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第一美人再登场,场景如故,党派之争的两位皇子却换了攻防,杀机四伏之时,一直被当作棋子的杀手,也终于找回了记忆。
这场对手戏全镜加起来不算长,祁羽羲在车上已经从头到尾温读过剧本,所以化妆师来给他上妆时,换过戏服的祁羽羲,正捧着平板电脑研究情绪和眼神。
齐逸见过祁羽羲拍戏时的状态,基本只要镜头一对准,就能完全活在剧本里,还挺神奇的。
毕竟以他简单到单线条的脑回路,戏场以外的事情根本考虑不到,所以对演戏本身格外专注。
但是话说回来......
“一会儿就要开始了,捧着你男神照片看啥呢?”
祁羽羲喜欢的偶像,是被影坛奉为传奇的莫绝,这对身边人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接下来的对手戏,跟这张很久以前的宣传照有什么关系。
“好看!”祁羽羲很快回答说,还放大了男神照片给经纪人看,“呐,有杀气!”
齐逸冷不丁对上那双生冷孤傲的桃花眼,同样的红衣红妆,华美又锋利,不管时代过去多久,经典就是经典。
齐逸看完竟然还有点小怀念,想起当年莫绝刚出道的时候,也是从景行出去的,还帮过他带的艺人流景。现在一个两个都是功成名就的前辈老师了,时间过去挺快的。
“你师哥流景,过两天进组客串个角色,顺便带带你,你多跟他学着点儿。”
祁羽羲随意点头,捧着平板又研究去了,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很快那边有人来喊,祁羽羲摘了耳机放好,提着舞衣裙摆跟随大家去现场。
搭好的场景在一处热闹的风月酒楼,满眼的花红柳绿,祁羽羲一身红衣,走在其中并不突兀。
王导工作室的众人,也终于见到了浓妆之下的第一美人。
少年眼尾涂着浓烈的渐深酒红色系眼影,飞挑的眼线细长,眉梢点了颗美人痣,衬得眉目含情,姿容妖冶。
才刚进场,王导就对祁羽羲表现的仪态很满意。不愧是学舞蹈出身的,走路挺胸直背,目不斜视,撑得起古装的形体要求,等进组之后拍打戏,一定会更出彩的。
王导心情颇好地捋捋小胡子,招呼闻靳堔扮演的九皇子,先来这场戏最后的那段文戏。
齐逸听得神经一紧,刚才光顾着说话,没听见羽羲背一句台词,不知道都记熟了没有。
事实证明齐逸多虑了,祁羽羲从小到大,背书可是强项。
祁家大房老夫人出身书香门第,家教自然严格,祁燃当年四处干仗带头逃课的时候,小羽羲还老老实实蹲书房练字呢,各种升学考试,一路真才实学碾压过来的。
所以剧本上那些戏文,根本难不住祁羽羲,听那些杂糅了情感的词句,不疾不徐从娇艳红唇念出来,别有一番古韵腔调在里面。
电影不同于电视剧,因为是同期收声,所以对演员的台词功底要求比较高,试镜的时候虽然有文戏要求,但不是每个演员都能够轻松胜任的。
王导看着乍一开口就惊艳全场的祁羽羲,眼角的笑意又深了些,抬手让摄像师给个特写。
拉进的镜头下,所有人看着杀手唇含笑意从舞台走下来。低垂的眼眸望着席间那人,张扬的面容充满天真的恶意,令旁观者不由得屏息以待。
闻靳堔眉头缓缓皱起,不知道是剧中的九皇子觉得棘手,还是真的遇到了演技上的劲敌,与祁羽羲对视时,那张英俊潇洒的脸混杂了许多情绪,直到手中捻的纸扇高高抬起又轻轻落下,才接下祁羽羲出场时的话。
这场预先会是一边倒的对手戏,竟然在两人短短几秒的目光交接中,碰撞出如此精彩的火花。
齐逸注意到台下的王导掩饰不住的高兴劲儿,那颗悬着的心渐渐放下了,虽然小白童鞋生活中傻里傻气,业务能力很能打嘛。
齐逸一脸老父亲欣慰地欣赏着,过了会儿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几声,翻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走远了接起,竟然童养夫先生的声音。
“我在现场啊,什么?!你车开进来了!”
