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为了表示感谢,他又悉心为丁雨桐挑选提供了两个网剧的女配角。
李明轩家虽然也是圈内的,但公司规模中等,是那种主要培养爱豆的经纪公司,也和平台合作综艺制作,在影视资源上倒是不太行。
“嗬,居然还有这回事,你们居然背着我私下偷偷往来。”沈樊听完后更为不忿道。
李明轩赶紧解释:“沈哥,您可别想太多。”
周虞渊懒懒瞥沈樊一眼,笑道:“注意用词啊,这又不是什么好事,难道还要昭告天下不成?”
“也对。”沈樊点点头,又立刻兴奋道:“不过,能让唐邵钧那小子吃个大瘪倒是很不错,对了,就是这事之后,唐邵钧那小子就被爆出来和男人停车场激吻的事了吧?笑死我了,哈哈哈……”
周虞渊看他一眼,没说话。
所有的偶像小说里,主角总是树敌颇多的。
原著里,原身这种自诩精英的人,会和沈樊这样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一方面是因为家世相当维持拉拢关系,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沈樊很讨厌唐邵钧。
其实最开始时,沈樊原本是跟着唐邵钧混的,直到高中时才转投了原身的阵营。
主要因为沈樊的妹妹沈佳蕾,她从小就一直便很喜欢唐邵钧,对其百般体贴追求,嘘寒问暖。
不过,唐邵钧一直表现冷漠。
高中那会大概是被追求得厌烦了,当着学校师生面说了些难听的话,沈佳蕾直接被当场气哭,后来更是转学了。
沈樊自那之后便跟唐邵钧闹翻了,觉得这人实在太冷漠、太不给兄弟面子。
为了报复气人,便跟原身混到了一起。
周虞渊等他笑完了才问:“至于这么开心?”
沈樊狠狠点头:“那当然,让这小子平时装得人五人六,结果搞出这么丢脸的事,他爸唐东都快气死了,直接放话让他和那小男明星立刻分手,不然继承权都要出问题。”
周虞渊说:“你对别人家的八卦很清楚?”
李明轩也好奇地凑过来:“沈哥,你很了解啊。”
“当然了。”沈樊很得意:“别的就算了,唐邵钧的这些丑事我还是清楚点的,就和他好的那个小男明星是叫宋庭晚吧,不是正在香港拍戏吗?唐邵钧这小子似乎是动了真情呢,非要和人在一起,跟他爸妈闹了好大一通争吵谈判后才妥协,最后说好把这部戏算作给宋庭晚的分手费。现在唐邵钧正在他妈的安排下,每天和一群美女相亲呢,就想让他早点订婚、结婚生娃断了心思。”
周虞渊扶了扶眼镜,语气淡到极点:“他一个gay,结什么婚,生什么孩子?”
李明轩看周虞渊一眼,立刻附和道:“要我说,这行为也是纯害人呢,明明就喜欢男的啊。”
“这谁能说得准,架不住还真有不少人家愿意呢……”沈樊笑嘻嘻道:“毕竟唐家还有那么点资本,咱们这圈子看着光鲜亮丽,但为了钱卖儿卖女的哪又少了?”
“而且,唐邵钧这小子也算人模人样,还有不少痴情小女孩等着他回头是岸呢,觉得唐邵钧会喜欢男人就是被一时迷惑了。”
周虞渊手指轻扣了扣桌面,笑看他:“你这话,好像亲身经历过似的。”
听了这话,沈樊立刻面色难看起来,气怒道:“要不我对唐邵钧这点破事知道的那么清楚呢,还不是我那个脑残的妹子,我他妈真不懂唐邵钧哪儿好了,一天天就没个好脸,跟谁欠他八百万似的,但我那妹子还偏偏就喜欢这样的,要不是我爸妈和大哥拦着,她还真想去跟唐邵钧相亲结婚呢。”
李明轩震惊:“你妹妹居然还喜欢唐邵钧啊,可真够痴情的。”
沈樊更气,大骂道:“痴个屁啊,她那就脑子搭电门上去了纯属是,要说唐邵钧喜欢女的,她痴情还有那么点意思,明知道他喜欢男的还往上凑,我……我TM真的都难以理解。”
周虞渊牵了牵嘴角:“好好劝劝吧,两个人过日子不是一厢情愿就行,时光悠长,漫漫余生,要有信念才能守住。”
“我爸妈和大哥会解决的,反正我没事在她面前说说唐邵钧坏话就行。”沈樊也笑了起来,又好奇道:“不对,我靠,阿渊,你现在说话怎么才真跟过来人似的。”
周虞渊挑眉:“谁说我不是了?”
