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漂亮前任归我了—— by追鹿
追鹿  发于:2023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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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房子这件事楚山野对顾轻言绝对服从,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他平时要做比赛复盘,不管顾轻言想买哪个地段的房子,挑好了告诉他就行, 等周末他陪顾轻言一起去看。
顾轻言申请了学校的博士计划, 已经找好了导师,不出意外,未来的两到三年他还是会围着X大打转。
甚至将来还有可能留校,所以房子的位置一定要在X大附近,也恰好离NGU的基地很近。
他刚放寒假,每天闲着没事的时候总是去看楼盘信息。
但都不太满意, 直到某天散完步回来,在小区门口被人塞了一张传单。
传单上宣传图画得有水有树,看上去绿化和环境特别好,几乎让他看了一眼就很心动。
但不排除有虚假宣传的嫌疑, 所以他没和楚山野说, 周末自己出门去实地考察了一下。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宣传单上好像说得都是真的, 小区外面有一个很大的公园,里面修了条生态走廊, 地面是红色胶质材料,很适合晚上散步或骑行。
顾轻言看上的这间房是19楼,几乎在最顶层, 能轻松地看见楼下郁郁葱葱的公园, 以及更远处灯火辉煌的CBD区。
午后甚至还有海风吹来, 温度与刚步入初夏的X市有些格格不入。
“这套房子靠近X市图书馆, 图书馆旁边就是地铁站……”房产中介说,“最近的商圈离地铁站也就两到三站的距离,您无论是想办公、上班、还是周末闲逛都很方便。”
其实没有他说的这些,光是这间房子的大阳台都已经让他很心动了。
从小到大顾轻言就喜欢稍微高一点的的楼层,这样方便他看窗外的风景。
在无数个被家庭规训的日夜,他总是会抽出一点时间出神地望着窗外的风景,望着飞鸟和天上流动的云,思绪也在这短暂的瞭望中获得了片刻自由。
房产中介接了个客户的电话,用手势和顾轻言示意后就出去了。顾轻言站在大阳台上,将俯瞰的景色拍给了楚山野。
【小狗】:这是哪里啊?
【小狗】:你自己去看房子了?
【小狗】:不是说让哥选好了喊我一起去嘛QAQ
顾轻言不知道为什么这点小事楚山野也能和他撒娇:“我先来看一眼,如果不合眼缘的话你不还得白跑一趟?”
“我想和你一起看嘛……”楚山野回复他,“这样才像一家人。”
自从那天回去取完东西后,楚山野就总是和他强调「一家人」,似乎生怕他难过。
“我马上开完会了,你在哪?我去接你吧……”楚山野说,“我也想看看房子,顺便晚上去吃个饭,想吃什么?”
顾轻言犹豫了下,还是接受了他要来接自己的提议。
最近楚山野很忙,好几次晚上他和顾轻言打着打着电话就倒头睡着了。
顾轻言不太想他顶着大太阳跑这一趟。
但觉得如果自己不同意的话,楚山野又得觉得委屈。
楚山野确实比小时候成熟了很多,但有时候又幼稚得像个小朋友。
中介打完电话回来,热络地招呼顾轻言:“顾先生,您房子看得怎么样了?有想法吗?”
顾轻言「嗯」了一声:“我还挺喜欢的,等一会儿我……我爱人来了,再让他看一眼。”
“好嘞好嘞。”
中介又开始给他介绍这个小区:“小区是去年建成的,但是您也知道,这两年房地产生意不好。所以卖得确实有点慢,但绝对不是因为房子不好,这点您可以放心。
我们房源都是一等一的好,尤其这套房子还不是二手房。虽然价格高了一点,但是质量是绝对好的……”
顾轻言一边听着他的说话,思维却已经开始发散了。
这套房子有三个房间,主卧,次卧,外带一个小房间,空间富裕得能住下一家三口。
客厅也很宽敞,开阔得能容下两个成年人跳舞。主卧有飘窗,次卧有大阳台,阳光正好,似乎在实木地板上镀了一层金子。
是一套很好很好的房子。
在此之前,顾轻言也背着楚山野去看过几套房子。
但进屋时总能在心里挑出这样那样的毛病,但现在看的这套却好像不太一样。
他一进屋,就感觉到了一股名为「家」的气息。哪怕房子只铺了地板,哪怕一件家具也没有,整个客厅空空如也,可他就是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心感。
中介的声音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他停下了对房子和小区的推销,踩着鞋套去开了门。
楚山野提着几瓶水站在门外,额上和颈上全是汗,似乎来得很急。
“您就是顾先生说的爱人吗?”中介说,“快请进,看看房子,顾先生说他很喜欢这套房子。”
楚山野把一瓶冰镇矿泉水递给他,说了声「谢谢」,而后抬眸看向顾轻言:“哥,喝水吗?”
