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稍微换个姿势遮盖一下有反应的位置才开始回应幼崽的问题。
“我回到家看到你睡在沙发上,想把你抱回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
说到这里他眼中的杀气差点又维持不住的要外泄出来,在和幼崽澄澈的双眼对视瞬间又很快恢复了,像是披上绅士外表的野兽,用着足以引诱人的低沉嗓音接着道:“然后我就给空间破开个口子进来了,因为我是外来者所以动静有点大,一开始就引来了这里屠宰场的主人。”
“然后我们打了一架,现在我是这个屠宰场的主人,也就所谓BOSS。”
这之间的时间他仅仅花了半小时,就从外面进入境内再到成为境的主人,只不过在幼崽面前说出来就变得轻描淡写。
他突然兴味的笑了一声,指腹轻轻按压了一下身下幼崽的大动脉,感受那里平稳代表活力的跳动,哑声道:“说起来,你应该是被外面屠夫献给我的吧。”
一边说话一边指尖轻移,仿佛在丈量这可口的小猎物哪里更好下手。
又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路丛星睁着眼睛有些犯迷糊,身体被轻拂过的地方都带起了痒意又仿佛烧了起来。
他小声哼了两声,伸手推拒男人。
贺洲言的眼神仿若有实质般贪婪的扫过他水润的眼睛,在被察觉的下一秒就顺着幼崽软绵绵的力道起身了。
宽厚的手掌还是轻轻放在幼崽的后颈处慢慢摩挲。
小动物的直觉让路丛星跳过了关于献祭的话题,他正襟危坐试图驱散刚刚身上的热气,脸红红道:“外面还有人跟我一样被卷进来的,放着不管很容易出事的。”
贺洲言看着自己小猎物的眼神闪烁,内心轻轻喟叹,真可爱啊。
可惜还有东西想将幼崽陷于危险中,必须得拔除。
他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用灵气强行将自己起的反应压下,确定不会被幼崽看出来后才起身。
男人伸出一只手,带着笑意:“走吧,我带你去找他们。”
将欲念全都压在俊美的皮囊下。
原本还有所察觉的幼崽果然傻乎乎的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还在操心着外面的人类,全然没有注意到监护妖眼里浓浓的占有欲。
狗头人还守在外面,它激动的看着那扇门被打开,却没曾想刚刚被自己亲手送进去的肉畜居然又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
还是跟在残暴的屠宰场新主人面前,这位的残暴是他们所有屠夫有目共睹的。
当时男人就是在他们所有屠夫的注视下打败了屠宰场旧主的。
而现在他漫步闲云的走出来,身后还安然的跟着条小尾巴,小尾巴注意到了它,冲它挑衅的笑了笑。
狗头人被气得瞬间龇起了牙,它双目爆红盯着路丛星,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将他撕扯成碎片。
这种强烈的杀意很快就引来了更强大存在的注视。
贺洲言只是瞥了一眼,狗头人就仿佛被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攥紧了心脏,只要它再多看一眼不该看的人,心脏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捏爆。
它颤抖的匍匐在地上,只能注视着他们的脚背,恐惧使其无法思考也无法将视线完全凝聚,只能祈求自己被放过。
路丛星却连看一眼都没有就走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再晚一秒也许温伊他们就要被做成肉酱了。
“安静!”翟霍康十分悔恨自己前十几分钟前做的决定。
他就是刚刚被抓走差点献给屠宰场主人的肉畜,不过自己装晕运气好又重新跑出来了。
这已经是他经历的第三个境了,一晚上没有停顿的都在逃命,身边的人也在这场境内全都走散了。
如果不是见到林阳拿着桃木剑似乎有点本事的样子他也不会在刚刚喊住他们,可是他没想到林阳居然还带了两个拖油瓶。
一个小女明星就算了,至少还很坚强,另外一个手残废的除了拖后腿完全帮不上忙。
翟霍康快被气死了,就在西装男再次差点一个人暴露所有人位置的时候忍不住呵道:“想死就滚远点。”
西装男已经十分狼狈,完全看不出刚开始端着的精英样子,再次被骂他终于忍不住出言讽刺:“你刚刚不也差点拖累了我们?”
