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宁随都已经焦急得拿起手机拨了过去,不放心地道:“要不然我还是去吧?路上要是被发现了还可以换换车?”
“……”卓清衡耐心地重申自己的意见,程古灵却已经在旁边蹙眉抱着手臂,躁郁到想要冲到现场踹一脚拽走蓝绡流了?。
好在蓝绡流最后顺利地被带了回来,既被太子爷搅乱了安排,又因为粉丝围堵搞得东躲西藏,来的时候竟难得显露几分狼狈。
捋了把湿漉漉的额发,重新把口罩戴好,蓝绡流的怨念大得都要发飙了?,“我都拒绝他吃饭了?,他是不是完全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那位太子爷其实真是无心的?,他向来都是把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也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今天是真的看到蓝绡流这张脸失控了?。
而且当时蓝绡流连妆都没怎么卸,走得那么快,太子爷理所当然地就会感觉自己被抛弃了?,追他的时候也是又惨兮兮又生气的?,当时哪儿还顾得了这么多。
沈星燎还因为这件事专门给对方的老板打过电话,好歹是解决了?,最后也没有追究舒远栖当着他们的眼皮子把蓝绡流带走的事情。
据说后面太子爷回去还委屈呢,给蓝绡流打了好多电话发了好多消息,结果蓝绡流直接暴躁地拉黑了?。
眼见着宁随朝着自己投来担忧的目光,而且颁奖典礼都散场了他们都还站在原地,蓝绡流抿了抿唇,后知后觉地沉起眉头。
好在聚餐还来得及。
“好了好了?。”导演见到没事重重地松了口气,高兴地摇了摇手里面拿到的奖项,“我就说嘛,我们肯定是满载而归,走吃饭去!”
周围人都欢呼起来,兴高采烈地上车前往餐厅,宁随跟沈星燎还有三人刚好同个车,出发的时候还忍不住叹了口气,“早知道当时应该再抗争下时间的?,我陪你去拍摄就好了?。”
蓝绡流也觉得,没有宁随陪他拍摄真的是无聊死了?,那个李思维也是跟个苍蝇似地,但既然现在都已经解决,他已经不打算再去想这个。
卓清衡跟程古灵在旁看了他一眼,蓝绡流知道这件事回去后肯定会挨打,所以将这件事做成功才是他的机会,忽的道:“对了囡囡,我们今晚能喝酒吗?”
“能喝。”宁随其实也蛮高兴的?,毕竟跟沈星燎一块儿走了红毯,而且还见证他拿奖。虽然这奖对于沈星燎来说不算什么,就像是拍戏顺便附赠的礼物似地。
不过整个剧组兴致都很高,《二拜香》影版获奖必定还会带起剧版的人气,正好现在剧版马上就要播了?,蓝绡流又在这个节骨眼上重新冲上风头浪尖,可以想象到时候的热度有多大。
这场聚会就相当于是个提前的庆功宴,宁随不怎么对他们做限制,能吃饱喝足开心就好。
蓝绡流便笑起来,懒洋洋地缩在后排没有再说话。反倒是沈星燎从后视镜里面看了眼,却只对上卓清衡跟程古灵坦荡的目光。
导演定的餐厅私密性很好,几人从停车到进到包厢都没有遇到什么人,刚坐下就兴奋得要开酒了?,激动地庆祝这次拿到的奖项。
三位艺人坐在宁随的左边,看起来像是很认真地参与这次聚餐,宁随本来想着待会儿要开车就没打算喝的?,谁知道舒远栖率先递过来酒杯,低声道:“宁总,谢谢。”
“?”宁随满头雾水,舒远栖这才低声跟他解释,“刚刚去接蓝绡流的时候,是卓老师同意的?,我觉得卓老师应该就能代表你的意思。”
宁随这才反应过来,那这杯酒就是非喝不可了?,该是他谢谢舒远栖把蓝绡流接回来才对,但是他还在场内盯着颁奖典礼,手机也没有带,没人告诉他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
第一杯酒倒进去了?,导演也拉着凳子坐到他旁边来跟他喝,主要还是讲述沈星燎跟蓝绡流都是他特别喜欢的演员,而前者参演影版拿奖,后者参演剧版他也希望拿奖……
大约是真的兴致上头,导演讲了好多好多,宁随没喝多少就觉得胃烧得难受,旋即酒杯就被沈星燎接了过去,掀起眼眸看着导演,“还有什么话,跟我说说?”
