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出就出在看不出头绪,一体双魂多是白天一个性格晚上一个性格,应诀却是没有明确的划分,真要说便是用自己的身份和不用自己的身份,应诀在借用别人的身份时总是变现得要更温和无害一点,但总不至于应诀的一体双魂得借用他人身份才能出来。
思绪彻底陷入死胡同。
就在秦晟皱眉思索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人不耐烦的声音,“秦师弟,你到底走不走?”
秦晟抬眸,正对上一张较为熟悉的脸,刘远山。
刘远山对秦晟早憋着火气,一年多前,内门大比的时候,刘远山被大师兄应诀狂虐于比斗台上,那会的传言全是大师兄不满他借着对方的名头欺负弱小,可这弱小说来说去,有可能告到大师兄那去的只能是秦晟,对方定是借助连沐兮在大师兄面前狠狠告了他。
后一个奖励丰厚的任务指派于他,他却无故昏迷了许久,等醒来时任务已经完成。
刘远山当时越想心下越惊,怀疑就是大师兄借了他身份行事,毕竟宗门中最厌烦秦晟的便是大师兄,可大师兄身份摆在那,与秦晟一个小弟子斤斤计较未免也太跌面。
刘远山摩拳擦掌就等着后面给秦晟好好来点教训,不料秦晟这小子竟然让连师妹为他煮长寿面,这可不得了,以往仙风道骨的大师兄直接亲自出手,将其打了三鞭丢入反思谷。
刘远山乐见其成,暗道秦晟算是废了,谁能想到这小子从反思谷出来之后竟因祸得福成了筑基修士。
现在更是升到筑基后期,因快速的修为上涨被长老们破例带去参加四大宗门的交流大会。
刘远山好不容易才得下的名额,秦晟如此轻易就得到,再加上以往一些旧恨,其看见秦晟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惜刘远山运气实在不好,刚对着秦晟冷嘲热讽几句,就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冲过来道:“你什么东西,也敢对秦晟哥哥无礼。”
深知小姑娘是应诀妹妹,刘远山并没有再自找不快。
他暗中潜伏,等秦晟身边的人走得差不多之后,才将人堵在一个角落,冷声道:“秦师弟,你现在很嚣张啊!”
秦晟早知道这人不可能善罢甘休,此时被人找上也不算意外。
“刘师兄。”
刘远山被秦晟那如同看什么野花碎石的淡漠眼神给刺激到,面色黑沉,“秦小子,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地方吗?”
秦晟淡淡看着刘远山,一副刘远山说他就听,不说他也懒得问的模样。
刘远山愈加气恼起来,“分明是个灵根被废的废物,连外门的杂役弟子都比不上,被带回天行仙宗后还不千恩万谢着,居然总是用一种看不起我们的眼神看着我们,你以为那些欺负你的人全都是为了连沐兮而来吗?连沐兮不过是个引子罢了,谁不想踩两脚曾经的天才。”
秦晟曾经来过天行仙宗,不过那会的他是十二岁的筑基圆满,当之无愧的绝世天才,如若不是太早金丹身体会停止生长,他可能还会成为近千年最早结丹的人。
而应诀和连沐兮对这件事没啥印象,不过是他们那会被时君墨带去拜访老友了。
秦晟咂摸了两下这个词,竟是笑了,“我算哪门子的天才。”
秦晟的确曾经被誉为最有天赋的人,连名扬万里的凌霄君十二岁时都未筑基圆满,可这世间最不差的便是天才,天才也不过只需要毁掉灵根,便可成为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刘师兄特意找我,总不至于是为了寻我冷嘲热讽几句吧。”
秦晟的反应太冷静,刘远山有一种一拳头打进了棉花里的感觉,不觉半点爽快,反而愈加烦躁起来。
“秦家小子,你狂啥?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能修复灵根,能有现在的修为是抱了凌霄君的大腿,不然那位难搞的大小姐怎地独独对你与众不同。”
别看顾殷殷小,天行仙宗知道顾殷殷身份的弟子可是有不少想要抱上应家这条大腿,接近过这位看似纯良的小姑娘,结果便是他们在一个小姑娘面前面子里子全丢了。
“现在再看你这张脸的确是要比我们俊俏点,难怪能够爬上凌霄君的床。”
“说完了吗?”
秦晟将手中留影石随手一扔,定于虚空,就率先出手了。
“秦晟你敢动手。”
“恶意揣摩宗门首席弟子,我就算出手教训一下又如何?”