听见对方混进了现场,齐逸溜达着出酒楼找人,终于顺着声音,在搁置不少杂物道具的树下,看到一台车标极为低调的黑色加长商务车。
车门半开着,齐逸上车时还觉得十分奇怪,按理说王导的剧组向来封闭拍摄,不会放闲杂人等进来。
正准备问问什么情况,邻座翻阅文件的男人抬手,立马有个西装男下去了,有人接替他的位置,向前一步,利索地拉上车门。
“啪”的一声,车门紧闭。车厢光线都随之暗了下来,齐逸心肝一颤,“你要干嘛?羽羲还在片场,你不能对我......”下手。
到嘴的两个字,在宋明修扫视过来的目光中咽下,平静的玻璃镜片的确泛着无机质的冷光,不过说话的语气还算和善。
“有办法搞到通行证吗?我给羲羲安排了几个随行保护的,你找机会以工作室的名义打点一下。”宋明修说道。
齐逸听完差点儿憋出内伤来。
你要个通行证,至于搞出杀人灭口的阵仗?!仿佛他敢回答没有,后座几个人均一米九的西装壮汉,就要出手办了他。
齐逸稳了稳心神,回答说,“没问题,你先让他们便装随行吧,等再遇见上午那种阵仗,也好说是公司派来的保全,负责维持秩序。”
宋明修“嗯”了声,默认了齐逸的安排,点点手中的签字笔又道,“今天你说的那个闻靳堔,我叫人查了,有点儿意思。”
齐逸听见这话,心头一紧。紧接着前座有人递过来一封档案袋,鼓囊囊的,装了不少资料。
他莫名其妙接过,打开后整整齐齐一沓,叫人越看越心惊。
“......您的意思是?”
翻到最后,齐逸敬语都用上了,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凶残对话,忍不住劝上几句。
“闻靳堔有时候手段是讨厌了点,但是我们不能干违法乱纪的事,您想想羽羲,他还小,您要是一不留神......羽羲可怎么办?”
“他不小。”
苦口婆心的劝说冷不丁被打断,齐逸不明所以地“啊?”了声,隐约瞧见昏暗中男人耳尖好像红了点,莫名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没等他想明白,又听见童养夫先生发话了。
“你说的我清楚,这些你留在手里,不要把你们之间的事,牵涉到羲羲身上。”
齐逸一愣,后知后觉发现对方是在帮他,提前把最锋利的刀递到他手里,理由是那个人有可能伤害他的爱人。
“好,我知道了。”齐逸最后合上那封档案袋,神色郑重回答。
宋明修还是语气清淡应声,有人拉开车门,阳光一下子挤进来,让齐逸瞬间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妈耶,跟这位大爷同处一个车厢,压迫感好重!
齐逸赶紧跳下车,走之前还不忘打招呼,羽羲表现很好,下午估计能早点收工,不耽误他们一起吃饭。
这次宋明修终于不是冷淡“嗯”一声表示知道了,而是语气荡漾接话,“到时候我去片场接他~”
齐逸:“......”
