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样,我们做的事。”陆巡仔细看着他的表情。
陈也梗了一下,“能不能别问。”
“我怕你不舒服。”陆巡失笑。
毕竟两人之前也最多也就亲嘴,今天太突然了。
“爽,行了吧。”陈也翻了个白眼,“你下回能不能别问了。”
“下回?”陆巡眯了眯眼睛,“下回可能真得问。”
“英语是不是还没做完?”陈也站了起来。
“你躲得掉吗。”陆巡笑了。
“我是1。”陈也立马说。
陆巡笑得躺在了床上。
“怎么了,笑屁啊。”陈也恼羞成怒,瞪着他。
“行。”陆巡倒没有特别纠结,大张着胳膊躺在床上,“你来。”
“来就来。”陈也扑了上去。
陆巡看着他。
陈也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接着又亲了亲嘴,接着又摸了一把手感不错的腰。
然后——
“这就完了?”陆巡好整以待的看着他,“继续啊。”
陈也实在不知道接下去再怎么做,面子挂不住,撂了挑子,把头埋进了陆巡胸口。再开口,传出来的声音发着闷,“老子不干了。”
“那我来。”陆巡说。
“滚蛋。”陈也不爽,抬起头,“你有经验不公平。”
“我只有一个试验对象。”陆巡捏了捏他的脸,“要按经验,我俩经验值是一样的。”
“哎,”陈也打开了他的手,想了想小声问,“你……你看过片吗?”
“看过。”陆巡倒是很诚实。
“好看吗。”陈也有些好奇。
“我当时是为了确定自己的性向,没有注意好不好看。”陆巡解释,完了又问,“你要看吗?”
“我看过男女的,东子拉着我一起看。”陈也说,接着又皱了皱眉,“其实有点恶心。”
“男的跟男的你也不用看。”陆巡亲了亲他鼻尖,“我教你。”
“占便宜没够是吧。”陈也从他身上滚了下去,侧躺在一边。
两人又恢复最开始互相搂抱着的姿势,互相搭着手,一个亲密又不紧密的状态。
陆巡看着他,没说话,陆巡看的太认真。
“看什么。”陈也问。
“看你好看。”陆巡说。
陈也脸小,五官立体又精致,这张脸没有表情真挺唬人的。
只是陈也太不擅长用脸了,一张脸用的叫一个稀碎。不过也是酷的。
“我长的像我妈,”陈也摸了摸脸。
陈也又看了看陆巡,说,“你鼻子眼睛长的也像……岑惊,其它不像。”
“我下半张脸像……”陆巡很久没有提起过那个称呼,“像我爸。”
陈也从来没听陆巡提过他爸,岑惊虽然看上去跟陆巡关系很差,但岑惊时不时还会往凑一凑。
陆巡他爸自始至终就没出来过。
“我也很少见到他。我爸妈在刚有我的时候,婚姻就出现问题了。”陆巡说这些,脸上很平静,像是在讲其它人的故事,“在我还小得时候,偶尔能看见他,当时太小,保姆说那是爸爸,我就会上去拉他手,但他从来没牵过我。”
“后来我也没在乎了,对他印象实在模糊。”陆巡简单结尾。
中途的挣扎和怀疑像是没存在过,他也不愿意把这些讲给陈也。
陈也皱着眉,他从小就把他爸当天神崇拜着。所以他明白一个父亲对于小时候男生的重要性,
听陆巡说这些,陈也能拼凑出一个让他很不好受的小陆巡。
“陆巡。”陈也握住了他的手,说,“一直牵着吧。”
陆巡抱紧了他:“好。”
陈也闭上眼。
“叮——”
客厅里的煲汤锅响了。
陈也紧闭的眼睛猛的睁开。
陈也甩开了陆巡的手。
陈也从床上蹦了起来。
“牛逼,汤好了!”陈也跑出了房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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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赛班拿省一的只有两个, 陆巡和何承宇。
蒋建军跟主办方申请看了下名次,陆巡只差一点就能进省队。
蒋建军虽然觉得陆巡水平还可以更高,但他们省理科向来抓的紧, 卧虎藏龙的。更何况陆巡当时考试手还伤了,状态应该不好。
再接再厉, 他们龙川一中一定能靠陆巡再创辉煌, 蒋建军非常笃定的安慰自己。
荣誉证书发下来的同时,学校的荣誉榜已经贴上了照片。
陈也看着透明玻璃后, 陆巡和何承宇并排贴在一起的照片,不爽的啧了一声。
“是吧, 你也觉得变态吧。”程进东挤眉弄眼的对着照片指指点点, “这俩得多变态啊,一等奖一拿拿俩, 成双成对的。”
“成你大爷, 会用成语吗?”陈也无语。
“哎呦,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 你想想以后异班恋该怎么过吧。”程进东丝毫不在意戳着陈也心窝子, 继续道, “对了,你俩以后异班恋怎么打算的, 你去看他, 还是他来看你?”
