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名训练有素的士兵,在李子言的带领下清扫周边、种植作物,建立根据地。在见识过堪称神迹般的知识储备后,没有人会质疑他的统治地位。
根据地建立一个月后,古废城区域已经清扫干净,隐约可见城市的模样。
根据地建立两个月后,他们发现了城邦外的幸存者和他们的地下城。
古废城接纳拯救的幸存者越来越多,很快就拥有了城镇级别的人口。果然如李子言的推论,这些人都不同程度地进化了。超人的力气,敏捷的速度,不凡的视力......但都不同程度地伴随着另一部分的退化,只有安德鲁完成了完整的进化。
“在想什么?”安德鲁将爱人放到床上,细心的为他盖上被。
两人体力差距过于悬殊,李子言连根手指都不想动。他半眯着眼睛嘟囔,“我想试试自己能进化成什么样。”
“很难受吗?”经过这些时间的探索,他们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通过感染变异病毒进化。在被李子言治好的感染者中,进化概率大约为1%,还有1%的概率会变成没有神智的野兽。安德鲁不想让爱人有任何危险,所以一直没同意感染他。
“还是势均力敌更爽。”李子言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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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废城里有一个图书馆,虽然大部分书已经变成尘埃,但典藏馆里被真空密封保存的书籍还有很多能看。李子言边自学边开班授课,从基础开始,提高全民素质。
他们将新城市命名为乌托邦,将城市工作分为五种。
乌托邦的物资为全民所有,公民人人平等。每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特长选择不同工作,通过计划经济按劳、按需分配物资。
作为曾经的马哲教授、律师,李子言还按照末日情况设立特殊制度、撰写法律,因地制宜。
乌托邦慢慢运转起来,仅用五年,便吸纳人口近一万人,新生儿数量达到三位数。甚至还诞生了第一个天生的进化者。
乌托邦的公民都是被末日抛弃的人,他们凭着生物本能在末日苟延残喘,从不敢奢望明天。可现在,他们每个人都精神奕奕,坚信可以度过末日。
与欣欣向荣的乌托邦不同,自从主教和皇帝死的那天起,奥加帝国越来越乱,人口骤降。
没有第一军团的保护,生还的猎荒小队越来越少,城内物资几乎耗尽。而他们拥护的宗教与皇帝不断增加税租,法律越来越严苛。
布尼尔当上皇帝不过两年便浑身溃烂,在深夜被争夺皇位的儿子割掉了头颅。
之后奥加帝国的皇帝几乎每月一换,他们忙着争权夺利,再没人管人民的死活。甚至有人宁愿死在城邦,也不愿再生活在这座黑暗的城市中。
李子言从昏睡中醒来,满足地在爱人怀中蹭了蹭。
“感觉怎么样?”安德鲁从床上跳起来,越发硬朗的脸上满是担忧。
“嗯......”李子言皱眉,他感觉有些奇怪。
安德鲁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哽咽,“没关系,就算你......”
李子言打个响指,拇指和食指间竟然长出了一棵小嫩芽。
安德鲁:?
李子言遵循内心指引,指尖轻捻,小嫩芽奇迹般地抽出枝叶,长出花苞,最后开出了一朵艳红的玫瑰花。
安德鲁:......
李子言没想到他不止进化,还觉醒了木系异能,看着指尖的玫瑰花哭笑不得。
“喜欢吗?”
安德鲁接过好看的花朵,神色复杂。
“末日前有很多种花,每朵花都有专属花语。这种红玫瑰的花语是——我爱你。”
在和安德鲁热烈的接吻时,系统提示马里尤斯带人冲进皇宫,把所有贵族和宗教徒关进了监狱,并宣布即将成立奥加共和国。
继布尼尔死后,剧情的苏爽值终于也达到了100,系统结算应声而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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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末日生存图鉴】已完成,正在结算数据。”
“数据结算完成。”
“任务用时:7年4个月。”
“读者愿望已达成”
“故事苏爽度100”
“人渣悔恨值100”
“文章阅读数:9500w”
“好评率:94%。”
“评价645847条”
“宿主积分:0”
“系统045评级: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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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言看着结算界面,第一次怀疑045的专业性,【SS级,积分居然是0?系统bug了吧,申请复核。】
045:【你在质疑我!】他把键盘敲得‘哐哐’作响,十分不满,但宿主说了默认指令,只能照做,于是愤怒地拉积分清单出来。
李子言看着消费记录,有些尴尬。
李子言:【咳,我记得是把以前的两千多分花完了。这个世界SS级,总能剩点吧。】
045冷笑一声,将宿主这个世界给他打的欠条拉了清单。
都是他在这个世界买手术刀,买药,买汽油,买车,买武器打的欠条。
李子言无奈捂脸,诚恳道歉。
宿主可以质疑他的能力,但决不能质疑他的职业道德!