刘远山说是那么说,但那前面那话不就是为了激怒秦晟,好让秦晟先出手,可如今这留影石将那过程录下来可就不好了。
刘远山自认金丹中期修为,对付秦晟简简单单,一边应对着秦晟攻击,一边就想要出手击碎留影石,然而他到底是小瞧了秦晟,秦晟的速度远比他想象的还快,还不等他出手攻击到留影石,秦晟的攻击就先落到了刘远山的身上。
刘远山转身应对,不过三两招他就已经不敢再小瞧秦晟。
这小子明明境界只有筑基后期,可其对敌时的招式竟是比起那些金丹同门还要熟练流畅,一点多余的动作也没有,所有的攻击都是具有目的的。
越是交手刘远山脸色越是难看,当真是什么好处都被这小子给占尽了。
他拔出腰间佩剑,以剑抵挡秦晟攻击,秦晟并没有同样拔出剑,反而只用着橘红色的火焰就与他纠缠起来,灼热的火焰如同最厉的利器,刘远山分明比秦晟高三个小境界,结果连伤到秦晟都做不到,反而不断被火焰燎到。
在刘远山地上翻滚好几圈躲避火焰的时候,秦晟吹灭指尖橘红隐隐透着一点金色的火焰。
他神色冷漠地看着刘远山,“刘师兄,如若你连一个废物都打不过,那你算什么?”
刘远山咬牙切齿,欲要动用自己最近修炼的玄阶功法提剑砍向秦晟。
却听到秦晟对着某处道:“大师兄,戏好看吗?”
被人点出来的应诀也不见尴尬,云淡风轻地从暗处走出,还不忘夸赞秦晟一句,“秦师弟好生敏锐。”
其实应诀更想夸的是,
秦晟,进步了。
一开始秦晟看见他还会克制不住怒火,但此时的秦晟却不再会被之前的屈辱冲昏头脑,相反能很冷静地看向他。
成大事者,并不是非得历经磨难,在应诀看来成大事者最后真正让他们成功的不是磨难,而是他们在磨难之后的思考,心性的提升,显然秦晟已经到达这一步。
应诀的出现,显然让挑事者有点尴尬,而应诀同样有那么一点尴尬。
他很想对刘远山说一句,兄弟,你知道吗?我曾经用你的身份在秦晟那狠狠刷了一波好感,虽说这个马甲可能当时就掉了,但你这个正主以如此反派形象出现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呀!
可惜事都发生了,应诀当然是淡然地面对尴尬。
只要他不尴尬,那尴尬的就一定是别人。
刘远山狼狈跑走后,独自面对秦晟的应诀还是觉得有点尴尬,甚至都要忘记自己来找秦晟的目的。
应诀稍微稳了稳心神,正要开口说顾殷殷的事就听到秦晟道:“大师兄之前为何要以刘师兄的身份接近我。”
应诀的话全被堵了回去,甚至后悔来这么一趟。
这突然打开天窗说亮话,他压根就没做好准备啊!大家就不能心知肚明但就是不说出来吗?
好歹应诀被生活磋磨多次,已经能够冷静面对此等变故。
他微一挑眉,轻声笑道:“看来我还是小瞧秦师弟了,连这个你竟都瞧了出来,秦师弟就不怕我恼羞成怒吗?”
“师兄不是说对我感兴趣吗。”
应诀惊恐,秦晟这何止是进步了,这小子压根就是进阶了!!
应诀心下翻起一阵又一阵的惊涛骇浪,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用着符合人设的傲慢语气道:“所以秦师弟是突然想明白,愿意与我结为道侣了?”
秦晟眼眸中的冷静差点难以维持,不过只是短短一瞬,他就又强行止住,“我只是有点不懂师兄的行为,太过前后矛盾了,师兄当真是因为所谓对我感兴趣才如此?”
被怀疑动机了。
应诀发扬超强演技,轻声问:“不然呢?”
