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上,因为祁狰要谈个生意,暂时离开了宋潺,临走前让宋潺坐在大厅角落里休息。
宋潺刚喝了口葡萄酒,一抬头就看到苗连乌甩了司机,正在大厅里不知道看什么。在看到他之后皱了皱眉,又忽然走了过来。
宋潺:……
又、又怎么了?
手里的葡萄酒忽然就不香了。宋潺疑惑地看着走过来的苗连乌,见他向自己旁边看了一眼,忽然意味不明地问:“祁狰不在你身边吗?”
宋潺:“祁先生刚才谈生意去了。”
苗连乌挑了挑眉,就在宋潺以为这位大少爷还会说什么时他把手里的演唱会票一把拍在了桌子上。
“喏,上次答应给你的,今天顺便带上了。”
他本来是打算宋潺一个人在家的话参加宴会带上对方的,谁知道他和祁狰一起来了,也不用他多跑了。
苗连乌暗示地看着他:“听说这个演唱会还挺好玩的,你打算和谁一起去?”
上一次在手机上被宋潺噎住,苗连乌觉得自己这次说的已经足够明显了吧。
对面的人语气奇怪。
宋潺想了想他学校的好友,本来打算说出口时忽然福灵心至,反应过来。
“苗先生要不要一起去?”
一句话苗连乌脸色一僵,由阴转晴,不过还是放不下面子。
“我本来周末有事。”
他皱了下眉:“不过看你诚心请我,我到时候陪你一起去吧。”
宋潺:……
懂了懂了,没猜错,苗大少爷确实想去。他点了点头,收了演唱会门票之后又想起来。
“对了,祁先生不去演唱会。”
祁狰那天听说还有事呢。
苗连乌斜睨了他一眼,脸有些黑。
“我又不是冲着他去的。”
虽然他之前很多次都是冲着祁狰去的,但是这次还真没想起来自己的爱慕对象。
苗连乌神色不明地看着这个小路人,觉得这人太不会说话了,也就自己能忍下来。不过想到周末的演唱会,他勉强耐下性子。
“周六晚上七点是吧,我到时候开车过来接你。”
他说完转身离开,活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一样,叫宴会上偷偷观察宋潺的人不由眯了眯眼。
这个上次让他们任务失败的普通学生和苗疆的蛊师也认识?
观察宋潺的灵知学派的人心里疑惑,对方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认识那么多大人物?怎么看宋潺除了长得好看点也没什么出奇的啊。
灵知学派的人将两人刚才说的周末演唱会记了下来,在有人看过来前迅速挤入人群中。
来了,又来了。
第二次了宋潺觉得有人在偷拍他,他微微皱了皱眉,目光忍不住看向刚才有感觉的方向,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西装,正在人群里低头打电话。
对方衣着表现都不出彩,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中年富商一样,在宴会里平平无奇,但是宋潺还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对方。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个人刚才在偷拍他和……苗连乌?
宋潺悚然一惊,这该不会是苗连乌某个爱慕者干的吧?虽然苗连乌追求祁狰多年,但是原著中喜欢苗连乌这个大美人的也不少啊。
宋潺睁大眼睛,总觉得自己是卷入到了什么恨海情天的事情里,看向中年男人的神情不由严肃了些。
追求就追求,偷拍干什么,他一个无辜的路人招谁惹谁了?!
刚刚正在打电话的中年男人忽然后颈一凉,像是被什么恐怖的猛兽盯上了一样,叫他僵.硬.地回过头来,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因为这个突发意外, 宋潺整场宴会上都盯着那个中年男人,生怕他搞事情。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点奇妙的事情,他好像能够控制自己, 将标记留在对方身上?
有这个发现还是因为在他一转身的时候, 中年男人不见了, 对方挂断电话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提前离场去了停车场。
宋潺正懊恼自己盯丢了的时候再一眨眼,刚才注视着的人又出现在了他眼前,只不过这一次的位置是黑漆漆的停车场。
宋潺眨了眨眼,盯着红酒杯恍惚了一下, 在祁狰叫他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刚才看你一直走神。”
祁狰谈完生意还以为宋潺是累了,不由有些抱歉。
宋潺古怪地回过神,将眼神从停车场收回来, 暂且放过了这个疑似被他打过标记的人。
“没事, 可能是有点瞌睡了吧。”
这会儿也已经十点多了,困了再正常不过。
祁狰转身和宴会主人打了个招呼就回来了。
“走吧。”
宋潺有些惊讶:“你不多留会儿吗?”