顾轻言接过他的递来的矿泉水:“我觉得这套房子很好,比我之前看过的几套都好。”
楚山野拧瓶盖的动作顿了下:“哥,你之前悄悄看过几套房子?”
顾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有些赧然地移开目光:“也没多少。”
楚山野趁着中介去屋里拿房屋平面图的空隙,低头报复似的咬了一口顾轻言的唇:“说了等我一起的,哥哥又骗人。”
顾轻言眉心微蹙,示意他不要在这样的场合对自己动手动脚:“你不是忙么。”
“但是家要两个人一起看的……”楚山野像是被主人训斥的小狗,垂头丧气地低下头,“我想和哥一起看房。”
“嗯,现在就一起看房了。”
有时候顾轻言不吃他撒娇装委屈那套:“你看看吧,喜欢吗?我觉得还不错。”
这是楚山野进屋后第三次听见顾轻言说「觉得还不错」了。
之前顾轻言很少这么明显地表露自己的想法。
但好像这套房子他确实很喜欢,变得直白了不少。
楚山野跟着中介将整个房子看了一遍,发现顾轻言说的没错。
这个价位,这个地段,能找到的这样的房子已经算走大运了,这还没算上小区外面优越的绿化环境和热闹的商圈。
其实只要顾轻言满意,楚山野就不会有什么意见,更别说这套房子他觉得确实性价比很高。
“这个小卧室可以改一下,给你做书房……”楚山野牵着他的手说,“在墙上打一个书柜,然后放一个电脑桌,旁边再开一个衣帽间。”
“那次卧呢?”顾轻言说,“我们好像确实不需要两个卧室,做成你的电竞房?”
“不用吧。”
楚山野歪了歪头:“该有的基地都有,这间房间干脆给猫猫狗狗算了。”
房产中介被人忽略了十分钟,这会儿终于不甘寂寞地开口插话:“那两位的意思是……还满意吗?”
楚山野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转头道:“挺满意的,但是我们还得再多看看才能做决定。”
“行,那咱要不要留个电话,方便以后联系?”中介说,“咱们售楼处离这里不远。”
楚山野点头答应了:“哥,你去留个电话?”
