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说：“你先回去看看情况，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
褚廷风红着眼睛点点头，但想了想，又转头看向顾昶问道：“你……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顾昶本想说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显狠狠捏了一下大腿，痛得他蹙了一下眉头。
顾显就说：“顾昶，你跟褚二少过去看看吧，等下我跟尧尧也要回……那边了，你不用担心我们。”
顾昶明白顾显的意思，可他心想自己跟褚聿承的关系好像也没有搞得人尽皆知，这个时候跟褚廷风回去见褚家人，会不会适得其反？
但被顾显推着出门，顾昶没办法，只能跟褚廷风一起上车。
到了地方，他才发现这里居然是褚廷风的别墅。
他看向褚廷风问：“怎么是来这里？”
褚廷风眼眶还是红得很厉害，“不知道，反正爷爷和爸妈他们都在这里，我们……”
哽咽了一下，他又深呼吸，继续说：“我们等下就进去问问情况。”
顾昶点点头。
然后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心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哭一下，才显得这个男朋友的身份没那么假。
可是……他哭不出来啊。
即便知道褚聿承可能出事了，但也还不知道情况，甚至都没看到尸体，他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好难过的，这有什么好值得哭的。
顾昶直接跟着褚廷风下车进门了。
客厅很热闹。
除了褚老爷子、褚阳、方芸、褚廷风和褚双双外，江贺年、祁玉和楚寒易也在。
江贺年和楚寒易他们三个看到他并不意外，江贺年冲着他点点头，祁玉则是走到他身旁站着，“小昶……”
眼神里满是担忧，大概是怕他知道褚聿承的事情会情绪崩溃。
楚寒易没说话，褚家的人似乎也没把太多的精力和眼神放在顾昶身上，而整个客厅的气氛也十分凝重，所以顾昶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大家的表情都很不好看，褚聿承的情况似乎比他想得还要严重些。
尤其是方芸，眼眶红得厉害，虽然坐在沙发上，却也要靠着旁边的楚双双扶着，时不时还要擦擦眼泪，要不是因为有外人在，只怕她情绪更加崩溃。
顾昶也没多话，倒是褚廷风急忙问道：“爷爷，爸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哥好端端的怎么就……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人呢？！”
楚双双也哄着眼眶，忍着痛哽咽说：“堂哥……堂哥现在还在国外，具体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只是忽然得了这么一个消息，他……”
沉默着冷静了一会儿后，她又继续说：“堂哥出国的事情都没跟我们说，我们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国外，所以得到消息就赶过来看看，管家才说……原来堂哥真的出国了。”

褚阳的脸色很不好，看得出来他现在整个人也十分崩溃。
江贺年就开口了，“爷爷，叔叔阿姨，聿承那边的情况尚且不明，我们大家先不要自己吓自己，而且我刚收到了陆余的消息，说情况还好……”
他话还没说完，方芸就忍不住急忙打断他的话，“情况还好是怎么个好法？伤到还是没伤到？”
而后又忍不住小声抽泣，“再怎么好也是爆炸啊，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褚双双也在一旁低声安慰道：“婶婶，先别担心，事情还不一定那么糟糕，我们还是应该安心等消息，万一堂哥真的没事呢？”
褚廷风有些烦躁，却也没敢再说话。
褚老爷子和褚阳是一个脾气，虽然沉着脸很担心，却也没有说些什么。
都在等消息。
江贺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们。
这事情有些反常，以前褚聿承无论在国外遭遇些什么，都一定会瞒着褚家人的，而且褚家人在国外没有任何势力，根本不可能知道褚聿承在国外的事情。
