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出原料中的次品需要耐心，研磨需要耐心，熬制需要耐心，等待药汁萃取需要耐心。
沈辰越别的不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从早餐过后他一直在制药，忙完时已经是晚上了。
等他记起小可还没吃午餐晚餐时，才发现小航他们已经把小可照顾得很好，现在四个小不点也都睡着了，桌上还放着已经冷掉的包子。
应该是为他准备的。
看着睡着的四个小不点，沈辰越轻轻松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头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他知道自己根本不适合照顾孩子，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周围的一切都会被他忽略，就好像进入另一个只有他和工作的空间，旁人无法进来打扰他。
这也是原世界实验室给他配备生活助理的原因。
实验室的教授们担心他把自己饿死在实验室里。
现在，他没有助理特地提醒他，这对他，对小不点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沈辰越知道必须解决这件事才行，他需要一个毫无心理负担的工作环境。
思前想后，沈辰越决定跟蓝色妖姬谈一谈。
“早上七点，中午十一点，傍晚六点，你就把我从工作状态中唤醒，什么办法都行。”
沈辰越想让蓝色妖姬充当他的助理，他也只能找蓝色妖姬帮忙。
对于主人的要求，蓝色妖姬当然是在所不辞，毫不迟疑答应下来。
看着被装进玻璃罐里的药汁，沈辰越露出满意的笑容。
天已经很晚，他却还不能睡，今天还没直播。
打开直播平台，沈辰越刚一开直播就看到老观众【我是龙崽崽啊】上线了。
即便只有一个观众，沈辰越也很认真地进行直播分享内容……
翌日清晨，程哥起床洗漱后，换好衣服就出门了。
他没忘记头天答应沈辰越的事情，今天要去沈辰越家里一趟。
也不知对方要自己帮什么忙？
去的路上，程哥不忘给沈辰越和小不点们买好早餐。
一路走到沈辰越的家门口，程哥见门是开着的，便提着早餐大步走进去，可刚进门屋里乌烟瘴气让他意识到不对劲。
几个混混模样的人正大大咧咧坐在屋里，沈辰越和四个孩子却都在地上。
最小的孩子正趴在沈辰越身上哭个不停，另外三个则是紧挨着沈辰越坐着，眼神里满是恐惧。
而沈辰越满头大汗地坐在地上看着眼前几个混混，浑身都在颤抖。
当程哥进来时，正好听到其中一个黄头发的混混踩着沈辰越的机械腿，威胁道：“钱呢？说了五天，你说没有就没有？既然没有，那就用你的眼睛，手和腿换！”
说完，黄毛抬手要让手下把沈辰越带走，下一秒他的脑门就被冰冷的东西抵住。
黄毛被这突如其来的武器震住，抬头看见程哥特级材质的机械臂，以及镶嵌在机械臂上的武器时，顿时吓得两腿发软。
当他看清来人是谁时，黄毛和他的小弟们直接跪下了。
“程，程哥，早，早上好，你怎么也来了？”黄毛举着双手，结结巴巴讨好道。
程哥冰冷着一张脸看着黄毛他们，另一只机械臂把提着的早餐放在桌上，然后抬脚把黄毛给踹飞。
黄毛瞬间就被踹得重重跌在不远处，一口血喷了出来。
黄毛的小弟们见状，一个个脸色发白，不敢吭声。
无视他们的反应，程哥走到沈辰越身边，弯腰把人扶起来：“怎么样？”
沈辰越擦了擦脸上的汗，摇头道：“没事，他们要我的眼睛，手和腿，不会把我打伤。”
程哥听完，本就给人感觉很凶的眼神变得更加可怕。
他扫向黄毛几个人，几个人顿时摇头摆手，黄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声音颤抖道：“误会，真的是误会，小的不知道他是程哥的人。”
“滚！”程哥举着机械臂上的武器，命令道。
黄毛几个人哪敢再待下去，程哥话音刚落他们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沈辰越平静地看着跑走的黄毛他们，知道这个危机暂时解除了，至少这段时间这些人不敢再来他们家了。
这就是他昨天让程哥今天过来的原因。
