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巡:“汪汪汪。”
不拆家,我拆沙发。
“也不许拆沙发,咬沙发,也不能咬我鞋子。”越延对着他的屁股轻轻踹了一脚。
陈巡“嗷呜”个不停,边嗷呜还边看越延,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
越延似笑非笑,又对着他的屁股狠狠拍了一下,起身进厨房做晚饭。
陈巡悄悄咬住抱枕,将抱枕拿开后对着沙发破掉的地方扒拉了几下,很快听见越延凉凉的声音响起:“栗子,不要让我出去踹你。”
陈巡猛地抬头,就见越延依旧在厨房里忙活,甚至都没有看这边。
他合上自己的大嘴,把抱枕放在原来的地方,不要沙发开始撕纸玩了。
地上多半都是狼藉,陈巡撕完了纸,看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愧疚心终于涌出。
他将纸巾聚集在一起,全部咬进垃圾桶中,又将鞋子摆放整齐,好的放进鞋柜,坏的放在一边,默默计算完价格后在自己内心记好。
一次拆家,拆了六万多。
他真的很好奇,那些家里养了不止一只狗的,每天要损失多少钱。
越延推开厨房门,见地板上的东西已经被收拾好,微微一怔。
陈巡摇晃着尾巴,慢吞吞地走到他身边,蹭着他的大腿求表扬。
“本来就是你弄乱的,你收拾也是应该的,还想让我夸你?”越延垂眸说。
陈巡走到一边,贴了下门,假装自己没那个意思,也丝毫不在乎越延的话。
越延失笑:“过来吃水果。”
上次的车厘子几乎都是陈巡吃的,见盘子里摆放着切好的西瓜,陈巡走过去嗅了嗅,张开嘴想一口连盘子一起吞了。
是脆瓜,他最喜欢的脆瓜,看着就很好吃。
做人的时候几乎没吃过脆瓜,没想到做狗了能有机会吃到脆瓜!
脑袋被越延用手掌拍了下:“你最近怎么回事?叛逆期到了?”
陈巡极为怂地低着脑袋,不吭声。
越延拿起一块西瓜要喂过来,陈巡趁着他不注意,一口咬着盘子里的西瓜,全部吃完后又咬着盘子扭头就跑。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越延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剩下手里那块西瓜。
陈巡站在镜子旁静静地望着他,显然希望越延过来追自己,奈何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丝毫不在意他叼着盘子走了,只说:“那盘子我当时买的一百多。”
陈巡:“……”
他几乎是反射性地就把盘子放在了地上,然后用爪子轻轻推着往前,想还给越延。
越延:“你咬了,我就没办法再用,只能给你装零食了。从今天开始,你的零食会被扣掉三分之二,什么时候沙发和盘子的钱补够了,什么时候恢复你的零食。”
晴天霹雳。
站在那里的哈士奇瞪大了狗眼,脑袋埋在了地板上,久久不愿意抬起面对这个世界。
越延无情道:“现在你可以继续咬着那个盘子了,毕竟属于你了。”
哈士奇依旧一动不动,越延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就见哈士奇抬起脑袋,双眼冒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咬着盘子飞快地跳着过来。
将盘子放下的那一刻,他张嘴把越延手里那块西瓜也吃了下去,随后咬着盘子,绕着客厅走了一圈。
越延:“……”
他怀疑这只狗被自己刺激疯了,但是那蓝色眼睛里又闪烁着聪明睿智的光芒。
赔就赔,反正有了个天价沙发,还怕多一个昂贵盘子吗?
事已至此,当然是……继续放飞自我了!
