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此景让不少修士发出惊呼。
“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这河水还要吃人不成?”
应诀有一直看着这些人的动静,对此清清楚楚,这些家伙飞到中央就惊慌失措,跌落河水中,是因为他们突然失去了飞行的力量。
在修士们的惊呼中,引路仙子冷冷道:“净台仙山,禁止飞行。”
有几名修士选择的是走那铁索,他们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冲动飞行,不然他们也要跌落这河中了。
为首的修士本来在铁索上走得极快,在那些修士们跌落河中被河水完全吞灭之后,其直接被吓得都不敢走了,如今听见引路仙子的话,再一次行动起来。
不过只剩一大半的距离,他却是走着走着面露恐惧,就好像前方有着极为恐怖的东西。
然后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名修士竟是直接跳入了河水中。
后面另外几个修士也全都是如此,他们走着走着就是掉到了河水中,有人会挣扎,有些些竟是连挣扎都没挣扎,就好像在他们眼中那就是正确的道路。
这河到底有什么精妙之处,一开场竟是就淘汰了几十个人,这些人里可是连元婴后期都有几个。
在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敢上前的时候,一身白蓝袍子的言溪君走上了那铁索。
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言溪君身上,对方可是化神修士,此次考核最有可能夺冠的两人之一,然其第一关表现太过于平平,这一次他在情况未名之时就上这铁索,当真不怕早早被淘汰吗?
淮楚君刚刚才挤开人山人海来到应诀的身边,结果他一来到应诀这,言溪君就上铁索了。
“沈砚之这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不成?”
“大抵是。”应诀也不是很确定,但对方在看见前面那些人的下场后,还敢上,光是胆量就不小。
言溪君过那铁索时,一路如闲庭看花,哪怕是经过河中央位置也都是好好的,其竟是就这么淡淡然来到了引路仙子旁边。
引路仙子侧目看了其一眼,“公子很不错。”
言溪君温和笑道:“前辈谬赞。”
在言溪君过去之后,又有修士不信邪地上了铁锁链,然而其最后还是一脸惊恐地落入了河水中。
有修士忍不住隔空喊话,“言溪君,这过河的秘诀到底是什么?”
“对啊,这才第二关总不可能就你一个人过去吧。”
“言溪君,我愿出五百上品灵石买一个过路法子。”
“五百灵石算什么,言溪君,与我说,我出一株万年灵芝。”
言溪君笑而不语。
就算修士们问急了,有魔修开始谩骂起来,其也只是一句“这锁链本身并不可惧”。
越飞轩在盯了那铁索许久之后,其竟是也直接上了那锁链,他先是狐疑地走着,等走着走着他如同发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原竟是如此。”
随后其手中扇子一甩,风声裹挟着扇子破空的凌厉之声,等扇子回旋到越飞轩手中之时,其手中扇子的扇面竟是多了正在往下滴的血液。
越飞轩同样是轻轻松松地过了河。
现在已经有两人过了河,且越飞轩已经给他们留下了提示,不少人都再次蠢蠢欲动起来,但很多修士又担心越飞轩并没有将那脏东西处理干净,并不敢真的马上上前。
在众人的静默中,凌幽仙子走到了前面,显然其打算第三个过河。
淮楚君笑问应诀:“凌霄君,不急着过去?”
“言溪君与离殇魔君实力强劲,不怕过铁锁,我等还是再观看观看。”
这第一个过的人和第二个过的人都已经有了,应诀并不打算争这个第三个。
在凌幽仙子登上铁锁之后,其并没有直接走,而是看向身后,伸出被剑鞘好好包裹着的剑,问道:“楚道友可愿与我同路。”
楚雪烟微愣,不过他与凌幽都合作这么多次了,早有默契,此时自然知道凌幽的好意,他伸手握住凌幽手中的剑,跟着其一同向河对面走去。
两人走着走着果然遇见了什么东西,狂风骤起,白雪皑皑,凌幽猛然出剑,斩向了什么东西,而后其将只有御兽厉害的柔弱法修成功带到了河对面。
楚雪烟谢道:“多谢凌幽仙子。”
凌幽摇摇头,“楚道友客气,是我太过谨慎,这铁索你一人也可过。”
凌幽仙子此话似乎再说这过河并不难,但修为低的修士却还是不敢泛险。
相反,有了凌幽带楚雪烟过去,不少自身实力相对较弱的修士思路打开,直接出好处请求那些元婴圆满元婴后期带带自己。
淮楚君直接看向自己的小伙伴,意思十分明显。
应诀没直接一口答应下来,先是瞧了瞧秦晟那边。
秦晟作为主角,就算这过河难度再大按道理也是难不倒对方,但抛下对方带别人似乎不太好。
秦晟一直有在留意应诀,在应诀看向他时便道:“没事,师兄你带淮楚君过去便可,我等下自己过来。”
“你确定?”
