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并不是很喜欢老头子想把人接回家的想法,但同时他不得不承认,现在这个状况,之后还是把艾文带回韦恩宅会好很多。
真是的,和一群疯子一样,嗅着点血腥味就能集结至此,漠视他人的苦难,不过如此。
所以说,他不喜欢那些记者。
而现在,他更担心地不是这些,他头疼地看着病床上的艾文,病服对他来说显然过分宽大了,对方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到现在还在打点滴。
透明的液体顺着同样透明的管道,来到对方纤细的手背,说起来,想到这,他又不太高兴了。
对方平时就不能多吃点东西吗?
搞得护士插针的时候,怼了好几次才找到血管,他自己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吓人。
当然,现在最令人心烦地也不是这个,而是,他过分头疼地看着对方的脸,依旧很漂亮,平和、温顺,对方就那样静静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平静而又安详。
只是,仍旧有不和谐的地方,就比如,对方那被纱布包裹的左半张脸。
毫无疑问,那是烧伤。
大片面积的绯红,凸起的不平,乍看时多少有点唬人。
不过医生那边说,伤势并不是太重,总归可以养好的。
但是,杰森回忆起迪克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艾文他,似乎对脸一直有些过分的在意。
恼人,他想,无论是超人还是烧伤,怎么看都是令人烦恼的存在。
杰森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仍在一旁酣睡的家伙,睡的那么香,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关键是,等对方醒来后,他到底该怎么解释这些事情啊?
艾文在做梦。
他梦到了一些很棒的东西,依旧漂亮的妈妈对他笑着,温柔地牵着自己的手,然后他们合伙把火柴马龙揍了一顿。
之后马龙就消失了,不过本来对方就不重要。
重点是妈妈,她看起来很幸福,穿着如云朵般柔软的裙子,颜色是天空的湛蓝,裙子蓬蓬的,裙摆又软又大,衬得妈妈就像公主一样。
不过妈妈本来就是公主,他想。
可是他不喜欢妈妈戴的那条蓝宝石项链,于是他趁妈妈不注意,偷偷把项链丢掉了。
反正妈妈就在自己身边,那条项链已经没用了。
妈妈发现自己丢掉了项链,他沮丧地低垂了下脑袋,但是妈妈没有生气,只是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头。
她说她准备不喜欢爸爸了。
艾文觉得妈妈说的很对,爸爸本来没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妈妈说她愿意吃东西了。
因为她说这里是天堂,吃东西是不会长胖的。
艾文觉得就该如此。
在天上吃东西是不会长胖的。
有着洁白羽翼的天使们也在欢声笑语,他们热情地给自己和母亲带来了许多美味的食物,他们用奇怪又神圣的咏唱调,歌唱般吟唱着没关系,因为这里是天堂,一切沉溺于美好的享乐都是被允许的。
他们争先恐后,热情地为自己和妈妈带来了许多美味的食物。
于是他和妈妈吃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柔软的面包,香甜的蛋糕,甜丝丝的糖果,那些原本会被妈妈打上罪恶标签的食物。
因为上帝会净化一切,所以吃什么都没关系。
食物的恶魔被消灭了,他们的罪行被宽恕了。
只是,在这样简单纯粹的幸福中,他却听到了别的声音。
像是钟摆,沉闷而又凝重的摆动,不安的焦躁又开始袭来。
不知从何传来的表盘转动的声响,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直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亮地传来,那是钟摆撞到腔壁的震响。
倏忽间,一切开始褪色,妈妈漂亮的蓝裙子渐渐淡了颜色,那灿烂的光影也随之逝去,天使们变成了恶魔,他们扭曲的黑影嘶吼着。
这里,不是天堂。
在最后的最后,母亲温柔地亲吻了他的额头,对他告别。
于是,他终于重新睁开了双眼。
“醒了吗?”
“身体有没事?”
“头还疼吗?”