“…什么恋?”陈也看着他。
“异班恋啊。”程进东拍了拍他的背, “异班恋哪能长久的?离得太远,心就远了, 我们队啊就有个男生——啊!”
陈也抬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离月考两周前, 陈也就跟彭勇请了个假, 他实在分不出精力两头跑。
所以周末陈也看到从拳馆打过的电话的时候, 疑惑挑了挑眉。
“我没班。”陈也一手接电话,另一边拿着笔的手没停的往下解着题。
“有人找你,说是要上你的课。”前台姐姐解释,“我看今天星期天就给你打了个电话,人现在还在这儿。我把电话给他。”
电话那边顿了一秒,一道男声传了过来,“陈也?”
“哪位?”陈也问。
“我。”电话那边传来带着自大的男声。
陈也:“……”
陈也:“谁?”
“俞昊林。”电话那边报了名字。
“俞昊林谁?”陈也不耐烦了。
“操,”电话那边低骂了一声,接着飞快说,“陆巡为什么突然转我们学校的原因,你要是不想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就过来。”
电话那边挂了。
陈也手下的题解了一半,笔尖顿在白皙的卷面,洇出了一大片黑墨。
手下的笔顺着力道朝左边长长的划出了一道,卷子差点破了。
像是突然惊醒,陈也立马放下笔,起身抓了件外套,拿着手机,跟正看电视的老太太说了声。接着快步出门,扫了辆自行车朝着拳馆蹬了过去。
陆巡转校过来的原因在这个学校里除了他应该没人知道。
过了好几个月,新闻早已经从一个热点换到了另一个热点。在所有本地新闻连番播报闹得最凶的那时候,陆巡的名字都从来没有出现在新闻上过。
几乎要尘埃落定的时候,从哪里跳出来的人?
在距离拳馆十多米的,陈也捏住手刹,自行车慢慢减下了速度。
拳馆外站在三个男生,中间站的的一个穿着黑卫衣的,陈也有印象。
是那天……打程进东的。
陈也皱了皱眉。
黑卫衣转头喝水的瞬间,显然也看见骑着车过来的陈也,抬手拍了拍旁边的朋友,几人一齐对着陈也的方向转了过来。
“真来了?”左边的男生说。
陈也停住车,朝着三人走了过去,看过去的眼神又冷又硬。
陈也走到中间男生面前停下:“是你找我?”
俞昊林脸上惊讶从看见陈也就一直挂着,只是逐渐演变成了一种滑稽的笑容,就像是连他也没想到陈也能来,而且还这么快。
俞昊林上下打量着陈也,嘴角的笑意不减:“我本来还以为这把柄得砸手里了。只听个名字就跑过来了,看来我真赌对了。”
陈也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俞昊林像是没看到陈也难看的表情,自顾自的边笑边说:“你说巧不巧,我表弟就在外国语上学呢,前天回来随便聊了会天,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我们学校转过来的陆巡,跟他们学校的那个陆巡是一个人。”俞昊林脸上的恶意和嘲讽几乎化为实质,“是那个他爸跟个小演员搞出了个私生子,他妈又爆出来早就外面有人,两帮人拿着床上照片打的你死我活的新闻中心人,我们学校站在所有学生最上面那个陆学神。你说他怎么敢这么——”
“闭嘴。”陈也咬着牙,上前两步,整张脸紧绷着。
俞昊林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退完反应过来,眼里升腾起莫名火气,“操,装什么老大呢?”
