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池再也忍不住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再也不在了,他猛的低头,无声的掉着泪。
林逍远将他护在怀里,没说话。
身边的风打在林逍远身上,他忽然有些感慨,好像七年也不过如此。
怀里的人闷闷发声
“我没有想过忘记你,林逍远。”
一时间,七年恍然如梦,江卿池刚醒,眼前还是林逍远,林逍远的眼里也还是他。
那条绑住他秘密的链条已经不见了,他藏了七年的秘密终于再被挖出来,在这时,他们继续走进热恋期。
永远都是热恋期。
林逍远摘下江卿池的渔夫帽,他的耳朵慢慢立起来,林逍远抖了抖自己的耳朵“江卿池,我不想和你谈恋爱了。”
江卿池吸了吸鼻子“什么?”
林逍远短促的笑了一声“我想和你结婚,过一辈子,死了都葬在一起。”
江卿池抬头吻了他的嘴角,带着点鼻音问他
“哥哥,偷户口本吗?”
林逍远舔了舔被他吻过的地方,低声骂了句脏话“艹,不偷不姓林。”
接着,江卿池被按在坚硬的围墙上亲着,咬着,被占有着。
他搂着林逍远的脖子,手掌上还带着点铁锈味,让林逍远一时分不清倒是是江卿池唇上的血还是江卿池手上的铁锈。
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不可置信,林逍远觉得自己在做梦,可他有贪恋这一方梦境的柔软,贪恋江卿池的一切,和一个变态一样。
要是这真的是梦,那林逍远宁愿自己长睡不起,在梦里也好,只要是江卿池就好。
这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江卿池感受着唇上密密麻麻的刺痛,刺鼻都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嗅觉,让他变得亢奋,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林逍远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他应该是喝了点酒,身上的酒味让江卿池渐渐失去自己,好像醉了,他不确定,也不想确定,他怕酒醒了,林逍远就不在了,和那天一样。
唇瓣上的温度慢慢褪去,江卿池眨着眼,眼角挂着生理盐水,看着好不可怜。
“林逍远,你喝酒了。”笃定的语气从江卿池嘴里泄出来“你醉了。”
林逍远笑了擦了擦他眼角的泪“你醉了,我是捡醉虾的。”
江卿池晕晕乎乎的,好像真的醉了,林逍远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一颗柠檬糖,他剥开糖衣,将糖塞进江卿池的嘴里。
“解酒药,吃了和我结婚。”
江卿池含着糖,红了脸“谁娶谁?”
林逍远想了想随后勾起江卿池的手“你娶我,然后,养我。”
江卿池偏头“我没钱。”
“那你就把自己卖给我,我给你钱。”林逍远带着他走向不远处的车内“我现在工资挺高的,养得起你……”
风吹的江卿池打了个颤,接着林逍远就听见江卿池的声音混杂着风声,挤进他耳朵里“那我嫁你啊。”
林逍远嗯了一声“好。”
两人坐在车里,司机在前面开着车,林逍远身上的白衬衫已经皱了,江卿池嘴里含的糖也快吃完了,江卿池将渔夫帽扣在脑袋上,歪着头靠在车窗上。
外面灯火阑珊,尽是人间烟火,江卿池在此刻好像无欲无求了,林逍远在他身边就够了,他不敢多要些什么,也不敢在回想七年前的十月二号,那年的生日蛋糕他看都不敢看,吃的那颗柠檬糖也是苦的要命。
现在就够了,林逍远在就够了。
林逍远将他的头掰过来问他“看什么呢?”
江卿池眨了眨眼“看小哥哥。”
林逍远皱了皱眉“不许。”
江卿池哦了一声,然后亮出自己余额不足的界面“小哥哥给钱,我想玩套圈。”
林逍远叫停了车,带着江卿池到了一个地毯前。
上面摆着很多东西,杂七杂八的,林逍远付了二十元,拿了二十个圈。
江卿池好像没有目的,随意乱丢,林逍远也不说看着他闹。
直到他是哦素啊好难过只剩下最后一个圈时林逍远开口问道“你想套哪个?”
