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晓瑜疑惑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男人便接着说道：“你根本取代不了祁玉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江贺年本来是不喜欢男人的，但无奈祁玉是个男人，所以他才愿意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如果那个人不是祁玉，就算是跟祁玉长得一样，那也一点用都没有。”
心思被人这么直白地揭穿，温晓瑜脸色顿时惨白，放在前面的手抓紧，指节泛白，抿唇没说话。
褚聿承又说：“你若是识相点，就干脆听我的话，拿着钱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天大地大，你总能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人，没必要在江贺年身上浪费时间。”
可温晓瑜在顿了顿后，咬唇说道：“我对江先生没那个意思，我也没想着当谁的替身，但我的确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你答应过我，会满足我的一切要求，我只是想留在这里，这个要求有那么难吗？”
顿了顿，他又抬头和褚聿承的目光对上，“还是说，你们从一开始只是在利用我，根本没打算帮助我？”
褚聿承还想说些什么，病房的门口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祁玉的声音淡淡响起，“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所有人都朝着祁玉看去，而温晓瑜的表情更加慌张了，试图越过祁玉看到里面的江贺年。
猜出了他的心思，祁玉说道：“放心，江贺年进洗手间方便了，以他现在的能耐和速度，没个十来分钟事出不来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就算留下来也没用，江贺年不会对你有半分兴趣的。”
第865章 不会对你有半分兴趣（九）
温晓瑜咬牙，那张跟祁玉有八九分相似的脸上透着倔强和不服气，“我说了，我没那个心思，我只是想留下来而已！”
祁玉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就笑了，“好，那你就留下来吧。”
既然祁玉都这么说了，旁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褚聿承就对陆余说：“按照之前承诺的，钱和房子都给温先生准备好，尽量早点把手续处理好，另外再给温先生配几个保镖，至少两年内随意供温先生差遣。”
褚聿承又看向温晓瑜说道：“温先生，这个安排没什么问题吧？”
温晓瑜摇摇头，他似乎还想再看看江贺年，可惜祁玉就堵在门口，他也不好强闯进去，说了一声“谢谢”后，就跟陆余离开了。
祁玉看着温晓瑜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又看向褚聿承和顾昶问道：“要不要再进来坐坐？”
“不用，我们还有点事情处理。”
褚聿承也带着顾昶离开，他们下楼上车的时候，正好看到陆余和温晓瑜也在上车，但很快就开车离开了。
就在这时候，褚聿承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江贺年给他打电话。
接了后，那边传来江贺年着急又被刻意放低的声音，“褚聿承，你丫的怎么不回我消息？！”
褚聿承疑惑：“什么消息？你给我发了什么？”
江贺年就叹气说：“当然是跟祁玉有关的事情，我闯祸了……”
顾昶好奇，也凑过去听。
然后才知道，原来刚才祁玉是真的在生气，不是他们感觉错，而主要原因是江贺年昨晚刚醒来的时候，祁玉正巧不在，而温晓瑜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又跑去了医院看他。
江贺年刚醒来的时候脑子不太清楚，视线也有些模糊，他满心都挂念着祁玉，一睁开眼睛又看到个跟祁玉长得那么像的人，还以为祁玉活着回来了，就拉着人的手说了很多暧昧的话，结果被从外面回来的祁玉看到了。
“怎么办啊？现在怎么办啊？”
见他还这么有精神地担心这事儿，顾昶忍不住问一句，“你身体恢复得这么好？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
这身体素质也太厉害了吧！
但没想到，那头的江贺年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惊喜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还是小昶你厉害，么么哒！”
然后就挂了电话。
顾昶一脸懵，看向褚聿承不解问道：“他想到什么了？”
褚聿承：“……大概是，让自己的身体不要恢复得那么快。”
顾昶：……
还别说，江贺年的确是打算用这个办法，并且还成功惹得祁玉心疼，对他是更加关心更加爱护，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情。
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顾昶忽然让褚聿承停车，说自己约了人，让他先回去。
褚聿承问他约了谁，顾昶不想说，就撒娇还亲他，直到把人搞得晕乎乎地先回去。
找了个地方坐下后，顾昶刚掏出手机，那边的K就发了消息过来，说自己在某某地方等他。
好巧不巧，就是这附近。
顾昶收起手机，一番伪装后，才朝着那地方走去。
K选的地方一向都比较隐蔽，顾昶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他推开门进去，发现人早就坐在里面等着了，而且还在大口大口吃着东西。