咱就是说,能不能对单身狗友好一点。
第五章 小别胜新婚1
王导要求的开拍前试戏,出人意料得顺利。祁羽羲高高兴兴换完戏服回化妆室卸妆,看见等候已久的宋明修,一个飞奔扑进怀里。
齐逸刚跟着方圆要进来,感受到宋明修瞟来的眼神,立马很有眼色地扯着人退出房间。
祁羽羲现在是景行力捧的头号新人,化妆室自然是专属的一间。
一般这种专属化妆室,算是私人休息室,会存放一些不方便带到片场的杂物,方圆正准备进门收拾呢,忽然被齐老大揪着领子拖走了。
“诶?羽哥东西还没收拾。”
房门隔绝方圆的声音,宋明修环抱祁羽羲坐下来,凑近了讨吻,意料之外被挽着脖颈躲开了。
祁羽羲一本正经提醒老婆,现在不可以贴贴,贴贴会摄入有害物质。
“我先亲下,等会儿卸妆。”宋明修轻笑,低头咬住招摇的红唇。
祁羽羲本想严词拒绝,可是谁会拒绝主动送上门的亲亲老婆呢,干脆抱着人认真接起吻来。
直到男人淡色的唇也染上欲色的红,两人才气息微乱分开。
祁羽羲坐在宋明修腿上直起腰,捧着那张冷峻如玉的面庞看了又看,最后总结道,“老婆涂口红也好看。”
宋明修心神领会,“我问好了牌子色号,晚上涂给你看?”
祁羽羲嗷呜一声,抱住善解人意的老婆,趁机提更多要求,“我还想看你穿结婚那天的婚袍,要大红色那件。”
“改天穿。”宋明修抱着怀里的大美人进到里间,有条不紊帮他卸妆。
以前助理方圆在旁边,总会严格监督祁羽羲卸妆,生怕他不重视卸妆,把那张一看就很贵的美人脸自己嚯嚯了。
其实祁羽羲还是很会卸妆的。因为担心老婆亲他的时候,会摄入有害物质,就清洁得格外认真。不过有体贴又贤惠的老婆在,他很少有动手的机会。
宋明修看着那张化得妖艳的脸蛋,逐渐恢复清丽的模样,最后拿洗脸巾擦干净时,忍不住戳戳那对天生的甜酒窝。
祁羽羲受不了痒地直笑,身体却黏糊糊趴在老婆怀里不想动。
“累了?”宋明修心疼地摸摸怀里脑袋,“我在盛和居定了套间,一会儿到车上先休息会儿,到了我们去吃烤肉,那儿还有温泉浴。”
“好耶!”听到要去干饭,祁羽羲恢复些元气,对接下来的行程充满了期待。
宋明修帮他戴好墨镜口罩,自己同样低调地伪装好,挂了工作人员的牌子,陪他一起出门。
上午祁羽羲神秘亮相后,网上就讨论热烈。下午等试戏结束了,王导在媒体前不吝赞赏祁羽羲的演技,采访视频传到网上,话题牢牢占据热搜前排。
有王导的主番新戏在手,加上业界名导的亲口肯定,祁羽羲人气暴涨,想请他上节目拍广告的,一窝蜂找上了门。
经纪人齐逸这边接电话接到手软,小两口却是毫无心理负担溜出去干饭。
王导临时挑选的试戏地点,就在横店影视城,开车回市区差不多一个半小时车程,祁羽羲车上打了个盹,下车就完全恢复了。
手牵手走进香气扑鼻的烤肉酒庄,还兴奋地挥挥手,表示今晚要不醉不归。
明天下午就要进组了,等新戏正式开机,自然不可能天天从偏远的取景地往返。但是明天不用早起,今晚就可以尽情滚床单啦!
祁羽羲兴致高涨地边点单边跟老婆讲这些,宋明修在旁笑意宠溺地听着,招呼秘书附耳几句,随行的都出去了。
“齐哥说,公司给我聘了几个保镖,就是刚才那些人吗?”
齐逸知道祁羽羲神经大条,怕身边人不在的时候说漏嘴,所以就按照准备好的说辞告诉他,结果祁羽羲当时随便看了眼,就记住了特征。
宋明修顺手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架,随后上了榻榻米,走过来亲亲他的小宝贝,“宝宝真聪明!”
祁羽羲确认后,眉毛一皱,“我都猜到了,齐哥还说我是笨蛋,好过分!”
