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等着死了—— by即墨遥
即墨遥  发于:2023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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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季子阳当初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少年站在夜色中,身上像是笼了一层迷雾,令他心跳不住的加速……
季子阳深吸一口气,上前道:“谢谢你。”
徐灯知道季子阳为何这么说,他道:“只是顺便,不用客气。”
季子阳看着少年,有些手足无措,他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半晌,道:“我送你回去吧。”
徐灯忽的笑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道:“我已经叫好车了。”
而徐灯话音刚落,网约车就停了过来,司机伸出头问:“是你叫的车吗?”
徐灯点点头,转身上了车。
季子阳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徐灯离开。
他不知道,为何明明以前少年也会跟着他,无论何时回头,仿佛都能看到少年的身影,而自己现在竭尽全力,却连对方的背影都难以追逐。
如果早知会有今日,那时候,他也许不会那样吧。
徐灯上了车,摩挲着手机若有所思。
今天出来的那些人他都认识,也知道他们为何维护他,但唯独元思淼却是他不认识的,也想不明白的。
他之前从未见过元思淼。
但元思淼却是第一个站出来帮他的,为什么?
因为心中想着事,时间过得很快,眨眼车子就到了小区门口,司机回头笑道:“到了。”
徐灯下车回到家。
家里漆黑一片。
这么晚了,瞎子应该是已经睡了,徐灯也累了一晚,打算早点洗了休息。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了。
徐灯从洗手间出来,他用毛巾擦着头发,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噗通’一声响,像是重物落在了地上。
徐灯微微一怔,那是殷珣的房间,怎么回事?
他踟蹰片刻,到底还是不放心,来到隔壁敲门:“你醒了吗?”
里面没有声音。
徐灯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离开,刚才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他顿了顿,将耳朵贴上房门,小心翼翼听了下。
寂静的夜晚,任何细小的声音,也会变的明显。
压抑而低沉的喘息,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
徐灯顿时脸色就变了,瞎子该不会是出事了吧?他想起之前瞎子去过医院,因为意外没有看成病,顿时焦急的推开了门!
黑猫在沙发上倏的站起,金色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糟糕,灯灯这个时候过去很危险啊!黑猫一下子就窜到了徐灯脚边,一边蹭一边喵喵叫,试图让徐灯不要进去。
但徐灯此刻哪里有心思管黑猫,他急匆匆的道:“乖,去外面歇着。”
然后就走进了屋子。
黑猫只能看着徐灯进屋,站在那傻眼了,它还能怎么办?
算了往好地方想想,老东西这么喜欢徐灯,应该不会伤害他的吧……希望老东西理智一点啊!
徐灯却不知道黑猫的担忧。
他快步来到床前,瞎子侧卧在地上,刚才那‘噗通’声,果然是瞎子跌落下来了。
幸亏自己听到了,不然就糟了。
徐灯跪坐在地上,将男人扶了起来,这才发现男人紧闭着双目,面色苍白,但身体却在发烫,他痛苦的皱着眉,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般……
这是怎么了?发病了?
都怪他之前没有坚持带瞎子去医院,瞎子果然是在逞强!
徐灯低头靠近瞎子耳边,焦急呼唤:“喂,你还有意识吗?”
殷珣早在少年出现在门口时,便已经察觉到了,但是却没有回答,仅仅压制身体里混乱的力量,就已经让他几乎竭尽了全力。
元思淼给的药,效果越来越差了。
但这不是药的问题,而是他的问题,是他越来越难以自控。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有失控的一天。
两股力量在不断撕扯,令他身躯微微战栗,他想要让少年离开,不要靠近现在的他……
可少年不但没有离开,反而靠的更近。
属于少年特有的微凉又温暖的怀抱,碰触的肌肤传递过来对方的温度,温热的气息落在他的耳边,就如同在汽油上点了一把火,他拼命克制的那一切都在试图挣脱,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嘲弄他。
何必要这样委屈自己呢,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直面心底的欲望,不要欺骗自己了,你根本不是表面这样子。
不,不是这样的……
殷珣牙关紧咬。
徐灯连连呼唤了几声,男人都没丝毫反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徐灯当机立断,拿起手机就要打120急救电话,但是才刚刚拿起手机——
刚才还沉浸在痛苦中的男人,却霍然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翻转按在了身下!