今天是第五天，黄毛他们要来收账。
不论是钱，孩子们，还是器官，四肢，他都不可能付出去。
所以，他想到请程哥帮忙，毕竟是黑市打手，又有黑市背景，肯定有点势力。
没想到确实管用，只一个露脸，黄毛他们就吓得屁滚尿流。
“谢谢叔叔！谢谢叔叔救了我们！”小航的声音把沈辰越的思绪拉回。
他看到小不点们都围着程哥，一个个给程哥道谢。
明明刚刚还挺威风的程哥，在面对几个小不点时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沈辰越走过去，诚恳道：“程哥，谢谢。”
程哥抬头看向沈辰越：“你昨天怎么不说？”
如果昨天沈辰越说了，他昨天就会把黄毛他们给教训一顿，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了。
万一他被其他事情缠住脚没及时赶来呢？
“抱歉，我只是担心……程哥不愿帮忙。”沈辰越低下头，有些愧疚。
“可是如果没人帮，我们今天肯定会出事，就只能瞒着没说。”
程哥理解沈辰越的不安和担忧，满打满算他们认识不到一天。
他也庆幸自己今天没有被其他事绊住脚，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时，沈辰越说：“程哥你先坐。”
说完，他跑进厨房，小不点们也跟着一起进去。
经过刚刚的惊吓，此时小不点们只觉得跟着沈辰越才会有安全感，即便程哥刚刚救了他们，他们也还是觉得沈辰越身边更让他们安心。
不一会儿，沈辰越端着一个碗从厨房里出来，放在程哥面前：“程哥，昨天给你处理伤的时候，发现你身体有点问题，这个针对你身体的问题有帮助。”
程哥接下沈辰越送到面前的碗：“这是……”
话还没问完，他就看到三个小不点正各自抱着吨吨杯站在他面前，吨吨杯里装着的跟他碗里东西颜色一样，都是黑色液体。
小不点们正用吸管吸着里面的液体，随后一张张小脸都皱成一团。
程哥乐了，自己也尝了一口，下一秒他和小不点们露出同款痛苦的表情。
这居然是药汁。
太苦了。
“苦是苦了点，药效不会差。”沈辰越从厨房端着白开水出来，放在桌上。
打算给他们喝完药后漱口。
这些药就是他昨天忙活一天的成果，虽然看着都是黑色的，但程哥的药汁和小不点的药汁是不一样的。
程哥的药汁是针对他身体问题，而小不点的药汁就跟一千一支的营养液是一样的。
昨天他就发现程哥身体问题，并针对程哥的问题研制出这个药汁。
他想的是，在这个到处都充满危险的地方，如果能跟程哥搞好关系，对他和小不点们来说是件好事，所以他又针对程哥的情况研制了这碗药汁。
“程哥，你的身体和你的机械臂并不融合，对不对？”沈辰越问。
程哥点了点头：“很正常，这就是换上机械部位的副作用。”
人跟机械怎么可能达到完美融合？所以，想他们这些拥有机械部位的人都会被病痛折磨，寿命也比正常人短。
他们早就习惯了。
“你不知道？”程哥看向沈辰越，不然怎么会问出这种常识问题？
“给你换机械部位的人没说？”程哥又问。

第15章
见沈辰越一脸茫然的表情，程哥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朝沈辰越的机械手脚看去：“让我看看你的机械材质。”
沈辰越把袖子撸起，露出他的机械臂。
程哥看了一眼，最后视线落在机械臂手肘出的一串编码上，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沈辰越见状问：“怎么了？我的机械臂有什么问题？”
程哥没有直接回答，只问：“给你安装这些的人是不是没跟你说材质的事情？安装多久了？”
沈辰越不明白程哥这么问的用意，他从原主记忆中回想了一下，说：“才一个月不到。”
程哥盯着他欲言又止。
沈辰越：“程哥你说。”
“你是怎么到这里的？”程哥没有回答，只是问起另外一个问题。
“被人骗了。”沈辰越表露出不是很愿意谈论这个话题。
“五个月，最多只有五个月。”
说到这，程哥似乎有些烦躁，他抓了抓他的短寸头来回在屋里走着。
“那人只是把你当做人体库，不然也不可能给你换上只能活五个月的淘汰机械材质。”
‘只能活五个月’这六个字瞬间刺激着沈辰越的神经，原本平静的他表情逐渐变得难以置信。
