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原来如此。”段星贝点了点头道,“秦总也比较爱干净,可能他们这种大人物都这样……”
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睁大眼睛道:“我不是在说您不是大人物……”
林凤鸣有些好笑,走到沙发旁坐下:“没事。”
段星贝尴尬又局促地搓了一下围裙,秦枫恰在此刻端着一壶果茶走了出来。
他的出现恰好解了围,段星贝连忙接过果茶道:“秦总你去忙吧,我给林教授倒点尝尝。”
秦枫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厨房,全程一言未发。
林凤鸣却在一旁看出来,这人应该是故意出来给他爱人解围的。
段星贝拿了个杯子过来给林凤鸣倒了一杯果茶,推到他面前道:“您尝尝。”
“不用这么客气。”林凤鸣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味道不错,不过你似乎有话对我说。”
段星贝搓着围裙又有些紧张,但还是点头道:“……嗯,我想谢谢您和燕影帝之前给我解围。”
“哦,原来是这样。”林凤鸣似笑非笑地调侃道,“我还以为你没听出来那人在奚落你呢。”
段星贝愣了一下后红了脸:“我、我也没那么笨……”
“举手之劳,不用谢。”林凤鸣顿了一下后又补充道,“不过燕云的谢我就暂时替他收下了。”
段星贝闻言却误会了林凤鸣的意思,闻言连忙道:“我不会单独去找燕影帝的,您放心!”
林凤鸣愣了一下后有些好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我误会了您的意思,对不起!”段星贝连忙摆手解释,但他解释完有些低落又有些羡慕,“……您好信任燕影帝,二位之间的感情真让人羡慕啊。”
从来没有人和林凤鸣说过这种话,他一时间听愣了:“我和……燕云?”
“对啊。”段星贝绞着围裙小声道,“您和他那么般配,还是彼此的初恋……他愿意为您耽误自己的高考,您也愿意用他的想法给自己改名……结婚这么多年二位的感情还能这么好,真的好让人羡慕。”
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声音虽然小但说的话不少。
林凤鸣却实实在在地被惊到了,他有些错愕:“你认为我和他很般配?”
“当然啦。”段星贝显得比他还错愕,“您不这么认为吗?”
林凤鸣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并不。”
此时客厅没有别人,秦枫在厨房做饭,剩下两对伴侣还没从楼上下来,沙发上只有他们两人。
“我和他……只是看起来般配。”曾经斩钉截铁的话再次说出口,林凤鸣却感觉有些艰涩,“你只是不了解我们,过几天就懂了。”
段星贝稍微放开了一点,闻言脸色都激动得红了几分:“您怎么会这么想呢?您、您和燕影帝明明就很恩爱啊!”
可能林凤鸣天生就喜欢回避和否认,闻言他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你和你先生很恩爱。”
段星贝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看了一眼厨房,见秦枫没听见后才连忙摆了摆手:“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秦、秦总他,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林凤鸣一愣,没想到他们俩的故事这么跌宕起伏,一时间来了兴趣。
他本就喜欢看电影,平日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实则对或光怪陆离或跌宕起伏的故事非常感兴趣。
“你不是和他已经结婚了吗?”林凤鸣喝了一口饮料道,“你喜欢他吗?”
段星贝一下子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林凤鸣挑了挑眉,一下子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既然喜欢管那么多干什么?人在你手里你还想拱手送出去?”
“我、我和他只是协议……”段星贝低头小声道,“等到综艺结束我们就离婚。”
林凤鸣心说这小孩也太好哄了,三句话就把秦枫的底揭了透。
“离什么,离了不是给人腾位置。”林凤鸣难得多说了几句,“至少多睡几次腻了再离。”
段星贝万万没想到这种话居然能从林凤鸣一个大学教授嘴里说出来,而且对方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俨然一副高岭之花的样子。
“我、我……”段星贝腾地一下红了脸,说话都结巴起来,“我没和他……”
“什么?”林凤鸣咽下果茶,有些匪夷所思地蹙眉看着他,“你和他结婚多久了?”
