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何亦辰都走了，其他人也觉得留下来没什么意思，所以都跟着一起离开。
秦粤被苏旻带走，杨万钧和老帅跟老鬼他们还有约，接着去下一个派对，程生笙肯定是要跟着慕北孑一起走的。
沈宁玉就对黎九川说：“九川，走吧，我们先送你回去。”
黎九川知道他们去的方向跟自己那边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就说：“不啦，我自己打车就好了，我跟你们不同方向，不用麻烦的。”
沈宁玉亲自把他带来的，自然不想让他打车回去，可是让杨万钧他们送黎九川回去也不行，毕竟黎九川特别怕生人，只怕更加不愿意。
不等她想到解决办法，程生笙就说：“我送他回去吧。”
黎九川这时候已经跟程生笙玩得很好了，而且他不知道程生笙是跟慕北孑一起来的，更不知道他们住在一起，所以就开心道：“生笙送我就好啦！”
沈宁玉想着有程生笙送他也挺好的，笑着点了点头，但何亦辰的脸色却有些微妙。
他看了看慕北孑，眼神暗示他不许欺负黎九川，慕北孑则是面无表情，表示自己没那么无聊。
一伙人一起走到门外后，三三两两都走完了，只剩下一辆保时捷，还有慕北孑、程生笙和黎九川。
黎九川没想到慕北孑居然也跟他们留到最后，他有些害怕，就暗暗拉着程生笙的袖子，把他往自己这边扯了扯，离慕北孑远一些。
程生笙知道他怕慕北孑，所以也配和黎九川，说：“等下上车，你就跟司机说你住在哪里，司机应该懂路的。”
黎九川点点头，手却始终抓着程生笙的袖子不放。
程生笙说：“上车吧。”
黎九川疑惑看向他，就见程生笙走到那辆保时捷面前把车门打开，笑着让他先上车。
黎九川怔了怔，转头看向慕北孑，发现男人的脸色臭臭的，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还是赶紧听话地上车了。
只要开车走了，他就不用怕了。
哪知道程生笙也上车后，慕北孑也紧跟着上车了，不过程生笙是坐在他旁边，而慕北孑是坐在……副驾驶。
黎九川：……？？？
司机也被吓了一跳，“总……总裁。”
慕北孑系好安全带后，淡声道：“开车。”
司机赶紧听话地开车了，可车子开了许久，黎九川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程生笙只以为他是害怕慕北孑才没有说话的，就小声问道：“你家住哪里来着？”
黎九川赶紧回过神来，刚想说，可以又忌惮慕北孑，怕他也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到时候会去找他的麻烦。
程生笙似乎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笑着说：“没事，你说吧，我保证他不敢欺负你。”
黎九川迟疑再三，又怕自己要是不说，慕北孑会直接把他扔下车。

第438章 当年的事情（一）
他看了看，现在已经到高速了，要真是一边开车一边把他扔下去，他打不到车事小，被撤撞死了事大，只好小声说了地址。
司机对那一带不是很熟悉，到了那附近后就需要导航。
偏偏这边信号也不好，所以只能不停地问黎九川应该往哪边走。
黎九川很不喜欢麻烦别人，尤其是慕北孑这样的人。
他怕自己耽误了对方的时间，到时候会被打死，所以就小声说：“这里已经很近了，让我下车吧，我可以自己走着回去的。”
程生笙就说：“那不行，这边看起来这么乱，而且连路灯都没有，万一你遇到坏人怎么办？”
换做秦粤或者是杨万钧他都不会这么担心，但是谁让黎九川长得这么白白嫩嫩又瘦瘦弱弱的，而且还一副这么好欺负的样子。
黎九川小声说：“不会有坏人的，我经常这么走。”
坐在副驾驶的慕北孑闻言，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心情似乎更加不好了。
程生笙敏感地察觉到了慕北孑的心情不太好，但他暂时猜不出是什么原因，只能估计应该是为了黎九川，所以又说道：“还是不行，反正我都把你送到这边来的，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你平安回家的。”
黎九川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程生笙这么坚定的样子，也不再说话了。
其实……他也很害怕都这一顿路的，毕竟他胆子一直都很小。