对此宋明修表示赞同,夫唱夫随地,“等下次见了面,我替你说他。”
“好~”
祁羽羲很快点好了主菜,基本都是两人爱吃的,然后把厚厚的菜单递到老婆手边,看他又加了前菜和沙拉。
等屋内侍应生收拾好茶具都出去了,祁羽羲托着下巴看温柔贤惠的老婆,不无担心地,“老婆最近工作太忙了吗?都瘦了。”
其实昨晚他就发现了,只是现在才有空具体讨论一下。
宋明修听得一怔,伴随他的目光,摸了摸线条清晰的下颌。羲羲眼力一等一得好,说这话肯定是看出了什么。
“晚上我称称体重,瘦多少,这几天补回来。”
羲羲说了,太瘦会影响质感。吃肉的时候,质感很重要。嗯。
祁羽羲手掌托着脑袋歪头,半晌神色认真地,“要是老婆外面工作累了,回家我养你呀。”
祁羽羲说这话时语气自然,绝不是为了面子或是其他,单纯地认为工作很累导致老婆瘦了,所以希望老婆不要受累。
宋明修闻言笑弯了眼,伸开手臂把人揽进怀里,发出松脆愉快的笑意,“我也想养羲羲呀,想给羲羲买爱吃的零食。”
祁羽羲知道老婆对投喂他有种莫名的执念,点点头接受了这个理由,仰起脸,回吻就算瘦了依旧很英俊的脸庞。
一吻结束,才一本正经教育道,“我们约定好的,就算另一个人不在身边,也要好好吃饭。老婆忘记了吗?”
“......当然没有。”
在外叱咤风云的宋明修,老实接受批评,打算以后每天都抽空称下.体重,免得羲羲看出来了,又要担心。
两人腻歪的时候,点好的菜品陆续齐全了。现切的和牛,盛放在保冷的餐车最上层,红白相间的紧密花纹,扑簌簌窜着冷气,看起来漂亮极了。
下面还放着桶浴的红酒,侍应生开瓶醒酒时,醉人的葡萄香,顺势飘了出来。
祁羽羲捻起酒杯浅尝一口,咂摸出熟悉的味道,像上次燃燃从M城带回来的。
果然,宋明修尝了口红酒解释说,“段家在M城新开的分酒庄。Y国空运的原料,第一窖酿出来的成品,叫人送过来一批。”
祁羽羲一口饮尽杯底的醇红酒液,舔舔唇瓣回味地,“好香呀!”
宋明修怕祁羽羲空腹喝酒难受,先陪他吃了会儿前菜,看炭火旺了起来,亲手取过工具开始烤肉。
祁羽羲早就饿了,一边啃爱吃的醉蟹,一边眼巴巴看宋明修。老婆不仅把鲜美的肉质烤得火候刚刚好,餐盘递给他之前,还细心地切成小块方便食用。
油花滋滋溅在赤红的炭火,鲜香混杂了竹木清香,配上高脚杯里的红酒,祁羽羲很快就吃得鼻尖冒汗,通体舒畅。
“呼~好吃~~!”
祁羽羲喝着杯中酒,舒服地喟叹一声,看到宋明修还在慢条斯理夹菜吃,拿过架子上的工具,也想动手给老婆烤肉吃。
宋明修正低头好好吃饭呢,看到这动作,吓得立马半路截走了。上次羲羲想动手做饭的时候,已经炸过一回厨房了。这良辰美景的,去医院不合适。
祁羽羲委屈地瘪嘴,想到以前炸厨房的黑历史,不是很有底气地,“我真的学会了,这个不难。”
宋明修“嗯嗯”两声答应得敷衍,丁点儿风险不敢冒地放远烤肉夹,直到一顿烤肉吃下来,祁羽羲都没能靠近那方冒着火星的炭火架......
