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病美人被小叔在娃综带飞—— by守约
守约  发于:2023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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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时候,他刚好抬头看到了正在逗猫的秦伯。
猛然记起秦伯多次在辈分上的叮嘱,不知道究竟该听谁的,一时间欲言又止。
可宫老爷子却似乎看到了他的想法,直接哈哈大笑道:“不要去管你们的秦伯说什么,他这个人啊,古板得很,要是听他的,早就把我的乖孩子们都教成小木头了。”
听见爷爷对秦伯的形容,温竹森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对,就是要多笑嘛,”宫老爷子的声音十分有穿透力,精气神十足,“我们竹森长得好看又讨人喜欢,就是要多笑一笑,顺便啊,也带着阿止仔多笑一笑。”
想起宫止,温竹森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褪去了几分,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原书中的自己险被宫止的律师送进监狱的惨状了。
“竹森,留下吃晚饭吧。”
老人家虽然浑身都散发着威严的大佬气息,但交谈间,温竹森也能够感受到,爷爷是个爱笑的小老头儿,因此心中的紧张感也放松了不少。
正当他准备点点头,笑着答应下来的时候,就听见爷爷转头对秦伯说道:“正好叫阿止也回来,他们小两口新婚燕尔的,时间长不见肯定想对方了。”
听到爷爷要把宫止也叫回来吃晚饭,温竹森瞬间大惊失色,下意识抬起双手摆了摆:“不不不爷爷,我、我还有点事……”
见到温竹森的反应,秦伯心中最后的那点儿希望也消失殆尽了。
现在看来……应当是了,阿止那方面大概率是没有得到新婚伴侣的满意,导致温先生现在连跟他同桌吃饭都不乐意了。
秦伯重重地叹了口气。
宫老爷子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心下了然。
这其间必有隐情。
想着秦伯应该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他也就没有为难温竹森:“也是,你虽然跟阿止结婚了,但总归还是要有自己的生活,那饭就改日再吃吧。”
说完,抬手示意秦伯,“让小赵把竹森送回樾山别院,也好早点休息。”
温竹森还沉浸在心有余悸中无法自拔,完全没有听见爷爷说的话。
宫老爷子是个心思缜密的性子,见到温竹森低垂着睫毛,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没来由地就想到了前些天把人送过来的许家。
许家找回了亲生儿子,把他这个当年被抱错了的无辜孩子拒之门外,甚至还被秘密送来联姻,连公开婚姻都不能,心里自是不舒服的。
于是他抬手拍了拍温竹森的肩膀,宽慰道:“好孩子,不管你从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只要你真心愿意加入这个家,爷爷奶奶就永远都是欢迎你的,会把你当做阿止一样疼爱。”
以宫老爷子的身份和地位,如果肯屈尊说出这些话,那么其中的真挚诚意便不需要再去怀疑。
温竹森当然明白这些道理。
听完爷爷的话,他忍不住蜷紧了手指,指尖摩挲又摩挲,心中暖意升腾:“谢谢爷爷,请爷爷奶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叔的。”
迈出主宅的门槛,温竹森还是有点儿舍不得被荣姨抱走的鼎鼎,转头问秦伯道:“小叔今晚会到樾山别院住吗?”
