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邪祟结婚后我怀崽了—— by路归途
路归途  发于:2023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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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先生请进。”前台妹妹战战兢兢送人进,屋里李总说: “出去把门带上。”
前台妹妹还不放心,不然开着吧?要是这人动手,他们也好报警。
李怀铭给了眼神,意思可以出去了。
前台只好带上了门,心想李总真可怜,前几年接受了烂摊子,她不懂公司经营但她听的八卦,要是李总宣布破产,卷着资金跑到国外,其实下半辈子日子还是很舒坦的,但李总没这么干,拾掇拾掇,大公司成了小公司,尽可能的稳住了局面,之后几年,听说天天泡在公司,在外应酬喝酒拉生意,胃出血还进了一次医院。
也就是这两年缓过来了,生意起色越来越好。
“那人是谁?”
“该不会是天和那个项目出了问题公司又不行了?”
“啊?公司又不行了?!要倒闭了吗?”
“咱们李总扛了七八年了,好不容易缓过来怎么不行了,都别乌鸦嘴。”“不是我说的,刚找上门有个人叫什么?”说话的看前台。
前台: “范铁牛。”
“……那位范先生看着不像好人,是不是那家公司催账要债的?”
老员工不由想到,这家公司原先快上市了,那是南市排上号的大公司,那会真是一场浩劫,好在小李总有担当扛了下来,公司欠员工的工资也还完了。
那会李总虽然比他父亲年轻,才出茅庐,但真的有责任有魄力。如今留在公司的有原先公司留下来的,也有新招的,前台是最晚来的,还有两个实习生。
公司纠纷历史大家都吃过瓜了。
“不然去看看?”老员工打眼色,也是担心李总。
新人自然不敢去,老员工几个也不是拿新人顶锅的,三人打完眼色就起身离开座位,往李总办公室门前去了,时刻保护李总,也听一听到底怎么了,别真是催账的。
办公室里。
李怀铭: “你真叫范铁牛?”
“真的啊,骗你做什么。”范无常说。李怀铭: “也没说你骗我。”
两人干巴巴对话完又沉默安静了下来。李怀铭不想起话头了,过去以前都是他做开话题的人,是他主动,留范无常在家吃饭,过季给范无常买衣服,对方不拒绝,以至于让他在进医院病重时也是先叫范无常来。
是他会错意了。
他知道了。
“你上次的话还算不算数?”范铁牛先问的。
李怀铭心里一紧,明明不想在抱有别的意思了,此时冷脸装不知道,“什么意思?”“你亲我,说喜欢我的意思。”范铁牛直言。
李怀铭: “你不是拒绝了吗?我知道分寸,以后还和以前一样,你是我表弟朋友请来的无常大人,我会守分寸的。”
范无常听完,黑着的脸也没什么情绪,只是点点头说知道了。
一人一鬼算是彻底摆清了位置。
范无常拉门要走,李怀铭坐在椅子动了下,范无常握住门把手的手一顿,扭头说: “你说的人类交往,坦坦荡荡的,我来了。”
“我叫范铁牛。”
“你不留我吗?”