江卿池看着他笑了一下,手上的圈被他拿起,从林逍远的头上套下去“套一个可以和我谈恋爱的哥哥。”
林逍远一愣,随后将套圈拿下来,牵着江卿池的手将套圈丢了出去。
没有套住任何东西,但他们的手却紧紧的牵在一起。
周围的弥红灯照的江卿池眼睛花,他看着林逍远,林逍远就站在他面前,和高中一样林逍远总是陪着自己。
他好像又回到了穿着校服的日子,身边总会有林逍远的影子,热闹的不像话。
良久,江卿池才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
“林逍远,今天的月亮是圆的。”
林逍远盯着他的侧脸,随后说道“嗯,很好看。”
灯光在这时成了他们的背景板,他们跟着月亮回了家。
—end—
正文完。
番外一 家
高一第一次长假是国庆假,林逍远在放假的第一天带着江卿池收拾行李回了江卿池离开了七年的家。
踏上飞机的江卿池心里有些不安,他头上还是那顶渔夫帽,帽子将他的耳朵压下来,盖着他的眼睛,挡住他的视线。
“哥,”江卿池说道“我休息一会儿。”
林逍远笑了一声,随后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睡吧。”
江卿池没说话,闭上眼睛,乖乖巧巧的趴着。
林逍远问空姐要了毯子,盖在他身上。
这个决定是上个星期做的,林逍远和林凯旋来来回回吵了好几次,其实也并不算吵,两个人都在无声的较量。
只不过林凯旋老了,没那么多精力同二十多的儿子吵。
在上个星期,算是彻彻底底的松了口。
林逍远捏了捏江卿池的耳朵,这趟飞机要坐四个小时,四个小时而已,都等七年了,四个小时还不能等?
江卿池靠在他肩上,他今天穿的衣服是林逍远给他选的,打扮起来很像高中生,反观林逍远,穿着打扮都很成熟,他突然想到了昨天的事儿。
昨天易昌北他们组队来看江卿池,第一句话说的不是“好久不见。”是“操你妈的你个傻逼兔子。”和“你他妈还在读高二啊?”
第一句江卿池读懂了,第二句,他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去你的,老子毕业了,你是嫉妒我那么年轻吧?”
易昌北笑着抱着他“哈哈哈……你个傻逼,还能打得过谁啊?”
他笑得很大声,笑的眼泪抹了一脸。
易昌北和顾畅在一起了,两个人一起开了个音乐工作室,收入不错,两个人也比高中的时候成熟多了。
房慈看起来还是那样,可可爱爱的,言蜜站在她身边显得她矮了很多。
“江卿池,你怎么那么瘦啊?”房慈化碍于脸上的妆容只能忍着眼泪说道“艹,老娘早知道不化妆了,都不敢哭,花了丑死了。”
江卿池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丑死了。”
简东和夏添也在,他们两个站在一边,和林逍远聊着天。
“你们两个?”简东笑着看着在一边和他们打闹的江卿池。
“嗯。”林逍远看了眼笑着的江卿池随后他的目光转到了简东和夏添两个人牵着的手上“你们两个也不赖。”
“哈哈哈哈……”
江卿池收回思绪,看着林逍远身上的衬衫开口道
“林逍远,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儿养?”
林逍远有些疑惑的嗯了一声“怎么了?”
江卿池动了动,随后离开了他的肩膀“我都二十五了,你看我穿这身合适吗?”
他身上的体恤上印着可爱的卡通小人,可能到学校转一圈还有同款的。
林逍远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你这样的,才十五吧?”
江卿池无语“……”滚你妈的十五,要不是早上懒得找衣服,鬼才穿这玩意儿。
江卿池白了他一眼“去你的,你怎么不穿啊,穿的那么成熟,三十六了吧?”
林逍远勾唇,摸了摸江卿池的耳朵“紧张么?”
江卿池被他戳破心里的事儿有些泄气“你怎么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林逍远没回答他,接着说“别怕,有我在。”
江卿池眨了眨眼看他“哥,你爸让我滚,我怎么办?”
