周晋点了点头：“好嘞。”
祁狰中午刚刚忙碌完，就收到了特殊管理局的通知。和室友告别之后，他微微皱眉还是去了特殊管理局，只是却有些猜测特殊管理局今天通知叫大家都过来是什么事。不止是他，万佛寺他们也收到了消息。
心里想着祁狰也没耽搁，开车就到了管理局门前。
其他人比他早到一点，这时候已经进了会议室。老王在门口等着，见他进来这才关上门。
“怎么了？”祁狰见他神色郑重有些奇怪。
老王：“今天这件事比较隐秘，如果展开行动也需要大家保密，所以级别比较高。”
需要保密……看起来不是牵扯到诡物的事情？
祁狰若有所思，在落座之后静静等着。
几分钟后，管理局张主任带着周晋的电脑进来了，将今天早上局内收到的短信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这是我们早上发现的。”
“事关灵知学派的整个位置，大家觉得该不该信？”
这次可不比在鹿山公园，他们如果不确定，自己过去蹲守查探就行。
如果确认是真的，为了保证消息不泄露，他们就得全国范围内清查灵知学派，也算是要大动干戈了，所以负责特殊管理局总部的张主任有些拿不定主意。
投影上的地点显示的清清楚楚。
祁狰先是怔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是这件事。他目光在其中几个地名上看了眼，微微皱了皱眉。
因为范围太大涉及太广，参与会议的门派都有些迟疑，半天没有发声，张主任叹了口气，看向龙虎山方向。
因为祁狰的修为最高，在场中的人里他的话隐隐最有威信。
看到张主任目光看过来，祁狰眉梢微敛，认真道：“我觉得这份名单是真的。”
“其中有几处地方，我在他省追击诡物的时候曾经怀疑过，只不过都被遮掩了过去。”
所以他才印象深刻。
以祁狰的经验这份名录十有八九都是真的，而且他莫名有种直觉，背后给他们的人不会害他们。
声音平静的龙虎山天师一番话落下，大厅内寂静了一瞬，随即左右互相商议。
周晋他们也是希望行动的，毕竟现在他们面对的最大的敌人就是诡物，在各地灵气复苏加剧的情况下如果不把人类内部的邪派清理出去，怎么对付诡物，到时候总有人在背后捅娄子。
这也正是大家担忧的，于是一番商量之后大部分人都同意联合出手。
张主任满意的站起来。
“好，大家有这个心就好。”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联合其他省份一起行动，看看能不能把灵知学派这一次连根拔起。”
其他人都点了点头。
祁狰在同意之时心里想着知道这些东西的人必然是灵知学派头目，既然能被人拿到这些代表他们学派名录的全部资料，那个灵知学派的头目居然没有丝毫察觉吗？
灵知学派的白总确实发现不对了，他放在密室里的学派资料全部不翼而飞。
就在他下午刚刚发现的时候那个密室已经被搬空了，电光火石间，深入人类社会内部的血诡没有犹豫，马上就要打电话，让分部的各个成员们全部搬离聚点，以防自己丢失的资料被特殊管理局的人或者其他正派利用，给灵知学派带来灭顶之灾。只是电话打开之后却毫无声息，按着拨号键也一样。
血诡打开手机，发现自己的手机也无法联系到外部，不由心里微沉。这是什么封锁手段，居然让他打不了电话？
难道是什么人在暗中对付他？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个名字，有正派的也有老对头的，猜测他们什么时候拥有了这种诡异可怖的手段，就在血诡对着电话表情凝重的时候。
宋潺抽了抽嘴角：“他该不会不知道我能剪了电线吧？”
不是什么诡异恐怖的灵力手段，宋潺只是拔了网线而已，就让沉浸在人类社会中习惯了人类造物的血诡疑神疑鬼了。
就连身边的老道常乐都有些无言。
他是刚出来的土包子，血诡这么大一个老板，怎么也一点都不食人间烟火？连网线拔了没网都不清楚。
傍晚的黄昏下，高层区里静悄悄的，血诡联系不到分部的负责人撤离，这时候只能闭上眼睛想要用自己的能力感应附近的学派会员，只是在他刚闭上眼睛的时候一股不容忽视的心惊胆颤感袭来，叫他仿佛被什么盯上了一样。
血诡身为S级诡物，对危险的敏锐度绝对不低，即使是他已经很快察觉到了，想要出手，然而周围的血雾却已经升了起来。
