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言揉了揉太阳穴,看了沈崇礼一眼,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沈崇以为行言在看他,就自以为看穿了他强撑的伪装。装出一副端坐淡漠的样子,其实已经吓到腿软了吗?果然是没用的Omega。
沈崇心中恶意再也掩饰不住,他微昂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要是跪在我脚边哀求,说不定我会再考虑一下。”才不会,我一定会好好羞辱你!
沈崇礼照着沈崇的面门一拳一拳地轰击,俊美的面容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仿佛狂揍的不是他自己的脸,而是不共戴天的敌人,“去你妈的!垃圾!渣滓!”
沈崇礼啐了一下,又跑回李子言身边,“阿言,你听说我。想跟你离婚的人不是我,是有恶鬼抢了我的身体。所以你不能离婚你知道吗?等我把身体抢回来了,咱们俩还是要好好过日子的。不能离婚!”
“你知道吗,虽然结婚五年后这样说有点奇怪,但是我车祸醒过来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对你一见钟情了。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匹配度100%。”
知道行言看不见他,沈崇礼还是孜孜不倦的游说,“我相信你再次见到我的时候,也会明白我的感受。我们就是金玉良缘,天作之合。旁人谁见了咱们都夸上一句,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所以我们绝对不能离婚,要不然还让世人怎么相信爱情?”
沈崇礼这话说的实在是违心,那些人当面说着客套话,背地里全在拿行言当笑话看,就等着看他到底什么时候会被赶出沈家。
沈崇礼想到这顿时欲哭无泪,感觉离婚的可能性太高了。
李子言装作看向窗外,余光全在沈崇礼身上,他想抱他。
行政人员将材料和签字笔放到桌子上,李子言拧眉翻看条款,霸道闯进来的乌木香气腻得他头疼。
沈崇礼心乱如麻,满脑子都是,怎样才能阻止离婚、怎么能让李子言看得见他。但他没有想到任何解决办法。
冷静。冷静,沈崇礼。
老天爷没直接收了你,一定就给你留了路。
很无厘头的,沈崇礼脑子里突然被一个表情包刷屏了。
那是一只摊手的小狗,满脸难以置信,下边配着文字:“啪,没了!”
他缓缓走到桌旁,呆愣地看着李子言拿起钢笔,看着厚厚的离婚协议书,看到财产分割那里大大的负债表。
沈崇礼头脑轰然作响,心中爆发出比刚才更强烈的怒火,“你不能签!签了就要欠几十亿的债务,他这是要坑死你!这个王八蛋!”
沈崇礼像是被人在心上插了无数刀,几欲吐血,最后也只能痛苦地抱头蹲下。
“呜呜呜,出个车祸而已,怎么连伴侣都给我撞没了。不仅没了,还要让他以为我要坑死他,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李子言把钢笔重重放到桌子上,“我不离婚。”
--------------------
沈:我媳妇儿呢?我风华绝代、颠倒众生的那么大一个好媳妇儿呢?
第66章 4.7沈崇礼:我家伴侣超厉害!
沈崇礼只听到“离婚”二字,他崩溃委屈到了极点,紧紧抱着李子言的大腿大哭,“我爱你,我不要离婚啊啊啊啊啊!!”
沈崇一副“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沈家钱”的模样,嗤笑一声。
李子言指尖穿过沈崇礼的黑发,轻轻安抚他,“嗯,不离婚。”他看着沈崇礼黯淡的眼睛闪烁起难以置信的光芒,会心一笑。
沈崇礼恍惚觉得行言在注视着自己,眨了眨眼。直到他们十指相扣,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空洞地转头看了眼签名处的空白。没签字吗?他好像说不离婚了。
“对不起,我的玩笑太过了。”
沈崇礼像是被什么剧烈的能量体撞了一下,原本轻浮的魂体变得沉甸甸、暖洋洋。竟是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会拼命、拼命地点头。
我能碰到他了?这是我们第一次牵手!
看着紧紧握着他的手,沈崇礼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了名为“害羞”的情绪。
此时行言疯了的猜测已经通过直播传遍了整个网络。
“他在对着空气说话,明显是精神失常了。一定是离婚这件事把他逼疯了。”
“一个心机女表,谁知道是不是装的,占着茅坑不拉屎,我呸!”
“他好像是在跟谁牵手?”
“肯定是他幻想中的沈三少爷吧,哈哈!”
