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动。
甚至连呼吸都被刻意放低。
即便是赵南旸，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也保持了沉默，不敢造次。
褚聿承，S市的王，也是整个商业界的霸主，国内外上层社会的顶尖人物，更是黑白两道都需要仰望的神。
别说是赵家，就是其他的权贵之家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可他却说……这个小男生是他的人？！
经理已经被吓成一只鹌鹑，双腿都在发抖。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非常可怕的大麻烦！
褚聿承是真的生气，甚至气得胸口都在剧烈上下起伏着，身上散发的气压仿佛要把这里都给冰封住。
可是低头看了看眼神有些涣散的顾昶，男人又心疼得蹙眉抿唇。
众目睽睽下，他直接弯腰将顾昶小心翼翼横抱起来，冷眸再次扫过现场所有人，对陆余吩咐道：“把他们都给我记下来！叫江贺年过来！”
褚聿承这一走，在场的人几乎都要崩溃，就连赵南旸的脸色也跟着惨白了起来。
看那样子，那个叫顾昶的男生果然跟褚聿承关系不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贺年拿着东西急急忙忙赶过来，结果发现褚聿承居然是让他帮一个跟人打架的小屁孩上药，气得脸都要扭曲了。
他生气道：“你耍我啊？！”
褚聿承已经把顾昶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就给他留了一条小裤裤，用被子给盖住下半身，此刻正在用热水给他擦身体。
抬头看了一眼江贺年，男人轻声说：“先帮他检查身体。”
察觉到褚聿承的脸色不太对劲，江贺年虽然觉得这种活儿不应该是他这种医学博士来做，但又怕床上那小孩儿只是看起来还好，其实已经快要死了，又急忙拎着医药箱上前。
等他认认真真帮顾昶检查了一遍后，才铁青着脸看向褚聿承怒道：“你果然在耍我！”
褚聿承：……
男人问：“他怎么样了？”
江贺年没好气道：“能怎么样，前后各挨了一棍子，要害已经避开，骨头也没伤到，就是看着严重有了淤青，具体情况还要去医院找仪器……”
褚聿承：“仪器我有，给他检查。”
江贺年：……
第24章 他不是本人（一）
男人这态度，让江贺年隐约察觉到顾昶的身份不对劲，也没敢再瞎叨叨，而是赶紧帮顾昶检查身体。
按照褚聿承的意思，江贺年把顾昶从头到尾，甚至连每个毛孔每根头发丝都彻彻底底检查了一遍。
检查完了后，男人又问道：“怎么样了？”
江贺年说：“没什么大碍，就是体力有些透支，那两棍子也打得有些狠了，不过没有骨折，就是看着淤青严重，涂点药好好休养两天就没事了。”
褚聿承问：“其他方面呢？他身上没有任何异常？”
这话问得……
江贺年瞧着他，忍不住说：“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希望他有点什么问题？”
褚聿承：……
看了一眼仍旧处于昏迷状态的顾昶，男人的眉头蹙了起来。
江贺年还以为他在担心顾昶，解释说：“他就是体力透支严重，打架斗殴本来就是很费精气神的事情，人一松懈下来在短时间内陷入昏迷是正常的，休息好了就醒了。”
褚聿承也没解释，只是说：“你先给他上药。”
江贺年“哦”了一声，等上完药后，又被褚聿承叫去了书房。
刚坐下，江贺年就说：“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那小家伙到底什么情况？”
褚聿承从来不会像这样火急火燎地把他叫来别墅专门给谁看病，这家伙就算是三更半夜差点嗝屁了，也做不出差遣他来回跑这种事情。
除非，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在医院说的。
褚聿承也很直接，开口就说：“我怀疑他不是本人。”
江贺年：……？？？
沉默了一下，他才说：“这句话吧，分开后每个字我都懂，但组合在一起我就有些迷糊了，能不能……说人话？”
褚聿承：……
顿了顿，男人才说：“我们家以前有个司机叫顾长河，他有个儿子叫顾昶，就是刚才躺在床上的那个男生。”
江贺年更加迷糊了，“怎么还扯上你家司机了？”
