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没在意这称呼，上上下下打量着两人，“你们是干什么的？找三小姐有什么事？”
“我……”吴翠芸结巴着：“反正我们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三小姐，需要和她见一面。”
仆妇心里嗤笑，三小姐刚从外地回来，哪来的人能攀上交情？
看这两人的样貌打扮，十有八九是哪个村上的。
她绕过两人，“我没空，还得去给厨房买东西呢，你们别挡着路。”
“诶，你别走啊。”吴翠芸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仆妇的袖子，仆妇猛的一挣，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两人吓的连连后退，还是江老头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点碎银子塞给那仆妇，“麻烦你帮我们跟三小姐说一声吧，求求了。”
仆妇掂量着手里的银子，斜了他们一眼，“等着吧。”
说完继续去买自己的菜，吴翠芸还想拉她，被江老头给拦住了：“行了，等人回来再说。”
这可真是……江城估摸着那仆妇是绝对不会去传消息的。
等了会儿，仆妇买菜回来了，吴翠芸和江老头又迎上去叮嘱一番，仆妇一脸不耐的敷衍应了，江城随着人进府，果然，这人一点都没管这事，直接回厨房做事了。
江城不想跟着这两人干等，便先回家去了。
等晚上，就看到两人灰头土脸的回来。
看样子，确实没见到人。
第二天吴翠芸和江老头又继续去蹲着。
还被那府上的人怀疑有问题赶走了，只能离的远远的等。
他们也不敢闹大，这种事情只能单独和女儿说。
要是被京兆府尹家的其他人发现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他们没想过女儿会不认他们，毕竟人确实是他们亲生的，女儿应该也怕这事被闹出来。
只是想的再好，也架不住完全见不到人。
两口子心急如焚，早出晚归，天天在那府上不远处蹲着。
江城都懒得跟他们去了，找了两个小乞儿盯着他们，若见到他们和这府上的某个穿着不凡的女眷搭上话，就来找他。他这些天一直在城里给大商人批量拿货，不仅仅是调料，还有水果他也一并在卖。
但用的不是林江的身份。
他换了一张脸。
当初去租房子那会儿，他的脸就换成了另一幅模样。
原本一开始他对鬼气运用的还不熟练，变脸要靠化妆来手动解决，现在直接使用幻术就好了。
水果是现代经过改良的品种，从卖相和口味上来看，都吊打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水果，当然卖价也就更高昂了，短短几天，江城就靠这个赚了不少银钱。
原本买地用掉的那几百两，现在瞬间就回来了。
几天后，吴翠芸和江老头终于看见了带着孩子一并出来闲逛的女儿。
这位三小姐和江城同龄，江城都二十多了，她也早就已经嫁人生子了，她随夫家到外地上任，这么多年，难得回来一趟，吴翠芸和江老头想找人的找不到。
连人家夫家在哪上任都不清楚。
三小姐及其孩子身边跟着好几个丫鬟仆妇，但到底是在大街上，到处都是闲逛的老百姓，所以她们也没有太防范，吴翠芸这些天是被京兆府尹府上的下人给教训怕了，生怕这女儿也是那般防人不听的。
让江老头留在远处，她自己假意不经意的靠近，然后才对女儿说话：“三小姐，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说，你要是不听的话，肯定会后悔的。”
“我们找个单独的地方说话行不行？”
三小姐离远了一些，看着吴翠芸，语气不带着些挑剔和漫不经心：“就是你们这些天一直想要见我？”
吴翠芸一愣，合着这三小姐早就知道有人想见她了啊。
她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这死丫头是她生的，要不是她当初见人家穿着打扮富裕，把孩子给交换了，她能有这样的好日子？亲爹亲娘在外面苦巴巴的求见，她都丝毫不理。
简直白眼狼。
