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冷不丁开口,时启说:“今天都要过完了,你就不能当做没这回事吗!”
系统说:“前面看你太忙,才没有打扰。”
时启:“……谢谢你的体贴。”
时启随手投了个。
骰子咕噜咕噜地转,时启出了电梯,心想云湛这时候应该还没回来吧?就这么进他家会不会不好,要不先打个电话问问?
这时,时启看到了站在门口,正要进去的云湛。
云湛手里还提了一袋东西,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与时启对视。
系统:“体质80,判定失败,触发症状[昏厥],时限一小时。由于你完全没有防备,摔倒在地时,不小心砸到了头……”
时启只听系统的声音逐渐远去,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最后只看到云湛朝他疾步走来,焦急地喊他的名字……
时启晕晕乎乎地醒来,眼前黑影晃动,他刚睁开眼,便感觉一阵天翻地覆,忍不住想吐。
“别动。”云湛的声音出现在耳畔,“你摔到脑袋,可能有些脑症荡。”
时启虚弱地“啊?”了声,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自己现在在哪。
雪白的墙面,雪白的柜子,雪白的天花板,灰色的被单,灰色的窗帘,整个房间主打三色黑白灰,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颜色了。
这里是……云湛的宿舍?
一阵药瓶撞击的声音,云湛又道:“你平时吃什么药,今天吃了吗?”
“没吃……”时启说了几个名字,早上他看到消息,一连串的事情,完全忘记了吃药。
时启再睁开眼睛,已经好多了,他撑着身体坐起来,靠在床头。云湛站在床边,一身柔软布料的雪白衬衣,衣摆松松垂落,黑裤则显得他双腿修长,他的站姿笔挺,身材高大,时常会令人很有压迫感。
但和以往不同,云湛这次却没有戴手套,他的手极其漂亮,修长有力,袖口则挽到了上方,一手拿着药瓶对照着看,随后递过来一杯水。
“吃了。”云湛言简意赅道。
时启点点头,伸手去拿云湛手里的玻璃杯,他还有些拿不稳,不小心便碰到了云湛的手指,云湛却什么都没说,见他拿不稳,便托着杯底,十分耐心。
时启吞了药,感觉后脑勺有点疼,伸手便要去摸,云湛按住他的手腕:“不要碰,已经处理过了。”
时启有时候会觉得,云湛对他的耐心要比其他人多很多,然而云湛面对旁人时的态度礼仪也同样挑不出错,又会让时启怀疑是不是只是自己的错觉。
为了验证自己内心的疑问,同样是仗着自己现在生病,云湛不敢打他,时启大着胆子握住了云湛的手。
“可以再要一杯水吗?”
时启这一下绝对是十分冒险的,若是想错了,云湛的好感度怕是会直接跌落谷底,说不定还会直接BE。毕竟以云湛的洁癖程度,也从来不愿意和别人产生肢体接触,这么做无异于是直接踩在了他的底线上。
然而出乎时启意料的是,云湛什么反应都没有。
是的,云湛眼里没有厌恶,不耐,或者想要避开时启的手,推开他……这些信号全都没有。
云湛只是看了他一眼,说“好”,随后把他手里的杯子拿走,然后把他的手塞进了被子里,和他说:“不舒服就躺下。”
然后端着空杯子走了。
时启:“……”
虽然现在不足以做出什么夸张的表情,稍微动弹一下脑袋就疼,但不妨碍时启内心一片惊涛骇浪。
时启震惊道:“他居然没有推开我!我可是碰了他的手啊!这是云湛吗?我不会是还在做梦吧!”
系统提醒道:“云湛的好感度涨了。”
时启打开一看。
[可攻略对象:云湛]
身份:学生会会长
年龄:20
身高:1.86m
性格:优雅贵气,博学多闻,高岭之花,其余待解锁
喜恶:强烈的洁癖,不喜与人有肢体碰触,怕鬼,喜欢极限运动,待解锁
好感:70(时启是个很可爱的男孩)
好感度又涨了!
时启简直要惊掉下巴了。
他和云湛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吗?没有吧,也就游了一次泳而已,难道云湛喜欢的类型就是看上去笨笨呆呆的小白花吗?