弥漫在脚下的血雾分明和他同出一源，但是这时候却叫他都有些陌生，血诡是以血液成诡物，因此能力也偏向于血液掠夺。这些年来不知道私下里掠夺了多少人的血液，往常他看到自己周围的血雾必然会隐隐自得，潜藏在人类社会把人类耍的团团转，还成长到现在没有被发现，而现在……
诡异的血雾已经充斥了整个房间，和窗外夕阳映在一起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红色。
血诡眉头紧皱想要控制血雾，然而由他本身而来的血雾却丝毫不动，只是一层一层的往上走。
从脚下，到腿部，再到腰部。
血诡感觉自己像是处在一处恐怖的熔炉之中一样，在被自己的能力触碰到的地方开始悄然融化。属于人类的躯壳被融落，露出了血诡和血雾一样的本体。
“血诡，被诡物侵袭的人.精.血成诡，寿一百三十年。”
“掠夺人血无数，喜好玩弄人心。”
眼瞳之中轮转，血诡的一切底细都暴露无疑，像是被一面镜子一样映了出来，只有从宋潺的角度才能看到血雾笼罩下，那些由被血诡掠夺的人类组成的一滴一滴的滚烫血液。
这些血液仿佛有了自主意识一样，对血诡极端憎恶，在宋潺眼瞳之下反扑到了血诡身上。
“啊，好疼。”
血液被融化抽干的感觉袭来，叫血诡痛苦的仰起头来，那张仿照人类社会上流人士的脸狰狞扭曲，他往常掠夺那些蝼蚁的血时从不觉得有什么。在诡物眼里，那些都只是一口口血液而已，是再正常不过的食物。
但是现在……当身体里的诡血被从他身上抽出来时，血诡才感觉到痛苦。
无边的疼痛仿佛游走在血液中，他拼命的想要控制自己的能力，却始终不得其法，像是反噬一样，自己被自己的血雾吞噬，抽干着。
这诡异的一幕看的人不寒而栗，老道士砸吧砸吧嘴巴，看着蛇仙更加佩服了。他甚至都没看到人家怎么出手的，只是趴在窗户上看了那个血诡一眼，潜藏在人类社会里的S级诡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淹没在了自己的能力中，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宋潺不知道自己带给常乐老道士的震撼，这时候在眼瞳轮转中，为那些被抽干血液的血魂加油。
也许是带着他的期待，那些反扑的血液更加拼命。
短短一分钟时间，血诡就已经被融化到了头部。
血诡这时候终于觉得害怕了，想要跪地求饶。
“我有转化诡物的方法。”
“转化成像我们一样的诡物之后只要有人类血液，就能长生不死。”
“你放我一马，我都可以告诉你。”
他拿这些年灵知学派的研究成果交换，相信如果对面的是哪一位正派人士，说不定会动心，毕竟长生不死……谁不想要。
这诡物还真是狡猾多端，然而宋潺完全不想，在血诡还要再多话的时候，直接让血液融合了他。
几分钟后……
创建灵知学派的血诡就这样化为了地上的一滩黑色血液。
而那些反扑的，来自掠夺了他人的血液，被宋潺一扬手收了起来。
唉，如果有地方能送这些枉死者转世就好了。他心里想着，念头一闪而逝，最后只是先收了东西，看着外面天色，迅速地拉了一下常乐老道士。
“走。”
常乐老道还没从刚才的血淹血诡中回过神来，就看到蛇仙转身了，连忙从管道口爬下去。宋潺比他慢一步，在老道士先下之后稍等了一秒，就有一团功德金光从原地冒了出来，向着他投怀。
宋潺一把接住，收拢到丹田之后迅速消失在了黄昏里。
在确定展开行动之后，名单上所有灵知学派的聚集点都被监视了起来。等到他们确定了头目白汪所在的时候，迅速赶到了A市一处高档小区。
苗连乌本来还漫不经心，看到自己家小区时也不由愣了一下。灵知学派头目和他一个小区的？
而且还是楼上楼下的距离？他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想到平时上楼下楼时遇到的那位白总，苗连乌表情疑惑，那位白总是灵知学派头目？
邪派人员就在身边，甚至只隔着一层楼叫所有人都没想到。
“这还真是灯下黑了。”老王苦笑。
他们怎么不敢信，那个头目就在特殊管理局总部所在的A市，还有恃无恐的和特殊管理局同盟居住在一起，这人是得多胆大啊。