沈星燎在圈内的形象向来温和,也很好说话,但是导演看到他这幅样子?,不知道怎的打了个寒颤,居然连酒都醒了几分。
片刻后却还是没忍住,说不清楚是激动还是感动,老泪纵横地扒拉着他,“沈哥啊,我跟你说……”
沈星燎:“……”
气氛热烈一时都停不下来,而且剧组拿奖都嗨疯了?,其他三人反倒是安安静静地,时不时还不动声色地往宁随手边推了瓶气泡水。
宁随本来就有点酒意上头,觉得口渴,顺手就想要接过来喝,谁知道沈星燎突然回头看了眼三人,又从他手里面拿过去了?。
“别喝这个。”沈星燎在他耳边低声道,“喝酸奶吧。”
明明都是在听导演叽里呱啦亢奋讲话,却像是能够全然观察到四周细节似地,等他喝完又问,“要吃点水果吗?”
“不吃了?。”宁随清醒几分坐起来,结果察觉到旁边三道黑漆漆的目光,这才发现他们炽热地盯着自己,时不时扫过沈星燎,“?”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沈星燎现在居然都不让宁随喝他们递过去的饮料了?,吃个饭几乎都要把眼珠子放在他的身上,黏得过分。
……那这样还有什么意思!三人眼底的暗芒陡然强烈,几番变化后,卓清衡反倒是笑起来,“沈星燎,不喝的话还给我们。”
沈星燎的指尖在瓶身微顿,深邃的眼眸扫视他们片刻,还是把瓶子给递出去了?,卓清衡接过去以后倒是没有再想让宁随喝,而是就坐在旁边吃饭,只有偶尔才会关注他们这边的动静。
三人安分得带来强烈的诡异不安,但是明面上又挑不出错,后面沈星燎都没有放松警惕,但凡是他们递来的东西都没有让宁随吃。
宁随隐约察觉到有点奇怪,但是很快又被洒酒疯的导演、剧组里面的其他成员拽着说话,连连应付,也就将这件事暂时抛在脑后。
终于这顿饭吃到深夜,散伙时宁随亲眼目送着导演和其他人上车,总算是重重松了口气,酒意的灼热和疲倦感席卷而来,忍不住想要靠在沈星燎的肩膀上。
两人坐在后排在等周鸿过来,都喝了酒车是肯定没有办法接着开的?。但是周鸿要来的话,其他三人肯定也坐不下,打过招呼干脆自己乘坐剧组的车走,临走前突然深深地看沈星燎一眼。
沈星燎安静地透过车窗跟他们的视线交汇,聚餐途中的小动作他看得分明,即便目前还没有确认他们三人到底是想做点什么,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既要应付醉酒的导演又要照顾宁随,而且还要时刻关注着他们的动静,沈星燎在整个聚餐途中都没有松懈过神经,直到终于目送他们远离这辆车。
“刚刚你看到他们拿气泡水给你了吗?”沈星燎低声询问,想要将这件事讲给宁随听。
谁知道宁随的脑袋正搁在他的肩膀上,有些疲倦地闭着眼,闻言便轻轻地睁开,沈星燎侧头刚好与他的眼眸对视,骤然间呼吸很近,夹杂着浓烈的酒气甚至显得灼热。
“我看到了?。”宁随不知道怎的头昏脑涨,用尽意志力才能够勉强保持几丝清明,就连呼吸都滚烫得吓人,沙哑着道,“哥,能开窗吗……”
沈星燎的视线在已经打开的车窗上顿了顿,蓦然觉得不太对劲,捧着他的脸去看,却发现他眼底水意朦胧,但是连他自己似乎都没有发觉,脸颊烧得绯红,睫羽也在轻轻颤抖着。
“哥?”宁随烧得糊涂,只模模糊糊感知到沈星燎没有按照他说的做,便想自己伸手去按开窗按钮,谁知道抬手便软绵绵地落在沈星燎的胸口。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颤颤巍巍地摸索触碰,甚至想要撑着坐好。但是身体里面灼烧的意味愈发的猛烈,整个人像是被投进火堆,模模糊糊间甚至都还在拼命地辨认,到底是喝了什么酒能难受成这样。
红的??白的??脑子像是浆糊般无法思考。