系统说:“你对自己的认知倒是挺明确的。”
“我!不!是!”时启悲愤欲绝,“我也很聪明的好吗?谁知道每次见了云湛就会情不自禁办蠢事……他的气场实在太强了,让我想起我领导……”
系统:“你领导?”
时启抓狂道:“我男神!我偶像!可他们又不是一个人,但给我的感觉真的好像啊……等等,我和云湛该不会八字不合吧?系统,你会看八字吗?”
系统:“尚未开发这个模块,你可以让程序员给我看点《子平真诠》,《三命通会》,《五行大义》,《周公解梦》之类的书……”
时启狐疑道:“那都是什么鬼?等等,周公解梦是怎么混进来的?”
时启心想,云湛的情绪完全一点都不表现在脸上,想猜出他的心思,实在是太难了啊!
系统提议道:“你可以对他投怀送抱一下,说不定好感度涨的更快。”
“但还有一种可能,”时启一团黑线,“我会直接被人当成流氓赶出去。”
云湛纯粹是那种禁欲系的男神,他和方殊流还不太一样,方殊流虽然清冷,说话做事也很犀利,但一旦熟悉起来,便会发现,他的犀利是针对性的,且因为自身职务关系,不得不冷起来,好让别人退避三舍,不敢触犯条例。
但云湛则始终一如既往,他身上自带一种贵族家庭与身俱来的独特气质,让他显得十分疏离,哪怕他微笑着倾听你,或许只是他的礼貌,不好打断你而已。
时启坐着发了会呆,没忍住,还是轻轻摸了下后脑勺,摸到了一个包,只觉一阵郁闷。昏倒就昏倒吧,还摔到了脑袋,流年不利……
云湛回来,时启迅速放下手,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需要再吃粒消炎药。”云湛说,“今晚睡觉不要躺着,小心碰到伤口。”
时启苦笑着说:“我现在感觉自己像一条风干咸鱼,只能背面挂着。”
云湛却道:“人没事就好。”
说着,又出去了。
时启心想,云湛应该很忙吧?可能只是回来拿个东西,结果还要照顾他。
时启缓缓下床,慢吞吞走到客厅,没看到人,云湛人呢?
客厅也是黑白灰三色,整个房间都是极简风,除了必要的茶几,家具,电视,柜子之外,没有一样杂物,干净得像是立刻要把整个屋子拿去拍卖场。
而且非常,非常地干净。
地板亮得能反光,玻璃也同样光洁如新,桌子上更是毫无死角的干净。
时启脑海里浮现出云湛平时在家里扫地拖地擦窗户的模样,顿时觉得很神奇。
不过也有可能是请人来做家务的,毕竟这个贵族学校里,就没有人是缺钱的。
时启感觉自己住的那屋应该是云湛的卧室,因为他看到衣柜里的衣服,以及床头有一本书,应该是云湛晚上还会读书。
时启也不敢随便闯进一个关上门的房间,在主人家乱转是不太礼貌的行为,然后,时启在厨房找到了云湛。
云湛并没有发现时启来了,时启站在厨房门边,看云湛正在切菜。云湛的刀工十分熟练,正在切一个西红柿。
时启再一次震惊了。
云湛在做菜?
云湛在自己做菜?
云湛该不会是因为他来了所以才亲自下厨做菜吧!
时启本觉得跟自己应该没有关系,但怎么想都觉得和自己有关系啊!
云湛终于发现时启了,他的目光仍停留在那个西红柿上,如同艺术品般的手指搭在西红柿上,倒像是为西红柿镀金。他道:“怎么不躺着?”
“感觉已经好多了。”时启说,“需要帮忙吗?”
云湛说:“不用,你是病人。”
时启受宠若惊道:“其实我吃外卖就好了!”
时启突然想到,云湛当时在门口提着一袋东西,该不会是买的菜吧?
“外卖不干净。”云湛说,“而且你的体质关系,少吃油腻食物。”
云湛能这么考虑他,时启已经很感动了:“你平时怎么吃就怎么吃,不用管我。”
云湛道:“我从小时候起,便自己做饭。”
时启想起了,云湛从小便一个人生活,十分爱干净,还这么会做家务……这要是放到现实里面去,就是一个完美的伴侣。
时启看着云湛切菜,锅里还煮着粥,云湛道:“帮我拿下围裙?”