他对顾长河有点印象，因为褚聿承上学那会儿是他负责专门接送的。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顾长河出轨找小三，还在外面养了私生子，又在儿子住院期间闹离婚，最后被顾家老爷子给辞退了，这事儿闹得不算大，但也令他们印象深刻。
褚聿承继续说：“这个小孩儿性格腼腆，可智商不太行，跟廷风一个年纪，却留级两次，我调查过他之前的经历，曾被长期校园霸凌，性格内向不爱说话，胆小还很怕事……”
顿了一下，褚聿承似是想了什么，眸子闪了闪，“但我这次回国发现，他完全变了一个人。”
江贺年好奇问：“怎么个变法？”
“性格又冷又傲，做事高调不计后果，嚣张又狂妄，就在刚才……在酒吧里，他以一敌二三十人，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打趴了大半人，而这些人里每个都拿着武器，有些是经过专门训练的高薪保镖，有些是保安。”
而后，男人又补充说：“天上人间酒吧。”
天上人间酒吧，整个S市最奢侈最豪华的酒吧，因为进出的都是上流社会的富家公子哥和千金少爷，还有各行各业的社会精英，为了保证安全，能进去的保安都不是一般人，被带进去的保镖更不是一般人。
江贺年的脸色果然变了。
别说是二三十人，就连十个保安，江贺年都未必有自信全部撂倒他们。
“你是怀疑，这个小家伙被人调换了，他是……来杀你的？”
褚聿承说：“起先我是这样的怀疑的。”
“那现在？”
“现在……”
男人顿了顿，没再说话。
他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如果这个顾昶真的是来杀他的，为什么要去酒吧闹那么一通，意义何在？
今天晚上他可没有要去酒吧的行程，之所以过去，纯粹是路过然后兴起，如果顾昶是打算在那个时候偶遇他，实在是冒险了。
但褚聿承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看到男生的那一刹那，的确是生气恼怒，也直接出手把人带了回来，而且还有了打消怀疑他的念头。
如果这一切都是故意的，都是算计好的，那这个顾昶实在是厉害高明，褚聿承都不得不佩服！
光是看他的表情，江贺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说：“知道了，你专门找我过来，就是怀疑他，想借此机会让我好好查查他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对不对？”
如果这个顾昶是假冒的，那他身上多少会动一些刀子，毕竟没人会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顿了顿，江贺年就耸肩说：“可惜，我可以很负责也很直接地告诉你，这具身体非常完美，没有任何一点伪装和瑕疵，绝对百分百是原装。”
顿了顿，又补充道：“脸也是。”
褚聿承眸光微闪，“脸也是？”
身高体重完全一样，身材相似倒是可以理解，但若是脸也是原装，那就未免……
江贺年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又说：“如果你想证明他不是真的顾昶，那就别想着从他的身体找切入口了，他的身体绝对是原装的，至于DNA……”
褚聿承说：“验过了，是本人。”
江贺年懵了，“那你还怀疑他不是本人？！”
DNA都是真的了，人还是假的？！
能不能相信一下科学，尊重一下医学？！
男人心情很复杂，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下，硬要说人家是假冒的很奇怪，可顾昶的所作所为的确不像是本人。
他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在短时间内变化那么大，更何况顾昶不记得很多事情，却非要隐瞒，这本身就是一种心虚的行为。
再者，他刚回来，顾昶就刚好出事，性格就忽然大变，他怎么能不怀疑？
听他这么说，江贺年只好说：“那……那怎么办？身体和脸都没动刀子，DNA也是真的，难道他被洗脑了？或者真的有个杀手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还有着一样的DNA？”
顿了顿，他无语说：“总不可能是哪个杀手上了他的身吧？还是你觉得他是穿越来的？重生了？”
褚聿承：……
他内心世界倒也没有这么丰富。
男人捏了捏太阳穴，吐了一口浊气，“算了，这个事情我自己再看看，你先回去吧。”