“师兄放心,我不会吃淮楚君的醋。”
应诀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稍作犹豫,就直接带着淮楚君一同过河了。
等真正踏上这锁链之后,应诀就明白这锁链上有什么东西了,先是幻术,惑人心智,在幻术没有将之留下后,那些在铁锁外看不见的东西出来了。
他们全都是魂体的模样,形同恶鬼,一出现就要往应诀的身上扑。
应诀面不改色,手中长笛送至唇边,悠扬曲调一出,那些已经要靠近应诀的鬼怪顷刻发出尖叫,痛苦至极,然后消灭。
这次修士们学聪明了许多,在前面有人走的时候,不少修士跟在了后面,他们同样看清了这条河上有什么,不仅河面有鬼怪,那原本黑色的河水,此时竟是鼓起了泡泡,漂浮着骷髅头,以及不少向着他们这些锁链之上的人伸出鬼手的恶鬼,这些东西想要将他们也一同拉下水。
修士们紧跟前面凌霄君的步伐,除去最后一个修士被一只鬼手拉下了锁链,其余修士都安安全全地度过了。
后面的元婴圆满元婴后期瞧修为和他们差不多的应诀都如此轻松地渡过了那锁链,也陆续从河对面过来。
应诀这边也与秦晟说了说情况,前面飞行的修士算太心急,后面走铁锁链还掉落的修士,有很大部分是受惊过度被幻境所惑,又或者被鬼怪拉下了锁链,但其实这过河算不得特别难,尤其是他们已经杀了好几波后。
在元婴圆满元婴后期都带着交好的人走后,红发魔修与秦晟才开始过河。
铁锁链摇摇晃晃,上面走着十多二十个人,而已经过河的修士还在河对面等着没有过河的修士。
有一位魔道修士瞧着对面少说还有五百来号的人,实在不想等待,尤其是看见这锁链上正在经过的人后。
魔道修士是个已经元婴后期的修士,不过他早些年却曾在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娃娃手中吃了很大的亏,其手指拂过脸上伤痕,竟是猛然斩断了他们这头的锁链。
应诀第一时间留意到了那被斩断的锁链,锁链之上的修士飞快往这边跑,可为首之人跑得再快,也赶不上锁链向黑河中沉落的速度。
红发魔修直接爆了粗口。
应诀此时心跳也骤然加快了。
净台仙山,禁止飞行。
在不能飞行的时候,此时距离此处还有四十多米的秦晟应当如何是好。
铁索上的修士全都慌了起来,一旦掉入这黑河之中可就是淘汰。
更靠近河对面的修士赶快利用自己修士的身法想要向对面而去,然而还不等他们抵达对面就已经被河中鬼怪拉入河水之中,
秦晟位置位于更中央一点,距离上岸更远,此时属于不论是倒退还是前进,都难以进行,其当断则断竟是以剑挑起往河水中沉下的锁链,用力往前一甩,于此同时红发魔修动用自己的傀儡丝让其与对面河岸的木桩紧紧相扣。
锁链暂时锁住,然其细小的丝线,哪能支撑铁索之上的那么多人,应诀也不顾及自己此时出手会不会不合时宜,直接在那锁链甩过来之时,猛然动用冰系法术,将其冻住。
作为场上最强的冰灵根,楚雪烟因应诀这一手多看了应诀一眼,顺势将那冰层再次加固。
多人手段成功化解了这次危机。
那魔道中人眼见秦晟与其身后的人就要过来,极为恼怒,正要不动声色地将冰毁掉,突然有人从他背后袭来,一脚将其踢到了黑河之中。
将捣乱的人淘汰之后,越飞轩瞧着过来的秦晟与红发魔修,问:“还好?”
