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则好奇地走过来,“真的吗?”
希曼朝他点头,“是的,阿森纳u18的小孩子之前也找我练习过,我感觉两者没什么差别。”他又笑了笑,“不过我不觉得是阿森纳的小孩子有问题,而是克里斯蒂亚诺是个小天才。”
克里斯微微有些脸红。
威廉拍了拍手,突然恍然大悟道:“肯定是因为塞西尔陪你练出来的吧。”他偷笑着,想起过去塞西尔在野球场给克里斯当守门员时候的情景,“我还记得那天你一个球都没进去。”
克里斯挠了挠头,对此却并没有不开心,反而显得很平和,“没错,塞西总陪我练球,他还说过我重心不稳,有时候踢球会把自己摔倒。”
贝克汉姆好奇:“塞西?”
“就是前几天跟在我身边的那个保镖。”威廉回答他,“他是Securicor团队里最厉害的那个,而且还会……中国功夫。”威廉摆出了个不伦不类的手势来。
克里斯哈哈笑他,甚至还动手给他纠正了一下。
威廉斜眼瞧他:“怎么,你跟在塞西尔身边,也变成了功夫高手?”
“怎么可能?我只是常常看到塞西练习而已,”克里斯说起来就忍不住对威廉小声说:“就那个人……”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壮汉,“他是塞西公司里的健身教练,他有一次跟我说塞西在公司打坏了三根木桩子,他怀疑塞西有暴力倾向。”
威廉瞪大双眼,“三根木桩子……?”
克里斯回答:“嗯,就是塞西住在公司里那段时间。”说着,克里斯撇了撇嘴,“可是塞西明明那么温柔,怎么可能有暴力倾向?”
威廉不由得抽了下嘴角,塞西尔温柔这件事情或许全世界只有克里斯知道。
不过他只要稍微想一想,便知道是因为克里斯的心脏病,所以塞西尔才将自己的担心全都发泄在了可怜的木桩子上。想到这里,威廉没忍住又问了一句:“你的病情真的没事吧?”
克里斯立刻摇头:“当然没事,医生说我的身体恢复的好极了。塞西带我来法国之前专门又去医院检查了一遍。”
威廉点点头,“那就好。”
塞西尔在英格兰队小组赛第二场结束后果然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克里斯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的克洛伊。
关于这场比赛,克里斯没想过他居然一语成谶。虽然在来之前他开玩笑说英格兰队会在威廉生日前就被淘汰,但是他生日的时候小组赛还没结束,怎么可能被淘汰嘛——于是在塞西尔回来的这天,威廉王子生日的当天,英格兰队进行的第二场小组赛输了。以2:1的成绩输给了罗马尼亚队,这对威廉而言着实是个不小的打击。
不过克里斯却食言了,虽然英格兰队输掉了这场比赛,不过克里斯却没有心情安慰自己的小伙伴了,他风一样跑到酒店的大厅,老远就朝着塞西尔打招呼。
“塞西!”他像是一枚小炮弹,发射到了塞西尔怀里。
“想我了吗?”
塞西尔周身平淡而冷漠的气息瞬间被瓦解,他轻轻搂了下克里斯,耳尖地听到克洛伊和迪马斯打趣:“像不像塞西尔养的一只小狗?”
塞西尔眼睛一眯,望了过去,克洛伊便立刻不再多说。
克里斯也看过去,克洛伊看起来很憔悴,她化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却由内而外的散发着疲惫。于是克里斯又抬眼看着塞西尔,随后就注意到一件令他惊讶的事情:“塞西,你剪头发了?”
