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披风搭在清司肩膀上,动作利索地扣上了领子。尽管他正做着类似关心的动作,但眼睛里却看不见丝毫体贴的神色。他扣紧披风,左手自然地搭在清司肩膀上:“还没有结束,这场盛宴……才刚刚开始。”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身后,灰白的浓雾从地砖的缝隙中冒出,涌进舞厅内。
清司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浓雾迅速扩散,像纱一样将整个舞厅笼罩在内,挡住了清司的视线,他无法看见周围的任何事物。
待眼睛渐渐适应浓雾,清司发现周围的所有人都不见了,舞厅内空无一人,只有音响还在播放抒情的舞曲。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消失的地方,清司看到了一张卡片。他捡起卡片,上面写着一行小字,笔迹端正漂亮。
【清司先生,请返回您位于Mafia的办公室。我给您留了一条提示,根据提示找我。】
“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当面说吗,非要做得那么神神秘秘的……”清司皱起眉心,捏着字条返回位于后方的赌场内。
赌场中所有人都消失了,只有菲茨杰拉德还坐在赌桌旁边。清司看着浓雾眨了眨眼睛,空中浮现出「窥视之瞳」的提示。
【[涩泽龙彦],异能『龙彦之间』,能将迷雾范围内所有异能者的异能力实体化、从异能者身上分离;在此期间,范围内的非异能者则短暂失踪,异能解除后才能再次出现。】
“菲茨杰拉德先生——”
清司走上前拍了拍菲茨杰拉德的肩膀,却发现他已经昏迷过去,手里还端着红酒杯。清司端起他的酒杯,果不其然地在杯底看到了淡蓝色粉末,是尚未完全融化的□□。
清司拿起菲茨杰拉德没有锁定的手机,给他的助理奥尔柯特打了个电话,通知她把菲茨杰拉德接走。
清司捡起桌上的□□插在腰间,快步离开赌场。赌场外同样白雾弥散,清司在路边挑了一辆无人驾驶的汽车,驶向Mafia总部。
Mafia总部内异常安静,每一条走廊都空无一人。
在即将到达办公室时,清司终于在死气沉沉的总部里看到了活物。芥川龙之介正从办公室内走出来,他的脸色特别奇怪。
清司以为这里的人都失踪了,见到芥川龙之介后总算松了口气,甚至没有注意到对方怪异的表情:“龙之介君!”
芥川龙之介听见呼唤声,眼神先是一亮,接着渐渐复杂起来:“boss,在下听见您的办公室内传出了窗户被打开的声音,于是就走进去了……”
“没关系,你可以自由出入办公室,龙之介君。”清司误解了芥川龙之介的意思,宽慰道。
“不……在您的办公桌上,多出来了一件非常——非常奇怪的衣服,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
“衣服?”
清司想起陀思妥耶夫斯基留给自己的卡片,他满头雾水,困惑地走进办公室。在清司看到那套端端正正摆放在办公桌上的衣服时,他终于理解为何芥川龙之介会露出那样的神情了。
摆放在桌上的那套衣服,是一条黑色连衣裙。裙摆上缀满蕾丝花边和欧根纱,呈伞状铺开,像一朵盛放的大丽花。衣服上有一股奇异的气味,像烧焦的柏木和草叶。
清司看着那套衣服,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浮出心底。
在衣服旁边,陀思妥耶夫斯基还贴心地配了一顶网纱帽,正好可
以挡住大半边脸。在帽子下方,压着一张小小的字条。
【请来“骸塞”找我,我在这里等你。务必穿上这件衣服,浓雾尚未扩散的地方都被感染者占领了,而它的气味能让您躲过感染者的觉察。——陀思妥耶夫斯基】
清司在字条和衣服上来回扫视,明白为什么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当面提要求了——多半怕自己当场和他打起来。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清司拎起那件衣服,将它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为什么会是裙子?这明显是恶趣味吧。”
尽管满腹牢骚,但为了查明瘟疫的真相,清司还是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风衣。直到清司解开病服纽扣,芥川龙之介才意识到他正准备换上这套长裙。
芥川龙之介迅速转过身,他面红耳赤地用手挡住了嘴,为了掩盖尴尬而轻轻咳嗽几声。
清司脱掉病服时,发现衣服的背部出现了一块血点,血液浸湿衣物,留下一块圆形的血迹。他伸手摸了摸脊背,却并未发现明显的伤痕。
“龙之介君,你过来看看,我身上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扎出了一个伤口?”