范无常没什么表情的脸,头一次听声音都听出了几分可怜来。
“关门,过来。”李怀铭也没忍住,心想他头一次心动恋爱,之前都是工作家庭压力压力压力,现在都去他妈的,矜持什么。
门压根就没开过。
范铁牛过去了,两人目光对上,不用说什么,已经互相抱在一起亲了起来,李怀铭腰就软了,嘴巴是抽空说: “门帘遥控器,关掉。”
“我、我来。”范铁牛也有些慌亂,好在及时找对了钥匙。
办公室透明玻璃拉上了木百叶。
门口三个老员工在缝隙中偷窥到了一角,三人面面相觑,而后默不作声到了座位上,抬手赶走其他‘吃瓜’新员工,半晌没说话。
过了好久,三人群聊。
【原来是李总男朋友啊。】
【咋就干柴烈火抱着就亲,这会都没出来,你们说是不是……】
【要不要送byt?】
【……李总又不会怀。】
【话是这么说,但没想啊没想到李总看着像是没有男女关系的人,平时都是工作,结果竟然大白天在办公室里——】
【都说了长期压抑本性不好,一次释放出来那就是猛兽出笼。】
李怀铭和范铁牛那确实是‘猛兽出笼’,李怀铭第一次谈恋爱,范铁牛何尝不是,俩人生疏的干柴烈火,一个碰一个就一发不可收拾,不过最后还是没在办公室做下去。
因为……李怀铭理智回笼了。
裤子一脱,李怀铭看到范铁牛的……办公室要什么没什么,李怀铭觉得不用做完,他就得进医院,那会多丢脸啊,因为被捅………
两人以前关系很冷淡,连朋友都算不上,就是一个因公事过来帮一下朋友的忙,看护一下人类。另一个则是按照规律,接受看管‘烙印’就好。
这种氛围挺远的,直到有一次范无常太忙了,去外地出差捉拿一个恶鬼,耽误了给李怀铭标记印好,李怀铭那体质,自然而然的倒霉和遇到鬼了,还被鬼附身两次。
范铁牛知道后,其实有些内疚自责的。范铁牛道歉,李怀铭说没事,一来二去说话频率多了,就有几分朋友意思。
再后来,李怀铭给范铁牛买衣服,范铁牛无差事也会跑过来,两人一起吃饭聊天,范铁牛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李怀铭那段时间公司压力大,开不出工资来,想着卖房产,也是范铁牛干巴巴安慰的。
你可以挺过来的。
李怀铭没走到卖房产那一步。再后来,喝酒应酬多了,伤胃伤身进了医院,李怀铭怕妈妈担心,先叫的范无常。
范铁牛就整夜伺候李怀铭,伺候了一礼拜。
也是那一次,李怀铭觉得范无常跟外表不一样,看着粗大其实很心细温柔,也很会照顾人。“我还做人的时候,我娘晚年在床上瘫了三年零八个月,都是我伺候的。”范无常说。
这是李怀铭第一次知道范无常不做无常之前的事。
两人交心,谈过往,教育不同出生年代不同,但好似也有很多相同之处,范无常做人时家贫,孝顺,做鬼无常时,因受地府网开一面,让他替母受罚,免了母亲刑法,范无常便记下了,忠心耿耿,生死一条命都是地府的。
范母曾失手打死过人——也是逼不得已,范无常父亲先出手的,打的范母无力眼看快死了,范母一头撞在丈夫腿上,丈夫磕在了石磨上,人没死,晕了过去。
三日后才死的。
村民皆知铁牛父亲爱动手,脚下没留神自己磕到了,都说范母那个瘦弱身板,怎么会推动铁牛父亲呢?没人信。就这么含糊过去了。
阳间含糊过去了,人死到了阴间过往一清二楚,躲不过去,但铁牛孝子,甘愿替母受罚。
不怪他娘的。
而李怀铭,现代人,出身良好,富二代之家,在不知道父亲出轨之前,李怀铭一直生活在父母恩爱的家庭氛围之中,哪怕从小深受常人不能受之苦。
身体不好,常年见鬼被阴气笼罩。
可李怀铭骨子就像在恶鬼村见到的红莲一样,出淤泥却能养出品行善良正直纯洁的红莲肉身。一个看上去威武严肃实际上却大智若愚,一个看着精明利己实际上心胸开阔善良大度。总之两人没确定关系前,画面还是很单纯的。
不过就像员工说的,压抑久了,就……
这一日,李总难得早退,从办公室出来时,尽管衣服整齐,但仔细看去,褶皱多了许多,头发也有些凌乱——李总平时都是一丝不苟的用发蜡,衬衫腰部处也松了些。
“我出去一趟,有事——你们自己解决。”李怀铭本想说有事给我打电话,但话到嘴边拐了个弯,成了如今。
老员工积极响应说好。
李怀铭同范铁牛便出了公司,直奔车库,驱车回家。两人就不能有个红绿灯时间,一旦有了,对视,空气里都像是撒着chun-药一般。
一直到家中,李怀铭无比庆幸他是独居一个人住。
范铁牛不明白要做什么,只是浑身躁动,但他压了回去,可以压得——
李怀铭健康成年人,工作的压力很大时,私生活是想不来的,他曾经准备了成人物品,没接手公司前还曾经纾解过,之后有了公司,这些东西堆着,再也提不起兴致。
此时,全都有用了。
还有过期的。李怀铭望着润滑, “应该是可以的吧?”