那么……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不等江贺年想明白，老爷子就忽然狠狠跺了手中的拐杖，原本就严肃的表情显得越发阴沉吓人，“小承无论去哪里都会带着陆余，保镖也都会跟在他身边，这次瞒着我们出国不说，还告诉管家说是要出国好几月甚至要一年，结果他急急忙忙一个人回来，回来又一声不吭地赶回去，这是要做什么？！”
很明显，老爷子觉得这件事情很有猫腻。
江贺年和祁玉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真相他们知道，但不能说，毕竟事关顾昶，而且看顾昶这一脸懵的样子，想必也什么都不知道，不该把他牵扯进来。
顾昶是懵，但他很快也反应过来了。
之前褚聿承就说过他要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要出国一段时间，归期不定，可前两天他出事的时候，褚聿承分明赶回来救了他，然后不等他醒了又急急忙忙赶回去……
难道就是因为他，所以才这样奔波来回，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关于褚聿承在国外的身份，顾昶也是知道一些的，果然是因为他才出事的吗？
这时候，褚双双也皱眉疑惑道：“对啊，我也一直觉得这个事情很奇怪，卿卿姐前两天还约了堂哥，堂哥说他很忙没时间，这才没多久，怎么又自己一个人急急忙忙回国了？”
原本还能淡定的顾昶，忽然有些心虚。
说不出是为什么。
所以，在接到陆余的电话，说是需要江贺年出国一趟，而江贺年又提出要带着他一起出国的时候，他破天荒的没有拒绝。
顾昶是没拒绝，可是褚家人都懵了。
褚双双看看顾昶，又看看江贺年，不解问：“带他？带他做什么？”
褚老爷子等人也都看着江贺年，等着他给一个回答。
江贺年却只是神秘笑笑，“这是我的秘密武器，如果聿承的情况太糟糕，他或许帮得上忙。”
当然，他就是随便说说，没指望顾昶能帮上什么。
这是陆余的意思。
顾昶则是沉默，心想只要褚聿承没有真的完全嗝屁，关键时刻他的确能帮上一点忙。
对江贺年，褚家人自然是十分信任的。
不仅是因为他和褚聿承的关系，还因为他广阔的医学人脉以及极高天赋的医术。
就这样，顾昶被带去了国外。

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带着呼吸罩并且昏迷不醒的男人，江贺年转头看向陆余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陆余的脸色不太好看，眼底的淤青十分明显吓人，显然好久没休息好了，声音也跟着嘶哑了起来，“身体被保护得很好，只有一些简单烧伤，处理好了就没事，算是万幸，可被保护膜弹飞的时候撞到了脑袋，后脑勺那一块，伤得很严重，加上他自己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才一直陷入昏迷没有清醒。”
江贺年点点头。
其实这算是非常好的消息了，毕竟在爆炸发生时还能活下来，这运气也不是谁都有的。
他拍拍陆余的肩膀道：“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他死，接下来的事情有我，你先去好好休息，处理好别的事情。”
听到江贺年的承诺，陆余一直提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他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顾昶，礼貌点头后，才先离开。
江贺年隔着玻璃窗观察了一下褚聿承后，忽然扭头看向顾昶，笑着问道：“要进去陪着他吗？”
顾昶：“……不了。”
倒也没有这么感情深厚。
江贺年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些什么。
离开医院后，江贺年直接带着顾昶回了自己在医院附近的别墅。
祁玉身体不好，没跟着他们来回奔波，下了飞机直接被送来别墅这边休息，现在已经舒服地泡了一个澡，小憩了一会儿。
看到他们回来后，急忙问道：“人怎么样了？”
江贺年上前抱着他的腰，先是当顾昶不存在一样亲了他一口，被祁玉推开一些又嗔了一眼后，才笑眯眯道：“放心吧，祸害留千年，褚聿承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一旁的顾昶：……
祁玉都被他闹得红了脸，这会儿虽然生气，觉得男人没礼貌，却也不好在顾昶面前说些什么，怕他误以为他们在故意打情骂俏。
只好推开想要跟自己黏黏糊糊的江贺年，看向顾昶温声说：“小昶，在这里不用拘束，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这里也有管家和保姆，不过这边不太安全，不太建议你随便出去走动，真要出去的话，记得跟我们说一声，或者你自己带上几个保镖也行……”