车子七拐八拐，总算是拐到黎九川说那条小路后，司机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难受，害怕自己等下出来的时候不知道往哪里拐。
这边的小巷子已经有路灯了，但是灯光暗沉，这附近又比较阴森，搞得跟恐怖现场一样，程生笙没想到黎九川居然住在这样的地方。
他忍不住问道：“你每天都从这么远的地方去宠物店上班？”
黎九川说：“对啊，不过也还好，不是很远，这里每天都有个大叔给我免费搭车到外面的公交车站，我坐公交车的话，转三趟就到了，也就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
程生笙：……
慕北孑：……
听到这里的时候，慕北孑已经忍不住了，他问道：“我不是给了你一笔钱吗？”
程生笙诧异，想问慕北孑为什么要给黎九川钱，但他知道这个时候是不适合插嘴说话的。
黎九川比慕北孑还震惊，“啊？可是你不是派人拿回去了吗？”
慕北孑脸色顿时就变了，“我什么时候……”
不等他把话说完，黎九川就赶紧说：“师傅！师傅在前面那个路口停下来吧，里面挺窄的你们很难倒车的，让我走进去就好了。”
司机在那个路口的时候把车停了下来，但是他看了一眼，蹙眉道：“这里堵着好几辆车啊，你怎么进去？”
黎九川也探头看了一眼，“啊……怎么这么多车堵在这里？里面很小的，车子根本无法通行，而且前面就是出租屋啊，停车的地方都在外面，他们干嘛要把车开进去？”
说着，他语气都染上了几分抱怨。
但程生笙觉得他可可爱爱的。
难怪女孩子都喜欢可可爱爱的东西，真是太可爱了！
慕北孑就淡声说道：“开车，马上。”
司机虽然不知道慕北孑为什么这么说，但他还是听话地开车了。
黎九川怔了一下，而后说道：“可是我还没下车呢，先让我下车吧。”

第439章 当年的事情（二）
程生笙就摁住他，小声说道：“别喊，等下引起他们的注意就不好了。”
黎九川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眨了眨眼睛，等车子开出好一段距离后，他才小声问道：“怎么了？”
程生笙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慕北孑，见他不说话，就解释道：“那几辆车是故意堵在那里的，目的是为了方便抓人，我猜……应该是冲着你去的。”
慕北孑刚才应该是看到了什么熟人，所以才这么肯定，但他不认识那些人，但从穿着和神态上能看出他们的身份不太一般。
黎九川很意外，“冲我来的？为什么？”
程生笙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你这段时间最好别再回那个地方了。”
顿了顿，又问道：“那边有什么贵重东西吗？”
黎九川摇摇头，然后又很可爱地掰着手指头给程生笙数他在那边留有什么东西，“一个行李箱，十来套衣服，被子枕头床单，还有刚买的桌子和凳子……还有几个锅。”
然后他自己就松了一口气，庆幸道：“还好我没买电脑，我本来想买一台电脑的，但是最近给宠物们买了很多罐头，所以没什么钱了，不然就太可惜了。”
程生笙真的没想到居然有人比自己还穷，有些可怜他，“你这么穷啊？”
黎九川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也还好啦，其实之前在外面打工还剩了很多钱的，可是租店铺租房子要钱啊，小宠物们吃饭也要钱，员工还要发工资，所以几乎都用光啦，不过店里生意还是不错的，挺多人把小宠物寄养在我们那里，偶尔帮忙看看病洗洗澡，也有不少收入的。”
至少发员工的工资和养活自己跟那些小宠物们，都不是问题。
顿了顿，他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重点，而是有些紧张道：“不对啊，那些人为什么要找我麻烦？我没惹到什么人啊……”
说着，他暗暗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
慕北孑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淡声道：“我如果要找你麻烦，刚才就会直接把你丢下车。”
黎九川顿时面红耳赤，低声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程生笙就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没事，今天晚上我们给你找住的地方，要实在不行的话……”