“Omega就是太脆弱了,这点小事都承受不住。”
“好好一个Omega,疯了真可惜。”
“疯了又不影响生孩子,给我,我愿意免费接收。”
“我也愿意!”
“我很大,会弄坏他。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嘿嘿。”
“那沈家只能把他关进精神病院,不能离婚了。秦公子怎么办?”
“沈三少爷也太惨了,好不容易找到真爱。心疼他们。”
“心疼+1”
“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一定是!伴侣被关进精神病院两年后才能离婚,他就是不想让大家好过!恶心的家伙!”
......
一丝青草翠竹的香气涌入鼻间,正在看直播评论的沈崇眸色一暗。猥琐的评论在他齿尖打了个圈儿,再看向行言的眼神恶劣中带上了一丝淫邪。
他曾经是一个Beta,从不知道信息素的味道。后来抢过沈崇礼的身体变成Alpha后,觉得各种各样的信息素混在一起十分难闻,于是还是使用抑制剂。
可是今天,即使只有非常淡的一点信息素,也让他难以移开注意力。这就是100%的力量吗?
他感受着鼓胀的胯下,突然觉得把人关起来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比如关在沈家别墅的地下室里。
顶级的Omega,那可是他曾经见都见不到的好东西,难道不应该尝一尝吗?
——————————————
沈崇礼思绪万千,一会儿因为没离婚高兴,一会儿又因为不了解行言的心思忐忑,最后竟为了行言的逗弄生气起来。
直到行言先跟我说话,不然我是不会理他的。沈崇礼暗暗发誓。
李子言本想赶走沈崇他们后和爱人好好聊聊,却看到房间中萦绕着隐隐黑气,沈崇礼的魂体在无意识地吸收着这些黑气。
他默默在将帝印悬在爱人头顶,帝印似是认主,自动在他周身形成结界,将黑气全都吸收进去。
李子言循着黑气径直去了酒店七楼的中庭,一路上贴满了黄符,巡逻的保安也多了许多。
沈崇礼一回头屋子已经空了,立马忘记生气跟了上去。
但保安似乎都没注意到他们,一路都没人拦阻。
而走进七楼中庭以后,就没几个人了。正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岸桌,一人穿着道袍,手持桃木剑,跳着奇怪的舞蹈。沈崇在秦松身后不远处显出保护的姿态,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紧紧缩在角落,看着满屋横冲直撞的黄符满眼惊恐。
沈崇礼没见过这个阵仗,随手抓住空中乱飞的黄符,“秦松在做法吗?电视剧里的君天师也没用这种东西啊。周围那个黑影是什么?不会是鬼吧!”
“黄...黄符定在空中了!”缩在角落的人惊异地大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打着璇儿的黄符中间,一张黄符稳稳定在空中,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裂成两半,像是被谁撕开了一样,可是那里明明空无一人!连奋力挣扎的鬼影都诡异地顿了一下。
“行言?”是沈崇先注意到了行言的存在,跟随着他的声音,秦松也终于发现了他。
鬼影最先反应,他抓住这一瞬的空挡,运起全部灵力要趁机逃跑。若不是他前几日在幻境中受伤,哪能由得这小子逞威风?等他养好伤,定要叫他好看!
秦松看了行言一眼,赶紧全神灌注于除妖之上。他的能力比不上这个妖物,但如果能活捉他,沈崇这一年内都不用再担心身体的排异反应了。
为了捉到这只蛇妖,他们事先准备了上千张黄符,仔细按着书上的记载贴到酒店各处,再借助沈家的势力借来千年桃木剑,这才堪堪压制住妖物。现在一个分神,竟快要让他跑掉了。
秦松拼命集中注意力,现在修真式微,几乎见不到大妖。若是这次失败,不知道沈崇还能不能等不到下次捉妖。
妖物为了逃命,拼命吸食着一切能够吸纳的力量,沈崇礼那么大一个鬼魂,就像出现在饥民面前的香味四溢的大肉包子。
只要吃了它,我一定能逃出去!
