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知道人类帝国这次又要搞什么鬼。”
祁雨轻声嘟囔着。
宿舍四个人里，他的话向来是最多的。
“说起来我还没参加过能源刻写师的交流会呢，听说每一个流派的大师都会把自己出色的能源板送上去，最后还会进行拍卖大会是吗？”
说是能源刻写师交流会。
实际上更多是每个流派的能源刻写师展现自己的强大来增强自己的影响力，让那些有着能源刻写天赋的新人畏惧这样的强大，又渴望加入这样的强大。
但即便是这样展现自己影响力的大会，人类帝国的能源刻写师们也很少会来联盟参加。
就是怕联盟的刻写师在能源刻写这方面有阶段性突破。
毕竟人类帝国这些刻写师们引以为傲的事情就是他们拥有着许多个强悍的能源刻写师。
这些能源刻写师们一套成熟的体系能基本将能源刻写的转化率稳定在百分之八十五往上。
这是联盟不能做到的。
所以联盟的这些厉害的能源刻写师才会被这样保护着。
听见祁雨的话，几个人都下意识看向祁雨。
祁雨此刻正稳稳当当一个转弯将车子停住，远远的看见黄金龙派来的车子，然后就注意到周围的视线，他愣了一下。
“怎么了？我说的有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
“不仅你没参加过能能源刻写师交流会，我们也没参加过，你指望谁告诉你呢？”
穆云平扬起眉梢，拽着这人下车。
季辰带着沈安落后一步上了航行车。
航行车慢慢升空，在近地飞行航行过程中速度很快。
夜幕刚刚来临，黄金圣域内灯火零星亮起，他们已经到了交流会的大厅外。
拍卖行专门给沈安留出来了休息的空间。
大厅内已经有能源刻写师将能源板摆放出来，酒杯相碰，热闹非凡。
距离正式开始还有大概十几二十分钟。
他们四个一路到了休息室。
穆云平和祁雨打算在这十几二十分钟内先在周围探查一遍。
这里虽然是黄金圣域，但到底有着许多人类帝国的家伙，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坏心思，总让人觉得不放心。
沈安坐在小沙发里，低头看着时间。
他现在能变回人类状态也不过两个小时而已。
既然是交流会，他心中有一个想法……
“人类帝国来的人不少。”
季辰从外面拎了两杯果汁回来，还颇为牙酸的开口。
“这里供应的大部分是酒，就这玩意也是高等货，真贵啊。”
他将其中一杯塞进沈安的怀中，啧啧感叹。
“也真是有钱。”
“其实你想赚钱的话办法还是很多的。”
至少他比他当时好赚钱多了。
沈安抱着饮料杯，看着季辰将果汁一饮而尽。
想着对方的能力，实话实说的开口。
“我之前还一直觉得你说没钱是在坑我。”
“哪能呢。”
季辰把杯子放下，还带着点笑。
“我能挣到什么钱，这种时候果然还是来读军校最靠谱。”
“能力达到就免费住宿，吃喝也都是最便宜的，还能去弄死那些该死的异兽，蛮好的生活了，你对我联想的太高了。”
“说起来你不也是吗？”
沈安忽的开口。
“嗯？”
季辰一个没反应过来。
侧头看过去。
就见一片阴影压过来。
小黄金龙已经变成了秀丽柔软的少年。
他雪白的指尖夹着那支饮料杯，身子有一下子靠的很近，似乎是在观察他眼底的情绪。
略有正式的黑色制服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曲线完美的腰侧。
在季辰呼吸一窒中，沈安带出一个笑。
“当初对我说小龙要把自己想象的重要一点。”
那支冰凉的玻璃杯贴在了他的脸侧，微圆的金琥珀色眼眸明亮。
“你不也是，不要用这种开玩笑的语气把自己想的那么不重要啊。”
第94章
其实那语调是平静平稳的, 但这双眼睛太亮，又有些诡异的——熟悉，季辰几乎本能的想要闪躲, 但又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闪躲。
‘砰——砰——砰——’
胸膛里的心脏有节奏而快速的跳动。
像是被揭开了那嬉笑下的真面目一样。
