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
柳明第一个过来搭手,却在看到那人的情况时猛的立在原地。
“不是,是张猛。”
“……猛子?”丁恪扑过来胡撸了一把他黏在脸上的头发。
“是。”徐刻轻手轻脚把人放下,猴子急匆匆跑了过来。
哪怕是经历过两个多月末世的众人见到张猛现在的模样都有些不忍直视。
张猛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肉,脸颊两侧几乎露出森白的牙床,没有眼珠的眼眶黑洞洞的,额头上头皮外翻,一道长长的裂口从眉心直直勾连到后颈,胳膊和大腿更是惨不忍睹,稀薄的肌肉血管上蛆虫遍布,两只脚只剩下森森白骨。
要不是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丁恪都以为这是一具即将化为尘埃的腐尸。
“救人,救人!”丁恪大吼一声。
猴子握住张猛扭曲的手,薄雾般的治愈系异能瞬间包裹住这具残破的躯干。
那些在血肉里翻腾的蛆虫在接触到异能的瞬间犹如见了杀虫剂一般飞快的蠕动着肥硕的躯体往外钻,小太郎兴冲冲冲过来就要踩,被徐刻一把提起。
张猛身上的肌肉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很快和丁恪记忆中那张健气爽朗的青年完美融合。
猴子双手颤抖,在张猛双眼再生完成后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小心。”响尾蛇眼疾手快扶住人,防止给鬼门关晃悠一圈的张猛二次伤害。
丁恪看了过去,响尾蛇安慰道:“没事,估计是异能透支了。”
也是,张猛这浑身血肉几乎犹如重新再造,力竭是必然的。
“猛子……”丁恪现在手都是抖的,他小心翼翼的又把人检查了一遍,生怕猴子有什么遗漏。
“丁哥,没事了,”徐刻目露担忧,“我们先把人安顿好。”
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伤春悲秋。
丁恪怒骂一声,和徐刻把人扶进仓库的小房间里。
出来时,丁恪满面寒霜,好像下一秒就要变身成索命的恶鬼一般,看的柳明都有点儿发怵。
柳明把小桌子上的饭端了出来,众人围坐在桌前却没有一个动筷的。
“徐哥,你一早没吃饭呢,快吃吧,都是丁队长做的。”
响尾蛇有些意外柳明居然会给丁恪刷好感,撇了他一眼,却看到柳明正襟危坐,连个眼神都不敢往徐刻的方向倾斜。
这求生欲,隔着二里地都感觉到了。
丁恪心里藏不住事儿,一坐下就开始问:“猛子和那个孩子怎么回事?外面究竟怎么了?”
徐刻尽量避重就轻的给众人讲了下经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张猛受过的罪不会因为他的绘声绘色而减轻半分,那还不如避开一些让丁恪受不了的过程,他不想丁恪每每想起这些事儿都愧疚难当夜不能寐。
但尽管如此,丁恪还是气的咬牙切齿,就连一贯好脾气的响尾蛇都大爆粗口。
过了半晌,响尾蛇才道:“现在,人救到了,我们得尽快查查这里的实验异种人究竟怎么回事?”
多年刀尖舔血的生活让他迅速抓到了放下最棘手的问题,他隐隐觉得,这个问题也许会是他们接下来最难对付最难攻克的一个难关。
“这里最起码十多种动物异种人,那两个犬类异种人似乎有初级智慧,他们在管理着这些实验异种人。”
“小心一点儿,别打草惊蛇,看能不能摸到实验室在哪儿?”
匆忙吃完饭,徐刻带着太郎离开,丁恪几人照顾两个伤员。
与此同时,在丁家村的仇卫东却迎来了他此生最大的敌人。
焦雄身条挺拔,比仇卫东还冒头几公分,大概是异能的缘故,身材雄浑,站在樊覃面前犹如一座伟岸的山岳。
他的大手揉了揉樊覃的发顶,眸子里的柔光几乎晃晕人,“终于找到你了。”
焦瞿一脸见鬼的模样,他哥每次对他不是拳脚相加就是冷言冷语,什么时候这么温柔对过人?
啊,也不是。
他目光转了转,看了眼他身边的女人。
他还是见过的,他哥对他身边这位正牌女友,还是很不一样的。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他哥这种铁汉柔情的眼神他没见过他的准嫂子得到过。
“……焦雄?”樊覃忍着胸腔里翻腾的各种滋味,不动声色的躲了躲。
手下的柔软忽然躲开,焦雄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双眼微眯,大手跟着追过去,一把揽住人的后颈。
“生气了?”