时启从储物格拿出来,一看,险些笑喷。这围裙上面的图案居然是小黄鸭!
云湛居然也会戴这种围裙,简直难以想象。
云湛倒是很坦然:“是妹妹送我的。”
时启见云湛动作不便,问:“需要帮你戴吗?”
云湛点点头,时启便拿着围裙,小心地搭在云湛身上,整个人几乎贴在云湛身上,随后稍稍退后,给云湛系了下绑带。
时启特别恶趣味地系了个蝴蝶结,等会一定要偷偷拍照纪念一下!
云湛则丝毫不知,穿着那幼稚的围裙,却是一身十分正经的衬衫黑裤,眼眸微微落下,唇不自觉抿起,侧脸依然俊美无铸,反而显得十分潇洒性感。
“出去吧。”云湛说,“等会油烟大。”
时启说“好好好”,一边给云湛偷偷拍了个八连拍,结果没成想忘了关闪光灯和音量,只听“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在一串根本停不下来的音效声中,时启彻底绝望了。
他绝对是和云湛八!字!不!合!
云湛却是笑了笑,道:“不要给别人乱发。”
云湛平时几乎不怎么笑,他这一笑,反而让时启看呆了,虽然那笑容转瞬即逝,也是淡淡的,但却犹如惊鸿一般,令人忘不掉。
该拍下来的,该是这个笑容才对。
“对了,晚上……我住哪儿?”时启说,“我现在住的地方应该是主卧吧?真不好意思……我住客房就行。”
“没有客房。”云湛淡淡道,“我从不邀请别人在这里过夜。”
时启呆住,那一瞬间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只感觉云湛这句话信息量挺大的,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我……”
“你住那。”云湛道,“床单被褥都已经换成新的了。”
“不不不……”时启立刻道,“这怎么好意思?”
“你是病人。”
“要不我还是……”
云湛抬眼一瞥,那一眼极有威慑力,时启瞬间闭嘴了。
“那你住哪?”时启小心翼翼地问。
云湛道:“我睡沙发。”
第47章
云湛做了三菜一汤, 以及米饭。其中便有一道糖醋里脊,时启想起上次吃饭,他给云湛夹的就是这道菜。看来他也喜欢吃糖醋口。
云湛做完饭, 便回卧室换了件衣服,让时启先吃。时启则不好意思先吃,对着餐桌上的饭咔咔拍照。
这是云湛做的!太值得纪念了!
如果把这种照片放到游戏论坛上, 不得被羡慕死……
正巧孟夏深发来信息,问他需不需要带饭,在孟夏深的认知里, 云湛一直很忙, 没什么时间管时启,时启在他家借住, 顶多也就是多一个互不干涉的租客罢了。
时启便发了照片过去,孟夏深立刻回复:我去,看起来不错,在哪点的外卖?我也尝尝。
时启:云会长做的。
孟夏深:不可能, 你在开玩笑吧!云会长向来不食人间烟火,聚会也几乎不怎么吃东西, 我甚至怀疑他平时喝露水就可以了!
时启:我们都一样。
孟夏深:……该不会是真的吧?
时启:骗你干啥。
时启和孟夏深聊得正嗨, 云湛已换好衣服,坐在时启对面, 道:“不合胃口?”
时启抬起头,正要说很好吃,然而云湛换了身黑色的丝绸睡衣, 衬得他肤色愈发得白, 云湛在外面通常都穿白色,乍一穿深色, 便显得格外得不同,他将头发往上一缕,露出光洁的额头,五官愈发深邃英俊起来,以一种十分具有冲击性的姿态展现在时启眼前。
这也太帅了吧!时启的心里成百上千只尖叫鸡齐声作响,云湛那种英俊实在是太夺目了,会令人不自觉都将视线投在他的身上,哪怕是同性,偶尔也会有点嫉妒吧。
云湛:“?”
时启偶尔总是会看着他发呆,云湛总是猜不准时启的内心活动,便问:“在想什么?”
“想你真的好帅……哦不,”时启好像又一次在云湛面前说出了心里话,自知失言,立刻找补道,“学校里肯定没有人不喜欢你!学长……快毕业了吧?不打算谈恋爱吗?”