林逍远转头看他“那我就带着你一起滚。”
江卿池被他逗笑“前几天和外婆打电话的时候她骂了我好久,林逍远,她要是要打我,你得挡在我前面。”
林逍远想了想,然后说“我觉得外婆会带着我一起打。”
江卿池叹了口气,随后闭了眼,重新靠在他身上。
窗外白茫茫的,林逍远肩上靠着江卿池,软乎乎的耳朵扫在他脸上,有点痒。
七年了,第一次坐飞机身边有人。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江卿池已经睡得差不多了,坐在出租车上时林逍远倒是熬不住了。
他歪着脑袋靠在一边的玻璃床上睡着,江卿池在一边打着贪吃蛇。
当然和简东一起打的。
简东的蛇叫“狂炫酷霸拽。”用了好多年了,一直没改,技术倒是一点没变。
江卿池还是那个“jqc.”只不过技术有点退步,开局才两分钟就被撞死很多次了。
一局结束,微信也开始热闹起来。
winter.“你几年没玩了?技术怎么那么差了?”
jqc.“我真七年没玩了。”
winter.“……”
winter.“夏添玩的都比你好。”
jqc.“那我和他玩,你把手机给他。”
winter.“行。”
陪江卿池玩贪吃蛇的任务被夏添交接。
江卿池也不是玩不好,只是老是走神,看着时间越来越晚,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他心里慌得厉害。
那条蛇又撞到边界,红色的小蛇变成一粒一粒的糖果,夏添切出游戏主页发消息问他。
winter.“你怎么了?”
江卿池在他面前也不必隐瞒什么,老老实实和他说。
jqc.“要到家了,有点紧张。”
winter.“江卿池,七年不见,你变怂了啊。”
jqc.“滚。”
有这样的岳父,不怂谁怂?
winter.“……”
winter.“不陪你玩了,没意思。”
jqc.“???”
jqc.“你这七年苦练贪吃蛇去了?”
winter.“没,有事没事玩玩,看你在不在线。”
江卿池一愣,随后勾着笑打字。
jqc.“那你让简东陪我玩。”
winter.“他也不陪,你自己无尽模式吧。”
jqc.“……”
江卿池关了手机,看了看一边睡着的林逍远。
司机在前面专心开着车,江卿池往他那边凑近了点,手指刚碰到一起,林逍远的手便反客为主,握着江卿池的手不肯放开。
他没睁眼也知道江卿池现在的样子,耳朵肯定红了,他想到这里,笑了一声缓缓睁眼,嗓子干哑,说出来的话却是江卿池不想听的。
“兔子,能不能老实点?”
江卿池瞄着前面的司机,开始默默挣扎,挤进他指缝里的手越来越用力,江卿池根本挣脱不开。
“……”该老实点的到底是谁?
“……疼。”江卿池服软道“你力气好大。”
林逍远放了些力气,随后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
外面的风挤进车厢里,有些凉,刚好帮着江卿池降一下耳朵上的温度。
江卿池偏开头,不去看他,将耳朵靠在一边冰凉的靠背上。
林逍远伸手捏了捏,惹得江卿池回头瞪他。
他压低声音喊道,想让林逍远安分一点。
“林逍远!”
林逍远嗯了一声收了手,随后靠在江卿池肩上打开了手机“江卿池,你好小气。”
江卿池无奈,一边撇着前面的司机一边问他“什么意思?”
“都不让我牵手,你什么意思?”林逍远反问道“哦,有外人在就不敢了?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
江卿池被他反咬一口咬的脑袋疼“林逍远,你够了。”
林逍远动了动,随后操纵着手机,当着江卿池的面翻着自己偷拍的照片“这就对我不耐烦了,也就七年,就不爱了。”
江卿池被他惹得脸红耳朵红,外面的风根本降不下去他脸上的温度“林逍远!别特么发神经病。”
林逍远闭了嘴,抿着唇憋笑憋的难受。
最后,安静的车里传来一声短暂的笑声。
江卿池瞬间炸了,他顶着通红的脸掐了一把林逍远的腰。
“笑屁啊笑。”
林逍远被他掐的躲了一下随后按住江卿池的手“我错了。”
前面的司机跟着笑了笑“现在的小年轻啊,真好玩。”
林逍远笑着回应“是啊。”
江卿池瞪着他踩了他一脚“你给我等着。”
林逍远耸了耸肩,随后说道“家暴犯法的。”
江卿池很铁不成钢,动了动屁股挪开了。
林逍远不乐意了,他凑过去说道“我累死了,给我靠一靠。”
江卿池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继续给林逍远当枕头。
谁让他也给自己当了一路枕头呢?