“竖子敢尔!”行言察觉到妖物的意图,厉声呵斥。
沈崇礼被他的突然呵斥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他的话裹挟着法术,四道闪着金光的雷电携千钧之力冲向妖物。
那妖物被劈得现出原形,正是幻境中的人面巨蟒。雷电使他身上的鳞片更加斑驳,身上渗出黑血。
他终于认出眼前二人,怨毒地盯着他们,连秦松姗姗来迟的攻击都没有闪躲。
李子言在045的提示下也终于想起了这个蛇妖。
在原剧情中,蛇妖实力修为比秦松高很多,他在秦松做法的时候故意引诱他摘掉封印黄符,借此逃脱了封印他几十年的地方。
但也从这次交锋开始,蛇妖对这个面嫩的小道士产生了好感。后来他为了秦松过来纠缠行言,在相处中不断吸食他的阳气。如此一来,也解释了为什么行言这种人会做出绑架这么不合时宜的举动。
李子言正面回望着巨蟒怨毒的眼神,眼神不带一丝温度。
秦松不知道自己的攻击对巨蟒来说毫无用处,见巨蟒现出真身以为是自己的攻击起效。于是在身后一群人的惊呼中继续施展法术,企图将妖蛇封印到岸桌的木牌中。
这只蛇妖的修为这么高,他的内丹一定会对沈崇的修行大有裨益!
蛇妖深知自己凶多吉少,又不愿让仇人逍遥,于是运起内丹想要与在场众人同归于尽。
秦松看不懂,以为他只是垂死挣扎,所以加快速度继续着自己的法术。李子言却瞬间看懂,他从兜里掏出数十张黄符扔了过去。
黄符在空中形成一个圆形,在李子言的指挥下形成淡金色的结界,将蛇妖自爆的力量困在当中。
双方角逐,一时不相上下。
李子言被妖力逼得慢慢后退,直到后背抵靠到墙边才堪堪停住。他面色晦暗地盯着蛇妖,额头细细密密渗出汗来。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除了沈崇礼。
“你不舒服吗?”沈崇礼头顶帝印,对结界外的灵压毫无所知,“你随便扔几张黄符就逮住蛇妖了,秦松还在那瞎蹦跶呢,像个小丑。”
沈崇礼说着伸手去给他擦汗,以为他是被蛇妖丑陋的模样吓到了。
“不舒服的话我们就回去?”唉,Omega的心灵果然脆弱,他以后一定得更仔细的照顾他。
被沈崇礼触碰的瞬间,澎湃的灵力注入到李子言干涸的灵脉之中,如温润的山泉水般滋润了他干裂的灵脉。围着蛇妖的十张黄符同时发出耀眼的金光,逼得蛇妖发出刺耳的嘶吼,瞬间消失无踪。
在普通人看来,密闭的大厅里先是黄符乱飞,再是黑风狂作,最后又戛然而止。若不是满地狼藉,怕是会以为自己做了场荒唐的梦。
刚才变故太快,秦松手忙脚乱的施法,根本不能分神查视四周。他只以为自己法术落成,欣喜地拿起收妖木牌,越过围着他不停夸赞的众人,看向沈崇。
刚才金光激得沈崇头痛欲裂,差点被逼出这具身体。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对秦松笑了一下,表示回去再说。
金光落下,沈崇礼扒住李子言的胳膊,难言激动,“亲爱的,你刚才帅翻了!不过刚才那蛇妖丑死了,我的眼睛都要瞎了!”
“我想起来了,我那天就是因为遇见鬼了才出车祸的!那天的鬼也特别丑,但没有今天这么丑。”
沈崇礼趁机用头李子言的脖颈处虚空蹭了一下,似乎感受到了皮肤的温热。见李子言没有察觉,他胆子更大了些,情不自禁地亲吻白皙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轻微的跳动像鼓槌一般撞击着他的灵魂。
李子言神情冷肃,看着远处一群人弹冠相庆咽下口中腥甜。
第67章 4.8宿主: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
这家酒店原本是一家人的私宅,十年前被人买下来改成酒店。谁知酒店刚开张就发生了邪门的凶杀案,导致没有人敢来入住。老板为了买下酒店贷了很大一笔款,差点被催债人给灭门。幸亏有个大师动了恻隐之心,帮他做法招财,这才起死回生。
谁知道最近酒店里又开始怪事频发,先是酒店里的东西莫名其妙换位置,又是客人丢东西,最后甚至有人在半夜听到了鬼叫。
现在已经成为胡董事长的老板激动地握着秦松地手,“不亏是太初的仙师,您真的是太厉害了,一下子就把妖怪超度的。那妖怪可是吓走了无数法师道的!”