“直接说。”陈也盯着他,“你想干嘛。”
“那一脚踹的爽吧?”俞昊林摸了摸肚子,神情阴郁,“程进东也敢跟我动手,不就是仗着你,你又仗着谁,陆巡?他自身都难保吧。”
“我说了,直接说。”陈也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
俞昊林勾了勾嘴角,“你踹我那一脚,让我踹回来,踹到我满意,说不定……我就不气了。”
陈也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俞昊林拿不准,而有些不耐烦挑起眉头的时候。陈也看着他开口了,“陆巡他家的事儿你要真敢惹,你也不会先找我。”
“操。”俞昊林没想到他不傻,但也没太在意,“陆巡他家我确实不想沾,所以我也没想把这事儿闹多大。我跟他没仇,我就想打你。”
“你要出气,可以。”陈也垂下眼睛,这时候他声音反而平静下来,只是说出来的话带着明晃晃的威胁,“但在我这里没有说不定这个选项,如果之后我在学校里听见任何有关于这件事的消息,我就找你。”
俞昊林皱了皱眉:“操,吓唬谁呢。”
陈也抬眼看他,目光死死钉在俞昊林脸上,脸冷的像块冰,“你可以试试。”
陆巡过来的时候,陈也正看着前台姐姐调果茶。
接待台上摆了一排小料,个个看着都很香。
“怎么突然过来了?”陆巡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吹过风的寒意。
“勇哥找我聊会儿。”陈也单手拖出一边的凳子,让他坐,“你外公怎么样?”
“挺好。”陆巡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了个保温杯,放在了陈也面前,“就是问你怎么不去,说你是不是不跟我闹别扭了,让我拿包子哄哄。”
陈也拧开保温杯,看着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胖包子,乐了,“那肯定哄的好。”
“好了。”前台姐姐把调好的果汁放在了陈也面前,“尝尝,这个加冰了,加冰才好喝。你朋友喝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陆巡礼貌拒绝。
陈也喝了一口,很给面子说:“好喝。”
“不是拍马屁吧。”前台姐姐不确定的问,问完自己笑了,“我忘了谁怕马屁你也不能拍,天天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冷酷的很。”
陈也没说话,这个桃子味儿的果茶调的真挺好喝,他把一整杯喝完之后,才和陆巡一起出了门。
正是中午,天色灰压压的,应该是要下雨了。
等车空隙,陈也不可见的按了按肚子。
陆巡看了一眼,“冰?”
“啊……有点。”陈也放下手,揣进了兜里,“今天太冷了。”
明天就是月考,考完了之后离期末也就差一个多月了。
这次的成绩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接下来一个月陈也的努力方向。
晚上陆巡没让陈也没有复习太久,就把语文英语重点给讲了讲,数学物理他甚至直接没给陈也押题。
以陈也现在的程度,他就算押题也没有太大的作用,讲个大概范围都算欺负人了。
早上五点,阴了昨天一整天的天空开始下起了雨,稀稀落落的,不大,但一直没停。
校道上铺落着一层淡淡的雨水,平静处反映着鸦灰色的天空。偶有快速踩过的脚步,踏碎了倒影,带起的雨水溅湿了大片校服裤脚。
因为考试,早自习照常取消,教室里这会儿大多都在吃早餐。
牛肉粉、肉包子、韭菜饺子、各种各样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挤在教室,虽然开着窗户,味道也不是太好闻。
陈也看着手上吃了一半的包子,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还有两个,你吃了。”陆巡递过保温杯。
“你吃吧,我吃饱了。”陈也说完,又看了眼手上剩下的包子,低头咬了一口。
陆巡看了他两眼,忽然抬手摸了摸他额头。