“你留吧……”顾轻言说,“看房子是我单独看的,留个你的电话,让你有点参与感。”
楚山野「啧」了一声,没忍住笑了,跟着中介坐电梯下楼,并起食指和中指搭在额前,对顾轻言行了个有点痞气的礼。
顾轻言懒得理他那些小动作,拿出手机回了两条消息,一声微弱的小猫叫落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在草丛里看见了一个小毛球。
小毛球背上的毛是灰色的,肚子和四只爪子的颜色是白的,像戴了四只白手套一样。
它猫在草丛后面,一眨不眨地看着顾轻言,而后又小声地「喵」了一句。
顾轻言慢慢向它走了两步,小毛球却倏地窜进了灌木更深处,过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危险,才又窸窸窣窣地扒开草丛露出一双大眼睛。
这是只眼睛很大的小猫。
顾轻言试着往远处走了走,再回头,看见那只小猫颤颤巍巍地从草丛里爬了出来,一步一挪地跟在顾轻言身后。
从前他只听同学和舍友说走在路上被小猫碰瓷,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小猫只是在他身后跟着,但凡他有转身的动作,就会被吓得再次钻进灌木丛里。顾轻言没办法,只能走两步回一次头,确认小猫还在他身后跟着。
离单元楼不远处是一家新开的便利店,庆祝开业的花篮都还在门外放着。
顾轻言走进去买了跟火腿肠,想着如果小猫还在门外的话就送给它吃。
小猫果然等在门外,看见他出来后抬头「喵」了一声,主动地走过来蹭了蹭他的腿。
顾轻言蹲下身,将火腿肠一点点掰开放在小猫面前,小心地伸手摸了下小猫的头。
这次小猫没有走开或者被吓到,埋头专心致志地吃着火腿肠,鼻腔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要和我回家吗?”他轻声说,“我的新家好像正缺一只小猫诶。”
小猫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主动地蹭了蹭他的手,又继续埋头吃火腿肠。
楚山野从售楼处回来时,没在单元楼门前看见顾轻言,正要给人打电话,抬眸便看到顾轻言正蹲在便利店门口,专心致志地看着小猫吃火腿肠。
他屏住呼吸,悄悄走到顾轻言身边,也跟着弯腰一起看小猫:“它从哪来的?”
“它碰瓷我……”顾轻言说,“从草丛里钻出来跟着我,一直跟到商店门口。”
楚山野「哦」了一声:“那你要不要养啊?相逢就是缘,我们带他回家吧。”
“要跟我回家吗?”
顾轻言又对小猫伸手:“但是做我们家猫要绝育,你愿意吗?”
小猫不懂什么是绝育,只知道眼前这个好看的人类手上有火腿肠的味道。
于是把鼻子凑到顾轻言的指尖上闻来闻去,原本低垂的尾巴竖了起来,尾巴尖弯成一个俏皮的小勾。
“就当你同意了……”顾轻言说,“不可以反悔了。”
楚山野悄悄拿出手机,给一人一猫拍了张照片,发到了微博上:
【@NGU?野y:期待着,一猫两人,三餐四季,有你的未来(图片)@相顾无言】

第115章 I DO(四) 除了陪顾轻言一起变老外,此生似乎真的……别无所求了。
他们的婚礼地点选在X市郊的某别墅园区。
顾轻言在筹备婚礼的时候就提过, 说自己不想办得过于铺张隆重,简简单单只邀请朋友们就好。
楚山野原本有些不同意。
在他看来,一生一次的婚礼自然要办得高调一些, 最好让全世界知道才好。
“树大招风, ”顾轻言说,“多少人盯着你呢,低调点,怎么办不都是结婚么。”
楚山野刚开始还有点小遗憾,但后来去看了场地后喜欢得很,格外赞成顾轻言的决定。
场地很好,特别适合办这种小型婚礼。负责婚礼全程的工作室特别专业,将整个场地布置得温馨而不落俗套, 如果真的想铺张布置大场面,效果反而不如现在好。
楚山野瞬间又化身粘人小狗,天天跟在顾轻言身后夸他有远见,夸他未雨绸缪,直到把人夸烦了才稍微收敛一点。
顾轻言知道楚山野其实是紧张, 总在和他没话找话聊, 而他自己确实也很紧张。
在这个快餐恋爱盛行的年代, 像他们这样谈了四五年最后还能成功结婚的比较少见。
楚山野听他算过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抱着他颇有些委屈地说其实算起来在一起快十年了。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说那缺席的四年多时间是被谁捡了便宜, 倒是捡便宜的那个听说他们要结婚,特意给顾轻言打了个电话。
现在接到楚皓电话,顾轻言那种反感和恶心的感觉少了很多, 能稍微心平气和地听他讲两句没用的废话。
“你们要结婚了?”楚皓的声音比前几年听着又哑了不少, 像是上火了, 但阴阳怪气的劲倒是一点都没少, “哦呦,真是恭喜你们啊。”
顾轻言接到电话时正在和司仪确认最后的流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谢谢。”
“但是怎么连家里人都不请?”
