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开始基本都是稳进前十。
只有今年,为了某个糟心的玩意儿让自个连第三轮都没进去。
不过好在一切都改变了。
他会让所有人知道,他苏肆没有给他师尊丢脸,也没有雾峰丢人。
苏肆握着剑,安安静静的站在一侧垂下眼帘。
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今年应该又是那几个进入前十,其中需要注意的其实只有三人。
一是剑峰的剑惊风,二则是原道真人的首徒陆任。
而这第三,则是宗主的嫡传弟子,周笑。
这三人都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但周笑却略高几层,已快要突破至元婴。
凭借他的经验,只要他不遇到周笑,应该进入第三轮不是什么问题。
但每轮比赛都是抽签,能不能遇到都是看天意。
苏肆在一旁想得有些出神,直到被人提醒抽签了,这才回过神。
苏肆走上前,随意拿了一根木签,上面写着一个数字七。
他们抽签都是抽取相同的数字为一组,那么拿到七的会是谁呢?
正好这时,苏肆正好看到周笑看过来,然后将手中的木签亮出来,正好是七。
他抽到了周笑?
真是不想遇到什么就来什么。
苏肆无奈只能拿着木签走上比试台。
周笑也上来了,他身为宗主的弟子,一直以来也很受宗门器重。
只是他上面的师兄也能干,一来二去难免他会被遮盖些锋芒。
苏肆对周笑的印象并不深,但却隐约记得后来他堕入魔修后,周笑似乎也从宗门消失了。
至于为什么消失,消失后又去了何处,这些苏肆并不知晓。
周笑是个看上去很温和的书生模样之人,上台后先是抱拳行礼,一举一动都温尔儒雅。
苏肆也微微低头行礼。
随着一声令下,周笑先出手了。
只见对方拿出一根婴儿手臂粗的玉笔,那笔尖却无比锋利。
苏肆眉头微皱,也不知是否上一世堕魔的原因,他竟然在周笑的法器上觉察到了一两分说不出的魔气。
奇怪,周笑身为宗主的弟子,又天资卓越,难不成跟魔修暗地里有什么勾结吗?
可他的感知也不会出错,苏肆抽出山河落星光,靠近了与那玉笔对上。
这般靠近了,那魔气便明显多了。
周笑是魔修?
不,如果周笑是魔修,宗内不可能没人知道。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肆一个翻身跟周笑侧身而过,垂下眼帘似在想着什么。
周笑却握着玉笔就冲了上来,苏肆抬剑,转身,挽了个剑花出来,动作行云流水,周笑连他身都没近到。
虽然周笑的修为高于苏肆一些,但很明显作战能力却弱了不止一层。
不过片刻周笑就似乎有些体力不支。
苏肆转动手腕,将剑提起,身形飘渺,眨眼间就来到了周笑眼前。
等到周笑抬手反抗之时,那利剑却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间。
胜负已分。
周笑感觉脖子处一片的凉意,他看着比利剑更冷的苏肆,下意识的笑了笑,然后退后整理衣衫行了一礼。
“师弟好本领。”
苏肆若有所思的合上剑,却没有多说什么。
而就在这时,人群里面却突然爆发出一片的声音,苏肆顺着声音看去,目光却是一愣。
他师尊怎么来了?
只见不远处那里正站在一人,那人身着银灰色道袍,一手执拂尘,另一只手负手而立。
头戴白玉冠,遗世独立。
苏肆看了一圈四周,然后赶紧过去,低下头喊道,“师尊。”
“我看到了,你赢了。”白玉尘轻声说道。
四周无数目光看过来,却没有一人敢说话。
这位仙尊这些年很少外出,有的弟子根本就没见过白玉尘的相貌。
有不争气的,此刻两眼直直的看着,仿佛魂魄都去了一二。
苏肆也不知道为何他的师尊会来。
在他的印象里面,白玉尘是个不爱跟外界打交道之人。
白玉尘扫过在场所有人,那些弟子似才回过神,纷纷起身对着白玉尘行礼。
白玉尘颔首,目光稍微在周笑身上停留了一眼。
以白玉尘的修为,一眼就看出了周笑身上的不对劲。
而那周笑却有些紧张的后退半步,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但最终白玉尘什么都没说,只是示意苏肆随他回去。
等到他走了,周笑才松了一口气,发觉后背竟都湿了一片。
而苏肆跟在白玉尘身后,思绪却有些纷飞。
师尊是特意来接自己的吗?
