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顾昶的眸子越发冰冷。
这些人……已经戳到他的底线了！
回到别墅后，顾昶的脸色依旧是冷冰冰的，就连坐在沙发上无聊的沈南添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第465章 真的是摊上大事儿了（三）
顾尧也看出他心情不好，啪嗒啪嗒跑过去，抱着他的腿仰头问道：“小昶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尧尧帮你打他！”
顾昶捏了捏他的小脸，“哥哥没事，你自己去玩好不好？”
顾尧看出顾昶心情不好，知道他这是要自己冷静，也没有缠着他。
只是在看着顾昶上楼后，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皱了一下眉头，好像很不开心。
沈南添撑着下巴看着他，“小孩子……叹什么……气？”
顾尧担忧说：“小昶哥哥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我担心他……”
然后又叹气说：“可我什么都帮不了他，我好没用啊。”
沈南添就点头说：“你的确……没用。”
顾尧：……
这已经不是沈南添第一次顺着他的话贬低他了。
虽然他还是小孩子，但也听得懂人话，刚开始还觉得没什么，久了就有些不开心了，此刻更是有些生气。
沈南添见他不说话，似乎还有些生气，就说：“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顾尧：……
沈南添又继续说：“你……生气了？”
而且嗤笑一声，“废物……有什么资格……生气？”
顾尧忍不住了，“你怎么这么讨厌！”
虽然他很喜欢沈南添，也很喜欢跟他玩，但不代表自己可以随便被人欺负。
眼眸露出一丝不屑，沈南添又说：“小孩子……一个，脾气……挺大……”
顾尧瞪了他一眼，“我不是小孩子，我比你还大！”
沈南添嗤笑一声，“是么？”
方芸为了帮忙隐藏他的身份，还故意把他的月份改小了，算起来，其实他比顾尧还要大几个月。
顾尧心情不好，不想跟他说话，就自己跑去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
沈南添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他冷落，有些不开心说：“你去那边做什么，快过来坐。”
顾尧扫了他一眼，没理他。
沈南添脾气上来了，“我让你过来坐。”
本来就担心顾昶，现在看到沈南添还这么拽，顾尧也生气了，“你烦死了！我不要跟你玩了！”
沈南添也是第一次这样被人吼，呆了一下，眼神立马变得阴鸷起来，“你敢吼我？”
顾尧没理他。
沈南添就跳下沙发走过去，阴沉着小脸，走到顾尧面前沉声说：“我现在让你……”
话还没说完，顾尧也跟着跳下沙发要回房间，却被沈南添给拽住了，“你干什么去？我让你……”
顾尧气呼呼地甩开他的手，“不要碰我！”
小孩子就是这样，好的时候可以特别好，不好的时候就会吵架发脾气，而且脾气比大人们还要来得莫名其妙，更别说沈南添现在还这么过分。
沈南添不理解顾尧，以为他是真的跟自己生气，但又不明白他为什么跟自己生气，以为他这是故意的，“你说什么？你现在，立刻，马上……跟我道歉！”
顾尧很担心顾昶，却又觉得自己什么都帮不了顾昶，正心里烦闷，哪知道沈南添不但不理解他，还这么烦人，没理他。
沈南添更加生气了，要去拽他，又被顾尧甩开。
然后继续拽他，顾尧甩开几次后，更加不耐烦了。
结果……两个小屁孩就这么打起来了。
褚聿承在书房处理好工作上的事情回到主卧，看到顾昶脸色不好，正打算问问是怎么回事，结果还没开口，管家就急急忙忙跑上来。
“爷，顾先生，不好了……两位小少爷打架了！”
褚聿承蹙眉问：“谁打谁？”
管家：“……互打。”

第466章 真的是摊上大事儿了（四）
隐约间，褚聿承还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顾昶也着急地站了起来。
褚聿承生气说：“怎么能让他们打架？！谁哭了？！”
问完又觉得是废话，还能是谁哭了？！
结果管家说：“沈小少爷哭了。”
褚聿承和顾昶要下楼的动作顿住了，两人表情一致，都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褚聿承问：“谁？你说谁哭了？”
说话间，他还把耳朵往管家那边靠了靠，怀疑自己是忙得耳朵都出问题了。
管家表情略带尴尬，说话的时候自己都有些心虚，“沈小少爷哭了。”
褚聿承：“……沈小少爷？沈南添？他哭？”
管家点点头。
褚聿承和顾昶对视了一眼，急急忙忙下楼去。