045傲娇一哼,点了下线。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何以解忧?唯有Do爱!
末日最大的两个难题:变异病毒和植物无法生长全被攻克。
更令人难以置信地是,攻关技术的所有者将之做成书籍,在军团出城清扫时无偿散播出去。
二人去世时,荒芜的末日早已城邦林立,在进化者和异能者的保护下城邦间建立贸易通道,开始了频繁的交流。末日的阴影终于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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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言已经习惯从小世界退出后遇见各种令人抓狂的事情了,这次出乎意料地,他正站在天台上吹风。
天空蔚蓝高悬,秋风快意惬爽。
他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烦闷的胸腔豁然开朗,整个人都轻快起来。
没几分钟,橙红色的太阳从高楼林立的钢铁森林中升起,脚下街道由静谧的蓝色变为热闹的橙色。往来车辆时停时走,繁忙的精英们衣着靓丽,纷纷涌进高端写字楼中。
李子言终于歇够了,他缓慢地锁上天台的门,从手边塑料袋里拿出两部手机,一部藏到某个可以拍到天台全景的角落,一部架在三脚架上放到面前。
他跛着脚拎着剩余的东西坐到地上,后背靠在天台边缘的水泥墙上,简单的几个动作似乎已经耗尽全部的力气,让他喘得厉害。
“嗨,大家好。”
李子言看到镜头中消瘦病态的人吓了一跳,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落魄的时候,更想不到他竟然还做过网络主播?
可是一个病态的中年男人坐在CBD的顶楼有什么好看的?
这居然还能有100个观众,真是匪夷所思。
很快,实时弹幕解开了他的疑惑。
【什么时候自杀?】
【自杀还要预告,一看就是骗流量博眼球的。走了走了。】
【刷游艇能快点跳下去吗?哈哈哈哈】
李子言有气无力地笑了,“别急,CBD早上十点上班,我们还有两个小时。反正大家都来了,要不听我讲个故事吧。”
【果然是骗流量的,还要编故事卖惨。赌一块钱,最后会被人救下来。】
【肯定的啊,现在这种东西都是剧本。】
【万一是真的呢?要不我们报警吧。】
【就是,嘴下留德吧你们!】
“不用报警,我也不会告诉你们具体位置。但我明天一定会上头条。”李子言话说的很慢。他低头将塑料袋里的文件拿出来,那些东西太重了,让他的手不受控地颤抖。
“我叫李子言,国内Top1大学法律学本硕,曾就职于杜氏总部,工作了四年。”
【这编的太夸张了!】
【笑死了,你要是Top1法律本硕,那我就是世界Top1博士了。】
【让我考考你,经济法第五条是什么?】
【博主我跟你说,你那个毕业证P的太假了。下次找个好点的印刷店。】
“我是一个同性恋。”
【靠,原来是个死基佬。】
【一大早真晦气。】
【切,我就是做自媒体的,这种剧本痕迹太重了。各种给自己贴标签,下一句是不是就要说自己是跨性别者了?】
【生理男性、心理女性的同性恋?】
【艹,哈哈哈哈哈。】
【这要是我儿子,刚生下来我就掐死,省的给老子丢人现眼。】
李子言看到有意义的评论才回复。他慢慢展示着手中资料,保证观众有时间截图。
他苦笑,拿出监控截图,“确实,所以我父母带领亲戚将我绑去了XX市XX街道XX号青少年心理矫正治疗中心。”
“所以我要举报,举报XX市青少年心理矫正中心的卜示人校长,对我和校内的学生进行包括电击、殴打、精神控制、药物控制在内的各种虐待。”
他说的很慢,一张张证据展示到观众面前,还有其他受害人的证词。
评论区死一般的沉寂,然后又“轰”地一下炸裂。
【靠,假的吧?要是真的不去报警在这搞直播?】
紧随其后地,各种辱骂和质疑铺天盖地,半个小时内直播间的观众涨到了2000人。
李子言艰难地消化着回忆中自己的话,一时竟也怀疑起事件的真实性。他可是顶级律师,遇到这种事不去报警打官司,来天台直播自杀?这太离谱了,根本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就在他以为记忆错乱的时候,回忆中的他拿出了报警回执和验伤报告。