苏肆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们来到雾峰之下,山脚竟是一个偌大的莲花池。
如今夏日正浓,莲花开得正鲜艳。
他们走在莲花池里的木梯上,四周就是吹来的荷叶清香,让人神清气爽。
“你似有话要说?”白玉尘停下了脚步,看向苏肆问道。
苏肆一愣,抬头望向白玉尘,两人的目光交织了那么一瞬,苏肆却飞快移开了目光。
白玉尘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也转过了头。
气氛突然变得沉默起来,并且还有些微妙。
一阵清风吹过,荷叶摇晃。
白玉尘望向这满眼的莲花,目光之中有着几分回忆。
这满池的莲花是当年他亲手种下的,里面还藏着一座大阵。
春去秋来,日复一日。
就连白玉尘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在这里待了上百年的时间。
百年不过转瞬之间,这百年来倒是将他那狂妄的性子消磨得干干净净,但也并不代表他是个心慈手软之人。
“你也感觉出来了吗?”
白玉尘突然问道。
苏肆愣了一下,“什么?”
“跟你比试的那人,他身上有魔气。”
“周笑?”苏肆斟酌了一下,谨慎的说道,“我只是觉察到了他那法器似有些不寻常的气息,至于魔气我并未觉察出来。”
苏肆说得很委婉,毕竟现在的他,不应该会觉察到魔气。
而且修真界之中自古正邪不两立,大部分的修士都对魔修存有偏见。
更别提魔族这些年也一直虎视眈眈着修真界,一旦魔族进攻,修真界必定是生灵涂炭,也因此大多修士对魔修更是厌恶。
不过对于这些事苏肆也不能说了解得很清楚。
他只是听说以前魔族也生活在这里,后来不知怎么就被赶到了深渊之地。
只是偶尔也会有跑出来几只魔族在修真界里面肆意妄为,但大多都没掀起什么风浪。
也因为魔修跟魔族本源相近,很多的魔修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来,因此这些年名声也很是不好。
甚至也有偏激的,说什么魔修人人得而诛之的话。
当年苏肆堕魔后,就没少受到各种偏见,还时常被人追杀。
至于追杀他的是否跟他有仇恨,却是说不清了。
白玉尘看向那池子中的一朵莲花,微风吹过,莲花晃晃身体。
却有一只鱼儿跳出水面,咬住那莲花的一片花瓣,然后拉扯住莲花低下头,随后整个身体都摇摇晃晃了起来。
白玉尘笑了一声,声音如同冰块轻轻撞击了一下。
惹得苏肆下意识的朝着他师尊看了一眼。
虽然苏肆拜入白玉尘门下九年了,但他似乎从未看懂过白玉尘。
也永远猜不透对方想要干什么。
比如今日,他也不知道白玉尘为什么要下山一般。
总不可能是为了来接他吧。
他已不是小孩子了,即便是小孩子时,白玉尘也从未接过他。
苏肆记得他刚刚拜入白玉尘门下的时候,那时的他才十二岁,对一切都感到好奇跟忐忑。
师尊不喜欢他表现得太过亲近,但又不喜欢他不亲近。
对自己的态度也是忽冷忽热,直到好几年他才勉强摸清了一点自家师尊的性子。
白玉尘是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但他同时也是一个无比孤独的人。
没错,在苏肆的眼中,白玉尘是个极其孤独的人。
但他的孤独却跟其他人的不一样。
白玉尘是因为太强了,强到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芸芸众生都只不过是他的一念之间。
他永远高高在上,就如同夜空孤月,万古悬挂。
所以没有人配站在他的身侧,他就只能孤身一人。
“起风了。”白玉尘伸出手放在空中。
他的指尖感受着清风拂过,那些风声里面带着无数人的秘密,全部都吹到了白玉尘的指尖。
只要他轻轻用力,仿佛谁的心事就能被轻易挑破一般。
苏肆看着白玉尘的发丝也被吹起,那是一头快长到脚腕的青丝。
就像水中被泼入了浓墨。
苏肆目光闪烁了一下,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白玉尘微微侧头,他用余光扫过苏肆,眼底带着一两分玩味。
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他从苏肆的身上,也感受到了一两分魔气的存在。
只不过那魔气太淡了,淡到被风吹过就什么都不剩了。
所以苏肆不是魔修,却对什么东西生出了心魔。
会是什么呢?