时启想了半天,云湛觉得叫“云会长”有些生疏,但是直呼其名,又觉得是对云湛的不礼貌,最后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叫学长吧,既亲切,又不会觉得冒犯。
云湛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按理来说,以云湛这么好的条件,应该喜欢一个和他旗鼓相当的人,同样聪明睿智,颜值高,能力强,办事雷厉风行,十分洒脱。然而放眼望去,能匹配得上云湛的人寥寥无几。
云湛的喜好实在是捉摸不透。
“还有一年毕业。”云湛道,“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你呢?”
时启没想到云湛居然会用一个反问句结尾,他想了半天,说:“我也不清楚,没谈过,觉得顺其自然就好了吧。”
时启从小到大也见过身边不少人谈恋爱,小学时候就有早恋的,那时候谈恋爱似乎是一个很禁忌的话题,当然最后都分道扬镳了。时启家里倒是没人管他这个,但时启隐约觉得谈恋爱不是什么好事——看他家就知道了,父母离异,时启从小就没得到什么爱。
也有人和时启表白,但时启实在是感觉不到人们所说的那种“心动”感,觉得答应了是耽误人家女孩,便都拒绝了。
上了大学,周围的情侣就更多了。时启所在的男生宿舍,四个人,三个人都在大一迅速找到了女朋友,只有时启一人,宛若修了无情道一般,心无旁骛地从满是暧昧气氛的校园街道里拿着几本专业书,去图书馆里学习。
工作了,更加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同事虽然很热心,但也有看不惯他能力高,挤兑他的。时启的朋友也不多,像他这种智商高,情商低的人,是很难交到什么朋友的,他说话时,敏感的人总会觉得他是在暗示什么。
但时启只是单纯实话实说而已。
后来,时启也不再说什么,他更多的是倾听,听同事聊天,自己敲代码,听同事八卦,自己敲代码,缩在自己的安全领域里面,变成了一个内向的人。
时启没有被家长催婚的压力,父母都不管他,他只要有吃有喝,不会把自己饿死就行。他偶尔也会想,自己以后,也许就是赚到足够的钱,退休,养几只小猫小狗,最后住进养老院,死后把钱捐给国家,一生圆满。
但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大概是太平静了,没机会体验人们所说的“波澜起伏,荡气回肠”的爱情,一辈子没有浓烈的爱恨情仇,没有被荷尔蒙支配的一瞬间,临死前的走马灯会想到什么呢?时启也不知道。
云湛看着时启:“嗯,顺其自然。”
医学生本科要读五年,时启想了想:“学长之后打算读研吗?”
“家里要求我之后去国外读管理系的研究生。”云湛说,“然后回来继承家业。”
对哦,云湛是云家长子,像这种设定,基本上都去学金融管理之类的了,不然怎么继承偌大的家业。时启说:“那学长为什么会对医学感兴趣呢?”
云湛喝了一口水,彬彬有礼道:“因为我对解剖感兴趣。”
“啊?”时启傻眼了。
什么人会对解剖感兴趣啊!
时启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间漆黑的房间里,云湛穿一身白大褂,面前摆着一张床。云湛手持手术刀,面无表情,缓缓掀开面前的白布……
妈呀,时启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
“骗你的。”云湛面无表情道,“并不感兴趣。”
谢谢,并不怎么相信呢……时启颤颤巍巍,准备随时弃筷而逃,说不定某个没打开的房门里,就隐藏着被福尔马林浸泡着的动物尸体……什么的。
时启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云湛:“……”
云湛说:“我之所以报考医学,是因为云家的主要业务和医学有关。”
“真……真的吗?”时启不敢相信道。
云湛:“我以为你知道。”
时启:“……家里人从来不告诉我这些事情。”
“嗯。”云湛道,“看得出来,你被家里人保护得挺好。”
吃完饭,云湛起身收拾碗筷,时启本想自己来,却被云湛制止住了:“去休息。”
时启哭笑不得,只觉得云湛把自己看得也太脆弱了,好像洗个碗都会碎掉……他给云湛的印象究竟多糟糕啊。
时启的头还隐隐作痛,云湛则在厨房捣鼓了一阵,时启闻到了浓郁的药味。过了一会,云湛端着一碗黑咕隆咚的汤药,放在时启的面前。
“……这是?”时启闻到了很香很香的味道,有点想尝一口,但不知道为何,大脑有一处在剧烈抗议,告诉他喝了一定会后悔的。
“疗伤的中药。”云湛道,“喝了之后,对你的伤势会比较好。”
“中药?”时启有些吃惊,想不到云湛家里还有这种药材。
“我主修中药学,对骨科治疗也有所研究。”云湛说,“所以家里不会有奇怪的或者不能让人看的东西,你大可放心。”
时启一阵尴尬,云湛居然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云湛又说:“你脸上表现得太明显了,像马上要报警,所以先告诉你一声。”
时启:“……”
时启说:“的确有这个想法,但我不会大义灭……朋友的。”
“希望如此。”云湛莞尔道。
时启扶额。
时启捧起那一海碗的中药,险些流口水,闻起来实在是好香好香啊!