克里斯有些发愣,塞西尔闻言,立刻坐到沙发上低了低头,“没有。”克洛伊便会意地走过来帮他摘那顶假发,摘掉假发套后,塞西尔的长发终于被解放出来,由于天气炎热,他的头发被闷在里面近乎湿透了。
此刻的塞西尔看起来狼狈极了。
克里斯有些惊讶地睁了睁眼,随后就抱住了他。塞西尔顺从地被他抱住,又不自觉地将头搁在克里斯瘦弱的肩膀上,在他肩上阖眼休息了片刻,塞西尔才又站起身来,“我去洗个澡。”
迪马斯点点头,“嗯,你们先休息,后面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
要袭击贝克汉姆和欧文的并不是所谓的极端球迷,而是一个恐怖组织。英格兰队与突尼斯队比赛结束后的流血冲突,便是有人从中作梗,背地里撺掇的。塞西尔他们在那天晚上就发现了那群浑水摸鱼的老鼠,于是在他们的追踪调查下,终于找出了幕后黑手。
不过,如果不是克洛伊阻挠,或许塞西尔就又要像上次在葡萄牙一样直接找到对方老巢了。
克洛伊苦口婆心:“就算你能一个打十个……”
塞西尔直接打断她:“我不能一个打十个。”
“哈?”克洛伊懵了下。
塞西尔眼神有些空:“他们有枪。我怎么可能一个打十个,你以为是在拍电影吗?”
但是塞西尔顺藤摸瓜后,还是做了一件好事,他把恐怖组织联系过的某位在逃黑/手/党大佬的地址送给了意大利某党派的领头人物。
克洛伊不解,于是她笑着问:“你怎么好像很厌恶这次的任务目标一样?”
塞西尔脸色平静:“难道你很喜欢吗?”
克洛伊讥嘲:“喜欢?或许,毕竟多一个他们这样的人,就会多一个给我们送钱的人。”
塞西尔挑了挑眉,没有对她的话发表意见,只是说:“我只要一想到或许某天克里斯会被这样的垃圾威胁,就感觉很烦躁。”
克洛伊略微有些惊讶,“好吧,看来他们说的没错,能让你产生情绪波动的人只有那个小孩。”
塞西尔的眼神带着些微的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克洛伊反问:“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木头人。”
“可是在我们看来你和木头人无异——哦不,也不对,毕竟你这桩木头人可不会有另一个塞西尔把你的胳膊打断。”她调侃。
塞西尔不再多说,克洛伊便又问:“怎么样,那个小孩的身体还好吗?”话音刚落,克洛伊又觉得自己好笑,“我是不是问了一句很多余的话,如果他的身体不好,你恐怕不会接下这次的工作。”
塞西尔笑了下,窗外的风景无法吸引两人之间任何人的视线,塞西尔继续在宽敞平阔的道路上飙车,“他很好。”
为了这个任务,塞西尔和克洛伊几乎三天没有阖眼,回到马赛时,两人均已疲惫到了极点。
克洛伊洗了澡后头发还湿着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反观塞西尔这边,克里斯欢快地跟在他身后,回到酒店的房间后,克里斯就坐在沙发上,“你有需要的话叫我哦。”
塞西尔失笑:“我洗澡会有什么需要。”
克里斯想了想:“比如,叫我给你拿换洗内裤?”
塞西尔困倦的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他愣了片刻才意识到克里斯在说什么,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语气有些微妙:“不用了,我会自己带进去的。”
克里斯立刻笑起来。塞西尔着重将自己备受摧残的头发洗过之后,就从卫生间里飘了出来,克里斯连忙按住他:“你还没有擦干头发。”
见到塞西尔满脸的抗拒,克里斯连忙哄小孩似的说道:“我帮你,我帮你吹头发。”
塞西尔就乖乖躺下了。
克里斯第一次见塞西尔这副模样,他新奇极了,不过在他终于帮塞西尔吹干了他厚重的湿透了的发丝后,塞西尔就已经睡着了。
克里斯忍不住抚摸了几下塞西尔此刻已经变得干燥的发丝,心里升起无法言语的成就感。
向来被塞西尔照顾的他居然也能照顾塞西尔了,克里斯,你真是了不起啊。
克里斯在心中暗暗说道。