秦晟颔首,他人还是好的,只是剑是直接挑起那黑河之中的锁链,被腐蚀了一小部分。
越飞轩瞧了瞧秦晟的剑,“没事,到时候换一把便可。”
秦晟对此很无所谓,这毕竟是魔修秦渊的剑,而不是他自己的剑,就算真出了什么问题,他也是不心疼的。
那魔道修士前面损人利己的行为,引路仙子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继续等着,显然修士之间的争斗她是不会管的。
有了冰封打底,后面的修士过来的更快了,生怕自己在那上面多呆一会,也会面临同样的困境。
等到人该过来的过来,该跌入黑河的都跌入黑河中后,引路仙子转身向前走去。
成功过河的几百号人都跟着其身后。
随后引路仙子将他们带到了净台仙山的山脚之下,往上望是数不尽的云梯,以及笼罩在半山腰上的白雾。
引路仙子指了指那望不到头的云梯,“诸位既然想拜访净台仙山,那便要有足够的诚心与耐力,唯有心诚之人才能顺利登顶。”
不过区区万阶云梯,修士们就算不能飞行那也是体力非凡,身轻如燕,上一个云梯何等简单,这种考题最多也就只能难为难为凡人。
然而等这些走得极快的修士走到一百多道台阶的时候,刚刚还十分轻盈的他们面色微变,步伐缓慢起来,有些修士更是开始呼吸粗重,走一会儿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
这当然不是修士们的体力真就如此差劲,而是他们走着走着就感到身体很重,就好似自己身上背着一坐大山一般,没走动一步,便要累得气喘吁吁。
这种重量是在登上一百阶台阶之时猛然施加的,应诀适应了好一会,才拖着沉重的身体继续前进。
就在应诀艰难行走的时候,秦晟的传音传了过来,“大师兄,可还好?”
“有点重。”应诀实话实说。
“你将呼吸放轻一点,想象自己的身体其实并没有那么重,放轻松,慢慢来,权当自己身上的重量并不是来自大山,而是一块小石子。”
这都是什么自我安慰式想法,应诀感到些许好笑,但仍然顺从秦晟的意思,将自己当做不是驮着大山艰难强行的人,他很轻,没有什么重量压着他。
然而就是这如同自我安慰式的方式竟是真的让应诀身上的重量减轻了,怎会如此。
秦晟此时刚好追上应诀,与应诀并行,继续和他传音道:“大师兄可不要与他人传音。”
“有问题?”
“嗯,刚刚我身旁的修士似乎想和谁传音,然而就在传音的瞬间他竟是突然从登云梯上掉了下去。”
应诀:“……”
这台阶上的古怪还不少。
自我安慰便真的能够轻轻松松地攀登,那若是修士觉得自己身上压着的东西越来越重了,又当如何是好,直接被力量压死吗?
一开始修士们还是一同出发,等到后面越来越多的修士落到了后面,而走到前面的修士也将后面的修士们越甩越开。
看到前面的修士走这么快,便也有修士疑心为何前面的修士这么快,难道他们身上没有重力压着吗?一旦他们这么想,便又会开始希望自己身上也没有那股重力,于是乎,没一会那名修士就发现自己身上的重力消失了。
修士们能够走到这一步的在各自门派都是天才一样的人物,于是乎便也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其奥妙所在,刚刚还走得极为艰难的修士们一下子就速度如常起来。
应诀与秦晟算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一批,至于越飞轩和言溪君那是已经直接走得看不到人影了。
应诀与秦晟边登云梯边聊天,走着走着应诀便发现了不对劲,“秦师弟可知我们走了多久?”
“一个半时辰。”
在应诀的计算中他们也是走了三个小时,这云梯前面在山脚的时候看不到顶也就算了,为何他们都走了这么久,往前看,仍是望不到尽头,云雾缭绕,看不清具体还有多远,应诀甚至有种他们走了这么久都还在原地踏步一般。
怎会如此。
应诀微有迟疑,到底是没回头看他们到底走了多久。
水镜之外,原本心都提了起来的顾书行松了口气,还好没回头。
这登山梯又有登仙梯之意,如修行一道艰难无比,哪有回头的道理,大道从不允许回头,这登山梯自然也不能回头,一旦回头其便也就被淘汰了。
有些实力本来极为不错的修士便是在那好似登不到顶的登云梯上回了头,想要瞧瞧自己到底走了多远,而这一回头,其便双目无神地跌落下登云梯,被彻底淘汰。
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哪怕应诀再如何坚定也在这完全看不到尽头的攀登中感到了些许迷茫。
在那不断的登梯中,应诀都要头脑发昏,意识恍惚起来。
秦晟伸手抚了应诀一把,与其传音道:“大师兄有没有觉得这登云梯很像一样东西?”
