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ode极速挂断电话，跑走了。
谢知言退出通讯框，很快就看到积压的两条新消息——
秦绛松学长：明天中午有安排么？
VQ-路木木：QAQ言言宝贝，你真的不考虑去科技苑直播么！真的不需要太多专业知识，主要的就是给民众展览科技苑的基础设施和一些生活日常，真的没难度的！！
路木木是他和VQ平台进行工作对接的负责人，是个非常软萌可爱的小姑娘，却拥有着一颗老妈子心，在最开始直播的时候，给谢知言提供了很多帮助。
谢知言先给秦绛松回了个：有空。
再给路木木回一个：QAQ，我真没办法，和工作时间撞啦！
还没等他退出界面，路木木立刻发来新消息——
VQ-路木木：TWT宝贝，你请假不行吗？工钱缺多少我给你补嘛！这次活动真的很盛大，你错过会很可惜的！Aode已经同意去了昂，你们关系那么好，真的不一起吗！！Aode那蠢宝宝要是不小心其他主播坑了，你说要怎么办嘛！
言言夏日：我们要对Aode有信心！
VQ-路木木：我对他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性格很有信心。
言言夏日：……

顾无之这人从小就缺了根筋，跟他相熟后的每个人都会为他能顺利成年感觉到不可思议。
一般而言，傻人有傻福，顾无之非常的符合这个定律。
虽然总是傻乎乎，但他从小到大的运气都很不错，不管想要什么，都能顺风顺水的取到。
当初VQ直播平台刚上线时，顾无之闲着一个人打游戏无聊，正好看到推广消息，便开始以Aode的名字进行直播。
他本来是为了边找人唠嗑，边打游戏，为枯燥乏味的单调生活加点趣味。
后来，反而逐渐习惯直播，更因为他的直播时尽显话唠本质，长此以往，倒也累积不少喜欢跟他一同唠嗑的粉丝。
在VQ推出签约系统的第二天，顾无之便接到了来自平台的签约邀请。
签约邀请里的条条例例太多，顾无之没看两眼就觉得头疼，干脆直接转给了谢知言，问他要不要去签。
谢知言再收到顾无之的求助后，毫不犹豫的抽出空闲时间去研究VQ平台的新式直播系统、相关福利以及合同内容。
在了解完所有情况，为顾无之分析完利弊后，谢知言本来想注销掉自己的账号时，却被顾无之拦下了。
后来，在顾无之死缠烂打下，谢知言和他一同和VQ平台签约，签约后，两人一同分到了路木木手下。
自此，谢知言的主播生涯才算正式开始，不过，他从一开始便没把主播当做未来的职位规划，因此，直播时间都比较随意，有空就播，没空就不播。
只不过，谢知言在玩各种游戏时，总爱从非常人角度去尝试各种过关操作。
以至于，他逐渐成为游戏区主播里的知名技术佬，当时，VQ游戏区常见的一句话就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言狗做不到的。”
而，顾无之和他不一样，在签约完成后，顾无之很是兴奋，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开直播。
一般而言，在和平台签完合约后，VQ都会给新主播一个月的首推曝光时间，为签约主播提供足够的流量。
在Aode直播间被首推的第2天，顾无之从早上五点直播到了深夜十二点，整个人亢奋的要命，嘴巴叨了一整天就没停过，堪称VQ最强话唠。
这一天，Aode这个号涨了不少的粉，一大半是为了看他究竟能唠嗑到多久而关注的，结果，后面发现他们都累了，Aode还精神奕奕。
同样，流量大了，自然事也多，有个专门和主播卖惨借钱的骗子在那天来到Aode直播间。
一边和顾无之套近乎，一边跟他描述自己过的有多么惨，诉说的每件事都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顾无之本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在听闻这些事后，拉着这个人继续聊了五六个小时，期间各种问题层次不穷，差点没把对方逼疯了。
最后，在骗子崩溃的准备跑路前，顾无之通过VQ平台红包系统给对方打了5万星际币，当时在围观的所有粉丝都傻住了。
