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暗卫又被罚了/王爷的冷冽小暗卫—— by濯泠
濯泠  发于:2023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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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说这些,真是折煞老奴了。”
“哥——!”庄鸢今早一收到信就赶了过来。
霍燃“嘘”了他一下“小点声。”
庄鸢捂住嘴,点了点头“你们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没事吧?”
庄鸢摇头“没。”
“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吧,我现在也没有头绪。”霍燃征战多年,树敌太多,不知道多少人视他为眼中钉。
“我都记不清你上次伤这么重是什么时候了,很多年没见你谁能伤到你了。”庄鸢道。
“人太多,施展不开,怕伤到百姓。”
“你以后可小心点,就算不为我们大家考虑,也为他考虑考虑吧,你要是真出点什么事他怎么办,还不被拉去折磨死给你陪葬啊。”庄鸢直接把沈兮安给“卖”了“他那天吐了好多血。”
霍燃挑眉,原来还有这么一茬,沈兮安老跟他掖着藏着的,半个字都没提,霍燃拍拍庄鸢的背“知道了。”
一个时辰后,下人送来药和吃的,霍燃去叫沈兮安“宝贝儿,起来吃点东西把药喝了再睡。”
沈兮安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霍燃站在床边扑腾一下坐了起来。
“急什么,慢点。”
“你怎么起来了?!”
霍燃轻轻一笑“没听叶豫说我身体好得很吗。”
霍燃这一醒就再难闲下来了,两日后,便有军部的人上门找他。
萧函过来被沈兮安拦在了房门口。
“主子在议事,萧公子换个时间再来吧。”
“让开。”
沈兮安语气没有任何起伏道“萧公子请回。”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不想让他看他,你那点心思瞒得过宁王殿下可瞒不过我,让开。”
萧函伸手去推沈兮安,碰到他身上的伤,沈兮安连眉头都没皱,不肯让开半分。
萧函看着沈兮安,鄙夷的冷笑出声。
萧函毫无征兆的一巴掌打在了沈兮安脸上。
霍燃从屋里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一把推开萧函“你干什么?”
“霍大哥,他不让我进去看你。”萧函立马告状。
傅文同霍燃告辞“属下就先走了。”
“嗯。”
霍燃看着沈兮安微红的脸颊,直接上了手,被沈兮安不着痕迹的躲开,对他摇头,示意他没事。
霍燃拉下脸“萧函,我很多事忙没空总是哄你,别无理取闹!”
“我不知道你真的在议事…”萧函委屈道“我只是听说你醒了,想来看看你…”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回去吧,以后没事不要来找我了。”
“…我只是担心你…看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萧函是个很懂得示弱的人,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跟霍燃硬碰硬是不行的“那我就回去了。”
萧函转过身之后,表情立刻阴郁起来,都怪那个沈兮安,霍燃才可能这么对他!
霍燃明明那么好,那么温柔,还给他糖,都是沈兮安害他惹霍燃生气!
明明都是质子,凭什么他可以整天跟在霍燃身边?
得想办法把他从霍燃身边赶走才行。
霍燃捧着沈兮安的脸颊不知如何是好,他要被气疯了,这个萧函是不是有病啊!
沈兮安挡开霍燃的手,认真的看着他道“你在外人面前不要表现的对我太礼遇了!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
“一时忘了,而且我对所有侍卫都很好。”霍燃眼神还死死盯着他的脸颊“看看,都肿了,小屁孩功夫不行,手劲儿倒挺大。”
“王爷!”
“好,行,下次一定。”霍燃霍燃拿了药来帮他涂,动作轻的不能再轻,除了肿起来的地方有点微微发烫之外,沈兮安整个脸颊都凉的冰手“以后别在外面站着,你看路十三、唐奇他们,都可会找地方了,好的你是一点也没学着。”
沈兮安淡淡笑笑“知道萧小公子过来了,怕下人拦不住他。”
“难怪那些下人对你都那么热情。”霍燃心里一想便知,肯定是看着萧函的暗卫来通风报信的,见沈兮安在才放心“你少跟那些小女孩笑。”
沈兮安回过味来,当初霍燃让他别有什么歪心思,他还当真以为霍燃在防着他“你是在吃醋?”
“不行吗?”
