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夏下意识伸手握住身侧人的手,手张开想寻求五指相扣。在明亮的热闹里,在美丽的烟花下,宋言的手贴了过来,与郁夏相扣。
烟花结束后,众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去,走前还不忘摆手大声和郁夏说生日祝福。郁夏含笑一一应了,宋言站在他身边,对这些爱意报以笑容。
他们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等看不到大家的身影,两个人才牵着手往回走。宋言在周围静下来时,忽然意识到他们还牵着手。宋言心里一颤,悄悄用余光看郁夏。
宋言本打算先送郁夏回去,将人哄睡了再走。郁夏发现他要去的方向,注视着宋言说:“我今天很快乐,自己睡没问题。”
郁夏看到他眼里的揶揄,勾起唇角:“你愿意来也可以,但你今天应该累了吧,我心疼你。”他说最后一句时,语气和目光忽然真挚又专注。
宋言怔住,欲盖弥彰地咬唇,半晌才轻声说:“那我不去了。”话说出口,宋言又少见地打补丁:“今天是你生日,当然要合你的意。”
他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别扭过,郁夏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心里笑着,面上却一本正经:“谢谢言言。”
他们一起牵手往宋言的宫殿走,郁夏将宋言送到最高的台阶处,才不舍地打算离去。宋言站在门前叮嘱他:“如果睡不着,让宫人来找我。”意思是如果有需要,他一定会去。
第二天一早,宋言开始考虑正式开酒楼的事。他已经决定好了地段,那里不算王城最繁华的地区,但也是仅次。这个地段租金不会过高,相对容易回本。
宋言看好的地段本就在招租,宋言了解过这片地区很多房子的租金,他看中的这栋楼价格其实偏高。但宋言认为它的位置最适合当酒楼。
老板见是年纪轻轻的少年,看着也不像有多少人生经历,有忽悠他的意思。老板故作为难:“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地方很好,有许多人想租。”
宋言为开酒楼做了充足准备,自然考察过不短的时间。宋言看出这里虽然有优势,但出于价格,并没有什么人打算租。前几天旁边店铺的老板和宋言聊天时也随口说:“我看旁边那家挂出租的牌子都两个月了。”
他刚转身,还没打算走。老板已经纠结完了,他隔着空气伸手拦住宋言,作出勉为其难的样子:“好吧,公子打算多少成交。”
宋言提出了和左邻右舍一样的价格。它们是同一片地区的房子,之前的价格本就是老板心理价高,宋言并不算亏待他。
这个价格其实在老板意料之中,也有人和老板提过,老板当时觉得不符合预期,拒绝了。但也因此长期租不出去。
宋言做了万全的准备,自然包括看这个世界的合同。老板这方面很实在,合同内容合情合理,也符合当今的法律。宋言认真看过,和老板签订合同并付了一年的租金。
开酒楼需要大量钱财,一年不能回本很正常,但可以根据经营情况推断大致回本时间。如果遥遥无期或经常亏损,及时止损选择关店是明智之举。
宋言正是打算看情况决定一年后是否续租。
房子定下,接下来要请人来装修。好的装修团队很重要,宋言不认识这个行业的人,自己去找担心遇到虚假宣传,于是来拜托郁夏。
宋言拿出一张纸,认真地和郁夏说自己的规划:“我打算建两层,第一层走书香门第风格,楼上走优雅精致风。”二楼其实是现代风,宋言不知道怎么能让装修队理解,只能这么和郁夏说。
宋言边与郁夏阐述自己的想法,边在纸上画。宋言画完,抬眼望向郁夏:“你认识能做这种风格的装修人员吗?”
郁夏笑:“我把王宫的建筑工匠派给你,他们理解能力好,效率和质量很高。”郁夏和宋言解释:“王宫里很多宫殿有自己的风格,并不统一。有的是历代君王的想法,有的是工匠自己的巧思。”
宋言眼睛亮了亮,他刚想说把工钱一并记在账上,就听郁夏说:“我出钱,你新店开业,我就当送礼。”少年望着他的目光,认真又热烈。
宋言真的可爱的要命。明明牵了几次手,再牵还是会害羞。郁夏想着,还是被可爱得忍不住问:“可以亲吗?”