他指的是刚刚翟霍康被两个屠夫带走时主动掰了他们门的事情,虽然最后还是没把门全都打开,但也是差点将他们置于危险之中。
翟霍康对此供认不韪,他去掰罐头厂门的时候确实是感觉到了里面有人类存在,所以并不否认自己在求生欲驱使下做出了极端的事情。
可经历了三场大逃杀他已经将人性溟灭得差不多了,被西装男讽刺也只是冷笑一声。
林阳无心参与他们之间的争吵,他和温伊都更加想回到罐头厂去找路丛星。
翟霍康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什么愚蠢至极的生物,忍不住暴躁道:“如果你们朋友是被狗头人逮住的,那他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希望,那可是屠夫排名前几的,你们还不如赶紧先把产生这境的人找出来!”
温伊:“屠夫还有排名?”
翟霍康点头:“嗯,屠夫排名第一的就能成为屠宰场的主人。”
林阳也不由得对他高看了几分,这个人只比他们早到这个境没多少时间,却已经摸透这个境很多线索了。
“那找出产生这境的主人后又该如何才能破境?”
翟霍康想也不想的出口答道:“那个人死了或者放下执念我们就能出去了。”
他突然意识到问问题的是其他人,猛的抬起头。
“星崽!”温伊快激动死了。
她手舞足蹈的从藏身的坑里爬出来,高兴得不行:“我就知道你没事!”
翟霍康语气奇怪:“这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位朋友?”
林阳带着莫名的骄傲点了点头:“嗯。”
内心已经忍不住窃喜了起来,毕竟刚刚这个人还信誓旦旦说着路丛星肯定回不来的话。
现在人不仅回来找他们了,还完全没受伤!
温伊本想抱上去的,只不过她手一伸就感觉到一股死亡凝视,吓得她赶紧收了回去。
这才注意到跟在身后的高大男人。
她神色震惊:“你朋友又来找你了啊?”
之所以认得贺洲言是因为他们之前被困在剧组选的小山村里时,他就曾比搜救队先一步找到了路丛星,没想到现在人进了这种诡异地方,居然还能找来。
她瞬间觉得自己恰了一百个柠檬。
试问谁不想有一个这样的大佬朋友!
贺洲言很想上前握住幼崽的手宣誓主权,告诉他们这是他男朋友,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默默注视着路丛星。
翟霍康依旧十分不可置信,他疑神疑鬼的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你真的杀死了狗头人?”
“没有。”路丛星十分老实的摇摇头,“它把我送去祭献给屠宰场新主人了。”
“你见到屠宰场新主人了!?”翟霍康这次是实打实的震惊了,他像是看着什么怪物似的盯着路丛星。
作者有话要说:
星崽:见到了,带来了。
中秋节快乐!
路丛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贺洲言就是屠宰场新主人这一事。
而另外一边翟霍康也在积极的跟他们科普着关于屠宰场新主人的事情。
从那些事屠夫口中得知,屠宰场新主人十分残暴,刚来就捏碎了屠宰场旧主的头盖骨。
在翟霍康绘声绘色的描述中,路丛星一言难尽的看向贺洲言。
男人十分无辜的回望,仿佛某种犯错了就歪头卖萌的大型犬。
就在翟霍康想要进一步深化对屠宰场新主的恐怖印象时路丛星终于出声打断了。
他十分严肃的看向了前方:“有血腥味。”
其他人大惊,用力抬起头耸动鼻子,却什么也没有闻到,只能闻到原本就独属于整个屠宰场的腥臭、腐烂味道。
路丛星微微皱了皱鼻尖,确定了这股味道是从他们前方传来的。
他转头看向男人,贺洲言嘴角微勾对他点点头加以肯定。
虽然表面上端的是一副冷淡做派,实际上内心已经开始犯了痒意,他近乎痴迷的用视线丈量这样冷静自持的幼崽。
幼崽不知道的是自己体内特殊的血统正在逐渐苏醒,于是身体各方面都在提升,身上纯净的灵气也逐渐让人沉醉。
贺洲言外泄出了点自己的灵气将幼崽裹挟,理直气壮的想,这是为了保护幼崽不被奇奇怪怪的痴汉妖怪盯住,不知道有多少妖怪都想吸上一口。
路丛星拿出了几张符咒分给他们,林阳瞪大双眼。
他扭捏的问:“这些符你都是哪里来的?”