不过现在不是指责这些的时候，首要的，是她们要先相认，然后赶紧拿钱把小儿子的赌债给还了。
她话都说的这么严重了，三小姐也不能不理，毕竟这人在府外蹲了这么多天，肯定是有什么事的，她心里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
她微一抬首，“就去这酒楼里说说吧。”
“诶。”吴翠芸连忙喜笑颜开的答应了。
她冲着不远处招手，江老头也赶紧过来了。
三小姐皱了下眉，到底没说什么，一行人往酒楼而去。
而另一边，在吴翠芸和三小姐说话开始，那两个小乞儿就有一个赶紧的往江城说的那地方去。
江城听到消息，也就过来了。
留守在这边的小乞儿指了指酒楼：“她们去这里面了。”
“好，多谢你们了。”该给的银子在前一个小乞儿来找他时，他就已经给了。
这俩小乞儿年龄不大，若大庭广众之下给的太多了，也守不住。
所以提前悄悄给。
江城上了酒楼，很快就弄清他们在哪了，让店小二给他在隔壁开了个包厢，江城进里面去坐下。
那边好戏才正开始，三小姐不耐的道：“说吧，你们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吴翠芸有些为难的看着跟他们一同站在这里的丫鬟仆妇：“三小姐，这些事情非同小可，不能让除你之外的任何人听到。”
三小姐皱眉，想了想，“那行，你们都出去，你，也跟着出去。”
她指着江老头，语气并不客气。
“要是让我知道你敢耍什么小花样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应伺候的人带着孩子出去，守在了门外，江老头也一并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三小姐和吴翠芸。
此时单独看着女儿，吴翠芸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倩儿啊，我是你亲娘啊。”
吴翠芸呜呜咽咽的。
她这些天受了太多的苦了，赌债一直压在她心上，随着日期一天天接近，却压根都见不到女儿，她心里只有那么着急了，如今一下子根本憋不住。
何倩被吓了一跳，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一个陌生老妇人死死抓着她的手哭什么，完全接受不了。
她用力挣脱了自己的双手：“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吴翠芸哭着说道：“我真的是你亲娘啊。”
眼看着何倩转身就要走，她连忙解释道：“你当年是在京城里生产的对不对？”
“当年你娘随你爹入京赶考，京城里客栈都住满了，就和人租了一个房间，那个房间就是你外祖母做生意租的，你出生的时候，也是你外祖母接生的。”
何家本是商户家庭，何父乃是家中庶子，成婚后几年，何母就跟着何父一起去外地的书院读书，后来何父要上京赶考，那外地也没其他何母相熟的人，赶考完考上了就会在京中等待留任。
何母回何家和到京城都是差不多的距离。
但想了想，她还是不愿和何父分家，万一在这边又多收了些妾室怎么办，她得看着点。
不能让其他女人把何父的心又给勾走了。
索性那时候时间还很充裕，又是走水路，没什么大波动，她怀相好，也不吐，还真就一起慢慢上路了。
孩子也是到了京城才生的。
何倩目露怀疑，这些事，她也是听她娘说过的。
吴翠芸继续道：“当时我也怀了你，两个人月份差不多，那会儿心里就起了些心思，毕竟他们那两个穿着明显就要富贵一些。”虽然是庶子，在何家不受待见，但衣料这些何家还是发的。
看着确实比一般老百姓要好。
吴翠芸那会儿早就已经生过儿子了，对孩子并不太执着，她更想的，是拿孩子去换荣华富贵。
生下了女儿之后，她反倒更加欣喜，毕竟若是把儿子换过去，万一以后暴露了，直接就会被赶出去。但女儿不同，女儿大了要嫁人，那种人家要嫁的对象，怎么也比村里强。
嫁都嫁了，事情暴露了也不算什么，何家总不能还管到出嫁女身上吧。
值得高兴的是，何父真的考中了，还在京城翰林院任职，能让吴翠芸和江老头时刻关注着对方，后面兜兜转转，到现在，何父从当初商户人家不受宠的庶子，已经变成了京兆府尹了。