第866章 那些被忘掉的过往（一）
看到顾昶过来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含糊说一句“你来了”，然后继续低头狂吃。
这样子，活像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
顾昶也没说什么，坐了下来后，婉拒了对方邀请他一起吃的好意，安静坐在一旁玩手机。
不过K吃东西也很快，这么多东西，他也就吃了二十分钟就停下来了，然后拿纸巾擦着嘴巴，摸了摸自己滚圆的小肚子。
顾昶就抬头看他。
这里的光线虽然暗了些，但也能看清K此刻的容貌。
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很清秀，带着点大学生的稚嫩气息，要不是顾昶知道他的大概年龄，肯定会认为他跟自己差不多大。
K打了几个饱嗝后，才看向顾昶说：“昨晚消耗太大了，早餐也没来的吃，饿死我了……对了，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哦，你那事情我还没查清楚呢，得过段时间才行。”
顾昶说：“我不是问你那件事情，是有另外一件事情找你帮忙。”
“啥事？”
沉默了许久，顾昶才问道：“你认识比较可靠又比较厉害一点儿的催眠师吗？”
“啥？啥催眠师？”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K看着他的眼神就发生了变化，“你想催眠谁？”
“不是我要催眠谁，是我感觉自己曾经被人催眠篡改过记忆，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梦，那些梦境跟我忘记的一些事情有关，我想重新记起来。”
“哦……”
顿了顿，K又说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找个催眠师来催眠自己，好恢复自己忘掉和被篡改过的那些记忆？”
顾昶点头。
“不是，你怎么知道自己的记忆被人篡改过？”
“我做过很多奇怪的梦，那些梦境是能连贯起来的，但是每次醒了我都会忘记，鲜少能记得的，只是偶尔会想起一些，所以我只是怀疑。”
K闻言，又沉默了下来。
顾昶问道：“怎么？不方便帮我这个忙吗？”
“倒也不是……”K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好一会儿才说，“那你等会儿，我消化消化。”
顾昶；……？？？
等他消化完了，顾昶才知道原来这人是要亲自上场。
“你……确定你可以？”
被怀疑了，K也没生气，只是诚实说道：“虽然我在这方面不说多厉害，但也是有点儿本事的，对付你这种情况勉强可以，你要是不愿意试的话，我也可以另外再帮你找人。”
但是他很快又说道：“但我先说好啊，我怎么说也是个杀手组织的人，我们组织里可没干这个活儿的，即便是有干这个的，那也都是用来杀人的多，我敢把人请过来，你敢用吗？”
顾昶：……有道理。
不过他在沙发上躺下来后，K站在旁边看着他，又说道：“还有啊，咱可先说好，我只是帮你试试，不一定有用，要是你醒来觉得啥用也没用，那可不能怪我，反正有用没用的，你也不会死，你说是吧？”
顾昶：“……是。”
“我开始啦？”
“好。”
但是等了好一会儿，见K也没有要开始的意思，顾昶郁闷问道：“你开始了吗？”
“没。”
“……那你在干什么？”
K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后脑勺，笑嘿嘿问道：“那什么……我再问一下，你没有冠心病心脏病或者其他严重到能在睡梦中被自己吓死的病吧？”
顾昶点头。
但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开始的，只是莫名其妙就觉得很困，很想睡觉，而后整个人就陷入一阵晕眩中，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很久很久的梦，梦里面的他情绪激动，好像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情，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就好像是睡了一觉，但醒来的时候，头痛目眩，浑身乏力，就好像他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像梦里那样，做了很多事情，身上隐约还传来痛意……
顾昶艰难地转动脑袋左右看了看，没看到K，他想开口喊一声，却发现喉咙好像很沙哑，根本无法出声。
怎么回事？
这时候，门口被人用力从外面强行打开，一拨人闯了进来。
顾昶眯着眼睛仔细一看，才发现闯进来的人，竟然是褚聿承。
“小昶！媳妇儿，你没事吧？”
顾昶摇摇头，没说话，但房间的视线太昏暗了，褚聿承没注意到他的动作，还以为他受伤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了，吓得赶紧把人抱起来就冲到外面。
头晕得实在厉害，不知不觉中，顾昶又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中。
可他耳边好像还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没事……你别那么激动，真没事。”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昏过去了，可能就是睡了……诶，都说了没事了。”
“放心，会醒的！我保证会醒的！”
是谁在说话？
在说他吗？
顾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辆车上，车颠得厉害，让他十分不适，甚至想要呕吐。
坐在旁边的人立马就注意到他醒了，笑眯眯地说道：“小西醒啦？”