会是什么,能让他这个一向不聪明的弟子生出心魔?
那必定是极其执念之事。
而近来能让苏肆上心的,那个外门弟子算一件,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白玉尘猜不出来,也不愿再猜下去。
他没有窥探他人隐私的习惯,若非苏肆是他的弟子,他也不会多此一举了。
“待大比过后,你随我出宗一趟。”白玉尘说道。
清风将他的声音吹到了苏肆的耳畔。
苏肆依旧不敢抬头,“是,师尊。”
“嗯。”
白玉尘伸出手,手掌中便出现了一朵莲花,正是之前他所看着的那一朵。
他朝着苏肆走来,然后抬起苏肆的手,将这朵莲花放在苏肆手上。
“你要记得,你是我的弟子,永远都是。”
所以你绝对不能自轻自贱,更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份。
你不喜欢的人,我都可以帮你除掉。
你只需要,听话就好。
白玉尘点点苏肆的掌心,让他握紧那朵莲花。
“回去吧。”
苏肆莫名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但更多的,是无法抗拒。
无论是从修为还是气势上面,他都无法抗拒。
这就是他跟白玉尘之间的差距吗?
这就是强者跟弱者的区别吗?
苏肆不知道,但他的心思却很是浮沉。
白玉尘想要带他去哪儿?
他还能在两月之后的秘境赶回来吗?
毕竟,那边还有个林天望一直没有解决。
说起来,好像今日没有见到林天望。
苏肆不希望让林天望活得太久,那样他会很难下手,对方毕竟是主角,天道也很明显无比偏爱。
尤其是到了后期,林天望可成为了一方霸主。
苏肆并不希望看到那天的到来。
苏肆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莲花,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感觉让苏肆很是不适,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
让他毛骨悚然,却无能为力。
他下意识的看向雾峰,层层仙雾之中,什么都看不清。
就如同他师尊一般。
那么,林天望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林天望这边,自然算不得好。
他跟其他弟子动手,被路过的巡查长老发现了,直接关了他们禁闭。
外门弟子其实在宗内并没有多少地位,毕竟仙宗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弟子。
不听话的弟子,赶出去就是了,反正有的是。
林天望跟那群弟子被关在小黑屋里面,心情十分的不好。
甚至说不出来的暴躁以及懊恼。
以往无论他有什么事,苏肆总会第一时间出现。
也因为苏肆身份的原因,他在宗内才能这么顺风顺水。
但现在苏肆似乎,不要他了。
失去苏肆后,林天望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罢了,也就修为稍微高一些。
但这样的修为在弟子里面却根本不够看。
而他能够成为内门弟子的唯一机会,就是达到金丹修为。
没有苏肆强大的支持,就算他拼命的修炼也至少得两三年才行。
而外门弟子本身得到的资源就少之又少,更别提还有弱肉强食一说,实力差的,根本连获得资源的资格都没有。
林天望看着旁边跟他同为外门的弟子,心里却是十分复杂。
无论如何,他不能失去苏肆。
至少现在的他,绝对不能失去苏肆!
他得想个办法让苏肆重新回到他身边,也是此时此刻,林天望才无比后悔。
他为什么没有早点意识到这个问题呢。
早知今日,当初他就该直接将苏肆拿下,让对方心甘情愿的永远跟在自己身后!