楚皓冷笑了一声:“不会是因为没有人同意你们在一起吧?要我说,两家人都不同意在一起的基本没有好结果,就像……”
顾轻言给司仪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停下了敲键盘的手,轻声道:“当年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两边的家长不是都很同意吗?结果呢?”
楚皓本来就是嫉妒得昏了头才打来这个电话,原本以为能好好地羞辱一下顾轻言,却没想到反被人阴阳怪气了一顿,登时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
“腿不瘸了?成人自考考了?”顾轻言笑了下,“自己的事都没做好就少管别人。”
他说完,径直将电话挂断了,没再给楚皓和他废话的机会。
虽然楚山野早就和楚家断了往来,但有心打听也能打听到他那个傻逼哥哥目前的状况,听说还瘸着腿忙活自考个文凭出来找工作。
这可能都是报应,顾轻言想。
楚皓这么多年没少骄横跋扈,也没少得罪过人,大概现在他经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在偿还他之前的罪孽。
如果是这样的话,顾轻言觉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句话还是很好的。
要结婚这件事他甚至没告诉他亲爸亲妈。
但顾屏不知道从哪知道了他要结婚的消息,给他转了一笔钱,意思是让他用来准备婚礼,附赠了一句「他妈妈很想他」,而顾轻言却并没有收。
他不想和那个家再有任何关系,也不会接受来自父母的示好。接受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后就又会回到最开始的状态,那他这些年的抗争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好不容易变得勇敢,好不容易从过去的阴霾里走了出来,他不可能回去的。
婚礼当天早上天气有些阴,楚山野太紧张了,几乎一晚上没睡,顶着一双黑眼圈五点半爬起来洗漱,被住在同一个屋子的杜兴贤骂了。
“你起这么早干什么?”杜兴贤也没睡好,“七点出发,你五点半起来,你要和公鸡竞争上岗啊?”
楚山野对着镜子刮胡子,有些烦躁地嘟嘟囔囔:“又不是你结婚,你当然不着急了。”
“急也没用,车又不会提前来。”
杜兴贤「哎」了一声,也爬了起来:“睡不着了,我恨死你了。”
楚山野懒得管杜兴贤恨不恨他。
他依稀记得上一次自己这么紧张是作为「China.Wild」站在赛场上的时候,再上一次,是顾轻言第一次亲他的时候。
楚山野觉得自己现在比当时还紧张,紧张得要扶着洗手池深吸几口气才能堪堪平复住自己跳动过快的心脏。
几年前和顾轻言重逢的时候,他恨不能挖出自己火热的心给对方看自己的一片赤诚,而时间过得好快,他居然要和从小就喜欢的人结婚了。
楚山野像是飘在云雾里,脚下轻飘飘的不像踩在实地上。而这种感觉直到被人带上车,到婚礼现场时才稍微缓解了不少。
顾轻言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西装,头发被精心做了个很适合他的造型,眼镜也换了副金丝框的,看上去不像来结婚,倒像是海归的精英人士。
顾轻言抬头看向楚山野的时候也微微睁大眼睛,愣在了原地。
他怔愣的时间要比楚山野长很多。
平时楚山野穿的最多的是队服而非正装,现在他正儿八经地将三件套穿在身上,让他彻底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楚山野真的不再是从前那个跟在他身后跑的小屁孩了。
“哥,你今天,今天很……”
楚山野站在他面前,低头抠着手,半天吭哧吭哧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脸倒是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他在采访里,在直播间巧舌如簧,甚至能大战职业黑三百回合,却在这一刻变得词穷。
明明在心里彩排过练习过很多次,但就是在看见顾轻言的一瞬间将准备好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怎么了?”
顾轻言知道他不好意思,但就是忍不住想逗他玩:“怎么话说一半不说了?”