塞西尔醒来的时候,罕见地有些迷茫。起身走到外间,克里斯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餐盘上放着一杯牛奶和一盘被切开的面包,塞西尔能看出来克里斯显然是否能尽力的想要将面包切割均匀,然而却依然大小不一。克里斯在纸条上写:塞西,原来这个面包这么难切。
塞西尔唇边掠过一丝笑意,摸了摸牛奶的杯壁还留有余热,他便先去洗漱。昨夜的记忆逐渐浮上心头,塞西尔想到克里斯帮他吹头发的场景,心中都温暖了几分。
几天后的最后一场小组赛,英格兰队果然战胜了来自南美洲的哥伦比亚足球队。然而威廉看起来却并不怎么高兴,英格兰队在小组赛中位列第二,晋级决赛圈后的第一个对手就是来自南美洲的传统强队阿根廷。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加之十二年前那粒赫赫有名的“上帝之手”进球就发生在阿根廷与英格兰的对决中,威廉对此不免感到忧心忡忡。
英格兰与阿根廷的八分之一决赛对决被安排在六月的最后一天,这场比赛也当真具有了那么几分压轴出场的意思——双方球员你追我赶,将比赛拖进了点球大战。
然而英格兰队倒在了紧张刺激的点球大战里。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在下半场的比赛中,失去了队内最重要的一员——贝克汉姆。在被西蒙尼从背后放倒后,贝克汉姆恼怒之下用小腿顶了一下西蒙尼,西蒙尼便顺势痛苦倒地。
裁判直接对贝克汉姆出示了红牌,金发碧眼的英国球星就这样遗憾染红离场,比赛拖入点球大战后,英格兰先后两粒点球被扑出,这也就意味着英格兰队在本次世界杯的旅程就到此为止了。
比赛结束后,威廉一言不发,克里斯连忙抱了抱他,“威尔……”
威廉的眼眶通红,他故作轻松:“克里斯,看来我们要说再见了。”
克里斯愣了下,他大惊失色以为威廉因此不打算跟他做朋友了,下一秒克里斯才反应过来,英格兰队的赛程终止了,威廉也要结束他的法国之旅回国了。
作者有话说:
写塞西睡醒的那一段
很莫名的有一种事后感……
PS这个西蒙尼就是现在的马竞主帅,未免不失为一种缘分哈
代入到剧情里就是以后每次罗给马竞带帽,威廉都发个ins祝贺一下哈哈哈哈
“我对世界杯的第一印象就是遗憾。”
许多年后, 克里斯蒂亚诺接受记者采访时这样回答,他说:“1998年的夏天,我收到了威尔的邀请迁往法国马赛与他一起现场观看世界杯。我也在那次的法国之行第一次认识了大卫·贝克汉姆 , 希曼,甚至是我后来曼联时期的队友加里。众所周知,那届世界杯葡萄牙预选赛没有出线, 所以当时站在威廉身边的我几乎可以算作是半个英格兰队球迷。不过你们也都知道,那次的世界杯英格兰队小组赛出线后就在八强赛中被阿根廷淘汰了。”
“英格兰队被淘汰的那天,我见到了威廉的遗憾、球员的遗憾、球迷的遗憾, 我第一次意识到, 构成世界杯的不只是荣誉,而是更多人的遗憾、泪水、愤懑、不甘。”
“但你后来还是义无反顾地加入国家队。”记者用肯定句。
克里斯蒂亚诺面对镜头, 露出他坦然的自信的神情, 他眉梢挑高,对记者耸了耸肩, “当然。”
“我永远为了葡萄牙燃烧我的生命。”
但是在1998年的夏天, 克里斯蒂亚诺还只是个小孩子。
离开法国之前,塞西尔说:“如果你想的话, 我们之后还可以返回法国看完这届世界杯。”
克里斯摇头:“不要,那样威尔肯定会难过的。”
他片刻后克里斯又说:“但是我们可以在电视上看完比赛!塞西,你有没有预测过这次世界杯会是哪个国家拿到冠军?”
塞西尔有些无奈:“没有。”
克里斯想了想, 觉得也是,如果他预测到的话,岂不是早就知道英格兰会输?那样的话,威尔肯定更伤心了。
返回伦敦后, 考伯特已经在伦敦的一间高档餐厅里准备好了洗尘宴, 克里斯则被威廉接到了他住的王宫里去。塞西尔在宴会上一如既往的安静, 填饱肚子后就跑到了阳台上吹风。不多久,塞西尔通过脚步声辨认出接近自己的人是克洛伊,于是他回过头去,克洛伊毫不意外:“我就知道你听到了。”
塞西尔微微撩了下眼皮,露出他有些冷淡的绿色眼睛,墨绿色几乎与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
“有事?”