那恣意张扬好似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之下的自厌自弃。
无处安放的灵魂升不到空中，也落不到地下, 只冷厌的一遍一遍扫视自己。
季辰——
你已经没有了归处。
你还能做些什么呢？
和平的理想, 追求的真相？
你真的是在关注这些？
还是为自己的麻木找一个方向和解脱？
那么等到最后，方向和解脱在哪里呢？
季辰的笑容好似在慢慢收敛起来, 他就靠在沙发椅背上, 抬眼跟沈安对视。
光影下，少年人的面容被分割, 有种恶劣的玩弄世间的感觉, 你通常情况下看不出来他这张俊脸上在想些什么，此刻季辰的脸沉下去, 更显得冷戾, 带着桀骜不驯的气势。
季辰自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三好宝宝。
从四岁开始, 他在偏远星系捡垃圾生存, 到七岁他开始接触格斗场，这十几年来他在格斗场摸爬滚打过来，也自然有好几次差点没挺过来。
沈安在打量他，他同样也在打量沈安。
片刻, 他接过紧贴在自己脸上的饮料杯，支着下巴笑盈盈的重新开口。
“我当然就是开玩笑, 哎呀, 真没想到还会被你这么说。”
明明沈安身上那种为别人付出的感觉那么重, 从开学的小异兽, 到后来的家人, 结果现在他倒是反过来要说他的问题。
沈安疑惑的侧头又靠近了一点。
小龙崽的形态给沈安实在是灌输了不好的观念。
以往沈安跟别人的安全距离很长，他自己自觉对周围避让，对这个世界忌惮警告。
但小龙形态让他不得不被人到处抱着走。
于是尤其是对曾经抱着沈安到处走的这些人来说，沈安变回人类形态之后与他们并没有什么界限感。
只瞬间两人又凑得太近。
沈安肉眼可见季辰的表情微微变化。
但不是他想象之中的那种变化。
只见季辰不自觉的后仰，漆黑的眼瞳周围晕上一层浅浅红光，随着沈安的贴近，耳畔也在慢慢泛红。
那种嚣张下的情绪，好似意外的纯情。
沈安后知后觉好像是靠的有些近了。
他啊了一声，直起来了一点。
气氛一瞬间似乎有点尴尬。
季辰掩盖一样的端着饮料杯喝了一口果汁，移开眸子。
掩饰一样的轻声嘀咕，指尖伸出抬起沈安的手。
“万恶的有钱人。”
气氛缓和的瞬间，门被敲响。
“安老师？”
来人是拍卖行的老板齐哲和宋经理，两人算着时间差不多，过来想看看沈安到没到。
等看到屋内的两个少年人，两人都是愣了一下。
沈安几次到拍卖行都带着兜帽，留下的名字也只有一个安字，没人看见过他的真面目，但那双金琥珀色的眼眸，宋经理隐约看见过一眼。
而此刻屋内站着的少年穿着制服，长得有些冷感，也没什么笑容，白皙的指尖似乎刚刚搭在坐在沙发上少年的肩膀上，还弯着腰。
画面很美丽。
让人有种是不是他们进来还打扰了沈安的感觉。
“交，交流会要开始了，安老师？”
沈安站直身子，冷静的点点头。
“好的，我就来。”
两人确定了哪个是沈安，也松了一口气。
“安老师，我还以为这次您也要缺席呢。”
宋经理长呼了一口气。
“之前几天都没见您新的能源板，是跟军部有合作了吗？”
毕竟有些能源刻写师跟军部有合作之后，大部分合格的能源板就直供给军部了，尤其沈安还疑似是联盟军校的学生。
他们可是没有合同的合作关系，但还不敢轻易打扰沈安，于是整天急的着急上火嘴上起泡。
也就幸好沈安对于能源刻写师交流会的邀请还答应下来，让他们稍稍放了点心。
“还没有。”
沈安礼貌笑着开口。
对于在确定了自己能源板可以用就直接给了自己第一桶金的拍卖行，沈安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
“前段时间出了一点事情。”
“好的好的，我们后续还有合作想要邀请您——”
齐哲连忙笑着开口。
季辰抬手微微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也站起身来，跟在沈安身后。
沈安的确长高了一些。
原本他的视线只能跟他的肩膀齐平，现在差不多能够看到他的下巴了。
季辰冷静的看着沈安的发旋。