“下一条,我举报XX市公安局和政府,与卜示人串通勾结,在我成功逃跑并报警后,在完全了解情况后,将我送回加害者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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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进主线了,我就是为这碟醋包了这盘饺子。
第112章 0.1 自杀直播。
刚下飞机的杜明礼坐在商务车后座闭目养神,未婚妻江思予在他身边戴着耳机看直播。
“飞了快一天,你也不觉得累。”订婚后杜明礼的情绪十分低落,在江思予的提议下,他们暂时放下手头工作出去旅游,这一玩就是将近一个月。
杜明礼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些,也开始主动跟江思予搭话。
“哦,早上我同学甩我一个链接,有人在我们公司楼顶直播自杀。”江思予捻着薯片往嘴里放,一点不像坐了二十多个小时飞机的人。难以置信,她竟然让司机先送她去上班。
“这种都是骗人的。你们做新媒体的还会被骗?”杜明礼毫无兴趣。
“这个不是。”江思予摘下一个耳机,“他已经直播快两个小时了,个人信息被扒了个底掉,而且他在各种公众平台上传的证据都被网友证实了。”
“直播自杀要什么证据?”
“他通过直播自杀博流量,最终目的是揭露真相。”江思予叹气,将打开平板展示她刚下载的证据包,“之前也有这种新闻,就是戒网瘾学校通过电击等暴力手段虐待学生,从而达到让学生听话的目的。”
杜明礼每天早上都会跟踪国内外新闻,对这件事有些印象,“我记得没什么后续。”
“嗯,后来只是换了个名字。其实这种学校在全国各地屡见不鲜,这个人举报的学校叫‘青少年心理矫正中心’,换汤不换药的东西。”
现在的杜明礼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他懂得了更多的潜规则,思想早已麻木。
他不咸不淡地说,“那他的心思要泡汤了。”
江思予沉默下去。
悲哀的是,无论如何同情主播,她都无法反驳杜明礼的结论。他们这种身份的人从小耳闻目染,见识了太多真相,很多事不是努力、拼命就能达到目的。
也许他死后一周内,会有人为他扼腕呐喊、声张正义。然后呢?也许只是一个月后,人们又会沉沦在繁琐的生活中,等待新的新闻继续寻找下一轮狂欢。
可能还会有人在某个角落里提起他的事,但大抵会被网友评论一句都多久的事了,还提他做什么?
最终连最自诩正义之士都会觉得没滋没味,将这个故事扔到时光的尘埃里去。
仿佛风一吹,就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了。
江思予曾经也是一名记者,也曾跟过戒网瘾学校的新闻。但因为被人跟踪威胁,甚至又有人借助关系找到她的父母,才被逼转业新媒体。
“这个主播因为性向问题被他爸妈绑进去,他佯装听话从学校逃出来,转头拿着证据报警,却被收了钱的黑警送回学校。后来他又收集了更多的证据,毕业后等父母学校放松警惕才去首府举报,没想到刚出来就被关起来打断了腿。”
“他是国内Top1的法学本硕,他的证据链齐全到可以直接定罪,就因为......”江思予突然想到什么,调出主播的履历,“对了,他在你家集团总部工作过几年,你认不认识?长得还挺帅的。”
在看到李子言的证件照时,杜明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纷杂的信息在毫秒间整合到一起,像飞驰的卡车一样将他撞得四分五裂,灵魂也被搅碎成齑粉。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抢过手机,只知道在看到李子言憔悴病态的模样时,化成粉末的心脏每一粒都在痛苦的挣扎嘶吼。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没声音?他说了什么,他在哪,他为什么不出声,我要去见他。”他的话语无伦次,溃不成军。
江思予被他夺眶而出的泪水吓到,赶紧将耳机塞到他耳中,“你怎么了?”