林天望无比烦闷,手指在纳戒上面忍不住的转动了一下。
其实在那秘境里面,他捡到了一卷功法。
那功法应该是什么禁术之类,上面记载着一些如何控制他人的方法。
但那些方法大多都有些阴毒,林天望当初看过几眼就觉得过于不堪,便扔到了纳戒里。
可现在,林天望却有些蠢蠢欲动起来了。
如果他学会了那些控制他人的功法,不就可以将苏肆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吗?
可是这功法明显是邪门歪道,就怕到时候被人看出端倪。
而且苏肆的身份毕竟是仙尊唯一的弟子,一旦他出事,就怕他身后的那位仙尊也会出手。
但林天望又转念一想,他可以先学着这秘法,用不用到时候可以再说。
用不上自然是好,可有朝一日能用上了,岂不是一件好事?
思索一二,林天望还是忍不住握住了那卷功法。
而另一边,苏肆这边也结束了今年的弟子比试。
不出意外的苏肆今年夺魁了,这还是苏肆拜入白玉尘门下第一次夺魁,前两年基本都卡在第四五名左右。
白玉尘得知这个消息后倒没什么表示,似乎觉得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只是让苏肆收拾一些东西,过两日就随他下山。
苏肆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师尊,我们要去哪儿?”
白玉尘并不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不想与我一同去吗?”
苏肆顿了顿,才说道,“弟子不敢。”
白玉尘看着鱼缸里面的半尾知秋的灵鱼,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你不愿。”
他的语气平静得仿佛是在陈诉什么事实一般。
苏肆不敢说话。
白玉尘抬起头,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苏肆,说出话却不讲道理。
“你愿不愿意,跟我要不要你去,没有关系。”
苏肆低下头,盯着地面白玉尘的靴子。
白玉尘一向爱穿绣着银线的长靴,而且就连鞋底都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
与普通人不同的是,白玉尘似乎永远都是这般出尘绝艳,从未在人前有过任何狼狈的样子,也无人能想象出那一面。
苏肆曾怀疑过白玉尘的身份。
因为他总感觉自家师尊不太像是,凡人。
至少,不会是人。
毕竟在这宗内,跟白玉尘最亲近的人怕只有他了。
这九年前日夜相处,怎能不发现一些破绽。
苏肆点头,“好,我随师尊去。”
白玉尘似是满意了,眼底都流露出几分暖意。
“乖孩子。”
苏肆因为这个称呼全身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他好像,真的不太懂白玉尘。
虽然苏肆不怎么乐意,但两日后还是跟随白玉尘启程了。
他们走出宗门后,苏肆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
他的身后是一座巍峨的高山,高山之间有着金色两字:临渊。
临渊仙宗,修真界数一数二的仙宗。
入山处共有四百三十二块石梯,每一块上面都布满了封印。
这便是临渊仙宗的护宗大阵
这四百三十二块石梯足够让临渊仙宗长存万年。
白玉尘拿出一个纸鹤,纸鹤拍拍翅膀变成一个巨大的飞行法器。
苏肆跟着白玉尘上了飞行法器,心底却有些异样。
白玉尘要去哪儿?
或者说,白玉尘为什么要带着自己去?
大概是心有疑惑,他们出发半天后,苏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时白玉尘坐在前端,身前放着一把古琴,他正在调音,听到苏肆的问题后动作都没停顿一下。
“你会抚琴吗?”白玉尘反问道。
苏肆对音律并不算精通,只是学习过一些基础知识。
白玉尘朝着苏肆招手,指尖微动,像是呼唤什么宠物一般。
“你来。”
苏肆走近,却被白玉尘拉着坐在身前。
苏肆的身形比白玉尘纤细一些,正好能被白玉尘完全覆盖。
白玉尘握住苏肆的手指,轻轻波动琴弦。
一首小曲子逐渐成型,听着倒是有些顺耳。
苏肆跟随着琴音而动,却觉得这首曲子好像有点耳熟。
他是不是,在哪儿听过呢?