时启从来没喝过中药,也没有感受过中药的威力,他听说过中药的味道很苦,但闻起来却很香,便试探性地抿了一口。
药刚入口,时启的脸色就变了。
怎么会这——————么苦!
简直是比时启从小到大吃过的苦还要苦一万倍!
时启好想吐出来,可是怕吐出来云湛会打死他,只能苦着一张脸咽了。
那一瞬间,天崩地裂,世界失色,人生无望,只想去死。
云湛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回了卧室。
时启赶紧把这烫手饽饽放下,万分惊恐地望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这该不会是毒药吧!怎么会这么苦!时启吐了吐舌头,被苦得原地蹦了几下,到处找水喝。喝了还是苦,时启从没喝过这么苦的药!
这药,时启是绝对不会再喝第二口了,打死都不会!
时启端着碗,左右看看,便想把药偷偷倒了,然而他刚走到卫生间门口,云湛从卧室出来,正好瞧见时启。
时启:“……”
他这辈子的运气,可能都在遇到云湛的时候消失了。
云湛说:“干什么去?”
时启哈哈尴尬一笑,说:“呃……有点烫,我端着……凉一下。”
“趁热喝。”云湛淡淡道,“凉了更难喝。”
时启头顶冒出一团乱麻,原来你也知道难喝啊!
“太苦了。”时启脸上表情都有点扭曲,“可以不喝吗?”
云湛看了时启一眼。
那一眼淡淡的,却威力十足,时启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时启哭丧着脸说:“这辈子也没喝过这么苦的东西。”
“你喝过。”云湛提醒道,“当时你重感冒,情况很糟。”
时启想了想,突然想起了,好像是有一次,他浑身难受,许渺来照顾他。那次昏迷时似乎有人给他灌了很苦的药,险些把他苦醒。
时启:“……”
“当时都能喝。”云湛说,“现在倒是娇气起来了。”
时启想说那你把我打晕了给我灌吧,别让我主动承受这份苦,可又怕云湛真这么干,这么一大碗,得把他苦死再苦活了。
只得仰头,深吸一口气,一口气喝了。
喝完,时启整个人都苦傻了,听到旁边有人说“张嘴”,塞了块糖进来。那糖甜甜的,比时启吃过的任何糖都甜,瞬间冲淡了那股苦味。
时启顿时又活起来了。
世界不再电闪雷鸣,化为了春风和煦。
云湛叠起手里的糖纸,丢进了垃圾桶里,顺便收走时启手里的碗。
时启将糖在嘴里顶来顶去,笑道:“学长,你真好。”
“一日两次,明天早上也要喝。”云湛回了一句,时启瞬间倒地。
时启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云湛则进了那间时启没进去的房间,房门打开时,时启看到了一柜子的书。原来是书房。
云湛拿了书出来,坐在沙发的另一侧,修长双腿交叠,坐姿很闲适,却很优雅,无时无刻透露出他极为良好的家教。时启说:“学长,这个声音会不会吵到你?”