“宁王殿下,恃才傲物眼高于顶,城府极深~”这是外界对霍燃的评价,沈兮安嫌弃道“我看就有点言过其实,嘴里憋不住半句话。”
“什么呀,你是不知道,我的担心都是有原因的,你就没发现,王府不管男使还是女使,都一水儿的清秀俊逸?”
沈兮安想了想,这倒是。
“都是黎叔,他挑人的时候总说,干活啊可以教,长相是改不了的,所以选人第一轮都是筛画像!”
沈兮安噗嗤笑了出来,只听过选妃看画像的,选奴婢也看画像还是头次听说“黎叔也是替你操碎了心。”
霍燃这个年纪连个通房的都没有,在老人家眼里怕是根本不会觉得他是喜欢男孩或者女孩,只会怀疑他是男女都不喜欢,所以便无所不用其极了。
沈兮安其实不懂萧函对他的敌意,两人处境相似,猜想大概是是瞧不上他没有骨气还给人当暗卫吧。
他知道萧函不简单,但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如此歹毒之人。
三天后的小年晚宴,霍燃把庄怀砚也接了过来。
庄鸢见到萧函也在,嫌弃的瞪了他一眼。
霍燃催沈兮安入席,沈兮安有点犹豫。
庄鸢适时解围道“没想到居然能跟邻国的两位皇子一起过小年,瞬间感觉身价倍增。”
庄怀砚被霍燃安排在了主位,他倒是不知道庄鸢这话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作为长辈也表示了关切,政治斗争牺牲孩子,也当真是让人觉得唏嘘“两位都是远道而来,生活不易,小燃你平时要多照应一些。”
霍燃笑着看沈兮安,弟弟都这么说了,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再推拒反而让人察觉什么了,沈兮安只好落座。
萧函礼貌道“霍大哥平时很照顾我们。”
庄鸢一听历时瞪起眼睛,什么玩意,他凭什么也叫他“霍大哥”,连个称呼也要抢“哥~你什么时候多个弟弟,我怎么不知道。”
庄怀砚眼神示意庄鸢,让他别胡说八道,岔开话题道“兮安这泡茶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庄怀砚道。
霍燃道“是吧,我还让他在王府开过课呢,可还是没有哪个比他弄得好。”
“你也是的,太怠慢了,让人家给你做侍卫,还要调教下人。”
沈兮安微微笑着回话“庄老抬爱了,我闲着也是无聊,有点事做挺好的,难得宁王殿下和庄老都喜欢。”
今日的茶是沈兮安亲自准备的,庄怀砚上一次来过小年是五年前了,黎叔怕怠慢,才找沈兮安帮忙。
本来是只用他弄庄怀砚一人的,沈兮安一听,干脆都接揽过来。
几人口味都不一样,庄怀砚只喝功夫茶,霍燃喜欢的倒是很多,但最爱武夷大红袍,庄鸢喜欢龙井和金骏眉,沈兮安自己并不喜欢喝茶只喝白水,唯独萧函的那份,是黎叔让下人准备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沈兮安也恐怕他拿自己做文章。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萧函比他想的要更狠。
庄鸢忽然说肚子疼,然后就晕了过去。
霍燃赶紧指挥下人去请叶豫过来,自己把庄鸢抱去客房。
黎叔闻讯赶来“怎么会这样,公子是生什么病了吗?”
庄怀砚蹙眉“没有见他最近说不舒服啊。”
萧函忽然开口,指着沈兮安道“我看见了,是他给庄公子下毒。”
他这话一出,屋里几人的视线全都聚到沈兮安身上。
沈兮安与霍燃对视上,心里陡然一颤。
霍燃不信他?
他也觉得,他会给庄鸢下毒吗?

庄怀砚是第一个反应的“等大夫来看了再说吧,萧公子慎言。”
萧函对霍燃道“我真的看到了,他往茶里倒了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外面下了雪,叶豫一身寒气的进门,也没废话,连斗篷都没脱就先去给庄鸢把脉了“橙花诺。”
霍燃追问“那是什么?”
叶豫有点牙疼道“怎么说呢,这种毒,不解的话也就是难受几天,等身体自己把毒素殆尽了就行,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那你先给他解毒。”霍燃催促道。
“我还没说完呢,这东西没什么大用,也很少见,所以…医馆都不会常备解这个的药,他怎么中了这个毒的?”