他的内心有一个不成熟却又好像最接近事实的猜测。
路丛星没明白他的纠结,用十分淡然的语气道:“是我自己画的。”
林阳宛如晴天霹雳。
如果是在这之前,他可能会指着路丛星的鼻子骂他骗人,可实际上在上一环境中他见证了路丛星的真正实力,早已经对他心服口服。
林阳哀嚎:“这你也会?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你你该不会是修了什么童颜术,其实已经八十多岁了?!”
他原以为路丛星是什么隐世大师的关门弟子,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隐世大师本人。
早知道是这样,他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不会他不敬,他现在真恨不得穿回去扇过去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两巴掌。
温伊看着犯蠢的发小有几分无奈,暗示朝路丛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有病别理他。
路丛星嘴角微抽,稍微发散了下思维,按照妖怪的算法,哪怕他真的是八十岁也属于未成年崽崽呢。
看着他们这边气氛还算轻松,西装男崩溃了,他猛的退后:“我是不会跟你们去送死的!”
他眼眶沾满了红血丝,嘴里的话语变得颠三倒四:“你们都疯了,那是屠夫!你们想过去白白送死,我可不傻!”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脸都黑了,林阳直接讽刺道:“我们可没指望你这个残废能给我们帮忙。”
他故意咬重了残废二字,全因西装男的双手是自己行恶再先抢了薛双双成绩单才落得如此下场,所以他只觉得他活该,内心对他没有丝毫的同情。
至于翟霍康,他伤势也极重,可权衡利弊下还是选择了跟他们一起走。
总好过和一个蠢蛋待在一起,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很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嫌弃的西装男又是一阵暴跳如雷。
被吵得无法专心欣赏幼崽雷厉风行一面的贺洲言蹙眉,带着冷意的扫了聒噪的人类一眼,就让他成功闭上了嘴。
西装男被慎住了,张着嘴不敢说话只能发出赫赫的气音,滑稽又狼狈。
见他们真的全都抛下他走了,更是骇然得浑身发抖。
嘴里不停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就算是又如何,我才是主宰的那个人…”他的眼里突然爆发出极其强烈的恶意。
血腥味虽然刺鼻,可实际上距离他们原本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
当真正走到那里见到那一幕的时候,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众人也被熏天的血腥味给吓到了。
他们身上都贴了路丛星给的隐形符,可依旧不敢靠得太近。
狗头人的存在证明了这些动物人都保留了一些动物特征,也许里面还会有嗅觉格外灵敏的能闻见“人味”。
他们躲在废弃大钢桶后面,小心翼翼偷看。
画面十分血腥暴力,放到电视上肯定过不了审的那种。
地上犹带着血肉的残肢堆成了几堆,一个被啃空了脑髓的头掉在地上直勾勾注视着他们的藏起来的方向。
翟霍康的呼吸乱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个脑袋,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了,可还是能认出是陪了他走过两个境的人。
他只凌乱了一瞬,很快又将呼吸调整好了,整个人像是蛰伏在暗处的豹子。
几个屠夫随意散落的坐在那里喝着小酒配着肉畜大口的吃,不难分辨出那些被装在大酒桶里的“酒”实际上是鲜红的血液。
酒桶里沉淀着白森森的指骨。
鸟头屠夫叽叽笑着,它的头上原本应该属于禽类柔软的羽毛全被拔光了,看起来像是一个长了喙的粉色大肉瘤在说话。
它往自己的酒杯里装满新鲜的酒,说话像是咏叹一般:“用肉畜指骨和鲜血酿出来的酒果然是最美味的。”
被缝合的双面猫头人也跟着附和:“当然,剁下他们手指时的恐惧就是最鲜美的调味剂。”
它说话的时候依旧是一男一女两种腔调同时发声,仿佛有两个灵魂都被缝合在一个身体里。
又一只新的狗头屠夫加入了它们血腥的狂欢,它手上抓着个人类的手臂,随意得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两米的身高和压倒性的力量让那个人类彻底放弃反抗。
狗头屠夫高兴道:“又抓到一只逃跑的肉畜,等下把他剁碎了一半来做血肉蛋糕一半来做罐头。”
路丛星闪了闪眼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见罐头这个词了,似乎这些屠夫日常食物就是罐头,不知道会不会和境的执念有关。
鸟头屠夫继续用咏叹的语调高声说话:“哦!蛋糕献上给我们屠宰场新的主人,他一定会很高兴!”