官位大。
他们两口子就一直憋着，想着等女儿嫁人之后，他们再相认。
可没想到，何家把女儿嫁给了一个来赶考的书生，书生直接娶了人就去外地赴任了。
这么多年，他们愣是直到今天才终于再看到何倩。
所以他们就找来了。
何倩脑中思索着，喝了一口茶，慢慢放下，问道：“那那个交换了的孩子呢？”
吴翠芸有些尴尬的说道：“他五年前上了战场，已经死了。”他们就是瞅准女儿已经不知道嫁到哪去了，这事不可能暴露，正好又碰上招兵。
那银子给的多，正好嘛，就给报名了。
“哦。”何倩应了一声，又问：“他成婚了吗？有没有留下孩子？”
终于写够一万字了，等明天更了弄个抽奖，第一次弄这个。

第25章
何倩并不相信吴翠芸的话，从一开始就没信过，在她看来，这就是个找到机会，就想要攀高枝、贪图富贵的人，而他们恰巧有那么个机会而已。
两口子打量她身上首饰衣服的贪婪眼神，掩都掩不住。
虽然不信，但是秉承着做事要周密的原则，何倩决定还是把情况再打听的更深入一些，所以才会问到江城的情况。
吴翠芸不知道这些，何倩问她话她就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成婚了，还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已经四岁多了。”
“哦。”何倩道：“那个人和他的孩子，跟我爹娘……我是说京兆府尹这边，长得像吗？”
吴翠芸摇摇头，“人长的是挺俊的，但也没多像。”
何倩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不管这爹娘是真是假，她都不准备认，也不准备有任何交际。
她年龄在女子中不算小了，作为当家主母，管着丈夫家的后宅，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这家人要是真联络上，她就是个被吸血的肉包子，和这种人扯上关系，她嫌脏。
她要的，只有身为京兆府尹正室的娘，而不是其他。
血缘算什么，府上一堆的庶子庶女都想要真的成为正室的孩子呢。
吴翠芸傻眼了：“你这是要走？”
“那不然呢？”何倩道：“你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证明我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随口胡说谁都会，难的是要怎么去证明真实性。
除了长相外，还有别的能证明血缘吗？
就说滴血验亲这事，早就有说法说是这个不准。
哪怕吴翠芸证实了，当时他们真的有换子的打算，但到底换没换，也是未知，如果他们事到临头，没胆子换呢？
吴翠芸语塞，那她当然没什么证据了。
她气急败坏：“你难道就不怕我把你被交换的事情说出去？”
“你胆子你就去说。”何倩道：“到时候没有找到证据，你诬陷、试图混淆官员血脉，你们一家子都活不了。要是找到证据，证实你说的是真的，那更好了，你们一家肯定活不了了。”
不管他们怎么做，反正都讨不到好。
吴翠芸慌了，女儿要是不管他们的话，那他们从哪里去拿一百多两银子出来？
她急切的上前去拉着何倩的手：“你不要走，我们来找你也不是想要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咱们私下里有联系就是了，你不用认我们，只是你的亲弟弟被赌坊的人找上门来，欠了一百多两的债，现在家里根本还不上。”
“你现在日子这样好过，整日穿金戴银，一百多两对于你来说完全算不上什么，你就帮帮你弟弟吧，等他日后考上了秀才，他也能帮衬着你。”
何倩感到好笑，她爹可是京兆府尹，这可是四品官员，从这妇人的口中也能够听得出，这所谓的弟弟连秀才都还没有考上，别说是还没考上，就算到时候真的考上了，后面还有举人、殿试要考。
离能当官还远着呢。
连她嫁的七品小官也不如。
还好意思说帮衬她，到底谁帮衬谁？
“我不需要谁的帮衬，让他留着帮衬他自己吧。”
说完她打开门走了出去，吴翠芸还待再拦，几个丫鬟仆妇已经眼疾手快把她给拦住了。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倩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光鲜亮丽的离去。