江贺年说：“你别总是疑神疑鬼的，觉得他可疑盯紧点就是了，既然DNA都是真的，那他就不会是假的，想太多会得精神病的。”
褚聿承：……
把江贺年赶走后，男人又在书房坐了好一会儿，晚些时候又起身去客房看顾昶。
顾昶还没醒，但脸色已经好了不少。
褚聿承在旁边坐下，看着安静睡觉的模样，又想起这小家伙之前嚣张喊着要杀了他的表情，嘴角缓缓勾了下。
像只小野猫，醒着的时候脾气暴躁容易炸毛，小爪子永远都是亮出来的，气谁就抓谁，睡着了又是软软的萌萌的，那么可爱。
第26章 他不是本人（三）（加更求收藏~）
瞧了好一会儿，男人想起之前把人压在沙发上亲了一下，此时又生出了点龌龊的心思，忍不住俯身过去，想趁着人没醒的时候禽兽一把。
不过还没亲到，原本应该在睡梦中的人又忽然猛地睁开眼眸，警惕地伸出爪子要挠人！
好在褚聿承没有色到把小命随便撂一边，也快速伸手抓住想要挠人的小爪子，然后在人想要起身的时候，再次把人摁压在床上。
男人轻笑一声，一手摁住那双锋利的小爪子，一手轻轻捏了捏男生的脸颊，“小家伙，警惕心这么强？亲一下都不给？”
被压在身下的人先是下意识地剧烈挣扎起来，等发现挣脱不了后，又顺从地安分了下来，警惕又冷冽的眸子慢慢变得迷茫，然后是不解，最后渐渐变得疑惑起来。
很显然，之前反抗的时候他根本没清醒，只是凭借着警惕性来出手。
他以为褚聿承要对他不利。
但察觉到褚聿承没有伤害他的心思后，又变得疑惑了。
隐约想明白这点后，男人的心里忽然有些不好受。
一个人要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才会连睡觉都这么不安稳，随时随地防备别人要害自己？
褚聿承摸了摸他的脑袋，又亲了亲他的嘴角，轻声哄道：“乖，没事了，睡吧。”
顾昶盯着压在身上的男人瞧了好一会儿，原本疑惑的视线又慢慢迷糊了起来，似乎是察觉到根本没有危险，眼睛又慢慢合上。
没多久，就发出了轻微的呼呼声。
睡着了……
这样的顾昶让褚聿承很意外，也很惊喜，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孩子？
他忍不住又亲了亲男生的额头，搞得已经睡着的人蹙了一下眉头，偏头避开了他的骚扰，这才继续展眉睡觉。
顾昶抱着被子睡得正香甜，忽然发现被子的味道不太对，他猛地睁开眼睛。
还不等他看清楚这里是哪里，被子下面的异样就先让他红了脸，咬牙掀开被子先看了一眼。
没……没穿。
也不对，穿了，还有小裤裤。
然后，他半撑起身体左右看了看，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又重生了？
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在酒吧跟人打架斗殴，然后……然后他寡不敌众，被人救了。
救他的那个男人，好巧不巧就是褚聿承。
有些奇奇怪怪的片段从脑子里一闪而过，可惜闪得太快，顾昶什么都没抓住。
他昨天晚上……也跟褚聿承打架了吗？
前胸和后背都有些疼，但身上带着药酒的味道，应该是有人给他涂药了。
是褚聿承？
衣服也是他脱的？
顾昶正掀开被子要下床找衣服穿，结果门口就被人从外面打开，吓得男生又急忙钻回被子里。
这一幕，恰好被进来的褚聿承看到。
男人意味深长笑道：“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又没我的大。”
顾昶：……
这种人为什么没有被锤死在床上？
瞧见男生脸色不太好，褚聿承又哄道：“好了好了，你的最大了，比以前大了不少。”
然后又一脸骚浪贱，色眯眯地隔着被子盯着他某个部位，“果然还是长大了，三年的时间不算白等。”
顾昶：……他可以打死他吗？
大概是怕自己真的被打死，男人很快又恢复正经说：“身体好点了吗？痛不痛？昨天晚上带你去检查了，医生说没伤到骨头，运气还挺好的，不过也要注意好好休息。”
顾昶冷眸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男人啧了一声，“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三年不见真是越发欠收拾，上回还差点谋杀亲夫，不像话，打死老公了下半辈子你要靠手度过吗？”
这人真是没一句正经话，顾昶要不是看在他昨晚救了自己的份上，早就拿手机砸死他了！
不想跟这人一般见识，顾昶索性不说话。
褚聿承见状，倒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过去就要掀开他被子。