沈樊大吃一惊:“我靠,你说什么,你……你你结婚了,还是谈恋爱了?”
周虞渊淡淡道:“你猜。”
李明轩也十分好奇:“渊哥,你恋爱了?”
结婚肯定是不可能的,起码得办个婚礼领个证,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传不出。
沈樊激动地不行,急急问:“谁啊谁啊?”
周虞渊并不搭理他。
“盛旸!”
正在这时,商场下方位置传来一阵极为热烈的呼喊之声:“旸旸!”“盛旸来了!”“好帅啊
上千近万人同时发出的动静,几乎让这座大楼都震动了一番。
“我靠,我靠。”沈樊捂着心口:“吓我一跳,这帮人嗓门也忒大了吧!”
周虞渊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真是巧了。
“大家好,我是盛旸!”清凌凌好听的男声,通过广播扩音器在这座大楼里扩散。
于是,又引发一阵喊叫。
沈樊吐槽道:“一个明星而已,至于吗?”
周虞渊淡淡看他一眼。
李明轩解释道:“这可是渊哥的艺人,很火的,今天是顶奢珠宝的探店活动。”
“盛旸啊,我知道了。”沈樊看着楼下的的人还有那飘扬的大海报,也反应过来:“对了,阿渊,我们之前还见过对吧,两年前那次在酒店里……”
周虞渊端起饮料喝了口,才慢慢道:“嗯,那时果然说得不错,盛旸会成为我的摇钱树。”
沈樊笑起来:“你的眼光没得说,做生意看人眼光都一绝,我家老头子还天天骂我,说我不如你一根汗毛,让我跟你多学着点呢。”
李明轩也笑:“我家老头子也这么说。”
周虞渊道:“看你们一口一个老头子的,果然是生活在蜜罐里,我就是老头子身体不行,这才得自己上啊。”
沈樊哈哈大笑:“那也是,看你现在这么忙,整天在公司,也没时间跟我们出来玩了。”
周虞渊轻笑一声:“所以,知道我对你们多好了吧,今天忙里偷闲来跟你们吃喝玩乐啊。”
“是,辛苦你了。”两人齐声道。
“嗯。”
这时,刚好一名服务员经过几人身边。
周虞渊突然抬手道:“你好,打扰一下。”
这座商场的员工都是统一培训,素质极好,立刻标准微笑道:“客人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周虞渊抬手指了指盛旸的海报:“那位明星戴着的手环和胸针看起来很帅,我有点兴趣,麻烦帮我去下面柜台签一份同款。”说着,递出了一张卡给对方。
服务员看了眼周虞渊,确认这个人有点眼熟,不过还是礼貌地点头:“好。”
沈樊睁大眼:“你这是干什么呢?羊毛出在羊身上。”
周虞渊笑了笑:“觉得海报好看不行吗,这种东西喜欢就买,是自家艺人代言的更好,你们喜欢吗,要不要顺带一份?”