男人脸上神色冰冷无比,另一只手抓住落在地上的手机,咔嚓一声,竟生生将手机捏成了碎片!
徐灯都惊呆了,一时没能反应。
瞎子,看起来瘦瘦的,力气这么大吗……
而且,他捏的他手腕很疼。
徐灯又担心又焦急,连忙道:“你没事吧?”
殷珣缓缓低下头,靠近少年的颈侧,嗅着少年的气息,如同猛兽在俯视猎物……
我有没有事?
明明身处于危险之中的是你,你却只是担心,我有没有事吗?
难道就从未想过。
我也有可能伤害你吗?
我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无害的从来不是我,而是你。
尽管闭着眼睛。
但少年的每一丝表情,每一个眼神,都没有逃过他的感知。
少年的头发还滴着水,湿漉漉的,那双漆黑澄净的双眸,盛着干净温柔的光芒,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锁骨上红色的胎记……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让他想要去品尝属于少年的味道。
他没有那么无欲无求。
只不过,装作无欲无求罢了。
少年大约是被他捏的疼了,眼中泛起浅浅一层水雾,却只是颤抖着唇道:“你别吓我啊……”
他这么的担心他……
殷珣喉结上下耸动,胸腔不住的起伏。
想起和少年相处的点点滴滴。
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你就再也不能挽回了。
这个念头的出现,令他理智回巢,他狠狠压下心中的阴暗欲望。
殷珣的气息终于缓缓平复下来,他紧紧绷着下颌,低下头,克制的轻轻擦过少年唇瓣。
在他的耳边哑声道:“别动,一会儿就好。”

徐灯哪里还敢动,他就这样一动不动任由殷珣抱着。
男人的手落在他的腰间,呼吸落在他的脖颈处,这样的姿势,令徐灯有些难为情,感觉有些怪怪的……
而且唇边被擦过的位置,虽然只有一瞬间,却仿佛有灼热残留,瞎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才是不小心碰到的,还是……
呸呸呸,怎么可能是有意的!瞎子都病成这样了,肯定是不小心碰到的啊!
而且这是个病人啊。
他发病了不能控制自己。
自己怎么能和一个病人计较呢?千万不要想太多!
只希望瞎子能早点清醒过来。
刚才那要吃人的样子,真的太可怕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寂静的夜中只有彼此呼吸的声音。
男人的气息缓慢而沉重,将他整个人笼罩,却莫名有种安全感。
徐灯躺的时间久了,再加上本来就累,很快就昏昏欲睡起来。
殷珣感受着怀中少年的存在,发现少年就这样睡去,心中哭笑不得,最后一丝暴戾也彻底消退。
真是……
这样子也能睡得着吗?
该说你是心大,还是对我太过于放心了?
许久,殷珣小心翼翼松开手,将睡着的少年抱上床,而自己则带上门出去。
黑猫蹲在外面眼睛瞪得溜圆。
殷珣的表现让它十分意外,它还是第一次见殷珣发作的时候,能这么快的控制住自己,而且徐灯一根头发丝都没少……
………………
徐灯一觉醒来,已经将近中午,他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睡在殷珣床上,而殷珣却不知所踪。
徐灯的脸上微微发热,终于想起昨晚的事了。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意外,千万不要多想,于是出门去找殷珣。
殷珣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表情平静,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但徐灯想起昨夜的事,根本不能放心,道:“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殷珣:“……好。”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徐灯今天也干脆不去学校了,当即就带着殷珣去了医院。
给殷珣安排了一个全面体检。
黑猫蹲在旁边,看着老东西配合的做各种检查,忍不住想笑,但它没有忘记殷珣的吩咐,在医生抽了血之后,趁没人注意悄悄溜进去,替换了属于殷珣的血样。
可不能真被检查出什么来。
这一忙就是半天。
殷珣慢条斯理的将卷起的袖子放下来,哑声道:“这样放心了?”