听说这种宴会上谈生意的人不少, 大家都忙着拉拢投资,他们这么早就可以退场吗?
祁狰摇了摇头:“不用, 该办的事已经办完了, 今天也没什么事了。”
“再说,你不是困了吗?”
他神色自然, 丝毫不觉得只是因为室友困就离开有什么不对。宋潺见祁狰这样说了,也就不客气了。
两人出了宴会回家, 宋潺一进门就开始研究自己新开发的“标记”功能。那会儿在宴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地就想着盯着这个偷拍的人, 结果莫名其妙对方就被他标记上了。
隔着那么远, 那个中年男人看不清楚,但是宋潺却看清楚了, 对方在被他盯了之后后颈上的皮肉下好像多了一个游移的印子,像是蛇一样在游动着。
他皱眉回想着在宴会上再次看见那个中年男人不见时的表现,注意力集中了一些,对方的状态就又呈现在了眼前。
只是这一次叫宋潺惊讶的是——这不是个爱慕苗连乌的人找来偷拍的狗仔吗?怎么住的地方这么奇怪?
宋潺愣了一下,视线中那个中年男人出了宴会之后没有去见雇主,反而开着车一直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
他眼前晃了一下,就看到中年男人转身一变,居然穿上了一身黑色的长袍,古里古怪的。
宋潺:……
这特么怎么那么像什么神秘组织的接头场面啊。
等等,事情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再怎么心大,看到这个中年富商换衣服的时候宋潺都意识到了不对,这诡异的氛围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什么爱慕者干的,反倒像是什么反派聚会一样。
郭炎不知道有人在盯着他,在出了宴会,鬼鬼祟祟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跟踪他的人之后,他就一路开车到了郊外的观星台这边。
观星台是A市的一处私人景点,更是灵知学派在A市的聚头点。他今天在宴会上得到了有用消息,立马就拿着照片来找了接应人。
灵知学派这些年一直隐藏在阴影中,也不止是观星台一个聚集处,只是上一次的文笛是由观星台的会员负责的,因此郭炎一有相关消息就来了这边。
因为提前通知过,接应人看到他突然来也不意外。只是在他拿到照片,看到照片里的两个人之后才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叫宋潺的还和苗疆那位大蛊师认识?”
雌雄莫辨的声音从黑袍内传来。
郭炎点了点头:“我刚开始也以为苗疆那位是来找岔,毕竟宋潺是跟着祁狰来的。以苗连乌痴恋祁狰的传言,不对宋潺出手都算好了。”
“结果……”
他似乎也难以理解:“苗连乌给了这个宋潺演唱会的门票。”
接应的人显然不知道郭炎在现场看到的奇怪场景,还以为苗连乌是隐忍不发,这时候沉思询问:“你觉得苗连乌在演唱会上对这个普通人动手的可能性多大?”
他第一反应就觉得今天晚宴上苗连乌是因为有祁狰在现场不好动手,所以暂时忍了下来。打算之后诓骗那个普通人去演唱会上然后借机除掉对方。
苗疆的蛊师向来都是手段隐秘,到时候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对方也还能借口推脱,他自觉自己想的十分正确,郭炎虽然觉得好像现场不是那么回事儿,但是也没有证据,这时候被接应的人一说迷糊起来,竟然觉得也有可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
宋潺听得嘴角抽搐,阿这,这群人脑补的也太厉害了吧。
大美人把他骗到演唱会上怒下杀手?这是什么恋爱脑情节?在这本书里根本不合逻辑好吧。
宋潺第一次觉得无语,然而两个人却都觉得自己想的很对。
灵知学派的接应人想了想,想到他们这一次的观察计划,决定让这个锅狠狠地扣在苗连乌头上。
“把声诡放出来吧。”
“趁着这次演唱会,正好可以让祁狰和苗连乌决裂。”
至于宋潺这个好像和龙虎山天师关系不一般,又认识苗连乌的普通人,当然是意外死在这一场撞诡事件里引发两方矛盾了。
最近特殊管理局在查灵知学派,高层的人当然也有察觉。不用多想,他们都知道这次彻查绝对和祁狰脱不了关系。
毕竟他们之前有一次案子犯在了对方手上,那时候高层就注意到了这位龙虎山天师的怀疑,只是当时对方没有证据按捺不发而已。
现在对方身为龙虎山的继承人,再次怀疑上他们,更叫他们心中忌惮,这次如果能用声诡的事件拖住祁狰,让他无暇插手灵知学派的事情就再好不过了。
两个人商量着,很快定下了计划,而正在开口的郭炎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后颈隐藏在皮肤下的异样。
宋潺被迫听了一耳朵的阴谋,还是关于他自己的,视线里,两个同样穿着灵知学派衣服的人似乎因为自己天才的计策还得意的笑了两声,叫他表情复杂。
这群人的表演.欲.望怎么这么强烈?