沈樊无语:“我才不带手环呢,娘们唧唧的,不过那个袖扣不错,我要两份,一份送给我大哥,省得他天天骂我。”
李明轩凑热闹道:“那我就买个项链吧,送给雨桐,先前2月14情人节的时候好像没送礼物。”
两人也递了卡给服务员。
大约十几分钟后,那位服务员提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走了上来。
“三位先生,你们好,下方柜员表示今天店里有惊喜活动,鉴于三位的消费金额较高,可以下去参与跟代言人的合照项目。”
这话,其实主要是对着周虞渊说得。
他买的两样最贵,镶钻手环十几万,胸针三十多万,总价格超过了五十万,算是今天店里目前最大的一笔签单。
“合照……”闻言,沈樊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周虞渊对着服务员摇摇头:“麻烦转告,我只是盛旸先生的一名普通粉丝,合照就不用麻烦了,希望他事业顺利,以后会继续支持他和贵品牌的。”
服务员点点头:“好,我会代为转达的。”
盛旸今天在商场的活动时间并不算长,按照合同上签的,只大约半小时便可以。
不过,今天的效果倒是很好。
活动刚开始,便有一笔将近百万的签单,后续也陆陆续有不少人进店购物,品牌方和店主陪他参观时几乎全程散不去的兴奋与开心。
半小时后,盛旸在保镖的护送下,往商场的员工通道方向去。
今天是周日,商场人极多,不仅粉丝,更多是来看热闹的路人。
拥挤中无意回头时,好像在刚才的柜台前看见一道熟悉身影。
盛旸愣了愣,还待再看,已经被层出不穷的人头挡住。
好一会,他才艰难地穿过人群到达员工通道,带上帽子口罩,跟程是金一道往停车场去。
马上就要到车前,想到先前看见的人影,他忍不住掏出了手机。
刚打开微信准备发条语音,盛旸却发现身前有人挡住了路。
他下意识往旁边让了一步,继续垂眸看手机。
结果,却发现那人也往同方向移了一步,再次被挡住。
盛旸无奈只能继续往另一边移,然而,有时候似乎就是这么巧,两个不认识的人偏偏脑回路凑一起,就像现在,那前面人又跟着他同方向移了过来。
这情况挺尴尬的。
盛旸左左右右让了两回,准备干脆停在原地了,等人先过去再说,却发现那人居然也停了下来。
“……”盛旸。
故意的吗?
盛旸微恼地抬头。
却对上一张十分熟悉带着懒笑的英俊面孔。
周虞渊淡声道:“手机关了,上车。”
“周虞渊?”盛旸看着人下意识就想扑上去, 但瞬即想到这是在外面。
他只止住脚步,说了句:“挺巧?”
“是啊,”周虞渊笑了:“本来很惊喜上来想要签名的, 可惜盛大明星耍大牌呢, 半天功夫也不抬头正眼看人?”
“……”盛旸无语:“我还不是……”
周虞渊早一眼便看见他的手机屏幕上是在和自己的微信聊天界面。
他似笑非笑道:“是什么?”
盛旸知道人在戏弄自己, 恨恨关了屏幕:“没什么, 希望这位先生不要介意啊, 现在就给你签,多签几张。”
说着, 又故意朝人伸手:“先生,签在哪儿啊,明信片还是海报上啊?”
周虞渊看他一脸挑衅表情,轻松笑了笑。
然后,抬手从薄冲锋衣口袋里掏出一沓东西:“就明信片上吧。”
“啊……明信片?”盛旸震惊地瞪圆了眼,难以置信地接过:“你还……真有?”
周虞渊笑出声:“说了我是来要签名的了。”
盛旸拿在手上翻了翻, 明信片都是他的代言照片, 就今天的奢侈品珠宝宣传照。
他想了想, 忽然反应过来:“先前你去了柜台,你是从那拿的, 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什么拿的, 人家送的。”周虞渊:“别转移话题啊, 给不给签啊?”
“签,现在就给你签。”盛旸怎么可能甘心认输。
周虞渊笑:“有笔吗?”
盛旸可算逮到机会, 反讥讽道:“先生, 你找明星签名不提前准备笔啊?”
周虞渊叹气:“哎呀, 这不是看到大明星太激动了,笔都给忘车上了吗, 大明星是要回家了吧,要不顺路坐我的车,就在车上顺便签了?”
盛旸装模作样考虑一阵,点点头:“可以。”
“程先生……”周虞渊对旁边守着的程是金说了几句,让他和司机坐盛旸的车回去。
“好。”程是金点头。
周虞渊领着人去他的车旁,盛旸开了副驾驶的门。
一上车关上门,先前互相扯淡的气氛就顿时散去。
盛旸没系安全带,只看着人。
周虞渊笑了笑,伸开双臂,将人拉到怀里:“来,抱抱。”
“嗯。”盛旸靠在他的怀里,深深吸一口气。
片刻后,周虞渊缓缓放开人:“好了,该走了,不然车半天不动,停车场摄像头拍到还以为在里面干什么呢?”
盛旸看他:“能干什么?”