只能够凭借本能,竭力地攀着沈星燎的肩头,指节用力得发白才能够勉强使上点力气,痛苦沙哑的滚烫呼吸洒在唇边,“哥……”
沈星燎被他烫得心脏猛然抖了抖,捉住他不安分的手,幽深的眼底陡然汹涌着风暴般的暗涌,“……你喝了吗?”
“那瓶气泡水,你喝了吗?”
三人坐上剧组车的时候,深深看了沈星燎一眼。
沈星燎当时坐在后座,肩膀上是疲倦合眼想要休息的宁随,透过车窗跟他们视线交汇,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确实没法表现,整个聚餐沈星燎都盯着他们呢,但凡是自己递过去的食物或者是水都没有办法给到宁随,甚至连酒杯筷子都不愿意让他们碰,很显然就是知道他们要搞事。
但是无所谓,卓清衡早就知道他的观察力敏锐、心思深不可测,他们三人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没点防备才不正常。
曾经在别墅里面商量计划的时候,卓清衡就是这样冷静分析的?,“这次颁奖典礼囡囡跟沈星燎都在,不能像上次那样直接让囡囡喝气泡水。”
“沈星燎不会让囡囡碰的?。”他示意其他人的脑袋凑得更近,眼底兴奋愉悦,“所以我们要不计任何方法,不管是液体还是气体。”
“不管是投进酒里面还是涂抹在他餐具,甚至是沈星燎的身上。”
上次只有蓝绡流在,现场的情况又混乱所以才会搞砸。这次他们三人都在,甚至混乱成为了他们的遮掩,这样都成不了他们过往那么多世界就都白混了!
此时此刻终于眼睁睁看着宁随倒下?,坐在车内的三人更是亢奋得发颤,他们老早就给周鸿打过电话,不论如何今晚是肯定接不了沈星燎他们回去了。
卓清衡甚至把其他两人的手机全都关掉,防止有电话打进来,而自己则是调出资料来看,沈星燎就在这附近有个很久没住的房产,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建议导演把餐厅定在这里。
万事俱备,卓清衡无声地勾起唇角,眼睛黑得发亮。
真是好久没有为这么顺理成章的事情用过手段。
今晚的天气还这么好,头顶的月亮皎洁。
餐厅的位置本来就私密而偏远,现在夜深了其他的车辆也都远离,四周竟就好像只剩下沈星燎和宁随两个,在幽暗的空间里面被灼热的气息包裹着。
其实宁随的意志力已经够强大,而且乖顺,即便现在难受得脑子都分辨不清东南西北,也强迫自己竭力去听清沈星燎的话,是在问他有没有喝那瓶汽水。
“没有喝……”宁随的嗓音沙哑,因为灼热脑子也有些无法思考,吐词断断续续的?,呼吸就这样直接扑洒在沈星燎的脖颈,激起一阵阵无法抑制的酥麻颤栗。
但就算是再模糊,宁随也能够从被投进火堆般的滚烫中?,竭力拼凑出自己此时的状态,没有喝气泡水但是肯定是别的方式中招。
当晚聚餐所有人都沉浸在获奖的喜悦中无法自拔,只有家里那三人诡异又亢奋,时不时地就会投来幽晦的注视。
“哥……”宁随本来想让他给卓清衡打电话,但是每个字对于他来说都是酷刑般的折磨,就连吐息都像是在咽碳,瘫软颤抖着出声时话就变成了,“你先别动……”
沈星燎还保持着刚刚捉住他手的姿势,但是宁随完全没法撑住,便只能够全然倒在他的胸膛,闭着眼剧烈地喘息着,就连碎发都已经被汗水濡湿,一缕缕地贴在额头。
他能够察觉到沈星燎的身体也很烫,体温比起平时触碰到的还要高很多,就像是猝然烧起来似地,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有关。
但是这种高温在此时反倒是能够给他强烈的安抚,他拼命地想要再汲取多些,几乎是无意识地将脸跟他贴得更紧,胡乱地蹭着。