多少钱都和他无关,那是变回人之后的他该操心的事儿。
想到这里,陈巡越发激动,弯着腰从越延腿下走出来,跳上沙发,咬着盘子对越延一阵摇尾巴。
越延:“……”
陈巡将盘子放在沙发上的前一秒,被越延拿住了:“上面都是西瓜汁和你的口水。”
哈士奇不停反而还将舌头对着他的手来了个洗礼。
一口口水的越延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却在要拍上去的那一刻,哈士奇灵活地闪到了一边。
要不是亲眼看着医生处理了陈巡的伤口,越延此刻都要怀疑他这么灵活,根本没有受伤。
最重要的是,哈士奇躲开后故意歪着脑袋,摇晃着尾巴看着越延。
那眼神纯真,没夹杂太多情绪,却总给人一种挑衅的感觉。
越延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拿起一边已经算不得鸡毛掸子的东西,要招呼下来时,陈巡露出那条受伤的前腿,瘸着腿在沙发上跳着,模样惹人可怜。
越延:“………”
他气极反笑,按住陈巡的脑袋,轻轻对着他的脸拍了一掌。
哈士奇自始至终眯着眼,一副惧怕的神情,却又在挨打之后恢复正常,吐着舌头凑近越延,一个劲地眯眼笑。
越延把他推开,盯着手中的鸡毛掸子一阵沉思。
这个好像没有威慑力了,得换一个别的。
换什么呢?
脑子里隐约出现一个东西,越延拿出手机在网络上搜索了下,还特意避开了哈士奇。
看不到他手机页面,再一看越延防御姿势,陈巡跳下沙发,用爪子骚扰着越延,不想被越延率先用鞋子轻轻踹了一下。
他顿时戏精上身,像是被越延踹瘫痪了一样,嚎叫着瘫在地上,一个劲地哼唧,还不忘偷看着越延的反应。
结果男人目光不离手机,根本不在乎他。
狠心的男人。
陈巡从地板上站起来,觉得越延变了。
后面怎么睡着的陈巡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
他打了个哈欠,听见了什么机器工作的声音,循声过去,才发现是打扫卫生的阿姨来了,今天还来了两个。
看见陈巡,其中一个阿姨笑着说:“栗子,几天不见,你怎么开始拆家了。”
“拆家不对,下次不能这样了。”另一个阿姨跟着说。
陈巡坐在地上,抬起爪子,害羞捂脸。
两位阿姨见状忍俊不禁。
“你这么戏精,不知道越先生怎么受得了。”
陈巡心说越延就喜欢他这样的戏精。
吃了几口狗粮,他看着旁边放着的盘子一阵心痛。
一百多的盘子,当人没用过,当狗用也算是体验一回了。
他将狗盆里的狗粮倒在盘子里,慢条斯理地吃着。
果然是餐具不同,吃饭都觉得香了很多。
陈巡心满意足地吃完盘子里的狗粮,见书房门没有锁,趁着两位阿姨不注意直接跑进去了。
书房打扫干净了,他咬下最低一层的小说,藏在书桌下面,静静地看了下来。
还是本虐文,字数不多,就五万字的样子,最后两个主角全死了。
陈巡差点把眼睛都哭肿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打开的书房门。
阳光从窗外落进来,书房里极为明亮安静,椅子被挪到一边,所以站在桌旁能够轻易看见趴在地上,用爪子压着书,眼睛通红,身体还一抽一抽的哈士奇。
越延心情复杂。
狗会认字也就算了,会看小说也算了,现在看小说还被虐哭了。
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出问题吗?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陈巡意犹未尽地合上小说,准备从桌下面出来的时候,一抬头注意到穿着黑色西装,站在桌子边,正低头看着他的越延,吓得尖叫一声。
他脑袋撞在桌子上,疼得眼冒星光,甚至觉得看见越延也是错觉了。
现在明明是上班时间,越延怎么会出现在书房中?
陈巡用爪子悄悄把小说往别的地方藏,怕被越延看见。
男人静静地看着他的小动作,等他好不容易藏好了,才笑吟吟地说:“不用藏了,我都看见了。”
陈巡后退一步,扯着嗓子叫了一声。
故意的,就是故意逗自己,明明早就看到了,却让自己偷藏完了再说。
他之前觉得越延沉稳温润有风度,现在看来还要加上一个腹黑。
“出来。”越延将椅子拉到一边坐下,朝他勾勾手。
陈巡低着脑袋出去。
越延:“看得懂吗?”
陈巡一动不动。
“看不懂的话怎么眼睛都哭肿了。”越延伸手捏着他的嘴,让他抬头。
对上他藏着笑意的眼睛,陈巡娇羞无比地转移了目光。
越延看出来他在娇羞,捏着他嘴巴的手顿时微僵。
谁家的狗会用娇羞的表情看着自家铲屎官?