应诀抬头看着那依旧望不到尽头的山峰,脚已经如同灌了铅,极为沉重,他沉吟片刻后,给出了回应,“像大道。”
修士所追求的大道便如眼前山峰,看不到尽头,哪怕再如何追寻,也难以触及。
“大道本就是难以追寻,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的东西,就算我们再如何去追寻也难以真正的登上巅峰,大师兄若是累了不若休息一下。”
这实在是一个让人心动的提议,然而应诀却是因此警醒了起来。
秦晟会让他在这样玄妙至极的登云梯中休息。
应诀强打精神,咬破舌尖,眼前的画面竟是变得光怪陆离起来,旁边的秦师弟也变得有些看不清面容。
面前之人并不是秦晟,可在他感知之中秦晟又分明就在身旁。
应诀悚然而惊,他竟是在无知无觉中中了精妙无比的幻术,或许不应该说是幻术,而是此间登云梯将他拉到了另一个空间。
他口中念动清心玦,与此同时手中笛中剑拔剑而出,一剑斩向虚无。
等将虚无斩去之时,应诀就发现眼前的迷雾散去,而之前永远看不到尽头的登云梯显现出真容。
此时距离登顶只差百来阶。
而阶梯之上,立于三人,言溪君与引路仙子站在一块,而越飞轩正蹲在上面看着他们下面的人,见应诀醒了过来还大大方方地与应诀打了一个招呼。
“凌霄君倒真是道心坚定。”
应诀并不觉得自己道心坚定,他能醒悟全靠自己对秦晟的了解,此时秦晟就在应诀旁边,眉眼低垂,显然也是如之前应诀般陷入了那片空间。
应诀手中玉笛转动,送至唇边,吹奏了一曲道法清心诀,于此同时应诀一步步登上这最后的台阶,这笛声随着应诀登顶的过程,越发的悠扬婉转起来。
等应诀成功登顶,转身之时,原本悠扬的笛声骤然曲调一转,化作了极为尖锐的声音,原本还觉得应诀吹笛子怪好听的越飞轩不可置信地瞧着应诀。
这么难听的笛声时君墨居然也放心将对方放出来?
别说越飞轩,就连对这一切都冷冷淡淡的言溪君也为应诀的笛声侧目。
应诀的笛声让不少本就觉得不对劲的修士从另一片空间中挣脱出来,越飞轩有些遗憾,看来得有不少人清醒过来,不过如今还在登云梯上的人也算不得太多。
应诀此举倒不是博爱,真要说起来,他其实主要还是想帮秦晟与淮楚君。
秦晟算是醒的最早的那一批,在应诀笛声转调之时他便醒了过来,与在山峰顶的应诀对视,然后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对方。
不知道应不应该提醒大师兄,现在算是正魔两道都知道他吹笛子很难听了。
引路仙子淡漠看着弟子们一个个被淘汰的目光多停留在了应诀身上片刻。
在应诀留意到引路仙子的视线回眸的时候,其冷淡地品评了一句,“你很与众不同。”
大道当前,大多修士会如言溪君一般漠视所有人,也会有少部分修士如越飞轩一般以新奇玩闹的目光看向其余修士,少有像应诀这样的,出手救助。
应诀对于引路仙子的夸赞并没有露出太大的表情,应诀有那么一瞬间心虚,他前面两次的行为看起来都是博爱众人,但应诀又不是不知道这只是一个考核,他之所以出手不过是因为秦晟。
然而这些显然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
在应诀礼貌微笑的时候,秦晟成功登顶,就没有太挪动位置,就站在了应诀的旁边,呼吸着那熟悉的馥郁香气,似乎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秦晟被拉到的空间血红一片,他好像不是在登一个云梯,而是在不断的杀戮,以他人的血肉之躯来当自己的垫脚石。
他在攀登的路上将所有能杀的人都杀了,唯独留下了一个。
对方问他,“秦道友,可是要轮到我了?”