屋内众人纷纷沉默,庄怀砚心里百转千回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
沈兮安他见了很多次了,一直跟着霍燃,眼神澄澈,不像有什么坏心思的人,他甚至知道庄鸢以前总找他麻烦,还说过庄鸢很多次,他真的是因为以前的事怀恨在心,所以想折腾他一下?
毕竟叶豫也说了,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药。
可总觉得沈兮安不像这样的孩子,但萧函又说他看到了。
奇怪,奇怪的很。
霍燃眼神转了转,叶豫看几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明所以。
“叶神医,他真是中毒了?”沈兮安主动问道。
叶豫点头“橙花诺不难诊,我不会看错。”
沈兮安点了点头,他现在应该是在场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了,就是不知道萧函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刚刚是他亲自帮庄鸢倒的茶,那之后就只有庄鸢一人接触过他的杯子了,所以毒不是后来下的。
那就是要么提前涂在了杯子里,要么就是在茶壶里,几人喝的茶不同,用的茶具也不同,很好区分。
沈兮安拿庄鸢的杯子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霍燃瞪大眼睛,抓住沈兮安的手“你干什么?!”
沈兮安看着霍燃“我没有害他。”
说完,他抽出霍燃随身的匕首在掌心划了一道,血瞬间涌出来,沈兮安接了一小杯到庄鸢身边“庄老可信得过我?”
庄怀砚让开位置给沈兮安,沈兮安把庄鸢扶起来,将那一小杯的血给他喂了下去。
叶豫立刻反应,去搭了庄鸢的脉“他没事了?!”
沈兮安“那就好。”
叶豫连忙抓起沈兮安的手“快让我看看这是什么血,这么神奇。”
沈兮安扯了扯嘴角,摊开手掌“给你拿点回去研究?”
叶豫手忙脚乱伸手去接滴下来的血“这可别浪费了。”
霍燃对脱线的叶豫道“你快点帮他包扎!”
“哦哦,对对。”叶豫打开医药箱边给沈兮安倒止血的药粉边道“不是说了你那个伤口不爱愈合,要取血和我说,用针刺一下不就行了,割的也太深了。”
“太慢了。”沈兮安见他包扎完收回了手,站起身对庄怀砚鞠躬“今日之事,的确不是我所为,但公子总归是喝了我的茶才出事,庄老怪罪,在下也没什么怨言,只望不要让庄老和殿下心生嫌隙才好。”
“哪里。”庄怀砚扶起沈兮安“还要感谢你出手相救,我代替鸢儿谢过沈公子了。”
“您言重了。”
没一会儿,庄鸢醒了过来一脸懵“我怎么了?”
“你中毒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是沈公子帮你解的毒。”庄怀砚道。
“中毒?不会是萧函那小子给我下的毒吧?!”
萧函脸色一白,庄怀砚连忙呵斥他“别胡说。”
庄鸢看向沈兮安“你怎么会解毒啊?”
叶豫也十分好奇。
“要不是今天的事,我都要忘了。”沈兮安解释道“不管什么毒药,我喝下后,一刻钟内,血液会变成解毒剂。”
叶豫“那岂不是百毒不侵了?”
沈兮安笑得十分勉强,轻声道“差不多吧。”
叶豫问他“有什么副作用或者后遗症吗?”
沈兮安眼神闪烁,摇头“没有。”
霍燃亲自送了客人出门,回来时,沈兮安已经不在了。
“黎叔,他人呢?”
“沈侍卫和萧公子都各自回去休息了。”
沈兮安刚刚对叶豫说的话,不是完全骗他,但也不尽是实话。
确实没有后遗症,不过他在吃下毒药后是可以感受到毒发的全部痛苦的。
他刚刚在人前尽力克制,幸好大家没有多留,胸腹强烈的痛感几乎让他站不住。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锁起来,蜷缩在床上,一波一波的冷汗。
这毒竟然这么烈,庄鸢那不会武功的身子骨难怪受不住。
霍燃回到卧房,可并没有在屋里看到人。
怎么不在?
难道回了自己的房间?
霍燃抬腿正要过去找,却被萧函拦住。
“霍大哥,我没有说谎。”
萧函刚刚回到自己的院子,愤怒的砸烂了屋里的陈设,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沈兮安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不行!不行,必须把这个罪名坐到沈兮安头上,不然他自己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了!