正苦着脸喝药汁的小航他们在听到程哥这话时，猛地抬头看向他，药汁的苦都忘了。
叔叔只能活五个月？
“叔叔，不是真的对不对！？”小伦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放下吨吨杯跑到沈辰越面前，“叔叔，你不会死，对不对？”
小布：“不会，肯定不会，我不要叔叔死！”
“呜哇哇……”才三岁的小可本不该懂死的含义，直到他再也见不到爸爸后，他知道死是什么意思。
现在一听沈辰越也要死，以后自己也再也见不到沈辰越，眼泪顿时就控制不住。
小航虽然一直冷静地站在一旁，心里却无比震惊和难受。
不会的，叔叔怎么可能会死！？
此时，小航他们四个小不点才发现，沈辰越在他们心里有了很重要的位置，是他们无法割舍的存在。
他们好不容易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了和爸爸一样的关心和照顾，为什么又要出这种事？
五个月是多久，他们不懂。
只知道，叔叔终究要面对和爸爸一样的结局。
程哥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孩子们，顿时意识到自己刚刚大意了，他应该避着孩子们说这些的。
沈辰越抱着小可，一手轻轻拍着小可的后背，陷入沉思。
从他来这到现在，他关注最多的就是研制基因药剂的原料，对于其他的事情关注并不多。
特别是机械材质这方面，如果不是程哥今天说，他根本不知道在机械材质上居然还暗藏危机。
“没人告诉你这些？”程哥看沈辰越这表情就知道，沈辰越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
也难怪，如果害沈辰越的人只是把沈辰越当成人体库，又怎么会考虑沈辰越的死活？
等到把沈辰越能用的部位都用了，沈辰越也就没有利用价值。
沈辰越没有回答程哥，只是在脑意识中跟蓝色妖姬交流：“药剂，他说的是真的？”
蓝色妖姬：【主人，是真的，这件事本来我也是要告诉你的，现在他跟你说了也好，不过主人不用担心，只要完成我发布的任务，你会得到续命的机会！】
蓝色妖姬也是在升级后，从后台多出来的程序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任务和续命是有关联的，只要完成任务就能得到续命的机会。
之前他跟主人提到任务，被主人嫌弃，后面任务奖励都忘了跟主人说。
【主人，任务虽然有点难，但完成任务不单单有续命的机会，还有奖励哦！】
沈辰越兴趣不大，但还是问了句：“都有什么奖励？”
蓝色妖姬：【现在的奖励是营养液哦，以后还会有其他奖励呢。】
沈辰越一听营养液，下意识地看向身边围着他哭的小航他们。
原本兴趣不大，现在却很期待。
“你之前说三天之内买到天露和地草？”沈辰越问。
蓝色妖姬：【对，三天后没完成会有……】
“惩罚？”沈辰越蹙眉，看来有利有弊。
蓝色妖姬：【嗯，不过主人肯定会有办法啦！】
蓝色妖姬一如既往地相信自家主人的能力，就像原世界只有主人把他研制出来一样！
程哥见沈辰越不说话，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对沈辰越来说就是个噩耗。
本想安慰对方，却不知如何开口。
谁在面对自己生命只剩下五个月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
他端着手里的药汁慢慢喝着，似乎也不那么苦。
跟蓝色妖姬交流后，沈辰越回过神，这才安抚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可。
“小可不哭，叔叔不会有事的。”沈辰越一边替小可擦眼泪一边安抚道。
小可一抽一抽地，看着十分可怜。
沈辰越拿过毛巾替小可擦了擦脸，说：“叔叔真的不会有事。”
“真的吗？”小伦和小布同时仰头看着他问。
“当然，叔叔不会骗人。”沈辰越保证道。
三个孩子见他说得如此坚决这才放心，唯有小航知道，沈辰越只是在安慰他们而已。
“小航，小布，小伦，你们把药汁喝了，不要浪费。”见小不点们情绪慢慢平静，沈辰越催促他们把药汁喝了。
再看程哥时，程哥碗里的药汁也已经喝干净了。