“……随随!”沈星燎被他蹭得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跳,伸手想要摁住他,但是这样的话捉住的宁随手腕就得松开,下个瞬间宁随就抱住他的脖子,两人猝然间脸贴着脸,几乎是能印上对方的唇瓣。
沈星燎的心脏猛然颤抖,竭力克制着自己要吻他的冲动,他大约已经知道那三人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手,因为他在上车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子极淡的幽香,只是当时宁随太疲倦了所以他没有去看。
眼下这股子幽香变得愈发地强烈,就连沈星燎浑身都无法克制地烧起来,变得越发灼热,甚至车窗都已经被他严丝合缝的关上……这幅样子不能够被任何人看到,即便后果就是气息愈发地黏腻灼热。
狠戾锋利的眉眼都在发颤,倘若其他人见到他此时的样子,必定会觉得极其可怕,在圈内向来以温和著称的他,现在竟也会暴露出像是野兽般的本我,呼吸重而炙烈。
“随随。”沈星燎的眼底幽邃剧烈汹涌,捧着宁随滚烫的脸盯着他的眼睛,试图让他能够清醒几分,“你看看我,还能不能坚持?”
宁随眼底水雾迷蒙,压根就没有办法聚焦。但是他竭力辨别着沈星燎的话,整个人像是烧成岩浆般融化在他的掌心,侧脸难受地贴着,在这样理智烧断的恍惚间也拼命强迫着自己清醒。
其实能的?,宁随抱着他脖颈不是真的想吻他,就是想更多的汲取他的温度,他知道在药物作用下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欲望会被勾出来、轰然爆炸,即便在此前都是压抑着的?,只会无声无息的游动。
“……能?。”到最后他颤抖而嘶哑的出声,手却控制不住地收得更紧,“但是我想抱你,哥哥,你就让我抱抱……”
他就连掌心和手臂都浸满了湿漉漉的汗水,黏腻地贴在沈星燎的皮肤上,费劲全力但其实还是软趴趴的?,沈星燎轻易地就能够撕开,然后强迫他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坐好,现在就带他回家吃药。
但是根本无法动弹,车内的幽香还在无声地蔓延着,沈星燎觉得自己紧绷的理智几乎都要融断,他脑子里面想的是不能抱,其他什么都不能做,他们关系的界限本来就已经极其模糊了。
真要是抱了或者是做了,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身体并不听从脑子的指挥,就像是他曾经想过很多次的那样,沈星燎的双臂将他捞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宁随的脸埋在他的颈窝,近乎是满足地发出喟叹,但声音里面还是难受,“哥……”
“别叫了。”沈星燎低哑着开口,单手扶着他的腰,几乎是克制不住地用力,想要留下重重的痕迹,想要掐得他发疼。
但是眼底的晦暗疯狂地涌动很久,修长有力的手掌颤抖,却最终没有弄疼宁随,另外一只手则是抚摸他的耳垂,摩挲着那颗小痣。
宁随这颗红色的小痣很淡很不起眼,但是近看的时候却有点触目惊心的冲击力,就好像他整个人都是温和清朗的?,唯独这里添了分浓烈而糜丽的色彩,总是让他想咬。
还要咬他修长的脖颈,在口腔中感受大动脉急促的颤动。
于是沈星燎真的咬了,先是耳垂然后是颈侧。今天因为活动他耳朵很干净什么都没有戴,正好方便犬齿深深的没入,咬得很深疼得宁随猛地一个激灵,感觉到血珠都缓缓渗透出来。