郁夏注视着他:“我好爱你。”直白的表白让宋言脑海里仿佛有烟花炸开,轰然作响。郁夏见宋言怔住,唇无意识地微张,再也受不住,靠上前将宋言揽在怀里,亲了上去。
宋言潜意识里觉得不该这样,但为什么不该,哪里不该,他说不清楚。宋言舍不得咬他,便只能由他攻城略地。
这是霸道又甜蜜温柔的一个吻。郁夏垂着眼睫,眉目英气俊秀。他怀里抱着心上人,心跳声不亚于宋言。
吻了许久才舍得分开,宋言身体发软,额头抵在郁夏肩头,被郁夏拥紧。宋言觉得自己应该色厉内荏地凶郁夏几句,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郁夏放松了力道,轻轻抚着宋言发丝:“你晚上可以和我一起睡吗?”郁夏似想到什么,补充说:“我保证不会做什么。”至少近期努力克制。
宋言咬了咬唇,半晌道:“……太过分了。”这声音不大,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语气却不够凶。郁夏听得心里像猫挠。
郁夏记忆力很好,当天就找工匠们复述了宋言的规划。工匠们见是王,很是忧愁地想了会自己哪里有错。等到郁夏说明来意,才纷纷放下心。
那日小盈从世子父亲房间出来,从小跟到大的婢女担心地问她:“小姐真的想进宫吗?”她们关系好,有些事婢女想问就会说。
小盈没有回答,望着不远处的树,半晌才道:“我母亲早逝,父亲将我养大。父亲有其他妻子和儿女,吃穿用度上却从未短了我的,甚至可以说很豪华。”小盈看着婢女纠结的神情,轻轻一笑:“我知道你想说我是嫡女,想说这些都是应该的。”
她叹了口气:“正因为我是嫡女,又被父亲用这样多钱财养大。我才应该要回报父亲。”
“正好我没有喜欢的人,进宫就进宫罢。”
侍从愣住,郁夏登基以来,从未烧过折子,这是真的很不喜欢?见王没再说话,继续写其他奏折,侍从忙拿过那本折子,一个字不敢看地烧毁。
世子经常一身冷汗地醒来,安慰自己说你可是皇亲国戚,怎么可能被下大狱。但是郁夏的性格,谁也摸不透。
世子忐忑了几天,什么回复都没收到。他不安地去问其他大臣:“最近可有递奏折?”“奏折有回应吗?”
郁夏选的都是能臣,根本收不到无聊的折子,他自然也认真回复。世子的奏折内容本就自作聪明,被大臣们的一映衬,更显得滑稽可笑。
酒楼的厨师来自王宫厨师的推荐,他有很多同行朋友。这些日子里厨师和宋言相处得很好,上菜时无意中听到宋言跟郁夏说酒楼的事,热情地说自己可以介绍人选。
王宫厨师已经是大师级别的手艺,他的朋友们也很厉害。宋言会一部分现代菜,还有一些现代菜是只知道配料和味道。厨师们学的很快,宋言给了大致配方的菜,他们经过琢磨和尝试,做得与原口味几乎一样。
宋言尝过,觉得酒楼厨艺方面没问题了。
酒楼还需要些员工招待客人,国家在王城里设了一个场所专门用来招聘,寻找工作和需要员工的人都会去那里看看。宋言听说有这个地方,出门前往。
宋言知道这时候的话是最不加修饰的,即使有自夸的成分,也不会多。而且往往从平时的话语及行为中,能看出一个人的品德和素养。
王城的酒楼不少,但也说明市场很大。宋言打算以装修风格和与众不同的菜作卖点。为了吸引顾客进来,宋言和一部分员工站在门口举办试吃活动,另有员工宣传开业期间一律八折。
热闹自然吸引了一些人,见有免费试吃,很多人尝了尝。其中不少人眼睛一亮,呼朋唤友走了进去。
试吃的人很多,准备的菜渐渐不够,宋言让厨师又做了一些。有本想排队的路人看见,和同伴说:“人家开业第一天,让人家花这么多钱不太好吧,我们还是别排了。”
宋言听见,语气温和却坚定,有阻拦之意:“不用这么客气,本来就是想让大家尝尝。喜欢可以进店点菜,不喜欢也没关系。”
“同是一个国家的居民,以后大家都是朋友。”
这话说的真心诚意,让那些趁人多反复排队试吃的人红了脸,从队伍里直接进店吃饭去了。不好意思试吃的人收到劝解,带着笑容排起了队。