晚上八点多,林逍远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拉着江卿池的手,随后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门里的外婆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往江卿池身上招呼,江卿池没来得及躲,又被林逍远牵着,老老实实挨了两下。
“外婆,外婆,疼!”
林逍远也没想到其实出头的老人家动作那么快,护着江卿池,身后的鸡毛掸子很快就没了动静了。
“逍远!你护着他干什么?”外婆喘着气说道。
林逍远心疼的看了看江卿池然后说“外婆,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兔子,打坏了就没了。”
外婆恨铁不成钢的拿了两双鞋“进来吧,刚好吃饭了。”
江阮栖站在玄关处,看着江卿池换鞋,忍着泪抱着他“卿池……你去哪了?”
江卿池脑袋上还盖着渔夫帽,林逍远站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脸。
“妈……”
江阮栖放开了他,声音里带着颤声“怎么瘦了这么多?”
江卿池没说话,低着脑袋闷着声哭。
林逍远见了心疼都很,他把江卿池的帽子盖紧了点。
林凯旋今天早上发消息给林逍远说今天不在家,说是去应酬。
林逍远看了看家里,林凯旋确实不在,顾忌是想着法子来躲江卿池吧。
“逍远,辛苦你了。”江阮栖说着“来来来,快坐下吃饭,特意做了你们俩爱吃的……”
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江卿池坐在林逍远身边,被那些热气糊了眼,泪流了满面。
外婆见了也是心疼,毕竟跟在自己身边十多年了,她起身拿来纸“是不是刚才打疼了?”
江卿池哭的难受,摇头道“没,没有……”
他模糊着双眼,透过那些热气看着对面的外婆和妈妈。
七年,算是熬过去了。
他像一颗蒲公英一样,四处飘荡了七年,兜兜转转却还是回了家。
这餐饭江卿池吃的不多,但也倒是吃的很累。
晚饭过后,林逍远和江卿池都洗好澡,准备睡觉时,林逍远被江阮栖叫出了房间。
“逍远,你过来一下。”
江卿池在林逍远起身时拉住了他的手“我也要——”
他还没说完,被林逍远打断“没事的,你先睡,我等会儿就过来。”
江卿池松了手,看着房间陈列着的东西,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书架上没有拿走的书还在那,那些小东西摆件什么的也在原来的位置,江卿池把行李箱里的狼玩偶拿了出来放在了床上,当他将娃娃摆正时他才想起,现在好像不需要这个娃娃来当床伴了。
他找到林逍远了。
接着他下了床,目光扫向了书桌,他将抽屉打开,那些做过的卷子,没有油的笔芯壳,被拆的七零八散的笔壳,还有林逍远给他买的消毒棉签,都在这里。
他突然有些后悔离开了,这些东西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和自己一样,在这个七年没回过的家里,显得那样的扎眼……
林逍远和江阮栖在阳台上,面对面坐在茶桌边。
“逍远啊……”江阮栖扣着水杯边缘“我把你当做亲儿子看待。”
林逍远嗯了一声,随后等着下文。
“那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爱卿池。”江阮栖说着“我陪他的时间太少了,他太缺那份爱了,这是我永远欠他的,那就拜托你,好好爱他,好不好?”