陈也愣了一下,咽下嘴里的包子,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你脸色不好。”陆巡说。
“没睡好。”陈也摸了摸鼻尖,自嘲笑了笑,“紧张啊。”
“应该是我紧张吧?”陆巡叹了口气。
“嗯?”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陆巡笑着按了按太阳穴,无奈摇头,“我理科第一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
“靠。”陈也无语拍了他后背一巴掌,“等着,你的理科第一我抢了。”
早自习之后,夏魏过来给大家鼓了鼓气,要冷静答题,细心查题诸如此类又叮嘱了一番。
接着组织学生把书本书包放进走廊储物柜后,拉开桌子就准备开考了。
第一堂考数学,监考老师正在上面正讲着老生常谈的考场规则。
右边坐着的陆巡递过来一支笔,那是他的笔。
陈也只看了一眼,忽然就明白了陆巡的意思。他把那支笔接了过来,又把自己的笔递了过去。
像是某种交接仪式。
“抢走吧,理科第一。”陆巡接过笔,勾着嘴角,低声说。
广播里冷静的配音女声,开始提示发卷。
拿到数学卷子,陈也扫了一眼。
在竞赛班呆了一个月,高强度的吃题,看题。让他在看到这张卷子的第一眼,就知道了这张卷子的简易在什么程度,题目题型的大概方向。
陈也做题不喜欢打草稿,能在脑子里算绝对不多画一根线。
做完一小面卷子后,陈也握着笔的手紧了紧。
他蹙着眉,先看了眼教室正前方的墙上挂着的表。
“老师。”陈也看向正斜着身体看着试卷的监考老师。
“怎么了?”监考老师走了过来。
“上厕所。”陈也说。
“这才开考多久。”监考老师皱了皱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挥了挥手,“快点去。”
陈也推开椅子起身。
陆巡偏过头看了他一眼,陈也转头出了教室。
厕所里没人,这会儿都在聚精会神答题,整个教学楼里非常安静。
只有洗手台没关紧的滴答水声在默默作响
陈也走到洗手台面前,刚弯下腰,压在喉咙下方的东西骤然控制不住吐了出来。撑在洗手台上两侧的手突出的骨节用力到发白。
早上陈也没吃多少,呕吐物大多是水,吐了两次就已经吐不出东西了。只是胃部因为痉挛,向上挤压胸前食道,恶心疼痛迫使着他搜刮着胃里仅存着一点东西。
直到彻底吐不出东西,陈也才伸出带着颤抖手,拧开了水龙头。
看着水流了半天,陈也才把脑子从空白里扯回来。他伸手接水,漱了漱口,又洗了把脸。
肚子上一直不停传过来的钝痛让他没法直起腰,只能虚虚靠着。
陈也在原地站了会儿,没多久,他算着时间。过了几个呼吸,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转身出了厕所。
班级里没人注意到从后门低着头回来的陈也。
只有陆巡。
陈也脸色看上去很不好,眉心紧锁着,像是在忍耐某种痛苦,睫毛上淬着没擦干净的水珠,黑压压的,显得脸白的过分。
陈也抬起头,看见正看他的陆巡,只愣了一瞬间,整张脸在须臾就换了,眉头放松,紧抿着的唇也微微拉开了弧度。
他对着陆巡笑了笑。
陆巡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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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数学试卷难度不算大, 陈也在离下考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就做完了,接着用剩下来的时间又检查了两遍。
陆巡又是提前交了卷。
等陈也交完卷子,刚出教室门, 怀里就给塞进来一软面包。
“喝点。”陆巡又递过来一个保温杯。
“什么?”陈也接过。
“糖水。”陆巡回答,“你早上没吃多少东西。”
陈也拧开瓶盖, 喝了一口, 糖水是温热的,很淡的甜味。甜水顺着食道慢慢的落下。
胃里的钝痛缓解了不少。
陆巡抬手又摸了摸他额头, “没感冒吧。”
“没……”陈也又低头喝了一口,讪讪道, “就是没睡好。”
陆巡低头看了他一眼, 没说话。