他都没在这儿这两人还能演起来,甚至还开始分功劳了。
他眨了眨眼,确定对对方的计划没有遗漏之后就收回了目光,开始思索着原著中是不是自己看漏了什么。
他一个路人,戏份居然这么多吗?
不,宋潺很快打起.精.神来,他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怎么会被各方势力注意到,有这么多内容。这显然是灵知学派在给他特意加戏啊!
其心可诛,可恶。
简直太可恶了!
祁狰这两天总是发现室友在用幽怨的目光看着他,刚开始看着的时候他还不明所以。等到宋潺再一次看过来时,他打坐的姿势顿了顿,抬起头来。
“怎么了?”
刚去厨房洗了一个苹果的宋潺望着他,一想到自己是因为和主角团关系好,被反派盯上的,这时候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坐姿端正的室友认真地看向他,宋潺摇了摇头。
“没什么。”
“就是最近有点心累。”
祁狰不能未卜先知,暂时还不知道宋潺的意思,迟疑了一下后思考着道:“今天做你最喜欢的红烧肉。”
一句话,宋潺表情收回去一点也不幽怨了。
“多加点糖。”
他喜欢吃甜口的。
祁狰笑了一下,拍了拍衣服站起身来。即使是在家里打坐对方依旧气质洒脱,刚刚站起身的动作叫宋潺忍不住看花了眼。
随即扶着自己的腰想,不羡慕,不羡慕。
扭扭蛇嘛,就不要那么多仪态了,舒服最好。
蛇要那么端正做什么,谁见过哪条蛇是坐直的,要是真有蛇这样直起身子,恐怕对面的人不仅不放心,还要吓死了。
宋潺心满意足的瘫在沙发上,想着周末的事情。在思考了好几天之后,宋潺觉得——他还是得去。
灵知学派的那群人已经盯上他了,看样子不把他弄死挑拨离间不甘心,他如果这次不去肯定还有下次。
这次因为标记的缘故,他好歹还知道对方的计划呢,下一次就真是两眼一抹黑了。
宋潺眨了眨眼,心累的叹口气,决定明天走之前多跟祁狰要点保命符。毕竟他只是一条柔弱无辜的扭扭蛇,虽然看起来眼神比较好,身体比较软,或许关键时刻能钻墙逃跑,但要是墙太牢固钻不过去,万一被打就不好了。
周六,苗连乌一早起来就开始在衣柜面前皱眉。衣柜里的衣服全是近两年的新款,很多刚刚出来就被苗连乌买下了。
但是看着衣柜里一件件的限量设计款,苗连乌越看越不满意。
“就这些衣服了?”
管家叫苦不迭:“这一柜子都是这个季节的新款。”
“您不是之前最喜欢吗?”
因为第一次见祁狰时苗连乌穿的皮衣,所以之后几次见面,他都特意换上了一身最新款的皮革,这一柜子的衣服也是。
只是今天苗连乌看着柜子里衣服越看越不自在,看演唱会,穿什么皮衣。在管家还要介绍时,他冷咳了声。
“今天祁狰又不在,换件衣服。”
哦,祁天师不在啊。管家放下心来,只是却拿不准苗连乌要穿什么,用眼神疑惑地示意大少爷讲明白点。
苗连乌:……
他皱眉想起那天晚宴上宋潺和祁狰一块儿出现时穿的西装,顿了一下,微扬下巴,别别扭扭道:“我看柜子里西装还有几件。”
“今天穿西装吧,省的买下放灰。”
管家:……
大少爷是这么勤俭持家的人吗?