他瞬间捏紧了陈巡的嘴巴,让他仰起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片刻,深吸一口气:“栗子。”
陈巡:“汪呜。”
越延:“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陈巡挣脱他的手,用差不多的语调说:“泞佛啦。”
你疯啦。
越延:“……我没疯,是你疯了。”
陈巡:“汪汪汪。”
我没疯,你疯了。
越延:“你疯了。”
陈巡:“汪汪汪。”
别争了,世界疯了,不然他怎么会变成狗,还是只哈士奇。
打扫卫生的阿姨推开门,好奇地望着越延和陈巡:“越先生,你怎么了?”
怎么还询问一条狗谁疯了。
经过她这么一询问,越延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一件多好笑的事儿,挥挥手:“没事。”
他揉了揉太阳穴,越想越觉得好笑,蹲下身拿起来地上那本小说,放进书架中。
阿姨见状“咦”了一声:“栗子跑进来看小说了吗?”
另一个阿姨纳闷道:“栗子看小说?他看得懂吗?”
越延似笑非笑地睨了陈巡一眼:“看得懂,还看哭了,眼睛都肿了。”
说着捏着陈巡的脸给阿姨看他红肿的眼睛。
两位阿姨夸赞陈巡能看得懂小说真厉害,又把他能看懂小说归功于越延,觉得是越延教的。
陈巡用爪子捂着自己的眼,可惜捂不到,张嘴咬住越延的西装裤子。
越延:“这身衣服一万多,你……”
下一秒狗牙直接收回,哈士奇乖顺地坐在地上,尾巴一个摇个不停。
可恶,都这么贵,还有哪些是他能够咬得起的?
好像只有那个已经被破坏的沙发……
几乎是立刻看透陈巡又在思考着如何咬沙发,越延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抱出书房,放在狗粮旁边。
陈巡还想跑,一看盘子里放着零食,一口给吞了。
越延:“那是你一周零食的量。”
陈巡闻言恨不得吐出来重新吃。
一周的零食就这么没有了。
他抬起爪子,抓着越延的衣服,可怜巴巴地哼唧着,想让越延再给自己一点。
越延:“裤子几千。”
陈巡迫不得已收起爪子,哼了一声,甩着尾巴走到镜子前欣赏着自己。
很快他听见阿姨好像在跟越延说自己有点恃宠而骄了,高傲地抬抬下巴。
恃宠而骄就恃宠而骄,反正他是有人疼爱的小狗狗。
就要恃宠而骄!就要恃宠而骄。
两位阿姨打扫完结钱走了,越延进卫生间洗澡,陈巡跳上沙发,拿开抱枕,发现之前被咬破的地方被一块布封着了。
跟沙发极为不匹配,看得陈巡恨不得几口咬破,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还是忍住了。
他怕越延出卫生间后直接给他一个大耳光子。
陈巡转身趴在沙发上,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好像变回了人类陈巡,看到自己正在和父母坐在客厅里斗地主,父亲还在夸他。
“真棒,现在都知道斗地主怎么玩了。”
“他跑步也能跑很久了。”
“我们儿子越来越棒了。”
那仿佛夸奖孩子一样的语气让陈巡哭笑不得,硬生生给无奈醒了。
睁眼一看,豪华的装修,他还在越延家里。
是不是要变回去了?
陈巡打了个哈欠,不然最近怎么老做这种梦,而且之前好像还变回人了。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变回人不是和栗子灵魂互换,而是直接变成人。
越延应该去睡觉了,此刻是夜里十二点半,客厅里留着一盏暖黄色的小灯。
陈巡悄悄打开卧室门,走到越延床边。
房间里太黑,几乎看不清越延在哪里,陈巡适应了一会儿才看到。
他艰难地爬上床,因为前腿受伤的原因,差点就摔了下去,还没尖叫出声,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抱住,将他抱放在床上。
越延醒了。
仰头看着男人优越的轮廓,陈巡小声“汪”了句。
“睡吧。”越延说,刚醒的原因声音有些沙哑。
陈巡纳闷他今天竟然让自己睡在床上,趴在床上,逐渐睡了过去。
隐约之中他听见了越延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愤怒。
“别拆家了。”
“栗子,坐好。”
“我怎么说的,不许咬沙发。”
“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
陈巡一个激灵被吓清醒,还以为自己又梦游拆家了,一看还在床上,室内一片漆黑,才松了一口气。
就当他觉得是梦的时候,身后又响起熟悉的声音:“栗子!离沙发远点。”
陈巡扭头,就看越延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肚子上,嘴巴一直在动,似在磨牙。
他的铲屎官被他拆家拆得做梦都在遏制他的拆家行为。
陈巡多少有些尴尬,挪到越延身边,用爪子拍拍他的肩膀,想将他叫醒。
“你再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了。”越延挤出一句话。
陈巡:“汪汪汪。”
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越延一巴掌打在陈巡脑袋上。
这一掌把陈巡快打蒙了,倒是让越延清醒了。
实打实的触感,再不醒也不可能。
他捏了捏,确定是栗子的脑袋,收回手坐起身:“栗子,你在干什么?”
