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孩年龄大约在14~15岁左右,身上多处软骨挫伤,手臂、胸膛部位存在大量骨折、骨裂,从这个孩子身上器官损伤情况来看,他可能受到了大量的冲击力,比如高空坠落,挤压,击打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翻阅着检查结果,向待在病房里的人进行说明。“内脏有不同程度的破裂与出血,好在这个孩子恢复能力不错,没有什么大碍。”
“从痕检来看,男孩曾遭受了许多折磨,其中最严重的,可以被称为致命伤的地方……”医生拿出几张照片,指着其中一张说:“大家请看这里,心脏部位有个很奇怪的半圆凹陷痕迹对吧?”
“这张照片上的是挂在男孩脖子上的戒指,一侧有明显尖锐品刺伤痕迹,另一侧光滑平整。平整面与男孩心脏部位的半圆形痕迹可以重叠。”医生说。
“也就是说,曾有一个尖锐的利器刺向他的心脏,但碰巧刺中了脖子挂着的戒指,救了他一命……是吗?”目暮警部神情严肃,“到底是谁会这么折磨一个孩子?”
“不仅如此,正常项链的戴在脖子上时,因重力关系,吊坠是垂在正中心的问题,通常落在我们的胸骨上下。”医生补充说明:“而人的心脏位置是在胸骨偏左侧的地方,锐器是奔着心脏部位去的。”
毛利小五郎捏着照片,顺着医生的话思考,不寒而栗:“也就是说,想要戒指正好挡住锐器的攻击,这个男孩必须侧身或倒地……而且是面对着袭击者。”
医生指着另一张照片,说出了更残忍的事实:“警部,你看这张照片,T恤从领口处被撕开了一条口子,终止部位有明显圆孔,也就是刺入痕迹,长度正好蔓延到了胸口位置。从撕开的角度和施力方向来看……”
目暮警部艰难的接过下半句话:“是男孩自己撕开的。”这意味着,他是在意识清醒,且有一定行动力的情况下被虐待折磨的,甚至有可能是像狩猎游戏一样,男孩作为猎物被追捕,逃命。
毛利兰在一旁听的心惊胆战:“怎么会这样……”
目暮警部拿起了男孩随身物品的照片,上面东西很少,但有很多疑点。首当其冲的就是两枚戒指,一枚戴在手上,一枚挂在脖子上。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有一定程度的损伤,而另一枚戴在手上的戒指造型异常的华丽,还刻有Vongola的字样。
再就是一副毛绒手套,男孩穿的衣服显然是春夏季节的衣服,却带着反季节的手套。一盒不知作用的药丸,药检科已经拿去化验成分,分析药用效果了。
男孩身上的衣服款式很普通,但材质具有很好的防火性,也比普通衣物坚韧耐磨损,由此也可以看出男孩撕开衣服是用了多大的力气。除此之外,在上衣外套的内侧暗袋里,他们发现了一枚被保护的很好的护身符,从精细程度上来看,是手工制作而不是工厂流水线生产的。
伴随着心电图机的滴滴声,目暮警部多希望男孩尽快苏醒,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躺在病床上的男孩似乎睡的并不安稳,紧锁着一双眉头,紧抿着唇,眼皮底下的眼珠激烈的颤抖,俨然即将醒来。
男孩猛的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毛利兰一直守在他的身边,看见男孩醒来,她急急忙忙的按下护士铃,自己扶着男孩坐靠在床上。
沢田纲吉醒来以后还没有回过神来,被搀扶着坐了起来,视线范围内都是医院的布置,自己手上挂着点滴,身上还贴着心电图。他问身边的女生:“那个……请问你是?这里是?”
毛利兰想到目暮警部他们的推测,再看沢田纲吉紧张的神情,笑了笑说:“我叫毛利兰,这里是医院,很安全的,放心吧。”
“医院?”沢田纲吉问:“不是彭格列医疗基地吗?”
“医疗基地?”毛利兰也愣住了,彭格列又是什么?