林逍远点头“阿姨,我会的,你愿意把他交给我,那我就有责任照顾好他,阿姨,卿池这七年是我对不起他,我……会和他过一辈子的。”
江阮栖忍不住抬头擦掉眼泪“你……你先去睡吧,我想冷静会儿。”
“好,外面风大,早点进房间。”林逍远说着起身退出了阳台。
他微微稳住发抖的身体,努力了七年,终于看到头了。
他打开那扇卧室门,里面不再漆黑,他迫不及待的走到站在书桌边上的江卿池身边。
“卿池,我爱你。”
江卿池不明所以,还是回了他一句“我也爱你。”
接着,一个急切,温柔,不加任何掩饰的吻盖住了江卿池的嘴。
要是说七年是一场长到不可置信的噩梦,那现在就是噩梦结束后的现实,美好,无忧,爱人就在身边。
撑在桌上的那只手上戴着的戒指折射着光,江卿池被吻的晕头转向的,来不及问林逍远刚才江阮栖和他讲了什么。
当他被放在床上的时候他才放弃思考,不想了,不听了,要休息了。
晚安,林逍远,我想了七年的爱人。
——番外一完
番外二 高三
江卿池的高三时光他不大记得,他转到这边的高中时上的高二下册。
高二下学期,他被林凯旋安排在这边上学,吃喝玩乐不用愁,全权由林凯旋负责。
林凯旋给他租了个房子在学校附近,脚程也就五分钟,每个月还有五位数的生活费,他只管好好学习,然后考上大学,接着,等着林逍远忘记他。
林凯旋给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江卿池远离他的儿子,也许……也是补偿江卿池吧。
高二下学期刚开学,他整个人都不在状态,老师和本班学生都不太看好他,可第一次月考,江卿池凭着天赋,和临时抱佛脚的功夫挤进了年级前三。
他的学习成绩还是和以前一样,哪都好,只是生理差了点。
这次……没有人再管着他,也没人再教他生理了。
生理老师的声音和老王很像,好几次他发呆回神听到讲课的声音猛的从课本上抬头,随后看向身边,身边没人,林逍远不见了。
清醒后才想起,他已经走了,离开了那个便宜哥哥。
他在这虽说没啥朋友,但也有一两个聊得来的。
高二月考过后,教导主任找到他拉着他进了学生会,可以混一下评分。
江卿池很抗拒,但是挡不住教导主任的热情。
祁只支和苏倪,分别是一只仓鼠和一只狐狸。
在江卿池没来之前,他俩是学校公认的傻逼学神,一是因为他俩是年纪前三固定座位,二是他们两个真的傻逼。
要是说外貌,那他三个不相上下,要是说智商那江卿池更胜一筹。
所以,傻逼学神二人组变成了三人组,虽然江卿池不傻逼但是……同学们都相信,待久了也会被他俩给同化。
他本来是不想和他们在一起待久了的,怕影响智商,也没这么多精力。
可他低估了傻逼学神的精力,只要是有空,就可以拉着江卿池东走西走,随便乱窜,江卿池没办法,也拗不过他们。
在祁只支和苏倪眼里,江卿池每天都好像没睡醒似的,总是无精打采的,也不爱笑。
高二期末考完,放假第一天祁只支拉着苏倪和江卿池出去玩,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到处逛逛买买东西而已。
江卿池没拒绝,整天都闷着也是时候要出去逛逛了。
出门的时候是晚上,大冷天的,那两傻逼不知道哪弄的烟花,整整弄了两袋。
江卿池买来一些吃的,和他们一起去了一个荒废的厂子。
这里没人,放烟花也没人知道,当东西收拾好后正准备燃烟花时,厂子里出来几个混混。
看着年纪也不大,口气倒是不小,领头那人走过去推搡着祁只支。
“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江卿池不想和他多纠缠,抓着祁只支的肩把他按住“我们走。”
那人得寸进尺,开始盯上江卿池。
“哟,兔子?陪我们几个玩玩?”
江卿池忽略了他们的笑声,拉着后面的两人打算绕开他们。
那些人死缠烂打不打算就此作罢。
“走什么?来了就想走?当我们好打发的?”
江卿池皱眉抬眼看他“没带现金,要多少,你说。”
后面两个人吓得不敢说话,躲在江卿池后面。
“我们不要钱,我们要你,你给不给?”
“你?”江卿池嗤笑一声抬眼扫了一下说话的人,随后又扫了眼后面的几个人“还是你们?”
“一起也行,轮流也行——”
他话刚落音就被江卿池拽着耳朵揍了一拳。
“啊!艹……”
这一拳打的江卿池手疼,他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
那人的脸肉眼可见的发红,嘴角的血更是明显。
随后江卿池便往剩下几个人里头打,揍得狠,也快。
人群里哀嚎不断,江卿池许久没动手了,觉得有些痛快,脑子里想的不是该怎么赢,而是还没和林逍远报备。
可……他们已经分开了。
是啊……分开了。
等他揍得爽了,身上已经不知不觉的多了层汗。
他把外套脱下来给苏倪拿着随后抬头看向月亮,耳边传来林逍远的声音。
“赢了么?”