怕西装放下落灰,他不会是听错了吧?
也许是对面脸上见鬼了的表情太明显,苗连乌眯了眯眼,管家立刻回过神来。
“少爷说的对。”
“我立刻就叫造型师过来。”
苗连乌这才眉头放松下来,淡淡应了一句。
想着宋潺应该也是和那天晚上一样的打扮吧,那小矮子穿白西装还挺好看的。
他口是心非的想着,等到了晚上过来接宋潺的时候让司机将车停在了楼下。
祁狰今天晚上难得在家里,看到他要出门时还有些疑惑。
“今晚要出去?”
宋潺点了点头:“有两张演唱会的票。”
祁狰没有多想,只是正常询问:“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他记得苗连乌好像是说要来接他的。
果然,在他这句话落下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我在楼下。”
很不耐烦的语调,一看就是苗连乌。
宋潺回复“OK”之后低头穿上鞋子,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我今天可能稍微回来晚一点,不用担心。”
今天演唱会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可能不会如期回来的,为了避免室友担心,他还是多说了一句。
祁狰应了一声,看见宋潺离开之后才收回目光,打算继续打坐,只是他刚走到窗边却忽然看到楼底下的车子。
这车子……看着怎么像是苗连乌的车?
因为当初苗连乌一直对他围追堵截,所以祁狰也算是见过几次对方的车,在看到楼底下的车之后越看越觉得眼熟。
不过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吧,苗连乌这会儿怎么会到这儿来。
宋潺下去的时候,苗连乌差点都按捺不住按喇叭了,幸好被司机眼疾手快的制止。
“大少爷我们是等人,大晚上的还是安静一点吧,不然祁先生知道了……”
骤然想起祁狰和宋潺一起住着,就在楼上,苗连乌呛了一下,心虚的收了手。
“知道了。”
怎么这么慢,磨磨蹭蹭的不知道打扮什么呢。从早上开始一直换衣服换到现在的苗连乌一抬头,看见宋潺随意穿了件深蓝色连帽卫衣就下来了。
休闲裤,深蓝卫衣,白色的板鞋,看起来一副正常的去看演唱会的男大学生装备,完全没有一丝丝多余的打扮。
苗连乌:……
“你怎么穿成这样?”
宋潺:“那要穿成什么样?”
去演唱会而已呀,他看向苗连乌,看到对方一身名贵西装,身上喷着香水的样子,也沉默了。
惊讶问:“你怎么穿成这样?”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语气太过震惊,宋潺往回收了收。
“你这样也……挺好看的。”
苗连乌表情刚好转了些,嘴角的弧度还没有提起来,宋潺就遗憾:“可惜祁先生不在这儿,没有看见你的新装扮。”
苗连乌:……
司机在前面听的瑟瑟发抖,在看见眼前这个乖巧的青年这么和苗大少爷说话时,生怕他一怒之下惹怒大少爷,连忙开口圆场。
“大家快上车吧,马上演唱会就开始了,再不过去来不及了。”
九点的票,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再说就迟了。
宋潺从善如流的上了车,坐到了后面的位置,他以为苗连乌会坐在前面,谁知道对方在他上车之后皱了下眉,也跟着坐在了后面,看向司机。
“走吧。”
三个人开车到了演唱会的场馆外,这次的演唱会是在市体育场内举办的,规模还挺大的。两人刚一下车,就被看到外面围了一圈的粉丝,周边还摆着几个小摊发放荧光棒和贴纸。
苗连乌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显然不太适应,尤其是他过于正式的西装和这场面格格不入。宋潺眼看着苗大少爷要发火,立刻按住他的手。
“等一下,我去领东西。”
苗连乌冷不防被按住双手,愣了一下。
温软的触感从手背上一闪而逝,等到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宋潺灵活的挤进人群里,然后买了两根荧光棒和贴纸出来。
“这样打扮一下就正常多了。”
他顺手把荧光棒给苗连乌,看向大美人那张艳丽的脸。
“贴吗?”
