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溪点点头道:“辛苦你们了,回头给你们涨薪水,安排休息。”
还真别说,女员工还真挺吃萧宸溪画的大饼的,越说越来劲,“萧总,实不相瞒,我和我老公聚少离多,因为工作的事情我俩没少吵架,都已经快到离婚的地步了。”
“我知道了,我相信公司不止只有你一个人有这样的问题,这样,我安排你个事情,你明天之内收集好所有员工的真实困难和需求,记住,我要的是真实的,包括里面这个小伙子的。后天的例会,我会在例会上提出来,让人事部和行政部想办法解决你们的问题。”
女员工简直感激不尽,“谢谢萧总,谢谢萧总。”
“今天就先到这儿,你先下班回家陪陪家人孩子吧。”
“好嘞,萧总再见。”
见女员工走远后,萧宸溪故意咳嗽了几声,里面的咆哮声果然停了。
小男孩看到萧宸溪就跟看到救星一样,眼中含泪,可怜巴巴地轻轻弯腰,说:“萧总好。”
高忻看萧宸溪来了,深呼一口气,把火气压下去一点点,耷拉着脸问:“萧总这么来我这儿了?”
萧宸溪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而对小男生说:“你是传媒大学的实习生?你说你们系新开了一门课程,让你回去上课?”
小男孩擦擦眼泪,点点头道:“是的萧总。本来没这课程的,这个学期突然加的,说是只有一个星期。老师让我们回去上课,不准迟到,不准逃课,不然我们的学分就没了。”
萧宸溪继续问:“你在我们公司干什么工作?”
小男孩抽抽嗒嗒地回答道:“剪辑视频。”
萧宸溪点点头道:“如果我给你一个星期的假,但是你要兼顾公司这边的工作,你愿意吗?”
高忻:“萧总,他……”
萧宸溪打断高忻的话,直勾勾地看着小男孩,问:“我只问你愿意吗?”
小男孩点点头道:“我愿意,萧总,高导放心,这个星期在学校,我一定不耽误工作。”
萧宸溪手指向门口说:“好了,去吧,这假我批了。”
小男孩对他感激不尽,“谢谢萧总,谢谢高导。”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高忻只能怒斥道:“赶紧滚吧!”
小男孩连忙称是,然后忙不迭地逃出办公室。
高忻转头冲萧宸溪揶揄道:“萧总这红脸唱得可好啊,还真是活菩萨,好老板呢。需不需要给你颁发一个‘年度最佳老板奖’?”
萧宸溪靠坐在办公桌,劝道:“人家实习生也不容易,既要兼顾学习还要兼顾工作,你就通融一下,对下面人不要这么苛刻嘛。”
高忻被萧宸溪的话气笑了,“我苛刻?对待工作难道就不应该认真吗?当初就问过他,能不能兼顾学习和工作,他说的保证能!现在呢?!剧组要重新开拍,我身边的工作人员先溜了!”
萧宸溪眼神闪过一丝白光,顺势道:“既然《迎喜临门》重新开拍这么艰难?不如咱就不拍了吧?去找老鹿两口子,拍点别的?”
高忻负气地把小男生的请假条狠狠拍在桌子上,笃定道:“我告诉你,别想让我跟你服软,《迎喜临门》我拍定了!就算没有投资方,没有你,我也照拍不误!”
萧宸溪抱胸,问:“资金呢?资金怎么解决?”
这个问题把高忻给问住了,可他管不了这么多,他就想拍这部剧,“资金我自己解决!不劳萧总费心!”
萧宸溪懒得和高忻继续斗气,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哄道:“好好好,咱不聊这个话题了,一聊就要吵个没完没了。到点下班了,跟我回家吃饭,林致也在,咱们三个好好聚聚。”
高忻甩开他的胳膊,“不去不去,烦死了。”
萧宸溪再次捏住他的胳膊,用了些力道,不容反驳道:“必须去!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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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宸溪的家在S市中心的一个富人区,四百多平的大跃层,上下两层,一楼是客厅、水吧、餐厅,两个保姆间,一个公共卫生间。
还做了个开放式的休闲区,里面有台球桌、书柜、摆放着一架白色钢琴。
二楼就是休息区,四间卧室和一间书房。
整个装修风格走简约,素色系,整个房子显得干净中带点清冷,没有丝毫烟火气。
萧宸溪、高忻和林致三个人在餐桌上,你来我往地一杯又一杯地灌下去,尤其是高忻和林致两个人,两人多年不见,饭桌上又是划拳又是拼酒,萧宸溪劝都劝不住。
“四季开花!六六大顺!高忻!你输了!喝!”林致脱掉外套,恨不得站在桌子上和高忻划拳。
高忻已经喝得面红耳赤,神志不清了,他笑嘻嘻地问:“哈?我……我输了吗?”