看起来鸟头屠夫在这里的地位也并不低,更像是有资历的前辈,每次它一开口就必定会有屠夫应和。
新来的狗头屠夫是一只吉娃娃的头,它兴奋的乱颤,随意的将新抓到的肉畜往地上一丢,跟着喝起了酒。
而之前押送路丛星的狗头屠夫则是一只普通的大黄狗,此时正安静的缩在一个角落喝着指骨酒,它空洞的抬起头瞥了眼正在绞尽脑汁想讨好屠宰场新主人的屠夫们,眼里流露出一丝惶然,直觉告诉他屠宰场也许要变天了。
尽管那个被新抓来的人一直没有正脸给他们,可通过服饰路丛星也认出了就是之前一直跟着他们的胆小男人。
他是因为一块口含玉进来的,且根据当时的描述来看那块玉应该是他盗墓得来的,先不论是自愿去的还是被骗去的,路丛星都不可能对一条人命见死不救。
眼见那吉娃娃屠夫喝完了酒拿起屠刀就要过去将肉畜腰斩,路丛星冲林阳做了个先待定的手势自己就冲了出去,顺便将贴在身上的隐形符揭了下来。
吓得林阳赶紧伸出手想拽他却只能摸到一点衣角。
贺洲言随之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只不过不忘给自己的脸捏了个法诀,瞬间他的形象就在这群屠夫中变得模糊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屠宰场的新主人就是眼前莫名让人记不住脸的肉畜。
见到有肉畜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它们面前,这些屠夫都很生气,他们狞笑着起身围堵了过来。
鸟头屠夫的头猛的偏过来,没有羽毛的粉色肉从正面看更加恶心,它眯起眼睛:“哦,看看这两只迷路的肉畜,看来我们的蛋糕要有新材料了。”
又一个缺了半块脑袋的狐狸屠夫应到:“他们的手指都很好看,很长,用来做蛋糕上的蜡烛再合适不过。”
吉娃娃屠夫又开始胡乱颤抖,小小的头和巨大的身体不成正比,它龇牙道:“蠢狐狸,你知道要插多少根蜡烛吗?”
因为少了半块脑袋的原因,狐狸屠夫反应得格外慢。
它迟疑的摇摇头:“那还是做成手指酒吧。”
这些屠夫已经将路丛星和贺洲言视为砧板上的鱼肉了,肆无忌惮的一边聊天一边靠近。
而此时最开始的狗头人和双面猫却都沉默了。
双面猫不可置信的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他最后不是你亲眼看着进去大人房间的吗?”
当时押送路丛星的还有它,只不过它没有留到最后,此时已经后悔了起来。
狗头人想到当时贺洲言带着路丛星走出来时瞥他的那一眼,就觉得寒意自四肢而起,他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
可惜的是在他纠结之间,已经有屠夫先下手为强了。
鸟头屠夫一刀直接砍了上去,寒芒一闪却劈了个空。
贺洲言手疾眼快的将幼崽护在身后。
他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败露,只不过这里还有幼崽的朋友在围观,他不想让幼崽麻烦所以收敛了灵压。
于是滑稽的一幕出现了,不管鸟头屠夫怎么用力,它的大刀都紧紧被卡在半空中像是被按了时间暂停。
吉娃娃屠夫见状一边狂吠一边也冲了上去。
贺洲言淡淡一瞥,眼神古井无波:“不自量力。”
在他眼前鸟头屠夫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碾压,肉粉色的头瞬间就被挤压得变形,只来得及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丝的呻/吟就彻底软倒在地上。
无声无息。
屠夫排行榜第一的鸟头屠夫就这样死了。
吉娃娃屠夫瞬间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依仗就这样死得毫无水花。
它不再叫嚣,而是呆愣的直立。
林阳在身后跟温伊小声吐槽:“这只吉娃娃好像我们以前院里那只,狗仗人势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忍不住也撕下了隐形符仗着有人撑腰站了出来。
用更加嚣张的态度对上屠夫,瞪着眼道:“都给我退后!再往前一步死的就是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是站在路丛星身后的,用十分
吉娃娃屠夫率先退后,直接夹着尾巴退到了屠夫们的最后,完全没有刚刚的气势简直判若两狗。
其他屠夫:......