在弹幕一片“？”中，顾无之一脸认真的回道：“虽然，他们一直在和我说你是骗子，但是，万一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至少真的帮到你了。”
“而且，你陪我聊了这么久，也很辛苦了。我之前点的陪玩一个小时五千星际币，我就按市场价稍微再加一点给你。”
在场的围观群众：……老板，大气！
“另外，我觉得可以试试做陪聊，你很有做陪聊的潜质，赚的肯定不会少。”顾无之甚至非常耐心的劝说道，“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搭个桥。”
就因为他的这一系列行为，妈粉呈几何指数疯狂增长，后来，顾无之显露出的本质更是让傻大儿的称呼更是刻在他身上，抠都抠不下来。
路木木在知道这件事情后，气的一个视频电话过去把Aode说教了一番。
后来，VQ平台便推出了特殊的防护机制，检测到某些用户有不当行为，会直接将其封号，如果被误封，需要进行十分钟的人工验证。
一直到了现在，路木木对Aode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操心。
VQ-路木木：言宝，你真的不考虑么？明天8点就要正式官宣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言言夏日：我真没办法去，我到时候让君君跟着Aode一起，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VQ-路木木：那好吧，早点休息吧，宝～
言言夏日：晚安。
顺利推掉科技苑日常直播后，谢知言回到秦绛松的聊天界面，对方并没有回复。
他望着聊天框出神片刻，抬手关掉界面，整理一下床铺，躺下睡了。
而，此刻神之下总部灯火通明，秦绛松摘下全息头盔，有些许疲惫的靠在躺椅上。
在游戏开发之初，神之下便筛选上百个志愿者作为百张神卡的基础性格模型。工作人员可以通过特制头盔附身在神卡上面，去完善和引导神卡的个性化，在此过程中，工作人员也会被定好的基础性格波动消耗不少的精神力。
一般而言，和神卡基础性格越像的人使用头盔后，精神力损害会大大减小。
醉宴在最开始就是以秦绛松本人为蓝本构建起来的角色，只不过，在搭建过程中，秦绛松有意识的将他向自己不常显露的另一面。
因此，在他借用醉宴的身体时，或多或少还是会被之前设定的基础性格所影响，消耗大量精神力。
秦绛松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手指曲起在桌面上敲了几下，眉头微微蹙起——
以醉宴的身份在游戏里保护谢知言没问题，想要和他亲近却非常的难，如果想要跟谢知言进一步密切接触，他必须要换一个身份。
秦绛松眸色微沉，垂眸思考着。
谢知言大清早睡醒时，智脑的勿扰模式刚关闭，立刻接到了顾无之的电话。
顾无之语气怨念道：“你终于醒了！”
“怎么？”谢知言看着一眼右上角的6:00，睡眼朦胧的反问。
“呜呜呜可恶，我跟他无法解绑！！”顾无之哭唧唧道，声音极其哀切，好似厉鬼将出：“而且，我昨天上线，你知道那个混账说啥么！”
“说什么？”谢知言起身，边换衣服边问道。
“他说，我能成为他的奴仆是我的荣幸！！”顾无之气呼呼道。
“你是他的主人。”谢知言毫不犹豫的回道。
“对啊，我就是这么回的！”顾无之似乎更加生气了，“然后，他跟我理论了一堆，最后，我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所以。”谢知言彻底清醒过来，目光复杂的看向顾无之：“你跟一个AI吵架，然后，你吵输了？”
顾无之瘪瘪嘴，沉默片刻后，委屈道：“……嗯。”
谢知言：“……”
“能理解，毕竟神之下搭载的主系统比较高端。”他出言安慰道。
顾无之眼睛塌下：“但是，我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就是睡不着。”
“你把专业书拿出来看几页，应该就可以睡了。”谢知言整理好自己的衣装，诚恳建议道。
顾无之：“……”
“嗷，反正就是，你今天中午有空的吧！我中午去找你！”
