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齐以为崔院长肯定是替自己跟席冰说了好话，连声应下，感激地说，“要不是院长您，我跟席学弟的事儿定没这样容易化干戈为玉帛的。院长，谢谢您。”
“谁叫我是你们的院长呢。”崔院长像个唐僧似的念念叨叨，“你们都一个学校出去的，提起来也比外人亲，是不是？大家和和睦睦的，好学长好学弟，这才好哪。”
“是。院长您说得对，我肯定都记心里。”
崔院长叨叨几句，也就不打扰戚齐准备道歉词了。
戚齐说肖导的事同他无关，崔院长也转达给席冰知道了。席冰笑了笑，给了戚齐一句评语，“坏都坏得这样平庸。”
崔院长哭笑不得，“这叫什么话。”
“戚齐呗，怪不得人家拿他当枪使。”席冰问，“院长，您跟杨老很熟吧？”
崔院长警觉起来，“干什么？”
“我就问一问。”席冰道，“我还不知道您吗？要不是看杨老面子，就您这脾气，会理戚齐这种人么。”
崔院长叹，“以前看他还好，演戏也知道扎扎实实的演，这么多年过去，倒不比以前了。”
“我绝不会这样。”席冰跟崔院长说，“我就是再过十年，也还是现在的样子。我姥姥说过，人不要走歪道。有时候，那些看着快的，其实都是坑，聪明人都是哪条道宽阔走哪条。我奶奶也说，人要修炼自己的内心，保持内心的干净。院长，你看着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变。”
崔院长笑出声，“你这一辈子我倒还没看到，不过，跟我之前招你入校时，还真是差不多。”
席冰天性率真，之前崔院长还担心他会不适应娱乐圈的弯弯绕绕，如今看来，做事果决漂亮，还行正道，以后前程必定光明。
许多人受社会不良风气的影响，太过看过权势靠山，太过相信资本营销，也太自负于阴谋权术，实际上，你是什么样的人，朝夕相处些日子，大家都能知道。
有些人汲汲营营一辈子，觉着自己想要的始终得不到。而有些人，可能没想过要伸手，就得到了。
世上没那么多不公平，真想往上走，心性品性往往比勾心斗角、利益往来更加重要。
跟崔院长聊了约半小时，席冰打电话给小严总，打听他去年接拍的旅游风光爱情剧的事。
小严总道，“我正跟海鸥那边商量着，赶紧组织看片会，准备抬上来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难得赶上流量高峰，宣传费就得省一笔。”
反正在打电话，席冰也看不到，小严总露出笑容，“之前我还为你担心来着，冰冰你真是个厚道人。”人家席冰手里有证据，在娱乐圈，这样的视频直接放出去就能让戚齐喝一壶。可人家席冰没放，是戚齐先算计席冰，席冰才把视频放出来。
人品高下，手段高下，简直不能比。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席冰催小严道，“能上赶紧上，暑期档有我公司是古装戏，你要搁暑期肯定打不过。现在不上，只能等暑期后了。”
“我催一下海鸥那边。冰冰，你《峥嵘》什么时候拍完？”
“得等暑假后了。”席冰先一步道，“不用打听我档期了。我打算拍完《峥嵘》出国看看。”
“出国干什么？”
“打打名声。国外认识我的人太少了。”
“你可慎重。”小严总真心建议，“现在圈里明星更新迭代多快呀。你要出去时间长了，小心丢了国内市场。”
“没事，我又不是出去就不回来。今年我还要发唱片哪，就是出国，我也要发片的。”
“险些忘了，你还是歌手。”
要不席冰粉丝能打呢，席冰除了演戏，还是歌手，每年最少一张唱片。哪怕唱片业已经日薄西山，但粉丝量如席冰，照样火爆。
小严总说，“我们公司在国外也有合作的影视公司，到时我介绍给你，帮不帮得上忙，起码不是两眼一抹黑。”
“还是得我严严哥。”
“少说甜言蜜语。你要想拍国外片，咱们出资大些，让你演第一男主。”