“程哥，这药每天要喝一次，需要喝半个月，这半个月你每天都要来一次，对你身体有好处。”沈辰越说。
程哥其实并不抱太大希望，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身体和机械不融合，每天都要靠药物吊着，他从麦克医生那里得知，自己只剩下五年的寿命。
不过还是对沈辰越点头：“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反正每天也要给小航他们准备，顺便的事。”沈辰越说道。
随后，他把小可放下，让小航把弟弟们带去一旁玩。
“程哥，我听说进黑市需要推荐信，你有没有办法帮我弄来推荐信？不会让你白忙活的，我以后会报答你。”
既然要再去黑市买原料，就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进去了。
能弄到推荐信当然是最好，实在不行只能另想办法。
听沈辰越询问推荐信，程哥知道沈辰越还想去黑市，他问：“你是不是想换成铭式的机械眼睛和手脚，以此来延长寿命？”
铭式？大概是机械材质的一种吧。
沈辰越没有反驳。
程哥以为他这是默认，他摇了摇头：“没用，你用的机械材质都淘汰上百年的时间，铭式的机械材质无法跟你身上的机械材质达成替换，想要保命只有一个办法。”
不用程哥说，沈辰越也知道保命的办法是什么。
那就是像摘掉机械眼一样，把手臂和腿也卸掉，不安装任何机械肢体就能活。
不过，他用不上这些保命的方法，毕竟他还有药剂这个系统。
“卸掉机械手脚。”程哥说。
沈辰越沉默片刻说：“我去黑市还有其他原因。”
程哥本想拒绝，毕竟进了黑市就等于进了麦克医生的地盘，沈辰越随时随刻都会被麦克医生发现。
但沈辰越期待的神情让他无法拒绝。
“推荐信是小事，我晚点就给你送来，我只是担心你去黑市会被麦克医生发现。”
就算被发现又如何？药剂发布的任务，他必须去做。
“我有办法避开，程哥不用担心。”沈辰越说道。
程哥见他如此坚决，也没办法再劝。
喝完药汁，程哥就要离开，他得去黑市做事。
下午，程哥亲自来沈辰越这边，交给沈辰越一封信：“拿着这个就能进去，没有次数限制。”
“记住，进了里面不要随便跟任何人说话，也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买完想要的东西就走，不要逗留太长时间。”
程哥跟沈辰越交代着需要注意的事情，沈辰越很认真地听着。
交代好后，程哥才离开，一直忙到很晚才回住处。
他的住处是黑市提供的，一栋房子四个房间，除了他还有另外三个，跟他一样都是领队。
刚到客厅，他就听到其中一个房间传来痛苦的□□声，身边走来一个人，冲着那个房间抬了抬下巴：“他现在发作越来越频繁了，麦克医生说，他最多只剩下两个月。”
说着又看了看时间对程哥说：“你发作的时间也快了，赶紧收拾一下回房待着吧。”
一时间整个房子里陷入极度压抑的气氛。
程哥面无表情地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目前发作的时间很固定，都是零点三十分的时候，每次发作机械和肌肉组织连接处的疼痛会让他痛不欲生。
每次都要经历近一个小时的折磨才会结束，即便服了药也无法减弱那种痛。
从抽屉里掏出一瓶黑色的药，这是麦克医生给他们的，不是止疼只是为他们稳住发作时的身体状态，免得疼死。
程哥等着发作时间，这药必须在发作后第一时间喝下，不能提前。
看着机械臂上的时间一分一秒地临近发作时间，程哥开始烦躁地来回走动着。
门外又传来其他人的痛苦声音，很快就要轮到他了。
0：10
0：20
0：28
程哥在床边重新坐下，拿着药等着发作的时候打开盖子喝下。
0：30
时间到了，程哥刚要揭开盖子喝药，却发现有点不太对劲。
疼还是疼的，可是……又不那么疼。
等等……？
怎么回事？
程哥清楚感受到肌肉和机械连接处传来痛感，可是跟往日比起来，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怎么不那么疼？！
到底发生什么？
程哥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异常，除了不像以往那么疼之外。