他暗暗看了一眼慕北孑，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打算。
慕北孑就接话道：“回别墅。”
这是跟司机说的，也是在跟黎九川说。
黎九川顿时有些着急了，“不……我……去、去酒店就可以了，不用麻烦的。”
程生笙就笑着问他，“你还有住酒店的钱？”
黎九川顿了顿，有些茫然，然后脸色窘迫，低声说：“差一点的酒店，住一个晚上也就一两百，可以的……”
程生笙说：“这边可没有差一点的酒店，只有那种不干不净的小旅馆，一两百的确可以找得到，但你确定你能住得下去？能保证那些人不会追过去找你？”
黎九川被他吓得怕了，想了想，又小声说：“那……那送我去亦辰哥哥那边吧。”
比起慕北孑，他果然更信任也更愿意跟何亦辰接触。
程生笙没说话，慕北孑似乎也不怎么在意他这个决定，只是淡声问道：“你确定？”
“确……”
“容我先提醒你一句，锦霆现在已经从贺家搬出来了，他常住的那栋别墅就在亦辰那边，如果你确定了，我现在就让司机送你过去。”

他似乎有些意外，但是面色又很快被恐惧和不安所取代。
程生笙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比起有可能碰到贺锦霆，他更愿意更慕北孑住在一块儿。
还挺有意思的。
回到别墅后，程生笙见黎九川太紧张了，就一直在跟他说话，企图利用这种方式安抚他。
有了程生笙的陪伴，黎九川果然没有那么不安了。
只是到了别墅等慕北孑下车后，他又立马拉住程生笙的手，声音很小且带着恳求道：“生笙，跟我在这边住一个晚上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
程生笙怔了下，没想到黎九川竟然会直接跟自己说他害怕，而且看着样子，真的是怕得不行。
想被人惊扰的小兔子一样。
程生笙笑着说：“放心，我跟你住在这里。”
黎九川松了一口气。
他们下车后，程生笙就直接带着黎九川上了二楼，慕北孑则是留在客厅里坐着。
上楼的时候，黎九川隐约瞥见慕北孑掏出手机要打电话，他就忽然顿住了脚步，站在楼梯上一脸不安和担忧地看着慕北孑。
程生笙也跟着他顿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慕北孑也察觉到他们的异样，抬头一看，很快便猜出了黎九川在想什么，面无表情道：“我再给我的助理打电话，我要跟他说工作上的事情，你需要下来听着吗？”
其实他真的只是问问，即便黎九川想下来听着他也无所谓。
但黎九川却误以为他这是在威胁自己，并且还非常不开心，吓得连连跟他道歉，而后惊慌失措地朝着程生笙靠近，企图寻求安全感。
程生笙没想到黎九川连这都能被吓到，一边安抚他一边狠狠瞪了一眼慕北孑，搞得男人莫名其妙。
他又没说什么重话……
带着黎九川进了客房后，程生笙笑着说：“你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吧，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有，要是还缺什么，你就告诉我。”
顿了顿，他又说：“哦对了，这里还有衣服和睡衣，内裤也有，都是干净没有穿过的，不过这些都是我以前备在这里的，不知道合不合适你，不过我看你跟我身材差不多，应该合适的吧。”
黎九川看了看，笑着说：“合适的，不过这些衣服都好贵啊……”
程生笙说：“不贵不贵，反正都是慕北孑花钱买的，不穿白不穿，你要是喜欢的话就拿走吧，我那边还有很多呢。”
黎九川点点头，他其实很想问程生笙跟慕北孑是什么关系，但是他之前在包厢问过了，程生笙说是朋友，他也不好意思再多问。
但是转头一看，却发现床头柜放着一张合照。
是程生笙和慕北孑的。
照片里，慕北孑站在前面，程生笙就站在慕北孑后面，从后面用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像是被慕北孑背着一样，只是照片看不到他们的下半身，所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姿势。
让黎九川意外的是，他印象中冷冰冰的慕北孑，居然笑了。
而且笑得特别开心。