周虞渊插钥匙打火:“你觉得呢?放开了思维想。”
“……”
盛旸慢悠悠转开脸,只感觉耳侧微烫。
“安全带系好。”周虞渊道。
“好。”
车子缓缓启动,驶离停车场。
周虞渊的车子好,开车技术也好,稳稳滑出,几乎感觉不到在移动。
这个商场所在地,离京都云阙小区很近,大约只开了十几分钟便到了。
周虞渊停车熄火,又下车到盛旸这边帮他开门,一只手搭在车顶上:“来。”
“嗯。”盛旸微低着腰从车上下来。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盛旸每次总是觉得很有点意思。
周虞渊真的是很体贴绅士的一个人,但也是很泾渭分明的一个人。
两人没谈恋爱之前,盛旸也坐过好几次周虞渊的车,虽然关系一直挺好,但这种事周虞渊从来没做过。
直到确定关系之后,才每次都会这样。
周虞渊随手关了车门按了锁:“笑什么?”
盛旸认真道:“周虞渊,你真好。”
“才知道吗?盛旸同学,你这眼力有点瘸啊。”周虞渊带着人往电梯方向走,车钥匙挂在手上悠哉晃着。
“……”盛旸不服气:“行吧,早知道了。”
听着钥匙轻轻撞击的声音,他下意识往周虞渊手上看去,却看到腕间有什么眼熟的金光闪烁的东西。
然后,愣了一下。
“周虞渊,你手上那个手环?”
周虞渊侧头看了一眼,笑道:“就刚在商场买的,怎么样,好看吗?”
盛旸:“……”
真是天真烂漫的周虞渊啊,总是坦然把好看、好玩这些词挂在嘴边。
但是——
也太巧了吧!
盛旸想着,忍不住有些失落地伸手摸了摸卫衣口袋。
周虞渊看到他的动作:“口袋里有什么,我的明信片签完了吗?”
“没签。”盛旸冷酷道。
刚在车上压根就没想起这件事了。
他问:“你的明信片是买这个手环送的?”
周虞渊轻点点头:“算是吧。”
“哦。”盛旸说。
电梯门开,两人走了进去。
周虞渊靠在电梯壁上站着,身高腿长的,自成一幅画。
盛旸又忍不住看向周虞渊手上戴的手环,其实,也是非常好看的。
本来还以为这种黄金的首饰,会显得有点骚气或者土气,但大概是周虞渊气质好,手环本身也很细又内嵌了钻,戴在青筋微起的手腕上,反倒有种野性又和谐之感,真的很好看。
不过……
盛旸揣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
很快到了19楼,按指纹开了家门。
盛旸跟在周虞渊身后坐到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便发现肩上一重。
他抬头疑惑:“周虞渊?”
周虞渊搂上人,垂眸看着两人相挨的腰部:“这口袋里是装了什么,这么硌人?”
盛旸微偏过头:“没什么。”目光却正好对上周虞渊搭在他肩上的右手腕,那里金光闪闪。
周虞渊笑:“刚好像还没回答呢,这手环好看吗?”
“还行。”盛旸淡淡道。
他看着这手环就烦。
周虞渊轻叹了口气:“靠,有点后悔了啊。”
盛旸身体震了一下。
不仅因为周虞渊突然很罕见地口出这种不文雅语气词,还因为他话语里的意思。
“后悔什么?”
周虞渊看了眼手腕:“后悔不该买啊,你是不是嫌弃我的审美啊?是不是觉得金色太俗了?咱们不会因此开展一场家庭大战吧?”
“没……”
盛旸刚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完。
周虞渊已经自顾自道:“那下次,男朋友你给我买个好看的。”
盛旸抬头看着人,甚至怀疑这人已经猜到了什么。
“看什么呢?”周虞渊继续道:“话说回来,其实我也很艰难的,你知道我怎么拿到你那些明信片的?这手环本来是让人去签的单,不过戴得时候发现有点门道,得用专门的小螺丝刀拧紧,但盒子里配的那把早先没注意跟袋子一起丢垃圾桶被保洁收走了,只能去柜台找柜员再要一个,但偏偏今天那里没有额外同规格的,柜姐觉得抱歉才送了我明信片。”
盛旸顿了顿:“那你没了螺丝刀,以后怎么取下来啊?”
周虞渊靠在沙发上:“我也很郁闷呐,以后再说吧。”
盛旸突然缓声道:“或许不用以后,也不用下次。”
周虞渊挑眉:“什么意思啊,小哥哥?”
“……”盛旸瞪大眼:“你说什么,不对,你叫我什么?”