“还好,那个,杰森?”所以,果然还是没死成。不知道是应该开心还是难过,艾文尝试喊着对方的名字。
“我在,怎么了?”杰森试图安抚道。
“我脑子暂时有点乱,不过我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吗?”他不安道。
“你问吧。”
“是谁救了我?”艾文直接进入正题。
“超人。”杰森并没有试图隐瞒任何信息,倒不如说,这件事根本也瞒不住。
怎料对面的艾文听到这答案却真情实意地疑惑了一下,“怎么会是超人?”
“超人为什么会因为救我突然来到哥谭?”
“我还以为他不记得我了。”
再怎样,也不应该是超人啊,他可不觉得自己就要个签名的功夫,超人就能特意从大都会飞过来救自己。
他有点头疼道:“既然是超人救了我,那是不是,最近的舆论都传疯了。”
啊,好麻烦的感觉啊,当时那么多摄像头怼着自己,救自己一定会给超人带来很多困扰吧。
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他无比真诚地抱怨道:“明明不救我也没关系。”
“像我这种麻烦的家伙,果然死了比较好。”
“等等,你刚刚在说什么?”杰森被对方说出的话吓了一跳,刚睡醒的小猫会说出这种可怕的话吗?
是不是,脑子还不太清醒?
“我在说像我这样的麻烦,果然死了比较好哦。”虽然脑子确实有点疼,还晕晕的,但是艾文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错。
真是的,差点就能完美地死掉和妈妈在一起幸福快乐地活着了,结果却被告知还得努力活下去。
拜托,我很累的好不好,他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可是,杰森想,这样用可爱的语气一脸平静地说自己想要死掉真的很奇怪!
对方到底是怎么样想的?
艾文没有理会杰森略显奇怪的脸色,他只是自顾自道:“说起来,这次爆炸,肯定是有人希望我死才安排的对吧?”
杰森顿了顿,“是最开始抢走你角色的那个家伙,他本来就在剧组有不少关系。”
“你别理他,他就是单纯嫉妒你。”
毕竟,人因为最简单的利益冲突,就可能产生无法言说的冲动与恨意,而这些恨意又总是可以指使着他们不计后果地去做出某些危险的行径。
“但是我抢了他的角色是事实吧?”艾文平静道:“好不容易得到的角色被抢了,恨我也是很正常的吧?”
“哈?你究竟在说什么?”杰森快被对方的脑回路惊到了,“可那家伙最开始不也是倚仗着关系挤走了你的试镜机会吗?”
“再说了,无论是导演还是编剧,不都很满意你的表演吗?”
“你是因为比他优秀,才得到这个角色的。”他愤愤不平道。
“不啊,”艾文摇了摇头,他不是很懂杰森为什么要因此生气,“我得到这个角色明明是因为布鲁斯先生呀。”
他带着特有的天真,以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不解道:“他恨我不是很正常吗?”
“你这TM是什么逻辑?”杰森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要被气笑了,他从来不知道对方居然能一本正经地搬出这种歪理。
艾文没有回应,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很不服气。
杰森不懂对方不服气在哪,但他现在觉得艾文确实脑子是被烧坏了。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合着别人害你,你还得为别人拼命找理由是吧?
这是什么举世歪理?
他们沉默地对峙了一会儿。
直到杰森选择先服软,他不该和一个差点死掉的家伙置气,“你饿吗?”
“睡了几天了,要吃点粥什么的吗?”
之前养猫的那段日子,他基本也搞清楚对方的饮食习惯了与投喂忌项了。
温和点,耐着性子轻声询问,提供一点食物,对方多半不会过分抗拒。
当然,是否选择接受投喂还是要看对方的心情。
艾文盘算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还活着,他现在是可以吃草莓奶油蛋糕的。
结果到这里,他只能喝粥了。
“你不想喝?不想喝暂时就算了。”杰森道。
艾文摇了摇头,不知道出于什么冲动,他又开始委屈了,他皱着眉头埋怨道:“我本来是在吃小蛋糕的。”
“什么?”