芥川龙之介听见清司呼唤自己,吓得肩膀一抖。清司此时正立在窗边,一手捂着自己后腰的烙印上,示意芥川龙之介查看自己脊背。
清司身形清瘦得恰到好处,皮肤奶油一样柔软白皙,腰部皮肤之下是劲瘦的肌肉。他肩膀上确实有一处及细小的红点,大小和他眼角的泪痣相仿。
“嗯……是有一个红点。”
芥川龙之介一张脸涨红了,他目光飘忽不定,大致地扫过清司的脊背后又迅速转移了视线。
“没有流血吧?”
芥川龙之介被迫又将目光转向清司,脸红的程度又上了一个档次:“没、没有。”
清司穿上那套衣服,裙子的袖摆略微有些长了,不过虽然不太合身,却还是勉勉强强可以穿上。
清司头上戴着花瓣形状的网纱帽,层层叠叠垂下的黑□□纱挡住了脸,只能隐约看到形状漂亮的下颌、鼻梁和嘴唇,看起来就是一个略显英气、相貌优越出众的美丽少女。
“龙之介君,我现在按照字条上的要求前往‘骸塞’,你就守在Mafia总部,明白吗?”
芥川龙之介不敢一直盯着此时的清司,视线只大概看了一眼,接着逃也似的挪开了目光,点点头。
二人走出办公室,在走廊上遇到了正巧路过的尾崎红叶。这位Mafia大姐头依旧沉稳冷静,但是当她看见清司的装扮时,还是难得一见地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首领,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行为艺术。”
清司说着将陀思妥耶夫斯基留下的字条递给尾崎红叶,尾崎红叶把字条扫视一眼,大致猜到了事情的起始和经过,眼神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敬佩:“辛苦您了,boss。您现在是要前往‘骸塞’吗?”
“嗯,Mafia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尾崎红叶点点头,她抽了一口烟,用烟枪指了指清司离去的背影,颇为感慨:“身为Mafia的首领却有如此之高的觉悟,由这样的人领导,看来港口黑手党的兴盛指日可待。”
当清司走出Mafia总部后,发现外面已经被感染者占领了。
Mafia总部未被浓雾覆盖,还能看到普通人在路上奔跑逃窜,感染者则跌跌撞撞地跟在他们身后,试图抓住他们。
尽管感染者非常密集,但正如陀思妥耶夫斯基所说,所有感染者都像看不到清司一样,对他视若无睹。清司嗅了嗅衣服上烧焦柏木一样的味道,确定是这个气味影响了感染者的判断。
此时清司身穿洋装、独自一人走在满是感染者的路上,显得格
外显眼。
一名记者正恪尽职守地拍摄报导目前横滨的状态,他蹲在缓缓前行的吉普车车顶,见到清司后,表情变得特别激动:“您好!您好!请问可以采访一下吗?”
记者显然没有注意到清司的真实性别,将话筒高举到他脸旁:“小姐,请等一等——请问您是否知道突然出现的□□?您对这些人有什么看法吗?为什么您还敢在这时候独自出门?您要去哪里呢?”
摄影师立即就位,将摄像头对准清司。
“抱歉,请等一下。”清司有些不自在,他扯了扯欧根纱领口,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请问,这是直播吗?”