顾昶压住被子，眸中闪过寒意，冷声道：“你找死？！”
男人都被他气笑了，“我看看你的伤！你没穿裤子的时候我都摸过了，现在里面还穿着，你怕什么？大白天的我还能对你做什么？”
那可不一定。
这老男人不正常。
不过顾昶也不想年纪轻轻就当个逃犯，只能忍了下来，冷声说：“不用。”
看他那么坚持，褚聿承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强迫。
真是……早知道昨天晚上就看个够了。
找了新的衣服给他换上，等他洗完澡出来，男人又说：“那给你上药总可以吧？”
怕他拒绝，又补充说：“后面的伤很严重，你抹不到。”
顾昶迟疑了一下，心想着抹个药也不能做点什么，也就同意了。
结果趴在床上衣服掀上去许久，这人还是没抹好，他不悦地问：“可以没有？”
抹个药要那么久吗？
怎么感觉不是在抹药，是在摸他？
褚聿承叹气说：“快了，那么着急做什么？我现在是连你的背都不能看了？”
顾昶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要他帮忙了。
死变态。
抹好药后，顾昶就立马坐起来，把衣服放下来，生怕被褚聿承占便宜。
男人幽幽瞧了他两眼，没说话。
顾昶：“我回去了。”
刚站起来，褚聿承就伸手拉他，结果被顾昶警惕避开，蹙眉冷声说：“你不要碰我。”
他不搞基。
褚聿承也生气了，“别碰你？！做都做过了，现在跟我说别碰你？！三年前跟我告白的时候怎么没说别碰你，缠着我要不够的时候怎么不说别碰你，昨晚差点被打死的时候怎么不说别碰你，刚才给你上药的时候怎么不说别碰你？！”
男人越说越生气，好像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一样，“穿了裤子就不认账了是吧？！看我年纪大嫌我老了是吧？！顾昶，你有本事啊！”
顾昶：……
他并非真的忘恩负义，他只是不想搞基。
而且……
他淡声说：“我没求你。”
就算昨晚褚聿承没出现，他也有办法活着离开，顶多是再多被打几下，伤得重一点。
就凭那几个人，还没这个能耐要他的命。
褚聿承却被气得不行，“你说什么？！”
顾昶顿了顿，又说，“欠你的我会还。”
虽然他认为男人在多管闲事，可褚聿承毕竟救了他，而他这个人最讨厌欠人情。
就算这个人情是被迫欠下的，他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但也不想欠下这个人的半点东西。
男人气得冷笑一声，“还？你拿什么还？你是能把我的初吻还回来，还是能把我的处男身还回来？还是能把我在你身上花费的时间精力和感情还回来？”
这些又不是他欠下的，都是原主的感情债，跟他有什么关系？
原主也不是他弄嗝屁的，他为什么要还这些？
可他又不能跟褚聿承说他心心念念的小宝贝儿其实已经死了，他就是个外来魂，之前的种种都做不得数。
褚聿承见好就收，毕竟这些都不是真的，说多错多，而且也知道顾昶是个暴脾气，怕不小心把人逼急了，就软下声音说：“小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真的要你还我些什么，但你别这样对我，我难受……”
顾昶心想，他也难受。
莫名其妙来到这具身体，还莫名其妙被别人的男朋友缠上，还有苦说不出，真想打人。
又不知道打谁好。
幽幽抬头看了一眼男人，还未说话，男人就被吓得脸色一变，往后挪了挪，警惕说：“你不会又要打我吧？”
他可还记着男生之前拿刀子插在他脖子旁，又冷又酷地说“再敢骚扰我，我就杀了你。”
褚聿承很认真地说：“我没有骚扰你，我还救了你。”
然后又说：“家暴是不对的。”
顾昶：……
他收回眼神，没再看男人。
如果褚聿承真的骚扰他，那他的确有可能被逼成逃犯，但偏偏男人这次出现是救了他，他心情再烦躁再不开心，也不可能真的下狠手。
只是这人，实在烦。
褚聿承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越看也觉得他可爱，脑子被色心蒙蔽，最后还是没忍住，趁着男生走神的时候，抱住他在耳边吐气软声说：“亲一下，好不好？”
顾昶眉眼冷冽，抬手就要给对方一巴掌。
男人却轻松抓住了他的手，见他这么生气，又怕他等下弄到伤口，又赶紧放开离得远远的，而后委屈巴巴看着他，“亲一下怎么了？我们都好久没亲过了，自从我回国，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都好久没做过了……”