宋明修定好的套房,连着独立的露天汤泉。夫夫俩酒足饭饱之余,溜溜哒哒穿过幽静的木屋走廊,冲完澡换好了浴衣去泡温泉。
路上遇到办好差事的秘书,宋明修接过崭新的奢侈品包装袋看了眼,点点头让人回去休息了。
鹅卵石铺就的曲径,一路通到暖石环绕的汤泉深处,草坪射灯亮着暖光,远远照见氤氲缭绕的雾气。
祁羽羲脚踩木屐一路小跑过去,到岸边试了下水温,然后浴衣一脱,穿着大裤衩子就跳了下去,溅起一池水花。
宋明修笑意无奈地看着这一幕,听见羲羲喊他下来,才不紧不慢放下袋子,从岸边的厅柜,单手拎出两个酒杯。
祁羽羲长腿一蹬游到岸边,脑袋垫在手臂上,星星眼看老婆宽衣解带。
这样旖旎的夜光,宋明修难得有些羞赧。
露天的汤池外,隐约传来热闹的食客声。初秋的夜风,涌动在茂密的竹林瑟瑟作响,掠过他体温偏低的皮肤时,激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水汽朦胧之中,那双总是藏于镜片后的眉眼,终于随着摘下眼镜,毫无遮掩显露出来。
“唔宝宝慢一点......”
宋明修退无可退背靠汤池边缘,极致缠绵的热吻间隙,溢出几声暧昧的喘息。
那双总是冷静夹着签字笔的修长手指,此刻被祁羽羲扣在暖石上。水雾弥漫的眼眸,对上那张艷丽娇美的容颜,勉强恢复些焦距,又很快散去。
朦胧之中,他好像看到乖萌的小宝贝,脸上升起点恶作剧得逞的笑意。紧接着,温热的水面下,由内而外感受到一股透彻的凉意,然后是反噬般的烧灼感。
“呃嗯——!”
宋明修受不了刺激地仰起脖颈,和祁羽羲交颈而吻时,喘息得更厉害了,“这儿怎么会有....冰块?!”
祁羽羲歪着脑袋看老婆失神的样子,不耽误动作地嬉笑一声,眼神得意,“你拿酒杯的时候,我就猜到会有。”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宋明修,认命地卸了力气,紧拥着他最爱的少年,在久违的爱河里沉沦。
汤泉里尽兴闹过一次,祁羽羲感觉没过瘾,抱着亲亲老婆回屋之后,忍不住又来了一轮。
谁让老婆出差回来那天太晚,今天才腾出精力,要把之前欠的花样都补回来。
做到最后,宋明修狼狈极了,殷唇似血,被啃得都要肿起来了,目光所及,全是暧昧的红痕。
两人清理完躺回床上,宋明修平复着情绪去看趴在怀里不说话的祁羽羲,沉着嗓音开口,“宝宝怎么了?”
祁羽羲此时被酒劲儿折腾得后脑勺疼,晕晕乎乎听见老婆喊他,一骨碌从被窝蹿上来。
这模样,眼泪汪汪的,跟刚才逮着人疯闹的霸道劲儿完全不一样,还以为谁给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受。
宋明修失笑,侧过身把他完全笼罩在怀里,双手搓热了掌心,指腹揉捏起后脑的穴位,听到他舒服地哼哼才放心。
“酒喝多了,会头疼,忘了?趁我不注意,自己还偷偷喝。”
祁羽羲埋在老婆颈窝蹭蹭,挨批评了不敢吱声,半晌齉齉着声音嘴硬,“老婆准备的酒,当然要全部~喝掉!”
嘿,还有理了。
宋明修气笑不得去揪那抹晕红的耳朵,听怀里人受不了痒地哈哈求饶,才高抬贵手。
床笫温存之间,宋明修算算日子,跟祁羽羲打商量。
“快到结婚纪念日了,等你拍完这部戏,我们飞国外度假吧,年前回来,不耽误回家过年。”
两人刚结婚时就有约定,不管婚后多久,到了同样的时间,一定要有场开开心心的蜜月旅行。
祁羽羲乖乖埋在老婆臂弯,享受睡前按摩,闻言眯着眼应了声,“老婆这次想出国玩儿吗?”