没等沢田纲吉说话,目暮警部和毛利小五郎、江户川柯南赶到了病房。突然冲进来的三个人把沢田纲吉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后仰想要躲避,结果一头撞到墙壁上的医疗设施,眼泪都疼出来了。
沢田纲吉想摸一摸撞到的后脑勺,却又忘了手上正在输液,一拉扯导致针头脱落,血流了一被子上都是。沢田纲吉又拿另一只手试图捂住手背,但另一只手上挂着心电图机上的血氧探头,手一动差点把机器拽下来。
这一番操作把其他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江户川柯南反应快,三两步上前,先把心电图机护住了。毛利兰站在沢田纲吉旁边,拉住他胡乱挥舞的手,拿棉签帮忙止血。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总算是坐下来好好的聊聊了。沢田纲吉手里拿着棉签,还按在手背上,他问:“请问你们是?大家呢?”
大家?目暮警部和毛利小五郎交换了眼神,他说:“我是目暮十三,隶属于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警部。这位是毛利小五郎和他的女儿毛利兰,江户川柯南。是他们在郊外的树林里发现了重伤的你,并将你带回了医院接受治疗。可以问一下你的姓名吗?”
“警、警察?!”沢田纲吉才平复下来情绪,又被吓到差点蹦起来。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彭格列的地方也就算了,怎么连警察也来了?他终于被警察知道是黑手党的继承人,现在要来逮捕他了是吗?
目暮警部本意是想拿出警察的身份告诉对方,这里是可以信任、安全的地方,他们是值得信赖的人。但是他没想到沢田纲吉的反应这么激烈,这种带有惊恐的反应,让目暮警部觉得有些蹊跷。
但眼下不是考虑其他的时候,目暮警部眼神示意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去安抚对方。小孩和年龄相仿的女生可以更好的接触这个孩子,而不会受到太大的应激反应。
沢田纲吉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他干笑着坐了回去。“我叫沢田纲吉,那个警部先生,这里是哪里?”
沢田纲吉还记得自己好不容易打败白兰,但却有太多的人因为白兰而牺牲。即使他打败了白兰,可已经失去的人都不会再回来。
和白兰对战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与体力,虽说有一些火炎的补充,最后的一招X Burner也让沢田纲吉精疲力竭。确定白兰死后,沢田纲吉放松了神经,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就在这间病房里面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这些让沢田纲吉非常没有安全感。他攥紧了身上的被子,等着对面那位警部的回答。
“沢田君是吧?”目暮警部摆出一副和蔼的模样,继续说道:“毛利一家在遇见你的时候,发现你身上有着非常严重的虐待伤。而你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的身份证明,不得已之下,他们联系了我们警方,先将你送来医院做治疗。可以问一下,沢田君为什么会一身伤的出现在郊外的森林中吗?”
虐待伤?森林?沢田纲吉被说的一头雾水,森林是说他和白兰决战的地方的话,好像的确是并盛的后山。但虐待伤又是什么?
沢田纲吉后知后觉的低头看了下自己缠满绷带的上半身,难道是说和白兰对战受的伤?这是可以说给警察听的内容吗?
沢田纲吉皱着一张脸,明显是在回忆的表情。目暮警部也不打扰他,静静地等着沢田纲吉的回答。
“森林的话,我晕倒前的确是在森林没错,但我记得我还有同伴跟我在一起,我想他们是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沢田纲吉想了想,还是先说能说的内容吧。
“沢田君为什么可以确定他们不会丢下你呢?”目暮警部一边问,一边做着记录。“同伴一共有多少位?”
这可就问倒了沢田纲吉了,在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掰着手指开始计算:reborn、狱寺、山本、大哥……京子、小春、一平……瓦里安的人、迪诺师兄的人、啊对了,还有密鲁菲奥雷的人、骸一行人……还有谁来着?
“三十人?四十人?”沢田纲吉不确定的说,紧接着又否定了自己的回答:“不,好像不止……”他记得瓦里安带了不少人来着,然后还要减去密鲁菲奥雷死去的人……
“完了,一共是多少人来着?”沢田纲吉本来数学就不好,再加上后来跟白兰对战,的确不知道后续部队里一共来了多少人,算着算着就把自己绕进去了。
“沢田君,你不会连多少人都算不清吧?”江户川柯南站得近,把沢田纲吉掰手指算人数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先是加法,然后又是减法的模样,算到最后甚至不记得自己加到几了。
沢田纲吉心虚的把手藏进被子里:“……大概,就是二、三十人吧。”
目暮警部已经完全警惕起来了,被虐杀,被抛弃,智商可能还不是很高。这样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重伤在郊外,有极大的可能是看他没救了,干脆就丢弃掉。印有Vongola字样的戒指可能就是信物,或者说象征。
“沢田君还没有说,为什么同伴不会抛弃你呢。”目暮警部重新抛出这个问题。
沢田纲吉瘪着嘴一脸无奈,当时那么多家族的人在场,哪怕所有人都不带他走,狱寺也一定会哼哧哼哧的把他扛回去的吧?说起来,狱寺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江户川柯南也是惊奇了,明明刚才还看见沢田纲吉怕警察,现在又当着警察的面出神,也不知道是假的害怕还是心大。
“咳!”目暮警部咳嗽一声提醒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一个激灵:“抱歉!”