克洛伊摇了摇头,“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总喜欢躲到阳台里来。”
“我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只是我……以及那一群人心中的疑惑而已,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克洛伊递给了他一个酒杯,令人吃惊的是塞西尔竟然接了过去,克洛伊有些吃惊:“你不是不喝酒吗?你这样会让我误会的……”克洛伊抛过去一个试探的眼神。
塞西尔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可是这是可乐。”
克洛伊失笑,随后站到他身侧,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你居然看出来了。”
随着克洛伊的走开,塞西尔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先前被克洛伊遮住的身影,那是个男人,身边错落地围着三四位漂亮的女性,而他此刻正在和面前的穿白色裙子的女人聊天,他身形略瘦,穿着西装,没有打领带。他面上带着阳光的笑容,清俊的面容微微一侧,露出耳朵上闪烁的耳钉来。奇怪的是,他身旁明明有那么多人,可是塞西尔居然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克洛伊见他神情疑惑,不由得抿唇调侃:“像吗?”
“像什么?”塞西尔淡淡地收回视线,看向身旁的克洛伊。
“像_脚c a r a m e l 烫_你养的那只卷毛小狗。”克洛伊扬了扬头,注视着那个男人。
塞西尔瞥她一眼:“我不喜欢你这样称呼他。”
克洛伊耸耸肩:“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塞西尔扭头又看向星空,克洛伊不解:“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塞西尔平淡道:“人又有什么好看的?”
克洛伊是个花心的人,在塞西尔与她认识不久、接触不深的时候,就已经在她身边见过许多男人了。时间稍长一些的可以被克洛伊称呼一句“男朋友”,短一些的就连名椒???????汤字都没有。
克洛伊的眼睛还盯着宴会厅内部,她抿了口酒,笑容意味深长:“人多好看啊,你可以看到各色各样的皮囊,各种各样的灵魂。甚至还有长短不一的**。”
塞西尔一怔,回头看向克洛伊的眼神有些诧异,不过这丝诧异很快被他掩去了。他忍不住想,虽然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开放的世界,但是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从女人嘴巴里听到关于**长度的讨论。塞西尔突然注意到克洛伊的耳环,他瞧了两眼,意识到上面装着的针孔摄像机,突然有些无奈:“好吧,克洛伊,你们这次的赌注又是什么?”
克洛伊摸了摸自己的耳环:“被你看出来了?”
似乎每次聚会时,迪马斯的保留节目就是要找人捉弄一下塞西尔,以期能得到塞西尔不同寻常的表现。但是到目前为止唯一成功的两次,第一次时因为克里斯突然给他打电话,再有一次就是现在了。
克洛伊微笑了下,“虽然是整蛊,但你不觉得那个男人很像你那只卷毛小狗么?”
塞西尔将空空的酒杯放到了阳台的边缘,透亮的杯子内壁上还挂着可乐的气泡残痕,他神色平淡,语气也毫不在意:“如果你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我可以让考伯特帮你联系一个好点的眼科医生。”
克洛伊不在意塞西尔的话语,她盯着塞西尔,眸中充满兴味,突然说道:“塞西尔,其实你没失忆对吧?”
“失忆……”塞西尔目视远方,细细地品尝了一番这两个字。
克洛伊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便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一直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
塞西尔没有理他,他从不觉得自己的过去应该拿出来说给所有人听。至今为止,他也就只告诉了克里斯一个人而已。
克洛伊喃喃自语:“当然了,你没必要满足我们的好奇心。”
不多时,克洛伊朝着那个人群中央的男人走去,塞西尔回头,就看到克洛伊游刃有余的和人调情,不久后两人就消失在了会场。塞西尔对此毫不在意。
他们只在伦敦停留了两天,临走时考伯特春风得意,显然又从这里薅了不少好处。他对于自己重返伦敦的计划信心大增,在这次的薪资报酬上也显得格外大方。
不过现在考伯特意识到了克里斯对于塞西尔的重要性,于是他专门在克里斯面前将这次任务的全部薪水给了塞西尔,努力营造出一种“考伯特是这个世界上最大方的老板”的假象,以期博得克里斯的好感,为自己的与塞西尔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冲突留条后路。
塞西尔一眼就看出了考伯特的小心思,只不过他并不在意,见到克里斯惊讶过后开心的笑容,塞西尔不由得揉了揉克里斯的头。
因为世界杯的原因,今年克里斯在马德拉岛上呆的时间格外的短。他回到家时雨果不在家,克里斯有些担心,但是随后多洛雷斯朝他笑了笑,宽慰他:“他找了份在其他地方的工作。”
克里斯眼睛一亮:“在哪里?里斯本吗?”