“我先去瞅瞅。现在市场上，西方文化的影响力在降低，我倒不是为了演合资片的第一男主。我想去看看，有合适剧本再拍。”
“行。你走前知会我一声。哥哥给你摆酒。”
“我可求你了，你要大做排场，我就不告诉你了。”
当天晚上，戚齐就在社交平台贴出自己的道歉声明，一看就是出自专业人士之手，用词很严谨，态度也很端正，甚至没什么为自己辩白的话。
因为席冰拿出的证据实在太硬，戚齐除了老老实实认错，没别的路好走。
道歉信还@了席冰。
席冰在社交平台回复：戚齐先生对我的道歉，我接受。我建议戚齐先生最好也诚挚地向我爸妈说一声对不起，戚齐先生与我之争，还算有个源头。我父母无端受我连累，受到戚齐先生辱骂，实在无辜至极。
我对父母心有歉疚。
席冰戚齐一起冲上热搜，大家一分析，可不是嘛，戚齐骂人家小冰雹“王八崽子”，这不变相把人家爸妈都骂进去了嘛。
哎，戚视帝非但骂人，还辱及人家父母。
啧啧，视帝您这请哪个二把刀写的公关稿啊，不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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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席冰虚情假意地让戚齐来看二遍致歉，开始给席肃打电话，让席肃帮他打听一下杨老家里都有哪些人。
“这名字有些耳熟。啊，你问他家干什么？”
“你都不看新闻的吗？有人骂你都不知道。”席冰悄悄幸灾乐祸一下，把事情简单跟席肃讲了。
席冰向来有点绘声绘色的口才，听席冰说完，席肃一言难尽，“这姓戚的，不是脑子有病吧？这不傻么？现在拍个小视频、录音再方便不过，剧组那人多眼杂的地方，他自己本就理亏，还敢先发制人？这人智商是不是有问题。”
“舆论场哪里有是非对错，特别是娱乐圈，都是谁先下手，谁就占先机的。他等那三天，就是看我手里有没有不利他的东西。他是没想到我这人这么厚道，捏着证据硬是隐忍不发。”
席肃想，看来智商就怕比啊。他戳破席冰，“你无非是因之前肖导出事，知道有人要算计你，估计你早就等着对方出手，这次算是出其不意，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反正现在网上都说我为人厚道。”席冰美滋滋地，跟席肃说，“反正你帮我打听一下杨家，别忘了啊。”
“这个姓戚的跟杨家有关系？”
“要不是看杨老面子，戚齐算狗屁啊。”
席肃问，“那你这是打算到杨家去讲理？嗯，应该是打算到杨家告戚齐一状？”
“当然了！他以为跟我道歉就没事儿了？他想得美，我让他把同伙交代出来，他还敢不说！我饶不了他！”
席肃感慨，“你那些粉丝，肯定不知道你私下这模样。”
“对粉丝当然得温良恭俭让啦。我又不能总是装，总不释放真性情会变态的。”
你这狗屁真性情，你就一小土匪。席肃道，“知道了。这事你该早点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杨家？”
“明天我让陶老帮我约一下。”席冰端起水喝两口，“这个不急。我就啥都不知道，我也能把戚齐一伙收拾了。”
“杨家其他孩子估计不在文艺圈，不然轮不到戚齐在影视圈冒头。”席冰不知怎的灵感上头，跟席肃说，“你看，你以前还对我一肚子不满，现在知道我有多优秀了吧！”
席肃无语，“席冰你就跟这种蠢才比优秀？”
“也不要这么说嘛。我估计他们以前经常这样欺负人，要不能这样驾轻就熟？”
“别跟蠢货纠缠太久，浪费精力也拉低档次。”
“我明白。”
席冰睡前看到戚齐的二次道歉，郑重的向席冰以及席冰父母表达诚挚的歉意，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席冰就代表爸妈原谅了戚齐。