“……”樊覃没说话,他心中冷笑,他生气?
恐怕这个时候真正生气的是焦雄自己吧!两辈子,焦雄的掌控欲还是这么变态,却偏偏装出一副翩翩绅士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嗯?”焦雄缓慢而力气不小的捏了捏樊覃的后颈,樊覃皮肤娇嫩,很快渗出一大片绯红。
仇卫东刚要动,就听樊覃说了句“没有”。
“好了,”站在一边的丁成龙热忱开口道:“焦先生和家人一路艰辛,我们准备了房间,三位先休息一下,然后再叙旧。”
焦雄薄冷的眸子微微撇过来,丁成龙脊背一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闭嘴。
焦雄还想再说什么,一直没开口的女人似乎有些不满意,往前走了一步,“我累了,熊哥。”
焦雄顿了顿,随即笑道:“好,我们去休息。”
“覃,我们去休息一下,下午见。”
说罢揽着身姿妖娆的女人离开。
仇卫东看樊覃脸色不虞,脸色比樊覃还难看,好像被脚踏两条船的人是他。
直到焦雄走了很远,樊覃还在原地一动不动,惹得仇卫东火大,两步跨过去将人扛在肩头。
樊覃猝不及防被人扛的脑袋冲下,无处发泄的郁火尽数冲上天灵盖。
“仇卫东,你又抽什么风?放我下来!”
“不放,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中午站在那儿晒死,那个渣男也不会心疼你一秒钟,说不定人家还感谢你免了甩包袱的烦恼呢!”
说完仇卫东脸色更黑了,樊覃两条细长的腿在他手下不听扑腾,更是惹得他怒火中烧,抬手“啪啪”给了两巴掌。
樊覃脸色骤变,随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火,两条腿蹬的犹如风火轮,声音几乎声嘶力竭:“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樊覃大小就是三好学生,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别说打屁股了,打手掌都屈指可数。在此之前两辈子唯一被打屁股经历就是在焦雄身边时,一次又一次被以各种明目的惩罚。
那是他上辈子悲惨一生难以抹灭的污点,是他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屈辱。
仇卫东脚步不停,直接扛着人回了自己的屋子,甚至在回来吧路上樊覃挣扎的太厉害险些掉下去他又补了两巴掌。
进门用脚把门带上,感觉到肩上的人没了动静,仇卫东也不打算放人,明目张胆占便宜的机会,傻子才会放手。
“叫啊!闹啊!刚不是烈的很么?”
“……”
“咦~”仇卫东失笑,“怎么?不折腾了?还是想看看我能扛你多久?我告诉你,就你这小身板儿,我扛着做一百个深蹲都不带大喘气的。”
樊覃还是没有声音。
仇卫东咂摸着不对,樊覃就是一匹未经驯化的小野马,没理都要占三分,更何况占着理了。
弯腰把人卸下来,樊覃脚尖甫一落地,凌厉的招式就攻了过来。
“喂!”仇卫东毕竟是特种兵出生,近身格斗就是徐刻也在他身上占不到便宜,后脑就跟长眼睛似的,反手抓住樊覃的手腕,把人拧到了自己怀里。
樊覃偷鸡不成蚀把米,脸都黑了,挣扎了两下,可握住自己手腕的两只大手就像两个钳子一样桎梏着他纹丝不动。
“你松开!”
“不松。”仇卫东目光灼灼,坏坏的还把人又紧了几分。
开玩笑,天上下红雨的福利机会还不把握,他下半辈子就活该单身了。
“你没完了是吧?”
“恶人先告状啊?小家伙,万一我松手,你再偷袭我怎么办?”仇卫东侧目欣赏着樊覃进退不得的囧样,心里乐开花了。
“我不会。你放手!”樊覃回的义愤填膺的。
“呵~”仇卫东轻笑一声,不知是信还是不信,但却松开了手。
樊覃甫一挣脱控制就如皎洁的猎豹一般扑到仇卫东身上,仇卫东眼里精光矍铄,却没有反抗,任由人把他扑到在地。
冰棱紧贴咽喉要塞,樊覃的脸上是阴郁的化不开的怒火。
“仇队长,看在你救我一次的份儿上,这次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再有下次,我送你三刀六洞。”
“怎么……”仇卫东故意嘴贱,“小朋友的屁股摸不得?”