第二堂是英语,最开始进行的是听力部分, 也是陆巡重点给陈也抓紧的部分。
英语陈也没做多久, 四十分钟就把会的全做的, 剩下一大半, 分为好像看得懂, 和真的看不懂。
他又花二十分钟分钟把好像看得懂的那部分仔细填上了, 最后还剩一小半真的看不懂的就只能靠运气瞎填了。
英语下考之后,整个上午的考试就结束了。
教室氛围一松, 教室里的人跑的飞快, 没一会儿就走了个干净。
“这一关关的跟西天取经似的。”程进东揉着脑袋走了过来, “中午吃饭吧,俺老猪消耗太多了。”
陈也没所谓,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几人去了常去的小饭馆, 王老头饭馆照样冷冷清清, 没什么人。
老头乐呵的招呼着他们坐下, 就去后面炒菜了。
“来,都可乐吧”程进东熟门熟路的从冷饮柜里拿出了三瓶饮料。
“我喝水。”陈也打开保温杯又喝了一口。
“啧,跟我还秀上恩爱了是吧。”程进东无语咂嘴,把另外一瓶可乐重重的砸在了陆巡面前,“你喝。”
王老头知道他们今天考试,所以动作挺快,炒了三个菜,煮了一个汤。很快就端上来了。
红烧排骨、清炒小白菜、青椒酿肉 、黄骨鱼鱼汤。
菜做的不错,大火炒的,色香味俱全。考了一上午,现在看见这些菜程进东想直接抱盘啃。
陈也吃了一口饭,视线掠过面前的菜,抬起手,然后夹了块小白菜放进了碗里。
“哟,改吃素了?”程进东啃着排骨,又夹了一块放在陈也碗里,“我够吃,我不抢。”
陈也跟他都是纯纯肉食动物,面上有肉,不可能吃菜。
“吃你的。”陈也拨了拨碗里的排骨,没吃。
陆巡拿了个碗盛了点鱼汤,放在了陈也手边。
陈也低头喝了一口。
汤估计是老头自己早熬上了的,熬的奶白,没有油星,喝起来也很香。
陈也喝着汤,无意间的按了按肚子。
那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动作,桌子甚至都拦了大半。
陈也就是虚虚按了按就松开来。就像平时他扯衣服一样自然。
陆巡却眉心一跳。
陈也喝完一口,刚从汤碗里抬起头,“这汤挺——”
陆巡骤然伸出手,拉开了陈也衣服。
看清的瞬间,陆巡瞳孔紧缩。
陈也校服外套里面就穿了件白毛衣,衣服向上拉起,露出了一截细瘦的腰线,肚子露出来的部分已经不能看了。
大片暗红色的淤血发散开了,像蛛网一样的纵横交错的爬满了大半个小腹。还有深深浅浅的青色,紫色淤伤是不同力度,不同角度的造成的击打伤。
“哎你俩干——”程进东视线刚转过去,人就呆住了。
“我日你妈……”程进东瞪着陈也露出来的伤口,人都傻了,好半天才颤抖着,伸出手想摸又没敢真摸上去,“我日啊,你他妈怎么回事啊……啊?陈也你干嘛了?被车撞了?”
陈也皱了皱眉,看了眼陆巡,把衣拉了下来,“我没事。”
陆巡抓住了他的手,看着陈也的眼睛,问的直截了当,“谁打的?”
不是车撞的,不是摔的。
这样的伤,陆巡一眼就能看出是人打的。
而且这种状态的伤势情况,放在陈也身上,是完全没设防才会形成的。
“这是人打的?”程进东反应了过来,“谁打你了!谁打的?”
陈也躲开了陆巡看过来的眼神,没说话。
“谁?”陆巡沉声又问了一遍。
陈也有些抗不住,偏过了头,硬梆梆开口,“不关你事。”
陆巡气的简直心口发疼。
“你——”程进东急了,站了起来,“说啊,谁干的?”
陈也低下了头,全身写着不予配合。
陆巡深吸了两口气,伸手扳起他冰冷的下巴,“说话。”
陈也咬紧了牙关,垂下了薄薄的眼皮。
陆巡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放软了声音又问了一遍, “到底怎么回事,陈也,告诉我。”
“我真没事。”陈也看着陆巡发红的眼眶,有些不忍心,“我真没事啊。”
“行。”陆巡点了头,松开了手。
一顿饭,陈也吃不进去,陆巡气的全靠忍。
程进东急的也够呛,但陈也这脾气,他比谁都清楚。他要是真不想说,谁也别想问出来。
几人草草吃了几口,直接回了学校。
他们回来的早,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陈也刚坐下,陆巡接了杯温水放下了陈也面前,接着转身出了教室。
陈也犹豫了一下,开口问:“你干嘛去?”