手里的贴纸进去的人脸上几乎都有,苗连乌嫌弃了一秒就同意了。
“算了,贴吧。”
等到打算进场的时候,两人已经和前面的歌迷们没什么两样了。宋潺卷着手环,负责地带着第一次进来的苗大少爷,目光还在巡视着。
说起来,那个叫郭炎的今天也不知道来没来?
演唱会内场这会儿还一片正常,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宋潺自然的收回了目光。
苗连乌第一次来现场,对于热闹轰轰的环境反而不太适应,在被宋潺拉到座位的时候僵.硬.地跟了过来。
“你经常来这儿?”
他目光看向眼前这个小矮子。
宋潺:“也不算经常吧。”
“之前导师拉着加班,好不容易有空闲了就抢票放松。”
咸鱼也是要有休闲时间的,不然也太痛苦了。他张望了半天才找到两人座位,只是刚到他就发现苗连乌抢的票居然是正对着舞台的黄金位置。
如果是平常时候宋潺肯定觉得走大运了,但是今天……一想到有人可能要搞事情,这黄金位置就显得有那么烫手了。
苗连乌不知道宋潺在想什么,见他找到位置之后停了下来,对着号码牌看了眼。
“就这里,愣着干什么,坐啊。”
他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宋潺压下狐疑感也坐了下来。
几分钟后随着场馆关闭歌手也要登台了,宋潺还在想着“声诡”,这究竟是个什么诡物?
听名字是用声音攻击的?
耳朵边粉丝们已经尖叫了起来,宋潺暂时没看到灵知学派的人后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舞台上。
苗连乌向后靠在座椅上,第一次体会演唱会的热情,耳朵都炸了,鬼使神差地将目光看向宋潺。
在看到小矮子站起来跟着大家一起挥舞荧光棒的时候迅速地收回了目光。
“怎么了?”察觉到苗大少爷眼神,宋潺抽空回过头有些疑惑。
“没什么。”
苗连乌冷哼了一声:“还没开始呢,这么热情干什么。”
宋潺:“这你就不懂了,这叫预热。”
“提前把场子热起来懂不懂。”
苗连乌眯起眼睛,目光从宋潺脸上掠过,看向台上。
他本来是随眼一看的,结果在灯光打下之后看着台上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台上的人怎么这么僵.硬.?
这次演唱会是有几个伴舞的,在歌手出来之前伴舞先站在位置点上。
雾蒙蒙的灯光打下照在几个伴舞的身上,却叫人觉得有些违和,这些伴舞好像在……发抖?
苗连乌被自己这想法惊了一下,不知道怎么会想到这儿。
很快那几个伴舞状态就调整好恢复正常了,看起来只是因为上台前的紧张而已。苗连乌放下心来,看着伴舞在音乐出来的时候开始舞动。
宋潺找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那个郭炎,对方今天到最后才过来,这时候进门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就隐藏到了人群里。
宋潺见他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台上,大概猜出等会儿台上应该会出什么变故,手里不由握紧了之前从祁狰那儿拿来的符纸。
白色的冷气下台上激烈舞蹈,下一秒,忽然“轰隆”一下,照亮整个演唱会会场的灯光没有了,就连舞台上的打光也慢慢熄灭了下去。
场内的粉丝们只以为是演唱会提前安排好的,没怎么在意。
宋潺却若有所思。
灯关了,那声音应该更灵敏了吧?
一分钟过去,台上没有任何歌手登场,叫原来以为是惊喜的粉丝们有些奇怪。
“这是怎么了?”
“半天怎么没有人?”