“我去买,都坏了。”范无常说。
李怀铭此时头发凌乱,衬衫松垮有些撕破了,两人一进家门便抱着亲到了卧室,到了如今又和办公室一样,箭在弦上——
“我快,我去买。”范铁牛脸都忍的红了,还是坚持去买新的。
李怀铭此时心里就无比畅快,比做了还痛快——虽然他也没做过,还是第一次当下位者。以前纾解也是前面。
范无常隐身虚体如鬼魅一般去药店买这些,东西卷起来,在货架上留了钱,走时敲打货架发出声响引收银员过去收钱。
只有躲得远远的阴魂,这一日看到疑似无常大人,是穿了背心短裤,神色慌乱的从一家药店出来……
这一日天崩地裂不可收拾,一直到了夜晚才睡过几个小时。
李怀铭身心都得到了莫大的放纵愉悦,范铁牛何尝不是。两人虽是‘新手’,但意外的默契,除了第一次略有些紧张外。
之后水到渠成,天作之合了。
两人恋爱起来跟以往也没什么不同,就是画面多了几分黏糊。爱到深处时便有了怯意,李怀铭一年年过生日,范铁牛一如既往的样貌,其实也有过忐忑。
李怀铭怕他年迈不好看了。
话不用说,最亲密的人能感受到你的担忧,范铁牛自此后也过起了生日,年年岁岁也‘老’了一岁,范铁牛无常身份不能干预别的,只有呵护李怀铭一世,若是李怀铭死后,再守再呵护。
李怀铭见到如此,那点担忧一下子释然了。
那一年,李怀铭三十五,生日那日拉着范铁牛去纹身了。
他这么大了,人到中年才疯狂搞什么情侣纹身,显得几分幼稚还有些中二,但他就想这么干。范铁牛则说: “你等等我,我有颜料。”
阴界的花碾成的颜料,颜色久而不衰,纹上后,不管他在哪里,他都会找到他的。
也是那一年,他久居国外的父亲回国了,说了一些屁话,说想他想母亲后悔了云云,李怀铭不信这些,肯定是在国外把积蓄花的七七八八了。
李怀铭坦荡道:“我交了男朋友,留不下李家的姓。”
“你去代孕啊,你也是有钱的。”
李怀铭更是恶心,眼底对父亲最后一次体面尊重没有了,只说: “我死了烧成灰,都想跟我男朋友埋在一处。”他想起来,铁牛早死了,骨灰不知去哪里。
便改了个说法: “我的基因没什么厉害的不用留孩子也不用姓氏,天下姓李的多不胜数,我的骨灰只想跟我男友在一起。”
油盐不进。
李父最后气得没法,国外不适宜,国内留不下,真是两面夹击,处处不是人。
李父回来也不是一无是处——李怀铭后来跟母亲聊天,母亲说: “他回来了,我一看,他怎么变得又丑又可恶,面相都不好了,我心里最后一丝丝的不甘也没了,我现在容光焕发,日子可好过了。”
不用带孙子,不用操心儿子婚事,不用有什么婆媳矛盾,她有钱有时间有兴趣爱好,可以旅游、学习,可以找回年轻时的理想。
日子真是为自己过,若说空虚也是有,人嘛哪里有十全十美的。
已经很好了。
李怀铭三十四岁时,范铁牛传来个好消息:金崽学成归来,重新换个新天地,如今地府叫冥府,底下一个公司地上一个公司,还要有科技,听说招码农。
我们老员工都要学习计算机……
最重要一点。
范铁牛望着李怀铭,“老板说了,可以有员工家属福利,你要是死了后,可以有选择来我们公司任职,或是投胎。”
“铭铭,你愿意死后不去投胎,跟我一起过日子吗?”