江老头这时才来到吴翠芸身边：“怎么样，她给了多少？”
吴翠芸的腿发软，欲哭无泪：“她不给，压根就不信我说的话。”
江老头不相信：“你难道没把事情跟她说清楚？”
“我都说了。”吴翠芸道：“可她就是不信，我也拿不出其他的证据，这个贱皮子，以为我看不出来，她压根就不想认我们，她就是贪图富贵。”
“还威胁我，我要是把事情捅出去，不管成不成，我们换了大官孩子，都会死，老头子，你说这可怎么办啊？那赌债的银子该怎么凑啊！”
江老头沉思不语，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亲生女儿怎么会不认他们呢？
又没有让她回来，她还是那个官员家千金，只是偶尔稍微从手指缝里漏一点东西给他们就行了。
连这她都不愿意。
他们可是她的亲爹娘啊！
两口子气的不轻，但又没有别的办法。
江城在隔壁包厢听的简直要笑死，自私自利的两口子摊上一个这样的女儿也真是不错。
出了酒楼，吴翠芸和江老头只能继续商量其他的办法：“这丫头这里暂时是不行了，明日就到了赌坊要钱的日子了，不能再拖，你回娘家去借钱，我也去其他亲戚那借点。”
“嗯。”吴翠芸点头，又气急败坏的道：“这贱丫头这里也不能放过，自己的爹娘有难，她居然见死不救，自己倒是过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他们又不是什么能为女儿奉献一切的无私爹娘，当初之所以交换孩子，是为了日后能获取更大的利益。
可不是什么想让女儿过上好日子。
如今眼看着一切就如他们所规划的那样，偏偏何倩脱离了预期，两人心里只有那么生气了。
江老头黑着脸：“先把赌债还了再说。”
于是乎，两口子分开各往两边走。
酒楼里，唱戏的人都没了，江城倒是没立刻走，他到了酒楼是真的点了菜的，正好肚子也饿了，就直接吃饭吧。
吃完饭，他才回去。
吴翠芸回到娘家，往日里娘家对她多有热情，一听到借钱，弟媳妇脸都拉的老长，她老娘也不吭声，“大姐啊，我们家平时都要靠你接济，家里哪里还有银子啊，我们倒是很想帮你，只可惜也有心无力。”
弟媳妇儿态度有些敷衍，因为知道江家欠了这么大一笔的赌债，以后也肯定拿不出什么银子补贴他们了，所以对着吴翠芸连装都不那么装了。
吴翠芸满腔的怒火，“弟妹，做人可要讲良心，这些年我对你们一直都很好，现在我有难了，你们就是这种态度？”
“这种态度怎么了？”弟媳妇丝毫不惧，“没有就是没有。”
吴翠芸哼了一声，又看向她娘：“娘，你说呢？”
她娘颤巍巍的道：“翠芸啊，家里是……”
吴翠芸直接打断，“娘还记得二十多年豆腐房的事情吧？”换子的事可是她和她娘一起的。
“最多只有三十两。”吴老太太干脆利落。
“行。”
“娘。”弟媳妇不答应了。
但吴老太太没理，转身回屋去拿银子。
拿了银子后，吴翠芸就往家赶，相比于吴翠芸的顺利，江老头可没什么好威胁人的，借了半天，也只借了几十文。
两口子回屋数着数，上次已经给了赌坊几十两，现在即使又借了几十两，那也还差不少。
“要不，我们把田给卖一部分？”
江老头脸色难看，但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会儿是下午，林知意在家，正要准备之后要去码头卖的饭，江老头和吴翠芸两口子就来了。
他已经从江城口中知道了关于江城并不是吴翠芸亲生子的事情了，为此对两人恨的牙痒痒。换了人家的大好人生，竟然还好意思送人去死。
实在是无耻之尤。
因而这会儿看到人上门了，他的态度十分恶劣：“你们来做什么？怎么，你们那地，还是得要卖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吴翠芸不满。
林知意道：“我就这态度。”
眼见门外有人路过，他瞬间变脸，一脸温柔。
江家换子这事大家可还不知道，他不能落人口舌。
“你！”见他变脸，吴翠芸更气了。
一瞬间，她气的都想要换个人卖地了，可林知意先前说了会多加几十文钱，不把这几十万赚了，太亏了。村里其他人可不会加这个价，而且她还抱着那么万分之一的希望，没准有朝一日，可以把这个地再要回来。