“总共几个小时的演唱会,时间不能这么浪费啊。”
台下人窃窃私语着。
宋潺刚一转头想要开口,就察觉到暗处好像有一道充满恶意的目光在盯着他。
宋潺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上一次的文笛死时灵知学派的人都能在对方化诡的时候根据执念.诱.导对方,那这一次想要杀自己的声诡说不定也被.诱.导的清楚自己的声音。
如果真的和声音有关,那么自己一开口,那只诡说不准就会动手。
于是宋潺缓缓地闭上了嘴巴。
苗连乌问了半天不见人回,一转头就看到宋潺无辜的指了指嗓子。
“刚才喊的太起劲,嗓子哑了。”
手机的消息亮了一下,苗连乌有些无语。看着宋潺用手比划了半天之后,才低声道:“你等会儿不要乱跑,我感觉演唱会不太对。”
那会儿伴舞紧张还能说得过去,这么久过去了,歌手还没有出来?虽然暂时没有察觉到污染的痕迹,但是多年的经验叫苗连乌敏锐的感觉到这场演唱会有些不太对劲。
他表面上没看出什么眼神四处巡视着,实际上宋潺感觉到对方手腕上的弧度变了。
他偷偷瞥了一眼,苗连乌原本正常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覆盖了一层铁制的勾爪,正藏在不合时宜的西装下。
宋潺点了点头,在闭上嘴之后瞬间感觉周围的恶意更深了呢。
台前迟迟不见人上来,最后经纪人满头大汗,不得已上台解释了一下。
“不好意思,刚刚歌手本人临时拉肚子,耽搁了一下。”
“抱歉大家先等等啊。”
身体不舒服也没办法,毕竟是临时的突发状况,大家都安静下来暂时等着。
不过:“歌手没来,先把灯打开吧。”
“这也没灯也没网的,怪瘆人的。”
毕竟第一个舞台歌曲是怪异童谣,场景布置的本来就诡诞,一关灯更可怕。
粉丝们搓了搓胳膊,在黑暗中.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经纪人连忙点了点头。
“可以可以。”
“我这就去后台看看。”
灯光什么的都是后台控制,要想开灯也得先去后台,看着经纪人离开,宋潺刚收回目光却听见旁边苗连乌问他。
“刚才忘了,你嗓子疼,我这里正好有颗润喉糖,吃不吃?”
熟悉的音调带着些不耐烦的语气,宋潺下意识地就要转头,却忽然意识到什么。
苗连乌哪儿来的润喉糖。
刚才进来的时候他都看见对方西装了,平整的口袋里装不下一点东西,以苗连乌的处女座性格也不可能给里面装物品。
旁边说话的人有问题!
宋潺垂下眼,不转头也不开口,坚决的让自己像个木头。
好消息,满座这么多人这个声诡果然只盯上了他,其他人都是安全的。坏消息,连苗连乌都没注意到这个诡在旁边。
宋潺目不斜视,旁边拆润喉糖的动作忽然停止。
声诡的等级并不高,刚刚和诡童平齐,但是因为受灵知学派训练最深,已经完全成为了灵知学派的控制物。
这些年每当有人察觉到灵知学派异动的时候,高层就会录下被暗杀者的声音,让声诡辨认,从而刺杀知情者。
宋潺算是这么多年来,声诡刺杀的第一个普通人。无论是接应人还是郭炎都认为这次的动手只是几分钟的事,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候灯光亮起来,苗连乌发现这个普通人死在他旁边座椅上,他到时候怎么也解释不清。
谁知道……这人特么忽然闭嘴了?!
刚才进场的时候嘴不是很能说吗?这时候怎么不说了?
演唱会上谁会跟个木头一样不喊叫啊。
郭炎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微微皱了皱眉,在察觉到声诡还没有动手后有些疑惑,用提示器催促声诡尽快动手。
落在座位上的东西无声无息,似乎被提示器上的警告频率弄的有些烦躁,恶意的感觉更加浓郁了。
宋潺刚才通过郭炎的视线也看到对方催促那只诡了,只觉得眼皮一跳。
耳边没有任何打扰他的声音,才显得不同寻常。
那只诡那么好心不动了?
宋潺不相信,在握着符纸转过身后就对上了一张惊悚无比的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场内嘈杂时一只人脸猫头鹰从舞台上飞了下来,停在了他座位的扶手上。
刚刚开口和他说话的显然就是这只人脸猫头鹰。
那张似鸟的脸上出现似笑非笑的表情,在漆黑的会场内诡异非常。
宋潺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一开始跳舞的那几个舞伴会那么僵.硬.了。
谁特么看见这么一只猫头鹰不害怕啊!
正常人看见这一幕绝对会被吓的惊叫出声,就算不尖叫也一定会发出动静。
可是宋潺:……
人脸猫头鹰眼看着宋潺表情惊悚,张大嘴巴,然后……耳边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