段星贝小声道:“……两年。”
林凤鸣:“……”
年轻人玩得真花,两年盖被子纯睡觉。
林凤鸣陡然感觉到了自己和年轻人的代沟,他一言不发地低头继续喝茶,这个动作使得他颈侧的痕迹格外明显。
段星贝瞟见之后脸立马红得跟个柿子一样,但还是忍不住小声道:“您、您和燕影帝感情为什么这么好,是因为……那个了吗……”
林凤鸣不用听完就知道这小孩想问什么,他自己都没察觉他几乎是一种过来人的身份道:“我和他感情不好,不过有时候睡一觉比多少句话都管用。”
段星贝攥着围裙半晌没说话,过了很久才小声道:“他、他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林教授,如果您和燕影帝有一天发现对方爱上了别人,您二位会选择离婚吗?”
林凤鸣一下子顿住了,他陡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这个问题一提出,他心底的答案却无比明晰,仿佛刻在那里一样。
林凤鸣毫不怀疑,如果有一天他告诉燕云自己爱上了别人,对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轻而易举地答应离婚。
或许会把他关在某座深山的别墅也说不定。
至于林凤鸣……如果有一天燕云和他说自己爱上了别人,他默默喝了口果茶,那说明对方已经做好了和他一起死的准备。
但他最终说出来并非他的心里话,他只是好整以暇地等着甜味在口腔中消散,而后看似漫不经心道:“等我睡腻了或许会离。”
然而他说完却没等到段星贝的回答,按理来说这个小孩应该满脸通红才对,但此刻的他却是一脸震惊加无措。
林凤鸣顿了一下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刚好看到站在楼上一眨不眨看着他的燕云。
林凤鸣:“……”
燕云不知道站在那里听了多久,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段星贝吓得一溜烟跑进了厨房,把秦枫也搞得一惊,以为他又被谁欺负了。
沙发上弥漫着恐怖的寂静,林凤鸣低头喝着果茶,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烫得他坐立难安。
他有些糟心地发现自己和燕云还是有些不合时宜的默契的,比如说现在,他就无比清楚地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好在剩下两对伴侣很快也从楼上下来了,打破这份令人难熬的僵局。
众人礼让几番后落座,秦枫的手艺不错,郑楚寒和阮闲也没说什么,大家至少表面上很和谐地吃完了这顿晚饭,除了林凤鸣,他一顿饭吃下来坐立难安,食不知味。
帮着刷完碗筷后他立刻打算回屋洗澡,争取不要和燕云有任何说话的机会。
然而他忘了一件事——浴室就在卧室内,他甚至没办法逃。
意识到这一点时花洒已经开始放水了,林凤鸣暗骂一声,低头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洗完了一场战斗澡。
正当洗完澡的林凤鸣正准备抓紧时间擦完头发去床上装睡,然而他刚关上水裹好浴巾,还没来得及走出浴室就听到房间门发出了“吱呀”一声。
林凤鸣浑身一僵,手指按在浴室的玻璃门上,另一只手攥着身上的浴巾,罕见地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林凤鸣平生头一次想质问自己为什么洗澡不喜欢开灯。
屋内一片黑,来人反手关上门,也没有开灯,密码锁落锁的声音配上渐进的脚步声,听得林凤鸣头皮发麻,他当机立断抬脚走出浴室,故作镇定地快步走到镜子前,正准备去拿吹风机,下一秒直接被人拽着手按在镜子上。
“——!!”
微凉的触感透过肩头传来,林凤鸣抵在镜子上颤抖着呼吸,睫毛扫在镜面上,白日冷漠的眸子潋滟着说不出的情绪。
身后贴上熟悉而炙热的身躯,林凤鸣下意识往前躲,却贴的镜子更近了。
一片黑暗之中,身后人掀开浴巾沿着他的腰线一路往下,林凤鸣忍无可忍战栗道:“燕云……”
燕云平静的声线中带着一丝难言的危险:“哪个地方睡腻了?”
