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得近乎扭曲,手中银制的叉子差点被捏弯。
奶油和奶糕被刀叉切割,金属刮擦着陶瓷的餐具,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池昭诧异看他:“那你想要我给出什么反应?不都是你在欺骗吗?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是都知道的道理吧,现在退租好像还不太行,那回去以后还是当陌生人比较好,井水不犯河水。”
空青色的奶油跟乳黄色的蛋糕融杂一起,看得人食欲全无。
汲取教训才能不断进步,不过重蹈复撤足以让池昭长记性。
楚余杭看了看他:“就这样让我放弃还是不甘心,错题要明白思路错在那里,那么,为什么不喜欢我,可不可以告诉我原因?”
池昭抽出来的纸巾擦拭唇角,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笑:“原因,你想要什么原因。是私信中的那些话,还是你的伪装,还是……你对我的那些冒犯?”
“那些信息要我打印出来,粘贴得满大街都是吗?”
他的眼神像是在估量一件货物,从上而下地看着楚余杭。难得穿得正式,有些像大家族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贵公子,见过那么多人,不得不承认一副好的皮囊能够迷惑多少人的心智。
楚余杭面色微变,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只是这种结局的话,我不甘心。”
“习惯了掠夺、占有的人一时半会很难改变狩猎的习惯,或许一开始的路径都是错的,温和对你这种性格好像不太管用。”
那张富于生气、俊美的脸颊扩大笑意,薄樱色的唇角翘起动人的弧度,楚余杭一瞬不瞬认真地望着池昭,修长的手覆在池昭身上,像是在深情凝视着闹小脾气的爱人。
毒蛇的獠牙刮在肤肉上,激起来一层毛骨悚然。
“规则好像从来都没有倾向你。”
抓到了池昭的手,楚余杭平静地点破事实,他没有松开手。
“那就跟我走。”
池昭终于体会到了绝对的力量压制,单方面碾压,也让池昭体会到了差距。
扭打在一起,他进攻,拳拳到肉,楚余杭只是防守,就足以让他吃苦头。腰肢被人单手禁锢,池昭动弹不得,宛如被献上砧板的鱼肉,任人宰割,这种无力感,池昭并不喜欢。
“手劲好大,难怪敢说把那些人打骨折。”
尝到了久违的锈气,上一次打架是在什么时候?高中还是初中,又是在什么场合?灯火煌煌的晚宴,还是在学校后面的操场上,总之那个小子被揍得不轻,好像后面还进了医院。楚余杭摸了下唇角,手指上是刺目鲜红的血液。
他好不到哪里去,俊美好看的脸蛋破了相,唇角破了一块,胃部也有些发疼。
被打是耻辱的标志,可被池昭打却不会有这种感觉,虽然过程稍微弯弯绕绕了一些,但是漂亮的猎物被抓捕就不算亏。
楚余杭抽出来风衣上的腰带,将池昭的手捆了起来,揽着池昭的腰往外走:“别动,不然一会受伤难受的还是你。”
咖啡店中的工作人员走来走去,清洁卫生的人视若无睹地扫地,收银员旁若无人地玩游戏,对于这种单人绑架行为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池昭这才注意到,整个咖啡馆中,居然只有他和楚余杭。
商务车后排空间很大,池昭被摁坐下来,楚余杭给他系上安全带。又贴着他的身子,摸了摸,找到了池昭的手机。
池昭有些倦意地往后仰着,轻阖的眼中敛下疲惫。
系统的资料不尽然全正确,世界的运行归根结底是由无数个零件在运行,缺了一角都可能引起来聚变。
不久前参观过的房间很快就再次出现在池昭视野。
柔软的床仿佛陷进了绵软的云中,米白色的被子被池昭压在身上。手腕上还捆着一条驼色的腰带。
“乖乖待在这里。”
床不高,楚余杭蹲下来,视线和池昭平齐,浅棕色的眼眸像是清冽的酒液,有些无机质的森冷机械感。
池昭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他的瞳仁,原来暖意和天真确实可以装出来。
“对于你来说确实有些困难吧,人际关系简单,家庭早些年很困难,是最近才好起来的。”
池昭面无表情地看着楚余杭威胁的话语,浅淡的瞳孔异常兴奋的映着自己的面容,被这些人调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反正隐私约等于无。
“失踪了也没什么,在这样盛大的世界,每天都在上演着失踪、别离、死亡,想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对于你这样关系简单的人失踪就更好处理了,劣迹斑斑又贪财的少年,莫名其妙地在世界上消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能唐迟会在意,最开始可能会寻找一段时间,但是随着时间淡化一切,他会放弃,然后转入别人的怀抱。”
“你也知道吧,他回归后的家庭数一数二,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最多一两年就会淡忘。”
不痛不痒的话在池昭身上完全不会起作用,他冷冷看着亢奋中的楚余杭。
身居高位的俯瞰视角如同在观赏一只笼中鸟,楚余杭的手抚摸着池昭的脸颊,眼睛、鼻子、嘴唇再滑到锁骨,珍贵的易碎物,无可挑剔,毫无瑕疵。
这个趴着的姿势实在不舒服,池昭努力调整到一个不太难受的状态,尝试着解开手上的死结。他像上次那样挣,可薄绒的布料固若金汤,动也不动。
他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回忆那些不可靠的剧情。
“你抚摸过的地方,知道是什么吗?”