不能坐以待毙!
萧函过去找霍燃,名义上是解释,实际还是泼脏水。
“我真的看到了,我可以拿命起誓!”
“继续。”霍燃抱着胳膊等着他说“说,你如果说谎会不得好死,亲族全被屠尽,丰国也会灭国,虽然我已经认定你在说谎,但你敢说我就姑且信你一回。”
好可怕。
萧函是第一次真的感受到霍燃的冷漠,原来之前种种也不过是糊弄他罢了,此刻的霍燃才是真的霍燃…
是真的想要他不得好死的那种。
“我…”
“不敢就算了。”霍燃绕开他朝沈兮安的院子过去。
“我敢,我没有骗你,若我所言半分虚假,我便不得好死,我的亲人、国家全部被人屠戮。”萧函严寒热泪“霍大哥,我真的没有说谎。”
发誓算什么?
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有神明,他怎么会寄人篱下?!
不过几句虚言罢了,谁会更他计较?
老天吗?呵,如果真的有天道,那就来吧。
在考虑报不报应之前,他得先过好眼前的日子。
霍燃回过头来,深深看了眼萧函“所以,这件事,你希望我追查到底是吗?”
萧函愣住,追查到底吗?
所以霍燃说的信他一回,不是相信沈兮安下毒,而是相信事有蹊跷,他发了毒誓换来的只是一个让霍燃确认真相的机会?
沈兮安不过就是比他早来了三年,凭什么让霍燃这么信任?
他也是听说了庄鸢和沈兮安那些过节才想出这么一招,结果还是没用吗?
萧函低下头“我相信沈侍卫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庄少爷已经没事了,王爷就不必追查了吧…”
霍燃到了沈兮安门口,推了推门发现门锁着,他果然回来了。
“小安,开门。”
没有反应。
霍燃解释道“我刚刚不是怀疑你,你误会我了。”
沈兮安听着门外的声音,可他现在这样根本没法见霍燃。
“小安,我知道你在,给我开门,我知道错了,你别伤心了,让我当面和你解释。”
沈兮安拧着眉毛,霍燃在说什么啊,这样肆无忌惮也不怕被人听见,他只好尽量稳住声音“你先回去吧,我现在不想和你说。”
沈兮安死死摁着小腹,额间隐隐能看到凸起的青筋,呻吟声就在唇边,却不敢被霍燃听见。
霍燃见沈兮安有了反应,反而像受到鼓励似的,浑话一套接一套的来“别啊,你给我开开门,看不见你我睡不着,你怎么像小姑娘似的,一生气就往自己房间跑,回娘家呢?”
别说了!沈兮安咬着嘴唇,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要持续多久,不过叶豫说毒性不强,应该不会太久吧。
“你先…回去吧,我困了,要睡了。”
霍燃放下敲门的手“真的不见我?那好吧,你早点休息,真没生气?”
“...没有。”
霍燃遗憾道“那我回去了,明天早上我们出去吃烧鸭粥吧,我来找你,就这么说定了。”
“嗯。”
看见门口的人影消失,沈兮安终于松了口气。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血能解毒还是十岁的时候,那时不知道谁给他和沈桁宣的餐食里下了毒。
当时他们被扔在宫里没人管,太监宫女都能使银子的使银子,能找关系的找关系去了别的去处。
内侍省后来便安排了奴才每日来给他们送饭,可那些人有时一次送来一整天的吃食,有时几天不来。
沈兮安和沈桁宣挑剔不了那么多,也不敢得罪那些人,怕再也吃不上饭。
那回两人中毒之后,叫不到人,以为快死了,没想到沈兮安居然奇迹般的好了,他赶紧跑出去找太医。
可没人愿意去看他们,最后还是皇后曾经帮过的一位太医和他来了。
检查过之后,他说沈兮安身体里的毒素确实几乎已经没有了,怀疑是他的血能解毒。
可沈兮安给沈桁宣喝了他的血却没什么作用。
太医起初以为自己想错了,眼见着沈桁宣危在旦夕,沈兮安又捡起食盒里剩的饭吃了起来。
太医把过脉之后惊讶的说,没错,沈兮安身体里的毒素正在慢慢消失,他的血在自动产生解毒剂,沈兮安连忙又给沈桁宣喝下他的血,沈桁宣才得救。
那位太医承诺不会把事情说出去,后来他们吃东西之前都会先试有没有毒。
这么多年过去,也没再中过毒,沈兮安自己都要不记得自己这个能耐了。
“沈兮安,你怎么了?!”