云湛看了看时启,说:“不会,不用管我。”
时启本想看看云湛在看什么书,但云湛看书时表情很专注,怕打扰他,便把电视声音调小了几格,安安静静地看。
两人谁也不干涉谁,岁月静好。
时启调到电影频道,正演着一个,时启随便看看,却发现这里面好像是双男主,两个人不打不相识,之后成了欢喜冤家,被卷入一起特殊案件,在一次又一次的冒险当中,两个人逐渐互生情愫,最后在一起了。
时启还是头一次看讲同性之爱的电影,毫无排斥,反而觉得他们之间的恋爱很纯粹,也很原始。剧情很惊心动魄,打斗的剧情拍得很刺激,特效也做得很逼真,没有五毛特效。两个演员也很帅气,看上去很搭,他们接吻的画面很美好。然而再到后面就开始发展成不可描述的剧情了。
时启怎么也想不到,随便看个电影也能看到限制级画面。
这声音似乎惊动了云湛,云湛从书里抬起眼,看了眼电视。
时启:“……”
他赶紧播到下个台。
“男人不行怎么办?喝肾宝!一夜七次少不了!”那个人又来了。
时启:“…………”
云湛看了时启一眼,时启立刻向上天发誓:“我真不会买这个!真的!”
“嗯。”云湛点点头,“我知道。”
时启:“……”
他在云湛心里的印象已经无法改变了是吗?
这时,时启看到云湛嘴角小幅度地翘了起来,发现时启在看他,那弧度又消失了。
时启抓狂道:“学长,你是不是在捉弄我?”
“我说了,我知道。”云湛又笑了一下,说,“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原来云湛一直都知道,只不过是逗他玩!时启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顿时哭笑不得。云湛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居然还这么腹黑!
时启一时松懈,忘记了背上的伤,往沙发上一靠,顿时“诶呦”一声,整个人弹起来了。
“该擦药了。”云湛看了眼钟表时间,对时启说,“药呢?”
时启说:“药在包里……”说着,意识到云湛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要给他擦?时启立刻说:“我自己擦吧。”
“你够得着?”
时启强词夺理:“我手很长。”
云湛:“那给我演示一下看看。”
时启的手再长,也不可能涂到自己的背部中心处,只得悻悻投降。
云湛合上书,那是一本精装版的厚壳书,书的封皮上写着:百年孤独。
时启只会看点网络小说,从来不看这种听上去就很哲学的书,做睡前读物倒是合适,一秒钟睡死过去。
时启回到主卧,云湛看了看时启身上明显宽松的衬衣裤子,沉吟片刻,说:“我有一套买小的睡衣。”
云湛大概是强势惯了,说话时很少用问句,大多是平淡的陈述句,或者祈使句。时启则是完全没有反抗之力,何况云湛的决策基本都是对的。于是只好奇地看云湛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全新的,包装整齐的黄色睡衣。
时启看到睡衣一角是海绵宝宝的鞋子。
时启:“……学长,原来你也有这种爱好吗?”
“弟弟给我买的,生日礼物。”云湛把衣服抖平,道,“不过号小了。”
原来如此。
时启很喜欢海绵宝宝,也很喜欢这件睡衣。他见云湛还打算把衣服熨一下,连忙阻止:“就这么穿挺好的,给我吧。”
云湛对生活的态度实在是太精致了,时启忍不住汗颜,和云湛一比,他就是个糙汉子……衣服是从来不熨的,要是皱得太厉害,便送到干洗店去。
时启脱了衬衫,这衣服还是许渺的,时启打算之后洗干净了,找个机会还给他。少年白皙纤瘦的身材出现在云湛面前,他礼貌地视线避开,离开房间。
时启则是没什么感觉,他和云湛也不是没有“坦诚相待”过,何况云湛也很绅士,时启是丝毫不担心出问题。
这睡衣穿上去正合适,布料也很柔软,海绵宝宝是真爱!时启恨不得亲海绵宝宝的图案一口,奈何亲睡衣太变态了,何况这衣服也是暂借,万一再被云湛看到,时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时启开了门,云湛正在客厅里打电话,没注意到时启出来了。
云湛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冷,时启从来没见过云湛露出这种表情,方圆百里之内能把人冻死。
系统:“亲爱的玩家,请您过一个[聆听]。”
当系统主动要求时启过技能时,便意味着这是个重要剧情,时启屏气凝神,投了个骰子。
系统:“聆听26,判定困难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