他边说边走近秦晟,在秦晟隐藏抗拒的眼神中贴近对方,在其身旁低声道,“你因我情感变化的时候很有趣,我想毁了你,自然也会偶尔良心发现,想要帮帮你,这种感觉就好似我在饲养一只年幼的凶兽,打伤它折磨它,然后又给予一定的关怀,但这是以前,秦师弟若是愿意成为我道侣,我自是愿收敛一二。”
应诀说完这番话自己都暗叹一声真变态,可他之前的行为不用这种变态的思路,还真解释不了。
耳边热气轻轻喷洒,冷香裹满鼻腔。
不算太近的距离,却能让秦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温暖的气息。
与那气息比起来,应诀口中的言语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秦晟一再和自己说冷静,这只是应诀的一面之词,这家伙口中不会有几句真话,可如此羞辱,秦晟哪还能真的做到冷静淡漠以对。
刚刚对上刘远山都没有拔出的长剑猛然拔出,向着应诀而去。
应诀骤然后退,一双琥珀色眸子预判着长剑每一次落下的位置,然后轻轻松松地躲过。
一再后退,本就狭窄的空间,应诀很快就被逼退到飞舟边缘,在退无可退之后应诀任由长剑向着他脖子而去。
玄黑长剑落在应诀脖子旁,而应诀手中紫黑色雷电形成的短刃也生生抵在了秦晟命门上。
应诀歪头轻笑,漫不经心尽显反派风姿,大抵是前面说顺口了,应诀贴合语境脱口而出,“秦师弟好心急,不是还有三年之约吗?”
此话一出,应诀自己都震惊了。
虽然此时此景的确应该说点什么,但这话是不是有点太变态了,他是如何自然而然说出口的。
挺好,他在变态的路上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对了,他一开始过来是想做什么?安抚秦晟对吧。
应诀瞧了瞧自己安抚的效果,有点一言难尽。
秦师弟,我能解释的!!
应诀试图用自己的眼神表达出这个意思,然而秦晟的下一道攻击却已经再一次攻来。
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橘红色火焰,灿金色火焰堪比最耀眼的阳光,这一招动作很快,快得几乎肉眼难以捕捉,应诀倒是有幸捕捉到,但此时内心愧疚感险些都要给他淹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躲避的动作。
灿金色火焰已经要燎到应诀头发,然而那攻击却在彻底击碎应诀脖子前停止了。
秦晟面无表情,冷静地询问着一件事,“大师兄可知为何我的攻击无法真正伤到你,而每当我做出这些举动的时候甚至会感受到一种类似反噬的疼痛,这莫非真是情蛊的后遗症?”
应诀早在知道应家功法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迟早会面临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样一与人欢好就会吸走人一半灵根修为的恐怖功法,别说秦晟现在根本伤不了他,怕是他之后必走的被捅腰子的剧情都要提前腰斩?
应诀只是略一迟疑,便开口道:“是我家的功法,一旦欢好就会形成某种契约。”
“功法?”秦晟皱眉。
这种吸人一半灵根修为的功法实在不好对外说,可作为受害人,秦晟有权知道,应诀顶着人设值的红灯道:“应家祖传功法,夺人一半修为灵根,还不许人反杀报仇的功法,与……万年前比起,唯一的好处便是对功法的受害者没有什么伤害了,你不用太担心。”
秦晟若有所思看着靠在飞舟舱壁的应诀,“大师兄身体不适?”
应诀随意罢手,脸上却是难以掩饰的痛苦,“走,你不能杀我,我却是能轻易杀你,秦师弟若是不想成为我剑下亡魂,那便最好离我远些。”
秦晟看着方才说话说一半然后靠在舱壁的男人,对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秦晟还想说什么,却见应诀像不愿再跟他呆一起,转身就走。
应诀已经有许久没体会到不符合人设值的电流,这突然来这么一下,险些没忍住在秦晟面前暴露。
【宿主,你不应该与主角说应家功法的事】系统因为应诀不符合人设的事又来敲应诀了。
应诀口中嗯嗯啊啊地应着,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
此后十几天应诀都是在自己的房间中修炼,每日不是打坐就是研究自己的功法,顾殷殷每次来找应诀,应诀都是在修炼,整得小姑娘都不敢出声打扰。
应诀倒是愿意抽出时间陪顾殷殷玩,可顾殷殷在打扰了应诀两三次之后就不怎么愿意来了,生怕耽误了应诀修炼。
之前修为大弧度提升境界难免有所不稳,应诀这段时间就在稳固这突然提升的境界,直到将元婴境界提升的修为和领悟到的东西都吃透之后,应诀才再次打开房门,面对生活的磋磨。
顾殷殷是此行年纪最小的,本就身份尊贵又长得玉雪可爱,天行仙宗的师兄师姐们都愿意用最大的善意来对待她,再加上有鹑火等人照顾,看似可怜的顾殷殷这些日子差点在飞舟上玩疯,偏那些个长老也不说什么。
等应诀出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家这个乖巧可爱的妹妹既然被人带着赌博。
也不能完全算赌博,就是弟子们带着顾殷殷玩叶子牌,比大小,然后输给了顾殷殷一堆灵石。
应诀一开始还以为这些弟子是让着顾殷殷,毕竟顾殷殷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十一岁小孩,结果走进一看,好家伙,他家妹子是凭真才实学赢下的,他之前看书的时候咋没发现,顾殷殷还是赌王。
赌王顾殷殷被应诀逮了个现行,面上有点尴尬,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又不敢说,只好低着头一副要好好认错的模样。
应诀没有当场发作,对着心虚的小姑娘抬了抬下巴,示意顾殷殷跟上。
等把小姑娘带着走远后应诀才道:“殷殷为何要玩那个,是因为很好玩吗?”