然后都呆了。
顾尧站在沙发上，看到他们俩的时候一脸的心虚，不安，还有忐忑，两只小手绞在一起，俨然一副做错事情的模样。
而另一边……
太惨了。
沈南添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漂亮的脸蛋上好几道指甲印儿，大眼睛红彤彤的，可怜得很，此刻还在哇哇哭着。
往地下一看，还发现地板上残留着一些毛发，估摸着是被揪下来的。
褚聿承和顾昶心情都复杂得很，都不知道安慰哪个才好。
最后，褚聿承也只能过去抱着沈南添哄，顾昶则是严厉教训顾尧，“为什么打架？怎么可以把南南打成这样？！太不像话了！”
顾尧委屈巴巴地站在一旁，耷拉着脑袋一副已经知错的模样，但就是坚持不道歉。
顾昶顿时也没了办法。
他没养过小孩儿，以前就觉得顾尧挺乖挺可爱的，却没想到他原来也是会打架的。
顾昶骂了一会儿，就问他，“为什么要打南南？”
顾尧支支吾吾好一会儿后，才嘟囔说：“他好烦……”
褚聿承：……
顾尧：……
沈南添一听，顿了一下，然后哭得更加厉害了，直接埋进褚聿承怀里。
男人一脸复杂，要是换前一段时间，打死他都不敢相信这小恶魔竟然会窝在他怀里哭得这么可怜狼狈。
看来秦重的话果然不错，顾尧就是沈南添的克星……
顾昶也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教训顾尧好，骂了他一顿后，只能让他面壁思过，并且要跟沈南添道歉。
僵持了许久，顾尧总算是愿意道歉了，但那不情不愿的模样，让沈南添十分不能接受。
哭完后，他凶巴巴说：“你等着！”
顾尧“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沈南添气得红着眼眶自己回二楼的客房了，关门的时候，还把门摔得很厉害。
顾昶脑壳儿疼，他看向褚聿承问道：“没什么问题吧？沈南添他……”
褚聿承也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说：“不知道，我真的……从来没听说过谁敢揍他，而且还把他揍成这个鬼样子，他以前也从来没哭过。”
亲爸亲妈在自己面前死得那么惨他都面无表情，褚聿承甚至怀疑这小子根本没有泪腺这个东西。
但顾尧帮忙解答了他的疑惑。
让管家把顾尧送回客房后，褚聿承也跟顾昶回了房间。
男人问：“你脸色怎么越发难看？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顾昶下意识地沉默不说话。
他觉得自己的事情没必要告诉褚聿承，而且说了也没什么意思。
可男人却坚持问道：“宝贝儿，你确定什么都不告诉我吗？其实有很多事情我想去查我也能查到的，但我一直很尊重你，觉得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也没必要非要知道，可你最近心事重重的，我很担心你。”
顾昶忽然看向他问：“我妈一直留在老家那边，是你做的？”

第467章 真的是摊上大事儿了（五）
褚聿承没想到他会用这种问题岔开话题，但既然他问了，男人也不好说谎，就解释说：“是我做的，但我没有恶意，我只是看到你现在的处境……我是说，我觉得你妈妈留在老家那边会好一点，我也有几个熟人在那边生活，可以照应一些，总好过她留在这边发生什么意外……”
顾昶点头。
其实他早就觉得周娟一直不回来这事儿很奇怪，也怀疑这是褚聿承做的，但一直不敢肯定。
他自然是相信男人对周娟没恶意的，而且周娟不在，很多事情处理起来也方便，他还是挺感谢褚聿承的。
男人却说：“你别指望着问这个就能岔开话题，小昶，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顾昶不说话了。
褚聿承叹气说：“算了，我早知道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的，我不问了……”
男人要起身离开，顾昶就拉住他。
顿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没有。”
褚聿承就这么看着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昶才开口说：“只是学校的一些事情……”
男人坚持道：“那你也该告诉我，而且要真的只是学校的小事，你怎么会是这幅表情？”
见顾昶又沉默了，褚聿承就说：“小昶，你真的可以相信我，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的确，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顾昶早就打消了对男人的怀疑。