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脸，顾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人谁啊？
怎么长得那么大？
还有，小西是谁？
紧接着，那人又拿了一瓶矿泉水，帮他拧开了瓶盖，柔声问道：“要喝水吗？”
顾昶下意识地警惕了起来，看着那人问道：“你是谁？！”
那人笑着哄他，“乖，我们是万州哥哥叫来带你回家的，别害怕。”
听到万州这个名字，顾昶怔了一下，而后脑子忽然涌出了很多熟悉的回忆。
他想起来了……
他其实不叫小西，也不叫顾昶，他本来是没有名字的，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准确来说，那是一个实验室。
他只有一个代号，叫75267。
据说，这个代号其实是一个顺序，就是被送到这个实验室的孩子的顺序，也就是说，在他之前，这个实验室曾出现过75266个孩子，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他是唯一一个成功的试验品。
其实他不知道什么叫试验品，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但因为他是成功的，所以和那些从生到死都不知道一二三四的小孩儿是不同的。
他被困着，被束缚着，但也被破例教授了很多知识。
甚至他比寻常的孩子还要聪明很多，而他越是聪明，学东西越是快，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们就越是兴奋。
在被实验的过程中，他知道了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其实还什么都不会，顶多是玩玩泥巴，或是窝在爸爸妈妈怀里撒娇卖萌。
第868章 那些被忘掉的过往（三）
可他却已经在各种实验中被迫学会了好几国语言，知识程度也达到了能考上重点大学的大学生，最重要的是，他有着非常出色的记忆力。
基本看过一遍的东西，他都能记下来。
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们很高兴，他们觉得自己成功了，进而开始试图让他研究和培育出某些东西。
他不记得是什么东西了，但不等他开始这么做，就有人闯进了这个可怕的实验室，把他带走了。
除了他之外，还有很多刚刚被送进来的小孩儿……
他是最后一个被带走的，因为他是成功的试验品，对那些人来说非常重要，他们正打算利用他来当一个模板，继续培养下一个更出色的试验品，所以对他的看管尤为严格。
其实他能听到外面的吵闹声，那察觉到有人来救他们了，他虽然年纪小，却已经能够像个大人那样去思考问题，他也知道自己主动喊叫，很快就会有人来把他带走的。
但他太成功了，成功到连基本的自救能力都没有，就这么窝在那个小黑屋的角落里，一声不吭。
外面的动静慢慢小了起来，而后传来了砰的一声，他知道，是那些人打算销毁他的意思，因为只有销毁了他，他们的计划才没有被泄露的可能。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忽然，又是砰的一声，小黑屋的门口被人强行打开，光从外面射了进来，让他眯着眼睛看不到门口有什么。
但他却能感觉到，有人快速解开了他手脚上的锁链，把他抱了起来飞快地跑出去。
火舌吞噬着一切，滚烫的火热席卷而来，他觉得自己晕乎乎的，有种即将被烧死在这里的感觉，可是有人却把他保护得很好。
他迷迷糊糊的，逐渐回神，才想起这个人之前跟他说话了。
“别怕，我来带你回家……”
真好听的声音。
他被抱着跑出试验室后，外面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那个人快速套上了雨衣后，依旧抱着他往前奔跑着。
后面有追兵，这个人死定了……
他当时这么想着，却因为对方强有力的心跳，而渐渐陷入的沉睡中。
一路上，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带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少年一直在照顾他，问他叫什么名字，难不难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家里住在哪里……
他很害怕，什么都不肯说，慢慢的，那些人就以为他是个哑巴。
很多人提议把他送他孤儿院，少年却说得过段时间再说，因为他现在还很不适应正常人的生活。
然后少年就开始亲自照顾他，而他也从一开始的防备害怕和不安，到对少年十分依赖，渐渐的，他就不想和少年分开了，开始逼迫他答应自己，等他长大了就嫁给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因为少年变得开朗起来，而少年也对他越发宠溺，从先前说好的会送他去孤儿院，到后面就干脆决定带他回家养着。
本来没人反对的，可后来，有人查到了那个实验室存在的主要目的，也查出了他是那个实验基地唯一的成功品。
他们认为他十分危险，认为他和正常普通的孩子已经不一样了，具有社会危害性，一致决定要把他送到实验室关起来才行，直到研究出他没有任何危险性为止。
但少年不同意，他认为这样的做法跟那些坏人没什么区别。
双方就这么一直僵持着，直到有一天，少年离开了，他说他会回来接他的，让他在家里乖乖等着……
“小西？”
顾昶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笑眯眯的陌生男人，心底的防备和警惕卸下了一部分。
小西是那个少年给他取的名字，那个少年……叫万州。
他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道：“你真的是万州哥哥叫来带我回家的吗？”
那男人笑道：“当然啦，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见到你的万州哥哥了。”