他的眉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和宠溺，目光也没有直视镜头，而是微微侧着脑袋，像是要回头去看身后的程生笙，而程生笙则是亲昵地将脑袋蹭在男人的脖颈处……
程生笙见黎九川不说话了，正想问他还有什么需要，结果发现他一直盯着那张照片看。

第441章 当年的事情（四）
因为慕北孑几乎不允许外人进来住，之前也就破例过让秦粤住进来，所以程生笙才没有把这些照片给收起来，觉得没必要。
现在被黎九川看到了，他虽然有些害羞，却也没有要故意遮掩些什么，只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问道：“你累吗？要不要现在就洗个澡睡觉？”
黎九川回过神来，神情有些迷茫，而后他看了看程生笙，眼神才开始清明，“我……我还不累，不想那么快睡觉。”
程生笙就问道：“那我陪你聊聊？”
黎九川点点头。
等他在小沙发上坐下后，程生笙就去小冰箱找饮料，发现这里的东西早就被他喝光了，他就发了个消息给慕北孑，让他等下给自己带一些饮料和吃的上来。
“你想跟我聊什么？”顿了顿，程生笙又笑着说，“还是我来找话题？”
黎九川的视线老是控制不住地往程生笙那边瞥去，想了想，他就小声问道：“我可以问问……你跟慕总是什么关系吗？”
程生笙说：“可以是可以，但我好像已经回答过你的问题了，我跟他……目前是朋友，关系特别好的朋友。”
黎九川抓住了关键词，“目前？”
“啊，对啊，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们以后会是什么关系。”
“你们以后？会……会是什么关系？”
程生笙觉得他这呆呆傻傻的样子特别可爱，就像故意吓吓他，说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也说不好，万一以后慕北孑就嫁给我了呢？”
“啊？！”
黎九川果然被吓到了，瞪大了眼睛，像是处于惊恐中的小兔子，耳朵和脸颊都冒着热气，但程生笙又隐约捕抓到了一丝兴奋的意味。
程生笙笑得有些无奈，“怎么？你好像很希望他能嫁给我？”
“没……没有!”因为说谎，脸色都涨得通红起来。
这时候，门口被人敲醒。
程生笙过去开门，看到男人站在门外，一手拿着电话接听，一手拿着袋子，袋子里装着不少饮料和零食。
他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了“等一下”后，就对程生笙叮嘱道：“晚上不许吃太多饮料和零食，今晚最迟十二点回房间睡觉，不许偷偷溜出去。”
程生笙接过袋子就把他推出去，“知道了。”
饮料是有些冰的，程生笙拿了两瓶出来，将其中一瓶递给黎九川，问道：“你能喝冰的吗？”
黎九川点点头，接过饮料后自己打开喝了一口，大概是这饮料很合他的胃口，他喝的时候还微微眯了眼睛，好像很舒服很开心的样子。
程生笙也忍不住喝了一口，但他觉得也就那样，不难喝但也没有好喝到让他这么舒服。
他坐下后，黎九川就跟他说：“我已经好久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饮料了，今天的饭菜也很好吃的，果然大厨做出来的饭菜都不一样。”
程生笙还以为他在夸张，笑着说道：“可是我觉得奶茶比饮料好喝多了，不过这种饮料也不贵，十来块一瓶，你喜欢的话我回头给你链接，网上买也很便宜的。”
黎九川一听说这饮料十几块一瓶，脸色都变了，惊讶道：“这么小一瓶，居然要十几块？！”
然后他就肉疼地看着那瓶饮料，仿佛在生气自己刚才一口闷就差不多喝完了，没有仔细品味。
他这样，弄得程生笙都有些心疼他了，“你这些年自己在外面混，连饮料都没喝过啊？”

第442章 当年的事情（五）
黎九川还是很心疼手里的饮料，点点头说：“对啊，我之前在贺家……”
顿了顿，他就问程生笙，“慕总把我的事情都跟你说了吗？”
程生笙有些心虚，但他面上却不显，点头道：“说了一些。”
听到程生笙都知道了，黎九川也懒得再隐瞒，就说：“你也知道我以前是住在贺家的，我身体从小就弱，虽然跟亦辰哥哥的那种弱不一样，但身体弱又被保护得很好，所以活到二十岁也还是什么都不会做，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我大学学的又是动物医学专业，没什么本事，刚出去的时候还差点把自己饿死，后来遇到好心人帮忙介绍工作，又因为……”