多洛雷斯说:“或许吧,我并不是很清楚。”
艾尔玛和卡蒂娅对其中的事情一清二楚,卡蒂娅说:“你不开心吗?雨果去其他地方工作那间屋子就只剩你一个人睡了。”说着,卡蒂娅笑他:“怎么,小弟你不会还害怕一个人睡觉吧?”
克里斯立马扬声说道:“怎么可能?”不过仔细想想他确实还没有一个人睡觉过,在青训营的宿舍时三人间,在塞西尔家里的时候,那间小屋只能放下一张大床。
卡蒂娅见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便拉着他问:“怎么样?快给我们讲讲你去非洲玩的事情,在法国有没有发生什么新奇的事情?”
克里斯听到这个可来劲了,立刻将他已经给同学们讲过无数遍的小狮子的故事又拎了出来,直到现在,他想起那几只狮子还是很高兴:“卡蒂娅,有一只和我同天出生的小狮子也叫克里斯哦——”
艾尔玛大声回他:“好啦!这个事情你已经在电话里说过无数遍啦!”
假期结束后,克里斯重新回到了熟悉的青训营生活。恢复训练一周后,克里斯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教练在与俱乐部沟通后,决定增加克里斯每个月的工资。
知道这个消息后的克里斯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怀疑,他私下里跑去问教练,“真的是俱乐部要给我涨薪水吗?”
教练蹙着眉看着眼前的小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疑惑?”
“因为之前手术的费用明明是塞西出的……”克里斯嘟囔着。
教练尴尬了一瞬,也想起那件事来,但他并没有辩驳什么,只是阐述当下的事情:“你的手术费用确实是你的那个朋友出的,现在就是……”他顿了顿,看到克里斯望眼欲穿的神情,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我觉得你表现很不错,很有潜力,可以升上a队。”
克里斯立刻喜上眉梢:“谢谢教练!”
涨薪后的克里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多洛雷斯打电话,他欢天喜地的告诉多洛雷斯他的薪水上涨了100欧元,多洛雷斯的声音显而易见的高兴起来,她开心的告诉克里斯,那样的话,家里这个月的开销就可以宽松些了。
克里斯微微攥紧了拿手机的手,想了想,最终没有说话。
其实他想请塞西吃饭。
但是多洛雷斯的话让他不自觉地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可他还是有些失落。
见到塞西尔的时候,克里斯努力将自己的失落藏起来,只是塞西尔在面对克里斯时敏感极了,他立刻看到了克里斯没藏好的小尾巴,但是塞西尔却并没有揭露他。
这段时间塞西尔接触到了一个新概念:青春期。
是昆特提起来的。
他说:“塞西尔,我知道你和小卷毛关系好,但是他今年多大了,十三四岁吧,差不多进青春期了,你们两个一起住着不太好吧?”
塞西尔没明白为什么一起住着不太好。他回忆了下自己的从前,十三四岁的时候还和九个人睡在一间房子里,五个人一张大通铺,他依然长大了。
看着塞西尔不解的样子,迪昆特便继续劝道:“你也是那会儿长大的,肯定也知道十三四岁的小男孩会发生什么吧?”
“……什么?”
塞西尔眨了眨眼睛,显然是没有明白。
昆特木着脸,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青春期啊青春期——”
迪马斯路过时,便顺口接到:“青春期怎么了?”
而塞西尔,则干脆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
昆特深吸一口气,念及身旁都是男人,便直接说道:“湿梦啊——”他几乎要翻白眼。
然而面前的另外两个男人对此却没有丝毫反应。塞西尔是因为完全没有听懂这句陌生的葡语,而迪马斯则是对此表示毫不在乎。
片刻后迪马斯盯着昆特:“你做湿梦?”但他觉得不可能,因为昆特有固定交往中的女友。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扭头看向塞西尔:“塞西尔,我就知道你还是个真正的男人!”
塞西尔:“?”
作者有话说:
+湿梦就是梦遗,我怕不过审,就换了个英译中的说辞
+改了很多,具体原因下章作话再说。
◎青春期◎
办公室里一时之间气氛诡异。昆特并不常参与迪马斯与其他同事之间的讨论, 但同处一个公司,他对一个传言也有所耳闻,比如……
“塞西尔, 难道你还是个处男?”