进店人数有明显增加。
小蜘蛛过来说:“爸爸走不开,让我代他和大家说一句辛苦了。爸爸给大家准备了茶和点心,姐姐帮我去拿一下。”
宋言没告诉郁夏开业了,他想的是等店做起来,再找郁夏过来看。面对喜欢的人,当然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厉害的样子。
宋言那天回去后,认真地思索了很久。最终他得出结论:自己确实喜欢郁夏。
宋言意识到这件事后,心跳了好一会才勉强平静。现在宋言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郁夏自从发现宋言喜欢自己,有试探性地做出一些行为。比如他会找宋言一起吃饭时,对宋言伸出手。
宋言看看郁夏掌心向上的手,又看了眼郁夏。郁夏本来故作平静,在宋言疑惑和纠结的目光中不禁微微露出笑意。
宋言明白了,他做过心理建设,将手放在了郁夏手里。郁夏握住,这回他不用牵很紧宋言也不会跑啦。
宋言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眼,给他夹了筷子菜,声音平静却怎么听怎么欲盖弥彰:“是。”
明枝不经意间看到了,忙装作没看见般和小蜘蛛说:“这个好吃!我给你盛。”打扰小情侣担心他们太害羞,她明枝聪明着。
他这问话故意的。明知道他会害羞,还是如此问。宋言有点恼了,却不是真的生气,他低声说:“再问不给你夹了。”
都是歪理。宋言面上冷淡无情,心里不舍得拒绝。宋言明知道郁夏是想多看看自己,想多和自己相处,于是还是去了。
宋言在的时候,郁夏会屏退所有宫人,只留他们两个在房间里。宋言不知道怎么磨墨,但想着帮郁夏做点什么,便伸手试图磨墨。
宋言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手,身体却被人从身后拥住。宋言一僵,郁夏的声音近在咫尺。少年君王扶着他的手,说:“要这样做。我教你。”
郁夏感到怀里人的僵硬,唇勾起弧度,声音停了停。郁夏垂眸望向怀里的人,只见宋言眼睫发颤,无意识地咬唇。宋言肤白,面部轮廓漂亮又英俊,郁夏看得沉迷。
宋言的手触感很好,郁夏刻意握紧了点,宋言看不到他眼里含着笑意,只能听见郁夏一本正经的声音。
一小会就能讲完的事,郁夏七拐八绕,硬是拖了不少时间。宋言认真地听他讲完,心里理顺了步骤,忽然发现根本不是郁夏说的那么复杂。
郁夏已经做好了一教完,宋言就推开自己的准备。可是话音落了许久,宋言仍是垂眸看着墨,不发一言。
不同寻常的反应让郁夏难得有些紧张,这是将人气到了?郁夏迅速在心里打腹稿,思索着怎么道歉才能让人听起来舒服一些。正想着,宋言忽然说:“不批奏折了?”声音轻轻的,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郁夏明白这是没生气,心中高兴万分。郁夏不舍地放开宋言,面上却是明亮的笑容:“我这就继续。”
宋言按他刚才教的方法给郁夏磨墨,依然没有抬头。片刻后,郁夏听见宋言柔和动人的声音:“待会给你做凉糕。”
凉糕香甜嫩滑,清爽怡人。现在是夏天,品尝它最合适。
他们现在关系不一样啦,郁夏会主动拉他的手,宋言一般在微微羞涩后任他牵着。到后来,还会回握。
今天应当是工作累了,宋言和郁夏聊了一会,觉得越来越困倦。宋言想起身,口中说着:“我困了,我回去睡。”动作却很迟缓,精力确实不够了。
宋言瞟他一眼:“这是你说的。”宋言又困又累,这一眼实在没什么杀伤力,还让郁夏搭在他肩上的手紧了紧。
郁夏说:“你安心在这里睡吧。”小蜘蛛比宋言困得早,宋言也和小蜘蛛说过不必等自己,因此不用担心小朋友一直醒着。
宋言似是终于放心,把外衣脱了只留里衣,打算睡在靠外的地方,把里面留给郁夏。郁夏看出他的念头,心里一暖,开口说:“言言睡里面我才安心。”