“要说为什么的话……我相信他们。”沢田纲吉也给不出一个具体的原因:“我想不到他们会抛弃我的理由。”
虽然沢田纲吉的话里充满了对同伴的信赖,但目暮警部等人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和判断出来的事实。目暮警部询问了沢田纲吉的基本信息,比如家庭住址,家庭成员,在哪就读等等,沢田纲吉也都一一告知。
在沢田纲吉没注意到的地方,目暮警部给手下的警员发了邮件,关于核查沢田纲吉身份信息一事。
“沢田君,关于你的事情,还有不少需要询问你的地方。”目暮警部说:“现在身体还可以吗?”
沢田纲吉摸了摸自己的双臂,又反手碰了下后背——都是被白兰打中过的地方。“好像,除了疼没有其他问题?”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不,疼就是最大的问题啊!江户川柯南抽了抽嘴角,“哥哥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是谁造成的吗?”
“啊……知道是知道……”沢田纲吉身上的上基本上都是被白兰打的,“不过有一些伤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还有给匣兵器们拉架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江户川柯南和其他几个人都神情严肃,目暮警部知道沢田纲吉莫名的对警察有畏惧,就示意江户川柯南继续继续问:“那个人呢?和哥哥的同伴们一起走了吗?”
“那倒没有,白兰他……”本来想说白兰已经被他打败了,但是沢田纲吉意识到这里不是彭格列的地盘,于是他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目暮警部,和他对上视线时整个人好像被吓到一样,抖了一下。
沢田纲吉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白兰他自己一个人走了。”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也算是走吧?
在场的都是观察力敏锐的人,更何况沢田纲吉真的不会掩饰。不自在的偷看,不自然的话语,生怕别人听不出来那是谎言。
江户川柯南:“白兰是那个造成沢田哥哥受伤的人,他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沢田纲吉苦着一张脸,他要怎么解释这个事情?说白兰为了夺取73和他展开了战斗,他一开始不清楚白兰的实力被按在地上锤?这不能够说吧?
怎么办啊,我真的不会撒谎啊!沢田纲吉在心里抱头痛哭,这种时候为什么reborn不在,他最擅长找奇奇怪怪的理由去解释说不清的事情。
你还真不把我们当外人啊……再一次看着沢田纲吉沉浸入自己的世界,江户川柯南无语了。
毛利小五郎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和耐心,他一拍病床上的桌子,把沢田纲吉吓的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毛利小五郎恶狠狠的问:“你不会是在想要怎么骗我们吧?”
沢田纲吉被吓得眼泪汪汪,疯狂的摇头,他虽然不聪明,但又不傻,这种时候怎么会承认他想骗人呢?
目暮警部装模作样的拦了一下毛利小五郎,这种黑红脸搭配也是一种审问的手段。更何况,沢田纲吉明显是吃软不吃硬的样子,“沢田君,我们询问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确保你的安全。说实话,你的伤让我们很担心。”
对于沢田纲吉来说,他只是昏了过去,醒来以后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他一无所知。
为什么他没有在彭格列基地,为什么不是在彭格列的医疗点,为什么熟悉的伙伴都不在,为什么这里是东京不是并盛,为什么会被警察发现,为什么……Reborn不在……
沢田纲吉抓住被子的手收紧,未来的战斗有太多人牺牲,即使他击败了白兰,但是失去的人终究不会回来了。
房间里的人看着沢田纲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过于悲伤的情绪从他身上逐渐溢出,眼看着他差点连呼吸都忘了,目暮警部想了想,换了个话题,分开沢田纲吉的思绪。
“对了,这些是沢田君的随身物品,看一下东西有没有少吧。”目暮警部喊了一个警员,把沢田纲吉的东西拿来过来。
沢田纲吉看着熟悉的物品,总算有点安心的感觉。尤其是彭格列指环,以前还觉得这是个麻烦的东西,现在看见它反而平静了下来。沢田纲吉拿过戒指套在了自己中指上,握了两下拳,看不影响活动就把注意力投向了其他东西上。
手套、无线电、死气丸、护身符、兰洽的指环……诶?