杜明礼终于听到画中人的话,缓慢的、虚弱无力的、几乎被巨大敲门声掩盖的倾诉。
“他们曾用天价来买我闭嘴,而且我所学的知识足够我用一万种方式为自己报仇,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让它出现在判决书上、在案例上、甚至出现在法律条文中。”
“无数人告诉我,程序正义是用来规训人的,追求程序正义的人永远不会成功。可我就是唐吉坷德,就想看看这条路有多难走。”
“我不觉得对不起父母,我只是爱上一个人,跟性别无关。”
“如果非要谈亏欠,我只觉得对不起他。我本可以静悄悄地消失,他终有一天可以忘记我。却非要把事情闹大,让他知道真相,使他陷入痛苦。”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很久,脸色苍白地似乎马上就会窒息,“但他会理解我,因为......”
画面戛然而止,杜明礼慌乱地点击手机,完全读不懂屏幕上“因违反规定直播暂停”是什么意思。
“你手机坏了!我看不到他了,怎么办。他是不是已经跳下去了?不会的,他的话还没说完,他还没跟我道别。我要去找他,我可以帮他,我怎么会忘记他。快去救他,求求你了。谁都好,救他。”
江思予从没见过这样的杜明礼,这个沉稳寡言的青年才俊,惊慌失措地像个走失的孩子。
“明礼,你冷静点。我们正在往那赶,观众也早就报警了,他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们还十分钟就到了。”
聪慧的江思予已经猜出大概,她一边安抚杜明礼,一边用手机搜寻更多消息。
“杜总,江总,前边堵车厉害,好像路被封了。”
江思予拉住想跳下车的杜明礼,将手机给他,“他在暗网还有一个直播,他没事!”
这次的镜头可以看到天台全景,瘦削的人影靠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谢。”杜明礼脱下外套,抢过手机向目的地跑去。他一边低头看着手机中的画面,一边在各种缝隙间穿梭,好几次差点被撞。
他不顾身后的咒骂,拼命向前飞奔。
十分钟,就十分钟,求你等等我。
手机蓝牙断开,震耳欲聋的撞门声通过扬声器传来。杜明礼以为是警察到了,他感激地低头看去,紧绷的心弦终于缓了一瞬。
天台上锁的门确实被撞开了,走进来的却不是警察。
暗网评论一闪而过,向目的地飞奔的杜明礼根本无暇停下来细看,只晃到“灭口”两字。
到了,马上就到了。
杜明礼冲进大楼外侧的观光电梯按下顶楼,疯狂地按着关门键,眼睛透过玻璃死死盯着楼层显示屏,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天台。
电梯门不紧不慢地关上,温柔女声在舒缓的音乐中说着欢迎词。
满头大汗的杜明礼靠斜靠着墙壁举起手机,却发现刚才错按了锁屏。
他不知道江思予的手机密码。
背后好像有个黑影一闪而过,2、3秒后楼下传来重物落下的声音,电梯到达的声音同时响起。
杜明礼整个人像是生锈的机器,头颈僵硬地固定在肩上,无法执行转头的命令。他几乎丧失管理权的身体机械地执行着远古的指令,径直冲向天台。
万一,刚才掉下去的是闯进天台的两个人呢?他要马上赶去天台帮忙,决不能让李子言成为下一个掉下天台的人!
其实他的心中早有定论,却抱着几乎不存在的希冀冲上天台。
空无一人。
只剩藏在角落里的手机。
无数评论在屏幕上飞快划过。
【卧槽,主播真的被推下去了,你们有人录屏吗?】
【死了吗死了吗?真的死了吗。这楼不会只有两层吧。】
【放什么屁,看背景就知道跟高了。掉下去必死。】
【我录屏了,等我剪一下发上来。】
......