它们无视了林阳,却还是忌惮的看着贺洲言,只要他再动一根手指头,它们就会全部撤退。
双面猫屠夫打破了僵局,它警惕的盯着贺洲言道:“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是能闻得出你并不是肉畜,我们各自退一步对双方都好,如果你太过分,我们屠宰场的新主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到那位大人,它神色又放松了点,笃定眼前的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只不过他没注意到,在自己身边的狗头屠夫,在听见他说的话时狠狠僵住了,就像被捂住了嘴发不出一丝声音,眼神却充斥了绝望。
它认出来了。
在那一瞬间贺洲言发力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同样的恐惧战栗感,就在半个小时前他还跪在这位大人的面前,紧盯着他们的脚面。
亲眼看着他将那只献祭的猎物视若珍宝。
而这时候这种亲密的维护和强大的实力,它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可同时它也不敢泄露出任何东西,只能在脑海里拼命咒骂自己这些愚蠢的同僚。
而双面猫显然误会了路丛星复杂的眼神,它突自摸了摸自己的猫胡须:“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救下这只肉畜的,不过如果你喜欢,你可以将他带走随意处置,不过其他肉畜得留下。”
威压在一瞬间又变得极重。
贺洲言杀意外露,他不喜欢任何带着侮辱意味的形容落在幼崽身上。
不过随意处置这个听起来倒是不错,等他把调皮陷入境内的幼崽抓回去后也许会考虑给点小小的惩罚。
贺洲言脑海中不适宜的闪过了今天看见幼崽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样子。
圆溜溜的眼睛全然是懵懂的诧异,黑发和白色床单相交成糜.烂的顶级视觉冲击。
他的沉默让屠夫们更加蠢蠢欲动了,有了鸟头做前车之鉴,它们不敢明目张胆盯上路丛星,却将视线落在了其他肉畜上。
林阳瞬间觉得自己压力巨大,他欲哭无泪的看向路丛星。
路丛星忍不住扶额,为什么他觉得他身边总是遇到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明明林阳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还像颗刺球,怎么现在就能对他这么放心了。
他点了点倒在那边的男人,示意林阳先过去救他。
他从刚刚被吉娃娃屠夫丢在那后就没有发出半点动静,这让他内心隐约有些不安。
林阳就仿佛接到什么圣旨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在他眼里,突然脸变得让人看不清的贺洲言肯定就是路丛星隐世的师父,而至于前面过于年轻俊美的样子则是什么奇门巧记。
虽然隐世的大师一般都脾气古怪不轻易出手救人,但单看他注视路丛星时不经意的眼神就能知道这个师父肯定很宠弟子,舍不得让他们出事的!
林阳激动的跑得飞快在没有动静的男人面前蹲下,他的学过一些急救知识,蹲下后瞬间就变了副严肃靠谱的模样,将杂念抛下,心中念了句诀就将人翻了过来。
脸色发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
林阳愣了一下,伸出手探了脉搏片刻后缓缓收回,他冲着路丛星艰难道:“他、死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就连贴了隐形符躲在暗处的翟霍康和温伊都难以避免的觉得手脚发凉。
路丛星就是为了救他才暴露自己的,却没曾想他居然被吉娃娃一摔给摔死了。
只不过他的内心并不太大的波动,毕竟不管如何他们早晚都是要和屠夫对上的。
这些屠夫都是一些看起来状态很差的动物,他其实已经隐约猜到这个境形成的原因了。
万物皆有灵,会有执念的自然不止有人类。
也许...这个境的执念并不在于他们这些人身上,而是这些屠夫身上。
吉娃娃屠夫露出得意的笑,它在双面猫搬出屠宰场的新主人时就又恢复了嚣张模样,浑身颤抖的叫嚣:“我劝你现在最好自己主动离开,等新大人来了不会放过你的,他会将你们撕扯成两半。”
路丛星不动声色:“你们能联系到他?”