江卿池勾了笑“赢了。”
那天之后,祁只支和苏倪更崇拜他了,可江卿池自从从那天晚上之后就变得更抑郁了。
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好像再也回不来了一样。
高三开学,有人给江卿池送情书,江卿池接过后笑了一下随后说“我有男朋友。”
他承认的很大方,要是林逍远在,不知道得多开心,可他偏偏就是不在。
男朋友……
那枚刻着“Lxy”字样的戒指在江卿池脖子上戴了许久,那天,午休趴在课桌上,他将项链取下来缠绕在指尖。脖子上像是减轻了什么负担一样,心口却疼的厉害。
那天的午休教室里人不多,江卿池压着哽咽一遍又一遍的摩擦着手上的“Lxy”。
学习的压力加上对林逍远的想念,压的他翻不了身。
他一次又一次的翻开那本字帖,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临摹着那些字,熟记下每一个知识点。
没人催他,林逍远不在他身边。
他曾经尝试过不去想林逍远,可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他闭眼间全是林逍远,那个对他笑,亲吻他,给他吃糖,安慰他的便宜哥哥。
不在了……
夏天的黑夜,房子里就他一个人,她站在窗边看着月亮,亮极了。
北极星也很亮,对他展开笑脸,床头上坐着玩偶,他的玩偶,他的林逍远。
那些日子,他觉得自己带着这只玩偶的做法是正确的,在没有林逍远的夜晚里,它好像成了林逍远的替代品,不断安抚着江卿池的心。
高二最后一次校运会江卿池作为学生会成员被迫参加,面对选项栏的时候他看见了三千米。
他在空白的框里打了个钩。
林逍远也跑过。
校运会当天,江卿池奔跑在塑料跑道上,他的耳边呼啸的事风都声音,身边为他加油助威的人数不胜数。
他不想听,他只想看到林逍远,只想听见林逍远的声音,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江卿池的身影仿佛与之前林逍远奔跑的身影重叠,交融,分割不开……
跑过终点,他接过苏倪手上的水喘着气灌了一口。
“你慢点喝诶。”
江卿池听不进去,他喝了一整瓶,随后问道“有酒吗?”
苏倪看着他的样子默默点头“我去给你拿。”
校运会查的不严,好多走读生都带了违禁品,苏倪半拿半抢抢到了三瓶酒,他们三个一起,坐在教学楼的最高层。
三瓶酒都给了江卿池,另外两个人就默默的看着他喝。
“江卿池,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祁只支问他。
江卿池点头,咽下嘴里的啤酒“有,叫林逍远,逍遥的逍,远去的远。”
“我异父异母的哥,也是我男朋友,被爸妈发现了,分开了。”
他说的很轻松的样子,眼角的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江卿池……”苏倪出声“你是不是很想他?”
“想的要命……”江卿池捏着空了的易拉罐,耳边全是咔咔作响的声音“你说,我们也没谈多久……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忘不掉他?”
苏倪看了看祁只支“忘不掉就好好的想,好好的记得,江卿池,对自己好一点。”
江卿池咬着嘴唇,硬是不肯哭出来,良久,他的声音混着风,仿佛要传播到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里“……我想他了。”
他想林逍远了,想的要命,想的要死,仿佛被拉进海底,不断感受着着窒息的痛苦,心也疼,藏在布料地下的戒指和烙铁一样在他胸口处留下印记。
江卿池没办法了,他无能为力。
他一边自私的希望林逍远不要忘记他,一直喜欢他,又一边很舍不得的想要林逍远过得比他好,比他自在,开心。
矛盾心理拉开了江卿池的心门,里面温暖,又宽敞,全是林逍远……
高三,江卿池提前被录取,连带着祁只支和苏倪,三个人被保送。
可江卿池的状态好像还在备考中,一天到晚都坐在位置上,水笔用的速度祁只支以为他在吃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