“我……”
楚山野看了他一眼,支支吾吾道:“哥,你今天很……很帅,很好看。”
“你也是……”顾轻言说,“我们小野真的变成大人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不乏感叹的意味,恰到好处地戳在楚山野的心窝里,让他胸口一阵酸麻。
“我早就长大了……”他说,“我……以后我们就真的是一家人了,我会保护你的。”
顾轻言还没开口说话,婚礼的场控人员便急匆匆走了过来:“时间要到了,二位准备好了吗?要是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了。”
这场婚礼他们没邀请任何一位亲人,到场的是顾轻言在学校的朋友和导师,以及NGU俱乐部里的选手和工作人员。
大家分坐在会场两侧,中间让出一条路来给今天的主角。
没有父亲将谁的手交到谁的手里,也没有叔舅婶姨的窃窃私语。顾轻言站在最前方,看着楚山野沿着这条路一步步地向自己走来。
刚开始最原本的设计其实是顾轻言向楚山野走去,可楚山野却执意要将两个人的位置换一下,由他向顾轻言走去,而非顾轻言向他走来。
婚庆工作室的员工有些不解地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样更写实。
因为这么多年,楚山野确实是这样一步一步,在满是荆棘的路上,用尽全力向顾轻言走去的。
顾轻言看着他,恍惚间似乎在他身上看见了很多影子。
看见了十岁那年捉住一只蝉向他炫耀的弟弟。
看见了十三岁满脸叛逆的弟弟,看见了十五岁跟在他身后到处跑的弟弟,看见了十七岁将MP3递给他,让他一起听《温柔》的弟弟。
千千万万个光影汇集在一起,构成了他最独一无二的爱人。
他忽然很想叫楚山野的名字,可喉咙忽然像被什么哽住了似的,只能按照先前说好的流程向楚山野伸出手,而后被他牢牢地牵在掌心。
司仪说了什么,顾轻言听不太清,只能抬眸看向台下坐着的朋友们。杜兴贤一扫早上的不耐烦,抓着宋如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宋如修去年结了婚,多少对这件事稍微脱敏了,好脾气地拍着杜兴贤的背给他顺毛。
程凯也哭,但他哭得相对来说矜持一些,只是面前堆着的面巾纸暴露了他情绪的大起大落。
他再往另一边看去,他本科和研究生的室友正看着他笑,而那个从大一到研三,看着他一路走来的老教授正专注地看着他,注意到他的目光时,轻轻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在那一瞬间,顾轻言忽然感受到了很多的爱,无穷无尽的爱,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似乎沉进了一片名为「幸福」的海洋里。
这似乎是他此生第一次这样直接又真切地体会到何为「幸福」。
楚山野牵着他的手轻轻紧了紧,而后接过了司仪递来的话筒。
“我……”
楚山野看向坐在台下的几十个人,心脏忐忑着七上八下地跳,咽了口唾沫,开口时觉得嘴干得要说不出话。
先前打好的腹稿在此刻失效,他忽然觉得自己不用说什么,也不用表达什么,他想说和想表达的在过去的1000多个日子里已经全心全意地讲给顾轻言听了。
“其实我一直是个不怎么优秀的人,但好在我遇见了我哥……”他说,“我……我觉得我太幸运了,幸运到晚上睡觉都要笑醒。”
下面响起了憋不住的笑声,就连刚才哭得肝肠寸断的杜兴贤都笑得打了个嗝儿。
司仪咳了一声,提醒他赶快说之前定好的稿子。
但楚山野偏不。
他特立独行二十多年,最不会干的就是循规蹈矩。
“我哥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楚山野说,“我不能没有他。”
他说的都是大白话,没有约定好的那些公式化的表白和感言,唯独剩了一颗赤诚的心。
楚山野似乎有些哽咽,低头抹了把眼泪后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从过去,走到未来。”
“You completed me.”[1]
买的房子年初交付,这半年多时间里,楚山野一直跟进装修进度,而顾轻言则在有空的时候去家具市场看家具。
两个人分工明确地忙活了半年,终于让这个家初具雏形。
而主卧里的大床则是楚山野货比三家买回来的,特别软。