他偷偷瞥了眼贺洲言。
唔,那可就是当场掉马了。
屠夫依旧没有看出端倪,它们仿佛找到了依仗不再畏畏缩缩,大肆的放声:“当然,等大人来了你们就完蛋了!”
双面猫掏出了呼唤屠宰场主人的联络器,在使用前他还是下意识犹豫了一秒。
因为那位实在是太残暴了,如非必要它们并不想麻烦到他。
可在瞥见地上鸟头屠夫惨不忍睹的尸体时它还是果决的按破了手中的联络器。
刹那间金光肆起,停留在众人的上方转圈,仿佛正在判断方向。
等到金光找到屠宰场主人后便会以光速到达他身边再将他引导过来。
屠夫们脸上均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期间还夹带了对强者暴君的狂热痴迷。
纷纷仰头看着上方。
几息后,金光还是在上面漂浮。
屠夫们脸上露出些许迟疑的表情。
狗头屠夫的眼神开始变得失去希望。
吉娃娃屠夫压下内心的不安还想再放一句狠话,它一张嘴:“你...”
金光十分不客气的打断了它,刹那间倾撒而下直接团团围绕住了贺洲言。
转了一圈确定完身份后就消散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狗头屠夫的眼神彻底绝望了。
毁灭吧世界。
在短暂却让人窒息的寂静过去后,终于有屠夫率先做出了反应。
那被削掉半个脑袋的狐狸惶恐而谄媚的弯腰搓着手:“大人,您怎么过来也不通知我们,让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
完全没有刚刚愚钝的样子,反而是机灵得很。
吉娃娃不可置信:“不可能!那联络器一定是坏了!”
它想起刚刚自己的那些叫嚣,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
它不敢承认这既定的现实,黑漆漆看不见眼白的双目因为激动向外凸出仿佛随时要掉下来。
人类方则是都纷纷吸起了冷气,仿佛在看一场有巨大反转的闹剧。
他们刚刚居然一直和屠宰场最大的BOSS在一起?!
翟霍康此时死机的眼神和狗头屠夫的近乎重合了。
贺洲言见骚.动已经发生了,干脆直接将自己脸上的小幻术取消了,原本俊美的脸重新露了出来。
这下吉娃娃也不再发出声音了,像是被死死掐住脖子的鸭,只能发出一些苟延残喘般的气音。
它赫赫的喘息了一下,恐惧直达顶峰。
没想到掉马后的效果还不错,路丛星微微一笑:“都冷静下来了?那我们现在来谈谈吧。”
此时此刻,他乖巧的笑容在众屠夫眼里简直比西方宗教里的路西法还要恐怖。
“咳。”林阳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
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最后会发展成这样诡异的局面。
上一秒还在生死之间做出决斗的双方现在被迫像一群幼儿园学生似的乖乖排排坐。
屠夫们手上还带着鲜血,表情却和一开始残暴的模样大相径庭,它们将自己高达两米的身体畏缩成一团坐在人类的对面。
盯着这些曾经被视为肉畜的家伙有恃无恐的和他们对视。
实际上人类方也没有它们想象中那么放松,反而都是高高提着心。
他们还没有完全消化贺洲言居然是屠宰场BOSS这件事,尽管路丛星向他们解释是因为他打败了屠宰场旧主,可内心的惶恐并不会因此减少分毫。
听起来更加暴力吓人了啊!
路丛星满意的看着他们这么安静,他像是教导主任般在这些屠夫脸上巡视了一圈。
每个被盯上的屠夫都会吓得浑身一抖。
贺洲言就在他身后,只要幼崽的视线在哪只屠夫身上多停留一秒,他冷漠的视线就会附着上去。
这是一场无声的拷问。
最后还是狗头屠夫最先开了口,它早就见识过屠宰场新主人对那个胆大包天肉畜的纵容。
甚至于可以说一心向着他。
狗头屠夫十分识时务的谦卑道:“您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可以通通告诉你。”
这样的态度让路丛星十分赞赏,他微微点头:“那就...先从你们为什么成为屠夫开始说起吧。”
屠夫们脸上纷纷露出了类似迷茫的神色,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