这件事从当晚一直到第二天，都在热搜上。戚齐很想花钱撤，可话说，他一撤人们得以为他还没道歉呢？
所以，这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撤。
只得忍着一口老血任嘲。
第二天早上晨练后，席冰冲了个澡，给陶老打电话。
“我刚跑完步，陶爷爷您早饭吃没？”
“咱爷儿俩差不离，我得一会儿才吃早饭。怎么，你要请客啊？”
“那得等我回A市了，我现在影视城呢。”席冰说，“我有件事，想跟陶爷爷您说说，您帮我想个主意。”
陶老一向喜欢席冰，问，“什么事儿啊？”
席冰一五一十的讲了，陶老皱眉，“着实不像话，他还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视帝大满贯。”
陶老非常看重荣誉，视帝的评选不仅代表对演员专业的认可，也代表对演员人品的认可。影视圈里有纷争很正常，但不能是这样德行尽失之事！
“您可别动怒。要知道您这么生气，我就不跟你讲了。”
“我是气戚齐不自爱，丢我们文艺界的脸。”陶老对戚齐非常不满，问席冰，“冰冰你找我什么事？”
“昨天戚齐已经在网上跟我道歉了，我也接受了。我知道他为什么跟我道歉，眼下这舆论，他不道歉事业就完了。”席冰喝口温水，“可我是真心不想跟他纠缠，我这边拍戏也忙。我要跟戚前辈说吧，他现在不见得能理解我。我想，要不要跟杨老说一说，我是真不愿意跟戚前辈结仇。要不是他在网上害我，我根本不会把视频放出去。我也想请杨老帮我劝劝戚前辈，即使不做朋友，这么宽的路，大家各有一边就是了，干嘛非得弄得仇家一样。再说，之前《鹰击》男主角的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我也没想到就把戚前辈给得罪了，叫他记恨到现在。”
席冰说，“陶爷爷你能帮我找个机会拜访杨老么。我真想把这事儿料理清楚。”
陶老一向豪爽，“你这是想跟老杨告状啊。”
“我实在是想彻底结束纷争。可戚前辈这次没得逞，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想法子整我，我也没空天天防着他。”
陶老从不避事，当下便应了，“没问题。我问问老杨什么时候有空。这就是有点丢人，丢就丢吧，谁叫他养出这种逆子。真是子不类父。”
陶老还表扬了席冰，“冰冰你心存厚道，以后必有善果。”
“我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之前肖导的事，我心有余悸啊。”
“小肖怎么了？”陶老热衷刷剧，对娱乐新闻关注的也少。
席冰跟陶老讲了一遍，“眼下还没开庭，肖导与女方都报了案。庭审没出来，我这样说好像失之偏颇。可我跟肖导认识这些年了，他拍过多少片子，从没跟剧组任何一位女演员女同事谈过恋爱。他那人，在片子上就挺轴。我不信他能做出这样的事。
肖导为了剧组，只能辞去导演的职位。后来朱老师请了李大导接手，要是我这主演再出事，叫人怎么想？这片子估计拍也拍不下去了。”
陶老也是见惯风云之人，当下痛骂，“这些混账东西！”
“要不我助理怎么能恰好就拍下我跟戚前辈的冲突呢。肖导一出事，我就增加了身边的安保，我交代过助理，有任何冲突，只要她在我身边，立刻拍下来。我早防着哪。”
陶老很认可席冰的做法，“小心无大错，这事是对的。”
陶老亲自出面，找杨老喝茶。
杨老脾气里有几分护短，他在文艺界一辈子，能抬举自家孩子的时候，当然会抬举自家孩子。
不过，杨老作品傍身，打年轻时就是文艺界一等一的人物。这么说吧，活了快八十了，头一回丢这大人。
他就着陶老的手机，面无表情地把网上的小视频看了一遍，戚齐那凶恶自负的丑态，那以大欺小的傲慢，最后还骂起人来。