买床的时候两个人心里藏着的那点东西彼此都清楚,而现在顾轻言就躺在这张大床上,任由楚山野趁着黑摸摸索索地解开他的领带。
“你轻点。”
顾轻言开口时听见自己的声音好像在抖:“别把衣服弄坏了。”
楚山野嘴里正咬着他的领带,闻言含糊地「嗯」了一声。
紐筘被解开,他觉得一阵凉意袭来,有些不安地瑟缩了下,却被人紧紧地扣住了手腕。
楚山野伏在他耳边,声音低哑:“哥,别躲我。”
顾轻言还未说话,他便吻了下来。
这次的吻生硬而急促。技巧与柔情被楚山野抛去了脑后,他似乎变成了一头茹毛饮血的凶兽,渴望将顾轻言撕碎在怀中,好像这样便能与他血肉相融,真真正正地在一起。
顾轻言的喓不由自主地向上汞了起来,紧紧地楼主了楚山野,任由对方撬开自己的牙关,让空气中弥漫开一阵嗳妹的水声。
楚山野亲了半晌才放开他的唇,将床头柜上的夜灯打开,垂眸看着他,原本沉静的黑眸中带着几分疯狂的意味,毫不掩饰其中的侵占欲,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顾轻言。
顾轻言被他看得不自在,侧过头去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轻声道:“别看了。”
“就看。”
楚山野的目光划过他的下颌线,途径他的侧颈,大大方方地一路看了下来,而后有些无措道:“哥,然后呢?然后我该……怎么办?”
顾轻言捂着眼睛的动作顿了下,而后有些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不太会……”楚山野有些赧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哥哥教教我。”
顾轻言先是怔忪了片刻,而后脸上发烫地接过他递过来的闰猾剂,颤抖地在指尖抹上那层冰凉,而后在楚山野的目光下探了进去。
他的西装还穿在身上,只是领带和扣子已经一塌糊涂。
而这种认知和眼前人的灼灼目光则让他更局促窘迫,低低地呜咽了一声:“看明白了没有?”
楚山野看得口干舌燥,闻言笨笨地点了点头,磕磕巴巴道:“看,看明白了,吧。”
顾轻言将自己的手指退出去,又替楚山野挤上那层透明,扣着他的手腕向下,有些难艿地扬起脖颈,宛如脱力地向后倒去。
他在手把手教楚山野怎么开拓自己,这种认知对他而言比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更让他紧张。
顾轻言的沪西有些急促,扶着楚山野手腕的手软软地垂下,再也没了半分力气。
楚山野慢慢转动手腕,不知硼到了哪里,他猛地澶了下,脚趾倏地蜷缩,唇齿间泄出一道克制不住的呜咽。
“哥,可以了吗?”楚山野觉得自己快疯了,“我这样……对吗?”
顾轻言蹙着眉,「嗯」了一声。
“可以了……”他说,“尽来。”
19楼的风景很好,侧身躺着的时候能看到外面还亮着灯的高楼大厦。
顾轻言被楚山野闹了快两个小时,这会儿有些疲乏地合眼躺着,任由楚山野轻轻吻着他的耳垂。
“哥,你想去哪旅行?”楚山野问他,“我们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能待在一起。”
顾轻言懒洋洋地开口,声音有些哑:“西藏吧。”
“好啊。”
楚山野没什么追求,只要是顾轻言说的都好:“但为什么哥想去西藏?”
“之前你不是很喜欢去寺庙么……”顾轻言说,“藏区……好像很信这个吧。”
楚山野笑了:“好,那去西藏,我现在就订票。”
“别。”
顾轻言拦住他:“太累了,明早不知道能不能起得来,缓两天再订。”
楚山野看着他脖颈上的荭铯,又亲了亲他的脸颊:“好,缓两天,都听你的。”
他搂着顾轻言躺下,心中被幸福填满了,软软的,像泡在蜜罐里。
其实之前喜欢去寺庙,是因为他在求自己求不得的人,求不得的事,和求不得的情。
可现在那个被他一遍遍梦到的人就躺在他身边,两人的结婚证锁在床头的抽屉里,而只要他牵住顾轻言的手,两枚亮银色的戒指就会轻轻碰在一起。
好像已经不需要求什么别的事了,他想。
除了陪顾轻言一起变老外,此生似乎真的……别无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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