而且,似乎不是在临渊仙宗之中。
一曲毕,白玉尘才松开苏肆的手,但却缓缓移到到苏肆的肩膀上。
只要白玉尘再近一些,就能握住苏肆的脖子。
那里是无比脆弱的地方,一般修士也很少让其他人触碰。
“师尊。”苏肆喊道。
白玉尘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手掌却是微微用力。
“你乖些,听话些,师尊便疼你,可好?”
虽是问句,苏肆却没听出任何询问的意思。
苏肆又感受到了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于是他只能说道,“师尊,弟子不敢。”
白玉尘却并不纠结这个问题,他松开了苏肆,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苏肆实在摸不清白玉尘的意思,只能自个回了房间内休息。
而刚刚进屋屋子,苏肆才发觉手心里面已经出了一层的细汗。
难不成,白玉尘知道他看出来了一些东西吗?
知道了他不是,人?
这个想法让苏肆后背一阵发凉,却不敢再深想下去。
无论如何,白玉尘是他的师尊,他绝对不能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只是苏肆的眉头却突突的跳着,仿佛劫后余生的欣喜,又像大祸临头的不详。
他们一共行了整整十日。
十日后白玉尘停下飞行法器,而眼前却是一片荒漠,最远处却有一条白线,看不出是什么,倒像是天地的交界线。
“师尊,这是哪儿?”
“洪荒原。”
洪荒原?
苏肆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那我们要去哪儿?”
“我们已经到了。”
到了,怎么可能?
四周一望无际,全是荒漠。
白玉尘对着苏肆伸出手,“借剑一用。”
苏肆将手中的利剑递给白玉尘。
这本就是白玉尘为他铸造的法器。
只见白玉尘抽出山河落星光,一道磅礴的剑气突然弥漫了整片天地。
白色的剑光冲入云霄之中,那道冷光仿佛将天地都映亮了许多。
四周狂风而起,吹起白玉尘的发丝凌乱。
苏肆却睁大了眼睛,手指动了动。
好强大的剑气!
这剑在他手中,怕是连十分之一的威力都没有用出来过吧!
白玉尘挥动利剑,剑光闪烁,如同星光落下。
那些闪烁着光的光尘落在大地上,苏肆终于知道这把剑为何会取这个名字。
山河落星光,名不虚传!
此刻那狂风越来越猖狂,苏肆身形都有些不稳。
就在这时,白玉尘在周身设下一道阵法,狂风再也无法侵蚀他们。
苏肆越发心惊,等到他低头看去,竟发现地上出现了一道极其庞大的阵法。
那阵法仿佛覆盖了整座荒原,里面交织着无数的花纹以及线条。
这是一个极其复杂,但也极其强大的阵法。
会是什么?
苏肆聚精会神的看去,就在他目光闪烁一下时,四周却传来强烈的白光。
苏肆下意识的合上双眼,过了一会儿那白光才散去。
苏肆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到了。
“这是哪儿?”
只见他们哪儿还在什么荒原之上,根本就是在海面。
但这海面波澜不惊,他们踩在上面,连涟漪都没有出现。
不是海,倒有点像是,镜子?
苏肆飞快搜索脑海的资料,有一物却隐约可以对上,但他的小指却忍不住的颤抖着,就连声音都很微弱。
“师尊,难道这是,神器镜花水月?”
上古时期,共有四件神器被遗落在修真界。
而这四件神器分别是:镜花水月,持灯,月泪珠以及云霜破晓。
据说这四件神器具有无上的神力,后两样早就不知去向,镜花水月倒是千年前出现过一次,但很快就失去了踪迹。
而持灯则是作为佛修圣物,一直被封存在佛修圣地里。
难不成千年前,镜花水月就落到了自家师尊手上?
白玉尘已经,千岁了吗?
苏肆知道自己不该再想下去,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但越想,却越是心惊。
白玉尘,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果千年前就能拥有镜花水月,那么现在的白玉尘,又有多强?