楚余杭欣赏好了,站了起来,想从池昭脸上看出来好奇的神情,可没能窥出来分毫。
贪婪是最好拿捏的,金钱是触手可得的东西。
从指缝中漏一些就足够当作他心动的筹码。
他拉开衣柜的门,里面装的却不只是衣物,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池昭想起来那天他确实摸过,但只是因为好奇:“你是不是有病?”
“是有病。”
楚余杭大大方方承认,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羞耻。
回顾起第一次看到池昭直播时,那些辱骂。终于只能被他一个人听到了。
池昭咬着楚余杭的袖子,眼睛发红地看着他:“你真的无可救药。”
“第一次看到你时,我就在想,应该怎么把你得到手。”
“砸钱没用,经常被拉黑,我甚至在思考要不要收购那家公司,过程可能会曲折一些。”
“其实他们的弹幕挺正确的,被你禁言的那部分。我也想看看。”
“暗红色旗袍下面,又该是什么样的盛景,会有害羞的反应吗?”
作者有话说:
晚上好老婆们
“我不喜欢被胁迫。”
在他的话未尽之前,池昭先行打断后面的种种,哪怕对方比他还要高些,他勉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太低位。
剧情一般不都会这样吗?一旦他呈现出弱态,就会被摧毁得更加彻底,更何况,池昭一向不喜欢被人威胁。
旗袍的事确实有问题。
池昭死死咬着下唇,水红莹润的嘴唇被咬出来淡淡的白色,确实想要沾一点流量的热度,但没想到因此会让整个剧情主体变换。现在来说后悔没什么用,他只希望到下个位面,就别再出这种岔子。
人前天真无邪再独处的空间中迫不及待地流露出真面目,哪怕从始至终唇畔都带着淡淡的笑意,也一眼能够感受出来气势徒变。楚余杭钳制着池昭的下巴,抬了起来,正对上池昭乌色的眼眸。
“但是好像由不得你说了算。”
“还没有认清楚现在的形势吗?小主播。”
楚余杭哂笑,一门之隔遥如千里,不过能够强硬得到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地想那么多。
他低眸瞥了眼被泅湿的袖子,再看向池昭略有泪意的眼,前所未有的快意,那么多人觊觎又有什么用。
“还记得被你破坏的那个吗?”楚余杭道,眸光闪烁,“我给你邮寄过去的。”
他摊开手心,有一个小小的遥控。
“我会折磨你到死。”
耳鬓厮磨,缠绵悱恻的话语令池昭厌恶地看着他,“你逃离不了,在我大发慈悲放开你之前。”
冬日艳阳天懒倦,柔和而不炽热,为满室带来自然得光线。
池昭的手指在楚余杭的腰侧抓出血痕,在离开前,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的。
双胞胎是隔壁大学的学生,又是大一,哪怕天资卓绝也不敢日日翘课,时间忙碌紧促,只有晚上才会回来。
楚江淮似乎不经常出现在这套房子,每天池昭都能见到楚余杭,忽略掉卑鄙的行径,楚余杭骨子里是个浪漫风流的人,每晚回来,有时是一束粉色满天星干花,有时是分享学校中的趣事,脖子上多了一颗琥珀封印蝴蝶的项链,时隔亿万年,蝶翼栩栩如生,湛蓝在茶色中熠熠生辉。
掩饰不了软禁的事实。
那么,唐迟有发现他不在吗?