更何况秦重的出现，也让他相信男人对他没有任何企图，也不是那些人派来弄死他的，自己也调查过了，这男人是可以相信的。
可他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道坎……
他害怕。
见状，褚聿承也不想逼他，只好说：“那你要是不愿意说的话，就别说了，我也不问了。”
顿了顿又说：“我总会等到你愿意自己跟我说的那一天。”
男人也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顾昶却没有说话。
褚聿承见他似乎不想聊这些，哄了他一会儿，就进了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顾昶还坐在原来的地方，看着好像在发呆。
男人擦着头发故意挤着他坐下，而后笑着撒娇说：“媳妇儿……帮我擦头发，好不好？”
若是以前，顾昶不是甩他一个白眼，就是接过毛巾直接摁在他脸上，但这回却在拿过毛巾后，老老实实站起来帮他擦头发。
褚聿承觉得很不真实，整个人都懵懵的，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小心翼翼问：“宝贝儿啊，你没事吧？你这是……睡着了在梦游？”
顾昶：……
没好气地将毛巾直接摔在男人头上，“自己擦！”
看着顾昶进了浴室，男人将毛巾从头上拿下来，松了一口气。
吓死他了。
他还以为真的是在梦游。
真担心自己脖子一不小心就被扭断。
顾昶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褚聿承也没睡，很明显是在等他。
等顾昶盖好被子要睡觉后，男人才贴过去，低声问：“媳妇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顾昶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男人又说：“我觉得你好像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但又不太好意思。”
顾昶：……
他并没有。
接着，男人的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
顾昶抓住了那只手，依旧背对着男人，淡声道：“我听说……梦游杀人似乎不犯法？”
褚聿承吓得急忙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算了算了，这种事情也不是很着急，还是小命要紧。

秋游定在了周六。
而本周也没什么课，顾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别墅里，褚聿承虽然还是忙，但他实在不放心顾昶，所以就把大部分的工作都搬回别墅处理。
沈南添……还在跟顾尧闹别扭。
这俩孩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也没人问过。
反正自从上次顾尧把沈南添揍了一顿后，沈南添又在顾尧手上吃了几次亏，顾昶都不担心顾尧会在沈南添手上吃亏了，索性也不管这俩小孩了。
这天，顾昶早早就从学校回来，然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来。
吃了饭后也立马回房间，并且他还搬出了主卧，非要自己独占一间客房，褚聿承都不知道他在房间里忙什么。
担心他这样下去会把自己弄抑郁，褚聿承就把江贺年和祁玉，还有楚寒易都约去酒吧，然后把顾昶带出去。
褚聿承在车上看着一脸不爽的顾昶说：“你这几天本来就心情不好，也不要总是宅在房间里，得出来多走走，不然会把自己闷坏的。”
顾昶也没说话。
他其实是和叽比在房间里整理以前的信息网，甚至还逛了一圈暗网，同时还通过叽比整理了以前的联盟名单。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尤其是姚娅之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接下来的规划。
之前他的想法很简单，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就利用这具身体做个简简单单的人，等大学毕业后随便找个地方生活。
再后来发生了不少意料外的麻烦事，加上多了几个需要他顾虑的人，他就想着利用褚聿承挡住那些麻烦，然后再找个机会离开这里，隐姓埋名或者去一些偏僻的地方生活。
但渐渐的，很多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掌控，褚聿承跟一古教授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他的身份也可能暴露了……