林致也不清醒,指着高忻的鼻子道:“输了!就是输了!赶紧是……是爷们儿就喝!”
高忻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我……我喝!必须喝!”
萧宸溪在旁边阻止高忻,把他的酒杯抢过来,“少喝点,你已经醉了。”
林致站在自己的椅子上耍酒疯,“哈哈哈他心疼啦!老萧,你是不是心疼啦?”
面对这两个酒疯子,萧宸溪表示非常无奈,也非常后悔,早不知道不让他们俩喝这么多酒了,他扶额道:“是,我心疼了。林致你快下来,小心摔了。”
高忻已经喝迷糊了,还想抢萧宸溪手中的酒杯,“快点……我输了,就该我喝酒。”
萧宸溪抓住他想要抢酒杯的双手,“不准再喝了。还有你林致,给我下来。”
林致倒是乖乖从椅子上下来了,他踉踉跄跄地走到高忻和萧宸溪的中间,双手搭在他俩的肩膀上,吐出的气息全是恶心的酒味,熏得萧宸溪都快吐了。
“高忻,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对你有多好。”
萧宸溪喝止道:“林致,你胡说什么?!”
林致打了个饱嗝,继续道:“你……你不让我说?我还偏就说。”
比起林致还能走上几步路,高忻已经瘫在椅子上,用手肘撑着不睡着,已经是对林致最大的尊重了。
“他……他怎么对我好了?说……说来听……听。”
林致重重地拍了拍高忻的肩膀,“这小子……做生意可以,谈……谈恋爱是……是真不行。你是不知道,你当年冲他表白,送给他的玉观音,不是被你摔碎了吗?嗝……这小子在你走了之后,愣是一块一块地捡起来,找人给修补。”
高忻眯着眼睛,“后来呢……后来……”
林致:“后来?后来有个大师告诉他,碎了的玉观音不吉利,叫他不要带,可这小子非不听啊。”
年轻男孩找到寺庙的大师,求他帮忙修补自己怀中已经粉碎的玉观音,“大师,您看看还能修复成原样吗?”
第十章 又睡了!
大师仔细端详玉观音,犹豫道:“可倒是可以,可这位施主,老衲劝你还是不要修补了。这碎了的玉观音,戴上不吉利。老衲重新给你加持一个吧。”
男孩摇摇头道:“不用,我就要这个。烦请大师帮忙修补吧。”
大师继续劝说:“可这碎了的玉观音,当真不好再佩戴呀。”
男孩苦笑一声,眼底的光逐渐暗淡,“这是我最重要的人送给我的礼物。我无能,保护不了他,给不了他最好的,所以他离开我了,只留下这尊玉观音给我。”
“实不相瞒,大师,我这辈子支离破碎,也不怕神佛迁怒,我只想把我的心爱挂在心间,日日为他祈福安康,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再深的罪孽,我愿一力承担。”
大师被男孩眼中的真挚和坚定打动了,感叹了一句,“没想到现在,还有像施主这般痴情的人儿。好吧,老衲答应你,把它修复好,交还给施主。”
男孩脸上终于露出欣喜的笑容,嘴里一直不停道谢:“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想起往事,萧宸溪下意识地摸了摸戴在胸口的玉观音。
他这个动作被林致捕捉到了,他跌跌撞撞地走过去,一把薅起高忻,摁着他的脸贴近萧宸溪的胸口,又趁萧宸溪发呆的片刻,他拽出用红绳绑着的玉观音,说:“你看……这是不是……嗝当时你给他的玉观音?”
林致不知道,此刻的高忻已经睡熟了,怎么弄都不会醒。
“咦?你……你怎么就睡了?酒量还不如原来呢。”
“林致!闭嘴!你喝多了。”
萧宸溪不想让高忻知道这些事,但看了看高忻已经睡着的模样,心里祈祷他明天早上起来不记得这些话。
好不容易把林致弄到客房去休息,他又下来准备把高忻弄到主卧睡觉。
他的手刚碰到趴在桌子上的高忻,这醉鬼也不知怎的,突然一下子就醒过来了,眼神迷离地盯了他好半天。
他以为高忻不想让他碰,解释道:“你喝多了,我扶你上楼休息,好不好?”