呼吸逐渐平复下来。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也在一点点平稳缓和。
刚刚那种感觉大概是一种被看穿后的激动。
季辰从来都知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跟沈安算是同一类人。
不怎么光明的过去，差不多的想法。
只不过在某些地方，有着些许不可逾越的分歧。
他此刻像是尽责的保镖，安静的站在沈安身后。
远远看见已经把这边情况完全摸清楚的祁雨穆云平回来，几人走过转角，抬眼前面就是宴会厅。
杯觥交错，笑声传来，来人明显的分为了两派。
“那边就是人类帝国的队伍。”
齐哲低声跟沈安介绍着。
他们几人一同抬眼看过去。
“坐在最前面的就是人类帝国这次带队来的国务大臣贝亦清，说起他来，也真是传奇，他很年轻，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已经做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到达的位置上，完全靠的是自己的能力出众，没什么背景。”
沈安应了一声看过去，也正巧，贝亦清回看过来。
青年人带着优雅的笑，像是漂染的几缕赤红发丝藏在黑发中，半框眼镜正在微微反光，斯文且有礼。
沈安下意识点点头。
而站在沈安身后的季辰皱眉，没有错过贝亦清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
没有携带任何能源刻写师标志的少年实在长得好看，尤其是那一双特殊的眼眸，踏入光芒中的时候，他仿佛比光芒还要明亮，在进入宴会场的时候就吸引了大批人注意。
沈安侧头，在联盟刻写师那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像是何袭，像是陈泉，还有陈家的老管家郑伯。
沈安将自己带来的能源板递交给旁边的侍者。
能源板上复杂混乱的花纹让本就关注着这边的人员皆是微微一哂。
最后移开视线。
没有人认为这种‘可笑离谱’的能源板能在这样的交流会上大放光彩。
检测能源板的装置就在旁边，已经开始有各个流派代表的能源刻写师准备检测自己的能源板，对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研究做出阶段性的总结，并且对各个流派的能力重新排位。
沈安就在这样的背景音下走到了联盟刻写师这一方。
谁也没注意到另一边高处的观望间，一群龙紧紧贴在窗户玻璃上往外张望。
“别挤我别挤我！！！老子先占的位置！”
“好可惜，小少爷不是小龙样子哎，不过这样子也好看，小脸还肉乎乎的没完全长开，根本就是龙崽嘛！”
“去一边，让我看一眼行不行？”
苏昱独占一边，安静的往下看着，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噩梦飞飞！’
拿到略有稚气的声音和快乐的女音像是在这个时候重合，然后又延续下去。
‘孩子的事情你这个掌控欲强的家伙可少管，也就是我们合合性格好不跟你计较，等我肚子里面这个再出来，说不定就是个上房揭瓦的小龙，跟你个老顽固大战八百回合！——去去去，别亲我，哎哎哎，怎么还越来越过分了？大白天的你也不嫌腻歪……爸爸好腻歪哦，对不对？哎呀，我们小宝贝叫什么名字才好呢？’
上房揭瓦倒是见不到。
苏昱垂着眸子很浅的笑了一下。
不过说的是，掌控欲过强的老顽固，还是稍稍让一让，让小龙自由发挥更好一些。
“哥……沈安。”
那边的陈泉眼睁睁看着沈安靠近，看着沈安的金琥珀色眼眸，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那日的威胁，他的声音骤然转了一个弯。
其实联盟这边跟军校相关的人员对沈安的身份都有所耳闻，但对沈安能源刻写师身份这一点却完全不明，毕竟龙族从没出现过能源刻写师，或者说对这种精细操作，长生种里都很少出现，何袭愣了一下。