“你他妈!”樊覃脸部发烧,冰棱抵着颈动脉危险的压迫。
“好,我不说了,也不摸了,行了吧?”欣赏够樊覃生动的表情,仇卫东终于举手投降,混不吝的样子活像街头调戏妹子的街溜子。
樊覃脸色还是不好看,但也没再说什么,收起异能,烦躁的扒拉了下头发。
“仇队长,焦雄此人心思缜密,手段残忍城府极深,他极有可能就是这里掌控一切的那个幕后黑手,从现在起,我们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他不能告诉仇卫东焦雄极有可能就是导致这末日降临的魔鬼,只能尽可能的提醒他们,让他们别轻易被焦雄蛊惑或者收走人头。
仇卫东挑眉,樊覃鲜少用这么极端的词汇去形容一个人,看来,事情变得棘手了。
“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终极大boss出场了……?
第九十八章 吹吹就不疼了……
樊覃从焦雄来了之后脸色就没好过,这种脸色持续到晚上焦雄登门造访之后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就是蚺蛇这样的大老粗都察觉出不对劲儿来,晚饭桌上,轻轻碰了碰仇卫东,“老大,这什么情况?”
仇卫东看了眼樊覃方向,那间卧室紧闭着,隔绝了一切窥探的视线,让他不由得焦躁起来。
樊覃和焦雄的情况他不太明了,但一路上走来,樊覃从热忱期待到燥郁烦闷,一系列感情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他只知道樊覃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变了,这是件让他值得高兴的事。
可现在,只是见到这个男人,樊覃的心绪起伏就这么大,这让他格外不爽。
居然还闭门密谈?
仇卫东脸色不虞,放下手里的碗筷,很没眼色的走到门口去敲门。
“咚咚咚……”敲门声又快又急!
“……砰!”门被大力打开,又反弹回来。
樊覃几乎是冲出来的,撞了仇卫东满怀,仇卫东一手接住人,一手撑住反弹的门。
垂眼,看见樊覃浅白的唇水光莹莹,下唇还有一个可疑的破口,他的身体在发抖,双手死死抓着仇卫东的胳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落水者。
抬眼看去,焦雄满目阴沉,不甘的抹了把殷红的嘴角。
“怎么了?怎么了?”动静不小,蚺蛇他们也凑了过来。
“没事,”焦雄已经收了情绪,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把惊惶未定的樊覃从仇卫东怀里拔了出来,“一点儿情侣间的小误会。”
樊覃手指收紧又放松,几个呼吸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仇卫东:“樊覃?”
“……我没事。”
蚺蛇挠挠头,他看不懂三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张清适时上前,“樊覃,焦先生,饭好了,出来吃吧。”
一行人上了饭桌,樊覃惯常往仇卫东左边的位置坐去,却被焦雄一把扯到了自己旁边。
樊覃虽说在熟悉的环境下一般不容易磕磕碰碰,可架不住猝不及防这么一下子,猛的磕在了桌沿。
“嘶……”
“哥哥!”洲洲登时站了起来。
仇卫东去扶人:“怎么样?”
蚺蛇和眼镜蛇都急得跑了过来,虽然平时大家没有表现出对樊覃的特别照顾,可是每个人都下意识对他格外关心。
“怎么这么不小心?”看到了每个人的反应,焦雄才不疾不徐的把人揽过去,坐在自己身边,“碰疼了么?”
“……没事。”樊覃看不出什么表情,像是被碰到的不是他。
仇卫东眼睛里冒着愤怒的火焰,其他人也都不自觉的蹙起了眉。
焦雄像是毫无察觉,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下次小心点,磕坏了我会心疼。”
“……”
樊覃没说话,径自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张清招呼众人开饭,一顿饭众人都吃的不是滋味。
焦雄似乎不饿,全程都在投喂樊覃,众人被他那填鸭式的投喂弄得食不下咽。
最惨的莫过于樊覃,险些被撑破肚皮了,要不是仇卫东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摁住了樊覃的碗,那第四碗饭也要被他硬塞下去。
焦雄还在那儿假惺惺的问他真吃饱了?说完还旁若无人在樊覃鼓胀的肚子上狠狠摁了一下,樊覃当即就疼的变了脸色。
“喂!”仇卫东忍无可忍,隔着圆桌一把扯住焦雄的领子把人拎了起来,“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焦雄笑意不达眼底,“啧,这位队长,我关心我自己的爱人,有问题?”