秦伯笑着回答他道:“按照鼎鼎的性格来分析,我觉得他一定会让人把他送到樾山别院去找温先生的。”
温竹森立刻期待了起来,眉眼染上了笑意:“那就好,谢谢秦伯送我出来,我先回去了,秦伯也快去忙吧。”
“好的,温先生慢走。”秦伯略微颔首,转身离开。
司机小赵打开车门,向温竹森做了个“请”的手势,温竹森道了声谢,刚要上车,就听见背后传来了一道相当悦耳但却颇为冷淡的女声:“温先生留步。”
温竹森回过头,看到了一名容貌秾丽、气质脱俗的年轻女人。
“您好,请问……”温竹森朝她点点头,刚想问她找自己有什么事,就听见对方开了口。
“我想和温先生谈谈,”女人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意味,“您与阿止的离婚协议。”

温竹森略微颔首,向她问好:“姑姑好。”
宫佩虞的长相和宫老爷子几乎有八成的相似,同样的舒眉朗目在她的脸上则展现出了别样的凌厉飒爽,引人注目,一头蓬松地束在颈后的深栗色波浪卷发将她出众的五官衬得越发明艳,鼻梁上架着一副浅金色细框眼镜,衣着素净大方,只穿着一双舒适平底鞋的身高也直逼一八零左右,不经意间透出来的压迫感让人难敢直视。
——仿佛无论周围混杂着多少人,这个人都是能被第一眼看见的那个——
这其实是原书中作者对宫止的描述,可此时单单是看到宫止的姑姑,就已经让温竹森下意识地想到了这段描写,想来宫止的五官和外貌也应该是同样的优越吧。温竹森心想。
见温竹森并非她想象中和传闻里所形容的那样桀骜狂妄,宫佩虞心中颇感意外,但还是懒得跟他绕弯子,表情依旧淡漠:“烦请温先生到茶室一叙。”
宫佩虞这话说得客气,但温竹森知道自己并没有反抗的权利,于是回头跟司机小赵说了句“抱歉”,转身跟上了宫佩虞的步伐。
主宅后面有一栋半透明的阳光花房,随着花藤蜿蜒,不透明处被遮挡得严严实实,想是三小姐会客的茶室就在那里面。
“咳咳咳……”
已是寒露前后的天气,温竹森的体质原本就差,又加上他之前把避寒的外套裹在了熟睡的鼎鼎身上,这工夫免不了被寒意侵袭,忍不住捂嘴轻咳起来。
宫佩虞的身体状况也很不好,所以她自然能够理解温竹森此时有多难受,便说了一句:“就在前面了。”
温竹森攥了攥发凉的手指,轻声应道:“好的。”
进了茶室,冷风立刻被尽数隔绝在了室外,总算能让温竹森松了口气。
“温先生请坐。”宫佩虞伸手示意。
温竹森按照她指尖并拢的方向,规规矩矩地坐下。
“温先生,我想和您谈谈有关于……”宫佩虞上下看了温竹森一眼,声线稍微柔和了些,“离婚协议的问题。”
听到宫佩虞说的这句话,温竹森下意识坐直了身体,礼貌地朝宫佩虞点了点头:“好,您请说。”
他的身体还是很不舒服,这工夫说起话来便有点儿有气无力,就连眼前的场景都是晕乎乎的,看得不太真切。
心脏也还有点疼,这样破例挺直,让他的额际止不住地泌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
看到他的表现,知道端坐这个姿势有多累的宫佩虞秀眉微蹙,耐心道:“温先生可以放松一些。”
“好。”温竹森点点头,双手接过佣人奉上的热茶,低声道谢后,捧着轻啜了一口。
暖意流向四肢百骸,驱除了些许的寒气。
温竹森像只伸完懒腰的猫儿一样,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安静等待着三小姐开口。
“我想温先生应该也看得出来,我爸爸一直都很希望阿止能够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宫佩虞从手边的香烟盒里夹了一根出来,抬眼看到温竹森苍白的脸色,便又放了回去,继续道,“或许是因为经历的坎坷太多了,到了这个年龄,就会相信很多命中注定。”
温竹森明白,三小姐口中这个所谓的“命中注定”,是在说宫老爷子为了自己上好的八字,就直接决定了让宫止结婚的事情。
他没吭声,只等着宫佩虞把话说完。
“我有了解过温先生的爱好,听说温先生喜欢……”宫佩虞刻意斟酌了一下用词,尽可能地不让温竹森难堪,“交朋友,所以为了处理自己珍视的友情,免不了要送朋友一些礼物。”
她能把话说得这么隐晦,温竹森已经很感谢她了。
毕竟就算她把原主买车送人的事情直接挑破,他也无话可说。
“对不起,”温竹森抬眸看向宫佩虞,目光真诚,“那些钱我会还给宫先生的。”
比起被人发现换了芯子而被送到研究所,还钱这个行为显然是对当下这件事来说更为合适的解决办法。
宫佩虞知道温竹森是被许家踢出门外的弃子,如果从现在开始不再出去花天酒地、不用宫家的钱,也要扎扎实实地工作好多年才能还上他前些天买的那几辆牛马狮羊和蝰蛇。
因此当她听温竹森说愿意还钱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不相信的。
宫佩虞懒得拆穿他,继续说道:“我想说的是,我们宫家并非是不讲道理的,当初为了给双方都留条后路,我爸爸在温先生和阿止的结婚协议上加了一条‘为期一年’的试婚期。”
温竹森记得这一条,宫佩虞话音刚落,他就认同地点了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宫佩虞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所以,根据我个人的想法,如果阿止在这段婚姻里先背叛了温先生,那么温先生可以在离婚之后,获得一笔数额不低的赔偿;但要是温先生……”