“不满秦仙师您说,之前找了一群骗子仙师,每次做完法事情就变得更邪门,真是愁死我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像我们这种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接触到真正的仙师,真是老天爷开眼,让我遇到了您和沈三少爷,现在终于消停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要不是秦仙师您提点,我都不知道之前那个假大师是把......”胡董事长话音带了些惧怕,赶紧改变话题,“总之以后您有事只管吩咐,我胡天庄说什么都会把事情给您办妥了!”
这位胡天庄董事长对秦松的态度有些夸张,但也并不奇怪。这个世界灵气稀薄,只有少数人能够修炼,而在这之中,又只有极少数天赋异禀的人才能成功走上仙途。能和修仙人搭上交情的,无一不是鸡犬升天。
“您太客气了,我师父从小就叫我要以驱邪避魔为使命。”刚才的斗法惊险万分,他差点撑不住放跑了妖怪,但在外人面前还要装出一副手到擒来的样子,“那妖怪已经被我杀死,不会再做乱了,您放心。”
“秦仙师,我家新开了家店,想请您过去指点一二,辛苦费不是问题。”
“我家亲戚最近都出事了,不知秦仙师是否有空去帮忙看看是不是祖坟风水不好。”
“秦仙师,正好过几天我孙子在这里办满月酒,还请您赏脸喝个酒。”
......
“小孩出生,容易沾染秽气,换个地方办满月酒吧。”李子言本想先走,最后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下。
虽然蛇妖被他收了,但他盘踞在这几十年,秽气一时半会儿消散不去。对健康的成年人影响不大,但刚出生的小孩还是容易受到侵袭。
“你什么意思?”沈崇冷眼看过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站在秦松身边。
“这位是......”刚才说要办满月酒的人疑惑地看向靠墙站着的青年。
青年穿着简单的休闲服,皮肤苍白,形貌熠丽,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上位者的轻傲。
他们生意人不会轻易得罪不认识的人,更别说这样一位样貌出挑的Omega。
但看沈三少爷和秦仙师对此人的态度,他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神态间多了几分轻慢。
“能是谁,当然是那个一有机会就攀上沈家,死皮赖脸也不肯走的拜金的,前沈家三少奶奶喽。”自人类发生了ABO分化以来,社会上早已摒弃了传统封建的叫法,这人不仅叫行言“三少奶奶”,更是加重了语气。其间的嘲讽轻蔑傻子都听的出来,在他嘴里行言甚至都不配拥有姓名。
看着站在最边缘的年轻人,李子言无语,【怎么哪都有主角的狗腿子?】
045查不到他的名字,【就...系统设定吧?】
屋内都是酒店高层,一看行言没有出言反驳,都觉得他是个任人欺辱的包子性格。于是争先恐后地开始讽刺他,生怕谁说得慢了就丧失在沈三少爷面前露脸的机会。
“我们亲眼看到秦仙师把妖怪打得魂飞魄散,你想诬陷人也得动动脑子。”
“果然是没用的Omega,赶紧回屋躲着,别出来惹人嫌了!”
“恐怕是看到刚才的场面已经吓得腿软了吧,哈哈。”
“他要是知道什么叫惹人嫌,早就该自觉在离婚文件上签字了。”
“秦仙师可是考上了太初学院,前途无量的仙师。由得到你在这插嘴吗,你算什么玩意儿?”
“安保呢?都干什么吃的,赶紧把这疯子轰出去。”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全然不知道他们想讨好的沈三少爷已经被气的七窍生烟,专等着找回身体让他们全部破产!
沈崇牵着秦松在后边冷眼旁观,上午被拒绝的恶气终于疏解了一些。
“让他走吧。”秦松小声跟沈崇说,“被家里卖掉的Omega已经够可怜了,他除了发情和生孩子什么都不会,舍不得离婚也很正常。”
沈崇看着行言的眼睛冷得刺骨,跟秦松说话的语气却温柔宠溺,“怎么这么心软,因为他我们都没办法结婚。”
听沈崇这么说,秦松心中也有些怨愤。他忍着火气走到行言面前,用自以为平静的声音说:“阿崇因为匹配度100%才同意跟你结婚的,结果你们结婚五年都没有孩子。现在他找到了真爱,你就应该识趣一点把婚离了。我知道Omega没了伴侣很难受,但又不会死,而且还可以用抑制剂不是吗?”