郁夏坐在靠外的地方良久,才回身低头看宋言。少年肤色白皙光洁,暖黄的灯光更是衬得人如玉。漂亮的眸子阖着,呼吸清浅。
郁夏其实一直想和宋言有很多更亲密的接触,但亲吻和拥抱就已经让宋言很不自在了。要是表达出想亲别的地方或者上床的意愿,宋言会躲起来不见他也说不定。
郁夏换了衣服,关上灯,给自己和宋言盖上被子。宋言那会困,没精力在意床上是几床被子,所以他们现在盖的是同一个。
宋言睡得很沉,郁夏忍了又忍,想着应该不会惊醒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宋言抱进怀里。郁夏靠上去,脸贴着宋言的脸颊,温热的感觉令他无比心动。
宋言觉得现在叫醒郁夏不合适,但自己也是真的不好意思到僵硬。宋言在心里告诉自己静下来,垂着睫毛默数。
宋言一惊,正纠结要不要装睡———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尴尬,他还在人家怀里,郁夏却在下一秒睁开眼睛。
宋言看过天色,估计还不到平时起床的时间,不过快了。宋言猜到郁夏什么意思,有些无奈地反问:“不起来你就要一直抱着吗?”
宋言喝了几口茶,过会后感觉有点头晕,他没当回事,以为是累了。宋言将账本收起来,准备去房内的椅子上坐会。
宋言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房间的床上,不熟的环境令他坐起身。宋言记得正在酒楼里看账本,身体不适想休息会,然后……
虽然不想这么认为,但所有线索都指向了那杯茶。没想到已经工作一段时间、且尽心尽力的伙计会做出这种事。
宋言环视四周,这是一个布置很普通的房间,不豪华亦不破败。宋言觉得自己没有仇家,开业至今也未有人闹事,现在的情况很莫名其妙。
宋言正坐在床上,门上从外面打开一个小窗口。这个窗和门颜色一样,很难令人发觉。对面是一位老奶奶,虽然年纪大了,身体却十分健康。她端着盘子送进来,放到门口的桌上,和宋言说:“这是今天的晚饭,请公子慢用。”
两菜一汤。
宋言确实饿了,不知离晕倒过去多久。宋言想着,如果对方打算让自己死,一开始就会选择下毒药,而不是关在还算好的房间里按时送饭。
对方估计另有所图,饭菜里应当没毒。
杀掉世子不敢,总有被人发现的一天。现在的法律是郁夏先从全国收集意见,再和能臣多番商讨的结果,完善且合民心。即使是皇亲国戚,犯法也逃不过制裁。
世子见她不信,有些着急:“真的。我今天看见他,临时起意买通了他店里的伙计下药。”世子看着小盈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不禁有些得意:“为父知道这是一个好想法,也是一个好计谋。但我不知道怎么处理他,才能让你进宫为妃。为父这不是找女儿来商讨。”
世子以为小盈是打算听自己的高见,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他清清嗓子,端着道:“为父想了想,忽然觉得一法甚妙。不如将人送去郁夏找不到的偏远地方,他再深情,能深情到几时去?寻个几年寻不到,放弃也是正常的。”
“等感情一淡,选妃不是很合理?将宋言送走一事,只要做的保密。我们也不容易被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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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盈听了父亲的话,心里一惊。她面上不显,却觉得父亲真是昏了头,这要是让王知道,一家能有好日子过?