周虞渊无情吐槽:“小哥哥啊,盛旸同学,你这么土鳖的吗,连这都没听过,没看过抖音上的小视频啊?”
盛旸想笑,微微瞪圆了眼:“你这都看土味小视频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土鳖啊?”
周虞渊笑看着人:“嘿,我就说小哥哥你是嫌弃我审美了。”
“嗯,说得没错。”盛旸冷酷点头。
这几句玩笑话一冲,盛旸的别扭心情倒是瞬间散去不少。
他慢慢从宽大的卫衣口袋里掏出个精致的正方形绒布盒子:“呐,给你的。”
本来是想惊喜的,所以拆了包装放在口袋里。
周虞渊眨了眨眼:“小哥哥,原来已经买了啊。”
他伸手接过,单手大拇指一顶,打开盖子里面也是一只同款嵌钻手环,只是颜色不同,周虞渊手上是黄金色的,他盒子里这只是玫瑰金的。
“比金色的时髦吧,土味小视频男。”盛旸做出一脸淡然道:“当时拍宣传照的时候看着觉得挺好看,很适合你。”
周虞渊勾唇,点了点头:“确实。我现在就戴上试试。”
“可以。”
“这下好了,有螺丝刀用了。”
周虞渊从那首饰盒子里取出个精致的小螺丝刀,将手上那只黄金色的手环先松了下来。
见状,盛旸昂了昂下巴道:“周虞渊,我不仅拯救你的品味,还成及时雨了。”
“是啊,不然以后我这手环取戴可麻烦了。”周虞渊笑着在人脸上亲了一下:“要不说我们两天生一对璧人呢。”
盛旸双眼亮晶晶:“说得对。”
周虞渊轻笑出声,又看着手上的玫瑰金手环:“小哥哥,你这眼光也太好了,这手环我戴得也太好看了。”
“……”盛旸。
他就很佩服周虞渊这永远自信从容,永远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不怕丢脸不觉尴尬的坦然。
周虞渊道:“以后这两个手环我就轮流带吧,一环一周。”
“这是什么?”
盛旸突然问。
他看着周虞渊的口袋里又滚出的一个盒子。
周虞渊拿起看了一眼,随意道:“顺便买的胸针。”
他懒得拎袋子,买来之后就全拆了放口袋,今天穿得薄冲锋衣,口袋反正很大,但或许放得有点多,还是掉出来了。
手环、胸针?
盛旸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什么:“今天探店的时候,第一个签单的那人是你。”
周虞渊笑了笑:“想找大明星签名,不得先氪金吗?你们粉圈规矩不是这样?”
“真是……”
盛旸实在受不了,弯腰低低笑了起来。
笑到一半,周虞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接通电话:“有事说。”
“嗯?……”
“行,我知道了。”
“你再继续盯一段时间,我会尽快解决。”
盛旸看着周虞渊,明显发现他的面色从最初的云淡风轻,到最后变得有些冷淡。
周虞渊其实一向都很能收敛情绪,他基本从来都看不透。
但这次却多少还是能看出些变化,或许是因为对方实在太不高兴,电话那边说得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等周虞渊挂了电话,表情就又立刻恢复了正常,还是以往温和带笑模样。
“盛旸……”
“嗯,怎么了?”盛旸问:“谁打的电话?”
手机在周虞渊手上转了一圈,然后,立刻找到了一个合适轻松的说辞:“发生了一些事,我要立刻去解决他。”
“立刻?”盛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天都黑了,那么急吗?”
“急不急的倒还好。”周虞渊笑了笑,淡声道:“不过,有些事我不喜欢拖到第二天,我现在就出门一趟,你一个人在这坐会可以吗?。”
“当然可以。”盛旸点头,不过还是想问:“要去哪?”
“去京郊周家的别墅。”周虞渊伸手把人搂到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乖乖,在这等我。”
盛旸:“……”
乖乖……那就乖乖。
放开人,周虞渊拿上车钥匙,直接大步出了门。
路过楼下大堂的垃圾桶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极为精致小巧的螺丝刀,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周末晚间的京城道路,颇为堵塞。
不过,或许是一路加速奔驰的原因,周虞渊比预计的还早了一些到达。
他乘着家用电梯,带着一身初春的寒气进了别墅。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崔曼略惊地看了他一眼:“阿渊,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周虞渊淡淡点头:“阿姨晚上好,我找爸有些事。”便直接大步上了楼。
闻着二楼熟悉的熏香味,跟两年前第一次来的时候一般无二。
不过,这次周虞渊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那间书房雕花大门。
周捷才微惊地转过头:“怎么是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懂不懂礼貌?”