陈巡:“汪汪汪汪呜呜呜。”
光听声音就知道多委屈了。
越延低咳一声,抚摸了下他的脑袋:“不是故意打你的,做了个噩梦。”
自己拆家已经算得上是噩梦了吗?
好吧,确实挺噩梦的。
陈巡蹭了蹭他的掌心,趴在床上准备继续睡去。
越延起身去了下卫生间,回来后继续睡了,结果没多久又开始说梦话了。
“栗子,栗子,你在哪里。”
陈巡困到极致,将爪子放在他胸口。
奇怪的是刚放上去,越延就不说梦话了。
陈巡还没松口气,就被越延一个翻身紧紧抱住。
“别拆家了。”耳边是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
陈巡耳朵一动,下意识挣扎着要起来,被越延抱得更紧。
“我说了别拆家你怎么还来劲了,不许咬沙发,纸巾也不可以。那双鞋花了我八千买的……”
陈巡一脸麻木,最终接受。
估计是他拆家拆的,给越延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才导致做梦都梦见混乱的场景。
陈巡不动,越延逐渐放开了手,也不再说话。
卧室里极为安静,哈士奇闭上眼逐渐睡了过去。
窗户没有关紧,风吹动窗帘,月光在这一刻偷偷跃进房间中。
淡淡的月光下,床上躺着两个男人,紧紧贴在一起陷入熟睡。
陈巡被盯醒了,一睁眼就是越延那张俊脸。
他往后挪了下,就见越延用手撑着脸,侧着身体不知道看了他多久,脸上表情越看越凝重。
陈巡:“汪汪汪。”
怎么了?
越延:“我昨天做梦梦见你变成人了。”
陈巡继续听他讲。
“梦见你变成人后在拆家,最后把这栋房子都拆完了。”越延意味深长道,“你还说你不是栗子,是别人。”
陈巡心里一真突突,抬头看向越延,眼里闪烁着炙热的光。
是要发现我是人变的了吗?
越延:“下次别拆家了,导致我都乱做梦了。”
陈巡低头咬住被子。
可恶,越延到底怎么才肯相信他是人变的,难道真的要在他面前变身才肯相信自己吗?
这么多迹象都能证明他就是人,越延偏偏不信。
“ 别咬被子。”屁股被狠狠踹了一脚,越延掰着他的嘴巴,强行将被子解救出去。
陈巡还想叫两声,就被他抱着下床,随后开始换床单。
早上十点了,越延还没去上班。
陈巡对着床头柜上的闹钟叫了两声,越延明白他的意思,将床单放在洗衣机中说:“我今天休息。”
陈巡跟在他身后,见他换完床单进入厨房,还把自己隔绝在了门外,目光瞬间落在了一边的沙发上。
好像也没啥吸引力。
陈巡默默地走过去,站在远处一个劲地盯着沙发打量,越看越不明白自己昨天为什么会咬沙发咬得停不下来。
一扭头,就看到越延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了厨房门前,透过透明的门直直地盯着他。
陈巡舔了舔嘴,乖巧坐地,诚挚地表示自己对沙发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越延朝他勾了勾手指,眼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他手指修长好看,陈巡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跳到厨房门前,仰头不明所以。
“进来。”越延打开厨房门,低声说,“陪我一起做早餐。”
刹那间陈巡产生了无数错觉,感觉自己现在仿佛已经变成了人,和越延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太会脑补了!