祁玉一边跟他说那些注意事项，一边拉着顾昶朝着沙发走去，还安慰他不要太担心之类的。
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江贺年看了他们好一会儿，索性自己上楼洗澡。
再下来的时候，祁玉果然安排管家做了很多好吃的，有江贺年喜欢吃的，也有顾昶喜欢吃的。
吃完饭后，顾昶就上楼回了客房。
他困了。
等顾昶关上客房的房门后，江贺年才像是松了一口气，将整个人直接挨到了祁玉身上，压得祁玉只能靠在沙发上，伸手拨了拨他乱糟糟的头发。
“你们把小昶诳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听到祁玉话语里的担忧，江贺年说：“没诳他，就是想带他过来看看而已，当然了，如果他要做些什么，那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祁玉无奈，“是想趁机试探他？你的主意，还是聿承的主意？”
江贺年：“我的主意，不过是陆余提供的灵感。”
至于褚聿承……如果他醒着，说不定会揍他们一顿。

第384章 好歹也是男朋友（二）
祁玉也大概猜出了一些，很无奈地说：“小昶都跟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而且对我和褚聿承都有救命之恩，我看褚聿承也是真的喜欢他，我觉得他没有你们说的那种心思。”
江贺年笑笑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他，也知道褚聿承很爱他，我相信你们的眼光，可是玉儿啊……如果顾昶是出现在你身边或者我身边，那我不会有任何的怀疑，也不会有任何的担心，谁让他偏偏出现在褚聿承身边呢？”
祁玉明白他的意思。
虽然他们都认为顾昶是好人，也都认为顾昶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大家的事情，可信任是一回事，警惕又是另外一回事。
褚聿承自从遇到顾昶后，身上发生的危险和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他身上背负着这么多的秘密和责任，还有使命，不能这么轻易死去，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值得怀疑的人。
别说是顾昶了，其实就连他们自己有时候也是要被审查的。
江贺年接着说：“而且，虽然是陆余提议我亲自把人带来的，但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的以后，这次我们试探过了，顾昶没问题了，往后顾昶和褚聿承的关系曝光，那些人才没机会反对，你也知道褚聿承身份非比寻常，他的对象更要仔细盘查，否则真的出了一点意外，即便不是顾昶做的，想要洗清嫌疑也很难。”
然后又说：“放心，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只是稍微试探一下而已，如果不够信任他，谁敢在这个时候试探他，万一褚聿承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祁玉点点头，“我明白，我就是担心小昶会想太多……”
江贺年笑着说：“让他来这边也不完全是为了试探，陆余说褚聿承出事的时候还一直心心念念着这小家伙，我想着万一真的发生点什么意外，我的医术撑不住了，或许可以让他在旁边喊两嗓子，也许褚聿承就撑过来了呢？”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
祁玉夹在中间，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只能叹气说：“那好吧，那你们真的要这么做就瞒的好一点，别被他发现了，太伤人了。”
江贺年笑着亲了亲他的脸颊，“放心吧。”
不过，这样的试探并没有瞒过顾昶。
这也是为什么他忽然答应来这边的主要原因之一。
褚聿承在怀疑他，就像他对褚聿承也没有完全信任那样，所以他得表个态，毕竟他们还要当很长时间的情侣。
总是互相猜忌，他就无法在褚聿承眼皮子底下做那些自己将来必须要做的事情。
而且即便他和褚聿承相互信任，以褚聿承现在的身份地位，男人身边的那些人也很难放心他，既然如此，他也乐意利用这个机会来洗清自己的嫌疑。
这是一个打破他们僵局最好的机会。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江贺年让他去医院看褚聿承他就去，江贺年不说，他就乖乖在别墅的房间待着，也从不踏出房门一步，比身体不好无法随便出门的祁玉还要乖巧。