互相对视了一眼，查过小区监控，确定那位白总昨天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几人小心的上了楼。
因为白总常年行走在人类社会，特殊管理局的人这时候还没有怀疑对方人类身份，只以为这白总能控制诡物而已，各自都警惕了些。只是越往楼上走，那股逸散出来的诡物气息却越浓烈。
这是血腥味……
祁狰眯了眯眼，走到门口一脚踹开了门。入目就看到了凌乱的客厅，似乎被人翻找过了什么。
房间内安安静静的，像是一个人也没有，在他们进来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动静。
周晋目光扫过客厅，有些起.鸡.皮.疙.瘩.，总觉得这个灵知学派头目有些诡异。更诡异的是整个一层楼上诡气弥漫，却完全找不到那位白总。
就在周晋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逃了的时候，祁狰忽然戴上了手套，走到了书房里一处染了血的地面前。
“这就是白总。”
这句话一出来，全场愕然。
这是白总？
往常各种八卦杂志上的人很难和现在地上这一滩血联系在一起，如果不是祁狰开口，大家绝对不会想到这儿。
然而祁狰下一句话，又给了其他人一击。
“那个白汪不是人类。”
“真身应该是S级诡物。”
至于具体是什么诡物，就需要仔细辨别了。
祁狰修为突飞猛进之后灵感十分敏锐，从一到楼下就感觉到的诡气中一眼锁定到了地上的血水。这血水和诡气同出一源，而且没有任何生人的气息，显然就是这里唯一的居住者白汪的，因此毫不避讳的点了出来。
一直活动在人类社会，光明正大出现的大老板不仅是灵知学派头目，自己还是诡物，这已经算得上是年度最大的离谱事件了。
周晋震惊过后都无力吐槽了。
“所以他一个诡物组织灵知学派做什么？”
老王思考了会儿：“大概是想通过灵知学派和特殊管理局抗衡吧，如果灵知学派没有被我们之前阴差阳错发掘出来，而是任由他们发展下去，说不定再过十几年，彻底掌握驭诡术的灵知学派就能和特殊管理局对上了。”
到时候对于白汪这种诡物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敌人，何乐而不为呢。
他摇了摇头，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位灵知学派头目现在都变成了一滩血水，只留下死前的诡气漫延在房间里。
其他人在客厅中翻找线索。
张主任几人围绕着地上的血水研究：“这白汪是怎么没的？”
“一个S级诡物这时候怎么就突然化成血水了呢？”
祁狰也是好奇这一点，双手微动，隔着血水摄取，试图回溯不久前的场景。
他眼前一阵模糊，半个小时前血诡被吞噬的场景还真让他给模拟了出来，只不过隐去了另外一半的部分。
祁狰从血诡的视角看过去，总觉得视线好像被遮挡了一样，看不清窗外的东西。只有来自于本身的血雾萦绕在眼前。
“祁天师？”
老王见他回溯之中脸色忽然苍白，吓了一跳。
祁狰摇了摇头。
“没事，刚刚看到了白汪死亡的场景。”
“这只诡物的本体就是血诡，以掠夺生人血液为生，半个小时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被自己掠夺过来的血雾反噬，一身.精.血全部被血雾抽干，最后只剩下了这一滩血水。”
居然是死在自己的手中？众人表情都有些惊讶。
祁狰微微顿了顿，想到刚才回溯之中没有看到的另一半场景，总觉得像是有人在促成这一幕。不然怎么那么巧，他们刚要来杀白汪，对方就先反噬自己死了。
就在祁狰若有所思的时候，正在回家路上的宋潺捂了捂眼睛。
奇怪，刚才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祁狰一样。
隔着血诡的融化现场，宋潺和祁狰隔空对视了一眼迅速回过神来，猜测出祁狰应该是用了回溯的法门。
不过他一直在外面和老道士趴着，应该不会被发现。他抿唇放下手来，在前面接应的保安诡开车的时候闭眼吸收功德。
刚刚新来的一缕功德轻而易举的被流转吸纳。宋潺吐了口气，感觉到自己额角上的沉重感少了很多，两边额角不约而同的松动了些，不由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