不过曾经对他说了那么重的话,不在意也无可厚非。反正谁也没把谁当真。
多出来的空闲时间,给了池昭更多的复盘时间。
他开始追想从进入到现在的误区,避免下次再踩坑。
剧情未定,他随时都可能卷入其中,但身为反派,纠葛交集是不可避免的。
思来想去,不该生出来的善心才是一切灾厄的根源。因为不想要主角受因为这种原因就去出卖色相,所以擅自取而代之。同样,救了落水的女人导致他沉入深海,被迫在不同的世界完成扮演任务。滥发善心,只会变得不幸,要是从头再来,他决心做一个冷情冷意的人。
手机被楚余杭收走,冬天昼短夜长,时间倒也十分好打发。
多眠,然后胡思乱想。
活动范围仅限在楚余杭的房间,套房面积很大,连卧室都宽敞。那些碎掉的模型还有玩具,都是池昭的作品。
表面再正经不过,谁也想不到这房间收藏品的巨大。池昭记得分明,两个双胞胎在那方面没有经验,可一遇到主角受就变得天赋异禀。
灯光驱散黑暗,池昭漠然回望。
楚余杭湿润的眼睛中夹带着一层薄薄的水色,有些像盛放的酒液,一只袖子捋在肘上,露出一截劲瘦有力的小臂,手腕上是一枚表,等他靠近了,池昭才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我倒是有些小看你了。”
“他居然能锲而不舍地查到我身上。”
他有些喜冷,哪怕在寒冷的冬日,也总是穿得薄,靠过来时甚至能够感受到他从外面携进来的寒气。贴得很近,池昭错开视线,又被掰过脸,强势地让他跟他双眼对视。
池昭很抗拒他的靠近,楚余杭有些凉意的手贴在池昭的脖子,眸色微冷。缭绕的淡淡酒气裹挟着少年身上洗衣液的香气,喝醉酒就会发疯,池昭只冷眼看他说胡话,静静等待下一场发疯的行径——如同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
“他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不过没用,再查下去也没什么用。”
“打架、顶撞老师、抢劫同学,除了一张脸外看着毫无用处,跟唐迟截然相反,竟然是在用一个屋子中住出来的人,完全不是一路人,却有这样的情感,听上去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楚余杭低着眼喃喃,自顾自地哂笑。
“欸,我说,在唐迟回他本来的家之前,你不会已经跟他上过床了吧。”少年清澈的声线,犹如涓涓细流,他亲昵地抚摸着池昭的脸颊,凑过去吻池昭的眼睫。
池昭抓着楚余杭的细腰带,冷言道:“别发酒疯,楚余杭。”
“他跟我比呢?谁厉害?”
有些像犬类那样的眼眸中映着池昭的影,语气暧昧缱绻,池昭不得不想起来唐迟手指上有些粗粝的触感,那是他常年握笔,又会出门劳务的纪念品,哪怕现在是锦衣玉食的少爷,也养不出不染阳春水的十指。
“你是不是傻逼,今天非要说这些是吗?”
池昭闻不得酒气,更不想听他现在就在这里胡言乱语,跟个醉酒的人当然没办法讲清醒,讲理智,他抓起来桌子上的牛奶,早上热的牛奶,但是池昭当时没喝,现在早就凉了,细闻还能够闻到淡淡的奶腥味,泼在楚余杭的脸上。
发丝上迸溅乳白的奶液,浓密眼睫、额头,还有上半身,都被大片牛奶污染。
眼帘湿重,挥之不去的奶腥起让楚余杭有些反胃,他隔着不甚明晰的视线,看到池昭如覆霜雪的脸,浓烈艳丽,是昭昭然绽放在凛冬腊月的簇簇红梅,教人贪看,教人留恋。
“好,那我告诉你。”
池昭狠掐着楚余杭俊逸冷白的脸,唇边是昭然若揭的冷笑,“是上过了。而且,你确实很拉胯,连他头发丝也比不上。”
亲耳听到这些,还有类似的盘问,池昭疲于应付,说不是又有什么意思,他爱看这些人疯魔,看这些人狼狈。
“是这样吗?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当时唐迟还没离开也那样?池昭,我确实看不出来。”
楚余杭呆愣了半晌,回过神,不由得放肆朗笑,他拂去眼睫上的白色牛奶,擦了滴滴答答往下淌的奶液,眼神却是彻底的幽暗下来。
他课余去过池昭从小到大居住的楼,锦衣玉食的人哪里会想得到还会存在这样老旧的小区,脏污的街道。道路两旁是生活垃圾,灰尘铺天盖地,楼房层数不高,平均都是五六七八层左右。外面新粉刷的那层油漆表面,低劣便宜,而且不均匀,在风吹日晒下,露出里面的灰黄,和这些白混在一起,斑驳丑陋。剥落的漆皮,肮脏的空调外机,窗纱被油污和灰尘糊得严严实实,不难想象居民楼中的居住环境。
简陋狭小的木板床,连经过的呼吸都会显得急促,池昭和唐迟,在这样灰败不堪的环境中,也曾亲密无间吗?