杨老两眼一闭，抬手遮住眼，一声长叹，“真是丢人现眼！”
不管席冰是什么样人，哪怕是个默默无闻的小演员，也不能骂人家。你骂得着人家吗？有事说事，有理讲理，你就占了天大的理，也不能骂人，更不能辱人爹娘！
何况人家不是默默无闻的人，人家爹有名有姓的。
“骂人都骂不好。”杨老嘀咕。
“还说这个做什么？就不该骂人。”
杨老又叹了口气。戚齐骂人家小王八崽子，一句话骂人家两代人。人家回句“有失教养”，多斯文啊。谁教养得你呀，还不是你爹你娘吗？人家说你没爹没娘！
人家说了，说得你不一定听得出来。
杨老并不是陶老这种自来稳重的性格，杨老放下手臂，直叹气，“我这丢人现眼的，怎么人家小席还要来看我，我哪儿有脸见人家啊。我把头扎沙子堆算了。”
“你要实在为难，我就跟冰冰说一声。”
“人家孩子主动说见，我本来就不占理，这把年纪，还避着孩子不肯见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真遇着厉害人，家里背景不够用，杨老就得亲自出面，了了这事。杨老道，“看小席什么时候有空，我随时有空，欢迎他来做客。我教子无方，我该亲自跟小席道歉。”
杨老还得感谢陶老，“亏得老兄你把事情告诉我，不然那孽障还不知要惹出什么祸事来！我在外头转着圈儿的丢人我还不知道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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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杨老这年纪，寻常演员他不一定知道，不过，席冰他早就知道的。杨老看过席冰的影视作品，席冰没拿视帝时，杨老就觉着小伙子演技不错。
与一些以抨击流量演员为自己获得名声的人不同，杨老倒是觉着，流量就是名气，做演员主要看演技，可如果想成为明星，一定要有名气。
是的，在这个强调各种价值观输出的年代，杨老的观点就是这样朴素。
至于流量与演技之间的关联，杨老年轻时也常被骂演技不行。
不过，杨老属于你说我不行，我还真是一路行到底。
作为红过几十年的老艺人，杨老深知，像戚齐这种背靠家里的，虽然拿了视帝大满贯，但在市场上，绝对没有席冰这种顶级流量能打。
席冰哪怕没演技，靠脸也能在影视圈站住脚。
何况那么会经营，多少演员跑去搞直播卖货，人家席冰一有空就直播读书，看看人家在网上的风评，除了些羡慕嫉妒恨的，正常人挑不出毛病。
谨言慎行到这地步，关键人家成绩还好，很肯读书，还没读傻。他就是个白丁，我都得说句“莫欺少年穷”，何况人家如今也是视帝加身。
杨老先把戚齐叫回A市，一回家就骂了一顿，又问戚齐到底怎么回事？
戚齐低着头，语焉不详地，“就是在气头上，一时气不过。”
“你这口气憋得够长，你憋三天才发疯！”杨老一拍桌子，“还不老实说！”
“您别生气啊。您怎么知道这事儿了，您平时又不看娱乐新闻。”
“你少问我。你骂人家爹娘，被挂热搜好几天！你到底跟席冰有什么过节？”
“之前《鹰击》男主，原本定的是我，要不是他巴结上了曾老师，从中作梗，去年大爆的就该是我！”戚齐不忿，“只许他算计人，不许别人算计他！”
“你是不是傻！”要不是戚齐坐得远，他非给戚齐两巴结，指着戚齐骂，“你动脑子想想，曾老师在行内多少年了，他跟我有交情，你要是行，能让你让，他怎么会不让你上？你都多大了，你三十七了，《鹰击》男主多大，十八！
这种戏真想拍好，就得找合适的演员！小曾退前是要做出一些成绩的，他亲自推的项目，就是要拍好！
选席冰不是谁有私心，是他年纪、名气、演技，都比你更合适！你为这个不忿什么！”
“他要没他爸，他能拿到《鹰击》男主？”