虽然龙角还没有破额，但至少……嗯，好像有了一个小鼓包，宋潺轻轻按了一下之后盘着腿若无其事的又继续修炼。
旁边的老道士.欲.言又止，简直有些坐不住。他每次觉得他已经认为蛇仙很厉害了的时候，蛇仙总会告诉他能更厉害。
想到血诡突如其来的反噬，简直就像是天谴一样，老道士抖了抖身体坐直，幸好他一直行的端坐的正，不然怕都会有心理阴影了。
有前几次的经验，功德很快吸收完。车子离开豪宅区不久宋潺就恢复了，前面保安诡只是听着宋先生的吩咐开车，也不知道把车开到哪里去，见宋先生睁开眼来这时候连忙问：“宋先生，我们到市中心了，是回去小区吗，还是去哪儿？”
保安诡还以为宋潺是要回小区。
谁知道后座的宋先生思考了一下，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不回去了，去最大的商场吧。”
“带你们吃饭。”
保安诡立刻踩了一脚油门，激动死了，宋先生要带他们吃饭！多大的荣耀啊。保安诡今天虽然没有见到血诡，但是从回来后老道士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宋先生肯定是给了那个血诡一个恐怖的结局，否则老道士不会这么感慨。
他被自己脑补的心里更加尊敬宋先生，这时候听到能和宋先生这样的存在一起吃饭，只觉得兴奋的浮肿的脸都红了。
宋潺：……等等。
“不许闯红灯！”
一句话，保安诡安分下来，讪讪地笑了笑。
宋潺有些心累，幸好刚才及时遏制住了，要是保安诡激动之下一脚油门出去被扣分监控拍到，那呈现在视频里的大概就是一个脸色青白的水鬼带着滴着水的车呼啸而过的场景了。
不用自己遮掩，特殊管理局就会找上门来。
“不好意思，刚才太激动了。”
保安诡冷静下来，见宋先生没有生气之后这才开到商场。
宋潺也是第一次带着自己身边的小团队一起吃饭，在坐在包厢的时候诡异的竟然有了种团建的感觉。
这个感觉一升起，宋潺就迅速摇头。
什么团建，搞得他们像是什么皮.包.公司一样。
外面火锅店的服务员只看到三个奇怪的组合进了包厢，虽然有些好奇这几个人的年龄差，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将菜单拿了进来。
常乐老道士还是第一次吃火锅，完全不知道怎么点，被保安诡忽悠的点了一锅菌汤锅，而宋潺则是点了麻辣。
就在两个人在争执菜单的时候，宋潺忽然站起身来。
“我出去一下洗手间。”
包厢里的两人点了点头，都没有多想。
在离开火锅店之后，宋潺走到洗手间的拐角没有进去，而是转而走进了另一家理发店。十分钟后，剪了一个新发型的宋潺自然的走出来。
刚刚他在车上照手机，额头上稍微鼓出来了一点，虽然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但是宋潺还是觉得有点危险。
毕竟他天天和祁狰呆在一起。于是在再三思索之下，他还是借着吃火锅的名义到商场来剪了一个挡住额头的发型。
柔软鸦黑的碎发落在额前，将以前的乖巧感中和了很多，看起来既清爽又自然。宋潺从理发店出来就有不少人转过来看他，甚至还有几个女生大胆的过来要微信。
正在开直播捉诡的一个特殊管理局异能者正好举着手机转过头来。
“嗨，这里还有一个小哥哥挺好看的。”
“偷偷录一下啊。”
举着异能者直播的是特殊管理局编外成员之一，不像是那些老成员平时直播只录诡物，赵柔直播的时候特别喜欢录长的好看的美女帅哥，刚刚入镜的那个帅哥就长的特别好，论五官的.精.致和舒服度完全能和他们异能界的高岭之花祁天师比了。
“怪不得那么多人去要微信呢。”
赵柔感慨了一句，看着宋潺走远。
却没想到这条直播视频却被周晋刷到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周晋一打开APP首页的直播视频，就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进的不是异能者软件，而是什么明星粉丝站。
“小哥哥好帅！”
“笑起来好清朗可爱啊！”