但是宁随没有喊,而是咬着唇拼命忍耐着痛楚。直到颈侧动脉被咬的时候,他终于是克制不住溢出一丝呜咽,但也是沙哑的?。
甚至陡然间他的意识愈发模糊,就像是终于被烈火烧断了似地,脑海中混沌而嗡鸣,除了铺天盖地的炽热和疼痛再也感觉不到别的?。
“哥……”
沈星燎没有回答他痛楚中低不可闻的呜咽,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的时候,让彼此的神经都滚烫了下?,获取了短暂的冷静。
就像是野兽叼着自己的所有物,沈星燎维持着这个姿势不知道多久,理智终于勉强恢复了些,将宁随从自己的身上撕开摆放到旁边坐好,又在他重新贴过来的时候给他递了瓶水。
“难受就贴着。”沈星燎觉得不能再在车里面耽误下去了,他从后排直接跃到驾驶座,果然看到排风口的香片换过了。
他扯下来丢进垃圾篓里面,但是浑身的燥热感和沉沦进深渊的暴戾恶劣,完全没有任何的消散,他现在就像是失去控制的野兽,放任下去只会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幽香的味道还没有完全剔除,沈星燎直觉自己的身上还有,宁随的身上也多半有,但是说不清是什么位置,甚至可能是液体,沾染到皮肤和衣物上就消散无形。
沈星燎现在已经没空去翻找了,他火速将车开回到距离这里最近的房产,到达地下车库后就把宁随给抱出来。
宁随也很想拼命地冷静下来,耳垂和脖颈的剧痛提醒他不能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失控,但是愈深的灼热感和模糊铺天盖地淹没了他,甚至这种疼痛到了后面竟变成了一种异样的渴求。
车库的电梯直达门口,沈星燎抱着宁随进去后又把房门踢上,客厅里面昏暗无光没有开灯,但是沈星燎却能够精准找到浴室在哪儿,直接把宁随丢进浴缸。
宁随被猝然冲下来的水流冷得打了个哆嗦,现在变成了外冷内热,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好得多了,至少不是在车内那么灼热黏着的空气中无法自拔,却依旧死死地攥着沈星燎的袖子不肯放。
随着浴缸里面的水逐渐积蓄,宁随扬起脖颈大口大口的喘息,这下总算是能够看清他的全貌,整张脸都在药物的作用下变得绯红,而耳垂和脖颈还有细细的血迹,顺着水流冲刷冲淡。
甚至就连他浑身都是粉的?,湿漉漉的说不清楚到底是水还是汗,急促地喘息没有能让他的脑子清醒,却猛然回想起来在车内的那幕,宁随觉得自己应该吻他的?,但是却被自己强烈的意志骗过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没有冲动,更别提面前还是他从小到大都依赖的沈星燎。此时他的伪装被冷水冲掉,抬起迷离绯红的眼睛来看,却骤然发现沈星燎从头到尾都幽深地盯着他。
那双眼睛就像是深不见底的幽谷,暗流激烈地汹涌着,将他所有的动作姿态都尽收眼底,随后目光又扫到不断渗透出血珠的地,沈星燎终于意识到宁随还没有好……至少还没有好透。
沈星燎直起身来,横跨到浴缸里面将宁随半捞起来。只要感受到他的温度宁随就舒服得想要拼命地贴着他,喉咙如同灼烧般嘶哑地喊他,“哥……”
“还咬吗?”沈星燎低声询问他的意见,手掌却已经掐着他的脖颈抚摸到了伤口,指腹危险地压在动脉,好像是将他全然掌控。
“咬。”宁随不怕疼,怕的就是现在没有办法再贴着沈星燎了,他浑身难受得要命,总觉得松开他就会跌进不见底的冰窖。
但是沈星燎会纵容他,宁随的意识被灼烧成这样却也能分辨出来,毫无保留又信任地将滚烫的自己往沈星燎身上贴。