“我们去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玩得才尽兴。”
“呼...老婆英明。”
祁羽羲哼哼着表示赞同,想到同样要去国外的好朋友,忍不住念叨一句,“念念说他马上要出国留学了,一个人好孤单。”
宋明修想了想接话,“祁燃被关在家里还那个闹法,说不定想一起去。”
“燃燃也要出国吗?可是小峯叔叔不会答应吧。”
“祁家当权一天,祁燃再闹,祁峯都不会答应。”
“呼....燃燃好惨......”
祁羽羲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音,只留下轻微起伏的小呼噜声,装填了满室寂静。
宋明修停下手中动作,垂眼看睡熟的祁羽羲本能地拱进他怀里。
像小时候一样,脑袋埋在他胸前,手臂搭在腰腹抱着他,那样缱绻又充满依恋的睡姿。
寂静声中,他轻轻在那额间落下一吻,眸光温柔地,“宝宝晚安,老婆爱你。”
翌日,王导新戏在京州举行开机仪式,满血复活的祁羽羲,带着老婆打点好的行李,还有派来的保镖小队奔赴剧组。
拍戏的外景地,就在离京郊不远的风景区,挨着地理位置稍偏的分影城,开车大概两三个小时车程。
因为是5A级景区,看起来好像仙气渺渺与世隔绝,不带半点现代气息,其实出了景区范围,交通十分便利。
景区附近三到五星的酒店都有,祁羽羲虽然出道不久,已经是当之无愧的主番,加上最近人气一路走高,就和另一位重量级主演闻靳深,同样被安排在五星级酒店里。
其实对祁羽羲来说,住哪家酒店无所谓,就算安排得不合适,老婆也会帮他调整的。
这次进组,除了助理方圆一直跟着,其他随行团队也壮大了不少,从默默无闻的小龙套到粉红主番,祁羽羲的待遇,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齐逸来之前还担心羽羲一个新人,在这么大个剧组遭排挤,专程跟组了几天。结果他发现,可能来抢番的闻靳堔,真的在老老实实拍戏。
大半天过去了,闻靳堔跟祁羽羲对戏的时候,没有以辈分压人,也没有压戏抢戏这些小动作,甚至以欣赏他的演技为由,主动传授祁羽羲演戏方面的经验,表现得很有前辈做派。
事出反常必有妖,以齐逸对闻靳堔的了解,这么上赶着肯定另有原因。
果然没多久,他在片场注意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流景虽然只是顺路打酱油,咖位却是全剧组最高,新晋影帝闻靳堔看见了,也得正经喊一声前辈。
这么位不能得罪的大影帝,一手捧红他的前经纪人,是齐逸......
要不说齐逸江湖地位高呢,就算之前身陷舆论风波,现在带个炙手可热的新人杀回来,照样有影帝专程来撑场子,这也是闻靳堔最忌惮的地方。
于是,王导想要的局面出现了。
资历和经验都很浅薄的羽羲,跟风头正盛的闻靳堔对上,真就把场子压得稳稳的,全剧组都没有说闲话的。
有同公司师哥坐镇,祁羽羲作为主番,一来外形没得挑,二来演技没硬伤,普通文戏一条过,场上谁敢搞小动作,场下是看得一清二楚。
王导不仅拍男人间的对手戏很厉害,对戏外各路心思,也拿捏得明明白白。不过以祁羽羲的粗线条,能注意到这种微妙的平衡才怪了。
没轮到自己戏份,就乖乖坐在场下,低头扒拉他那个小黄鸭挎包找耳机。
齐逸看见祁羽羲这架势,立马掐着眉心走远了。整天围观夫夫俩腻歪,血压血糖都飙高了。
这时候流景下场,看见齐逸也在,趁休息时间,专门找过来搭话。
齐逸看见是流景,笑着跟他寒暄,“在京州待几天?”