沢田纲吉在那一小堆东西里面翻来翻去,毛利兰问道:“是少了什么吗?”
“嗯……”沢田纲吉确定找不到了,他飞速的瞥了一眼江户川柯南,又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目暮警部和毛利小五郎,犹犹豫豫的开口:“少了一个匣子。”
“大概这么大,正方体,橙色的一个匣子。”沢田纲吉比划了一下大小,说道。
沢田纲吉看碟下菜的态度太明显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啊!还有!”沢田纲吉突然想到自己还戴着隐形眼镜,斯帕纳叮嘱过他关于隐形眼镜的保养,尤其是不能戴着眼镜睡觉,不然很容易让镜片滑到眼球后方。
reborn虽然吐槽斯帕纳骗人的理由很离奇,但是沢田纲吉是真的好骗,一听就信了,reborn也就拉着帽子默认了下来。
沢田纲吉一想到自己还戴着眼镜,眼镜还会滑到眼球后面,一着急就直接拿手去碰自己的眼睛,想要把眼镜取下来。
他这一副要戳眼睛自残的模样,把其他人吓得不轻。一左一右站在病床旁的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刚要拉住他,就看见沢田纲吉眼睛比手更快的闭上,手指直直的碰到眼皮上面。
众人:……
沢田纲吉欲哭无泪,他戴不上眼镜也就算了,连摘下来都做不到吗?
毛利兰是在场唯一一个女孩子,她对美瞳还有些了解,她看沢田纲吉的动作很像摘美瞳的样子,床头柜上也正好放着隐形眼镜盒,她拿起来递给沢田纲吉试探的问:“沢田君是想要隐形眼镜吗?”
沢田纲吉顺着毛利兰的手看过去,透明的盒子里装的正是他的隐形眼镜,顿时松了口气:“太好了,我没有戴着眼镜睡觉……吓死了。”
江户川柯南也是一言难尽,谁会为了确认隐形眼镜有没有戴着,而去戳自己的眼睛啊!虽然没有戳上去就是了。
等等,江户川柯南注意到,沢田纲吉好像并不近视。从他醒来以后,没有出现过近视眼看不清东西而眯眼的动作,反而视力很好。隐形眼镜也不是为了美观而戴的美瞳,就是普通的透明眼镜。
“沢田君为什么要带隐形眼镜呢?沢田君好像并不是近视眼。”江户川柯南有问题就问了。
问得好。沢田纲吉又沉默了,这他要怎么解释,这隐形眼镜是他发射X Burner的对准器?那他们肯定要问X burner是什么,他又要怎么说,是他的绝招吗?
江户川柯南看沢田纲吉纠结成一团的表情也沉默了,只是个隐形眼镜的问题而已,就这么难回答吗?
沢田纲吉这个人身上所给出的信息非常奇怪,互相充斥着矛盾与割裂感。从他本人的言行中不难发现,他对警方有种畏惧感,但即使畏惧却依然信任。这也是目暮警部没有抓捕的原因。
沢田纲吉性格大概是偏弱势的,说话间很容易被一些动静吓到,这里面会有一部分陌生环境的关系,但他下意识缩起脖子闭眼的反应,足以说明他经常受到恐吓或攻击。
对女生和小孩的态度很温和,尤其是对孩子。江户川柯南敏锐的感觉到沢田纲吉与他说话的时候很尊重,回答问题也很看着他的眼睛,完全没有因为他是个孩子就产生不懂事的偏见。
甚至于……江户川柯南在心底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甚至于这位大男孩会因为害怕警察而向他靠拢,企图寻求保护。
“沢田先生说的匣子是做什么用的呢?”江户川柯南拉了拉沢田纲吉的衣角,将话题重新带回来:“知道样子和作用的话,警察叔叔他们可以重新回到森林去寻找。”
沢田纲吉手上的针头已经被拔掉了,他无意识的摩挲着手上的彭格列指环,匣兵器怎么看也不是可以随便说出去的东西,该怎么办啊……Reborn……
沢田纲吉这种一遇到问题就闭口不谈,闷葫芦一般的模样让毛利小五郎火气直升。他再一次的拍响了桌子:“你这小子,这也不说那也不说,是不是心虚?”