“是那种上面摆满了奶油的,点缀着红彤彤草莓的,松软可口的草莓蛋糕。”
“做梦梦到的?”杰森笑道:“如果你喜欢,等你身子养好点我就给你买。”
“不,”艾文难过地哭诉道:“我死了才能吃它们。”
“在天堂吃它们才不会长胖。”
“妈妈也在那边等我。”
“明明上帝看起来很喜欢我和妈妈的。”
他长长叹了口气,真诚地困惑道:“所以,上帝他,究竟为什么还要让我活着?”
作者有话说:
虽然艾文看起来是因为差点死了后脑子有点不太对劲,不过他确实一直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之前会装装而已?
他还会继续不对劲下去的(什么)
_(:з」∠)_写文好累啊,最近真的疯狂想跑路,思考,这本明明最开始那几天入v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解v的(当时没敢说),结果中间居然写着写着还有点上瘾,总之硬着头皮写下去了
不过凭我的性子,只要有一个人留言催更也会努力写下去吧
总之很感谢所有订阅留言投营养液砸雷的宝
居然让我这样的家伙没有跑路
感谢在2023-03-23 15:18:43~2023-03-24 18:59: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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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这个表情, 还有自从醒来后的态度,该不会,杰森想到了某种可能。
差点丧命后的轻微抑郁?
或者,更严重点, 对方其实本来也不是很想活?
可是, 他回忆着艾文之前的行为,一切不都很正常吗?
在剧组呆着的时候和周围人处的都很愉快, 演戏的时候也在拼尽全力, 没事的时候就在琢磨剧本和台词。
怎么看也不是个消极丧病的样子吧?
所以,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你,难道以后不想演戏了吗?”杰森尝试询问道。
怎么小猫好端端想不开, 突然就想死了呢?
演戏啊,艾文盘算着这件事,演戏他当然还是想继续演的,但是, 他困惑着:“我的脸不是受伤了吗?”
他下意识用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摸了摸脸颊, 果不其然,他感受到了纱布那略显粗糙的触感。
他不解道:“既然我都毁容了, 那么, 怎么会有人想要我演戏?”
!合着对方本来就知道这件事!
艹,他刚刚就不该问那个问题, 现在好了吧,话题又开始往他不想要的地方发展了。
“不是毁容, ”杰森连忙解释道:“只是轻微烧伤。”
“有什么区别吗?”艾文下意识反问道。
区别当然很大啊!毁容是什么级别, 轻微烧伤是什么级别?
杰森努力宽慰道:“你的伤养养就可以养好了, 不是毁容, 别担心。”
“可是, ”艾文仍旧是一副沮丧的样子,“我现在不是很丑吗?”
杰森不太开心地啧了一声,“一点烧伤而已,能丑到哪去?”
这话还真不是他托大,毕竟往日里各种奇形怪状的变异种都见过了,就艾文的那点烧伤面积,他也就乍看觉得有点惋惜。
对他来说,这点伤还真难看不到哪去。
“可就是会很难看啊!”艾文不管杰森的话,他此时只是很想哭。
明明火焰蹿到脸上的那份疼痛是如此真实,被火焰沾染到的那部分脸还能好看到哪去?
更讨厌的是,当时有那么摄像头对着自己,一定把自己的那半张脸给全拍了下来。
那得有多少人看见自己丑不拉几的样子?
果然,还是死掉比较好。
艾文选择默默用被子闷死自己。
“你……”对方的举动,杰森陡然犯了难,“你就算想睡觉,也别把被子盖的那么紧,透不过气怎么办?”
闷闷的声音就这么隔着被褥传来,杰森分辨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对方分明在说“我本来就是要用被子捂死自己的。”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怎么这家伙自从醒来之后,情绪就这么不对劲?
他到底该怎么做?
对面怎么就显得这么油盐不进?