温竹森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紧忙在宫佩虞这看起来就是在给他机会的略一停顿间开了口:“我不会背叛宫先生的,而且离婚的话,我也不要宫先生的任何财产。”
甚至别说是不要财产了,就算是宫先生不介意他还钱慢都是男菩萨行为了。
宫佩虞微挑眉梢,心中难免生出了几分不屑。
说的倒比唱的好听。
正当宫佩虞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没想到温竹森已经主动做出了新的解释:“姑姑……我对宫先生的财产没有任何的想法,我可以保证。”
宫佩虞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曾想将温竹森盯得紧张了起来。
温竹森轻咬了一下嘴唇,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拿出什么样的证据来证明他确实没有想法,只得微微颓下肩膀,轻声重复了一遍:“……真的可以保证。”
他确确实实、完全没有对宫止的财产生出一丝一毫的惦记,更何况……他还欠了宫先生那么多的钱。
宫佩虞能从温竹森的语气和眼神中辨别出诚恳的意味,她今天原本就只是想要探探温竹森的底,如果温竹森给她的感官很差,那么就算是让爸爸不高兴,她也一定要替宫家铲除这个隐患。
可温竹森这个人……居然意外地改变了她的认知和想法。
无论听到什么话,他都是一副安静平和的温顺模样,明明樾山别院那边的消息是说温竹森性格刁蛮,莫非真的……百闻不如一见?
够邪门儿的。
于是宫佩虞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这件事情就先不提,毕竟你和阿止还要共处一年的时间,等到离婚的时候再详谈也不迟,更何况,如果你可以跟阿止好好过日子,也不是不可以……”
她不是个非要逼着自家侄子离婚的的恶毒姑姑,她只是想替早逝的二哥二嫂把阿止照顾好。
况且自从六年前阿止出了事之后,她便放弃了逼阿止早日成为宫家家主的想法。
只要阿止能够健康平安,婚姻幸福,她这个做姑姑的,也就别无所求了。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就听到了坐在对面的温竹森给出了较为强烈的反应:“不不不,可以可以,我一定会跟宫先生离婚的!”
宫佩虞心下一沉:“……”
中午秦伯在樾山别院对温竹森的试探,就是她授意的,所以她当然也是得知了阿止那方面疑似有问题的事,这时又亲眼见到了温竹森对她希望两人好好过日子的这个提议有多抗拒,心头难免也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
“那……”宫佩虞的表情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缝,神色颇为尴尬,“我们再谈谈有关于您带着鼎鼎上节目的事情吧。”
听到鼎鼎的名字,温竹森的心情瞬间放松了许多,他神情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一点请姑姑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叔的。”
坐在对面的青年始终沉静淡然,一副不卑不亢的平和态度,这反倒让宫佩虞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自诩阅人无数,眼光老辣,可是面前的这个温竹森,却似乎真的不像传言中的那般讨人嫌,反而……
“那就辛苦温先生费心照顾鼎鼎了。”宫佩虞说道。
温竹森被她一口一个“温先生”叫得甚是惶恐:“不辛苦的,小叔很好相处的,姑姑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好,竹森,我看你的身体状况好像也不是很好,”宫佩虞发现了温竹森额际的薄汗,和他始终泛着青白的细瘦指节,“这几天我会让樾山别院那边的人做一些补品给你,好好补补身体,省得到节目上,没法照顾鼎鼎。”
温竹森从宫佩虞的语气里捕捉到了一丝关怀的意味,不禁有些惊讶,心头漾起暖意的同时,依旧礼貌地应下:“谢谢姑姑,姑姑放心,我一定会让小叔玩得开心的。”
“你也不用太紧张,”宫佩虞宽慰他道,“为了避免意外,届时会有保镖跟着你们,并不会让你因为照顾鼎鼎而产生太大的压力。”
温竹森确实正在担心自己这没几两肉的胳膊腿儿保护不好鼎鼎呢,听见姑姑的这句话,立马放下心来,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姑姑,我一定不会辜负姑姑的心思的。”
“嗯,如果遇到危险,也不用太过担心……”宫佩虞说着,回头朝茶室门口看去,微微抬了抬下巴,“有他们呢。”
温竹森跟着她的视线转过头去,下一秒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Σ(⊙▽⊙"a!!!