谢知言干脆道：“没空。”
“啊？为啥？”顾无之迷惑道。
谢知言切出顾无之的聊天界面，看到最顶上秦绛松发来的地址和时间，淡然道：“和其他人有约。”
“和谁啊？”顾无之眼睛立刻亮起来，好奇的问道。
谢知言如实道：“秦绛松。”
顾无之：“……”
顾无之：“？？？”
“行了，我去上班了，挂了。”谢知言压根给他任何反问时间，直接挂断电话。
同时，他给秦绛松回了一个好。
这段时间，谢知言手上的项目正好进入了收尾阶段，他的空闲时间多了不少，这周上班主要就是检查数据和已完成的论文为主，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提交到审核中心了。
在中午约定的时间前十分钟，他整理好手中的工作向着和秦绛松约定的地点走去。
结果，还没见到秦绛松，一个极其熟悉的大个身影窜了出来，来者顶着一头炸呼呼的金毛，眼下的黑眼圈极其明显，看到他，兴奋的打招呼：“言狗！”
“你不去睡觉，来找我做什么？”谢知言眉毛一挑，有些奇怪的问道。
顾无之幽幽的盯着他，控诉道：“我早上给你打了20多个电话，你都没接！！”
“我在实验室，不允许携带智脑。”谢知言摊摊手，诚恳道。
顾无之愤愤的质问道：“那你下班看到了，为什么不给我回拨啊！！”
“你昨天通宵，现在不应该在睡觉么？”谢知言打量着顾无之，看到他双眸里明显的红血丝，微微皱眉：“你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要去我家休息一会儿吗？”
顾无之毫不犹豫的摇头，目光炯炯的问道：“等下跟你回，我现在肚子里好饿啊，你中午和秦绛松约哪里，带我一个？”
谢知言：“……”
他和顾无之沉默的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许久。
谢知言诚恳发问：“你不怕秦绛松了？”
顾无之：“……”
他眉毛微动，双唇紧抿。

“不怕。”顾无之咬咬牙，坚定道，神色间带着一股英勇就义的悲凉感。
即便，他从小就悚秦绛松，但是，现在秦绛松这个老狗比要对他纯洁无瑕、孤苦无依的发小下手，他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这个狗男人都要和自己白月光结婚了，居然还私下邀请谢知言，绝对是不安好心！
家花都开了，还要出来沾花惹草，他一定要当着言狗的面戳穿秦绛松的诡计！！
顾无之越想越精神，身上充满了力量，目光炯炯有神。
谢知言看着他跟打鸡血一样，有些不理解，立刻打开智脑给秦绛松发消息：“那你等我问一下。”
他消息刚发出去，身后便传来新消息提示声。
谢知言立刻回头，一眼就看到站在铁栏前，身高腿长、军装工整的秦绛松，他手中持着一束淡黄色香雪兰，比鲜花更浅的鎏金眸越过一切障碍物，凝望着他。
“学长。”谢知言立刻抛下顾无之，目光晶亮的走向秦绛松。
秦绛松凌厉的眉眼柔和下来，将手上的花束递给谢知言：“刚刚在路上看到花店在进货，给你带一束最新鲜的过来。”
“谢谢。”谢知言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来。
他正准备道谢，顾无之以老母鸡护小鸡的姿势冲进两个人之间，强行隔开两个人，一脸阳光灿烂的对着秦绛松打招呼道：“绛松哥，好久不见！”
“嗯。”秦绛松瞥他一眼，高贵冷艳的点点头，迈开长腿向前走几步，准备绕过他，走到谢知言身边。
顾无之忍住手脚打颤的畏惧，腆着脸继续拦着秦绛松，可怜巴巴道：“绛松哥，我还没吃午餐，听说，你和言言订了一家不错的餐厅，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去蹭口吃的吗？”
秦绛松眉毛微挑，看着顾无之，清冷质问：“顾家落魄到一口饭都给不了你？”
“是啊，我可惨了。”顾无之深吸一口气，摆出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回道。
眼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焦灼，谢知言看向秦绛松，目光里带着些许歉意，开口问道：“抱歉，学长，可以带无之一起吗？”