沈星燎跪在他膝盖间又咬他,宁随疼得剧烈颤抖,苍白的脸跟鲜红饱满的唇形成强烈的冲击力,他感觉到犬齿不收力的时候几乎是要把他咬死,铺天盖地的都是蛮横而凶狠的气息。
宁随几乎是克制不住想要吻他了,想得快要发疯,好像最开始的自欺欺人跟强迫的冷静全部碎裂,到此时更是反噬般更加猛烈的袭来,充斥着他的整个脑袋,除此以外都不能去想别的?。
但是这怎么能行呢,宁随知道自己在沈星燎的面前是小孩子,如果说撕咬都还只是成年野兽教训幼崽的方式,那么亲吻就太过界了,两人多年来从未迈向过这样的关系。
可只要想到这种汹涌而强烈的感受,宁随就压抑不住神经的颤抖,他被咬得哆嗦地去触碰沈星燎的皮肤,又被烫得猛然缩回手,唇间在剧烈的疼痛下溢出一声呜咽。
沈星燎置若罔闻,犬齿似乎真的要没入动脉,直至终于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视线无声地描摹宁随泛着薄红的眼角,“……咬疼了吗?”
说不疼是假的?,但是疼痛下宁随的感官又被刚刚想要索吻的念头淹没。到底要不要跨出这一步,今晚可以说是被影响后的放纵,可明天又怎么办?沈星燎到底还会不会要他?
宁随难过得想要掉下眼泪,多年的感情就像是要彻底天翻地覆般,他都只是想想就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窒息,夹杂着此时无法克制的欲望,最终只是模糊地盯着沈星燎的唇瓣无法动弹。
“……”沈星燎寂静地注视着他,像是已经知道他的想法,心脏是前所未有的剧烈澎湃,就连意识都在不断地沉落,沉到他关押困兽的深渊里面去。
很久很久,沈星燎的指腹移动他鲜红饱满的唇瓣,轻轻的压下?,想要将这里咬破的欲望也强烈的汹涌而来,但是语气却很克制,低低地问道,“要吻吗?”
“哥……”宁随无意识沙哑着开口,只觉理智在此时轰然全部烧成碎片,甚至都无法动弹,抱着沈星燎脖颈的手却用力地收紧,就连指节都苍白地浮凸。
然后阴影彻底地笼罩下来,沈星燎的唇瓣贴上他的?,像是把滚烫灼热的气息也全然渡过来,宁随感觉到像是被安抚到般,轻轻地张口,沈星燎便毫无顾虑地入侵到口腔中去。
猝然像是星火燎原,宁随的神经全都炸裂开来,血液拼命翻涌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他控制不住抱紧了沈星燎,只觉得他的亲吻就像是疾风骤雨,带着野兽的凶残和蛮不讲理,几近攻城略地。
宁随都快要窒息了,但是更大的满足感汹涌而来,他扬起脖颈被迫承受着过于强烈的吻,只觉得周遭全部气息都被沈星燎掠夺挤占。他像是被风暴和深渊吞噬,被铺天盖地的眩晕所淹没……
唇瓣突然一疼,不出所料地被咬破了。宁随的睫羽猛然颤抖了下?,旋即又感觉到伤口在被温柔地舔舐,这种残暴和温柔的交替让他彻底失去控制,只能够在掌控中予取予求……
宁随都不知道药效到底是什么时候消散的?。
他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地,被沈星燎吻得喘不上气来,眩晕地趴在他的身上。沈星燎把他捞起来换了衣服,又给他喂了药吃,他终于能够倒在床上,疲倦地睡过去。
但是昏沉中沈星燎似乎还吻过他,指腹轻轻摩挲着他伤口,激起细细密密的疼痛。然后那股子晦暗幽深的目光汹涌,直至很久很久都没有消散,宁随甚至觉得他好像盯着自己看了半夜。
后面宁随就彻底失去意识了,沈星燎却还没有能好,自己在于是里面冲冷水折腾了大半夜,他的状况没有宁随那么严重,更多的其实是他心理的问题。
宁随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想法?