能够拥有神器并且驾驭神器者,得强大到何等地步?
那为何白玉尘迟迟没有飞升成仙?
为什么他还会留在修真界。
他把自己带来,让自己看到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警告自己?
还是提醒自己?
或者是其他用意?
其实苏肆反而有些想太多。
白玉尘会带着苏肆来,就是因为山河落星光这把剑。
白玉尘聪明一世,自然知晓手中的神器一直被人所觊觎。
所以数年前,他就将开启镜花水月的引子炼制成了这把利剑。
也就是说,山河落星光便是镜花水月的钥匙。
没有山河落星光,其他人永远也拿不到镜花水月。
原本将神器一直封印在这儿也无事,但白玉尘近来却觉察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息。
他怕有所变故,因此才特意过来将神器收回。
只是神器收回,这里少了镇压的东西,有些东西就得蠢蠢欲动了。
但白玉尘却不管这些,他伸出手,四周仿佛都变得静止。
苏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自己是身处于现实之中,还是处于虚幻之中。
镜花水月的真真假假,虚虚假假,怕是只有镜花水月的主人才能分清。
“哒——”
轻微的声音传来。
像是一滴水珠落入了水面上,溅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苏肆发现眼前只有一片的白,他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怎么回事?
这又是哪儿?
苏肆有些慌乱,但很快,就有一双手放在了他的眼前,让苏肆不得不闭上双眼。
白玉尘微微低头,在苏肆的耳边轻声说道:“别看。”
他的声音很低沉,从耳畔经过的时候无比轻柔。
就像是冰山之上,刹那间就绽放的雪花。
苏肆听话的不敢再看,却也不敢乱动。
他跟白玉尘离得很近,甚至苏肆感觉后背都能感觉到白玉尘的呼吸。
白玉尘的呼吸很浅,一呼一吸之间,仿佛便是日月更替。
有什么湿润的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脚腕,苏肆小腿忍不住抽搐。
他在害怕,无比害怕。
“师尊,我怕。”
苏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还站着的,他感觉那东西一点一点缠绕上自己的脚腕,然后小腿,然后停在了膝盖处,似乎在试探,又似乎在迟疑。
那种被缠绕的感觉让苏肆手足无措,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无法抵抗。
白玉尘将另一只手放在苏肆的腰间,他示意苏肆靠着自己,却依旧没有松开苏肆眼前的手,只是安抚说道。“别怕。”
那玩意在膝盖处缠绕了一会儿,仿佛是放弃了不再继续往上,慢慢松开了。
但此刻苏肆几乎全身无力的靠在白玉尘怀中,他很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这是,绝对的威压。
白玉尘觉察到了苏肆的异样,他眼底有着什么恶趣味闪过。
放在苏肆腰间的手下意识的朝上摸去,然后停在了苏肆的胸口处。
白玉尘几乎是贴着苏肆的耳边开口道。
“你的心跳,很快。”
苏肆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东西,猛的睁开眼睛。
四周的景色却变了,此刻他正睡在一叶小舟上,白玉尘盘坐在前方看着他。
这是一片海域,一望无际的海域。
“师尊,这是哪儿?”
他们不是在荒原上面吗?
怎么又突然来到了海面上?
这里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白玉尘见苏肆这般模样,竟失笑了一声。
苏肆回头看去,瞧见白玉尘嘴角还有未收回的笑意,有些慌乱的移开目光。
他的师尊,不仅很强,并且还是一个美人。
一个美得让人有些心惊胆跳的人。
白玉尘回到,“这里,本来就是海。”
刚才的荒原就是海?
苏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脑子里面乱糟糟的。
他觉得可能有很多事他都理不清了。
所以那真的就是白玉尘的神器,镜花水月?
苏肆不知道该不该问出来,于是他只能扭头看向海面。
此时有一些阳光穿透云层,海风带着一股腥味,但却宁静致远。
白玉尘一直看着身前的苏肆,目光都未移动过半分。
他似乎觉得好奇,又似乎很有兴趣。
他在等,在等苏肆什么时候会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