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进口彪形大汉正站在茶室门口的两边,一脸严肃地望着他和三小姐的方向,蓝眼睛里浮沉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杀气。
“Alfredo,Frederick,”宫佩虞为温竹森介绍着两人的名字,“等到节目录制开始,他们两个就会在不打扰到你和鼎鼎生活的前提下,跟在你和鼎鼎的身边,也算是一道保护措施。”
……算、算是?!
这可太是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宫佩虞在为温先生介绍他们两个,Alfredo和Frederick对视一眼,相当默契地迈开腿,朝宫佩虞和温竹森走了过来。
他们每走近一步,温竹森就会暗自心惊一下。
这样的人,怕是一拳能打死六个他吧?
好奇心使然,温竹森脑子一抽,问宫佩虞道:“他们……是拳击爱好者之类的吗?”
“算是吧,”宫佩虞云淡风轻地喝了口茶,“UFC退役选手。”
温竹森:“……”
“虞姐,温先生。”Alfredo和Frederick齐声向宫佩虞和温竹森问了声好。
温竹森仰着脑袋,挨个儿回道:“您好,您好。”
“嗯,那今天就先这样吧竹森,”介绍完了Alfredo和Frederick给温竹森后,宫佩虞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天知道温竹森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宫佩虞刚说完,他就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整个人蓄势待发,就等着往门外跑了。
“姑姑,已经是寒露节气了,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保暖,保重身体,姑姑再见。”温竹森说完,又有些局促地抿抿嘴唇,朝宫佩虞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茶室,轻手轻脚地关好了门。
看着走到花房外面之后,开始迷茫地寻找起了刚刚来时小径的青年,宫佩虞露出了些许笑意,打开门,给温竹森指了个方向:“那边儿。”
温竹森没想到会被姑姑发现自己找不到路的窘状,难为情地咧嘴笑了一下:“谢谢姑姑。”
“嗯,”宫佩虞挑了挑眉,对他笑道,“下次跟阿止一起回来吃饭吧。”
温竹森呼吸一滞,磕磕绊绊地说道:“好、好的姑姑,有机会的话一定。”
话音一落,宫佩虞便心下了然。
从温竹森这闪烁其词的反应可以大致猜出,她家阿止的某些方面可能……确实……出了点问题,不然也不至于……会被嫌弃成这样。
这边宫佩虞带着忧愁回了屋,但温竹森却是毫不知情、全无察觉,沿着花房通往主宅的小路,心情颇为轻松地回到了仍旧停在原地的车旁。
坐在驾驶座上的小赵紧忙打开车门:“温先生回来了。”
见状,温竹森忙连连摆手示意想要下车帮他开门的小赵:“不麻烦不麻烦,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这怎么行呢温先生,”小赵执意下了车,帮温竹森打开车门,戴着白手套的手横在温竹森头顶与车门之间,“温先生当心头。”
温竹森只得依着他,并顺便披上小赵递给他的外套:“谢谢您啊。”
小赵笑着解释道:“三小姐说您可能会冷,发消息让主宅里的人把阿止少爷的外套送到车上来了,让我这时候给您。”
宫止的外套?!