记者露出了自豪的神情:“是的!我们电视台的设备都是一流的,现在通讯良好,直播画面正在横滨电视台播出哦!收视率非常高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我杀了你。
陀思妥耶夫斯基所说的“骸塞”,是一幢位于擂钵街附近的高大建筑,顶端直通云霄。它的外表看起来阴森可怖,整体由金属构成。
“骸塞”的大门敞开着,清司刚走进那扇金属盘虬的巨门,就看到了一个坐在旋转楼梯扶手上的男人。
男人身穿白色风衣,棕色的短发在鬓角垂落,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曲。他抬起头,一张清秀的脸分明属于一个年岁尚轻的少年。清司盯着那个人看了半天,意识到他就是太宰治。
太宰治将左边的刘海整齐地梳了起来,露出发际线整齐的鬓角和额头。
他像认不出清司一样,朝他勾起嘴角,优雅地伸出一只手:“您好,美丽的小姐。我正在四处寻觅和我一起共赴黄泉的人,请问您介意和我一起殉情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哒宰诚邀殉情(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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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横滨的另一边。
中原中也正带领黑蜥蜴寻找跳车失踪的清司, 他们来到雾气弥漫的黑市外,发现这里早已了无人烟。
中原中也正想命令其他成员进入黑市找寻, 回头过时,却发现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都不见了。
“这些家伙怎么回事?”中原中也喃喃自语,听见自己的手机传出受到邮件的提示音。
他打开手机, 发现是横滨政府发来的灾害紧急预警短信,警告后方附带了一条超链接,写着“横滨电视台紧急节目,带您走进灾害第一线”几个字。
中原中也一路上暂时没有遇到感染者,他想知道横滨其他地方都是怎样的状态,于是点开了那条链接。
感染者四处跑动的视频立即在屏幕上弹出来, 视频取材地点在Mafia总部附近,路上的行人尚未消失在烟雾中,他们匆匆奔跑, 尖叫声从音响中传出来。
“紧急新闻吗……话说我现在到底哪来的心情还有空看电视啊!!”
中原中也正准备关掉手机,却在视频上看到了一个衣着十分引人瞩目的人。
“她”穿着一袭黑色长裙,欧根纱像浓雾般在风中摇曳, 身姿高挑修长,袖口下方露出一截白皙而劲瘦的手臂。
摄像机镜头锁定在那个人身上,不同于其他四处逃窜的行人,“她”的步态异常从容。这个人云淡风轻地从感染者群中走过, 感染者们则像无法察觉到“她”一样, 并未对此人发动攻击。
这个人不论穿着打扮还是身姿体貌都非常吸引他人注意, 因此记者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她”。
记者将话筒伸到此人面前:“请问您要去哪里?”
那个人转过头来, 端正精美的面庞藏在层层叠叠的网纱之下,帽子上装饰用的黑色干花垂下来,只能朦胧地看到挺直的鼻梁和嘴唇。
尽管摄像机在不断晃动,但中原中也还是通高糊的画面,辨认出了清司的五官曲线:“这个女人……长得还挺像boss。”
“我要去擂钵街附近废弃的高塔,‘骸塞’。”
摄影师手中的相机终于稳定下来,中原中也看清了那个人网纱后若隐若现的面容。他震惊地盯着手机,双手颤抖,差点把它甩进黑市外的水渠里:
“……干,这他妈就是boss啊!!”
清司盯着太宰治看了半天,忧虑地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太宰君,你这家伙烧傻了?”
“您知道我的名字吗,女士?”太宰治显然对清司认识自己这件事感到特别疑惑,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我和您曾经见过?”
“废话,当然见过,身为室友我每天都能看到你那张傻乎乎的脸。”清司伸出手,在太宰治面前晃了晃:“太宰君,你眼睛出问题了吗?我是黑田清司。”
“黑田清司……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太宰治的神色迷惑而温柔,他略微偏过头,勾起嘴角露出礼貌的微笑:“而且,我总觉得我之前没有见过您。”
清司有些不耐烦了,他掀开脸上的网纱,按着太宰治的脸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两人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你好好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太宰治用那双鸢色的眼睛认认真真地打量着清司,恍然大悟。
“看清楚了,您原来是短头发呀——短发也很美丽,风格干练又清爽,虽然发色奇异,但颜色非常衬您白皙的皮肤。您一定是上天派下来的那个人,女士。”
太宰治说着握住了清司的手,表情严肃且深情,清司一时间甚至难以判断他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耍自己玩。
清司死命挣脱了太宰治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的手:“我求求你正常一点!”
正当二人吵嚷
之际,清司和太宰治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摇晃。金属地面像水银一样,表面浮现出一圈圈波纹。
太宰治拉住了清司的手腕,两人互相搀扶着对方的手臂,极力在波动的地面上保持平衡。
“请小心点,女士!”