而就在杰森纠结时,布鲁斯进来了。
“听说艾文醒了?”俊美的男人忧心忡忡,只要不瞎,都能看到他脸上明显的憔悴。
“醒了,”杰森有点别扭地答道:“但是在闹脾气。”
啧,老头子这样子,还真的是对人上心了。
说不出具体什么感受,反正他觉得对方这幅心急火燎的样子,他看着别扭的慌。
“闹脾气?”布鲁斯不解道。
“他脸不是伤到了吗?”杰森觉得他有必要好好吐槽一番,“虽然我努力强调了,这伤是可以养好的,他这样也不丑。”
“但他就是认定自己这样很丑。”
他无奈道,半是觉得好笑,半是觉得心疼,“现在艾文正预备拿被子把自己闷死。”
虽然小猫把自己裹在被子,闷闷不乐的样子确实很有趣,对方这个举动基本可以被概括为暂时逃避现实的闹脾气。但是,杰森想,对方先前说的那些话,那种奇怪的笃定与荒诞的抱怨,又不似作假。
索性,他也开始选择自暴自弃,他暂时也不知道如何好好和艾文相处,索性把这个烂摊子先交给布鲁斯好了。
毕竟,他其实也一直挺好奇布鲁斯对待艾文的态度,最真实的样子是什么样。
虽然与此同时,他觉得老头子喜欢小年轻仍旧很变态,令人觉得不适就是了。
布鲁斯听到了杰森的说法,只是思考了一瞬,便带上了一副过分温和的笑容。
男人走到艾文的病床上,轻轻敲了敲对方的床头,他的声音醇厚、温柔,不是往日里那种过分虚假甜腻的嗓音。
可是,杰森却还是因此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总觉得,老头子这样努力真诚地对待别人更恶心了。
布鲁斯好笑地看着被子里缩成一团的艾文,轻轻敲打着床头,“可以看在我的面上,把脑袋先伸出来一下吗?”
看在你的面上?
你是谁啊,我就要看在你的面上?
我今天狠话就放在这里了,不把我自己闷死我就不出来!
落在布鲁斯的眼里,就是被窝里的生物,因为某些原因拱成了一团。
他叹了口气,在此刻,他终于微妙地有点理解阿福每日的辛苦。
好像,他赖床的时候,也是会下意识缩进被窝里不愿出来的?
对不起,阿福,但是他下次还敢,布鲁斯在心里默默道了个不是多么真挚的歉。
他头疼地看着面前缩成一团的团子,努力回忆着阿福平日里叫自己起床的手段。
那就是,直接掀被子。
虽然简单粗暴,但是足够有用。
毕竟他不可能真的对阿福生气。
同理,艾文也是这样的,虽然对方现在好像心情不太好,但是布鲁斯知道,那应该只是暂时的伤后应激。
左右是自己的孩子,情急之下,掀个被子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思及此,他抓准时机,拽住了被子的一角,然后,尝试往外翻了翻。
但是不行,里面明显有阻力,他寻思了一下,多半是艾文在里面死死抓着被子。
“艾文,我是布鲁斯,我很担心你,”他努力安被窝里的孩子,“不管怎么样,让我看看你好吗?”
他说他是布鲁斯!
那不就是自己欠了一堆人情的那个家伙吗?
好像再不出来就不太礼貌了,这么想着,艾文还是努力探出了脑袋。
当然,也只有半个脑袋,对方被包着纱布的左半张脸还是掩盖在被子里。
好歹鼻子露出来了,布鲁斯想。
剩下的,就先随对方去吧。
他尝试与对方开始沟通,“艾文,相信我,你的那左半张脸一点都不丑。”
“关键是,”他叹了口气,说出了绝杀,“这样一直捂着对伤口不好,你总得让它透透气吧?”
“你要是一直故意捂着,会影响恢复的。”
果不其然,他看到艾文一个激灵,探出了全部的脑袋。
他们无声地对视了一会儿,直到艾文心虚地撇开了视线。
“那个,对不起。”艾文唯唯诺诺地道了歉。
说起来,他的医疗费应该都是布鲁斯先生垫付的吧?
这一波下来得多少钱?
他不会又得欠债了吧?
所以布鲁斯先生是作为金主来看看自己有没有死的吗?