杜明礼坐在医院里,呆滞地像个破碎的瓷娃娃。
“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从天台下来几分钟的功夫,救护车就已经把人拉走了。我们已经马不停蹄地赶来医院了,他父母竟然已经把尸体认领走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就算确认死亡也会继续抢救半个小时以上。怎么可能这么快?而且为什么警戒线能拉,救护车能进,消防队却堵在半路没办法及时铺设充气垫?”
“他打印的一摞证据不翼而飞,电子版证据全被删了。”
“你确定还要坐在这里发呆吗,你信不信再晚几分钟他就要被送进火葬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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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言走进过渡间,眼泪抑制不住地溢出眼眶。他可以对自己的结局没太大触动,却无法不替杜明礼难过。
过渡间的灯亮起,正中站着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他大方地张开双臂,温柔的杏眼里溢满了爱意。
毫不犹豫地,李子言炮弹般冲进他怀中,紧紧抱着他劲瘦的腰身。
“才登出就这么想我吗,明明只分开一分钟。”杜明礼同样回抱他,静静安抚着怀中脆弱的爱人,“不瞒你说,我也特别想你,想到哭唧唧,听到你进门赶紧擦干净了。”
李子言从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眼泪,仿佛流不尽似的。到最后,他竟然要一边被杜明礼喂水,一边继续落泪。
眼睛干涩的要命,泪水却无法控制。
原来人真的可以哭瞎。无厘头的想法从浓烈的悲伤中跳出,把自己都逗笑了。
“我死了吗?”李子言缓了很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见他破涕为笑,蹲在面前的杜明礼夸张地呼出口气。他放下杯子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我亲爱的宿主大人,从你进入系统的第一天我就告诉你了吧!”
李子言艰难地在回忆中搜寻,最后在聊天记录中找到了端倪。
——只要宿主在任务中攒够积分,就能复活回到原世界,请宿主努力完成任务呦。爱你~
他尴尬地吸鼻子,任由杜明礼帮他擦脸。他刚清醒时什么都不记得,却无端有一种摆烂厌世的心态,什么也听不进去,一心想报复社会。
没想到竟然把杜明礼给坑了。
“可我现在积分是0,一夜回到解放前。”他鼻音很重,听起来像委屈的撒娇。
杜明礼坐到身边抱住他,“没关系,我有045的抽成。这几个世界陪你做任务也攒了很多,都上交。嘿嘿。”
李子言看着10000积分的大额转账,默然无语。他辛辛苦苦几十年,积分几十几百地涨,积分商店的东西贵的要死,买几把武器就变穷光蛋。合着都被系统抽成了?
“杜扒皮。”
“唉~怎么这么说。我的不就是你的。”杜明礼讨好道,“你现在记忆恢复,可以开启原世界剧本,只要能完成复仇任务,就可以直接复活啦。放心,你的身体在私立医院SSSSVIP贵宾监护室,由高级皇家御用超专业护工照顾,保证好用如新!”
李子言失笑,这说的都是什么鬼话。他笑容一僵,坐直身体审视杜明礼,“那你呢?你也是死后进入系统的?”
杜明礼一副牙疼模样,“我求爷爷告奶奶,把你送进一个秘密项目——就是这个快穿系统。可你一点都不配合,研究人员说你要是再摆烂,神仙难救。我只好剃了光头,满脑袋贴上电极片过来救你。你不知道,我光头的样子丑爆了,快亲亲我安慰一下。”
李子言依言照做,有些好奇他剃光头是什么样子,“比满头纱布还滑稽吗?”