小盈清楚父亲不会听自己的,只能听完父亲的话后说:“女儿回去再想想有没有好办法。”她想尽量拖延时间。
小盈他们还在王城的客栈里,她边思索边走动,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家里的婢女怎么会在这里?还不是年轻的婢女,是在自家府上多年的老奶奶。
嬷嬷抬头见是大小姐,行礼说:“见过大小姐,老爷命我给人送饭。”她想小盈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告诉应该没事。
嬷嬷说:“奴婢也不知道,人在二楼的房间。老爷只说让按时送饭菜。”小盈上前看了,都是客栈里的菜式,想来是客栈直接做的。
嬷嬷称是,端着饭菜走在前面。等到了地方,小盈说:“你退下休息,我送进去。”从嬷嬷这里拿过钥匙,小盈开门,快速闪身进去并上锁。
锁时她忽然想到,父亲叫嬷嬷来,一是嬷嬷做事他放心,二是宋言应该不会为难年纪大的人。
“是我。”小盈高兴地弯起眼睛,“这里是王城一家客栈的二楼,公子快吃些饭补充体力。客栈的一楼有后门,公子待会请下到一楼,从后门离开。”
世子仍要往里走:“无妨,这王城到处都是大夫,何时都请得。我先看看———”他推开没锁的门,声音戛然而止。
世子咬牙切齿道:“我真是把你惯坏了,这种事都做的出。你怎么就不懂,你进宫为妃,我家便能荣华富贵,那些看不起我的皇亲国戚也不敢再低看我。”
他眼睛发红:“说!人从哪里逃了?”
世子此行是带了几个侍卫的,他吩咐几个人去附近追,又吩咐余下的那一个侍卫:“把小姐关进这房间让她好好反省,不许放她出来。”
但第二日一早,宋言没来找他吃早饭。郁夏觉得不对劲,洗漱完便往宋言宫殿的方向走,迎面遇到寻过来的小蜘蛛和明枝。
明枝和宋言熟,加上明枝经常来帮忙干活,酒楼里的人已经把她看做副老板。明枝说不要报酬,宋言却想好了发工资日一起给。
开大门的钥匙是宋言、明枝和厨师长各有一把,这样即使前两者有事未能及时来,也会有人开门营业。
郁夏声音沉沉的:“最后一次见是什么时候?”伙计注意到明枝旁边站着一位少年,身姿高大挺拔,气场震人心弦。
路过的伙计听见他们说话,随口道:“说来也真是奇怪,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房间开着,却没有人。”
两个伙计想想,一拍腿:“有几个人来时点了饭菜,在二楼吃的。感觉吃了挺久。我擦完桌子,看见他们抱着一个很大的黑袋子下来,从正门走了。这个袋子他们从进店就拿着,所以带走时没多想。”
“后来我们去楼上打扫,发现不知谁在地上乱放了一堆纸。”
明枝不这么认为:“清楚他有钱的,肯定也知道你们的关系。谁敢绑你未来的王后,活腻了。”王城酒楼有很多家,虽说宋言的新店生意兴隆。可是论规模、论总资产,还是老店更占优势,但也没听说哪位老板被绑架了。
出城的车辆和人都有记录,郁夏派人前往城门查有无可疑记录,并下令让城门处的士兵仔细盘查进出城者。郁夏和明枝则以宋言的酒楼为起点,与郁夏派出的侍卫一起由近及远探查。
追来的人跟得很紧,对方猜到宋言会回王宫,所以一直走在必经之路上。宋言总能于周围看见他们。
郁夏一向是头脑清醒的人,在寻找宋言时,脑海和情绪却一团乱。他不可遏制地开始想如果找不到宋言……
宋言没想到来追的人这么多,而且是分散着找。他刚避开那几个人,想再绕绕圈子,一抬头却看见另一个人盯向自己。
想起了郁夏站在月光下认真地注视着自己的样子,想起郁夏对自己笑,想起早上醒来看到郁夏近在咫尺的面容……
世子当了几十年的皇亲国戚,过惯了好日子,慢慢地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其他人在他心里只分为可以利用的和没有利用价值的。
郁夏在他看来也不过是能让自己一生荣华富贵的凭借。
郁夏将宋言抱进怀里,一手扶着他后背,一手护住怀中人的头。宋言想抬头,郁夏的声音却从近处响起:“不要睁眼。”
郁夏想把宋言哄去休息,郁夏总觉得心上人这几天太累了,他心疼宋言。况且审问人不是轻松的事,郁夏不想宋言参与。