顾殷殷垂头丧气,认错态度十分诚恳,“不是,只是哥哥在修炼,秦晟哥哥也在修炼,我一个人有点无聊。”
“那殷殷也可以修炼呀。”
面对应诀的这个回答,顾殷殷垂着的脑袋低得更低了,“可是殷殷是专门来找哥哥玩的,不想修炼。”
应诀对此很理解,小姑娘年纪尚小,玩心大是正常的,他没要逼着小姑娘去修炼的意思,而是和顾殷殷道:“殷殷若是不想修炼,当然可以,家里自然会派人保护你,可殷殷真的想一直被别人保护吗?”
“不想。”
顾殷殷摇头,身在修仙世家,顾殷殷就算再被娇惯着长大,身上也有着一股傲气。
“如果殷殷是想自己成为厉害的人,而不是一直被厉害的人保护,那每日的修炼是必不可少的,不然别的小孩在努力修炼,殷殷却在玩,就算殷殷的修炼天赋再高,也总有被人赶上的一天。”
小姑娘一下子就有了危机感,恨不得马上就去修炼。
“不过殷殷既然是专门来找哥哥玩的,那每日修炼完之后都可以来找我。”
顾殷殷眼巴巴望着应诀,“真的可以吗?”
应诀摸了摸小姑娘头,颔首应下,小姑娘想来点劳逸结合什么的问题不大。
应诀也有深刻反思自己,但凡他多分一点心陪着顾殷殷,顾殷殷又怎么会和那群弟子去玩什么叶子牌,到底还是自己给小姑娘的关怀太少了。
顾殷殷对此极为高兴,蹦蹦跳跳地跑回去修炼。
此后顾殷殷生活规律,不是修炼就是找应诀,再没有参与过弟子间的聚众赌博,小姑娘在陪着应诀下了两天棋,并一同编织了好几只可爱的小虫子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哥哥,你为什么不去找秦晟哥哥呢?”
在顾殷殷看来这是反常的,哥哥前面在修炼就不说了,修炼是很重要的,那为什么现在哥哥不修炼了也不去找秦晟哥哥。
如果她喜欢一个人就算两人有再大的矛盾,她也会时不时跑到对方面前刷存在感,就算不能和好,多看两眼也是好的。
顾殷殷生怕应诀又是不好意思,主动请缨道:“需要殷殷帮你把秦晟哥哥叫过来吗?”
“不用!”应诀语速飞快。
生怕这被时间稍微冲淡一点的僵硬关系因为两人见面僵上加僵。
顾殷殷似懂非懂,到底是没有擅自行动去找秦晟。
可惜两人同去挽剑仙宗注定是要再遇上的,岂是应诀不想见就能不见的。
只不过应诀也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
这是原著中的一个设定,禁飞令,虽说为了四大宗门的交流大会,不少地方都大开绿灯,让他们能够飞行,但是总有些地域是不允许飞行的,有些大城更是城外几百里都是禁飞路段。
四大宗门的大比本就是小辈间的交流切磋,还不至于霸道到让所有城镇为他们飞舟放行,所以在飞舟行驶了十几日后,他们一行人到底还是因为禁飞令不得不步行一段路程。
面对偌大森林,还没开走就有弟子抱怨了起来,“这拂提城架子是不是太大了一点,虽说是几千里内唯一的大城,但这城外三百里的禁飞令得走多久?”