“有你这么关心的?把人往死里撑?他的肚子能经得住你那么按?”
“往死里撑?”焦雄一组双关,“他可撑不死,他可能吃了,你不知道?”
“你他妈……”
“仇卫东,够了。”身后的人突然说。
仇卫东猝然回头,看见樊覃苍白的脸,他没见过樊覃这么苍白脆弱的样子,虽然他依旧挺拔如松,但就是给人一种风一吹就要散去的破碎感。
“樊覃!”
“仇队长,”樊覃抬头,空洞的眼神里透出倔强,“够、了!”
焦雄眼底漾起胜利的光芒,一把推开仇卫东,“你的朋友这么关心你,我很意外啊,小不点儿。”
“……没有,他……那是军人本性,保护人民群众是他们的基本职责,不管是谁,他都会那样做。”
焦雄眼见着仇卫东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好了,大家吃完了就散了吧,我们小别胜新婚,希望大家能够成人之美。”
“……樊覃?”仇卫东没管焦雄,他被樊覃那句“是谁他都会那样做”伤的不轻。
樊覃悠悠然扯了张纸擦嘴,没人看到的角落里,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像是没听到仇卫东叫他,径自问道:“今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人是谁?”
焦雄笑容消失,“啊……就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发小。”
“住一间屋子的发小?”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清楚。
焦雄脸色骤变,“谁告诉你的?”
“没谁?”焦雄不会知道樊覃只不过是太了解他,也太了解那个女人,即使没有任何人告诉他,他也知道他们睡在一张床上。
焦雄对于床事的热衷从上辈子樊覃和那女人两个人都满足不了他就可见一斑,并且这人爱好开发新姿势与新场景,刚刚在屋子里两句话没说上来就要啃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可不信焦雄今天乐意独守空房。
他今天的心情一直很焦躁,所以并不想和焦雄虚与委蛇,哪怕惹人怀疑冲撞焦雄他也不想让焦雄留在这里。
他恶心!
从上一辈子回来第一时间他就找到了焦雄,以一双眼睛的代价在那个女人之前独占了焦雄。
之后被焦雄悉心照顾的每一天他都曾沾沾自喜,觉得这辈子终于可以独占这个人,甚至在身子还没好利索的时候就和焦雄发生了关系。
那时候焦雄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之类的屁话他都像吃了蜜的熊,傻乐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可是,这女人依然出现了,和焦雄出双入对的画面简直像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自以为是的脸上。
狗屎改不了吃屎的,焦雄的欺骗早在初见时就有了苗头。
一个第一次见面就不顾性命救了他的男人,和他表白,他竟然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了。这不是他妈宿命的缘分,而是来者不拒。
可惜,那时候,自以为掌握先机的自己被近在咫尺的胜利和失而复得的爱情冲昏了头脑,丝毫没有察觉。
“樊覃,我去京城的路上遇上了变异丧尸,我们都被冲散了,我一个人陷入丧尸围城的死局,是她不顾危险救了我,后来她一次次舍生忘死……,我……末日生存艰难,他一个女人,我不能无动于衷。”
焦雄语气焦急,神色里的慌张却有些浮于表面,他笃定樊覃看不见,哪怕当着其他人的面也不怕虚情假意被拆穿。
樊覃苦笑一声,敛着眉眼,配着苍白的脸色,无端生出一种被渣男骗身骗心的可怜小白花模样来。
“我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焦雄没有长篇累牍解释的想法,现在的他还没有经过上一世精心铺就得帝国被毁于一旦的悲痛经历,也没有后来走一步算百步的毒辣心计和层层人皮面具以假乱真的伪善面孔,他把樊覃当下的拒绝当成一次小情人儿的恃宠而骄。
不悦地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焦雄前脚出门,仇卫东后脚拉着人就回了房间。
摔上门,仇卫东怒火中烧的问:“你就是你喜欢的人?”