秦晟手中剑颤动,只差一个了,只需要将这个人杀掉,他便可成功踩着他人的肉身登顶,然而这个人是一样的,他不能杀掉对方,可到底哪里不一样?
无数声音铺天盖地地告诉他没什么不一样,都不过是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杀了他!!
一道又一道的声音如同催命的符咒,秦晟在这声音中痛苦挣扎,试图撕破什么,却又一时半会找不到法子,直到尖锐的笛声响起。
秦晟听到那有些难听的笛声猛然从另一片空间中出来,他故作如常,然而他的心跳却是早已暴露。
如擂鼓般的心跳,他在不安,亦在彷徨。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分明都是正统的修仙之道,然而他脑中却时时冒出无数阴暗残忍的想法,秦晟脑中不由回忆起当初裘语嫣所说的话。
名门正派,纯阳之体,竟是上好的练魔体质。
就在秦晟心绪愈加复杂的时候,应诀的手与他的手擦过,指尖于他的手背留下了凉凉的触感。
秦晟微愣,就在他以为这只是无意识地相碰时,应诀直接用神识勾住了秦晟的指尖,问道:“是在那片空间遇见不好的事了吗?感觉你的心情不太好。”
秦晟同样用神识勾着那缕神识,“是有些心情不太好,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东西。”
应诀一时有点不知从何安慰,就在他搜肠刮肚的时候,秦晟的神识将他的神识勾的更紧了一点,“应诀。”
一听到都直接叫名字了,应诀提起精神,“嗯?”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跟现在不太一样,又或者做了很不好的事,你会讨厌我吗?”
应诀微微眨动眼睛,“怎么个不一样法呢?”
秦晟沉默,许久之后才给出所以答案,“比如跟这整个世间为敌。”
应诀先是惊奇主角为什么要给自己拿反派剧本,随后仔细想了想,“这个很不好回答。”
秦晟的心微微沉了沉,在应诀给出更不好的回答前阻止道:“若是感到为难的话,大师兄就不用说了。”
应诀有点不明所以,“我没感到为难,之所以觉得不好回答是以我正道弟子的角度来说,秦师弟若是与世间为敌,我应该劝导你,不过作为你的大师兄,我肯定是偏心于秦师弟,觉得秦师弟这么做是有自己的理由,与偌大世间为敌何其不易,我心疼秦师弟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讨厌你呢。”
应诀又想要怜惜小孩了。
这也是环境不适合,不然应诀怎么也要给个爱的抱抱。
“只是因为是大师兄吗?”
“嗯?”
“只是因为是我的大师兄,所以才偏心我吗?”
这下应诀都要没忍住笑了,“当然不是,我偏心秦师弟还因为秦师弟是我未来道侣啊!”
应诀语调轻快,就好像再说什么在正常不过的事。
秦晟的心池被人一句话荡出无数涟漪,他瞧着应诀棱角分明的侧脸,以及那唇色略浅,很适合亲吻的嘴唇,突然道:“大师兄,我想要亲你。”
应诀一个普通男大学生哪受得住这样的直球,他的耳根再一次不争气的红了,“现在不合适吧。”
“可我真的很想亲吻你。”
应诀有点不自在,他小声提议,“要不等第二场考核结束你来我的住处找我。”
秦晟闷笑一声,“你在纵容我吗?”
“嗯?”