“席家再有钱，他家不是咱们这圈子的！小曾什么样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你是不是疯了！”
“我就不信市场上就没比席冰更合适的人了？曾老师明明就是徇私？”
“我看你真是傻！不论是什么市场，大家看的都是结果！《鹰击》爆的连我这满头白发的都知道了，国台二十年黄金档最高收视，谁徇私能徇出这种效果，那以后都徇私好了！”杨老怒，“你就是霸道惯了！不忿席冰比你年轻比你红，不忿与大爆剧失之交臂！你也演这么多年戏，你要能红，早红了！”
戚齐被骂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越发怨恨席冰。杨老继续骂，“你有什么不服的？什么样的人能红，什么样的人能成为巨星，我一眼就知道！我当年屁背景没有，照样走红！你倒是有老子做靠山，你红过吗？你只能说能吃这碗饭，靠着家里，行内有你的位置。你要想做天王巨星，别想，那不是靠背景就能站上去的位置。
你自己本事不够，倒去迁怒别人。成天他妈惹祸，老子在，别人给你三分薄面。等哪天老子一闭眼，你就知道什么叫世态炎凉了？”
“爸，你说什么哪。”戚齐担心老爹气坏身子，连忙软下声道歉，“我知道错了。我不给席冰道歉了嘛。”
“那种表面儿的道歉有个屁用！你觉着咱家在这行多年，你就横着走了？MD，你这种中人之姿，就老老实实做人，就你这智商，你还暗戳戳地攒个诡计算计人呢？你有这脑子吗？你非但丢了人，你还丢了人品！我告诉你，你在影视圈的路已经完蛋了！五年之内你别想再上任何大制作。”
“我也后悔哪。”
“你是后悔算人未成反被人算，你不是后悔走了歪路，自己立身不正。”杨老道，“别TM成天想那些歪门邪道，你算个屁呀！人家正经脑子好使的都知道什么叫堂堂正正。”
“席冰哪儿堂正了？他还是不让人偷拍我。”
“你如果不先在网上算计他，他会把偷拍的小视频发出来吗？多亏你这么聪明智慧，给你一衬，人家非但是堂堂正正拿出视频反击，人家还显厚道呐。”
“这次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
杨老摇头，“你要知道错，你就不该只是在网上道歉，你私下跟席冰道过歉没？”
戚齐心说，我一想到那小子就满肚子火，我还私下找他道歉？
杨老看戚齐这死样子，就知道他没悔改之心。真个蠢材，你要十七八跟我使性子，我当你青春叛逆，年少无知。你三十七，快四十的人了，还这样，这就是愚蠢。
杨老继续问，“你到底去剧组干什么去？”
“演戏啊。”
“演什么？几番？”
“五番。”
“你什么时候演过五番？你到底为什么去的剧组，说！”
见老爹又要拍桌子，戚齐道，“原本是老云的角色，老云接了部男主戏，那边要开机，这边儿还没轮到他的戏，他就有点发愁。我们一起吃饭聊到这事儿，我说我反正没事，我替你去算了，反正角色不重。”
“真的？”杨老不信，怀疑地盯住戚齐。
杨老冷哼，“要不我去跟别人打听打听。”
“那角色要抽主角俩嘴巴。”戚齐道，“我一想，这还能出口恶气，我就去了。”
杨老盯着戚齐那张愚蠢的脸，终于相信世间有报应的存在。
杨老一指门口，“给我滚出去！别让我再见到你！”
戚齐还想劝老爹两句，惊觉老爹要抄烟灰缸，立刻抱头鼠窜，不敢再多留。
自家孩子有多糟心，见到席冰时，愈发觉着人家出众。
席冰跟剧组请了假，坐凌晨飞机到的A市。他没空手，让家里厨师做些新鲜的中式糕点，用上等点心匣子装了，席冰给杨老带过去。
杨老住市区大平层，周围烟火气极旺，早上还有点堵车。小区环境极佳，席冰到楼下后亲热地给杨老打电话，“杨爷爷我到楼下了，帮我开下门。”
“好嘞。”杨老让保姆去开门，自己到房门那儿等着席冰。
席冰乘电梯到楼上，房门就是开着的，一梯一户的好户型。
杨老比陶老要小几岁，鬓发微霜，身量笔挺，眼眸明亮，眉宇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眉清目朗、俊美过人。