直到江贺年帮褚聿承顺利完成手术，顾昶也没有任何不好的行为。
办公室里。
江贺年换了一件白大褂，看向陆余和楚寒易，“已经可以百分之九十确定，他的确不是什么人派来害褚聿承的了，这是最好的机会，错过这个机会，往后都没这个可能了。”

第385章 好歹也是男朋友（三）
医院是最好下手的地方，褚聿承昏迷不醒是最好的时机，即便他们有保镖，有监控，但一个杀手真的想要杀人，还是很简单的。
更何况这边是国外。
在国内杀人需要忌惮很多东西，比如无法顺利逃脱，但国外就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些，干完就可以消失不见，再换一张脸，可能这辈子都没人能找到他了。
楚寒易问：“还有百分之十呢？”
江贺年笑着说：“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是他要从聿承身上拿什么东西，但褚聿承现在基本是昏君化身，听说他俩早就住在一起了，我觉得偷东西这个事情难不倒他，想偷什么东西也应该早就偷到手了，没必要费那么多心思，可以忽略不计。”
“剩下的百分之九？”
“是我习惯性给自己留出的尊严，怕打脸。”
楚寒易：“……”
陆余也开口说：“既然爷没事，那我就放心了，至于顾少爷的事……等爷醒来，我再跟他说一说，麻烦诸位了。”
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手术也做完了，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褚聿承醒来。
但足足等了一个星期，褚聿承还是没有半点苏醒的痕迹。
这下不光是陆余和楚寒易，就连江贺年都蹙眉。
他把褚聿承又拉去仔仔细检查了一遍，又让陆余等人找出监控查看是否有人偷偷潜入过病房，但身体没问题，监控也没有任何问题，也没人潜入过病房。
江贺年纳闷道：“这什么情况？”
他都这样了，陆余自然更加着急，紧张说：“难道是我们没注意，真的被人做了什么手脚？”
江贺年无奈说：“不可能，就算监控察觉不到任何异样，他自己的身体难道也反馈不出来吗？就是没问题，大概是他身体的原因，我再给他检查检查……”
自己再研究研究。
接下来的几天，江贺年就一直泡在医院里，忙得连祁玉都没时间联系了。
祁玉自然知道他忙，倒也没有缠着他，自己一个人在别墅里优哉游哉看电影看书，撸猫养花，偶尔得闲了还自己下厨做点好吃的，上楼请顾昶下来品尝。
当然，顾昶是不太敢吃他做的东西的，所以有时间就自己做点好吃的，一方面打发时间，一方面也避免了祁玉用食物来祸害他。
江贺年累得头晕眼花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了，把车停在院子后，他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零点四十多分了。
这个时间点，祁玉早就睡着了。
为了不吵醒祁玉，江贺年即便累得浑身酸痛脚步虚浮，但进门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
结果还没来得及换鞋，就看到了坐在餐桌前正小声聊天的顾昶和祁玉。
祁玉很爱笑，但是他的笑通常都是很温柔很礼貌的，像这样眼眸发亮发自内心而愉悦的笑，江贺年只在自己费尽心思哄他的时候才能看到。
顾昶……自从见过后，就发现这是一座小冰山，而且是万年不融化的冰山，别说是笑了，稍微温和一点的表情都很难在他脸上看到，好像这小子天生面瘫一样。
可现在，他笑了，虽然很浅很淡，可那张脸却好像被人卸下了一张冷冰冰的面具，看到了里面魅惑温婉的一面。
其实顾昶早就察觉到江贺年回来了，但祁玉没发现，他还是笑眯眯地跟自己聊在外面见过的那些奇奇怪怪又很好笑的事情。

第386章 好歹也是男朋友（四）（为月票加更~）
其实也没有多好笑，可顾昶就是想陪着他一起笑，就算江贺年回来了，他心里有些不舒坦不自在，也不想这么快收回自己脸上的笑。
“还有，之前我和江贺年……”
话说了一半，祁玉忽然察觉到不对劲，顿了声转头一看，才发现江贺年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脸色……不太好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累的，眼神幽怨，嘴巴就差没有直接撅起来然后哭给他看。
祁玉眨眨眼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贺年：……