徐灯问一声:“检查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医生推了推眼镜:“加快的话,明天来拿检查报告吧。”
徐灯:“好。”
然后对殷珣道:“看完结果才放心。”
殷珣:……
黑猫: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心中十分无奈,但殷珣还是垂首示意黑猫,报告最好不要有任何异常。
黑猫心道我只是一只猫啊,这种事都要它来做,它可真是辛劳的命啊!一定多吸两口灯灯才能好!
………………
蒋岳今天也没有去学校。
家里氛围凝重。
父亲一直在打电话,每打一个电话,脸色都难看一份。
蒋洪啪的摔了手机,怒道:“狗仗人势的东西,现在都不肯见我了是吧!”
蒋岳低头沉默不语,大气都不敢喘。
昨晚他们一回来,父亲就开始联系韩淞,但韩淞却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公事公办不说,甚至都不接父亲的电话了。
父亲又联系了很多人,得到的消息都是不妙。
蒋洪气的胸腔不住起伏,猛地转身扇了蒋岳一巴掌!
蒋岳脸被‘啪’的打侧了过去,但是却依旧一声都不敢吭。
蒋洪厉声道:“混账废物!连一个臭小子都搞不定,我难道没有教过你,对付别人前先搞清楚对手底细,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别那么莽撞的吗?吃了这么多的亏,却连对方的身份都搞不清楚!”
蒋岳咬着牙,脸上火辣辣的,沉默不语。
蒋洪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来气,要不是蒋岳招惹徐灯,昨天又怎么会吃那么大的亏。
不过徐灯让他丢了这么大的脸,蒋洪心中彻底记恨上了徐灯,只是现在罩着徐灯的人太多,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就算自己要对付徐灯,也只能以后再慢慢图谋,现在是不能出手的,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次的闷亏只能吃了。
蒋洪看着蒋岳,没好气的道:“滚。”
蒋岳正要走。
蒋洪又提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最近给我老实点别再惹语 偃u速事,知道了吗?”
蒋岳闷声道:“我知道了。”
然而他一出房门,抬起眼睛,眼中全是阴毒之色。
吃了这样的亏就这么算了?不去找徐灯?他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他是一刻都忍不了了,像是每分每秒,都有毒蚁在噬心。
自己被父亲这样斥责,家里生意受到了牵连,这些全都是徐灯的错!
蒋岳眼神变幻,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转身去了二楼客房。
那天仇大师来了之后,直接就住在他家了,平时蒋岳根本不敢打扰,但他今天咬咬牙,敲响了仇大师的房门。
里面传来一道声音:“进来。”
蒋岳放轻脚步走了进去,小心翼翼关上了房门,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道:“父亲让我过来找您。”
仇大师正低头忙着画一张符,并未抬头看蒋岳,所以没有注意到蒋岳的表情,随意的道:“什么事?”
蒋岳缓缓道:“上次害我招鬼的那个人,父亲说他竟然敢害我,不能轻易放过了他,但是他既然能够驱鬼,恐怕不是一般人,所以让我来向大师讨一件法器,可以……杀了他的那种。”
仇大师终于停下了动作,转过头来,皱眉道:“你确定要这样的法器?”
蒋岳定定道:“是。”
仇大师淡淡开口:“有是有,不过杀人法器都很危险,是有反噬的风险的,使用之时需得万分小心,这样你确定也要吗?”
蒋岳道:“我确定。”
仇大师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木牌,木牌上用鲜血画着诡异的图案,道:“这鬼木牌中封印着厉鬼,你可驱使厉鬼为你所用,但是切记,不要让你的血沾染木牌之上,明白了吗?”
蒋岳小心翼翼将木牌接了过来,点头道:“明白了。”
仇大师将操纵木牌的法决交给了蒋岳,便不再理会蒋岳,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蒋岳拿着木牌离开房间,眼中是疯狂之色,你不是很有本事,可以驱使鬼物伤人吗?
现在我也有,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仇大师更厉害!