这么想,对方给自己投了那么多钱,自己却不小心差点死在拍摄现场,而现在自己好不容易被救回来,对方还要给自己垫付医药费。
想想就好亏啊。
想到这,他又开始担心了,“那个,布鲁斯先生?给我治疗的医药费是不是需要好多钱?”
他无比真诚地建议道:“我觉得我大概率还不起,要不,您考虑考虑让我自生自灭?”
布鲁斯现在终于理解杰森最开始和他谈起艾文时的那份无奈了,对方的脑回路,也太奇怪了吧?
他头疼道:“我怎么可能让你自生自灭呢,艾文,别闹了好吗?”
“我不缺这点钱,而且,我是真的很担心你。”
他眼里的担忧与破碎丝毫不像作假,艾文这才发现,布鲁斯先生好像有点憔悴。
按理说,以对方的身份,平日里的穿的衣服,什么造型都是有人精心挑选的,为的就是让布鲁斯韦恩以及其代表的韦恩集团努力以最鲜明、最夺目的样子出场。
布鲁斯先生会穿上最时髦的服饰,辅助以最夸张大胆地色彩,搭配上最贵重的珠宝,光彩夺目、璀璨至极。
但是现在的布鲁斯,即使同样很帅气,但却像被灰尘蒙上了一层阴影,黯淡了那么几分。
等等,他还残留的小脑瓜尽力分析着面前的布鲁斯,布鲁斯先生这样,该不是自己害的吧?
啧,杰森旁观着这一幕,虽然某种角度上确实挺有爱的,可他还是觉得有点扭曲。
什么时候,老头子这家伙都能把担心别人直接挂在嘴边了?
行吧,我现在承认你个老头子确实是动真心了,但是能不能麻烦你关心你的小情人儿的时候离我远点,我看着犯恶心。
饶是这么想着,但是杰森终究还是没选择离开。
他到要看看老头子还要和艾文说什么。
艾文看着一旁明显过分担忧的布鲁斯,心下则又生了愧疚,自己好像,给对方造成了不少困扰?
他一股脑只顾着道歉,“对不起,布鲁斯先生,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我……对不起,总之很对不起。”
“没关系,孩子,”布鲁斯摸了摸艾文的头,语气间是一种浸透了时间的沉淀,他用着长辈特有的慈爱与宽恕,缓缓道:“这不是你的错,艾文。”
“你从来,也无需为这些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的伤痛道歉。”
艾文为此沉默了片刻,好像在认真咀嚼着对方的那些话语。
就在布鲁斯以为对方终于懂得自己的意思后,对方却犹豫着继续开口了。
“布鲁斯先生,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你问吧,孩子,无论问什么都没关系,我都会努力回答你的。”布鲁斯觉得自己已经想好了,要是艾文要问自己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他就叹息一声,再把已经准备好的感人说辞慢慢道来。
他就不信了,此情此景,对方还能不接受自己是他的父亲!
现在这种煽情时刻简直太适合认亲了。
只是,他以为的话确实被对方说出了口,但同时,对方还加上了一些其他令他意想不到的话。
他看到他眼中乖巧的艾文,差一点就能回归自己怀抱的儿子,带着一丝怀疑与莫名的笃信,问道:“您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火柴马龙已经死了,所以您才把对故人的亏欠转移到他的孩子身上?”
作者有话说:
布鲁斯缓缓打出了一个:?
我怎么就突然死了?
旁听的杰森也选择缓缓打出一个:?
艾文怎么他爹的是火柴马龙的孩子?等等,火柴马龙他不就是布鲁斯吗?
合着一切是这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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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每天疯狂想跑路而已,并不会真的跑掉,跑掉很麻烦的,感觉会辜负很多东西
跑路那个想法大概=我的情绪波动、内耗与一些奇怪的拉扯
但是现实是,思考到利害关系和入v的责任感,还有这个故事的完整性,以及有人看的肯定,大概率是不可能真的跑的
其实还挺期待你们试着写写小说的,会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一种奇妙的拉扯感,等等,劝人写小说会不会天打雷劈啊!(以上划掉)
果然大部分写同人的都没有作为作者的绝对自觉,居然连想跑路这种话都能随便说出口,尤其是我,叹气jpg
感谢在2023-03-24 18:59:33~2023-03-25 19:44: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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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
布鲁斯此刻正在心里严肃思考这个问题, 他到底做了什么令人误解的举动,才让艾文能得出火柴马龙已经死了这个结论?