林凤鸣浑身一颤,咬着下唇按在镜子上,不回答。
面前就是冰冷光滑的镜面,林凤鸣半个肩膀被抵在上面,发梢的水顺着锁骨一路流到镜子上,沿着镜面蜿蜒向下,最终没入黑暗。
因为身体和工作上需要久坐的缘故,他所剩无几的肉都长在了难以启齿的地方,此刻正被人牢牢攥着。
林凤鸣浑身上下都是烫的,说不好是洗澡时的热气还未消散,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面对身后人的质问,他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首先浮现的不是回答,而是回忆。
回忆中的两人似乎换了角色。
林凤鸣从小在畸形的家庭中长大,他在父母的婚姻中看不到丝毫爱情,扭曲而巨大的压力负担在年幼的孩童身上,以至于林凤鸣越发沉默寡言起来。
很多人会因此误以为他是个欲望浅薄的人,其实并不是。
不对小恩小惠动心之下掩藏的是庞大到足以吞噬一切的欲望。
为了考出这片狭窄的城中村,林凤鸣可以熬到凌晨三点再睡觉,哪怕第二天早上六点四十就要到校跑早操。
为了报考省外,他宁愿挨父亲的无数顿抽打也不愿说出自己的报考密码,更不愿说出自己的考试地点,哪怕那会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狼狈。
这些他都不在乎,不是因为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是他的欲望过于庞大,大到所有的损失对他来说都是值得的。
这一切映射在婚姻中也是一样的。
所有人都会下意识认为燕云是那个索取无度的人,其实恰恰相反,林凤鸣才是。
林凤鸣身体不好,他自己却不在乎。交了工程或者完成一学期的课程时,燕云总是会让他早些睡觉,争取把这些天熬的夜都给补回来。
林凤鸣确实需要休息,但他从来不喜欢一个人睡觉。
无数个夜晚,他就这么洗完澡靠在镜子上等人给他吹头发,吹完头发他什么也不用说,只需要抬眸直勾勾地看着那人,对方便会立刻放弃一切原则,暗骂一声把他抱起来。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燕云。生长在幸福美满家庭中的他渴望健康的爱情,更渴望不被□□操控的,所谓浪漫又美好的婚姻。
□□对他来说不过是爱情的调味品,但他的理念注定实现不了。
面对林凤鸣时那种飞蛾扑火般的占有欲使得他毫无还手之力,生怕一时失控把人给弄疼了。所以结婚的七年中,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燕云都是克制的。
他不愿意两人的情感只浮于□□,更不愿意因此吓到林凤鸣。
然而一切都在离婚后调转了。
曾经只有自己能品尝的爱人真的成了众人眼中的高岭之花,昔日克制守己的配偶如今因为渴望变得近乎疯魔。
整整一个月的分离使得燕云终于意识到了他曾经的想法有多荒谬,爱与欲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两面。
这一个月来,他曾经不止一次做过同一个梦。
梦中昔日的爱人仅着衬衫坐在他怀中,他忍不住拥吻,吐露着白天不忍表达的思念:“……宁宁,我很想你。”
而对方却只是抬手轻轻抵在他的唇瓣上,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道:“放我走吧,燕云。”
梦中的他听到这话再没办法维持体面,什么克制什么正常的婚姻关系,全被他抛之脑后。
“不可能。”他轻抚着爱人的脸庞,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我不会再放手,你要乖一点。”
在梦中,他总是难以克制自己丑陋的欲望,不顾对方的厌恶将其囚禁,最终将两人的关系亲手送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午夜梦回,燕云总是会被梦中林凤鸣厌恶又冷淡的神情折磨出一身冷汗。
他清楚地知道林凤鸣是个无比独立的人,他有自己的行事风格。他无比忠于自己的欲望,但他更忠于自己的原则。
他们已经不是伴侣了,至少晚上和现在,他们不能是。
终于林凤鸣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开口道:“……你该去洗澡了。”
他垂眸抬手按住掐在自己大腿上的手,黑暗之中不再言语,就那么喘着气等对方松手。
那一瞬间,林凤鸣明显感觉到燕云的手指一紧,掐得他心跳骤然乱了几分,但他还是坚决地按在对方手背上,没有丝毫的动摇。
两人在此刻终于体会到了对方曾经的心情。
有那么一瞬间燕云甚至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但最终他还是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脏话,炸在林凤鸣耳边惹得他心下发紧,身体下意识得软了半边。
那很像每次他被林凤鸣勾得无可奈何时的状态,一般来说下一秒他便会忍无可忍地掐着腰把人转过来,但这一次的举动却是完全相反。
燕云猛地松开手,把林凤鸣身上的浴巾全部拽下后转身走进了浴室。
骤然传来的冷意使得林凤鸣一滞,回过神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处浴室。