已经把衣服穿在身上的温竹森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扒下来,却被小赵的无心之言所提醒:“三小姐想得可真周到,过几天您还要带着鼎鼎少爷去录制节目呢,这要是生病了可容易顶不住的,听说录制户外节目很累的。”
……也是,更何况宫先生那么多的衣服,应该也不会跟他计较这么一件。
温竹森拢紧身上至少比他自己的码数大了两三个码的西装外套,对小赵说道:“费心了。”
“温先生这是哪里话,”小赵回到驾驶座,“我现在送您回樾山别院。”
“等等,麻烦您等一下。”
听到小赵的话,温竹森紧忙掏出手机,点开屏幕,然后把屏幕送到他的眼前,迎着对方的诧异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您可以把我送到这里吗。”
黑色宾利缓缓停在了一栋外形老旧的居民楼下。
车门打开,温竹森看了一眼时间,叮嘱小赵道:“您回去的时候慢点儿,注意安全。”
小赵不放心地说道:“温先生如果是要办事的话,我就在这里等着温先生。”
温竹森不喜欢给任何人带来麻烦和负担,摇了摇头:“我可能需要好几个小时呢,等办完了事,我就自己坐车回去了。”
“那您准备回樾山别院的时候提前打电话通知我,我来接您。”小赵似乎把恪尽职守这四个字刻进了骨子里。
面对小赵认真负责的态度,温竹森不好再拒绝,只得先暂时应下,但心中还是计划着到时候自己坐车回去,不麻烦别人。
送走了小赵,温竹森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您好,我已经到楼下了,现在可以看房对吗?奥奥,七楼是吧,好好,我现在上去。”
早在去往宫家老宅的路上,温竹森就已经在手机自带的APP上开始找起了房子。
毕竟为了避免他住在樾山别院从而引起宫止的更多厌恶,搬出去住才是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上一世除了病房就是宿舍,他还从来没有体会过自己拥有一个小家的感觉呢,而且只有离开了樾山别院,他才能正式地将打工还债这件事提上日程。
早日还清债务,就能早日过上真正属于自己的自由生活了。
被心中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激励着,温竹森一路呼哧带喘地爬上了七楼,拄着膝盖在楼梯间疲惫不已地喘了好半天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抬手敲了敲门。
房东是一位看上去就很好相处的中年女士,看到温竹森这个租客,加之又聊了一会儿后,她显然也十分满意。
“我们这个是老房子,没有电梯,但优势就是租金比较低,”房东太太打量着温竹森,语气和善,“你还是个学生吧?在附近的大学城读书?”
温竹森摇摇头,如实回答道:“我准备在这附近找份工作。”
“奥,这样啊,看你年纪不大,像个刚刚高中毕业、准备在外面租房住的学生,”房东太太笑着说道,“这附近交通便利,你上班也很方便的。”
温竹森简单地看了一遍出租屋里的构造。
二十多个平方,一厨一卫一室一厅,虽然装修不算特别好,但温竹森已经很知足了,完美贴合了他对自己的独居小家的幻想。
“租金是一个月2000元对吗?”温竹森再次确认道。
在这寸土寸金、交通发达的市中心地界,就算是老城区,一个月2000的租金也是真的不算贵了。
如果今天错过了,不知道还要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他可以接受价格的房子了。
房东太太回答道:“是的,我这几个租户都是一个月两千。”
“好的,那我就租这里吧。”温竹森说道。
房东太太习惯了租户们看完房子就定下来的速度,听到温竹森的话,她自然不意外,直接把提前准备好的租房合同从包里取了出来,递给温竹森。
温竹森接过租房合同,抱歉地朝房东太太笑笑:“不好意思啊,我没租过房子,可能要看得久一点。”
房东太太没有拒绝青年真诚的语气,点点头:“当然可以,不着急,你慢慢看,我去隔壁给你拿几个新的衣挂,省得你再买啦。”
温竹森感激不已:“谢谢您,麻烦您了。”
入户门被离开的房东太太刚一关上,温竹森的肩膀就蓦地松垮了下来。
他之所以对房东太太说自己看合同看得慢,一方面是他真的没有租过房子;而另一方面则是,他的眼睛似乎出了点儿问题,无法……聚焦。
温竹森推开洗手间的门,步伐失重地走到洗手台上方的镜子前,顿时一怔。
看着镜子里自己正微微不自主颤动着的瞳孔,他霎时间无措地蜷了蜷手指,抿紧嘴唇。
原主患有严重的失眠症,偏偏又对苯二氮??类的药物过敏,只能服用luminal来让自己尽快地进入熟睡状态。
可却不在意□□同样会使人中毒,甚至在服用过量的时候,可能直接导致死亡。
上午刚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还当这震颤是头晕引起的,也就没有多加理会,没想到事实居然是这样的。
明天要抽时间去医院查一下肝肾功能才行,长期大量地服用luminal会对肝肾功能造成很大的损伤。
温竹森闭了闭眼睛,强自镇定地攥紧了不断发颤的手指。
还好这瞳颤是断断续续地出现的,只要之后慢慢停了药,就不会再有这样的症状了。
入户门处的指纹锁被房东太太从外面打开:“看得怎么样啦?”