哈士奇一头撞在玻璃门上,身体摇晃了两下,摇摇头走进厨房。
看见这一幕的越延虽然内心有点奇怪他怎么好端端地突然撞脑袋,不过也没有多想。
早餐是三明治,陈巡对三明治没有兴趣,不断对着面条叫,希望越延能够煮一碗面给他吃。
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什么回复,就在陈巡心灰意冷准备放弃的时候,越延起锅烧水。
“你上辈子估计就是个人。”越延失笑,“这辈子才这么喜欢人吃的东西。”
陈巡哼唧,他这辈子也是个人,这么有做狗的天赋,说不定上辈子就是只狗。
“不知道你犯什么错了,这辈子变成了一只二哈。”等水开的功夫,越延蹲下身笑吟吟地看着陈巡。
灿烂的阳光将他的笑容渲染得耀眼无比,陈巡张嘴吐舌,对着他帅气的脸狠狠舔了一口——下场就是挨了三掌。
他被打也不觉得有什么,十分亢奋的用脑袋蹭着越延的小腿。
越来越喜欢越延了,无论是哪方面,好想一直和越延在一起。
面煮好的时候,越延的早餐也吃完了,他将面放在盘子里,换了身衣服:“我出门一趟。”
陈巡歪着脑袋,好奇他今天休息,不用上班,这个点能去哪里。
“去见下林观游。”越延说,打开门临走前特意叮嘱,“你离沙发远点。”
本来看着一点吸引力都没有的沙发,在这句话落下的那一刻,在陈巡眼里就像是闪烁着光芒的奶茶和蛋糕,拥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他对着沙发张开嘴,哈喇子都差点出来了,这个时候盘子里的面条都不能吸引他回神。
家里此刻就他一条狗,咬沙发也没关系的。
脑子里的恶魔又开始循循善诱,陈巡对着地板狠狠一撞脑袋。
他是个有底线的人类,不是一只会被诱惑的哈士奇!
想到这里,陈巡飞快将盘子里的面条吃完,打开电视转移注意力,但每次目光都不由自主地从电视机上挪到沙发上。
这个沙发绝对有鬼,它一直在勾引自己。
陈巡站起身,对着沙发做出防御姿态,龇牙咧嘴,最后嗷呜一声冲到了沙发上,来了个亲密接触——和牙齿。
我拆,我拆,我全拆了。
陈巡没受伤的爪子一刻不停,受伤的爪子也有些蠢蠢欲动。
“滋啦”声不断,两个小时后,和林观游一起回来的越延看着满地沙发碎片愣住了。
林观游则是完全傻了,各种胡言乱语:“我去,你家里这是进贼了啊,现在的贼这么大胆吗?你家都敢偷吗?不对啊,你这小区安保不是超级好吗?贼怎么进来的?”
他口中的“贼”此刻正光明正大地撕咬着沙发,对两人的回来没有任何一点反应。
林观游也看到了那个撅着屁股,一刻不停咬沙发的贼,蓦然沉默,拍拍越延的肩膀说:“原来是家贼,我误会小区安保了。”
“栗子!”房门被“砰”一声关上,震得陈巡一个没站稳,直接从沙发上跌下来,关键时刻身体反应护住了受伤的腿,这次没有任何疼痛。
他飞快站起身,嘴里还咬着沙发皮,模样呆滞又蠢笨。
完蛋啦,铲屎官生气了。
陈巡大脑这么想着,身体却兴奋地颤抖起来。
林观游在后面幸灾乐祸:“栗子,你现在这么大胆了,沙发都敢拆了。”
陈巡冲着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越延脸黑如墨,不过并没多说什么,快速用扫帚将地上的垃圾清理了一遍,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盯着陈巡,显然是要审问的样子。
陈巡吐出嘴巴里的沙发皮,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坐下,直到这一刻才冷静些许,偷偷用余光打量了一眼现在的沙发。
很好,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他咬出来的洞,整个沙发几乎没有一片好的。
他彻底让这沙发没有能坐的地方了。
陈巡心虚地扭着脑袋四处张望,不敢和越延对视。
偷笑声响起,他扬起脑袋,对上林观游强忍着笑意的脸,顿时“汪汪汪”起来。
林观游举起双手:“哎哎哎,你咬的沙发,跟我没关系。”
一提到咬沙发,陈巡就萎了,所有底气都烟消云散。
人的理智还是不能战胜狗的冲动。
他想到什么,对着越延一阵吼叫:“汪汪汪汪汪。”
是沙发勾引我的!