忽然，程哥想起早上在沈辰越那里喝的药。
难道跟那个药有关！？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8-24 00:24:27~2023-08-24 18:2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殷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程哥盯着手臂上的时间显示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身上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推移，并没有增强，而是一点一点地变弱。
往日他都是要经过一个小时的病痛折磨才会结束，今天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痛感。
隔壁两个房间还不停传来痛苦地声音，可他已经像没事人一样。
程哥坐在床边，重新回忆起他和沈辰越认识的过程，想到自己被红门的人追踪那天，沈辰越还给他治好一直疼痛的左臂。
他问沈辰越是不是医生，沈辰越又说自己不是，可做手术，研制药剂又跟麦克医生一样。
他觉得沈辰越根本没必要骗他，既然要骗那就不该给他治疗，不是吗？
在沈辰越身上，他看到很多的违和，明明看着弱不禁风，却又在遇到他被红门追踪时不怕死地救下他，并把他带回去。
沈辰越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明明穷得连包子都买不起，却把好不容易从红门那个人身上拿到的一万币全用来买两种禁品。
据说那还只是一万订金，刘老板这几天都急得上火，每天都要跑麦克医生这里询问有没有抓到那天那个骗子。
这换成任何人都没那么大胆子，赶在黑市搞这些手段。
沈辰越身上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弱又不弱，还很善良。
这在贫民窟，很少见。
都知道在这里，善良会把自己给害死。
隔壁领队的声音还在持续，程哥思绪回笼，慢慢起了困意。
他把床头的灯关了，临睡前他打开终端进入直播平台，看到他收藏的主播正在直播。
他点进去一看，发现今晚主播直播在线人数比昨天又增加了一倍多。
看了一眼直播时间，对方也是才刚刚开播。
今天主播面前摆着的白色纸板上又添了一行字：模拟雨声助眠。
程哥有点兴趣，最近他的睡眠不是特别好，看看主播能不能帮他助眠。
刚要打赏让主播模拟雨声，结果屏幕上就出现了一栋巨大的别墅图片。
有人给主播连着打赏了十栋别墅，对方在屏幕上打了一句话：请求主播单独连线。
主播很快就下线了，程哥有点遗憾。
正要关终端，组织忽然发来一条任务安排：明天有个大人物要来医务室，找麦克医生做手术，五点半准时到达机场把人接到。
呵，大人物又如何，还不是要他们贫民窟的第一医生做手术？
调了闹钟，程哥关了终端闭上眼睛休息。
‘淅沥沥’‘叮咚’‘哗’
小航又一次被断断续续的声音弄醒，他揉着惺忪睡眼站在浴室门口，看着沈辰越为了赚钱，用声音直播。
是从哪天开始，叔叔就变了呢？
小航已经想不起，只觉得现在的叔叔很好。
“明天可以给小可加餐。”
浴室里传来沈辰越激动的声音，小航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某个方向。
“哄睡？没问题，半个小时可以。”
“不用再打赏，你给得很多。”
“方便连线。”
小航看着沈辰越蹲在狭小浴室里捏着嗓子直播，看着沈辰越脸上的妆容被汗水糊晕，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逐渐变得坚定，似乎作出了什么决定。
他爬上床，把那个铁皮盒拿下来打开，从里面拿出沈辰越一直没有去关注过的一把钥匙。
他把钥匙捏在手里，把铁皮盒盖好放回去，然后捏着钥匙爬上床睡觉。
沈辰越习惯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其他时间不是在做实验就是在做实验。