顿了顿，他心情好像很不好了，“……又因为这张脸惹了一些麻烦，人家都不要我去工作，后来我还在外面欠了好多钱，又被人骗了，住过地下室还睡过天桥洞，那时候饿得还得去捡人家的面包吃，还是一个好心的老爷爷见我聪明，才让我跟在他身边当学徒，我这才攒了一些钱，有了稳定的工作。”
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在外面的心酸和苦闷都说完了，但程生笙知道，他经历的事情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
程生笙就轻声道：“刚才在车上，慕北孑说他给了你一笔钱，但是你又说那笔钱被慕北孑派去的人给拿走，这是怎么回事？”
事关慕北孑，黎九川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程生笙就说：“放心，我跟慕北孑关系很好，你告诉我不要紧的，我只是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去找慕北孑说清楚。”
迟疑了一下，黎九川才说道：“其实我也觉得挺奇怪的，那时候慕北孑让人送我离开这里，还给了我一套房子和一张卡，说卡里面有七百万，只要我不大手大脚足够我这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可是没多久，又有人来找我，逼我把房子和银行卡交出去，还打了我一顿，说……说是慕总反悔了，而且还要把我送去国外，我一害怕，我就跑了……”
程生笙疑惑道：“送去国外？”
黎九川点头，“说是要送我去非洲，我特别害怕，因为我从来没出过国，而且非洲那边肯定不好，我不想去那边。”
说到这里，黎九川又紧张地抓住程生笙的手，惊慌道：“你说慕总不会还想把我送去非洲吧？”
程生笙笑着安抚他说：“不会，慕北孑不是那种人，这件事情肯定有误会。”
“那……那要不是误会呢？”
“要不是误会的话，我就替你打他！反正肯定不让他送你去非洲！”
若是旁人跟他说这种话，黎九川肯定不信，但不知道为什么，程生笙一说，他就特别相信。
哄了黎九川好一会儿，程生笙见时间不早了，就让他先去洗澡，黎九川却还想跟他聊天，程生笙只能自己先去洗了。
这边的衣服都是按照他的尺码准备的，所以他就随便选了一套睡衣带进去。
洗完澡出来后，黎九川也进去洗澡了，他就很喜欢洗完澡了跟人躺在床上聊天，而且他觉得跟程生笙聊天特别舒服。
已经很少有人愿意这么陪着他聊天了。
只是他洗完澡出来才发现，程生笙竟然在床上睡着了。

第443章 当年的事情（六）
黎九川也不觉得遗憾，他想着以后还有机会的，擦了擦头发，准备也爬上床睡觉，结果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
黎九川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是慕北孑后，吓得浑身僵直，还以为这人是来找他算账的。
结果男人就淡声问道：“程生笙呢？”
黎九川回过神来，指了指里面。
男人就偏身走了进去，来到床边，看到睡得四仰八叉，几乎要把整张床都给占了的程生笙，嘴角抽了抽。
还好还记得穿衣服。
黎九川不知道他这么晚了还找程生笙做什么，就小声说：“他睡着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慕北孑“嗯”了一声，然后就将程生笙的手机塞进了睡袍的兜里，把程生笙带走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程生笙就醒了。
他迷迷糊糊醒来之后，先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打算继续睡觉，慕北孑就问道：“你们在那边聊了什么，为什么聊这么久？”
程生笙就说：“你猜啊。”
慕北孑：“……你猜我猜不猜。”
察觉到对方的语气不太好，程生笙只好尴尬道：“啊……就是那个……咳，就是……”
见慕北孑不接他的话，他只好说道：“就是聊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啊。”
慕北孑就问道：“你都偷偷问出些什么来了？”
程生笙顿时不开心了，“什么叫我偷偷问出什么来了，我都是光明正大问的。”