李怀铭只是打了打范铁牛的头。
“问什么废话,这还用说。”
“我愿意。”

第71章 番外二
金崽七岁那年,人类样貌就像是十四五岁,人类的学习课程一路跳过来,还要转学,那些年多亏了胡照帮忙,只是后面变化太大了,一年时间从儿童跳到初高中,别的同龄小朋友才上小学二年级呢。
这怎么办才行。
胡照提议不如出国念书,他在那边也有些关系。
池星诺一听有些不舍和犹豫,外人看金崽高高大大的小伙子一个,但实际上他的崽他知道,也才不过七八岁,还是个小孩子。
“出去也好。”宫曜觉得可行。
池星诺忧心忡忡,说我问问金崽意见。
崽要是不想去那就算了。
结果金崽积极响应,说他想去。池星诺: “真的?”金崽说他早想去了,多看看世界,多学习学习,他要到处考察考察。
或许真是应了天道,金崽是冥界之主是阴界绝处逢生的新希望,曾经池星诺还担心过,金崽长大后不喜欢不爱当管理员那可咋办,结果根本没给他发愁的选项。
金崽就是顺应天道而生,为当冥主来的。
这一年金崽出国念书,池星诺不放心,鱼叔云海潮主动说他去照看金崽,还说: “我想回去看看。”
原来在古早时,天地初开,一片汪洋,而后生万物,鲛人一族依水而居,拿以前的地方按照现在划分看,就在大西洋那儿,离枫叶国和米国很近。
池星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吃不习惯饭的话,让你牛叔也跟着过去。”
“爸爸,不用了,我可以的。”金崽好不容易长大了,骄矜说: “我又不是废物宝宝,我很厉害的。”
池星诺: “行吧。”儿行千里父担忧。
不过金崽确实不是娇养的孩子。
这一年,金崽按照人类长势有个十五岁,春日参加完张磊叔叔的婚礼,夏日参加完爸爸和爹的结契礼,家里一切都好,他觉得很是安心,可以上路念书了。
学校是选在了枫叶国,念高中,有胡照打点学校,因为金崽不同人类,没办法住校,池星诺和宫曜亲自飞过去给孩子租了房子,加上有云海潮看着,两人待了大半个月,见一切都步入正轨,这才恋恋不舍回家。
爸爸和爹走后,金崽起初还挺收着,乖乖念书,按时回家上下学,一直到这一日,有人拦路将金崽堵在墙角,那是两个皮肤白卷毛的男孩,体格要大,年龄有十七八岁。
但金崽想,他们肯定没成年,正好,他也没成年。
金崽晚归,云海潮寻踪找到了,就看到一向乖巧的金崽眼底都是寒气,面上含着笑,将两个人类打趴下了。
“你们不爽,可以找人来揍我,我每天都走这条路。”金惠用英文说,而后踢了踢脚下的人,神色睥睨带着淡定冷意。
这一刻,云海潮觉得金崽有些陌生。
两外国人跑开了。
刚刚冷冽的金崽,扭头笑眯眯的成了乖乖崽,说:: “鱼叔他们欺负我,咱们今晚吃什么呀?”上前去挽着鱼叔胳膊,语气几分撒娇说: “我都饿了。”
“我烧了鱼,红烧的,带点甜味。”云海潮道,摸了摸金崽的袖口, “衣服脏了,我回去洗,你脱下就好。”
“不用,我可以自己洗。”
云海潮对刚才那一幕只是诧异,其他的一切如旧,金崽对他而言还是乖巧的小孩,是救他出来的冥主。冥冥之中的天意。云海潮本也不是什么纯善之辈。
再之后,金崽去念书,去参加各种活动,冬日来的特别早,也很寒冷,下了许多的雪,有时候学校会停课,金崽嫌无聊,撒娇要和鱼叔去游水。
这里的游水是跑到云海潮‘故居’去。
自然此时的大西洋和以前的鲛人族群已经不是一个样子了,但云海潮在水里是特别敞快还是有几分怀念,而金崽实际上不是很喜欢水,鱼叔在海洋里泡着玩时,他大部分在岸边附近的丛林。
白雪皑皑,一只矫健金色大猫穿梭在森林之中,冬日漫长缺少食物,有的动物目光就盯上了在雪地里玩闹的猫咪。
这只猫咪看起来很肥,应该能塞塞牙缝。
金崽一声咆哮,敏捷的站在高处,睥睨向下,已经展露了王者之风,那些来打主意的动物纷纷四处逃散,也有听不懂威吓的上来了,金崽从树下跳跃,一道金色的弧线落下,溅起了雪花。
之后对他而言,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玩闹。
不过没几下,那只豹子便匍匐认命。金崽松开爪子,用爪子拍了拍豹子的pp,还挺毛茸茸的,很好rua,一声威吓,那只豹子便逃窜开来,金崽便玩闹趣味乐呵呵笑起来。
这只是冬日林间的玩闹。
金崽不知,跟他玩了一假期的动物们,有些有灵性的自此后慢慢开了灵智,至于是否能修炼成精怪,那就靠个人造化了。
反正比寻常的动物要聪明灵气许多。
过年时金崽也不回家,他知道家中都好,爸爸和爹恩爱,各有各的事情要忙,他便可以四处游玩,长长见识,他是兽形时,喜欢跟动物们一起猎物,一起打架。
做人的时候,便是个‘书呆子’,学东西很快。