粘腻潮湿的汗水、发香混杂着麝香的气息,朝朝暮暮,不死不休。
他抚上池昭的脖子,咬着他的后颈,将池昭带到电脑前。
水蜜桃直播经过几轮换血,现在只有暗着擦边的少数人,更多的是一些寻找更多出路的人,图标从象形的臀部变成了真正的水蜜桃。他轻柔地捏着池昭的脖子,却没有多少怜惜:“开直播。”
许久没有直播过,但池昭已经没心思在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很显然,唐迟不是什么小银娃,回归到钟鸣鼎食的家中就将昔日的家人抛之脑后,奶奶的病情在缓步好转,护工也请了许多位,所以不需要再费心思赚钱。
对于攻二,开直播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池昭的手搭在键盘上,却没有输入密码的意思。
“你要喝点醒酒汤吗?还是躺一会。”
池昭对楚余杭的酒量不清楚,但楚余杭身上有酒气,现在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不是很稳定。他回过眼,看了楚余杭一眼。
转移话题失败,淡蓝色的屏幕光线映照在楚余杭脸颊上,他的手压在池昭的手指上,不是商量的语气:“开。”
“开直播,池昭。”
长时间不播,直播间热度不减。
好不容易等来池昭直播一次,视野中只能看到有两个人,一个是池昭,显而易见。另一个则是只露出上半个身体的人。虽然楚余杭也肤白,和池昭有些许肤色差。而且,另一人的手笔线条流畅,隐隐约约的肌肉线条,不过分夸张,明眼可以看到健身过的痕迹。
弹幕空了一会,开始产生剧烈的反应。
【这人谁啊,蛙趣,老婆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老婆你……现在可不时兴双人运动了,你的号子还要不要了。】
【是错觉吗?总感觉老婆精神劲头不是很好,有些颓靡,说不定真是被绑架了。】
楚余杭的视角虽然很高,弹幕中的话他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手臂、虎口上被池昭抓挠、咬出来的印子不少,他不是调情似的咬,是真的想要撕咬下来一块肉那样,带着血的牙印。
他愈发温柔地抚摸着池昭的脖颈,过去他也是和其他任何观众一样,在视频中看着他,隐秘的想法不敢宣之于众,隐而不发,即便如此,还是会有凌驾众人之上的快意。可是现在,他是其中一员,并且可以肆无忌惮地触碰抚摸池昭。
“小主播,不跟你的观众们打一声招呼吗?”
少年唇形优美,没有将话说出声,用唇语在说。
池昭看着镜头,极为轻缓地眨了眨眼,然后一言不发。
要是出去……会让双胞胎付出代价的。
池昭细微的动作、神情,都没有办法逃离楚余杭的视线,镜头面向所有人播放,被认出来又怎么样,不会真的有人不自量力,来当英雄救美的骑士。
覆在池昭脖子上的手,收紧了。池昭感觉此时的楚余杭就像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危险得过分。谁知道系统在怎么想,不对,或许系统本来就没有那么大的权限。楚余杭的力量的确跟他有悬殊。
“你真的不去喝醒酒汤吗?”
灼热的体温烫在池昭的意识上,池昭再次冷声询问。
楚余杭温热的鼻息就洒在他耳边,他声音不大,不确定有没有被收音到直播中,池昭听得清晰。
“我酔没有醉,池昭你不清楚吗?”
“唐迟不是让你一直念念不忘吗?你猜如果我当着他的面,摧毁你,他会有什么反应?”