男人就笑着说：“九川性格单纯，说好听点是很信任人，说难听点就是容易被骗，他很喜欢你，而且也很信任你，说不定心里早就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了，自然是你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说到这个，程生笙也觉得特别惊讶，“对啊，他怎么会这么单纯啊？！”
慕北孑眸子暗了暗，淡声道：“大概是因为傻吧。”
“啊？”
程生笙直觉男人话里有话，但绝对不是对黎九川的诋毁。
“啥意思啊？”
“字面上的意思。”
顿了顿，慕北孑又说道：“他要不是这么傻，我都不想掺和进他和贺家的事情，任由他自生自灭。”
程生笙就笑着说道：“得了吧，你就会这么说，我觉得你才不会这么做。”
然后又说：“不过我觉得他那样也挺好的，虽然傻乎乎的，很单纯，但是单纯也有单纯的好处的，比如他就活得自在多了，像我们这种人，你说聪明吧也没有多聪明，但就是活得累，一件小事情就要想很多种乱七八糟的结果，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各种各样的因素，多累啊……”
慕北孑想了想，就道：“好像也是。”
也难怪黎九川模样还这么嫩，大概是无忧无虑惯了，所以皮肤也跟着好。
程生笙又问道：“你要不跟我也说说他的事情吧。”
慕北孑反问道：“你那么想知道他的事情做什么？”
“不能问吗？”
“……也不是不能问，只是疑惑你为什么对这个好奇。”
“我就是好奇这个。”
“……”
男人就说：“睡吧，已经很晚了。”
“再聊一会儿啊，”顿了顿，程生笙又问道，“你现在睡得着？”

第444章 当年的事情（七）
慕北孑的确是睡不着的，因为他心里藏着一些事情，烦躁又郁闷，心情极度不舒畅。
所以顿了顿，男人就问道：“你想聊什么？”
程生笙说：“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嘛，反正九川把很多事情都告诉我了，你也不用再藏着掖着那点事情啊，都跟我说嘛。”
男人彻底无奈了，“你往常对这些事情都不感兴趣的，怎么现在对九川那么好奇？”
程生笙就说：“因为我总觉得你有些在意他，他还跟我说……他之所以离开京城，是被你逼的？你派人把他送去了别的城市，给了他房子和银行卡，但是没多久有让人把房子和银行卡收回去了，他后来过得可惨了……”
慕北孑沉默了好一会儿后，问道：“很惨吗？”
程生笙没想到男人居然会在意这个，顿了顿，就说道：“对啊，很惨的。”
然后把黎九川跟他说的那些事情又一字不漏地说给慕北孑听，最后叹气说：“虽然我一直在他面前保证，说你绝对不会是这种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但是北北啊，我还是想问你一句，这些的确不是你做的吧？”
慕北孑看着他问道：“你觉得我像是这种人？”
程生笙立马摇头：“不像，你要是想整一个人，根本不必搞这些花架子。”
他这么说，男人自然是高兴的，之前的烦闷瞬间消失，嘴角也微微勾了起来。
但程生笙又接着说道：“但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为什么要把九川送走？贺先生不是一直在找他吗？你之前把他送走这件事情，贺先生不知道？”
心里的疑问实在太多了，不等男人回答之前的问题，他又说道：“还有啊，你既然把九川专门送走，还给了他房子和钱，为什么九川又说那些东西后来又被你派人拿走了？到底是你手下的人办事不严，还是有人假借你的名义故意这么对九川？”
慕北孑无奈笑道：“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应该先回答你哪个？”
程生笙也觉得问题实在太多了，搞得像是在质问男人一样，便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你觉得哪个好回答就想回答哪一个嘛，我就是觉得很多事情都很奇怪，所以就问问而已。”
“那你等我想想，要怎么回答你的问题才好……”
可是男人想了很久都没说话，程生笙看到一副陷入沉思许久都回不过神来的样子，又怕他等下忽然就睡着了，就轻声说道：“你要不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跟我说一遍，我帮你分析分析？”
慕北孑知道他就是好奇而已，而且很多事情不用分析，他自己很快就想清楚了，只是……心里有些不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