毛利小五郎一脸凶相,加上语气也不好,沢田纲吉惊的连忙摆手,心里的话一股脑全部秃噜了出去:“不是不是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啊!Reborn也没教过我这种情况应该要怎么办啊!呜呜呜怎么办啊……”
居然把人吓哭了。江户川柯南第一次感受到自家叔叔的可怕。
目暮警部站出来做好人,假意训斥了毛利小五郎两句,然后向沢田纲吉发问:“沢田君刚才提到了,Reborn对吧?他是你什么人?”
“虽然很不想承认,Reborn是我的家庭教师。”沢田纲吉身子略微的向江户川柯南的方向靠了过去,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地方是安全的。
“能花大价钱单独聘请一位家庭教师,沢田君家里看起来很重视学习啊。”目暮警部不动声色的进行套话。
“不……”沢田纲吉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天花板:“Reboen只要包吃包住不收钱。”
骗人的吧?江户川柯南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肯定是骗人的。毛利小五郎同样想道。
对沢田纲吉的信息询问可以说的上是一无所获,个人信息查无此人、地址电话要么是空号要么与沢田纲吉提供的信息对不上号,目暮警部和毛利小五郎也能看得出来沢田纲吉并没有撒谎,也就是说在他的认知里,这些都是他的个人信息没错。
或许是监管沢田纲吉的组织提供错误信息、或许是这些信息曾经是真实的,但后来被人为修改变更了。可能性很多,但现阶段没有办法去区别和核实。
调查一时间陷入了瓶颈,沢田纲吉醒来之后重新做了身体检查,没有太大的问题之后医生建议出院,回家慢慢修养。江户川柯南友情提供工藤宅给沢田纲吉暂住,并表示工藤宅里还有一位居住者——冲矢昴可以帮忙监管一下沢田纲吉。
在没有更多的信息与更好的办法之前,目暮警部征求了冲矢昴的意见没有问题之后,也就同意了江户川柯南的提案,于是沢田纲吉带着寥寥无几的行李和江户川柯南一起站在了工藤新一家的门口。
冲矢昴的真实身份是FBI探员赤井秀一,在江户川柯南接沢田纲吉入住之前就和他商量好了,让冲矢昴多多观察这位沢田纲吉。在沢田纲吉不知道的情况下,只是一个照面就让这位FBI精英对他分析了个底朝天。
趁着沢田纲吉进房间整理的功夫,冲矢昴简单的向江户川柯南总结:“男孩,这位小朋友经过不那么系统的拳脚训练,他身上的肌肉有明显锻炼痕迹,但时间不长,也就是最近一年左右。其他方面目前信息不足,不能妄下判断。”
“他是什么人?”冲矢昴轻声的问到。
“目前还不知道。”江户川柯南看了眼沢田纲吉的房门:“沢田纲吉是我和兰姐姐他们郊游的时候,在森林里捡到的。发现他的时候情况很糟糕,只差一口气就要死的那种程度。”
“但意外的……”江户川柯南语气复杂:“他的恢复能力很强,医生做了基础的治疗之后,他的情况就稳定了下来,本来医生还在犹豫要不要做胸骨手术,也随着他醒来之后的恢复力而不需要了。”他在很强两个字上咬了重音。
冲矢昴挑眉,男孩的言下之意就是怀疑沢田纲吉受过类似药物的实验。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他说。
房间内,沢田纲吉把行李一丢,自己往床上一趴——不动了。
这段时间足够沢田纲吉那漫长的反射弧反应过来,他已经不在那个被白兰毁掉的世界里了。这里没有reborn、没有狱寺隼人、没有山本武……没有彭格列、没有密鲁菲奥雷、没有他的家人,没有他的伙伴,没有他所熟知的一切,甚至他自己都是个黑户。
和白兰决战的时候,他们各自赌上了自己的最后一招,沢田纲吉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他还没来得及感受那股复杂的情绪就失去了意识,最后看见的画面是白兰在火炎里释然的笑容。
“我现在该怎么办啊……reborn……”沢田纲吉头埋在被子里,呢喃说出的话也被尽数吞没。他失踪之后,大家会不会想办法找他呢?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回去呢?