一年时间,高中生金崽就变成了十八-九的大学生,金崽申请了米国那边大学,学管理。
三年后。
“他在外面三年,平时除了电话视频寒暑假都没回来过,算了孩子回来了就好。”池星诺很开心,催着大人快快收拾,一大早就很兴奋了。
宫曜说一切都来得及。
全家出动去机场接机,池星诺做好了儿子大变样准备,确实是大变样,个头高了,跟大人差不多高,人身板也硬朗宽阔了许多,五官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带着生机勃勃的青年人俊朗。
池星诺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来了,偏头跟大人说: “看上去冷冷的,有点酷,像你了。”
话刚说完,下一秒,远处金崽摘了墨镜跟爸爸挥手,大声喊: “爸爸,爹,我可想你们啦~”
“……真是一点都没变。”池星诺开心完了。
宫曜嗯了声,只是不光透着‘不信’二字,这小子学成归来狡猾许多。
一家人团聚说不完的话。
金崽回国第一年,去阴界找了个差事干,跟着范无常做过拘魂的活,做了好一阵子,又给宁判官打过下手,整理过资料,宽主薄那儿也时常去。
这一年就在这种忙忙碌碌下过去了。
第二年一如既往。
第三年——
范无常、宁判官、宽主薄三人着急了,来到人间想询问询问宫曜,这个金崽是何意思,是不是得请金惠来接管底下。
“你们信他是冥主,那便遵循天意,可能时间还未到……”宫曜道。
那什么时候才到?
三人不知,宫曜摇头也不知,于是便这么维持现状,金崽的样貌维持在了二十二岁,精力充沛头脑聪颖,时常在底下做阴魂,周游全国各个角落。
直到这一年年末,是个冬日,淮海市地处南北交界处的一座四线小城市,距离北安市就隔了一道山脉,北面靠山南边有海,四季气温分明的小城,这一日冬天滚滚天雷,只打雷不下雨,却降雪,早上天亮未亮之际,阵阵雷声,鹅毛大雪纷纷落下。
到了傍晚白天与夜晚交际时,北面蜿蜒的山脉,突然地动山摇,整个市的市民来说,当时屋子震动,而靠近山脉的村民则说,像是地龙翻身一样,吓死人了。
那般大的阵仗,地动山摇可谓是,但却没什么人员受伤,真是惊奇。过了之后,百姓看新闻,听说山脉地震带给震了,好像还把山给劈开了。
“地方定了。”金崽望着天,跟三位叔叔说: “冥府要搬家了。”
新时代了。
三位一听,瞬间明白过来,当即是感动连连,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下来,原来天道真的留了一子,真的定了。
原先的地府搬家到了龙眼山脉,那道天雷震了那么一下,自成一道结界,说是搬家——其实三位过来一看,那里真是风水宝地,是天赐的福祉。
“阳间的公司便安在淮南市。”金崽说,“这个我来,三位叔叔负责搬家。”
三人一—应是,宁判官说: “大人,到了如今公私分明,不好在叫我们叔叔了。”
金崽一笑,说: “现如今两公司还未成,即便是成了之后,不拘着些小节,三位叔叔品行我都懂,知道的。”
“是。”
冥府建在深山,似是另一道结界,又与本世界交织牵连,地方比原先的大而广,地址选定,便是公司建造了。
宽主薄像还是保留几分传统,虽说现在都是新的时代,但还是想留几分旧,却不知如何提,金崽便开了会议。
过去回国三年,他在底下各处跑,自然有心得。
新冥府却也不必都是新的,脱了旧貌。
国人生死观念,人死投胎烧纸等习俗已经流传很深很广,事事求新,未来道路才是艰难的。
底下冥府则是遵循传统习俗,而地上的则是明福公司,选址在淮南市闹中取静,交通便利,地铁公交,四通八达。
“幸好天道选址选到这里,要是别的城市,那地皮贵了去了。”后来池星诺感叹。
在居民、闹市中,竟有一块超级大的地皮,那里杂草横生草木繁盛,好像就是等人来开掘——金崽来了。
至于开公司的钱——
宽主薄拿着账本,点着库存,问冥主够不够。
俗话说瘦死骆驼比马大,地府经历千年积淀,就算是几次大劫,包括最后一次劫难,可留下的东西——古董字画金银财宝,别说换一个公司,就是换一个小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一大片那都是绰绰有余的。
开春地暖,适合动工。
这一年虽是忙碌,底下鬼差包括阴魂都繁忙的紧,但好像就跟那有奔头的日子一样,有了希望。上面忙忙碌碌,建造的,跑手续的,挂牌子的。
地上明福公司挂了牌子。
淮南市百姓好奇,这个地方突然多了一栋写字楼一样的大厂子,跟个周围绿化好的跟个公园似得,附近居民家家户户来遛弯、跳广场舞、遛娃,总会好奇问,这个明福公司干什么的。
干什么?