温竹森走出洗手间,拿起桌上的笔,在已经浏览完了一遍的合同下方签好了自己的名字,双手递给房东太太:“好了,您看一下。”
“好嘞,”房东太太查看完毕后,把夹在臂弯下的衣挂递给了温竹森,同时说道,“小温呀,佳园街的超市正在搞活动呢,你有空的话可以去挑点儿实用的生活用品,还挺划算的,我上午刚去过一趟,看到那里还在举办抽奖,万一能抽到瓶酱油或者米面呢,也不亏呀。”
房东太太很喜欢温竹森这样文静稳重的租客,便好心提醒了他一下。
温竹森正需要这个,闻言莞尔一笑:“好,谢谢房东太太。”
他笑起来的时候,颊边会漾出两抹格外漂亮的梨涡,显得年纪越发小了。
“不客气,”房东太太笑着说道,“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能帮上的,我都会尽量帮忙的。”
温竹森感激地道谢。
交完了租费,送走了房东太太,温竹森先是在屋里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儿,随后搬了把小凳子,坐在洒满阳光的窗前,眯着眼睛晒了会儿太阳。
他很久没有这么自由恣意地晒过太阳了。
没有病痛缠身的感觉,真的好极了。
日影西沉,温竹森从小凳子上站起身,准备去房东太太说的那个超市逛一逛,顺便买点东西回来,省得过几天搬进来的时候什么生活用品都没有。
温竹森很少走进大型商超,很多东西能将就着用的时候,他通常都不会舍弃掉,尽可能地用到完全不能用了为止。
而每次不得不进来买东西的时候,他便会全程不推购物车、不拿购物筐,因为很多人一旦推了车,就会下意识地想要把购物车装满,以至于结账的时候心痛得滴血。
不过今天不一样。
他想要给鼎鼎买一点喜欢的玩具。
不管辈分有多大,三岁多的奶娃娃肯定都是喜欢小玩具的。
想到这里,温竹森顺手拿了个购物筐,走到儿童玩具专区的货架边,一件一件看过去,挑了几个看上去最好玩儿的放进了购物筐里。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温竹森紧忙掏出来,按下接通键:“您好?”
“森森,你在哪里呀~”糯叽叽的小奶音穿过听筒,清晰地传入温竹森的耳畔。
旁边还有小狗崽儿的哼唧声,光是想象着那个温暖的画面,都让人止不住地嘴角上扬。
听到鼎鼎的声音,温竹森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愉悦舒畅了起来。
“我在给小叔买礼物呢,”温竹森看着购物筐里的小汽车模型,眉眼带上了笑意,“小叔喜欢玩具小汽车嘛?”
以前给患病的小朋友们当护工的时候,他经常看到小朋友们的家长会给他们买这些种类的小玩具。
鼎鼎应当也会喜欢的。
果不其然,电话里传来了鼎鼎的回答:“喜欢……”
那就好。
温竹森放下心来:“小叔可以猜猜,我给小叔买了几辆小汽车呀?”
没想到比起玩具小汽车,此时的鼎鼎却有一件更在意的事——
“睡醒了,森森就不见了,呜……”鼎鼎听上去似乎要哭了,结果下一秒,小哭音戛然而止。
温竹森强忍住笑意。
小叔不愧是小叔,就算是想哭也相当有自控力地只“呜”一声。
只不过可爱归可爱,奶娃娃要哭的样子也是着实可怜,得好好哄哄才行。
温竹森将语气放得更轻,温柔道:“小叔今晚要来樾山别院吗?如果来的话,我们今晚就还是可以见面呀。”
“要~要来见森森~”鼎鼎大声回答道。
只要能见到森森,跟森森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温竹森又从货架上拿了一辆遥控小汽车放进购物筐里:“那小叔就在家里乖乖等我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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