“差不多一周吧,陈导下部新剧提前筹完资了,私下找王导协调过行程。”流景回答说。
“什么戏?”齐逸又问。
“军阀爱情片,陈导想看看我转型效果,再冲一下奖。”流景如实道。
齐逸点点头应承,“陈立青导演操刀,以你的演技,应该问题不大。奖项的事,到时候我动点关系,帮你打听打听今年入围的什么情况。”
“又要麻烦齐哥了。”流景不好意思说。
“小事。”
流景带头的工作室,在圈内混得风生水起,算是景行的当家台柱子。虽然现在两人工作上碰面机会不多了,但私交一直很好,没什么不能说的忌讳。
两人谈了会儿工作上的事,最后话题不可避免回到祁羽羲身上,没说上两句,齐逸点了根烟,看起来没想象中那么轻松。
流景有些奇怪,“我跟羽羲对了两场戏,他外形条件挺好的,有天赋也愿意努力,齐哥担心什么?”
齐逸手指夹烟,噙了口没说话。半晌低头吐出点儿烟气,拍拍流景肩膀,拜托他这周有空了,多教教新人。
“这是当然,替公司接这个角色,也是想帮齐哥一把。之前的事帮不上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流景出道十八年了,算起来比齐逸还要大几岁,但是在曾经提携过他的经纪人面前,总是表现得很谦卑,低片酬接演这个角色,也是看在齐逸的面子上。
齐逸明白他的心意,感谢的话没有多说,以他俩这么多年的交情,这点钱算不上事。
流景瞧他不似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忍不住多嘴劝上一句,“都过去了,以后肯定会更好的。你还有小师弟,还有我们啊。”
齐逸听到这开解的话笑了下,儒雅的眉眼泛起些细纹,似有怀念地抬起头,“你还是这么不会安慰人。”
流景听见这话也笑了,“所以总是齐哥安慰我啊,只不过这次自己遇到了事,反而过不去了。”
齐逸被说中心思,笑笑不知道说些什么,目光悄无声息转了圈,最后落在休息区那边。
羽羲捧着个粉猪水杯在喝,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肯定还在跟他家爱人讲,今天中午吃了哪家好吃的外卖,晚上还要吃什么好吃的。
聊来聊去,不外乎三餐,四季,还有生活,总是聊不完的热爱和生趣。
真好啊。
齐逸收回目光,眼底蓄起的笑意更深了些,点点头终于承认,自己被一个坎儿绊倒这么久,真不像他。
“你说的对,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经纪人嘛,总要捧出颗巨星才值得。”
齐逸最后掐了烟说道。
烟灰撵在脚下,像块死去的墨,烟星熄灭前最后那点儿亮,重新燃在眼中,成了团不灭的火。
第七章 白月光小白1
祁羽羲的确在跟宋明修聊好吃的,一想到晚上可以和老婆共进晚餐,就是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流景走过去坐下时,听见齐哥带的这位新人,正对着剧本研究......哪家麻辣烫好吃。
“和朋友打电话呢?”
祁羽羲抬头,看见是经纪人说进组带他几天的师哥,挂电话之后接话道,“修修电话。”
流景第一次听到这个昵称时愣了下,还是方圆在旁边解释了句“羽哥的爱人”,才反应过来。
然后是更惊讶的反应,“你结婚了?!”
“是呀。”
祁羽羲点头,看他还是难以置信的样子,伸手撩开散落的长发,从鲜艳的戏服里层,摸到脖颈上的项链给他看。
“修修怕我把婚戒戴在手上弄丢,做成了项链系在胸口,这样就可以永远把他放在心尖儿尖儿上啦!”
流景听小师弟毫不见外地跟他分享这个,那骄傲自豪的语气,配着黑白分明的眼神,真的很小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