顾昶：“滚。”
似乎看他很不情愿，褚聿承只好叹气说：“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用手来。”
顾昶：……
男人想了想，又觉得十分心酸，忍不住继续说：“我昨晚辛辛苦苦照顾了你一晚上，你痛得厉害，老是哼哼叫，发烧了还做噩梦，我一步都不敢离开，就怕你出事，结果你醒了就这么对我吗？”
顾昶觉得他没说实话。
虽然这具身体是弱鸡了些，身体是不是痛，是不是会发烧他不敢肯定，但灵魂毕竟是他本人，就算是再痛再难受，他也不会在睡梦中哼哼叫。
不过，男人照顾他这件事情的确有可能是真的。
他只好说：“我没求你。”
褚聿承：……
叹了一口气，男人忽然说：“小昶，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顾昶眼眸微闪，又听到男人说：“以前你就算是跟我生气，闹别扭，也最多是一个星期不理我，可这次你莫名其妙跟我发脾气，连个由头都没有，都这么久了，还是对我这么冷漠，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完全不认识我一样。”
顾昶沉默。
男人盯着他，语气像是试探，又带着什么说不清楚的意味，“你……真是顾昶吗？”
顾昶依旧沉默。
早知道自己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可褚聿承也不介意。
第29章 他不是本人（六）
他继续说：“从我回国见到你就觉得你很不对劲，以前的所有账号都不要了，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我听阿姨说你之前出事把手机给弄丢了，我姑且相信你是因为不记得之前的账号和密码，所以才会重新开各种新的账号，可是……”
顿了顿，男人朝着他靠近了一步，“账号和密码可以不记得，为什么连男朋友也不记得？”
顾昶一直和他对视着，没有丝毫的退让。
但越是这样，越是显得他有猫腻。
“你到底是不是顾昶？如果你是顾昶，为什么对我跟之前是全然不同的态度，就好像我对你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如果你不是顾昶，那真正的顾昶……又去了哪里？”
男人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看起来好像只是在确认某些事情，可顾昶却难得地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
这个男人是真的在怀疑他的身份。
他看得出来。
终于，顾昶开口了，“如果我不是顾昶，那我是谁？”
褚聿承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耸肩说：“谁知道呢，倒是长得一模一样，我也暗中去查了你的DNA，的确是顾昶本人，但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了，万一真有什么不符合科学的事情发生……”
顾昶蹙眉，没再说话。
之前他以为男人要不是个普通的豪门贵公子，要不就是那帮人派来的，虽然身手很厉害，但也仅限于此。
但他发现自己错了……
这个男人很不简单，非常的不简单。
若他是那帮人派来的尚且还好，大不了他直接离开S市逃命，天大地大，总有他顾昶的容身之处。
可万一男人不是呢？
男人不是那边的人，对曾经的他丝毫没有兴趣，却发现了他的秘密……
褚聿承看顾昶陷入了沉默中，并且双手微微抓紧，显然有些许忌惮，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怕只逼得太紧会引起反效果，又专门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还是说……你失忆了？”
顾昶看着他：……
男人隐约从他此刻的眼神里读出了些什么，说：“毕竟比起什么穿越啊重生啊借尸还魂啊，或者是被一个长得一模一样连DNA都一样的人所替换……我觉得失忆这种情况更适合你。”
沉默了许久，褚聿承又忽然狡黠笑着说：“要不然……你亲我一下，你要是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你是真的顾昶，不然你就是假的！”
顾昶：……
说完，男人还故意朝着他凑近，就差没直接嘟起嘴巴。