………………
徐灯一直到下午才去学校。
季子阳看到徐灯终于来了学校,心中有些紧张,他一直在想该如何接近徐灯,腹稿都打了好几回。
他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般煎熬的一件事,令人辗转反侧,但是却又甘之如饴。
课上季子阳一直在走神,老师讲的一句都不曾听进去。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唯恐徐灯离开了,季子阳一下课就走了过去,道:“可以说句话吗?”
徐灯点点头。
季子阳道:“爸昨天回去再三嘱咐我,说让我请你去家里做客,昨天那里人太多了,不方便说话,他想亲自对你表示感谢。”
徐灯不喜欢这种场合,更别提去季子阳家,毫不犹豫的拒绝道:“昨天季叔叔已经谢过我了,不必这样麻烦。”
季子阳已经猜到徐灯会拒绝,他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看着徐灯,说出早已想好的措辞:“但是你救了我爸的命,我如果什么都不做,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如果你不愿意去我家,我单独请你吃个饭,也算是表示对你的感谢,这样可以吗?”
季子阳说完诚恳的看着他,仿佛在期待他给他一个感谢机会。
徐灯微微沉默。
季子阳这番话无懈可击,于情于理都不好再反驳,而且看季子阳的执着,自己即便拒绝了,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但是瞎子还在家里等着他。
季子阳见徐灯久久不语,神色受伤:“难道我们不算朋友吗?就算不是朋友,同学之间吃个饭也不行吗?”
徐灯有些为难。
自己是否过于冷漠了些?
他踟蹰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算了,只是一顿饭而已。
季子阳终于露出一个笑容,认真道:“谢谢你。”
他们就在学校附近的餐厅吃饭。
季子阳一边点菜一边问徐灯的口味,态度绅士,非常体贴。
徐灯却有些走神。
一个多月前,那时候自己都不敢奢望,可以和季子阳坐在一起。
他们甚至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可是现在,季子阳却坐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同他说话。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应该会很高兴,很珍惜这样的时刻吧……可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后,徐灯对和任何人都兴趣缺缺。
即便同学朋友之间也都保持距离,不曾深交。
因为那些可能都没有意义,只会徒增分别时的感伤罢了。
但是,自己难道不想要朋友吗?
其实不是的,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就应该和鬼物在一起,他是否是被原书剧情影响了呢?
季子阳看着徐灯,有很多话想多,但最后都没有说,他渐渐发现徐灯不喜欢别人靠的太近,但如果只是普通同学的话,徐灯还是表现的很温和宽容。
比如何晓松。
如果何晓松都可以成为徐灯的朋友,自己又为什么不可以呢?他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待在徐灯身边。
即便这样也心满意足。
没多久就上菜了。
徐灯开始吃饭。
他并不知道的是,屋外一片阴影的角落下,殷珣静静站在那。
黑猫乖乖蹲在殷珣脚边不吭声,它能感受到殷珣不高兴。
真是的,灯灯不就是出来和同学吃个饭吗?人家高中生难道没自己的社交吗?总不能天天围着你转吧?
这么一点事儿老东西就不高兴了,巴巴的出来看着,又不敢过去,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徐灯吃完了饭不就回了?
殷珣下颌紧绷着,面相餐馆的方向,透明的玻璃窗内,少年侧颜秀美,正慢吞吞的吃着饭。
少年对面的男生阳光俊朗,看起来是一副美好画面。
满是鲜活的气息。
即便明白这顿饭不代表什么,只是季子阳表示感谢而已,但心底却依然很不舒服,甚至生出阴暗的情绪。
不愿看到少年和别人在一起。
殷珣紧紧抿唇。
徐灯根本不知道,外面有人看着他,他吃过饭就站起来:“我该回去了。”
季子阳感到很遗憾,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快,他很想再吃慢一点,多一点和徐灯相处的时光,但却没有理由再拖延了,只好笑道:“好,再见。”
然后目视徐灯离开。
徐灯慢吞吞的往回走,想着要不要给瞎子带点吃的回去,嗯,不如干脆去买点东西再回去吧。
他和季子阳吃饭的地方在学校另一边,徐灯要回家就还要路过学校,这会儿学校已经放学很长时间了。
徐灯路过学校旁的巷子的时候,忽的一股阴冷的气息袭来,黑色阴影迅速缠绕上了他的双脚!