越延瞬间掐住他的嘴巴,似笑非笑:“看你这表情好像是在说不是你主动咬沙发的。”
陈巡点点头。
越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调出监控,还是用电视播放的。
监控中,哈士奇特别高兴地跳上沙发,开始拆沙发。
“滋啦”声不断,陈巡没脸看自己的杰作,疯狂低头,却被越延捏着脖子,抬着他的脑袋,让他一个劲地欣赏自己的所作所为。
太羞耻,太羞愧了。
陈巡脑袋一低,埋在越延怀里,就是不肯去看。
林观游再次发出笑声:“不是,你这狗也太戏精了,哈哈哈,敢做不敢当。”
陈巡抬头瞪了他一眼,林观游笑得更加大声了。
陈巡哼唧不停,往越延怀里钻,祈求他的原谅。
越延轻轻抚摸着他的毛发:“栗子,你知不知道,不听话的狗会被送到哪里去?”
冰凉的语气即使陈巡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吓自己,也不由得一个哆嗦。
“嗷嗷嗷。”他仰头对着越延,挤出眼泪,不停哀嚎,声音委屈到好像挨打了一样惨。
越延:“……”
身后的林观游差点笑晕厥过去:“哈哈哈,你拆家你还哭,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理直气壮。”
原本在地上委屈巴巴的哈士奇闻言顿时耷拉下耳朵,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神幽怨愤怒。
林观游笑声戛然而止,蹲下身凑近越延,轻声说:“你家这狗好像有点小心眼。”
越延毫不留情:“不仅小心眼还记仇。”
“是吗?”林观游说,“看不出来。”
下一秒陈巡就张大嘴巴,抬起那只受伤的脚,不停追着林观游怒吼。
“汪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我救了你你还落井下石。
不许笑我了。
你没有心,我为了救你腿都伤了,你没有心呐!
林观游满屋子跑:“越延,管管栗子啊!”
陈巡才不相信越延会阻止自己,叫得更加大声,直到林观游停在越延身后,而他一抬头 ,就看到越延用那只剩下架子,没有一根鸡毛的鸡毛掸子对准了他的狗脸。
陈巡:“汪呜。”
他后退一步,坐在地上,抬起受伤的腿,露出可怜的表情。
越延抬起鸡毛掸子。
陈巡当即弹跳而起,也不顾及受伤的腿了,一边跑进桌子底下,一边叫个不停。
杀狗了,杀狗了,杀哈士奇了!
“哈哈哈哈哈哈。”林观游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到坐在地上疯狂捶地,“哈哈哈,太好笑了。”
原地越延只是拿着鸡毛掸子,一动未动,摆明了只是为了吓唬他。
桌下藏着的陈巡:“委屈.jpg。”
“面壁思过去。”越延指着不远处镜子旁边的墙角。
陈巡委屈巴巴地走过去了,屁股被越延轻轻踹了一下。
这都没什么,要命的是林观游在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竟然还会面壁思过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在满是沙发皮的地面滚来滚去。
陈巡都要怀疑那天是不是没有接住杯子,让杯子砸到他了,才让他现在这么智-障。
“别笑了。”越延捏捏眉心,“既然来了就打扫吧。”
他将扫帚递给林观游。
林观游接过,全程都在陈巡身后地方扫地,一边扫一边笑。
吵死了,吵死了。
陈巡趴在角落,表情愤怒又不敢说,一直用眼珠子盯着林观游,伺机待动。
林观游最后笑不动了才停止,进入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半西瓜吃。
这也就算了,他非要坐在陈巡身后吃,吃就吃,还故意发出吃西瓜的声音。
陈巡忍不住了,瞥了一眼正在拖地的越延,见林观游拿着西瓜要掏出手机,直接扭头,一口咬在西瓜上,几口就将里面的西瓜全部吃光。
脆的,好吃,真甜。
他疯狂动着舌头,连里面的汁也喝完了,只留给林观游一个被狗啃过的西瓜皮。
拿出手机的林观游目瞪口呆,见陈巡吃完就要继续去面壁思过,顿时抓住他那只没受伤的前爪,怒吼:“越延,越延,栗子吃我西瓜,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