樊覃哑口无言,一是因为别说仇卫东问这话语气不善,满满的不满,就是他现在都恨不能穿回上辈子自掘双目。
什么烂眼光?怎么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二是他以为仇卫东怒火冲天是因为他那句“不管是谁,他都会那样做”。
以前他一门心思扑在焦雄身上,自然对仇卫东的关注视若无睹。可他不是木头人,自然知道仇卫东对自己超出寻常关系的关心。
当众被人糟蹋自己的真心,仇卫东是该发火。
樊覃脸色还白着,垂着眼不说话,他自认为该受仇卫东这一通火气,所以他愿意受着。
可这幅样子在仇卫东眼里却是另一个意思了。
仇卫东舌尖顶腮,一把捏住樊覃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三人行也能接受?”
贱不贱呐?
樊覃替仇卫东骂完未尽之言。
可不就是贱么!
上辈子自己不就是发现被骗之后,被人三言两语哄回去,然后开始了让自己都为之唾弃的三人行么?
仇卫东水里来火里去的摔打了26年,他自认为是个不修边幅不知道委婉为何物的糙老爷们儿,以往操练新兵的时候,什么脏话重话没往外扔过。
可是,对着眼前这个小家伙,他却是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说话!”
“……”樊覃睫毛簌簌的抖,下巴绯红一片,但他就这么任人宰割,不叫疼也不躲闪。
仇卫东脸色变了又变,就在即将泄气的时候,樊覃终于开口了,“我不会再喜欢他!”
“……”
“……”
“……真的?”仇卫东打量着樊覃的表情,像在辨别真伪。
察觉到眼前人语气上的变化,樊覃的心弦也意外的松泛了一些。
“爱信不信!”樊覃有些不耐烦。
“信。”仇卫东高兴了,他喜欢樊覃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在那个渣男面前那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看得他窝火。
“不是我棒打鸳鸯啊,是那个男的忒不是东西,他配不上你。”
“我知道,”樊覃揉了揉下巴,“但我们还不能撕破脸,做戏要做全套。”
上辈子他被焦雄骗得身心交瘁,这辈子,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仇卫东再次欺身靠近,手指轻轻摩挲樊覃通红的下巴,“疼?”
樊覃被近在咫尺的炙热吐息烫到了似的,偏头躲开,“……不疼。”
“……呼”一股清凉的风吹在下巴上,樊覃浑身一震。
“吹吹……还疼吗?”仇卫东视线落在樊覃破口的唇上,“要不再吹吹?”
樊覃猛的回神,一把捂住仇卫东靠近的嘴,“都他妈说了不疼!”
【作者有话说】:我来了我来了?
第九十九章 主动出击……
焦雄回到丁家的时候脸色黑如锅底,隔得老远,坐在堂屋里女人便知道了他的心情不怎么痛快。
丁家是丁成龙主动献出来的,除了不方便挪动的丁有福,举家搬出去了。
因为整个村子也就数丁家最宽敞舒适,虽然比不上焦雄在京城的别墅,但穷乡僻壤,女人也知道要求不能太高了。
“咦,不是说不回来么?”
焦雄气哄哄的走进去,一脚踹在门口摆放的盆栽上,那被冯艳当命根子似的供着的娇贵兰花骨碌碌滚到墙角,花土撒了一地。
女人施施然起身,手里的瓜子皮随手扔在地上,她靠在木桌前,丝毫不惧焦雄周身萦绕的暴虐气息,温温柔柔道:“是不是看到我吃醋了?樊先生不高兴了?”
“我都说你在南宁待着,非要跟着来!”
焦雄其实觉得樊覃那个态度不像是在吃醋,那小东西性子烈的跟个小太阳似的,是那种明知不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刚烈。
但他又不知道樊覃到底怎么了?对自己有一种从内而外的抗拒,这让他很窝火。
找不到原因,焦雄只能把女人说的吃醋当成原因。
“抱歉,雄哥,”女人蹲下身,俯视着焦雄,神情是说不出的愧疚,“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以为我们都是你的人,我没想到樊先生会这么抵触。”
女人柔若无骨的手摩挲着焦雄的腿,完全臣服的姿态也取悦了他,过了半晌,焦雄才闷声骂了句什么,一把扯起地上的女人。
“不识好歹!”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嗯~雄哥……”女人被人吻在颈侧,本就柔软的身子瞬间化成了一滩水。
焦雄眼里涌动着火气与欲望,一把扯下女人一字肩的上衣,又咬上她的锁骨。
樊覃很瘦,骨相一绝,锁骨像是一双振翅欲飞的天使之翼,无端带着勾人心魂的魅惑,焦雄一直很迷恋这里。
女人吃痛的躲闪,却被大手紧紧桎梏,“雄哥,轻点,疼!”