屋内依旧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隐约的月光照射进来。
黑暗之中,那道熟悉的身影反手把浴巾挂在了门把上,抬手脱了上衣,磨砂的玻璃后面隐约可见肌肉饱满的精壮上身。
林凤鸣骤然回头,没敢再看。
水声混杂着水汽逐渐弥漫,浴室内很快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到燕云洗完澡出来时,那人已经安静地躺在被窝中睡着了——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燕云仅在下身裹了一条浴巾,如果林凤鸣醒着的话,他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他刚刚用过的那条,很可能还会顺便附带一句嘲讽:“你的洁癖真是跟你的脑子一样时有时无。”
但眼下他说不出来,也可能是不能说。
燕云走到床边便看见那人枕头上的水痕,不出意料,没有他看着,林凤鸣永远不知道把头发吹干再睡。
以燕云的习惯,他现在该去吹头发,最好能再发出点动静把这个装睡的人叫醒,治治他睡觉不吹头的毛病。
但他不敢。
不敢在黑夜去面对对方清醒的眼睛,他们都不知道如果再这么下去会发生什么。
微弱的光线下,燕云清楚地看到对方发青的眼底——他没有睡好。
那像是一根刺牢牢地扎在他的心底。
他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什么也没做,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凤鸣。
明明已经离婚了,你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但你为什么还是没有睡好?是通宵熬夜,还是又失眠了?
林凤鸣此刻根本没有睡,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只是和燕云一样,不愿在清醒的状态下面对对方。
他清楚地感觉到燕云坐在床边,正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
对方看了很久,久到林凤鸣忍不住攥紧了被子,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更不知道心底隐约的期待又是什么。
最终,燕云掀开了被子,低头凑了过来。
第14章 舆论
那一瞬间林凤鸣似乎回到了那个充满未知和希望的燥热夏天,嘈杂的KTV包房中,刚刚高考过的同学们唱做一团,啤酒瓶滚了一地。
憋了整整三年的好学生们彻底放开,一片喧杂中,林凤鸣安静地闭着眼。
他还是骗了燕云,他当时不是在闭目养神,而是在逃避。
他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也不知道该怎么融入,只能闭着眼装睡。
林凤鸣从来不是喜欢热闹的人,他愿意来只是因为他觉得……这可能是他和燕云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少年人懵懂的情愫来不及宣泄就要各奔东西,林凤鸣不善于表达,他只是想再见一面,道一声谢,谢谢他这两天不辞劳苦地背着他来考试,也谢谢他过往三年中的陪伴,仅此而已。
但让他没想到是,正当林凤鸣真的要睡着时,一股熟悉的肥皂清香扑面而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小心翼翼地吻了下来。
这是他第二处骗燕云的地方。
其实对方当时亲的一点也不重,甚至他都没来得及细品,那个如鹅毛般的吻便结束了,所剩的不过是那股清香。
林凤鸣紧闭着眼微微颤抖,心下震如擂鼓,大脑一片空白,生怕对方发现自己在装睡,但当时的燕云比他还紧张,甚至在紧张中还带着一丝几不可见的愧疚,压根就没看出他在装睡。
其实他远没有今天表现出来的游刃有余,那时的他兵荒马乱中带着不知所措的紧张,一如眼下。
但时过境迁,这一次的燕云凑在林凤鸣的面前看了良久,最终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屋内重归于黑暗,没有吻,也没有晚安。
说不出的落寞和失望弥漫在心头,林凤鸣轻轻松开被子。
然而神奇的是,很久没有睡过好觉的林凤鸣闻着身旁熟悉的清香,没多久意识般模糊起来。
陷入沉睡的前一秒,他感觉到有人轻轻撩了一下他的发丝:“……晚安,宁宁。”
他想要的不是这种晚安,不过聊胜于无,很快他便彻底睡去了。
两人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以至于完全没空去看网上的评论,更不知道他们给整个综艺带来了怎样的热度。
半夜,本该万籁俱寂的时刻,林凤鸣从车上下来时抬眸的那张截图在整个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
有很多习惯睡前刷微博的人一下子就看直了眼,睡意顿失,保存评论一气呵成:
“啊啊啊啊快告诉我这是哪个新剧”
“卧槽这张脸,新出道的吗?三分钟我要他的名字!”