大概率是不知道的?,两人的感情复杂得要命,既经历过当年在疗养院时的相互依偎陪伴,又经历过多年的分别,重逢以后彼此都变了。
即便那种无声无息的羁绊还在,也依旧将对方放在心中极其重要的位置,但是能够相伴一生的很多很多,可以是挚友也可以是家人,现在或许自己就是前者,而他还拥有后者。
宁随所见证过的感情太少太少了,父母早早的离开只能够跟着养父,在疗养院里面只有他,后面就算读书了也都是奔着他的轨迹在走?,自然而然隔绝掉其他的所有人。
沈星燎能够掌控很多东西,但是唯一无法确定宁随到底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属于哪种?。自己当然能够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吻他,但是等到清醒过来两人谁都说不清楚。
沈星燎觉得烦,躁郁得将上半身深深地埋进膝盖,心里面那些压抑积攒的晦暗像是潮水般将他淹没,将他的理智反复撕扯,让他像是陷进窒息的海底。
清晨五点左右,沈星燎就看到楼下停了辆熟悉的车。
三人很显然是知道沈星燎的住处,亢奋了整夜都没有消停,大约是察觉到沈星燎在看他们,卓清衡便降下车窗跟他视线交汇,眉梢动了动。
“……”沈星燎正好要问他们昨天的事情?,就去开门把他们放上来了,他们还冲着沈星燎笑了笑,很显然情绪愉悦。
天还没有亮,客厅只开着盏微弱的灯,三人非常自来熟地换好拖鞋来到客厅坐下?,环顾四周发现也不是很凌乱,最凌乱的当属沈星燎。
沈星燎刚洗完澡换了衣服,乌黑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气息很沉也很幽邃,锁骨往上到结实的肩膀有两道很深的咬痕,应该是宁随在混乱中留下来的?,深到渗透出丝丝血迹。
但是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了,卓清衡好奇地打量他会儿,反倒是流露出失望的神情?,“是我们下得轻了吗?还是你们不行?”
程古灵和蓝绡流显然也意识到没彻底闹开,皆是面目惋惜。
“少管我跟随随的事情?。”沈星燎坐在他们对面,罕见地将自己所有的幽暗面剖开,注视着他们时有种沉寂的可怕。
当时他才进别墅遭到他们“款待”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此时那么强烈恐怖,就像是压抑很久的巨兽终于被彻底的释放,往日扮演的假面也全都撕毁,现在展露的就是真真切切的他。
卓清衡从宁随那里知道过他的资料,从小就因为家族打压和心理问题被送进疗养院,出来以后血雨腥风地处理了残局,导致好几年时间内家族动荡惶恐,却连半点风声都没有泄露出来,无法对他在圈内那种温和的表现造成任何影响。
这也就意味着他其实是个掌控欲和占有欲都很强的人,任何行为都有自己的节奏,即便在面对宁随的时候会有些许的慌乱,但是总体还是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直到现在,卓清衡等人打破了他的节奏。
但是三人不就是为了搞事才做的吗!越是看到沈星燎这幅模样就越是幽晦愉悦,就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他道,
“你们既然不懂感情?,就不要随便干涉我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