直到陆巡的背影消失在教室转角,也没回话。
陈也咬了咬口腔侧边里的软肉。
“也啊,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说啊。”程进东瞪着他,“算我求你了。”
“别烦我。”陈也紧蹙着眉,趴在桌子上,捂住了脑袋。
医务室老师把药的用量用法仔细说完之后,想了想继续又补充。
“还是人过来比较好。”医生递过药袋,“听你描述挺严重的,实在不行要去医院。”
“我清楚。”陆巡拿起药袋,神情阴晦不明,“谢谢医生。”
陈也到底遇上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打成这样,陆巡不知道。
他看得出来,陈也是真的不想告诉他。
医务室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得绕过操场和种着一大片黄桷树的校道。
“陆学霸,干嘛去呢?”一道男声从侧边传了过来。
陆巡偏过头。
三个男生正绕过树荫从操场走过来,出声的是最左边的一个。
陆巡看着他,眯了眯眼睛,男生的面孔迅速跟不久前的记忆中的面孔对上了号。
“噢,不是陆学霸。”俞昊林走近后,压低声音笑着又问,“还是我应该叫你……陆大少爷?”
陆巡握着塑料药袋的手紧了紧。
所有的事……程进东被打,陈也的伤口,他的身份,在他脑子慢慢连成了一条模糊的线。
“你叫什么。”陆巡听见自己平静声音。
“陈也没告诉你吗?”俞昊林怔了一下,接着笑了,看上去心情不错,“我叫俞昊林。”
“俞昊林……”陆巡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陈也真没告诉你啊。”俞昊林挺意外,接着感叹,“你交了个好兄弟,挺能扛的,就是癖好还挺奇怪。”
“什么。”陆巡问。
“他不让打脸。”俞昊林随意说,“这么看脸的吗。”
陆巡呼吸窒住。
陈也以前不让他打脸,是怕老太太担心,现在不让打脸,是怕他知道。
陆巡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俞昊林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看他旁边的两个朋友,稍微定了定心。
等他重新拿起再挑衅的心思,回看陆巡的时候。
面前的陆巡转身走了。
教室里已经回来了一两个人,不过都在走廊里拍球完。
陆巡从后门进来,把手上的药袋子放在了课桌上,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软膏。
他看着仰头看着他的陈也,开口说,“掀开。”
“我涂过药了。”陈也说。
“陈也。”陆巡拧开了药膏,下巴颏绷紧了,“我不想说第二遍。”
陈也看了眼旁边挤着眼睛让他赶紧听话的程进东,又看了眼陆巡难看的脸色。最后伸手缓缓提起了衣服。
陆巡拿着药膏的手略微一抖,
程进东根本不敢看第二眼,当下就扭过了头,只是又很快转了过来,“不是,到底谁的打你,是谁?一职中的?还是十四中的?”
陈也垂着眼皮,没说话。
陆巡冰凉的手指按在了他温热小腹上,陈也不受控制的躲了躲,但没躲开,陆巡另一只手死死扣住了他的腰。
“等等……”陈也抓紧他的手。
“陈也,怎么回事?”程进东蹲在了一边,有些疲惫,“到底是谁,打成这样可以报警了你知道吗。”
陆巡手下动作停住,忽然开口:“俞昊林。”
陈也猝然睁大了眼睛,惊疑的看着他。
“谁?”一旁的程进东怔住了,“俞昊林?他能打把陈也打这样?他连我都打不过啊。”
“因为我。”陆巡沉声说。
陈也下意识反驳,“没有,不是。”
“那为什么?”陆巡冷硬反问。
“一些小事。”陈也脑子已经转不开了。
“什么事让你站着不动让你——”陆巡声音提高了一瞬,又很快压了下来,“让你站着不动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