马上就有对此极为有经验的弟子打趣道:“慢的话四五天,快的话一两日。”
三百里说着吓人,但一名修士如果急行,且不中途休息的话,不过一天就能走完。
之前抱怨的弟子还想抱怨两声,见没啥人附和,且以往最为讲究的凌霄君都没说什么,只好悻悻地闭上嘴。
应诀今日换了一身蓝白色长袍,这般上白下蓝,还有深海蓝为腰封配饰的衣袍行走间很有仙姿飘然,玉树临风之感,搭配手中折扇,要不是他们现在就在森林外围,应诀都要以为自己是来游街的。
为应诀搭配这一身的顾殷殷极为满意,原本极为喜欢的小蜘蛛配饰都显得有那么一点格格不入起来。
“哥哥,要不将小蜘蛛取下来?”
本来打算忍耐一二的顾殷殷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实在感觉可爱的小蜘蛛有碍自家哥哥的贵气,应诀随意摇了两下折扇,又单手将之合上,“无碍,左右是你的一片心意。”
原本还追求美感的顾殷殷一下子就笑逐颜开起来,“真的是因为我的心意,而不是秦晟哥哥的心意吗?”
应诀眉心一跳,下意识看了一眼秦晟。
见秦晟并未将目光分过来半分后,他才叹息道:“殷殷别胡闹。”
应诀都想直接和小姑娘说自己与秦晟真不是那种关系了。
顾殷殷方才说话的声音没怎么收,弟子们又一个个耳聪目明的,不少靠得近又或者修为高的弟子都听了去,他们悄悄看了自家大师兄两眼,然后又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就目前情况来说,这场天行仙宗人尽皆知的三角恋越来越复杂起来。
最开始那是大家都知道的,大师兄倾慕连师妹,连师妹对大师兄无意,且对后来的秦师弟多有特殊,再到后面大师兄对秦师弟态度缓和。
就在所有人以为大师兄不会再因连师妹迁怒秦师弟的时候,三鞭雷鞭,反思谷一年接连出现,据可靠消息,这一切都是因为连师妹为秦师弟煮了一碗长寿面,大师兄吃醋了。
这前面的剧本都很正常,偏偏这位大师兄的亲妹妹,应家的大小姐来了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大小姐很黏秦晟,经常找秦晟,还跟着连师姐一样一口一个秦晟哥哥,不少男修嫉妒得眼睛都快红了。
这还不算完,怎么大小姐话里话外都是透露出一种是大师兄想要关心秦师弟,她也是因为大师兄才接近秦晟的意思,再听这句“秦晟哥哥的心意”,有弟子悄悄看了一眼应诀挂在腰间的丑萌小蜘蛛,突然悟了。
莫非当初大师兄发那么大的火,不是吃秦师弟的醋,而是在吃连师妹的醋。
这就是那传说中的情敌变情人?!
不少弟子深深吸了口气,他们算是明白了,大师兄有些行为可能不是争对秦师弟,只是单纯看秦师弟与连师妹那么亲近,所以吃醋了,大师兄天赋高归高,可到底是富家少爷,年纪又不大,没啥经验,这才把好好一桩姻缘弄得如此惨烈。
那么现在显然是两人将要修成正果。
没看这次连师妹也来了,但不论是秦师弟还是大师兄都没有过问的意思,明显两人都是在避嫌。
应诀哪知道就是这么短短时间,这些弟子们居然就已经脑补了这么多东西。
他敢说他现在才留意到连沐兮吗?当时上飞舟的时候他注意力全被顾殷殷和秦晟吸引走了,等后面又因为“调戏”秦晟,十余日不出面,直到此时大家需要一同赶路了,才发现连沐兮的身影。
连沐兮正在和关系亲近的师姐说着话,此番她存在感如此低也算是她有意为之,特意避着应诀与秦晟。
若说之前那事最自责的还属连沐兮。
当时情况特殊,她被突然回来的时君墨叫去催生一株即将死亡的灵草,等回来后才知晓秦晟居然因为攻击大师兄而被关入反思谷,且在被关入反思谷之前被雷鞭打了三鞭,生死不明,连沐兮不可置信,秦晟哥哥连修为也无,怎会主动攻击师兄。
等完全了解到秦晟是因为什么才被关反思谷之后,连沐兮气过也懊悔过,甚至求到自己那位行踪不定的师尊,以及端玉仙尊那去,但最后的结果便是没有结果。
天行仙宗显然早成了大师兄为所欲为的地方,她对秦晟的关怀也成了一颗毒药。
连沐兮一开始完全是出于好心,如今造成这般后果是她所不想看见的。
不料身旁那与连沐兮熟识的女弟子在与连沐兮聊了几句后,竟是突然传音道:“连师妹,你可知大师兄与秦师弟的关系如何?”