这番话让顾昶觉得很开心，他就着男人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好几口，又吃了几口干粮，很快又迷迷糊糊了起来，但在这份迷糊里，他还是期待着和万州哥哥再次相见。
只是……再醒来的时候，他没有见到他的万州哥哥，而是被关进了另外一个实验室。
他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也知道万州哥哥不会再来，但他一直以为，万州哥哥是不知情的，万州哥哥一定会来救他……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他的万州哥哥出现，冷漠地询问着实验的进展情况，却没有要救走他的任何意思。
他喊他，他说：“万州哥哥，你是来带我回家的吗？”
可是万州哥哥只是冷冷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最后……他疯了。
他一把火烧了实验室，举起手枪，在熊熊烈火中对着他的万州哥哥微笑说：“只要你死了，你就永远都是我的了，跟我一起死吧，万州哥哥……”
但到底，他们两个谁也没死成。
顾昶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白白的天花板在发呆。
好一会儿后，他忽然转头看向身旁的位置，看到了躺在旁边抱着他睡得正熟的褚聿承。
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可他此刻还是能一眼认出来，他的万州哥哥，就是这个睡在他身旁的男人。
他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他和这个人为什么还能活着从那片火海里离开，而他又为什么改名成顾昶出现在了孤儿院。
又是谁篡改了他的记忆，并且帮他伪造了孤儿院的所有证明？
不过……
看着身旁熟睡的男人，顾昶侧着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着他的脸颊，就好像在摸着什么好玩有趣的东西一样。
摸着摸着，他忽然笑了，眉眼中带着几分趣味，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褚聿承就这么被他摸醒了，醒来看到顾昶也醒了之后，惊喜又激动，“宝贝儿，你总算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昶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男人习以为常，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又忍不住数落道：“都叫你不要随便出门跟人见面，你还故意甩开我让人盯着你的保镖，这下遭人暗算了吧？”
然后又问道：“你去跟谁见面了？发生什么事了？”
顾昶依旧微眯着眼睛看他，不说话。
这时候，褚聿承敏感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觉得顾昶看着他的眼神怪怪的……
“宝贝儿，媳妇儿……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会是脑子坏了吧？”后面那句话是小声说的，还继续伸手去摸他的脑袋。
但温度正常，没有哪里是发烫的。
许久后，顾昶才蹭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轻声说道：“我没事，我没哪里不舒服……”
“真的？”
“嗯。”
“那你……那……”
第870章 那些被忘掉的过往（五）
察觉到顾昶的那点小动作，男人被撩得浑身发热，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强迫自己伸手摁住顾昶作乱的那只手，好不容易做了一次柳下惠，还故意板着脸，严肃说道：“别乱来，你身体还没好，得好好养着才行。”
然后顾昶看着他，脸上带笑，眉眼中还透露着一股魅惑之态，“确定不要？”
“不……”
“要不要？”
“……”
最后，他还是沦陷了。
他果然不是那种当君子和柳下惠的料。
褚聿承睡着后，顾昶就躺在旁边看着他，手指在男人脸颊上轻轻滑过，惹得男人皱了皱眉，伸手抓住了那只作乱的小手，而后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顾昶轻轻笑了笑，凑过去在男人唇上亲了亲，那只被抓住的手也反握住男人的手，拿起来细细瞧着。
时隔多年，忽然再见到这么个人，心里实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那些被忘掉的记忆忽然记起，他倒是没有半点不适，只是觉得这多出来的十几年，仿佛是做了一场梦，梦境醒来，他还是躺在了那个少年的怀里，趁着少年睡着时，贪婪地细细打量着。
本以为跟褚聿承的一切，都是偶然，是他的被迫接受，却不曾想，这原就是他当年的梦想。
“万州哥哥……”
顾昶轻声呢喃着，已经进入梦境的人却又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似乎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本来两人就折腾得很晚，顾昶这么盯着看着，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褚聿承迷迷糊糊正要醒过来，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怀里的人，确定他的小媳妇儿还在着，无意识地呼了一口气，而后抱着人继续睡觉。
但是怀里的人却不安分了，凑过去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把他翻过来半压着，低声喊道：“褚聿承……”