顾昶在犹豫着要不要一脚过去先废了他，免得这人整天想些有的没的，还影响了别人。
但想了想，他也没敢真的往中间那地方踹去，而是换成了膝盖。
褚聿承就知道他肯定会动手，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闪躲的同时还趁机拉着顾昶往床上滚去，最后顺利把人压在了自己身下。
有力的双手双脚将男生用力摁在身下，健硕的身躯在体格上占着强大的优势，让想要利用巧劲将男人掀飞的顾昶再次被狠狠压住。
顾昶气恼，“找……”
话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上了。
跟上次的不一样。
上回男人只是碰了一下他的唇，似乎在顾虑些什么，很快就离开了。
这回却是攻城略地，蛮横又嚣张，说不出是经验老成还是天赋异禀，好像做足了准备，没有很好的感受，却也没有很生涩。
第30章 他不是本人（七）（加更求收藏求红豆求打赏~）
顾昶被他钳制住，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呼吸快没了才被松开一些。
但只是呼吸了几个瞬间，男人又再次压下来，再次缠住他！
这番纠缠如此循环反复，足足亲了十来分钟，男人才总算是轻易放过他，两人的心跳都快得吓人，唇瓣也有些发肿。
顾昶粗喘着，明明气得很，可却浑身没了力气，也不知道是男人压得太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褚聿承也微微喘着气，但看起来比顾昶好多了。
他眸子带着水汽，眼尾带着些许红，勾人又含着情动，轻笑问：“我进步了吗？”
顾昶一动，又被他强力镇压下去，“看来你体验不是很好，没关系，我们再来。”
顾昶已经勉强学会了换气，可脑子还是有些晕乎乎的，浑身酥软得厉害，
等慢慢回过神来的时候，顾昶才发现男人正在啃他的脖子，而且看起来……状态也不太对劲。
他也是迷迷糊糊的，脑子晕眩，像是喝醉了酒的人，竟然没阻止，只是傻乎乎又一脸呆滞地看着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的男人。
可关键时刻，男人刹车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顾昶，似乎在极度隐忍着什么，暗骂了一句，急忙起身朝着洗手间去。
顾昶：……
他呆呆躺在床上，身上还残留着男人的余温，浴室却传来了水声。
听了好一会儿，顾昶才总算是清醒回神，表情也迅速冷淡下来，眸中幽光微闪。
褚聿承停下来得很及时，如果他再敢前进一步，即便真的得手了，顾昶也一定会在清醒过来后杀了他。
不过现在……
他转头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想起男人刚才对他做的那些事情，抓紧的拳头松了松。
算了，就当是还了他的救命之恩。
下次再见面……
直接弄死就好了。
褚聿承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带着一身冷气出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不见，唯有皱巴凌乱的床还留着方才挣扎纠缠的痕迹。
想到那软软甜甜的触感，男人伸出大拇指抹了一下性感的唇，仿佛在回味，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真带劲儿。
要不是担心急于求成被捅死，刚才他就下手先占了他的身子。
又凶又狠的小野猫……
钥匙刚插进门口，顾昶就狠狠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手没动，门就开了。
周娟站在门后又是担心又是着急地看着他，眼眶微红骂道：“你这孩子怎么一晚上都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找打啊！”
说着，还真的伸手重重打了顾昶一下。
但这种力度对顾昶来说，并没有什么杀伤力，要不是胸口和后背还疼着，他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解释：“去打工。”
周娟原本是很生气的，闻言就愣了一下，眼眸里的担忧变成了狐疑，“打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