“嗯，听你的决定。”秦绛松转开视线，温柔带着些许宠溺的看向谢知言。
顾无之立刻愉快的回道：“谢谢，绛松哥，你简直是我的再生之母！”
秦绛松扬起的嘴角下滑两三分，眯起眼睛，饱含深意的看着顾无之头顶的发旋。
顾无之感觉到脖颈一凉，不用抬头，他都能感觉到秦绛松视线就像有如实质的刀子唰唰唰的向他扎来。
“言言，我们要去哪儿？”他立刻拉起谢知言的手腕，将人拽到自己身旁。
谢知言疑惑的看着他，回道：“就是德缘私厨，你之前经常和我一起去吃的。”
“哦哦哦哦！”顾无之突然就放心了一点。
德缘私厨是科技苑附近比较知名的聚餐点，不是什么情侣餐厅就好了！可能只是普通的老友聚餐？
看着谢知言又要走到秦绛松身旁，顾无之立刻伸手拉着他，继续问道：“对了，那怎么走？”
谢知言疑惑看向他道：“你不是去过好几次吗？”
“我通宵了，脑子动不了了。”顾无之发自内心的落泪。
本来他因为莱兹气得脑壳发疼，在突然得知秦绛松和谢知言有约以后，他直接吓清醒了。
虽然，谢知言身上常年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理智感。
在进入帝都学院后，他更是凭借绝对理智的判断和果决的执行力，在帝都学院一众天之骄子之中保持着一骑绝尘的傲人成就。
后来，顺利进入科技苑成为一名研究员后，他更是在短短几年内就得到不少资深大佬的认可，发表的论文篇篇都是精华。
顾无之一直觉得谢知言这人不需要别人操心，他不仅可以将自己的一切事情处理的很好，甚至还能帮他这个小菜鸡解决很多麻烦事。
可以说，谢知言比他大哥更像大哥。
从小到大，他都是被谢知言罩着的，有任何问题第一反应就是找谢知言，接着才是找父母兄弟。
事实上，谢知言能帮他解决99%的事情，剩下解决不了的1%，大多都是一些类似学习、吃饭、锻炼身体这种的个人必备事项。
谢知言就像是一个近乎全能的超人，优秀的让顾无之觉得世界上90%的人都配不上他，更不用说对谢知言造成任何伤害。
直到，谢知言告诉他，自己暗恋秦绛松时，顾无之感觉整个脑子都卡住了，甚至，差点窒息。
秦绛松这个名字对他简直是耳熟能详的别人家孩子，是挂在天上的刺眼太阳，不可望不可及。
太阳想要伤害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可即便他伤害了人，所有人只会去指责那个受伤的人，为什么不好好做好防护？太阳是不会有错的。
在顾无之眼里，现在的谢知言就像逐日的夸父，不知疲倦，不畏伤害，直到死去，都不一定能得到太阳的垂怜。
在一切的悲剧发生之前，他一定要阻止！
今天这顿饭就算吃的再胆战心惊，勇敢的顾无之也要去！
三个人进入秦绛松在德缘私厨提前订的包厢，谢知言二话不说的起身去门口的自助机前点单。
秦绛松紧跟着他，走到他身侧。
谢知言敏锐的感觉到他的存在，回头盯着秦绛松，用手捂住付钱的端口，出言警告道：“学长，这次必须我来付，你不准抢！”
“言言，你就这么想和我两清么？”秦绛松眨眨眼，明亮的鎏金眸里莫名带上些许委屈的意味，看到谢知言心头一震，耳朵开始泛红。
无论多少次，他总会因为秦绛松的一些眼神或动作，感觉到那种酥麻的心悸感。
谢知言摇摇头，认真道：“我没这么想过，学长。”
秦绛松轻轻一笑，走到他身侧，微微垂头，在谢知言耳侧问道：“那我以后还能单独约你？”
谢知言呼吸微停，脖颈也开始泛红，他点点头道：“……当然。”
他停顿片刻后，继续补充一句：“随时都可以。”
“言言。”秦绛松刹那间笑靥如花，原本因为顾无之出现而带来的不悦消失了些许，他满含喜悦：“你的允许，让我很开心。”
谢知言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落在点单机器的手指不小心划过想要的菜肴，落在了另一道上。
“言言，你点好了嘛！我好饿啊！”顾无之大声嚷嚷道，他走向他们，心里一凛，立刻招呼道：“站在门口做什么呢？还没点好嘛？绛松哥，你先进来坐会呗！”
“我等你。”秦绛松眼里浮现出些许不悦，他低声对谢知言道，随后，迈开腿走进去。
谢知言双颊涨红，在秦绛松走开后，抬起一向冰冷的手给自己的脸降温。