“疼?”焦雄阴森的笑了笑,目光空远,像是在透过眼前的女人看着谁,“疼才能让你长记性,记得谁才是你男人,你说呢?”
“……”不等女人回答,焦雄再度欺身而上。
洪山村群山环绕,夜幕降临之时,魔鬼也终于迎来了狂欢。
徐刻站在村子正中央的空地上,四周环绕着出笼的怪物。
小太郎焦躁的上蹿下跳,一会儿跳脚,一会儿又朝周围盯着他们的变种人龇牙咧嘴。
所有的实验异种人都被放出来了,粗粗目测估计有将近百人,那两个保持低智的犬类异种人远远的缀在后面,朝着徐刻发出低低的嘶吼。
徐刻甩出狗腿刀,神情冷冽眼底却有些薄薄的怜悯。
抬手抚了抚逐渐狂躁的小太郎,“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时候报效我了。”
太郎迷茫的抬抬头,如果他能理解徐刻话里的意思一定会气的骂娘,他怎么养了?哪儿养了?自打跟了徐刻,他可是一顿心仪的饱饭都没吃过。
最前面的野狼异种人表情扭曲的龇着牙,像是饿狼盯着猎物时垂涎欲滴。
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嘶吼,就像冲锋的号角,所有实验异种人登时冲向徐刻。
徐刻握紧狗腿刀,提刀而上。
小太郎犹如闪电,眨眼冲进怪物群,小小的手指上飞速长出坚硬而锋利的指甲,嘴里也生出尖锐的獠牙,冲在最前面的野狼异种人刚张开大嘴就被太郎锋利的爪子豁开胸腔,鲜血喷涌,那异种人哀嚎一声,轰然栽倒在地。
徐刻冷漠的转身挥刀,狗腿刀力道狂暴,一刀砍下一个犬类异种人脑袋。
另一个冲来的异种人像是看不到徐刻的残暴,没有丝毫犹豫,尖利的爪子直掏徐刻腹部。徐刻眸色冷凝,幽绿的眸子在月光的映射下折射出比这些怪物还冷血的寒光来。
狗腿刀横扫而过,那犬类异种人瞬间被开膛破肚。
浓重的血腥在这小小的地域弥散开,刺激着让实验异种人更加狂躁。
一个头顶长角的野牛异种人“哞哞”大叫一声,闷头就往徐刻这边冲,身后还有一只浑身遍布毛发,獠牙尖锐的黑熊异种拔地而起,比正常人都大许多的熊掌劈头拍下。
徐刻勾了勾唇,瞬移躲闪离开包围圈,那熊掌狠狠拍在野牛异种人的脑袋上,野牛异种人一只牛角被拍飞,当场脑浆迸裂而亡,而那黑熊异种人的手却被野牛异种人的另一角狠狠扎穿,黑熊异种人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趁你病,要你命!徐刻握紧狗腿刀,瞬移至黑熊异种人后背,横刀抹了他的脖子。
斜侧破空而来,徐刻抬手捏住一个异种人的脖子,异种人僵硬的脖子咔咔扭转,徐刻看到这人颈侧的鳃膜立刻意识到这是个蜥蜴异种人。
狗腿刀凌厉劈斩,蜥蜴异种人布满鳞甲的爪子一把抓住。徐刻抬腿直袭对方裆部,异种人却毫不躲闪,血盆大口一张,一条腥臭的长舌直袭徐刻门面。
那长舌长满倒刺,可想而知一旦被舔一下,绝逼能刮下一层血肉来。
徐刻左手甩开异种人的脖子,抽刀就要走人,却被异种人先一步识破,那利爪死死握住狗腿刀不松手,另一只爪子也趁势抓住他的手腕。
身后又冲来一个犬类异种人,那腥臭的血盆大口须臾间就要咬到徐刻的脑袋,却猛然一口咬空直直的坠落在地。
实验异种人一拥而上,却遍寻不得目标,各个狂躁的嘶吼起来。
空间内,丁恪正在和响尾蛇照顾刚刚苏醒的张猛。
猛然听到门外一声巨响伴随着柳明失声尖叫着徐刻的名字。
丁恪拔腿就往屋外跑,响尾蛇紧随其后。
一出门就看见徐刻被一个怪物桎梏在地面,浑身血污狼狈躲闪着蜥蜴异种人长舌的高速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