好了,迪马斯毫不避讳地问了出来。昆特默默地扶额。
瞧吧。太不近女色/男色的后果就是29岁的塞西尔居然被人怀疑是个处男。
昆特也默不作声地将视线投过去。
他很期待塞西尔的反应。
塞西尔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他脸上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平淡、冷静。
他既不恼怒也不羞囧,神色如常, 让人完全无法从他的情绪中读出任何回答。
塞西尔懒得理会迪马斯的问题,他偏头看向昆特,“espermatorreia(葡语:湿梦)?什么意思?”
昆特的偷看暂告一段落, 他这次光明正大地看向塞西尔, 终于意识到塞西尔先前的反应是为什么。
他沉默片刻,转身顺手就拿过了那本办公室常备的葡中词典。
塞西尔的眼睛扫过昆特手指的方向, 似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迪马斯似乎还想再问, 但是塞西尔却没有给他机会,他继续询问昆特:“青春期又是什么?”
昆特对于塞西尔不知道青春期是什么微感震惊, 想了想却又释怀了, 毕竟像是塞西尔这样的人,是文盲也正常。
于是昆特解释道:“用你的那位小卷毛举例, 就是在他现在12-18岁左右的年纪,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会进入飞速的发展阶段。”
“身体上他们会面临第二性征开始发育、长胡子、喉结、声音变粗,包括□□官都会开始发育。而心理上则是会逐渐感受到压力, ”说到这里,昆特停顿了一下,才补充说:“不过小卷毛似乎不会现在才感受到压力,他应该在来到里斯本的那一天就开始感受生活的压力了。”
“如果你还是没明白的话, 我觉得你可以去买一本育儿书看看, 小孩子青春期的心里也还挺复杂的。”昆特认真地给他提出建议。
塞西尔闻言,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迪马斯则目瞪口呆:“不是,你真当儿子养啊……”
塞西尔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迪马斯愤愤不平,“他一个处男直接无性当爹,这合理吗?”
昆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对他太关注了,迪马斯,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暗恋他了。”
迪马斯推开他的手:“去去去——”
“这太不合理了,塞西尔简直不像一个男人。”迪马斯盯着塞塞西尔离开的背影,满脸都是不敢相信,他无法相信一个现实存在的男人,一个或许和自己一样从最底层摸爬滚打爬上来的男人,会拥有这样稳定的情绪以及……会对一个这样萍水相逢的小孩子这么好。
迪马斯想不通,他完全无法理解塞西尔的行为动机。
昆特笑了笑,“男人是什么样的?迪马斯,你不该随便给男人下定义。”他不由得摸了摸下巴,“显然,塞西尔是个男人,他只是具备了你所没有的特质罢了。”
迪马斯面色有些难看,他转头看向昆特:“说的好像你有一样。”
昆特承认:“我没有。”
他又道:“你们为什么不猜测他是ED(阳/痿)呢?”
迪马斯:“猜过,但是排除了。”
昆特瞪大双眼看向他,有些不敢问是怎么排除的。
“……”迪马斯立即说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是……有人见他硬过。”迪马斯自觉地省去了人名。
昆特恍然大悟,这就不奇怪了,毕竟他们常常一起出任务,见过塞西尔起反应也不奇怪。昆特让他随意,就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迪马斯则站在原地沉思了好一会儿,最后说道:“我觉得塞西尔肯定有病。”
昆特觑他一眼,没有理睬他。
塞西尔真的去书店买了几本育儿书,结账的时候店老板见他年轻,还多问了一句:“小孩多大了?”
本以为会得到一个还没出生或者几个月大这样的回答,结果听到塞西尔沉着眉:“十四岁。”
书店老板:“……”
书店老板明显惊了一下,随后尴尬地找补道:“……那,那您看起来还挺年轻的。”
塞西尔意识到了对方的误会,却并没有解释。
入夜,小屋里亮着暖黄色的灯光。隔音效果一般的小楼里并不安静,克里斯常常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或者是水流的冲刷声,或者是房门的开合声,今天甚至还听到了情侣吵架的声音。
克里斯凝神听了一会儿,很快就不耐烦了,“他们会吵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