——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
他迅速的点好餐，付完钱，回到包厢内。
此刻，顾无之已经在没话找话聊的努力和秦绛松唠嗑，对方犹如雕塑，对他不闻不问。
在谢知言进来后，那张冰冷俊美的脸上才露出些许浅淡笑意，明晃晃的展现着双标二字。

秦绛松微微拉开身旁的椅子，示意谢知言坐到自己身旁。
谢知言刚向着秦绛松的方向走去，未曾想，半路直接杀出一个顾无之。
“言言，来这边，比较暖和！”
话音刚落，只见他起身两步，越过秦绛松，拽着谢知言，按到自己另一侧远离秦绛松的位置上，随后，他语气随意道：“对啦，绛松哥，你这次调职回来就不会再回前线了吧？”
若不是他小拇指还在微抖，谢知言还真会以为他克服了自己的恐惧。
“嗯。”秦绛松目光不善的落在顾无之身上，手指在在桌面下点了几下，他神色不变，语气平和而冷静的反问：“你最近很闲？”
顾无之：“……”
他听出秦绛松的不悦，但，顾无之不能怂！
怂了就没人给谢知言撑腰了！
他继续尬笑，语气干巴中带着点活力，努力和秦绛松聊天道：“当然啦，最近没什么事嘛！”
“顾姨前天找我，要我给你介绍对象。”秦绛松目光平和道。
顾无之眼睛瞪大，有些震惊的看向秦绛松，随后，他很快的强行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假装镇定：“哎呀，我妈就是瞎操心，病急乱投医。绛松哥，你别往心里去！”
秦绛松嘴角微微上扬2°，不容置喙的继续道：“我有一个不错的人选，你最近抽时间见个面。”
顾无之：“……”
他嘴唇张了张，想要辩驳啥，却一字都说不出来。
“另外，你毕业这么久还没找到工作？”秦绛松继续问道。
他的话不多，语气淡然，却处处戳到顾无之的命门，顾无之再怎么勇，都是被他轻松爆杀。
敌人太过强大，我方弃甲丢盔。
顾无之怂不拉叽的垂下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内心里哀嚎着——
QAQ言狗，是我没用啊！爸爸护不住你了！
“学长，别折腾无之了。”谢知言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给顾无之解围。
怎么说都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两个人之间的个关系早已胜过亲人。
就算秦绛松是他暗恋过的学长，谢知言还是会维护顾无之。
“过段时间，文职处有些实习岗位要投放出去。”秦绛松正色，用着长辈的语气道：“你可以去试试，别总在家里呆着。”
“……好的。”顾无之哭丧着脸回道。
谢知言看着他，有些于心不忍，但是非常同意秦绛松的话。
顾家代代人才辈出，顾无之这一辈本就有不少在各行各业表现出色的兄弟姐妹。
后来，更是出了一个样样精通，事事完美的顾有之，长辈们都以顾有之为傲。
顾无之在毕业后，一直在家里做直播，虽然当主播的成绩还可以。
但是，比起自家那些已经是商行、科研、律法等领域的精英大佬们来说，他这只是在小玩小闹，生活偶尔的调剂品罢了。
虽然，顾无之再怎么当咸鱼也没关系，他的亲哥哥顾有之足以撑起整个家族的未来，家人对他都是比较纵容的态度，只要不去碰什么坏玩意儿，安稳平淡的度过一生就好。
但是，顾家很是和谐，顾无之是很被宠，但，其他家族同辈对顾无之的不在意度是摆在明面的，只不过每个人素养比较好，没明说，但，看不起就是看不起。
谢知言曾经参加过几次顾家的酒宴，来宾们对顾有之和顾无之截然相反的态度，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谢知言拍了拍顾无之的肩膀道：“你就当体验，去试试看，如果不喜欢就辞职。”
顾无之的性格不太适合进入公司，容易被骗，更容易被欺负，在后勤部的话，他和秦绛松或多或少都能帮一把。
“我感觉，我要是没做下去，我会被我妈赶出家门。”顾无之惆怅道。
谢知言毫不犹豫的回道：“那你来找我，我家临时给你住没问题。”
秦绛松听到这句话，眸色一沉，抵着桌面的指腹微微泛白。