高忻还盯着他,没说话,眼睛里慢慢浮上一层湿润,嘴唇也慢慢瘪起来,双手猛地摸上萧宸溪的脸颊。
因为速度快,再加上醉鬼掌握不好手上的力度,说是抚摸,实际上给了人家萧宸溪两嘴巴子还差不多,发出清脆的一声“啪!”
萧宸溪有苦难言,轻声哄道:“是不是难受?咱们上楼睡觉好不好?睡一觉就不难受了。”
“呜呜……”
猝不及防地哭声,把萧宸溪都给吓懵了。
“怎么……怎么啦?怎么哭啦?”萧宸溪用手轻轻擦拭高忻的眼泪。
高忻呜咽道:“真的是你吗?萧宸溪!你混蛋!我那么喜欢你,你凭什么不答应我的表白?你知道我给你的玉观音,是我一步一步爬到鸡鸣山给你求的吗?人家说了,去鸡鸣山求佛像,就得一步一步爬上去才够诚意。”
高忻的话宛如无数把锋利的剑在他的肌肉中狠狠地扎刺,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从他的心脏深处涌出。
高忻捶打萧宸溪,哭诉道:“你知道那鸡鸣山有多高吗?那个楼梯有多陡峭吗?我为了给你求玉观音,回来两条腿上全是青紫的!可是你呢?!你辜负了我,还说你恐同?!你不能接受我,你喜欢女生!!你知道你生日当天晚上,我有多难过吗?我远远地看着你和你喜欢的女生正大光明地在一起,而我只能躲在阴影里偷偷地哭,偷偷地看你!”
萧宸溪的眼圈已经泛红,他哽咽道:“对不起,阿忻。对不起。”
高忻打了个酒嗝,继续道:“这些年,我不是没谈过恋爱,诺,嘻嘻嘻不还有个阿谊嘛,我就想着……谈……谈恋爱嘛,跟谁谈……嗝不是谈?我又何必吊死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你不珍惜老子……老子有的是人喜欢。”
萧宸溪破涕为笑,点头赞同“嗯,我相信咱么高导的魅力。”
“嘿嘿嘿,那……那是。”
笑了没一会儿,高忻又哭起来,他指着自己的左胸膛,难过道:“可……可是为什么?我……我谈了这么多的恋爱……这里!这里!为什么还是空落落的?呜呜呜呜呜……为什么?我难受……凭什么这里就是空落落的……”
萧宸溪不忍高忻再继续说下去,他轻轻抬起高忻的下巴,亲吻了上去,痛苦、酸涩、眼泪、柔情和从未说出口的思念,此刻化作唇齿碰撞间的温热呼吸,萦绕在两人之间,似乎在他们之间构建起了一种无形的情丝,让这两人沉溺于醉生梦死之中。
萧宸溪把高忻打横抱起来,轻轻送到主卧的床上,“咔哒!”主卧的门关上了两人的旖旎,这是属于他们对青涩时期,那段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做出的回应。
这一夜,高忻紧闭双眼,眉头慢慢皱成一个川字,似乎他又被幼时的梦魇困住了……
梦中的男人只有轮廓,已然瞧不清他的面容。高忻看见男人给了对面女人一巴掌,破口大骂道:“让你出去偷人!老子不在家,你就给老子戴绿帽子??”
高忻同样看不清女人的面孔,只记得她尖锐的声音,大声呵斥道:“我就是出去偷人怎么啦??你个没用的东西!你自己变成废物了,还不准我出去找人?!”
男人被女人的话彻底激怒了,他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露出雪白的脖颈。此刻女人也慌神了,连撕带揣地挣扎道:“放开我!放开我!阿忻,阿忻救我,救妈妈!”
高忻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救女人,然而双手就像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双腿也是。声带彷佛也不曾存在于这具身体,想喊也喊不出来,犹如行尸走肉。
男人揪住女人的头发,重重地嗑在大理石纹的茶几上,嘴里还不停咒骂道:“今天当着孩子的面,我就让他看看,他妈是个什么货色!让你偷人!让你偷人!”