主经营人类生死。

弹指间百年。
淮南市还是一座安逸的小城,市中心添几处繁华科技大楼,显现出现在却是潮流先进许多,在繁华商业街那儿,有个明福公园,公园后面是一栋办公大楼。
七月毕业季,有生面孔大学生背着书包在附近打转,好不容易找到一位老人问路,“奶奶,您知道明福大楼在哪里吗?”
“这不是。”老人家下巴朝着东处点了点。
年轻人: “这不是公园吗?”
“是公园,现在树木长得高挡住了大楼,你往后面去就是了。”老人说: “楼都好早了,树也长得这么大了。”
年轻人望着高耸的树木,咋舌,说: “奶奶,那楼多少年了?”
老人想了下,想不清了,“我今年七十八,有记忆来明福公司公园就在这儿,不知道多少年。”还真是百年企业啊。
“反正明福挺好的,公园都是免费的,只是现在人少了,我记得小时候,一到晚饭我妈带我过来遛弯,这里人啊可热闹了。”老人回忆。
那时候还听爸妈说,有本事厉害的年轻人都留外地了,去大城市打拼,小城市没多少人。现如今跟那会一比,那还是那会人多。
不过人少有人少的好处,生活安逸了许多。
明福大楼是一栋三层大楼,每层占地三百层,外头还扩了一圈,种着树木,树木遮天蔽日,夏日十分阴凉,最奇怪的是那么多树木按道理蚊虫会很多,但这边几乎没有,很是凉快,到了冬天又幹燥暖和。
附近百姓都爱来这儿散步,老太太回忆着回忆着,不由双目婆娑含泪,想着小时候跟父母来这儿玩的事了,抬起手擦了擦眼睛, “小伙子,你干什么的?”
“奶奶,我毕业,导师牵线说明福是百年大公司,让我到这儿。”小年轻一笑,“我姓林,叫林明明。”
“先前没来之前在网上查过,什么资料也没查出来,再加上这儿——”
林明明没说下去,因为老奶奶家里在淮南市住着,不好说这是三四线小城市,他的同学都往大城市走,现在不像以前人那么多,岗位竞争激烈,但对於他们毕业生来说,第一份工作好坏决定了以后的跳板高度。
但导币不会坑他的。林明明信任导师,那是他的恩师,在学业上给他指点专业问题,在生活上对他诸多帮助。
他家里贫穷,一地鸡毛,上大二那年差点因交不齐学费先休学一年,因为全息专业特别贵,学费还好,私下要自己做作业,买的材料很昂贵,但念出来特别好找工作,赚的也多,很有前途的。
导师那时候就介绍他给几家公司做简直打磨零件,帮他许多。
也是因为对导师的信任,林明明大学毕业后,一线城市前十的企业都递来了offer,他们学校全息专业是国内顶尖的,也是林明明有这个天赋。
……话不多说,反正林明明信导师来了明福报道。
“你是来明福上班的?”老奶奶回过神,乐呵呵说: “我带你过去吧,这边绿化特别好,一个没留神进不去。”
“谢谢奶奶。”
林明明跟着老奶奶穿过公园,路上闲聊了许多关于明福的事情,老奶奶是本地人,问起明福干什么的,老奶奶就有些茫然,说: “反正干的挺多的,过节的时候公园里还设了烧纸烧香处。”
一路闲聊,也没打听出来什么,林明明只知道明福确实开了起码有八十年的老公司了,老公司确实艰难,现在流行全息、尖端,前几十年冲刷了不少行业,唯有饮食和制造业实业比以前好,像是那些老牌的网络电商都有些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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