他或许真的逃脱不掉，所以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的。
“顾昶！”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大声响起，顾昶吓了一跳，下意识转头看去，才看到男人满脸担忧，“你在想什么？怎么一声不吭？”
顿了顿，又有些不安，“你真的没事？”
顾昶眸子闪了闪，偏过头看向另外一边，“没事。”
褚聿承看他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但也没多问。
到了地方后，他们直接朝着包厢走去。
服侍生把门推开，里面就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歌声，简直能吓死个人，顾昶都想转身直接走人。
还是关键时候祁玉看到了他，高兴喊道：“小昶！”
顾昶看在祁玉的面子上，只能走进去。
刚坐下没多久，江贺年那可怕的歌声才停止。
他在祁玉身边坐下后，居然还有脸问：“我唱得怎么样？还不错吧？”
那表情，好像自我感觉还可以！
祁玉笑得有些僵硬，但还是给了他面子，点头说：“还……还可以啊，棒棒的！”
看到江贺年还美滋滋地相信了，顾昶表情更瘫了。
秦重和秦婉也来了，唱了几首歌就离开了。
听说是要去见什么老朋友，所以要连夜离开，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楚寒易不爱唱歌，所以褚聿承问顾昶要不要唱。
顾昶：“不要。”
男人：“那你要唱什么？”
顾昶：“我不要。”
男人：“我去查查看有没有这首歌。”
顾昶：……
结果还真的有这首歌！

第469章 我好难受（二）
褚聿承非要拉着顾昶唱，但顾昶根本没听过这首歌，只能抓着话筒听男人唱。
“……爱你是我的习惯，宠你是我的天性，喜欢你，好喜欢你，我不要，不要失去你，想陪你天涯海角……”
褚聿承自己唱完了一首歌，还有些不开心地转头问顾昶，“你为什么不唱？”
顾昶实话说：“我不会。”
男人就说：“那你选一首你会唱的，快点……”
顾昶不选。
褚聿承就一直缠着他，结果这个空隙，话筒又被江贺年给抢了，他也要跟祁玉合唱。
祁玉唱得还不错，结果一轮到江贺年，严重跑调不说，歌词都被篡改了。
楚寒易实在受不了了，站起来生气说：“我这是造了什么虐，被迫吃狗粮就算了，还得忍受魔音穿耳，特娘的以后没事别叫我出来！”
然后他就生气离开了。
江贺年还沉醉在自己的歌声里，祁玉有些尴尬，但也只能陪着他继续唱下去。
太久没唱歌了，江贺年很快就唱得嗓子有些哑了，就拉着祁玉出去找喝的，顺便走走散散心。
顾昶一直窝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饮料，而褚聿承还在不放弃地寻找自己会唱，顾昶也会唱的歌。
找得久了，忽然也没什么兴趣了，索性站在一旁陪顾昶喝酒。
酒喝多了难免想上厕所，正好有人打电话给他，褚聿承索性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他再回来的时候，顾昶已经喝得小脸红扑扑的，看样子像是醉了。
男人在他旁边坐下，低声说：“江贺年和祁玉先回去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是想回去，还是要出去走走？”
顾昶抬眸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的缘故，顾昶那双本来好看的眼睛此刻更是泛起涟漪，水润又勾人，像是在邀请别人做些什么，褚聿承忍不住滚了滚喉结。
但他还是忍住了，沙哑着嗓子说：“你喝醉了，我……我带你回去……休息……”
顾昶没说话，却点了点头。
而后，便主动靠在褚聿承怀里，手也放在他的胸口上轻轻抚摸着，似乎是无意，但又好像带着点撩拨的意味。
褚聿承那受得了这个？
额头都冒出了汗水，浑身都僵硬得不行，艰难地滚了滚喉结，“宝……宝贝儿，你别这样……”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顾昶的呼吸都跟着粗喘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又软又酥，“褚聿承，我好难受……”
褚聿承的手都不敢完全放在他身上，只是虚虚地扶着他，“我……我也难受……”
“褚聿承……”
顾昶就这么靠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眼睛微眯，水润的黑眸像是要把褚聿承的魂魄都勾走一样。