男人似乎已经魔怔了,手中不停地重复着把女人的头往茶几上磕。光滑洁白的大理石茶几上,不一会儿就映出了朵朵血花,非常刺目且触目惊心。
女人的声音也逐渐在这沉重的撞击声中消失……
等到男人从魔怔中回到现实,发现女人已经没了声音,趴在茶几的血泊中没了呼吸。他吓得连连后退,惊惧地望着站在一旁的儿子,嘴里喃喃道:“我……我杀人了。阿忻……阿忻,你……你妈死了?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啊啊啊啊。”
男人恐怖的惊叫声撕碎了梦境,把高忻拉回了现实,他猛地睁开眼,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环顾四周,确定自己在现实,而不是可怕的梦魇。
等到自己心绪平稳以后,他才发现萧宸溪躺在自己身边,温热的呼吸非常有规律地洒在他的脖颈上,挠人心肺。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被子里,两人全身赤果地贴在一起,某种熟悉且难以言喻的痛处让他想到昨晚的事。
尽管昨晚他喝多了,前半段完全断片,可后半段他记得呀。他记得自己借着酒劲,把玉观音的来历跟萧宸溪说了一遍,还又哭又闹的,最后两人居然还情不自禁地亲上了,就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
这些高忻他都记得,这次也不能怪萧宸溪强迫的,毕竟他也没反抗,好像还挺愿意?哎哟!喝酒误事,都怪酒精惹的祸,现在可怎么办呐?怎么跟阿谊解释?这个行为也太渣了吧。
高忻朝着天花板,无声地呐喊道:“啊啊啊啊啊烦死啦!”
萧宸溪翻身平躺,嘴里还在嘟囔地喊他的名字“阿忻……阿忻……”
这人,睡觉还不老实,手还在摸索床边的高忻,怎么也摸不到,眼看大有醒来的趋势,高忻立刻乖乖躺下来,拉住他的手,轻声哄道:“乖乖睡觉觉,睡觉觉。”
高忻这哄睡的方式还真挺管用的,不一会儿,萧宸溪都开始打鼾了。
高忻看这个王八羔子睡这么熟,自己昨晚被折腾得哪儿哪儿都疼,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苦哈哈地自嘲了一声:“真是造孽啊。”
经过这遭,高忻心里有了盘算:唉,行吧,昨晚就算是对咱俩以前的情感画上一个还算完美的句号吧。嘿!想想还是老子吃亏,靠!不管了,往事随风去,人还得往前看。我这样身体出轨两次的,还真对不起阿谊,等他回来,找个机会和他提分手吧。
萧宸溪和王谊这两个男人,我是万万不能碰了,再碰就是乌龟王八蛋!他在心里暗暗发誓道。
看时机差不多了,此刻不溜更待何时?高忻悄悄从萧宸溪的手里,把自己的手轻轻地抽出来,慢慢地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主卧的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萧宸溪吵醒。
以防万一,他还悄悄去客房看了一眼,看到林致这个王八犊子也在睡觉,他才放心大胆地撒腿开溜了。
第十一章 萧老混蛋!
高忻溜回公司以后,就吩咐周南去接洽原来各位主演的经纪人,重新沟通档期的事情。
周南把一打纸质资料递给高忻,说:“老大,这几天来预约面试男主角的人不少,资料都在这儿了,您看看。如果合适的话,咱们就开始面试。”
高忻用马克杯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刚坐上办公椅,从尾椎骨到腰部连着的两根筋就开始酸胀,难受死了。
他一边翻看递上来的面试资料,一边喝咖啡,还时不常地锤一锤饱受摧残的老腰。
团队中,在高忻这种炸药包脾气下能待这么久的“骨灰级员工”,估计也就只有周南一个了吧,小伙子从毕业就跟着高忻,也有四五年了。
他之所以能在高忻身边待这么久,一是因为他拥有超强的职场顿感力,哪怕高忻头天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他第二天依旧能嬉皮笑脸地去找高忻。
二是因为他能摸透高忻的性子,当高忻炸毛或者不舒服的时候,就比如现在,他能第一时间捕捉到,并且还会贴心地说:“老大,我买了个腰部按摩仪,就放在我工位上,您看需不需要我给您拿过来?”