周虞渊轻笑出声:“会比调查跟踪自己的儿子,更没礼貌吗?”
周捷才隔着实木长桌, 与站在门口的人相对而视。
先前的震惊、复杂等等难以言说的情绪都已经过去,这会儿只剩一片漠然:“你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那不然,您以为呢?”周虞渊笑了笑, 踱着步子往里走去。
随手扯过一张椅子拖到实木长桌前悠悠然坐下, 扫了眼桌面上摆着的黑白棋盘:“哦, 在下围棋啊?”
周捷才垂眸道:“围棋很有意思, 棋如人生, 执棋的只有那么几个,其他人不过都是棋子。”
“听着很有意思, 不过我这突然到来,岂不是要打扰您的兴致了?”周虞渊抓随手住一把棋子,懒洋洋往下撒着。
周捷才看着棋盘上目前还算平静的棋局:“自弈而已,我是执棋人,想从哪开始都一样。”
周虞渊松开棋子:“自弈多没意思,不能白来, 干脆我陪您把这局下完吧, 刚好棋面上正争锋相对、不分上下。”
周捷才抬眸看他, 冷笑道:“跟你有什么好下的,曾经我就教过你和知远, 只是你们两本事不够, 合起伙来都总是输, 后来就不大愿下了,现在长大了, 倒是又变了。”
“您这是说得下围棋吗?”周虞渊挑眉, 也笑了一声:“不过, 正所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变态。”
周捷才:“?……”
“说错了, 现在是现在。”周虞渊伸出两根手指,从白子棋盒里夹出一粒:“您黑子先请。”
“那我就再教你们两人最后一次吧,希望不要输得跪地求饶。”周捷才慢慢捻出一粒黑子放下,棋盘上原本焦灼纠缠的局势立刻一变。
周虞渊也跟着放下一粒,笑了笑:“没那么严重。”
玉石做成的棋子互相磨擦着,在实木棋盘上碰撞着,发出极为悦耳的声音。
棋盘渐渐被填满,黑白交错,此消彼长。
十几分钟后。
周虞渊放下最后一粒白子,然后,抬手收起了十几粒黑子,十分熟稔的样子。
“这一局算是结束了吗?”
周捷才看着对比鲜明、白子通赢的棋盘,默然片刻,扔了手里的棋子:“难怪敢大张旗鼓上门来,原来是有了些小进步了。”
周虞渊左手盘旋把玩着冰凉清透的棋子,显得手指更为修长:“这么看来,在您这位围棋大师眼里,我这局玩得还不错啊。”
周捷才说道:“不过是我最初留下的形势和底盘都很好。”
周虞渊笑:“两边不是一样好吗,但最后执棋赢的人可是我,更上一层楼的人可是我。不过,只是一局棋而已,不必当真。”
周捷才厌烦他这云淡风轻态度,面无表情看他一眼:“没有我留下的半局,就你以往的技术,恐怕连撑到半盘的机会都没有,哪还有获胜的可能?”
“好像有点道理。”周虞渊手指轻扣了扣桌面,慢悠悠说道:“不过,这局不是结束了吗?那下一局咱们就正好直接从头开始,好好战一场。”
周捷才:“你倒是很有自信?”
周虞渊摊了摊手:“人在这里,技术在这里嘛。”
周捷才带着嘲弄之色道:“翅膀果真是硬了,看来市场上吹捧的所谓金牌制片人,你是完全当真了。”
周虞渊轻笑了笑:“不是在说下棋吗,怎么又扯到市场了?”
“哼!”周捷才冷哼一声:“你是总裁,但你可别忘了,天行传媒最大的股东还是我。”
“怎么又扯到天行了?”
周虞渊懒懒笑道:“不过,正如您所说,还好只是天行啊,毕竟今年群力和焕辰的收益真的很不错啊,还好市场上吹捧的所谓金牌制片人是我啊,无数业内挥着票子来求合作的人是我啊。”
一瞬间,周捷才面上冷极:“原来你当初一意孤行收购群力,就是为了今日吗?”
“你可以这么想。”周虞渊神色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