扫了一眼已经恢复面无表情的顾昶，男人略带不爽问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身体不要了？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身体状况还很不好？！”
其实在江贺年回来之前，顾昶就想让祁玉先回去休息，可祁玉不愿意。
而他呢……对祁玉的哀求完全没有抗拒力，只要他一句话，顾昶什么都愿意去做，更别说只是陪他聊天了。
但既然江贺年现在已经回来了，而且看样子好像对自己很不满，为了不让祁玉难做，他也只能站起来说了一声“晚安”，先回上了二楼的客房。
他一走，祁玉就不满看着男人嗔道：“你刚才怎么回事？怎么那么没礼貌？”
江贺年走过去就抱住他狠狠亲了一顿，“我没礼貌吗？！我哪里没礼貌了？！”
祁玉：……
一路被扛上了房间，门还没锁，江贺年就开始为所欲为。
祁玉都羞红了脸，毕竟顾昶就住在他们隔壁，才刚上楼，他肯定也没睡着，万一听到些什么动静，他都不用做人了！
只是想要将江贺年推开，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而且这家伙不懂怎么回事，好像在……吃醋？
呼，真是的，好有什么好吃醋的？
他们就是聊聊天而已！
房间的隔音其实很好，但顾昶性格敏感，所以即便没有传来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他还是能隐约察觉到隔壁房间在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也正常，毕竟是爱人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顾昶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索性拿出耳机听音乐，没想到越听越清醒，最后彻底睡不着了。
他坐了起来，想用手机给自己找点乐子，结果看到不久前江贺年给自己发的消息。
【江贺年】：褚聿承一直没醒，我检查了很久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担心他有陷入植物人的危险，你要是明天乐意的话，可以去看看他。
【江贺年】：我熬了几天要在家里休息会儿，明天就不陪你去了，给你安排了保镖。
顾昶退出了消息框，想了想，又返回去回了一个“好”字，然后起身换衣服出门。
反正他也睡不着，不如去看看褚聿承。
嗯……好歹也是男朋友。
保镖一直守在外面，看到顾昶出来后，主动上前询问，然后送他去了医院。
半夜的医院总是很安静的，但这份安静里却又带着几分毛骨悚然的寂静，走进了住院部，偶尔还能听到一些病人的痛苦呻吟，阴森又吓人。
顾昶戴着耳机和口罩，眼神淡淡地穿过一道又一道走廊，偶尔能看到一些病人神神经经地坐在某个角落里，露出半张脸盯着他看，而后还能看到一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在找人。
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身穿白衣的女鬼飘荡在医院各处。

第387章 找的一手好死（一）（为月票加更~）
他刚走进电梯，正好看到一个护士推着车急忙朝着这边跑来，堪堪赶上了。
是个很年轻的小护士，穿着白色护士服，戴着白色护士帽，口罩将她那巴掌一般的小脸遮挡得很严实，带着银色半框眼镜，但眼睛又大又漂亮，眼珠是棕色的，有点像是混血儿。
他们同是上最高层，VIP病房。
不过出了电梯后，护士急急忙忙先走了，顾昶不等保镖自己先上来，上来后才想起之前江贺年跟他说过，为了保护褚聿承的，所以病房几乎是随机换的，所以褚聿承已经不在之前的病房了。
而他也不想再打扰江贺年，就打算趁着漫漫长夜慢慢找。
但是往护士的反方向走了两步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眸子微微闪了闪，又转身朝着护士的方向走去。
动作看着不紧不慢，可他腿长，一步顶那护士的三步，很快就追赶上了护士，看着那护士进了一间门外守着几个保镖的VIP病房。
好巧不巧，守在门外的那几个保镖，顾昶和他们都互相认识。
那是褚聿承的病房。
顾昶走过去后，不等保镖开口阻拦，他就主动摘下了口罩，修长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保镖们看呆了。
而后顾昶又脚步轻慢地走进病房，看到那护士正背对着他调试注射器，白色的液体从针孔射了出来，给人一种冰冷又危险的感觉。