这次换杜明礼无语,尴尬转移话题。
“这次要全靠你自己,别浪费我的SSSSVIP贵宾监护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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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没有剧情概要,没有任务值,也没有任何辅助系统。简化的一切都预示着这个世界的不同。
“小言,小言?这手机怎么没声音了,是不是信号不好。”电话那头的声音随着世界画面徐徐展开。
这个时间节点李子言才入学研一,家里的父母还将他当做全家的骄傲。
“都上研究生了,也不用太刻苦。该休息休息。将来你毕业就是金字塔尖的人,啥都不用操心了。”父亲话中全是殷殷期盼。
现在的李子言却一个字都不想听。
“我这边信号不好,先不说了。”他甚至连“爸妈”二字都不想叫,匆匆挂断电话。
曾经有十名大学男生参与了一项社会学实验,实验内容是要他们假装向家长出柜。
结果只有一对父母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却整日以泪洗面。而另外九对父母,曾经被孩子认为很爱他们、非常开明的父母,反应十分可怕。
他们打他们,骂他们,用最恶毒的话诅咒他们曾经最爱的儿子,用最粗鲁的行为驱赶他们的心肝宝贝。
明明孩子只是说自己是同性恋,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而一直用生命爱他们的父母,竟然一下子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痛恨厌恶他们的人。
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死。你这个怪物、变态,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扔在厕所里淹死。
他们就像同时得到某种指令,或是感染某种病毒,疯狂地否认那是他们的儿子。甚至有一对父母认为儿子被鬼附身,差点让神婆打死他。
测试者不得不马上终止试验。真相就像最好的解药,行为癫狂的父母们一瞬间恢复如初。他们哈哈一笑,这孩子真淘气,乱开玩笑。
父母们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生活,完全看不到孩子崩塌的信仰。
李子言本就成绩优异,经过几个世界的学习历练,学校的学业信手拈来。研二下半年,李子言拒绝读博机会转身投入考公大军,毕业时以第一的成绩入职部委选调。
时间过得飞快,他低头做人、弯腰做事,除了“努力”二字,没有太多值得着墨的地方。
又五年,他以29岁的年纪在职博士毕业,在领导的示意下被调任基层历练。
命运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
虽然他只是一个处级干部,做的是虚职副市长,但假借杰出企业家评选为名为他举办的接风宴异常盛大。
什么样的年轻干部需要基层工作经历,大家心知肚明。
“早就听说李市长年轻有为,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一位常务副市长过来敬酒,身后还有几个簇拥。
李子言举杯站起,身形微晃,“您太客气,我不过一个写材料的,什么都不懂。以后跟您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希望您一定不吝赐教。”
他不是不会应酬,只是从不屑于同流合污。
张市长拍李子言的肩膀,侧头对身后拥趸说,“笔杆子才是最厉害的,他们动一动笔头,咱们在下边就得忙得晕头转向。”
李子言拿的红酒杯去敬张市长的白酒盅,张市长稍往后一夺,拥趸们便举着酒杯冲上来。
“李市长您怎么能喝红酒呢,来来来,喝白的,我给您倒上。”
“我们这不兴喝红酒,李市长知道为什么吗?我们这是白酒之乡,酿酒的历史能追溯到一千年前。您闻这酒香,再看这挂壁,不是我吹,您在首府喝再贵的酒都没这品质......”
李子言被哄着一口气喝了大半斤白酒,脚下一软,摔坐到凳子上,引来哄堂大笑。
张市长带着拥趸满意离开,另一位赵市长又来了。
“不行了。”李子言头昏脑晕,说话大舌头,“赵四长,我真的...喝不动了。最...最后......一杯。”
“哈哈,年轻人果然还是要到基层历练啊。小李放心,咱们今天是给你接风的,一定让你喝好,不会喝多。”赵市长倒是大度,将酒盅里的酒倒回分酒器,“咱们一起,酒一杯。”
说话间,李子言的红酒杯就被倒满了。
一般倒红酒只会倒杯子的三分之一,一下子倒满明显是在给他下马威。
“小李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呢,姓赵,主要负责咱们这个教育这边。你是高材生肯定懂这些。但教育的事你别以为简单,其实比老张他们的公安司法复杂着多,你以后没事儿常来我这里坐坐,多学学,对你肯定有好处。”
“还有这位...”
“我有印象。下午在讲台上看到了。”李子言猛地举杯,摇晃的红酒撒了一手,“市杰出企业家、教育家、慈善家,省特级教师,国家注册心理咨询师,卜示人,卜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