连沐兮诧异,两人关系如何不是肉眼可见吗?
不等连沐兮将自己的诧异表达出来就听见那名橙衣师姐道:“我怀疑大师兄和秦师弟在一起了。”
连沐兮:“!”
“陈师姐你在说什么?”
橙衣师姐热心与连沐兮分析,“连师妹你看,应家那位大小姐上飞舟之前与秦师弟说让秦师弟不要忘了去找大师兄,这刚刚又笑大师兄是因为她的心意,还是秦师弟的心意,以师姐我纵观话本子的经验来看,大师兄这是移情别恋,喜欢上秦师弟了。”
说到这橙衣师姐还叹了口气,“连师妹你怎么就想不开呢,大师兄要相貌有相貌要天赋有天赋,身后还有偌大势力,他当初追你的时候,你怎么一点都不心动呢,要是师姐我早就沦陷了。”
连沐兮沉默了好久,才轻声道:“可喜欢是一辈子的事。”
橙衣师姐一下子就笑了,“喜欢的确是一辈子的事,此般看来师妹是有喜欢的人了。”
面对橙衣师姐调侃的笑容,连沐兮脸都险些红了。
她摇了摇头,“没有。”
“偌大天行仙宗竟是没有一个连师妹能看得上眼的人吗?”橙衣师姐对此十分感兴趣。
连沐兮无奈,“师姐莫要取笑我了。”
橙衣师姐乐了,正要再调笑一下这位小妹妹,转眼就瞧见朝这走来的应诀。
橙衣师姐挑眉,识趣走开。
连沐兮瞧见突然走近的应诀,目光复杂,一时间也不知道应当如何面对这位大师兄。
应诀体贴地布下多层隔音防护,将两人说话时的声音都完全封锁住。
“连师妹。”
青年男子俊美无俦,笑容温和,称得上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的确如陈师姐所说是个极好的归宿,可以往大师兄看向她的目光总是带着看待私有物品的占有,让她心下不适,如今再看,这目光竟是不知何时起变得过于平淡不带任何攻击性,甚至给人一种如阳光般的温暖感。
连沐兮没有就之前的事质问应诀,而是应声道:“大师兄。”
应诀主动打破这不尴不尬的氛围,“连师妹,前面就想找你谈谈了,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连沐兮微微拽紧了一下衣角,“大师兄就算想要道歉,也不是和我道歉,真正受到伤害的并不是我。”
“我知道,不过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找连师妹好好说说,之前的一厢情愿给你带来了很多困扰,后面秦师弟的事也让师妹诸多自责,对此我很抱歉,还望师妹不要因此影响了自己的心境,这些事都与你无关,就算错也是我的错。”应诀来此之前还先给系统洗了一遍脑,以原主对连沐兮的重视,道歉怎么能算不符合人设值呢。
事实果然如他所想,他前面道歉的时候人设值好好的,只有说一厢情愿的时候亮了下红灯,好歹是让他顺利说完这话。
连沐兮看着应诀道歉后离开的身影愣了愣,竟是有种第一次认识应诀的感觉。
“大师兄。”连沐兮叫住已经走了几步的应诀。
应诀回头,“连师妹还有事?”
“沐兮冒犯了,但还是想说如若大师兄真心喜欢什么人,还望大师兄能够慎重对待,喜欢一个人可以用很多方式去表达,但应当是没有伤害这一条的。”
应诀愣了下,随后点头应下,“我知道了。”
应诀本来完全没必要找连沐兮说这话,毕竟他扮演的是反派,不去骚扰连沐兮都算好的了,可看着以往活泼开朗的小姑娘一副沉闷寡言的模样,他实在有点于心不忍。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趟他居然还会被一名半大少女教什么是正确的恋爱观。
应诀这边刚离开连沐兮,就感受到一股视线看向他。
这视线与其他弟子探究的视线不同,直直看过来让人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应诀顺着视线看了一眼,就瞧见秦晟眼神示意了一下,向着人少的森林深处走去。
这是叫他跟上?
秦晟难得主动找他,应诀也只是思考了两秒,便先回了自己之前所在的地方,与鹑尾等人交代了两声,才悄无声息地同样进了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