“都说了我不是女性!!”
在走廊的尽头,一个高瘦的少年从转角后方走了出来。
少年穿着宽松的白色长袍,通身皆是没有半分杂质的纯白,白发、雪肤、灰白的双瞳,似乎天地万物碰到他都会褪去色彩。一颗淡蓝色的水晶镶嵌在少年眉心,散发着漂亮的光芒。
正常人类的脸上多多少少都会出现喜怒哀乐的情绪,然而这个少年面无表情,像一尊没有情感、没有情绪的白瓷,浑身上下寒气四溢。
少年用圆而透亮的眼睛凝视着太宰治,脸上终于出现了愤怒的情绪,整个走廊开始剧烈震动。
尽管相隔数十米,但清司还是辨认出了少年的五官,分明就是自己的复刻版本。
清司想起涩泽龙彦的龙彦之间,顿时心下了然——眼前这个少年,就是AFO实体化的纯异能体。清司环绕四周,发现“骸塞”的地面、墙壁和天花板都由金属构成,心里顿时闪过了极为不妙的预感。
“太宰君,快远离牠——这家伙很危险!”清司拽起太宰治手臂,拉着他朝反方向跑去。
太宰治一边跑,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手册。书的封面上写着《完全自杀手册》几个大字,太宰治将它翻到某一页,对清司说道:“我尝试自杀这么多年,在研究这本奇书后,才终于得出了正确的结论。”
“这本书分明是邪典吧!把它扔掉好吗?!”
“嘘,请不要说话。”太宰治将细长的食指举到嘴边,示意清司安静点。他将《完全自杀手册》翻到“殉情”条目,正色庄容:“一个人自杀总是非常寂寞,然而如果和美丽的小姐一同死去,就可以两个人黄泉路上共同作伴了。”
“谁要和你作伴啊!稍微乐观一点不好吗!”
清司话音刚落,地上突然冒出一扇巨大的屏障,朝他们扑过来——或者说,屏障仅仅瞄准了太宰治一个人。
走廊内一侧是金属墙面,另一侧则是精美又色泽鲜亮的玫瑰窗。金属墙面将太宰治狠狠推向窗外,清司猝不及防,被拽着一起甩了出去。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被二人撞碎的玻璃碎片和他们一起飞出去,在半空中形成一大片粉碎的碎片,将清司和太宰治笼罩在晶莹的碎片中。
太宰治拉着清司的手,两人调转位置,太宰治垫在清司下方。他双手握着清司的肩膀,微笑着对他说道:“看来我们今天不得不死在一起了。”
清司现在整个人趴在太宰治身上,他撑着太宰治的肩膀,艰难地给了他一记迎头肘击。
“我才不想和你不得不死在一起!”清司气得又往太宰治左腹上打了一拳:“你这家伙不是一直嚷嚷着和男人死在一起会无地自容吗?”
在二人跌落的走廊上,「AFO」突然挥了挥手。走廊内的金属开始变形,变形的钢铁化成一条巨龙,俯冲至清司身下,用钢铁构成的尖牙勾住清司腰上的衣服,将他提了起来。
清司反应敏捷地死死拽住太宰治的手臂,拉着他一起返回走廊。
浑身纯白的少年看着清司和太宰治,闪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尽管「AFO」沉默不语,但清司还是看出了牠眼睛里的惊异与不可思议。
太宰治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移动:“你们两个是……兄妹?长得真像。”
「AFO」原本正和清司对视,听见太宰治说话,眉头顿时紧锁了。牠伸出手,金属从地面冒出,将太宰治锁了起来、牢牢钉在墙上。
太宰治动弹
不得,却还在贫嘴:“唔,你哥哥似乎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闭嘴,太宰君。”清司绷紧全身的肌肉做好应战准备,但出乎意料地,「AFO」并未对他下手,而是一直用困惑的神色看着清司。
清司盯着「AFO」的眼睛,试探性地对牠伸出双手:“过来,到我身边来。”
「AFO」竟然也乖乖地听从了他的话,一步步走过来,站在清司身边。
清司伸出手抱住了牠,和牠额头相抵。虽说是复制形象,但「AFO」却肉眼可见地比清司高了不少,牠乖顺地低下头,将镶嵌着晶石的额头碰在清司头上。
在他们额头相触的瞬间,「AFO」额心泪滴状的晶石碎裂成细小的碎块,晶石融进清司的皮肤中。AFO的身影越来越淡,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清司呼了口气,他发现「金属操纵」能力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于是挥挥手,将扭曲的走廊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清司并未放下被钉在墙上的太宰治,他走到太宰治面前,双手环抱,将太宰治从头到尾地打量一番。
太宰治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声纯白的风衣,左鬓的头发被整齐地梳上去,露出鬓角整齐的发际线和线条柔和的脸颊,相貌像一个乖巧清秀的优等生。
太宰治看着清司的脸,表情一本正经:“请不要觉得我在开玩笑,美丽的小姐。很抱歉刚才的邀请方式太过随意,可能冒犯您了,我想再认认真真地问一次——请问您愿意和我一起殉情吗?”