高忻喝了一口咖啡,点头道:“嗯,可以,谢谢啊。”
周南抱拳作揖道:“只要老大需要,我周南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
高忻嫌弃道:“滚滚滚,赶紧滚,还上刀山下油锅?你就长着这张嘴,还不去拿?!”
“好嘞。”
周南出去之后,高忻还在翻开演员资料,越看越窝火,这些演员的作品他都看过,无论电影还是电视剧,演一部扑一部,全是神剧和雷剧,这也就算了,最关键是这些演员的演技,实在让人一言难尽。
演深情戏,只会挤眉弄眼装霸总;演苦情戏,整张脸除了眉毛会拧在一起,眼睛无神,也挤不出眼泪;演开心的笑容,呵呵,你觉得全是高科技的脸上能勉强挤出几分笑容?
这些人全是凭自己的实力把自己玩过气的,眼看娱乐圈就快容不下他们了,趁着这次冲突事件的热度,男演员空缺,他们也想来刷刷存在感,蹭一波流量和热度。
高忻实在看不下去了,气得把资料扔一边,骂道:“这都是些什么人?有一个会演戏的吗?”
“嘟嘟嘟……”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有来电提示。
高忻拿起来一看上面的名字,烦躁地向左滑挂掉了。不过貌似对面的人不想就此罢手,不一会儿“萧老混蛋”的昵称赫然出现在微信通知里。
萧老混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高忻:因为在开会。
萧老混蛋:(坏笑)开会?高导果然好精力,昨晚都那样了,今早还能爬起来开会。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高忻:(愤怒)我就在开会,怎么样?!
萧老混蛋:好好好,你说在开会就在开会,行了吧?阿忻,经过昨晚的事情,你难道还要在欺骗自己吗?你分明心里还有我,为什么不承认?
看着屏幕前的几行字,高忻打了字又删掉,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他?承认肯定承认,但他肯定不会和萧宸溪在一起了。
他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一旦遭到别人拒绝,自己受到伤害,哪怕那个人之后再怎么弥补,他都不敢轻易再向前迈一步。
更何况,他现在完全看不透萧宸溪这个人,未知就等于危险,昨晚的事情,已经是他对感性一面的自己,最大的放纵了。
他的理性告诉他,适可而止,说不定哪天萧宸溪玩腻了,又给他带来更大的伤害和羞辱呢?
高忻:萧总,我承认自己心里有你,但那是以前的事情,现在我真的只希望我们只是普通上下级的关系,不想再掺杂其他乱七八糟的关系。
高忻:昨晚的事情,你就当给我们的过去,做一个了结。从今天开始,我们都向前看吧,别再纠结于过去,我们都放过自己,放过彼此吧。
高忻:对了,我隐隐约约记得林致昨晚说,好像那尊摔碎的玉观音,你找人修补后又重新戴上了?
高忻:我说呢,怪不得第一次见的时候,就感觉眼熟。谢谢萧总还记着这份情,但也到此为止了。这碎了的玉观音不吉利,您还是把它摘了吧。
这条消息发出去,犹如石沉大海,萧宸溪并没有给高忻回应。不过高忻不在乎,他只要把他想要表达的东西,让萧宸溪看到就好。
看到了,明白了,想通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咚咚咚”周南拿着他的腰部按摩仪进来了,“老大,这个给你,你把它放在椅子上,贴着腰部,摁下这个开关就可以按摩了。”
高忻放下手机,接过按摩仪的遥控器道:“嗯,谢谢。”
周南一副吃瓜的表情,八卦地问:“老大,你昨晚不会……”
高忻心虚地抄起面试资料呼在他头上,呵斥道:“你这个脑瓜子想什么呢?!有病是不是?”
周南憋着笑,似乎将一切都了然于心,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老大放心,我发誓,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和第三个人说,谊哥回来,我也给你瞒得严严实实。老大,能告诉我,她是谁不?”
高忻把资料直接砸向周南道:“你给老子滚!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工作不好好干!这些演员能要吗?!”
周南捡起地上散落的资料,哀怨道:“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安远利用他们家的势力作祟,现在不仅大的几个投资方撤资,连男主角都没人敢来演。我们能找到这些,已经很不错啦。”
高忻也知道现在安远在暗中作祟,萧宸溪也不会管这个项目,工作开展得很艰难,“我记得还有几个小公司的投资方没有撤资,对吧?”