沢田纲吉翻了个身,从脖子里掏出彭格列指环举在眼前,被彭格列初代解开封印后的指环上镶嵌了多块宝石。
本来,沢田纲吉是习惯性的将指环戴在手上,但目暮警部提醒他财不外露,尤其是沢田纲吉现在这样身无分文的黑户,还是将戒指收起来才安全。
沢田纲吉听话的将彭格列指环挂在了脖子上,原本链上的兰洽指环被换了下来用盒子装好。沢田纲吉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简单的把警方友情提供的衣服收拾好就算结束了。
推开房门,江户川柯南和冲矢昴早已停止了对话。沢田纲吉跟冲矢昴很陌生,但对江户川柯南有着一定的亲近感。沢田纲吉感觉这个孩子可以信任,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跟他商量。
托reborn的福,沢田纲吉再也不敢小瞧婴儿了。
小学生也是。
沢田纲吉有点无措的抓着脑袋:“接下来要做什么?”
江户川柯南拉着沢田纲吉的手把人带到沙发上坐下,甜甜的说:“没有什么需要沢田哥哥做的啦,刚刚出院,沢田哥哥还是多休息的好!昴先生说等会给我们做晚饭。”
“之前在医院里,沢田哥哥说过的匣子,是什么?好像是很重要的东西的样子。”江户川柯南仗着现在是小孩子的模样,对沢田纲吉进行套话。
或许称不上套话,沢田纲吉除了彭格列相关的内容基本上有问必答,一些不方便说的事情他也不会撒谎,含糊其次的程度是个人都知道他没说真话。
“嗯……”沢田纲吉脑海里浮现出纳兹嗷嗷叫的模样,点头说:“里面是很重要的伙伴!”
这句话惹得冲矢昴回头看着他,匣子里有伙伴?冲矢昴并不知道匣子的大小,下意识的判断为人类大小。
江户川柯南也傻眼,他是见过沢田纲吉比划匣子尺寸的。他追问:“伙伴?这么大的匣子里能装得下人吗?”
沢田纲吉闻言表现得比江户川柯南还要激动:“人?匣子里怎么可能会装人?”
“匣子里是我的……”沢田纲吉说到这突然卡壳,reborn是不是说过匣兵器是里世界的秘密来着?他是不是不应该把匣兵器的存在说出去?但话已经说出口了……怎么办啊!
又来了,那副欲言又止,明显有不能说的东西,但又实在不会撒谎表情。江户川柯南沉默的看着沢田纲吉纠结的脸,等着他的后半句话。
沢田纲吉还是用之前的笨办法,只说可以说的部分:“匣子里是我的小狮子,名叫纳兹。是非常可爱,又有点胆小的孩子。”
江户川柯南眼神直接死掉:“沢田哥哥,狮子不可能活在那么点大的匣子里的。还有,沢田哥哥你起名字的水平好普通,自己的名字发音倒过来什么的……”
“我取名字也是个废柴真的是对不起啊!”沢田纲吉捂着脸落泪。
冲矢昴点点手指:“沢田君可以形容一下匣子的样式和小狮子的模样吗?我们平时也可以帮你留意寻找。”
“大小大概手掌那么大……”沢田纲吉回忆着匣子说道:“橙色的,上面镶嵌了一圈宝石。纳兹也只有小臂这么大,脖子上围着一圈火炎……不不不,围着一圈绒毛!”
沢田纲吉突然改口,心虚的看着江户川柯南和冲矢昴:“叫起来是嗷呜嗷呜的声音。”
江户川柯南心里明白了,围着火炎那一句才是真话。不过手臂长度的狮子……“沢田哥哥的狮子是不是还很小?叫声应该也是向小狗一样呜咽的嗷呜感觉吧?”
“嗷呜——”江户川柯南话音刚落,就从他的脚边传来了稚嫩的叫喊。
“对对,就是这样!”沢田纲吉眼前一亮:“纳兹就是这个叫声!”
“诶?”三个人都有点愣住,低头顺着叫声看过去,一只怯生生的小狮子顺着江户川柯南的脚边溜到了沢田纲吉的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来看着他们。
沢田纲吉惊喜的蹲下来:“纳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