“QAQ，言言宝贝，你太好了！爱你！！”顾无之感动十足的脱口而出，完全忘掉自己可能会被秦绛松拍死的后果。
秦绛松起身，迈着步伐，缓缓走到谢知言另一侧坐下。
在顾无之谨慎且疑惑的目光中，他平静道：“这里暖和。”
顾无之：“……”
好家伙，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吗？
他瘪瘪嘴没有在说什么，跟鹌鹑一样缩着脑壳，生怕等一下又被秦绛松逮着教训。
谢知言侧着头跟秦绛松聊了几句工作的事，稍微缓和了尴尬的气氛。
过了片刻，小机器人将一道道菜肴送上来。
顾无之很自觉的立刻端着饭碗开始扒饭，明显被饿狠了。
等到他吃到半饱，才发现秦绛松不知何时挽着袖子，亲自慢条斯理的将鱼肉剔除刺后放到谢知言碗中。
他甚至特别清楚谢知言的喜好，每次夹给谢知言的菜都是谢知言最喜欢吃的。
顾无之思索片刻，在吃的差不多后，他瞅准时机，又A了上去了：“绛松哥，你和苏折予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这句话一出来，谢知言持着筷子的手一僵，目光有些无奈的看向顾无之。
秦绛松将手中的星虾外壳扒掉后，将虾肉放在谢知言碗里，轻轻一笑，目光冷冽的看向顾无之：“原来你是听他讲的。”
谢知言弱弱应一声：“嗯。”
要不是顾无之分享的假八卦，他可能还不会联络秦绛松。
现在，顾无之当着本人的面自曝了……
谢知言闭眸，为顾无之祈祷片刻。
秦绛松沉眸，目光直直的盯着谢知言，轻笑道：“我郑重声明，本人一直单身，无任何暧昧对象，更无婚约。”
顾无之：“？”
“您和苏折予不是联姻了吗？”顾无之有些慌张的反问。
秦绛松施舍般的瞥一眼顾无之，声调骤降的冷漠开口：“苏折予和秦绛裕领证，不是我。”
“啊？”顾无之傻在原地。
秦绛松立刻打开智脑，点开自家弟弟和苏折予的公开官宣消息，将配图下的结婚证内容投影出来。
他拿起湿巾擦干净手中的残污，修长的手指依次落在了上面的两个名字：“苏折予，秦绛裕。”
“还需要什么其他证据吗？”他平静的询问着。
顾无之深吸一口气，求助般的看向谢知言——QAQ谣传消息被本人知道了怎么办？！
“你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秦绛松目光冷厉的看向顾无之，调整好姿势，等待他的回答。
“……我道听途说的。”顾无之吸吸鼻子，气场弱了几分。
秦绛松开口提点一句：“下次传消息前，记得去验证真假。”
随后，便放过顾无之。
毕竟，要不是这个美好的误会，谢知言怎么会主动来找他呢？
顾无之算是给他送上一记助攻。
顾无之看到他不准备追究的样子，感动的差点落泪，胆子也大了一些。
他看一眼谢知言，眼睛眨了眨，问道：“绛松哥，我能问问那天毕业典礼结束后的晚上，你是跟谁告白失败了呀？”
听到这句话，秦绛松罕见的沉默。
谢知言倒是第一次听到的这件事，目光有些好奇的看向顾无之。
顾无之应该是感觉到他的好奇，压低声音，小小声说道：“就是你们毕业那天，我去你宿舍楼下想要给你庆祝，然后，先遇到了绛松哥。”
“他那时候眼睛红红的，状态看着非常不好，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回了我一句告白被拒绝。”
顾无之以最为简短的话语将事情简述完毕，事实上，他那天晚上遇到秦绛松时差点被吓死。
秦绛松一向齐整的制服被随意的扯乱，永远束好在身后的黑发散落肩膀，双眼赤红，四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高冷气场。
那是顾无之第一次看到秦绛松这种一向让人仰慕的天骄之子，变成那么狼狈可怖的模样。
因此，至今记忆深刻。
秦绛松神色冷漠的反问：“与你有何关系？”
谢知言垂眸思索片刻，开口再次问道：“毕业典礼晚上么？”
“对。”顾无之点点头，目光有些好奇，但是，他又不敢再问，因此，只能眼巴巴的看一下谢知言。
谢知言被顾无之盯着，沉默片刻，最终败下阵来——他也有些好奇。
他轻笑着问道：“学长，你那天晚上除了见我，还约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