男人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睁开了朦胧睡眼，嘴角微微勾起，看起来似乎对昨天晚上很是满足，“宝贝儿，怎么啦？怎么起这么早……唔！”
又被引出了一身燥热，褚聿承奋力的时候还恍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他……他是在做梦吧？
不然他的高冷小媳妇儿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主动了？
以前就是被他碰一下就要咬他几口，绝不给碰的，今天却一改常态……
又睡到了中午十二点才起来，外面的房门都被人敲了好多下。
起床后下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楚寒易。
褚聿承怔了一下，“怎么是你？”
楚寒易无语道：“管家都上来敲门好久了，你要是再不起来，我都要以为你们被人在房间里暗害了。”
顿了顿，又狐疑道：“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起来？小昶又生病了？”
褚聿承只是开了一条缝，整个人就堵在那条门缝前，楚寒易自然也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光景，只是怀疑地打量了他好一会儿。
男人叹气说：“单身狗别问那么多，你就说你有什么急事？”
楚寒易隐约明白了些什么，脸色很不好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有些生气地数落他道：“我告诉你，他身体不是很好，江贺年都跟我说了他现在得好好养着，你别乱来！”
褚聿承：……他能说是这小宝贝主动的吗？
其实他已经很有分寸了，昨晚一直在很努力地控制，可顾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腰，又臊又主动，完全拿捏住了他的软肋，他溃不成军啊！
楚寒易生气道：“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无奈地保证后，男人又问道，“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哦，是跟温晓瑜有关的事情，昨晚有人跟我说，有人偷偷跟踪温晓瑜，差点潜入了他住的酒店把他带走，我觉得可能跟黑爷有关系，但他没事。”
褚聿承不解；“……然后呢？”
“然后你要想想，祁玉已经被救回来了，黑爷也不是那种喜欢额外生事的人，温晓瑜对他应该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你认为他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想把温晓瑜带走？”顿了顿，他又说道，“还有，温晓瑜昨天晚上被吓到了，他非要搬去江贺年那边住，认为那边才更安全，被拒绝后，就在那边附近的小区买房子，连房子都选好了，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褚聿承越发不解了，“为什么他认为住在江贺年家里才是最安全的？”
楚寒易就说：“他说，之前那个人交给他的任务就是取代祁玉在江贺年心里的位置，但他没能做到，而且还背叛了那个人，所以才会惹得对方生气，可只要他住进了江贺年家里，那个人肯定就会很开心，毕竟……这也算是给江贺年和祁玉添堵。”
褚聿承：……
停了一下，楚寒易又说道：“更好笑的消息还在后面，只要温晓瑜在江贺年身边，那些人就不敢对他动手，昨晚他逃过一劫，也是因为给江贺年打了电话，江贺年跟他说马上派人过去，那些人就忽然收手了，你认为……那些人是在怕江贺年？”
不，那些人是黑爷专门派去的，没理由会害怕江贺年，他这么做，无非是在给温晓瑜一个暗示，只要他贴身留在江贺年身边，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同时也是在告诉他们所有人，他这就是在明晃晃地给江贺年和祁玉添堵。
你们是要保住温晓瑜的命，还是继续让江贺年和祁玉痛痛快快地在一起？
褚聿承能明白他这套路，但还是不太理解黑爷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以为这么做，江贺年和祁玉就会怎么样？一个温晓瑜而已，黑爷总不至于认为江贺年会为了他而背叛祁玉吧？”
一个正主，一个替身，这有可比性？
“会。”
声音是从褚聿承后面传来的，男人转身看去，发现顾昶已经从床上走下来，身上穿着睡衣，大概是刚睡醒，还揉了揉眼睛，声音有几分沙哑。
他说：“黑爷这么做，针对不是江贺年，而是祁玉，他知道祁玉心里自卑，所以放了一个温晓瑜在这里，主要是为了膈应祁玉，只要祁玉心里一直过不去那一关，总有一天江贺年和祁玉一定会吵架，人在和自己喜欢在意的人吵架的时没有任何理智，而一杯借酒浇愁的酒，也会发生很多事情。”
楚寒易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砰！”
话还没说完，褚聿承就立马把门关上，将楚寒易锁在了外面。
楚寒易：……
而顾昶也怔了下，随后看向男人勾唇笑道：“怎么了？”
男人咬牙道：“明知故问。”
第872章 那些被忘掉的过往（七）
而后走过去，一把将人抱进了洗手间，将人摁在洗漱台前一顿吻后，又摁着他看向镜子，低声不悦说道：“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也敢跑出去跟别的男人见面，欠艹？”
顾昶低声笑了笑，而后又侧头捏着男人的下颚跟自己接吻，“这么容易吃醋？”
褚聿承顿时被噎了下。
他记得以前他这么做的时候，顾昶可都是会踹他的，怎么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他这样，反而搞得褚聿承不太好意思吃醋了，“你这样让人看到……不好，下次不许这样被人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