护士做这一切的时候十分熟练，就好像已经做了很多次，可正当她用另一只手拨开褚聿承的头，将针孔对准了他的后脑比较柔弱的部位。
正要扎下去的时候，一只手就钳住了她拿着注射器的那只手。
护士吓了一跳，慌乱扭头看向他，却看到戴着口罩的顾昶眉眼弯了弯，好似在冲着她笑。
他用外语说：“护士小姐，扎头针是这么个弄法么？”
护士认出了他就是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男孩子，急忙松了一口气，也笑着回答道：“小朋友，别妨碍姐姐工作哦，这是医生交代的，虽然扎的是这个地方，但没问题的。”
说着，她正要甩开顾昶的手，却发现顾昶握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看着好像只是握着，但她的手却疼得厉害。
隐约意识到不对劲了，护士发怒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这是在妨碍我的工作，来人啊！”
她的本意是打算把人喊进来后，趁机将手中的注射器换一换，然后再指责顾昶无理取闹。
可没想到外面的保镖闯了进来，顾昶还是捏着她的手不放，甚至看都不看那些保镖一眼，直接从她的手上强硬将注射器拿了过来。
更令人意外的是，那些保镖居然一动不动，进来后看到顾昶没事，还反而松了一口气！
顾昶将注射器抢过来后，退后两步，低声对那几个保镖说：“抓起来。”
护士愣了，她大概是没想到顾昶居然是这么直接的人！
而且她压根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眼看着那几个保镖真的要听顾昶的话把自己抓起来，护士心虚地咬咬牙，下意识就要从窗口那边逃走，可是却被顾昶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拽。
身上的护士服破了！
保镖们可没有什么非礼勿视的君子风范，察觉到那护士果然有问题后，急忙上前拽住她，而那护士里面还穿着别的衣服，衣服里面还藏着刀。

第388章 找的一手好死（二）
她咬牙抓起一把刀就朝着最靠近她的保镖挥去，等那保镖为了避开凶器退让后，她就趁机上前，再次朝着最靠近他的保镖挥刀……
因为动作凶狠，那些保镖不敢轻易上前，加上这里是褚聿承的病房，他们担心等下会误伤自己老板，所以行事更加小心。
那护士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才能不慌不忙地为自己杀出一条生路。
顾昶原本是在旁边冷观，并且全程护在褚聿承身旁的，可是看了好一会儿，眼看着那护士就要逃走，他看不下去了。
将注射器揣在自己外衣的口袋里，随手拿起了一旁的凳子，用力一扯，刺耳的声音响起，一条凳子腿给他硬生生给扯了下来。
护士都要逃出去了，可是她一个转身要朝着门外跑去的时候，一条凳子腿直接朝着她的后背狠狠砸来，砸得她一声惨叫，直接往前踉跄了两步。
但她扶着墙壁还是勉强站稳，不敢往后看去，明白此刻无论如何都要直接往前跑。
可不等她开跑，后背又被人一脚狠踹，整个人就直接朝着前面飞去，然后摔在地上摩擦着地板滑行了好一段距离！
即便地板是光滑的，可还是很痛！
后背疼得厉害，大概是骨折了，胸口也很痛，呼吸都很困难，护士只觉得自己眼花缭乱，还想要凭借着意志力爬起来，可后背却被人一脚用力踩了下来，硬生生将她又踩着摁回了地面。
实在是太痛了！
护士的口罩已经在打斗中脱落，露出了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可表情却十分狰狞扭曲，眼眶红得厉害，就连跟上来的保镖看到，都生出了几分同情。
可顾昶依旧带着口罩，眼神冷得很厉害，半点同情都没有。
他那只脚仍旧踩在护士的后背上，并且蹲了下来，大半的力都加注在那只脚上，护士的表情更加痛苦，惨叫声也更令人心疼。
但顾昶，只是将自己的口罩微微挪下来一些，露出了自己白皙高挺的鼻，不知何时戴上了手套的右手揪着那护士的头发，让她被迫昂起自己的脑袋，稍微靠近了自己。
而后，低声在她耳边说：“找你很久了，之前的账还没算清楚，现在又来动我的人，你真的是……找的一手的好死……”
头皮被揪破的感觉实在太疼了，连同着身上的伤，护士的意识都已经开始迷糊了，只觉得那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似曾相识，可……是谁？
到底是谁？
陆余急忙赶来的时候，那护士已经彻底昏迷不醒趴在地上，身上的护士服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身上还沾着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