宋言忽然说:“为什么下药?”这个伙计踏实肯干,做事认真积极,宋言更是从不亏待他们。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员工会背叛。
伙计见宋言问话,抬起头,眼里没有波澜,平静地陈述:“母亲近日重病,买药已花光积蓄,日后仍需大量钱财用药。他给了我很多钱。”
“草民幼年丧父,母亲一人将我拉扯大。只要还服药一天,她就能活着一天。”
他说着,声音虽勉强平静,但其中已有忍不住的颤意。伙计忽然跪下,于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草民做错事自己担,求王不要收走我的钱,家母还等着钱救命。”
侍卫很快便回来,郁夏看了他一眼,侍卫会意,大声说:“伙计所言属实,无一句虚假。臣已询问周围的人,都说他是孝子。”
郁夏抬眸望向下面:“依本国法律,服刑一年。”少年君王眼神冷淡,却在下一秒说:“你的母亲国家会医治和扶养。宫内有名医,本王会命他们去看。这些名医医术高明,或许可以治愈。”
世子见状,以为自己也可以受到优待,马上振作了很多,行过礼打算说话。不料郁夏看都不看他,直接吩咐行刑的人:“数罪并罚,判七年牢狱。剥夺爵位,贬为平民。”
郁夏语气更冷:“你还知道。”言罢直接向身侧的宋言伸出手,语气温和许多:“言言,我们回去休息。”
世子想起刚才的情形,把目光投向宋言,期望对方能说几句话。宋言没给他丝毫视线,说了声“好”,牵住郁夏的手,两个人径直离去了。
恋人间总是甜甜腻腻,他们连关门都是一起去。喝合卺酒时两个人目光似相连的糖丝,望向彼此的眼神充满爱意。
等坐到床上,气氛忽然变了变。宋言后知后觉地觉得不好意思,几秒踌躇后目光移向别处:“你先去把灯熄了。”这是羞于在对方的注视下褪衣服。
郁夏微怔,而后笑了。他将人轻轻往回拉,宋言顺着他的力道坐回床上。郁夏等宋言坐稳,握着人的手放到自己衣带上,语调温柔低沉:“言言帮我。”
宋言耳朵瞬间红的不行,想把手缩回来,郁夏却没放手。他的力道不会让宋言觉得疼,却也无法离开。
纪安星以优异成绩考上大学,高中毕业的暑假找了份家教兼职。
少爷林杭冷漠偏执,气质和态度冷且凛冽,此前已让数位家教辞职。但这个工作钱很多,如果干满整个假期,不仅足够大学学费和生活费,还能有可观的盈余。
刚见面时,林杭甩了一张卷子过来,语气冷淡:“四十分钟做到满分,不够就走。”
纪安星把平常人一个多小时才能写完的卷子,用半小时答了满分。
林杭没能赶走他,一身寒气地坐下来听讲。
林杭身体不好,纪安星想着这份工作钱多,顺手照顾下他、给他做点好吃的也没什么不行。
林杭看着他在厨房忙碌,怔在原地:他喜欢我?
纪安星发现林杭后来对自己虽然说话还是冷冰冰,但行为和态度越来越好。
纪安星以为最多做一半就得离开,没想到做满了整个暑假。
纪安星要走的那天,林杭破天荒拉住他的衣角:“能不能不走?”
食用指南:
1.冷淡偏执易吃醋攻x内心柔软受。攻先动心,且动心后误以为受喜欢自己
2.攻以后身体会好,HE
宋言心里紧张,下意识去看旁边。郁夏安然睡着,还身着古代的寝衣。只不过床换成了宋言卧室的床,妈妈给他买的一直都是大床。
宋言下了床,打开书桌的抽屉,看到自己的手机上显示的年月日正是穿来那天,现实世界的时间没有任何变化。
宋言对穿回这件事又惊又喜,他可以见到家人朋友了,还可以让郁夏感受现代世界。而且既然可以回来,肯定也能穿回书中,相当于两个世界可以自由穿梭。
宋言将衣服放到床边时,郁夏醒了。他第一反应是转头去找宋言,身旁却是空的。郁夏心里一紧,忙坐起来,看见了宋言带笑的眼眸。
宋言惬意地张开手臂给了郁夏一个拥抱,声音温柔沉稳:“这是我的家。”宋言将衣服递给郁夏:“换上吧。”
郁夏听宋言说了事情经过,他是书里的人物,而宋言是穿越来的。郁夏在短暂的惊讶后,注视着宋言笃定道:“我不在意。因为无论宋言来自何处,你都是我的宋言。”
“我爱你。”
妹妹惊奇地轻叫了一声,走近几步认真打量了下郁夏。宋言正想着怎么解释,忽听妹妹喜悦地说:“你是在cos郁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