顶级的Omega每个月都会有一周的发情期,如果没有伴侣信息素的安抚即使使用抑制剂也会非常难捱。秦松的话直白到近乎侮辱,任何一个Omega听了都会愤怒至极。
奈何李子言是个半路和尚,没听懂秦松的言下之意。
他眼看着爱人身上不断往外冒黑气,有些黑气已经沾到了那群人身上,深吸一口气拉住暴怒的沈崇礼。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李子言不想跟他们多扯。
045也有些生气,【宿主你变了,以前你有仇都是当场报的。】
李子言没理他。
“你就是行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凭空出现,挡在了李子言面前。
“昊慨尊者!”秦松喊着他的名字冲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跪拜之礼,“徒孙秦松,参见尊者。”动作一气呵成,一个活泼乖巧的好徒孙活灵活现。
众人哪见过这种瞬移的法术,再一听昊慨尊者的名号连忙跪下来一口一个“神仙”地叫拜。
昊慨很享受这种崇拜,弯腰扶人起来,顺便查探秦松的经脉。
是个可造之材。昊慨满意地点头,和蔼可亲地问候起来,“你是哪家的小子啊,为何自称是我徒孙?”
秦松拿出启蒙恩师给他的木牌,“家师昊光道人。”
昊慨努力想了很久才从记忆的角落翻出这个名字,但也不记得更多了。“那你师尊现在何处?”
秦松目光闪烁,面露怀念,“家师已于去年仙逝,嘱咐我下山来考太初学院,投奔尊者。徒孙不负家师所托以第三名的成绩考上了太初学院,按理会分到您的门下。”
昊慨一下就注意到了秦松的阴阳眼,又听说他师父已逝,连连称好,却没像秦松想象中那样提出收他为关门弟子。
按照原剧情,这时候昊慨就要收秦松为徒了。
李子言头也不回地往回走,似乎有些焦急。
“要不是沈崇使手脚,你才应该是昊慨的徒弟。”沈崇礼替他打抱不平。行言的初试他跟了全场,虽然看不懂但也坚信他的成绩应该名列前茅。考场上有的人空着半张卷子都能有“乙”,他写的满满当当,怎么可能只有“丁”。
一定是沈崇用他们沈家的身份做了什么龌龊的交易!
没人在意行言的去留,他们都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上去献殷勤。
然而昊慨却急忙抓住秦松的手:
“徒孙啊,有个叫行言的来这了吧?快带我去找他,顺便你也见见,说不得以后就是我师父,你师祖了。”
“?!!!”
————————
修行者自爆时的冲击力是他们全力攻击时的千百倍。
李子言与蛇妖对峙时早就耗干了灵力,后期全凭着一口气强撑,若不是沈崇礼无意间将帝印的力量借给他,整栋建筑物都将在蛇妖的自爆中化成灰烬。
李子言区区炼气,细若游丝的经脉在长时间灵力干涸后,又被十分磅礴强势的灵力冲激,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伤害。他经脉具断,五内翻腾,已经顾不上沈崇礼有没有跟上,只想着赶紧回到房间。
“明明是你收了蛇妖,那群老不死的有眼不识泰山。”沈崇礼今日似乎十分暴躁,“秦松和沈崇那两个王八蛋,也好意思抢你的功劳。”
“一群捧高踩低的势利眼,居然敢那么跟你说话。等我抢回身体,一定让他们统统破产,去贫民窟捡垃圾,当乞丐!”
沈崇礼自顾自地说着,李子言没等他进来就关门也毫不在意,反正他是魂体状态可以穿墙。
喋喋不休之际,一股浓稠的献血飞溅到他的脸上,修长瘦削的躯体朝着他直勾勾地倒了下去。
沈崇礼张开双臂想要将人接到怀中,却惊慌地看着对方穿过他的身体,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阿言?!你怎么了?!”沈崇礼跪趴在地上,无数次地伸手想要扶他起来却无能为力,他又颤抖着双手去接他呕出来的鲜血,鲜血穿过手掌落在棕色的地毯上。明明是魂体状态,沈崇礼却觉得五内俱焚,比他出车祸时还要痛苦万分。
“你别吓我,求求你,求求你别吓我。”沈崇礼声音颤抖,夹着浓重的鼻音,他恐惧地想哭却落不下泪来,“你快打急救电话,你需要医生。坚持一下,就一下,你不要睡,求你了别睡。”他眼眶绯红,想用力摇醒他,刚伸出手又怕弄疼了他,只能跪在一旁苦苦哀求,十分痛恨自己的无能!