霍燃的呼喊声在耳边炸开,沈兮安瞪大眼睛,这人怎么又回来了?还跳窗进来的?!

“我先带你去找叶豫!”
霍燃说着就要把沈兮安抱起来,沈兮安抓住他的手臂,摇头道“不用。”
“你别闹,我们先去看大夫,然后我和你解释,给你赔罪也行。”
沈兮安艰难道“一会儿就…没事了。”
“你别闹了!一会儿怎么能没事,你这看着可不像没事!”
“真的。”沈兮安手指抠着床板“大夫也…没有办法的。”
霍燃听他这样说,又问“那我怎么能帮你?帮你运功?”
沈兮安摇头,他没试过,毒发也让他根本提不起力气自己运功。
反正时间一到就会好的,没必要让霍燃浪费那个内力。
霍燃没有听他的,把人揽进怀里,手掌抵住他的背,内力缓缓输进去。
感觉过了有一刻钟左右,沈兮安的身体好像没有之前那样紧绷着了。
“别再用你的内力。”沈兮安也觉得缓过来了不少,拍了拍霍燃,让他收手“继续下去意义也不大了。”
霍燃把沈兮安裹进被子里,给他倒了杯水,这房间果然不能让他回来住了,连热水都没有“少喝一点,我让人去拿热水过来。”
沈兮安就着霍燃的手喝了一小口水“你别抱着我了,都是汗。”
霍燃“下地干什么,别出来,炭都没烧,冷。”
沈兮安看了他两眼,看他这样大概是没有在怀疑他了“想问什么一会儿再问,我先去洗个澡。”
霍燃明显看到沈兮安的脚步还是虚的,腿还在微微打颤,直接上去打横把人抱起来“逞什么强,还没好呢,洗什么澡。”
“...都是汗不舒服,你放我下来。”
“手这样怎么自己洗澡?”
“不去你的浴场,离得远,会被看到!”
“暗卫的浴场更远,你走得过去吗?”
沈兮安有气无力道“我没打算过去,我只是想去院子里打点水来。”
霍燃一听他这么说,顿时想起之前看到他提起井里刚打上来的水兜头倒下去的事,这可不行!
“求你了,放我下来吧。”沈兮安声音有些颤抖,现在是真的没有力气去面面俱到的思考分析怎么能不被人发现,被人发现了要如何解释,更没有力气跟霍燃争辩。
霍燃一惊,他怎么了?怎么听起来快要哭了似的。
霍燃不是没见过人哭,事实上他见过不少人哭,可从来没见过沈兮安这样,只是看着他就觉得心裂成八瓣了似的。
“那我去打热水过来,然后在房间里帮你洗好吗,你的手不能沾水,叶豫也说过你不能受凉。”
他把沈兮安放回床上,让下人去弄了热水过来,又烧热了炭,回来看到沈兮安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霍燃把他放到浴桶,沈兮安坐在那里不知道是身上还在疼还是怎么样,仿佛丧失了全部的生气。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我气了?”霍燃把沈兮安认真的擦干换好衣服用被子裹住。
“王爷,我只是有点累,让我一个人待会可以吗?”
听沈兮安叫他王爷,霍燃顿时感觉一阵心痛,他很久私下里不这么叫他了。
“好,那我不吵你了。”霍燃出去替他关好门。
“王爷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老奴刚刚见沈少爷脸色不太好,他没事吧?”
霍燃看了看黎叔,垂头丧气道“他不让我陪。”
黎叔惊讶,轻笑道“生病的人是要闹脾气的,您小时候生病也可不好伺候了,那也不能留您一个人不管了不是?”
“我要带他回我的房间,他不肯,也不让我留下,怕被人看到,他不想暴露我们的关系。”
黎叔点头“你们现在确实不太适合被太多人知道,大家猜归猜,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不过这不难,王爷放心,我来安排,保证一个人都不会看见。”
“黎叔!”霍燃恨不能给黎叔磕一个。
霍燃还是有点忐忑“黎叔,我刚刚是不是伤到他了?”