直播的昵称一直都是那个名字,唐迟是知道的。池昭直播间的黏性一直都很高,几乎保持着二比一的活性,看起来总是很热闹。在这百万分之一中会有唐迟在其中吗?
池昭对这些攻薛定谔的占有欲感到十分离谱,一边要人眼睛中只能看他,一边又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上下其手,将私密的事情公之于众。就好比眼下,池昭毫不怀疑楚余杭真的会当着直播间所有人的面来一场别开生面的直播。
他握着池昭的手,托着他的后腰,掰着池昭的下颚。
乌发红唇,哪里都是惹人觊觎的模样,艳魄瑰魂,总会让许多人前赴后继奔往,如飞蛾扑火。
楚余杭看向镜头,露出一贯的迷惑人心的笑。俊美得如同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光线恰好,池昭微微仰着,碎银一样的光芒落在眼中,楚余杭微一低头,含上池昭的唇。
一团冰雪攥在灼烫的掌心,融化成凉意的雪水。
淡淡的锈气弥漫在口腔,他抓着池昭的手,压在池昭的腿上。谁也没有去看弹幕刷了一条又一条的各色弹幕,从此刻与世隔绝,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缭乱无章的吻。
老实说,楚余杭确实没有任何情感经验。
毫无章法的吻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横冲直撞。
没有太过刻意,弹幕像是陷入了一场狂欢。弹幕欢天喜地,唐迟只看到有些软粉的舌尖被人咬着亲,他的手扣紧了桌沿,消息石沉大海,他没有怀疑,在三番五次没找到池昭,他开始质疑。
会不会是以前的事情再次上演。
万籁俱寂,池昭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当前扮演度:+10(掠夺+8,阴戾+2)】
【奖励:特殊道具】
作者有话说:
看到有老婆说qj,没有do,
仔细看了看可能是我有描述的血痕,引起来歧义。
我在前面说过,双胞胎在小池这里是讨不到好的,血痕是打出来的(?),因为本位面结局会有个伏笔!是伏笔,双胞胎会被报复回来的!!!
第44章 我是豪门对照组16
旖旎绮丽的亲吻,清晰精致的下颚线抬着,池昭的脸被楚余杭的手遮挡,让人看得不甚分明,池昭脸上的神情。但这个吻令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更多,从缠绵悱恻的吻上面到后面流露出来的一隅。弹幕中人的重心从吻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发散到墙壁上悬挂的《春樱》上,这幅油画是十八世纪知名的画家所作,在拍卖会上炒出来的价格很高。
直播间的人开始讨论起来另一位主人公的家世,讨论起来这场非同寻常的关系。
池昭滑落在楚余杭腰间的手,之间陷他的肉中,楚余杭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却又不肯放弃这个吻。
仿佛明日就将是末日,今日便要不眠不休,抵死狂欢。攫取殆尽口腔中的空气,在窒息中溺死。
指尖用力到发白,素白的五指插进楚余杭的黑发往下扯,他并拢物质,扯得用力,迫使楚余杭的头不得不微微下坠。谁也不肯罢休,终于在快要窒息时,楚余杭放开了他。
低劣的炫耀有些像得到了一枚稀有糖果便迫不及待张扬的稚童,可稚童没有那么多污浊的心思,除了得到了些许的好感度外,好像再没有更多。
池昭松开手,手中有数根发丝。
黑发躺在白皙的手心,看着有些柔软的发丝,像是猫科动物的绒毛、
但脱落的几根在楚余杭繁密的头发上算不得什么,那几乎称不上什么伤害。
他的嘴唇经过吮和吻,被更深的颜色覆盖,鲜明得要命。入侵感十足的眼神让池昭蹙眉,对于他而言,这种目光一点都不陌生,遇见过太多人会流露出这样的视线,在从小到大的经历中司空见惯。
想要再来一次这样的亲吻。
但那不可能。
软禁的几日,楚余杭不是没有想过做些什么,但是在池昭这里落不下什么。隔天去学时,经常脸颊上,脖子上充斥着长长的血痂,作为驯化不了的证据。
“怎么还是沉着脸,不高兴吗?”