清司看着太宰治严肃的脸,又摸了摸他额头:“在Lupin泡了多久啊,喝成这样?”
清司的袖子碰到了太宰治的睫毛,他眯起一只眼,却并未躲开清司的手:“我没有喝醉,也没有发烧。”
就在二人谈话之际,鼓掌声在走廊内响起。
一名银色长发的男人从转角后方走出来,他同样穿着纯白的衣服,暗红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丁点光亮。陀思妥耶夫斯基跟在他身后,他手上搭着一件厚实的白披肩,羊绒帽子遮住了头顶而耳朵,看起来毛茸茸的。
“我剥夺了上千名异能者的异能,从没见过主动保护拥有者的实体,不愧是Mafia的首领。”
涩泽龙彦踏着玻璃碎片和扭曲的地面朝清司和太宰治走过来:“你的异能相当凶悍,我们两个刚才都没能制服牠。”
“诶?Mafia的首领?”太宰治神色诧异地看了清司一眼,接着快速放开了他的手臂:“我明明记得首领是一位男性呀。”
“哦?”涩泽龙彦脸上是一副睡不醒的表情,慢吞吞地问道:“你难道连自己的首领都不认识吗,太宰?”
“确实没见过,”太宰治偏了偏脑袋,露出无害的表情:“我是Mafia的底层人员,没有和首领见面的权限。”
清司将太宰治和涩泽龙彦相谈甚欢,有些糊涂了——太宰治究竟是已经背叛了Mafia,还是潜伏在他们身边另有所图?
涩泽龙彦理直气壮地对太宰治命令道:“过去控制住他,让他无法继续动用异能。我们还要和他和平谈判呢。”
“是。”太宰治平静地答应道,他几步走上前,握住了清司细长的手腕,牢牢制住他。
涩泽龙彦抽出一个纤细的手铐,将清司的双手铐上,朝他毫无情感波动地笑了笑:“这对手铐不是由金属制成的,它由高密度纤维构成,你的异能无法操控它。”
清司思虑再三,决定蹙起眉心装出恐惧的表情:“你、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涩泽龙彦朝陀思妥耶夫斯基伸出手,示意他把披风递给自己。他将披风的内侧转向清司,只见在呢子风衣内侧的肩膀处,有一根极为细长、半透明的长针。
涩泽龙彦将手指触碰在那根细长
的针上,长针很快就消融了,化成一小滴凝在他指尖上的冰水。
涩泽龙彦显然将清司当成了一名攻击力低下的病弱首领,对他毫无防备,一边演示一边说道:“你刚才发现自己背上出现了一个刺伤吗?”