“主播那个小哥哥叫什么名字，打听到重重有赏。”
“打赏加一，快上去问小哥哥叫什么名字？”
周晋：……？？？
我倒要看看长的有多好看！

第五十一章
看到视频里熟悉的人影, 周晋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会是宋潺。剪了发型的宋潺看起来确实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在人群中十分夺目, 难怪那么多小姑娘追着要微信号。
周晋若有所思, 因为开视频的声音也吸引了旁边楼伽的注意。在喝了口水之后看过来, 就看到了好友的身影。
这是在逛商场？
他认出来宋潺之后眉梢放松了些：“阿潺这个发型好看。”
温和的圣子开口评价。
周晋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两人这边的动静不小，老王见周晋在现场这么闹腾，不由心累。
“你休息好快过来帮忙，看什么直播啊。”他听见视频里的声音还以为周晋看的是什么普通的网络直播呢, 这时候催了一声。
周晋捧着手机抽了抽嘴角：“不是啊，我看的是异能者软件上的直播。”
“我们编外的那个赵柔今天去商场了，不小心把宋潺拍进去了。”
“你看你看。”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 宋潺把手机递了过去。
老王正准备细看, 接过手机来，下一秒一只手伸出来快了他一步。
祁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伸手拿过那部手机，认真看了看视频里的内容。
赵柔这时候还在开着直播, 里面宋潺清晰的映了出来, 祁狰点开回放看了眼前面的内容。只是偶遇顺势拍到了宋潺，不是什么阴谋, 叫他眼神冷意散了些。
“祁天师？”
看祁狰半天拿着他手机不说话，周晋有些忐忑。
这是怎么了？
祁天师不会这么保守, 连室友上直播都担心吧？
祁狰倒也不至于这样, 只是担心直播软件上人多眼杂, 宋潺遇到危险。
但现在拍已经拍了, 刚才短短那么些时间，宋潺的照片恐怕早已经有人保存了下来, 这时候即使是让赵柔删了视频也没什么用了。
因此在看了眼后祁狰只是将手机还给周晋。
“没什么。”
他顿了一下：“给那个主播说一声，不要泄露宋潺的个人信息。”
周晋点了点头，感觉祁天师也为宋潺操心太多了吧，像个老父亲一样。不过还是迅速联系了师妹赵柔。
赵柔刚转过身准备上楼呢，就收到了师兄短信，疑惑地点开看了眼后微微茫然。
不要泄露那个小哥哥的信息？
这她肯定知道啊，师兄想的也太多了吧。
不过，那个小哥哥是什么身份，还能让周师兄特意叮嘱一遍？之前他拍的时候无意入镜的俊男美女也没见师兄这么关心啊。
赵柔心里好奇无比。在弹幕里其他异能者们还在起哄的时候轻咳了声道：“人已经走了，刚刚能碰到已经是很有缘分了。大家就不要再起哄了。”
“我们干正事去吧。”
她举着手机离开，弹幕里好一阵遗憾，不过想到捉诡也被转移了些视线。
宋潺剪完发型回来之后保安诡和老道士已经吃了两大盘鸡肉卷了，保安诡本来是尝不出人类食物的，常乐老道不知道做了什么，居然让这只诡有了点味觉。
宋潺回来的时候看见满桌狼藉，抽了下嘴角。
算了算了。
他转身让服务员再叫几盘肉来，顺便再加了些蔬菜。
服务员想着他们就三个人，叫了十盘肉肯定是多了，还想着包间里会不会打包，谁知道才不过半个小时就又被叫了进去。
在听到加肉的要求后，服务员眼神复杂，似乎没想到他们这么能吃。
宋潺：……
这回还真不是他的锅，他刚进来连筷子都没动，都是这两个的问题！
“他们最近胃口比较好。”
“你再加二十盘吧。”
服务员表情瞬间又变化了会儿，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奇怪地看了常乐和钱叔一眼，就迅速地点了点头。
“好的，您稍等。”
上菜的服务生离开之后保安诡和老道士才发现宋先生回来了，只是两人一向粗糙惯了，竟然也没发现宋潺出去的短短一段时间里剪了发型。这时候从油碟里抬起头来，笑呵呵地还打了声招呼。
“宋先生回来了？”
“你别说，这家火锅还怪好吃的。”