“大师兄,你这样……”我会得寸进尺的。
应诀坐等后续发言,在没听见也没追着人让其告诉自己,而是温声道:“这登云梯是有些不对劲,我当时都险些被其迷惑心志,只是幻象千层,秦师弟不用太在意,就算秦师弟后面真的是与苍生又亦是与天道为敌,我也总会站在你旁边的。”
应诀对此看得很开,只要秦晟不是滥杀无辜,他都可以做到对方杀人他埋尸。
而秦晟三观还挺正的,就算书中中后期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之时,也没主动干过什么坏事。
秦晟被应诀完全抚慰到了,他都不需要应诀站在他这边,只需要不讨厌他就行。
神识勾着应诀的手指,另一缕神识还要极为放肆地去亲亲对方的脸颊。
应诀:“……”
被神识不断亲亲蹭蹭的应诀已经快习惯了,就算正主上他也能面不改色。
在两人聊天的空档那些能够苏醒的修士都已经在应诀那一曲中慢慢苏醒,登上峰顶,而那些不能苏醒的修士要么面目沉醉的跌落,要么面目挣扎地向四周乱挥。
引路仙子等了等,大抵是确定等不了其他人了,便带着他们这一百出头的人进入了这净台仙山的道观。
再这期间也有不少修士知道单凭自己无法成功登顶,还主动先应诀道谢。
应诀对此基本都是礼貌应下,表示对方太客气了。
实不相瞒应诀后知后觉的社死起来,他的笛子转调是真的难听,这次不仅让这么多不认识的人听到,他也是很不想面对的,大型社死现场不过如此。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净台仙山中的道观之中,很快便又见到了一人。
那人一头白发,留着长长胡须,又一身道袍,瞧着颇为仙风道骨。
引路仙子一见到这人态度都恭敬了许多,“诸位道友,这位是净台仙人。”
此话一出不少修士都多打量了一下那位道人。
修真界,有仙君仙尊散人,独独没有仙人这个称呼,因为在修士的普遍认知里面只有飞升成仙之后才称得上仙人,这看不清深浅的道士竟是直接敢称自己为仙人。
修士们心下惊疑归惊疑,面上却是客客气气地叫着“净台仙人”。
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笑着请他们进入接待客人的大厅,此时正是午时,其甚至直接布好了午宴,请他们用膳。
应诀觉得古怪,前面不论是过河还是登山,都跟要他们半条命一样,怎地这登上山顶之后反倒是以礼相待起来。
有修士也觉得古怪,这午宴是半点没吃,也有修士登了那么久的山已经累了,如今面前摆着美味佳肴变也没忍住吃了些许,等到下午那净台仙人就与他们喝茶论道,总的来说便是没什么危险性,就好似真将他们当做来拜访仙山的客人一般对待。
可其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应诀把玩着手中茶杯,隐隐有种山雨欲来之感。
有修士如应诀一般警惕,毕竟这是一场考核,如果只是拜访完就结束,他们也不至于现在还困在小世界中了。
应诀将茶杯送至鼻边,打算仔细闻一闻。
“大师兄。”秦晟及时叫住应诀。
此次应诀与秦晟是相对而坐,对方传音过来之时,应诀直接与对方视线相对。
他轻轻眨动了一边的眼睛,算作回应。
在应诀动作停下之后,秦晟道:“大师兄别喝,这茶应当有问题。”
一百号左右修士,大多数修士还是警惕的,并没有碰这里的食物,但也有修士没忍住直接动了,应诀轻轻嗅闻着自己手中的那杯茶,随后将之放下。
夜晚,夜深人静。
修士们全都被分到了一处房间中,然而应诀却在月上柳梢之时猛然睁开了打坐修炼时闭上的眼睛。
他没有动弹,甚至将自己的呼吸都放得与打坐时一般轻,没一会他果然听到了外间的脚步声,极轻极轻的声音就好似对方是在用脚尖走路。
那声音在靠近之后突然停了下来,应诀微抬,就瞧见窗前的黑影。
应诀在休息之前提前将门窗关紧锁好,此时门外的黑影正在研究如何开门,再一次在门外弄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应诀见对方如此明目张胆,索性直接用法术吹开门窗。
门打开之后,其正是一位有些面熟的修士。
那修士瞧见他,面露慌张,道:“凌霄君,这晚上有些不对劲,有好多怪物向我们找来。”
应诀手中握紧笛中剑,“怪物?你不就是怪物吗?”
第85章
那人不解,他自认他与凌霄君还说得上话,得到这样的回答,有些恼怒地道:“凌霄君,我敬你是天行仙宗弟子,你怎还出言侮辱我,莫非你也被怪物同化了不成?”
应诀惊奇,眼睛都稍稍瞪大了一点,这家伙到底是如何做到指责他是怪物的?
首次体会到被人贼喊捉贼的应诀左右看了看那人,最后无比确定地道:“你我之间的确你才是怪物。”
秦晟在怪物来袭的第一时间就前去寻找应诀,以应诀的警惕他并不是很担心对方,所以一路有装作是寻找怪物踪迹才走到这边,结果他一到这边就听到应诀对怪物说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