“这是冰削成的细针,在上面涂满毒药,可以在身上刺出伤口。冰针会融化,所以你无法察觉到它。在那件披风上,我涂满了致死的毒药,药效发作时间为九十分钟。只要时间到,就算一头亚洲象也不能存活。”
清司看了眼腕表,发现距毒发时间仅剩不到十分钟了。
涩泽龙彦对陀思妥耶夫斯基使了个颜色,陀思妥耶夫斯基用细长的食指勾住清司手铐之间短短的锁链,引导他走向走廊旁一扇敞开的门。
涩泽龙彦用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凝视着清司:“我们想与您合作,为了您的性命,请千万不要拒绝。”
门的后方,是一个宽阔华丽的圆形房间。外界的光线被玫瑰窗分割成一个个细小的方格,在空中形成绚丽的光斑,五彩斑斓地洒落进这个宽广的房间内。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圆桌和配套的四张高背椅,圆桌上放着一盘颜色鲜亮的红色苹果。
清司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下,双手被背到身后。另外三人也在依次坐下,太宰治坐在他旁边,一直紧握着清司的手腕,脸上挂着捉摸不透的微笑。
涩泽龙彦将双手交叉着撑在下巴上,没有光点的暗红色双眸凝视着清司:“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陀思妥耶夫斯基帮Mafia干掉了mimic组织。而现在,我正需要你的帮助。”
“我想得到那个名叫『污浊了的忧伤中』的异能,控制魔神荒霸吐。而根据陀思妥耶夫斯基提供的情报显示,‘荒神’现在正归于你的麾下。”涩泽龙彦冰凉的银发垂落在桌面上,和桌上赤红的苹果相映,一冷一热的颜色反差非常扎眼。
“所以,我想和你合作,用你将‘荒霸吐’吸引过来。当然,我的行为也可以称之为威胁,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会给你解药。”
清司没有立即回答涩泽龙彦的要求,他环视着面前的三个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面带微笑地咬着手指,眼睛里却分毫没有笑意;涩泽龙彦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太宰治还是那副讳莫如深的表情,清司暂时还难以判断他是敌是友。
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围在这张桌子旁边的四个人,都各怀鬼胎。
经过短短一秒的权衡,清司做出了判断。他适时地装出畏缩的神色,向后靠了靠,表情格外手足无措:“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吗?”
“是的,你只要守在这里,把‘荒霸吐’骗过来就好。”
涩泽龙彦显然没有料到这次合作会进行得如此顺利,他见清司眼角泛红,甚至顺手抽出手帕递了过去。
清司看到涩泽龙彦的手帕,知道自己是时候哭出来了。他清亮的眼睛里顿时涌出眼泪,泪水打湿了睫毛,一滴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衣襟上:“我愿意做任何事,请帮我解毒吧。”
“不用担心,只要你乖乖和我们合作,我们就不会随便夺取你的性命——这点信用,我们还是有的。”
清司恐惧的表情十分真实,他眼泪打湿了大半张脸颊,眼角发红。
清司突然感觉有人在桌面下轻轻踢了自己一下,碰到了他的脚踝。清司低下头,发现踢自己的人是太宰治。
他立即明白太宰治其实并未背叛,放下心来。然而清司还是气不过,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向太宰治的膝盖。
太宰治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涩泽龙彦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接着慢吞吞地说道:“很抱歉让你穿这件衣服过来,真是十分失礼。但是请相信我们,这也是
迫不得已,如果不这样做,感染者会嗅到您身上的气味——瘟疫让感染者的嗅觉变得异常灵敏。”
清司用手帕擦去眼角挤出来的泪水,眼睛里却暗含杀机:“为什么会是连衣裙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笑着接过了话茬:“因为横滨电视台的灾害警告会被发送到每个人的手机上,我们也是为了引起‘荒霸吐’的注意。”
陀思妥耶夫斯基面带微笑,他咬着自己的手指,紫红色的眼睛在清司和太宰治之间来回扫视:“而且,这个提议是太宰君提出来的,我们只是计划的决定者哦。”
“这样啊……”清司的目光转向太宰治,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么聪明的主意,果、然、只、有、太、宰、君、才、想、得、出、来、呢。”
太宰治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他举起一只手,做发誓状:“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挑这样一件衣服,真的。”
涩泽龙彦对清司的顺从非常满意,他举起手打了个响指,周围的场景瞬间变幻。
清司出现在一个周围的墙壁摆满红色宝石的房间中,四人仍旧坐小圆桌上,周围被红色宝石围满。宝石漂浮在空气中,棱角分明,每一条边都闪烁着漂亮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