褚聿承情绪崩溃了。
即便他再三叮嘱自己要忍住，毕竟顾昶还没有完全接受他，而且小家伙现在肯定是不清醒的，万一真的发生点什么，顾昶后悔了生气了怎么办？
但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
爱意和各种念头就像是枝蔓将他里里外外缠住，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顾昶只是迷迷糊糊地看着身上的男人，他其实还是有意识的，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举动，说出这样的话。
他明明没有那个想法，可是他……
就在他以为自己今天晚上肯定逃不掉的时候，男人忽然顿住了。

第470章 我好难受（三）
原本沉浸在其中的褚聿承抬起头看了一眼顾昶，眼睛红得很吓人，似乎在极度隐忍些什么。
男人怒骂了一句，而后手忙脚乱替顾昶整理身份的衣服。
但他刚才手劲儿太大，顾昶的衣服都被撕烂了，男人只得脱下身上的外套罩在他身上，而后急忙抱着他朝着外面跑去。
顾昶被裹在宽大的西装外套内，人还是懵懵的，浑身都没有力气，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男人想做些什么。
男人抱着他疾步走着，他虽然晃得很晕，却又莫名觉得很有安全感，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可是在意识消失前，还能听到男人在喊着些什么……
再醒来的时候，顾昶就躺在了床上。
他视线模糊地将周围扫了一圈，才发现他已经回到了别墅的主卧。
可是一转头，又看到自己此刻居然打着点滴。
他生病了？
脑子传来一阵阵强烈的晕眩感，疼得厉害，但顾昶也只是微微皱眉。
他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只能继续安分躺在床上喘着气。
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稍微有了点精神，脑子也清醒了些后，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不止一个人。
但顾昶没有睁开眼睛，依旧闭着眸休息。
有人先是走到床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才开口说话，“不烫了，怎么还不醒？”
是褚聿承。
另一个人也说话了，“这我怎么知道？反正他身上的东西已经被基本清除，但多少也会有残余，影响也不大，估摸着就是太累了睡个懒觉。”
是江贺年。
褚聿承似乎很不满，“睡个懒觉能睡那么久吗？你到底行不行？”
江贺年也很生气，“我行不行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跟你做，你管我行不行！”
褚聿承：……
一旁的陆余无奈了，“病人还在休息，两位能不能不吵了。”
褚聿承说：“他个庸医，一点用都没有，去多找个医生过来看看。”
江贺年不爽道：“我三更半夜被你们叫过来救命，现在人也没事了，你们不谢谢我，还在这里咒我这不行那不行的，还骂我，信不信我一针下去让他真的不行？”
陆余：“别吵了，吵到病人休息怎么办？”
江贺年就说：“那正好啊，正愁他不醒呢。”
陆余：……
接着，江贺年的电话响了。
他走到一旁接电话，等挂了后转身走回来后，褚聿承就问：“谁？”
江贺年说：“玉儿打电话来问我怎么样了，担心这小家伙真的嗝屁了。”
而后，他又忍不住问褚聿承，“所以你们昨天晚上到底做什么了？他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褚聿承沉默一瞬，才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昨晚……发现他不对劲，就把他从酒吧带回来，打电话通知你，后来再派人去酒吧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查到，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江贺年又问道：“那……这是要对你下手，还是要对他下手？”
这回褚聿承没说话。
陆余就低声说：“是对他下手。”
江贺年惊讶说：“用这么……的东西对付他一个小孩儿？他到底什么身份啊，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地给他下这种东西！”