宋潺：看出来了，不好吃这两人能吃的这么迅速？
眼看着保安诡和老道士还在风卷残云的吃着，宋潺端坐着毫不着急。搞得老道士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是不是吃太多了？
宋先生一口都没吃呢，他旁边已经放了六七个盘子了。
保安诡倒是沉浸在肉香中不可自拔，一直到所有的菜品都上齐，老道士笑呵呵的招呼宋先生。
“宋先生，你也多吃点。”
“再不吃就凉了。”
宋潺连续下了三盘肉，在老道士看过来的时候微微一笑。常乐本来心想这么多肉宋先生肯定吃不完，自己要不要帮忙分担一下。下一刻，就看到宋先生眼前的面容变成了蛇头的样子，一秒张开深渊巨口，将刚刚煮好的肉都吞了进去，还顺便擦了擦嘴角。
老道士：……
宋潺：这样吃简直爽多了，一口三盘肉，美味！
一顿饭吃完，常乐忍不住往宋先生的肚子上瞥了一眼，心里嘀咕着猜测宋先生吃的肉都到哪儿去了。
这么瘦，小腹这么平坦，可是刚刚却吃了二十盘肉！
还是一口三盘的那种。
他表情佩服，宋潺也很满意，决定以后可以叫上这两个饭搭子。
因为吃到最后他依旧原模原样，桌子干净整洁，反而是保安诡和老道士桌前狼藉一片。而且宋潺一看就不像是吃那么多的人。
火锅店还以为是旁边的保安诡和老道士干的呢，看向买单的宋潺目光都有些同情了。
宋潺心满意足，满意的拍了拍得力干将的肩膀。
“今天做的不错。”
保安诡连忙点了点头。
老道士头顶上冒了一个问号，总觉得刚才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不过他识相的没有问。
三人吃完火锅回去，宋潺就进了浴室，美滋滋的将自己身上的火锅味洗一洗。
祁狰回来的时候，瞥见了室友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好像是晚饭之类的。
这是给他带的？
心里微微有些暖意，正在这个时候宋潺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刚刚洗完的青年脸上还带着点红晕，一出来就能嗅到身上的沐浴露香气。只是祁狰刚要说话，就看到宋潺湿淋淋落在额前的头发。
祁狰：……虽然很理解室友剪了新发型想要炫耀的心情，但是现在头发还没有吹干，就不用凹造型了吧？
他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宋潺却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额头的头发一样，这时候道：“欸，你回来了啊。”
“桌子上给你带了素面，快去吃吧。”
室友声音友好又关怀，祁狰刚才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一闪而逝，点了点头。
“谢谢了。”
“我正好没吃。”
那是当然，宋潺知道那个血诡的案子一被发现之后这些人就得抓紧时间加班，对于室友在现场没有吃饭简直习以为常，摆了摆手。
“那我就先去收拾了。”
祁狰点了下头，想到室友幼稚的对头发的摆弄，忍不住笑了一下。
宋潺不知道自己的用头发遮额角的举动被误会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迅速地把发型拨好。
祁狰原先见惯了室友早上起来头发凌乱，左右翘起来一角的样子，现在看到室友头发整齐还有点不习惯，目光落在了对方的额角上。
“怎么了？”
宋潺察觉到室友目光脚步停下，心里却咯噔了一下。怎么看他头发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神色假装若无其事，实则心脏慢慢提了起来。
祁狰不知道室友心思，看了眼宋潺发型，迟疑了一下，在宋潺紧张的屏住呼吸时忽然道：“你是不是早上梳头了？”
宋潺：……
就是问这个啊？
他摸了摸自己额角，想到自己刚才起床前特意对着镜子梳了半天，这时候拒不承认。
“是吗？你怎么会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