所以她只能忍了，干巴巴的说道：“你不是要买地吗，我可以卖给你。”
想买哪块地，林知意早就想好了，“那你就把那枣树下的两块地卖给我吧。”那地离他也近些。
“你只买两块？”这可不够。
林知意道：“我没多少银子，这都还是我像我爹借的。”明面上算，他确实不该有多少银子。
“不过你可以卖给林江，他在村里也没地，应该要买。”
“你找好了另外的买家，咱们好一起去村长那说说，到衙门把地契给换了，一手交钱一手给地契。”
吴翠芸道：“你先把银子给我们不就得了，谁还昧着你不成？”
林知意似笑非笑：“那可不一定。”
当真抱着偷偷不给地契念头的吴翠芸：“……”
吴翠芸和江老头对林江的印象是不好的，毕竟这人和林知意交好，哪怕江城不是他们亲生的，但顶着这个名头在，他和他们的儿媳在一起，两口子怎么也也不可能会对他印象好。
所以他们没有先去找江城，而是去了村里其他人家，想要问问大家都愿意出多少银子，然后把地卖给出价最高的那一个。
当然了，如果江城是出价最高的那个，他们也不会不卖。
那点小心思和银钱相比不值一提。
他们每家每户都通知了，有热闹可看，大家都聚集在了空地上，江老头开口说道：“那银子我们拢共还差五十多两，所以只能卖一部分地，大家想要买哪里，出价多少都可以说说。”
要知道，一亩地，卖六贯七百文或是七贯三百文，都是市场价。
根据不同的情况，每年都会有些微的波动。
虽然说村里有不少人也蠢蠢欲动，但上好的良田是十几两，别的也都七八两，都不是个少数，要从地里再把这银子挣回来，可没那么容易。
所以大家都没怎么出声。
有的也多是只买一块地。
零零碎碎的。
也不愿意出高价。
江城也过来了，他直接出声道：“离我家近的那几块挨在一起的地，我都可以买下来，一共出价五十六两，这你们应该够了吧。”他说的包括两块上好的水田，一块中等田，两块地。
大小不一，估摸着按市场价给的。
他没心情让江家占他便宜，价格合情合理。
吴翠芸还想再加点，江城没同意。
这个价还是加上了田地里本身种的粮食一起买的。
之后其他人也想买，不过一次性买的没江城多，而且参照的是往年的价格，比江城稍微要低一点。
最终，在村长的主持下，两人答应卖给江城。
地契的事，是江城和村长一起去办的，林知意这个时间点该做饭等着去码头了，没那个时间，就由他们代办了。
横竖有江城在，都是一样的。
到了衙门之后，交了点银子，很快地契就妥了。
从衙门里出来，吴翠芸和江老头整个人精气神都仿佛低了一截。
江城笑眯眯的，看上去极为高兴。
和村长道了谢，三方就分开了，江城房子里的东西已经准备齐了，新房子也晾了一段时间了，到现在，已经可以正式入住了。他准备今天就搬进去。
他想着去买点东西，晚上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林知意天天做那么多的饭，累的不行，他肯定是不好再买食材回去让林知意做了，干脆去了酒楼，把人家的招牌菜点了装在食盒里提着回去。
等回去后就放在空间里，这样等晚上再拿出来的时候，温度也是刚刚好，不用麻烦再重新去热了。
相当方便。
各种东西买了一堆，江城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去了。
看到的人都艳羡不已：“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做什么的，天天这么随便乱花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家底给败光了。”
另一人道：“他刚买了地，恐怕家底丰厚。”
就算手里的银子花完了，还有价值五十多两的地在。
“诶，”有妇人诧异道：“说起来这林江好像还没有成亲吧？没见他提过这事啊？”
有人脑中起了念头，顿时内心火热起来，“他现在修了这么好的房子，还买了地，哪家闺女儿嫁进去都是享福的。”
这谁还没个闺女或者亲戚侄女之类的。
林江这么好的条件，当然是弄到自己家才更好。
“可是他跟意哥儿走的那么近，该不会是对意哥儿有想法吧？”