徐灯神色微变,这是鬼物?但是怎么会突然有厉鬼袭击自己?
而且学校里有庄琪她们在,从未听说附近还有别的厉鬼。
还没等徐灯想清楚,黑色影子瞬间将他拽进了巷子里面,昏暗的小巷里面,蒋岳手中持着黑色木牌,正神色阴冷的看着他,眼中是满满的恨意。
徐灯恍然大悟,他说哪来的厉鬼,原来是蒋岳弄的。
看来上次帮蒋岳除鬼的不是什么正经大师,否则怎会有这种驱使厉鬼的邪器。
蒋岳驱使厉鬼轻易就抓住了徐灯,冷笑一声,他还以为徐灯多么厉害,所以小心翼翼守在这里,就是为了打徐灯一个出其不意,谁知道这么容易就抓住徐灯了,上次怕不是这小子在故弄玄虚吧?
不过不论如何,徐灯今天必须死!
蒋岳冷笑一声:“你之前不是那么嚣张吗,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徐灯微微垂下眼眸,道:“你确定,你有本事驱使这样的厉鬼?”
蒋岳见徐灯这样都不害怕,心中蓦地有些不安,但徐灯分明已经被抓住了,还嚣张什么!
蒋岳:“能杀你就行。”
厉鬼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徐灯,贪婪嗜血的目光扫过徐灯和蒋岳,不过蒋岳手中有控制他的木牌,今天只能吃掉徐灯这个小子了。
蒋岳阴沉沉看着徐灯,唇边露出戏谑的笑容:“你要是现在向我认错求饶,我就让你死的痛快一点,怎么样?”
徐灯勾起唇角笑了下,眼底神色却冷下来。
说真的,他刚刚知道自己未来的时候,曾克制不住对蒋岳的杀意,但是后来他告诉自己,那一切毕竟都还没有发生,大概率也不会再发生了,自己不能因为一件没有发生的事,去给别人定罪。
他甚至还想过,他可以和蒋岳井水不犯河水。
真是没有想到,还是到了这一步。
我已经一再放过你了,你却偏偏不见棺材不掉泪。
徐灯最后一丝耐心也消耗殆尽。
蒋岳看徐灯不但不害怕,反而还笑了出来,而且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这个眼神他有些熟悉,之前在食堂,徐灯好像也这样看过他,但后来就再没有了。
他莫名有些不安,不敢再耽误,驱使厉鬼就要杀死徐灯——
厉鬼早已经迫不及待了,得到了蒋岳的命令,一口就要咬掉徐灯的脑袋,但徐灯忽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我给你自由,怎么样?”
厉鬼顿了一下,讥笑道:“小子,你以为我这么好糊弄的吗?”
那姓仇的很有几把刷子,将他封印在鬼牌之中,这少年凭什么说能放他出来?他甚至连鬼牌都碰不到,鬼牌此刻在蒋岳的手中。
徐灯却只是道:“杀了鬼牌的主人,你不是就自由了?”
厉鬼不耐烦的道:“我不能攻击鬼牌主人。”
若是这么简单他早就杀了蒋岳了,一个无知的凡人而已,也敢对他指手画脚的,该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
徐灯道:“我可以让你不受鬼牌限制。”
他手指上捻着一张符纸,贴在了厉鬼的身上,轻声道:“你试试。”
事实上,那符纸一贴上他的身体,厉鬼就感受到不一样了,好像有什么阻断了他和鬼牌之间的联系,他好像真的不受控制了!难道少年真有本事让他自由?
只要再彻底毁掉鬼牌,就谁也不能控制他了!
蒋岳看到这一幕已经觉得不对劲了,脚底发软有些想逃,但仇大师说了,只要不要将血弄到鬼牌上就行,他一直小心翼翼,那厉鬼根本不可能伤害他的!
说不定徐灯只是在虚张声势……
但谁知下一刻,厉鬼忽的松开了徐灯,径直向他扑了过来。
蒋岳一下子被打飞了出去,他脸上手上都是血,鲜血染红了手中的木牌,他看到那厉鬼狰狞的獠牙,以及近在咫尺的嗜血双眼。
蒋岳声音颤抖:“你,你,你为什么不杀他……”
杀徐灯?