陆余又说：“而且更要紧的是，我们查不到他是什么时候被下了这种东西，身边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如果不是这东西致命性太强，我都怀疑是他自己给自己下的。”

第471章 我好难受（四）
江贺年无奈说：“肯定不是他自己啊，世间毒药千万万，他干嘛非要搞这一套？”
许久不出声的褚聿承又忽然开口了，“这个事情别对他说，先下去吧。”
江贺年低声问：“瞒着他可以吗？万一下回再有这样的事情……”
男人说：“我会找人暗中保护他的。”
江贺年点点头，“也是，能对他下这种东西，暗地里盯着他的人肯定不简单，除了你，应该也没人能护着他了，不过你还是跟他说清楚吧，说不定你说了之后，他一感动就从了你了。”
褚聿承直接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顾昶要是这么好睡，他至于这么愁吗？
等他们就离开房间又过了好一会儿后，顾昶才慢慢睁开自己的眼睛。
先是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而后开始慢慢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昨晚的确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并没有多想，大概是安稳日子过多了，又或者以为自己换了一个身份，潜意识里给了自己太多安全感，所以大意了。
不过，他身上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褚聿承和江贺年的语气都这么不对劲？
还有……给他下药的又是谁？
这东西能让褚聿承和江贺年都这么忌惮，而且昨天晚上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定然不简单，还是致命的，看来是直接冲着他这条命来的。
不会是姚娅之他们那帮小孩……
所以，他的身份果然暴露了吗？
又过了几个小时，此刻已经临近下午四点，褚聿承实在不放心，又到主卧看了一眼。
结果发现顾昶早就醒了，而且此刻正睁着眼睛，神情茫然，瞳孔无焦，像是在发呆，又像是……
褚聿承俯身对上他的视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低低喊了一声，“小昶？”
顾昶一动不动，眼神依旧。
男人忽然莫名慌了，伸手轻轻推了推他，语气也跟着焦急了起来，“小昶？宝贝儿？媳妇儿？听到我说话了吗？”
但顾昶依旧一动不动。
这下褚聿承淡定不下来了，急忙掏出手机给江贺年打电话。
彼时的江贺年正枕在祁玉身上补眠。
昨天晚上祁玉状态很好，他们也正在开展一些令人身心愉悦的活动，结果褚聿承一个电话打过来，吓得江贺年差点无法振作，接着又是忙了一个晚上，现在又被吵醒，心情可谓是差到了极点！
“特娘的又干什么？！”
手机是祁玉递给他的，也知道打电话来的是褚聿承，猜出这通电话应该跟顾昶有关系，看江贺年脾气这么差，柔声说：“你不要这么凶，可能是小昶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说着，眸底又现出担忧之色，心情也跟着受到影响。
江贺年最见不得祁玉露出这种眼神，心肝儿瞬间颤抖起来，急忙小心搂着他哄道：“好了好了，我不凶我不凶，我现在就问问他怎么样了……”
不用他问，褚聿承就在那边急忙开口说：“江贺年，小昶醒了，但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我叫他他也不应，推他也不动，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
江贺年一听，愣了。
然后，他小心翼翼问：“那他……是不是浑身僵硬，呼吸全无？房间里是不是还带着一股很微妙的味道？”
褚聿承太着急了，一下子没回过神来，“什么？”

但很快，男人就气道：“闭上你的狗嘴！胡说八道什么！”
江贺年顿时有些心虚，尤其是对上祁玉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赶紧说：“不……我就是问问而已，我又没说他是要死了，就问问而已，咳……那什么，那你捏捏他啊，或者你亲一下，说不定他就回神了？”
又没在现场，江贺年并不太清楚顾昶现在是什么情况，刚睡醒脑子也不算清醒，嘴巴一秃噜，就随便出了个馊主意。
关键是褚聿承着急，也没心思去想这个主意好不好，只觉得江贺年身为一个医生，这点基本道德素质应该是有的，所以他毫不迟疑就伸手捏了捏顾昶的脸，然后想了想，又真的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