一人不以为意的说道：“意哥儿就是个寡夫，人家能看上他？再说了，意哥儿先前不也说了，要等江遇六岁之后才会再考虑再嫁的事情，而且要嫁的人必须得江遇满意才行。”
话落立马有人道，“我看江遇那孩子对林江是挺满意的，天天被林江给抱着，高兴的不得了。”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安静。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林江老爱抱着江遇，而且江遇搂着林江的脖子，十分一脸的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感觉十分有可能啊。
“可他不能真娶个寡夫吧？意哥儿长的好，没准他就是想玩玩。”
“那林江看起来怎么说也得二十多了吧，这个年纪，一般都该娶过亲才对，现在娶个寡夫也正常。”
“人家条件那么好，就算娶黄花大闺女都是能成的，哪用得着娶寡夫。”
一时争论开。
还有人干脆直接就去问了江城情况，江城愣着，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想给他介绍对象，他斟酌着字句道：“我这以往到处游荡，哪里有人愿意嫁我啊。”
他跟林知意现在有不少接触，可不能让人觉得他娶过媳妇还来招惹林知意。
那会给林知意带来更多的恶意眼光。
至于说娶过但是人已经没了之类的，说的越多，要补的设定就越多，太麻烦了，干脆就这样直接了当最好。
“那感情好。”有妇人热情洋溢：“你这年纪也该娶妻生子了，婶子给你介绍一个吧，我家那闺女长的特别水灵……”
江城：“……”
“行了吧你，你家那闺女面黄肌瘦的，林江你别听她的，秦婶知道一个，真好看，人做事也利索。”
江城完全招架不住：“别别，各位婶子，我现在还没想过娶妻生子的事，我爹娘今年才刚去呢，我还得为他们守孝呢。”
过几年刚好娶林知意。
众人讪讪，才想起这一遭。
不过这借口一出来，江城想着自己今儿个还买了肉菜，之前好像也没刻意避讳这个。
算了，他是不拘小节的浪子，这点上不注意应该也没事吧。
这时代守孝倒也没有完全忌酒忌肉，对上层的人严，下面的倒还好。
只不过他以后得低调点了。
村里没什么秘密，转眼江城的情况便传的人人皆知了。
就连李家也不由得道：“这林江倒还真是个不错的人，手里不缺银子，房子、地都有了，之前还在卖那些调料，能挣钱，嫁给他的话，日子应该好过。”
“三年守孝，三年之后咱们思娴年纪稍稍有点大了。”
毕竟女孩子和小哥儿不比男子，十六七就该找好婆家，十八九出嫁，再留就不好了。
李思娴已经快十七了，该嫁人了。
那厢李思娴一听到她娘的话，吓的赶紧道：“娘你说什么呢，我不喜欢那种的，你可别去问人家什么啊！”
她觉得林江给她的感觉吓人得紧。
尤其这人还疑似是被她三哥给害死的江城，她根本就不敢去面对他。
从上次试探过她三哥之后，她现在对着林知意和江城都是躲着走的，站在人跟前都觉得不太好意思。
想了想，她又说道：“咱们家和林知意关系不好，他和林知意走的近，还是不要去讨嫌了。”
李母也就感叹两句，听女儿这么说，倒也算了：“我就想想，他守孝要耽搁太久了。”
绕是有守孝这个名头挡在前面，还是会有人不甘心的问问，想着先不成亲，大家先双方有个共识，定着。
毕竟对于村里来说，江城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了。
就连林知意也都听说了这事，他没好气的说道：“你现在倒是很受欢迎啊。”
江城无奈道：“你明知道我只喜欢你。”
林知意哼哼着，江城从后抱住他，“现在一想，真不该在信上写个什么希望你在孩子六岁之后再改嫁，结果现在坑了我自己了。”
当初自以为想的周到，现在就轮到他熬着了。
林知意脸上浮现笑意：“我们不也一直在一起。”
每天晚上都一起睡，白天江城也经常和他一起。
江城摇摇头：“我想正大光明的和你走在一起，名正言顺的对你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走太近了还担心有流言蜚语中伤林知意。
天天跟做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