厉鬼发出轻蔑的嗤笑。
他从徐灯拿出符纸的时候,就察觉到徐灯不简单了,那少年不但不害怕他,还给了他自由,不就是让他来杀蒋岳吗?否则以少年那诡秘莫测的本事,真要杀死他,根本不必这样麻烦,既然自己已经摆脱了控制,又何必去碰徐灯这块铁板。
他才不会傻傻的去冒这个险,等杀了蒋岳,获得了自由,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比起徐灯,蒋岳看起来可好对付多了。
厉鬼一口撕咬在蒋岳的身上,顿时咬的皮开肉绽,蒋岳发出凄厉惨叫声,但很快就没有声息了,只有微弱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徐灯转过身,神色冷漠的走出了小巷。
他刚才在厉鬼身上不止贴了一张阻断符,里面还隐藏着一张净化符,他当然不会真的放厉鬼出去害人。
不消片刻,那厉鬼就会被净化。
只是此刻他还不知道而已。
等徐灯走出了小巷。
一缕黑烟飘落在屋檐上,化成了一只黑猫,黑猫金色的竖瞳泛着幽冷的光。
而殷珣就站在黑猫的身侧。
厉鬼才撕咬了不到一会儿,还沉浸在获得自由的喜悦中,忽的身体开始变的透明,黑雾不断地消散,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自由了,他都杀了蒋岳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他没有时间去想了,很快就不甘的消散了。
殷珣站在那里,神色冰冷。
当他发现蒋岳驱使厉鬼攻击徐灯时,便几乎克制不住出手的欲望,要将这蝼蚁杀死,之所以没有出现,只是不愿意在徐灯面前暴露身份罢了。
蒋岳浑身是血躺在那里,气息微弱。
徐灯还是心慈手软,就这样放过了蒋岳。
但是他不会。
尤其是,他今天心情很不好。
殷珣薄唇微启,淡淡开口:“去吧。”
黑猫心道老东西也是憋了许久了,不好动季子阳,但这个垃圾难道还动不得么,反正是自作自受。
它动作轻盈的落在蒋岳的身边,一口吞掉了蒋岳的三魂七魄。
保证蒋岳死的不能再死,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第二天徐灯陪着殷珣去拿体检报告。
报告上一切正常,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比如贫血营养不良什么的……
徐灯看了看殷珣苍白的脸色,有些迟疑,报告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之前殷珣发病成那个样子,真的仅仅只是贫血和营养不良吗?
殷珣装作一无所知,轻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徐灯沉默片刻:“还好。”
殷珣唇角轻轻勾起:“那就好。”
徐灯觉得这个医院实在不怎么靠谱,下回还是带瞎子去别的医院看看吧。
徐灯再三嘱咐:“下次不舒服早点说,不要再那样了。”
殷珣颔首,神色温柔:“我知道了。”
黑猫在旁边看的直翻白眼,报告还是它辛辛苦苦操纵医生改的,就老东西这不人不鬼的样子,经得起检查?
徐灯看殷珣没事了,就回学校去上课了。
学校里。
何晓松好奇的对徐灯道:“蒋岳今天又没来,他到底是怎么了啊,怎么三天两头旷课。”
徐灯淡淡笑道:“谁知道呢。”大概是来不了了吧。
那厉鬼虽然被他用了净化符,但就那么一会儿功夫,也足够要了蒋岳半条命。
季子阳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子,皱了皱眉头,不过蒋岳不来更好。
………………
此刻蒋家气氛凝重。
蒋洪看着儿子面目全非的尸体,不敢置信,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仇大师站在一边,脸色变幻,他一再叮嘱蒋岳小心反噬,但最糟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早知道当初就不给蒋岳鬼木牌了。
蒋洪眼睛发红,许久,他缓缓沉声道:“大师可看得出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杀了我的孩子。”
仇大师无奈道:“他是自己被厉鬼反噬的。”
蒋洪一怔:“反噬?好好的怎么会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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