周南如实回答道:“这几个小的还在观望,人家到现在都没给我们一个答复。高导,要不这部戏,咱别拍了吧?我不是听说萧总给咱介绍了夏沫老师吗?咱去拍他的戏不好吗?”
高忻气得站起来,拍桌子道:“不行!这部戏我还就拍定了!谁来说也不好使!”
周南无奈道:“可是咱都快没投资了,怎么拍呀?”
这个问题确实很棘手,高忻冷静下来,说:“你这样,找个时间约一约这几个没撤资的老总,我和他们吃个饭。”
周南为难道:“这能行吗?”
“肯定行,你去办就是了。”
周南怀里抱着一堆资料,忸怩道:“好……好吧,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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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安远已经被接回家休养了,伤口恢复得不错,已经能拄拐杖走路了。
经纪人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安远,来喝水。”
安远双手接过水杯,“谢谢姐,你坐吧。”
经纪人坐下以后,上下打量安远,“瘦了,你身体怎么样?”
安远喝了一口温水,微笑道:“我好多了。对了,姐,我让你查的推我的幕后黑手,查的怎么样了?”
一说起这个,经纪人就来气,摆手道:“能怎么样?现场当时人这么多,乌泱泱的,怎么查?况且,当时在场的人,现在基本都散完了,上哪儿找人去呀?”
安远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单手侧杵着脑袋,思考道:“我有一种直觉,这件事情跟萧宸溪有关。你看,前脚高忻推我的事情闹上热搜,后脚萧宸溪就收购了海天娱乐,抢我代言,故意针对我,这不就是他的一贯作风吗?”
经纪人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看来咱们还得盯着点萧宸溪。”
安远拨弄着旁边台灯罩子上的穗子,问:“最近高忻和《迎喜临门》剧组怎么样?”
经纪人得意地笑道:“他呀,最近头都大了,为了筹集资金的事。大的投资方倒是依照您的意思撤资了,只是还有些小的,还有些不知死活地在观望中。”
他听到经纪人的陈述,拨弄穗子的手停了下来,疑惑地问:“萧宸溪没管这件事吗?”
经纪人耸耸肩道:“没管。他最近和林致在忙黑石集团竞标的事情。我还听说萧宸溪给高忻和夏沫牵线搭桥过,想让夏沫两口子带带他,结果他没同意,硬要死刚这部剧。你说他这人怎么一根筋呢?”
安远脸上浮现一抹莫名的笑意,继续拨弄手中的穗子,“看来萧宸溪也不想让他继续拍了。既然高导这么有毅力,咱们得给高导送一份大礼呀。”
经纪人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股寒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说:“老爷子快回来了,要不要告诉他?”
安远将一边的眉毛挑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道:“难道我说不同意,姐就不会把事情告诉他?姐,你不就是老爷子派到我身边监视我的吗?”
经纪人强迫自己和安远对视,勉强咧出一个笑容,紧张道:“姐也是苦命打工人,安远,你……得明白,姐也不容易。”
安远哈哈大笑,握住经纪人的手,宽慰道:“姐以为我会怪你?怎么可能?你从出道开始,陪了我这么多年,功劳苦劳都有。我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你呢?老爷子的命令就是圣旨,我明白,你照做就行。”
经纪人磕巴道:“诶……我照做,照做。”
第十二章 酒桌文化
之前萧宸溪让导演部的女员工收集员工困难问卷调查表,现在女员工把这些问题全都交给了萧宸溪。
女员工把文件放到萧宸溪的桌子上,“萧总,这是您让我昨天收集的问卷调查表,我已经整理好了,您过目。”
萧宸溪仔细翻了翻,“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这件事情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等到女员工走了以后,萧宸溪就用内线电话打给自己的秘书通知道:“通知人事部、行政部还有高忻导演的团队,一个小时后会议室等我。”
“好的,萧总。”
萧宸溪看这些资料,字里行间都写着一个大字:苦。
萧宸溪知道高忻对待工作态度很严谨,也非常有才华,假以时日必定能成大导演。然而,他这个人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脾气太过暴躁刚硬,容易伤到身边的人;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不懂得人情世故;对自己要求严苛,对他人要求也非常严苛。
高忻以前就有这些问题,只是那个时候还不是特别明显。现在这些问题已经成为了高忻职场上的弱点,萧宸溪必须把它们都一一纠正过来,这是为了高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