“这是我今晚最无助的时候遇上的第五十三个美人,也是我最想娶回家的,我直接嗨老婆!”
“姐妹们这个我是真的喜欢!!”
“这踏马女娲亲儿子吧?!”
其他人立刻回复道。
“是不是女娲亲儿子不好说,肯定是燕影帝的亲老婆”
“好看吧?漂亮吧?嘿,人有老公了!”
“众筹杀手费暗杀云子哥,v我五十明天你们就看不见他了”
“那还是直接v给我吧,我是秦始皇”
“不是什么新剧,是那个《伪装爱人》的第二季,才播了一天,速速入坑为时未晚”
不少人对伪装爱人有阴影,毕竟这节目上次开播的时候,说嘉宾中最多只有两对是离婚的,谁知道结束时四对都离了,他们还嘴硬说剩下两对是在录制节目时发现不对才离的,也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是搞了四对离婚的上来演戏还是确实如他们所说。
但这次看过的网友和他们打包票:
“剩下三对都可能离,就哥嫂不可能,保甜,不甜我吃翔”
“他妈的甜的打胰岛素,不甜不要钱!”
不少人信了,故而第二天一早,各大网站的运营震惊地看着比昨天高了快一个量级的观众人数,甚至这个人数还在不断地攀升。
不少从来不会早起的人八点之前就等在电脑前,整个直播间充斥着他们的期待和嚎叫:
“慕名而来!!快让我看看漂亮嫂子!!”
“微博的生图给我人看傻了,属于是看一眼益寿延年舔一口长生不老的程度,我马不停蹄地办了会员!”
“哪个好东西请了燕云啊,云子哥就凭你老婆你就足以配享太庙了!!”
“啊啊啊啊我好后悔昨天没看全程,为什么昨天只有剪辑版啊!!”
“只看了剪辑的人有难了,跟完全程直播的人小声说,剪辑为了照顾所有人,很多细节都没剪进去,比如燕影帝在队伍后面悄悄拉他老婆小手,还有林教授的绝世美颜细节”
“可恶不要再说了啊啊啊!”
“没事没事,区区一天,听说今天是林教授和燕影帝做饭,所以这都八点了快开播啊!”
“这要是一开播大家就坐一起其乐融融的吃饭,我直接把导播的头拧下来当皮球踢”
八点一到,无数人焦急地敲着键盘,然而当他们看到画面时,却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只见林凤鸣正半弯着腰在冰箱的冷冻中找东西,他的上半身挂着围裙,整个人看起来柔软了不少,居家气息爆棚,但脸上又非常认真地戴了眼镜,巨大的反差让观众全都看呆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随着他的动作,一小截白皙劲瘦的腰线从上衣下摆若隐若现地露出,与之相对的是因为半蹲的动作而几乎快把布料撑平的臀腿。
弹幕的口水都快实质化把屏幕盖住了:
“我靠?我靠!姐妹们这个我是真的喜欢啊!”
“怎么会有人瘦成这样腿还这么有肉啊卧槽?!燕云你小子平常过的都是什么好日子啊?!”
“我擦这个身材,这个围裙,这个眼镜,什么禁欲系美人老婆,我直接跪下去舔”
“啊啊啊啊我不信云子哥心如止水!”
“太天真了,说不定燕影帝在家连只穿围裙的林教授都见过,他爽的时候粉丝根本不知道好吗”
“?破防了谢谢,下次票房他自己宣传吧,没嫂子出场我可要脱粉了哦”
林凤鸣此时并不知道直播已经开始了,毕竟那个镜头早就放在那里,他也没怎么看表。
找了半天没找到需要的东西,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蹙眉道:“你把冰块拿走了?”