沈崇礼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冲出房间,“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晕倒了!在XXX房间,快去救人!求你们了,快去救人!”
“救人听到没有!你们的客人在房间里晕倒了!!!”
他的求助注定没人能够听到,沈崇礼颓然地坐在行言身边,深深的无力感将他淹没。他连替昏倒在地上的爱人盖上被子都做不到。
沈崇礼木然坐在爱人的身边,脑子里想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捶向自己,用力的手穿过虚无的身体,重重砸到墙上。
“叩叩。”房门被敲响,“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好像听到了摔倒的声音,客人您还好吗?”
——————————————————————————————
第68章 4.9沈崇礼:我们可是匹配度100%诶!!!
今天是胡家长孙满月的日子,胡董事长为了和秦仙师攀上关系,力排众议把孩子的满月酒放到了自家酒店里。
长媳听说之前除妖的事情很是忐忑,可惜她没什么话语权。
这位秦仙师昨天刚得到了太初学院的入学通知,又是沈三少爷的男朋友,现在上流圈层最炙手可热的人。在公公眼里,讨好秦仙师比孙子的安危更重要。
觥筹交错间,长媳突然感到窒息,心脏不正常地漏跳两下,整个人被不安淹没。她恍惚着撑住桌子,将酒杯放下,完全不知道误放到了别人碗中。
“不好意思,我要出去一下。”她踉跄着跑离宴会厅,不顾形象地跑向儿子的休息室。
“10楼...1001号房间......”
长媳仓惶推开房门,门内的是一间狭窄的石屋,屋内漆黑,唯独墙壁正中盖着红绸的牌位点着两根昏黄的蜡烛,明显不是酒店的布置。
长媳似乎没有发现不对,她鬼使神差地走到牌位前。像被什么力量吸引着,一点点揭开牌位上的红绸。牌位上盘踞着一条巨蛇,竖瞳紧紧盯着她,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脑袋嗡的一下,长媳终于回过神,大叫跑出房间,可原本门的位置已经变成了石墙。
凌冽的寒气直冲而来,将她的双脚冻在原地。她慢慢转头,早已忘了呼吸,脖子像生锈的机器一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随时会被折断。
昏黄的烛光挣扎闪烁,熄灭的一瞬间,长媳看到巨蛇从牌位里爬出来。它的身体不断长大又长大,几乎要撑满这间屋子,妖红的竖瞳将石屋照成了血红色。分叉的黑色舌头划过长媳的脸颊,口中呼出腥气:
“你们请我来招财,挣了钱后却要杀我,哪有这般道理?!”
长媳抖如筛糠,跪地求饶,“我...我不知道,请大仙恕罪,恕罪。求您放过我吧。”
蟒蛇嘶嘶地怪笑起来,“晚了,就拿楼上的胖娃娃来赎罪吧!”
长媳大叫不要,从床上惊醒过来。
“你怎么了?”
长媳环视一圈明亮宽敞的酒店套间,无视端坐沙发的丈夫,踉踉跄跄地跑进内室。
内室大床上的孩子已经面色发青,嘴唇发紫。她大声哭喊着,和仿佛才发现孩子异样的丈夫将孩子送进了医院,路上哭诉了梦中所见。
当日行言的话像惊雷一般在丈夫的耳中炸开,他赶紧给胡董事长打电话。秦大师就在宴席上,肯定能救他们的孩子。
胡董事长沉默片刻,声音颤抖着说:“酒店大堂的石壁上,多了一条巨蛇的画像。”
秦松隔着电话都听到了对面长媳声嘶力竭的哭嚎。
“秦仙师,求求您了,救救我孙子吧。”胡董事长抓着秦松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看着巨蛇似嘲似怒的目光,秦松紧紧握着空荡荡的木牌,不得不难堪地承认自己的失败,“还是去求昊慨尊者吧。”
“对对对,神仙尊者!”胡董事长赶紧让人去请。
昊慨尊者也算不负盛名,很快就找到了七、八层中间的夹层。从夹层正中央找到了被揭开黄符的牌位,仔细看去,那巨蛇已经有了几分人相。
“这巨蛇怕是已经修成地仙。”昊慨将牌位供奉到大厅石壁前,“修成地仙已经有了仙格,你们却用黄符把他困在这里。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是要遭天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