池昭一句话也没说,抄起来就置在桌上的物件,入手微凉,他没留意那是件什么东西,也不在意,抽打在少年笑意盈盈的面上。
温驯所能带来的只有更加粗暴的对待,会在无止无尽的□□中精神负面到极致,亵玩伴随着些许强制的意味,到主角受精神崩溃,整个人负面到了极点,逃离然后再被抓出去,有些像机敏无聊的狸花猫,抓到了幼鼠不肯吞下,看它逃离又懒洋洋地拍下爪子,将它捕回,如此往复,再以吃惯了锦衣玉食为由,状若好心的放过。你逃我追的游戏循环往复,然后随便以什么理由宣告HE。
池昭丝毫不怀疑,如果在这一段时间稍微示弱,就沦为兄弟两个人共有玩物。
水晶剔透的东西在少年的脸颊上,有些诡谲的感觉。
比起疼痛来说,羞辱的意味更大。
“哥哥不要了”和“你会不会不行”所带来的效果其实差不多,都会被曲解为欲拒还迎,了无生趣的冷漠才是良策。池昭紧着嘴唇,一言不发,只有眼睛中满是抗拒和嫌恶。
没有人关停直播间,直播间中的画面还在继续进行。
所有人的狂欢,唐迟认出来了楚余杭。
双胞胎身形家世都好,哪怕在大学也是这样,到哪里都是惹人注目的焦点。
晚上操场莹莹的手机亮光中,清透的声音谈着吉他唱着一首又一首的《见星》,在尖叫声和掌声中谢幕。楚余杭身兼数职,是好几个社团的核心,常驻校园歌手中,楚余杭是不经常出现,只偶尔过来客串一下、顶替一下,恰好被晚归的他撞见。
谁都会伪装,招惹无数的芳心的男生拒绝了一次又一次的恋爱,每天都不逗留,按时按点回家。离校的时间相近,但当时根本会往其他方向想。他们在同一个电梯中,谁也不给谁打招呼,恍若生人。
原来被那么多人称为帅气好脾气的双胞胎之一私下里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热情。
那么池昭呢?
同样会被楚余杭吸引吗?
这种视角下的亲吻,看上去有些主动,和在自己面前的冷漠不耐判若两人。他顾不得多想,关掉直播毫不犹豫地冲向外面。
赶在更荒谬的行为之前,他想确认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不是不明不白,连消息都收不到来信。
池昭冷静下来,按在桌子边沿,关掉还在继续进行的直播,白花花的弹幕刷了一条又一条,他看也不看就直接关了。
“像我这个年龄的男生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
“在你提及其他人时,我会不自觉地比较,即便是这样,你也会觉得他很好吗?”
“你也不怎么样吧,怎么也配跟他比较。”在这样没什么约束的世界,软禁者得不到什么惩罚。从早到晚,重复的场景日日上演,池昭心里觉得烦,虚与委蛇也懒得摆。
楚余杭弯着唇,低眼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刚才在他脸颊上滚过的东西:“你说他看到那些画面会不会发疯啊。”
“那你就安心等死咯。”
尖酸刻薄的话说多了就手到擒来,几乎是脱口而出,池昭给不出好脸色,无论什么神色落在他们眼中都像是勾引。
贴在衣领中的项坠伴随着池昭的动作晃荡不止,他话音落下,楚余杭牵着池昭的手:“死不了,还没跟你共赴极乐,在此之前是不会死的。”
车位景色飞速后退,身为两个攻之一,家世权财相貌身高包括极为特殊的那里,要求都很高。拥有众多的房产当然也在合理范围之内。
“狡兔三窟?”
“平时不怎么住在这边,这么偏僻,捕回有不长眼的人来找上门吧。”
“你就这么肆无忌惮?不怕遭报应?”
“报应?新鲜的词汇,不过从小到大做过恶事做尽,还真没有遭到过什么报应。你很恨我吗?”
正在开着车的楚余杭偏过头,池昭在目视着窗外,迫不及待想要听到回答。
庄园的位置虽然是在京郊,然而景致绝佳,枕山靠水,恰逢秋日,鲜红金黄的树叶遍布山林,像是灼灼晚霞。
还没有完全到庄园,前方隐隐约约有了些恢弘建筑的影子,池昭冷冷的笑笑:“挺恶心的。”
“恶心也得受着。”楚余杭眼神森冷,唇角却还是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容。
有些模板标准的笑容却能够骗过许多人,让许多人都认为他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偶尔也会在行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后撒撒娇,就能够获得原谅。
池昭靠着车座,沉沉地阖着眼。
庄园占地面积很广,一下车,池昭就被楚余杭桎梏在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