他是有一瞬间迟疑,但不是因为萧函的话,只是按照当时的情况,脑海里自动排查所有可疑人员出来的结果,可以说是一种最原始的推论结果。
所有人在他脑海里不过甲乙丙丁,当时房间内一共七个人。
首先排除他本人和庄怀砚,还剩萧函、沈兮安和两个侍女。
庄鸢吃的东西和他们都一样,唯独几人喝的茶有区别,毒极大可能是下在茶里,而茶水又是沈兮安亲自泡的。
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便立刻被他否决了,沈兮安不可能害庄鸢,关系再恶劣也不可能,因为庄鸢是他老师的孩子,沈兮安为了他也不会跟庄鸢计较什么。
更何况他们两人的关系没有那么糟糕,但别人都不知道,所以是有人想利用这点做文章。
霍燃当时的愣神是在想谁有理由这么做。
他其实首先怀疑的是下人被买通,想要利用这件事挑拨他和庄怀砚。
还是萧函想借机报复庄鸢?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当萧函开口,他才想到另一种可能性,萧函想栽赃沈兮安,拿庄鸢当靶子,一举两得。
可他又是怎么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给把毒下到茶里的呢?
霍燃一时出神没有意识到以沈兮安当时的处境来看,自己的沉默便是怀疑。
他能那么坦荡的面对庄怀砚,是因为自己没做过,下意识看向霍燃,却是抱着极大的期待。
可霍燃总归是没有能在第一时间给出回应,此时后悔不已。
“王爷,人非圣贤,沈公子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怪您的。”黎叔拍了拍霍燃的手臂“去吧,这种事情,赶早不赶晚的,两个人谈情说爱,无非看一个诚意。”
“黎叔,你说皇上会同意我和他在一起吗?”
霍燃有时候真的想什么都不管了,直接和霍煜摊牌,不用再这样掖着藏着总是委屈他。
出了事,也可以不管不顾直接站出来维护。
“老奴不敢妄议皇上的想法,不过,老奴相信,事在人为。”
霍燃蹑手蹑脚的回去找沈兮安,本来想了一肚子说辞,到了却发现用不上了,因为沈兮安已经睡了过去,大概还是有点不舒服,霍燃这顿折腾他都没醒。
夜里沈兮安有点发热,霍燃拿了帕子给他敷,守了半宿,温度好歹降下去了,要是不行,霍燃只能把他喊起来喂药了。
这什么百毒不侵啊!这分明是拿命换命呢吗!
霍燃想想又开始自己生气,想着等沈兮安醒了,得好好跟他掰扯掰扯这事。
可看见他睡梦中还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的样子,又心疼的不行。
霍燃把人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好一会儿,怀里的人才稍稍放松下来,安稳的睡过去“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了。”
沈兮安早上醒过来看到身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默默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睛。
片刻,才猛地睁眼,怎么回事?
霍燃迷迷糊糊的往他身上蹭“再睡一会儿,还早~”
沈兮安不用想也知道了,一定是昨天趁他睡着给他弄过来的,学会阳奉阴违了!
他看了霍燃一会儿,现在冷静下来一想,昨晚的反应好像有点太过了,易地而处,他若是霍燃,他也一样会怀疑房间里的每个人。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是所有证据摆在眼前,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
他一无所有,所以不会怀疑霍燃的用心,但霍燃拥有的太多了,对他有所图谋的人太多了。
用同样的标准要求霍燃对他不公平,是他太意气用事得意忘形了。
他常常觉得他们两个人里,无欲无求的人是他,想要太多的人是霍燃。
其实贪心的他,冷静的才是霍燃。
大概是沈兮安的目光太炙热了,霍燃也睁开眼睛,手覆上沈兮安的胸口揉了揉“还疼吗?”
沈兮安摇头,坐了起来穿衣服。
霍燃也跟着从后面把人抱住“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别跟我生气了,我…”
沈兮安拉开他的手,转过身和他对视“我没有生气,你不用解释,是我该解释才对,可我还没有找到什么自证清白的证据,你给我几天时间。”
霍燃被沈兮安的话弄懵了,怎么一夜过去两级反转了?
他刚刚为沈兮安不和他计较的事内心雀跃不到一瞬,又转念一想,不对,不行不行,这样不行。
沈兮安生气证明在乎他把他当成了爱人,所以难过伤心,他要是不生气了,不就又是把两人放到下级的位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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