“来啦来啦。”杨老见席冰还带着礼物，嗔怪道，“怎么还带东西？什么都不用带，直接过来就行。”
“不是外头买的，我家厨师自己做的，一半减糖，一半没减。中式点心，杨爷爷你有空尝尝。”
席冰将点心交给保姆。
“好。”杨老拍拍席冰的肩，“这大高的个子，比在电视上看的更帅。哎呀，帅得我晃眼。”
席冰笑，“我出门前半小时自己弄的发型。”
“不错不错。”杨老连赞两句，看向席冰的目光中有对自己青春的怀念，“咱们做明星的，就得时时闪光。”
俩人边说话边到客厅坐，保姆将点心装盘拿上来。席冰道，“我今天过来，一是想见见杨爷爷您，二是想把我跟戚前辈间的事解决起来，三则为这点事惊动您，我心里觉着很对不住您。”
“这话说的，我愧慌啊。”杨老道，“都是戚齐那混账东西的错。小冰你还带着点心来看我，该惭愧的是我啊。那混账玩意儿，我这点德行算是给他散完了。”
保姆倒好茶，杨老道，“尝尝，这是上好的茉莉花茶，茶点，茶水配点心最好。”
席冰端起茶喝两口，的确清香柔和，是难得的好茶。听杨老说，“那蠢材几斤几两，你心中有数。他再敢碰你一下，我皮剥了他的。”
席冰听杨老的话，“看来您还不知道这里头的内情。”
杨老道，“我把戚齐叫回来问了问，我真气个半死。小冰你说的是什么内情。”
席冰放下茶水，从当年《鹰击》换主创的事，一直讲到肖导被人陷害离开剧组，还有前几天有人买他的黑热搜，“我身边人多，少的时候也有俩保镖一个助理，后来肖导出事，我又多找了几个保镖。虽然拍我的狗仔很多，可我多几个保镖立刻就上了热搜，这要没人买就有鬼了。可见是有人在调查我。
后来戚前辈发难，接着就是我在片场不敬业的黑热搜冲上热搜榜。我看戚前辈虽然有点冲动，却性情简单，不像直接连环套给我安排好的。
他是传统派演员，对娱乐圈的热搜营销这套并不熟。这肯定不是他一人干的事。他托崔老师跟我递话，向我道歉。我问他同伙的人是谁，他很义气，还不说，一力把事担下来。
可我想，要真是真心的朋友，怎么会撺掇着戚前辈冲锋，这不把他当枪使么。这有什么可瞒的，人家利用他呐。”
杨老面色陡色一沉，“那混账一点口风都没露。”
“他现在还觉着别人是好人，是一个酒桌上的真朋友，当然不肯说。”席冰道，“我是想杨爷爷您劝劝他，别什么事都替人去担。肖导现在正打名誉官司，我们都清楚，在娱乐圈摊上这事儿，就算官司打赢，肖导的名声一时也难挽回。
当初，曾老师问我认不认识好导演，是我向曾老师推荐的他。他有此一劫，我并不会把这事儿背我身上。
咱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肖导还年轻哪，人生际遇，哪里说得准。咱们都是一个圈子的，能化解就化解。你要说我有没有证据，这事儿就一定跟戚前辈相干，我没证据。但肖导前脚出事，戚前辈后脚进组，还是冲着给我难堪，坏我名声去的。他这事儿没成，却颇有章法，先有黑热搜铺垫，接着戚前辈一发难，又有黑热搜跟上。
要不是助理机灵，我必会陷入舆论风暴。”
“我不知道是谁，又毒又坏。自己又不肯露面。”席冰轻声道，“退一万步讲，哪怕今天我手里没有视频作为证据，哪怕这事被戚前辈得手，无非就是这部戏拍不成，剧组解散。
哪怕我做不成演员，可我吃这样的大亏，我是绝不会罢休的。我不把幕后之人查出来，死也不能瞑目。
是谁给戚前辈出的主意？他竟然亲自下场，事儿成与否，除了能让他出一时之气，对他简直半点好处都无。”
席冰看向杨老阴云密布的脸色，“杨爷爷帮我问一问。”
“这事包我身上。”戚齐蠢是一回事，如果他就为出口气，这事好解决。主要戚齐没干成，杨老亲自道歉，看席冰性情，不至于太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