一直拖着这两者的见面算吗?
可那也不至于啊!
他只是觉得过早告诉对方自己是火柴马龙有点令人难以接受,同时,如果自己假扮成火柴马龙与其见面, 多少又有点没必要。
毕竟, 最终与艾文相认的肯定只能是布鲁斯韦恩。
但谁成想,自己的这些考量, 到了对方眼里, 就变火柴马龙已死的证据。
布鲁斯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 那份尴尬有如实体化,就这么挂在了男人的脸上。
艾文看到这笑容, 更加肯定了心下的猜测,对方的这个反应,自己猜的肯定没错。
他决心规劝布鲁斯,不要再自己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说实话, 他觉得,对方与其在自己身上花费大把时间, 用来弥补对火柴马龙的愧疚, 还不如多给马龙烧几张纸呢。
只是,他刚想开口, 布鲁斯却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男人的目光沉重而又复杂, 带着一种艾文看不懂的忧伤,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我之后会好好和你解释这件事的。”
马龙死了就死了嘛,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艾文觉得他不是很懂对方的意思, 他决定好好问一下,“那个,布鲁斯先生,虽然我知道火柴马龙死了你很难过,但你其实不必……”
布鲁斯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幽怨的目光就这样看着面前的艾文,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孩子,我们能先别提这件事好吗?”
他真的不是很想听自己的儿子不断强调自己的马甲死了这件事。
艾文看着面前的布鲁斯,憔悴、忧郁、痛苦,此时,他终于悟了,原来布鲁斯先生和火柴马龙之间的情谊居然如此之深吗?好像,他不停在对方面前提及马龙已死这件事,确实挺扎心的。
想到这,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还是先别戳人痛处了。
布鲁斯对此表示很满意,马龙的事,之后再说,认亲的事,也稍后再提。
与之相比,他现在更在乎的是艾文的感受,从他刚进门的时候,其实艾文的情绪就不太对劲。
哪怕对方说的话,做的事,某种角度上都可以被划分为孩子闹脾气的范围内,甚至隐隐透露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但最真实的想法往往被隐匿在玩笑话里。
也就是说,对方是真的觉得自己死掉比较好。
理由也很简单,艾文觉得自己活着要花费许多金钱治疗。
与此同时,对方觉得布鲁斯韦恩对他的好,全部是依托于那并不存在的马龙。
可能是移情,可能是怀念,但唯独不会是,布鲁斯韦恩这单纯地想担心艾文伊文斯这个人。
他觉得自己并不值得别人的付出。
他觉得自己并不值得他们的心疼。
他觉得他被救回来只会是浪费。
但,为什么?
这样奇怪的低价值感究竟从何而来?
还是说,对方到现在,还没有走出伯尼丝死亡的阴影吗?
可即便如此,对方先前不都一直表现得很正常吗?
果然还是他的错,他没有足够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他没有在最开始对方说出火柴马龙的时候就和对方全盘托出,他在最开始察觉到端倪的时候,只是简单地以为艾文只是隐隐有否定自己出生的想法。
但现在,他看着面前依旧乖巧的艾文,对方依旧一副懵懂的样子,但是却在偷偷打量着自己,满眼都是后悔。
布鲁斯很快就意识到对方肯定又是误解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努力揉了揉艾文毛茸茸的脑袋,“我们不提那些事了,孩子,说起来,有什么事可以让你开心点吗?”
艾文不是很懂,明明布鲁斯先生看起来也很难过的样子,为什么对方反而想让自己开心。
只是他的话还没问出口,布鲁斯就继续开口道:“艾文,你是病人,你不必想那么多,我只希望你能开心点,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