“我只拿了一板,里面还剩两板。”同样穿着围裙的燕云头也不抬地切菜,“找不着东西别赖我。”
众人这才把视线移到燕云身上,然后他们就更说不出话了。
比起林凤鸣的身形,燕云彻底把围裙穿出了另一种风格。
围裙之下仅穿了一件衬衫,完美的倒三角配上衬衫下隐约可见的饱满肌肉,几乎把围裙衬得小了一圈。
算起来这是两人隔了不知道多少年再次同时进入厨房,之前那次两人差点打起来把厨房炸了。
林凤鸣昨天晚上的那点旖旎在看到燕云一大早就煎牛排后荡然无存。
他一个实实在在的东方胃,理智上理解,情感上实在接受不了一大清早不喝稀饭豆浆反倒去吃牛排和三明治。
他闻言忍无可忍道:“冰箱里只有三板空的模具。”
燕云“啧”了一声擦了擦手,走过来站在林凤鸣身后:“我要是找出来怎么办?赌点什么?”
说着抬手就要去拉冰箱的抽屉,未曾想他的手刚好蹭到林凤鸣的大腿,对方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
燕云心下一紧:“腿怎么了?”
林凤鸣扭头看着他,见对方的表情完全不似做伪,他匪夷所思地低声骂道:“你是鱼还是水母?自己掐的好意思问?”
两人完全不知道直播已经开始,更不知道从背后的直播镜头看过去,此刻的林凤鸣完完全全被燕云抱在怀里。
那些正在懊恼没看昨天直播的观众猝不及防听到了二人惊天爆炸的对话,愣了三秒后立刻把直播间给掀翻了。
对镜头毫无察觉的两人还在冰箱前,燕云一听是自己掐的,立刻闭了嘴,低头拉开冰柜翻找起来。
弹幕却没法像他一样装作没听到,新老观众一齐努力差点冲爆直播间:
“啊啊啊啊掐哪了掐哪了别掐坏了让我看看!!”
“???等等谁掐的??”
“大家别激动,只是DO的时候不小心掐到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哦原来是DO的时候掐到了,我还以为是掐着抱起来了呢”
“好家伙,燕云你小子过的什么好日子我根本不敢想啊!”
“我靠这个眼镜,不懂禁欲系的有难了”
“一大清早就秀是吧!你们俩这是在做饭还是在调情??”
林凤鸣几乎被人半抱在怀里,见燕云一言不发地找冰块,他嗤笑一声嘲讽道:“装聋卖哑。”
燕云恰好从冰箱的犄角旮旯里找出了冰块,闻言仿佛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直接把还没来得及解冻的冰块盒往林凤鸣面前一递:“不是说找不到吗?看看这是什……”
话还没说完,林凤鸣猝不及防被冰块冰到了锁骨,下意识往后一撤,直接撞到了燕云怀里,两人突然间同时顿住了。
厨房内一时间陷入了难言的寂静,二人甚至能听到对方清晰的心跳。
林凤鸣用来煮粥的锅刚好在此刻沸腾,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响声,他仿佛被什么东西烫到般陡然回神,红着耳根夺过燕云手中的冰块站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关了小火,洗了手低头将冰块一颗一颗地往碗里倒。
烤箱传来“叮”的一声,燕云如大梦初醒般从方才的触感中回过神,正准备起身去拿牛排时他才陡然想到了一件事,连忙看向放在一旁的手机——此刻已经距离开播过去了将近十分钟了。
然后他几乎是出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镜头,心说完了。
林凤鸣拌好凉面准备打豆浆,一扭头看见燕云跟个桩子一样定在那里,忍不住道:“你在等牛排自己爬出来?”
燕云清了清嗓子,指了指手机示意他自己看。
林凤鸣一边往破壁机里放豆子一边不明所以地看过去,然后也跟着僵在了原地,下意识也看向了镜头。
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全部都被直播了出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昨天晚上燕云把他按在镜子前发疯……林凤鸣有那么一瞬间想把冰块全塞到燕云嘴里。
但很快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故作镇地转过头,快速倒进豆子后打开了破壁机,似乎想用巨大的声响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燕云默不作声地戴上手套把牛排取了出来,两人心照不宣地陷入了沉默。
尴尬这种情绪有时候比其他情绪更难熬,但有时如果你发现有人正在和你分享同样的尴尬,那好像也就没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