来这后没有做实验的条件，他就想尽办法去赚钱。
除了白天直播经验分享之外，晚上趁着小不点们熟睡，他悄悄在浴室里直播其他的。
和他研究的一样，娱乐类的直播确实更受欢迎，来钱也更快。
直播两个晚上，他就够买研制小航他们需要的营养液原料，今晚又来了个大单，十栋别墅让他哄睡，明天他和小可不用继续吃包子了。
单独连线成功，他并没有看到需要哄睡的对象，而且对方终端摆放的角度有点怪怪的，好像是偷偷藏在什么地方。
不过这跟他没关系，只是哄睡就能收获五千币，他干就完了。
在对方发了一句‘开始’，他便掏出一些小道具开始模拟雨声。
龙崽抱着自家主人的终端，趁着主人还没来休息，赶忙把终端藏好，又把声音调到合适的音量，这才跑回自己的蛋壳安静等着。
等到希陨洗好澡上床时，龙崽立刻发了一条消息出去，不一会儿房间里就响起绵绵细雨的声音，听得龙崽摇头晃脑差点就睡过去了，好在醒得快赶忙去观察自己那个总是失眠的主人，发现主人正侧着身安静躺着，眼睛虽然没闭上，却也不像平日那样翻来覆去。
龙崽眼睛一亮：有用？！
十栋别墅果然值。
自从主人从战场上下来，身体状态越来越差，很多次都是睁眼到天亮。
虽然以前主人也失眠还总做梦，但至少是睡着了，不然怎么做梦？
可现在，主人好几天都是到天亮都还没睡，它担心主人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才想到模拟声音助眠的法子。
在今天之前，它刷到过很多这种助眠的直播，次次都只是浪费钱，半点用都没有，还每次被主人发现它浪费钱把它拎起来揍一顿，并罚他关小黑屋。
可是这个主播不太一样，他的声音真的有一种吸引了，蹲守三天后在看到今天更新模拟雨声助眠时，它决定试一试。
偷偷瞥了一眼床上的主人，龙崽希望主人也很喜欢这个主播的声音，明天主人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可得养足精神。
直到希陨慢慢闭上眼睛，龙崽高兴得就差手舞足蹈了，要不是担心把好不容易入睡的希陨吵醒，龙崽铁定要从蛋壳里跑出来转圈圈。
龙崽很高兴，它感觉自己这段时间关注的两个主播都很不错，一个很懂养生，一个又很懂助眠。
明天它还要单独连线，请这个主播给主人助眠！
高兴过了，龙崽安心趴下，不一会儿自己也在这绵绵雨声下入睡……
沈辰越又是在睡三个小时后醒来，凌晨给那个观众哄睡半个小时后，他又把自己给收拾了一下，特别是脸上的妆，卸掉真的很费时间，不卸睡得又不舒服。
从床上起来，他看着自己和小不点们睡的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直播平台账户余额，平台给他结算了，账户有五千币。
心里感叹这贫民窟也会有如此豪气的有钱人，只是半个小时的哄睡就能打赏一万币，五五分后他得到五千币。
好巧不巧，这个打赏的观众就是那个观看他直播分享经验的观众——我是龙崽崽啊。
感叹完后，沈辰越毫不迟疑在购物平台上花了七百币买了一张上下铺的大床，买了些小零食，以及一些小不点们玩的玩具。
他们的床太小了，睡得很不舒服，换个上下铺就好多了。
下单后，沈辰越洗漱好好打算出门给他和小可买早餐。
今天可以不用吃包子了，他打算买点粉面之类的。
开门时，他被门口放着的东西挡住去路，是两盒面，还有几个包子和几杯牛奶。
看着这些早餐，沈辰越一下子就猜到是程哥买来的。
蹲下身子摸了摸打包盒，温度还有点，但不是那么烫，估计送来有段时间了。
沈辰越把东西拿进来放在桌上，自己也坐在旁边看着这些早餐。
昨天他叮嘱程哥今天过来用药，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
没多久，小不点们陆陆续续醒来，沈辰越收拾心绪，去把小不点们的营养液从冰箱里拿出来。
看到小小的冰箱，沈辰越才想起，自己应该再买个大点的冰箱，这样他就能一次性多做点营养药汁放在冰箱里。
又下单了一个冰箱，沈辰越这才开始和小不点们吃早餐。
吨吨杯里的药汁还是很苦，但小航，小布和小伦都没有喊一句，就这么皱着一张脸把营养药汁喝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