但对于龙族，何袭下意识温和点点头。
又有些迟疑的看向那个能源板，随后他愣了一下。
“那天是你……？”
上一次沈安和苏合前往拍卖行的时候，何袭也正好看到了全程，自然认得出来这个能源板。
而一直安静站在陈泉身后的郑伯则愣了一下，一瞬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一样。
“二少爷，您是也有……”能源刻写师天赋吗？
沈安抬手阻止对方的话。
“按照联盟法律来讲，准确来说我已经不算是陈家的一份子。”
沈安背后是恶意的声音。
“不是我们双成流派想要拖延，我们这次交流会也是有参加要求的，你们要把一些心得分享给这样刻写能源板的能源刻写师，我不能接受，这是对能源刻写师的一种侮辱，我希望这位没有任何头衔的联盟能源刻写师能够先一步说服我们继续参加这场交流会。”
沈安仿佛听不见后面的声音。
带着一点很浅的笑，对着陈泉和郑伯开口。
“我现在在这里想必您也能明白原因，也算多谢照顾，但我已经有了可以回去的家。”
郑伯在心里飞快的将当初他们见到何袭，认出何袭身份，跟沈安商量让何袭收有能源刻写天赋的陈泉做学生时候沈安的样子回忆起来。
在陈家几十年的老管家指尖轻轻颤动了一下。
——纤瘦的少年总是安静的，面上都没有什么表情，思考都没有很久，很冷漠的应声同意，把所谓的养育之恩还回去，断掉自己的一条路。
跟此刻带着笑说自己已经有家可回的少年仿佛不是一个人。
于是自此彻底分道扬镳。
而此刻沈安回头，跟几双恶意的眼眸对上。
季辰几人已经看过来，高大少年自然而然的将沈安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好似开玩笑的开口。
“要处理一下吗？”
沈安很轻的啊了一声，却又很浅的笑了，随后少年恢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往前走了几步。
小龙严肃，垂眸想了想。
“也没关系，我都可以，如果在我说完之后，他们还有心思接着说下去的话。”
沈安的话说的挺轻, 其实并没有多少帝国的能源刻写师听到。
在人群中，跟软乎乎的小龙崽不一样，他只是这样转身,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
在他身后的联盟能源刻写师都不满的微微皱眉。
“你们是在怀疑我们联盟的能源刻写师邀请有问题吗？”
“所有人员都是内部筛选过的，请问您这样是不是过分不礼貌了呢？”
说话的双成流派听见这话只是笑着, 盯着沈安递出去的能源板。
他们这一趟来的目的非常明确, 就是冲着沈安来的。
那凌乱的线条和跟线条完全不匹配的转化率，让人实在摸不着头脑, 异兽现在动静不大, 能源问题是重中之重，除非找到新的能源, 不然以人类帝国现在的架势, 帝国跟联盟迟早有一场能源再分配的战争。
“别那么着急嘛，我们也只是好奇, 毕竟这样的能源板谁也没见过吧？”
联盟这边的能源刻写师本来还想争辩, 但看着沈安出品的能源板, 也都噎了噎,
虽然联盟刻写师协会内部也有争议分歧，但因为龙族对能源刻写师的优待，加上并不强制干涉公会发展，还有龙族过于强悍的能力将某些心怀不轨的家伙牢牢震慑住。
所以比起帝国各个公会内的复杂情况, 联盟这边就单纯的多，没那么多尔虞我诈, 这么一比就多少沾点傻白甜, 至少嘴炮打不过人家。
刚刚开口的能源刻写师有点茫然, 他看向身后其他同僚。
我该怎么办？我接下来该要说什么？
上啊朋友们！
我们联盟刻写师不能让对方看扁了！
他们包括何袭在内都颇有气势的上前一步。
然后你看我我看你, 成了一群哑炮。
这个架势让本来漠然盯着对方的祁雨和穆云平都忍不住乐了。
这群能源刻写师平时在联盟也多是那种端着点架子, 觉得自己可了不起的一群家伙，也没什么动嘴皮子的机会，此刻面对帝国这群狡猾狐狸就像是期期艾艾的一朵朵坚强小白花。
不过联盟的刻写师大多都跟军校直接合作，哪怕不是联盟军校和联盟二军的能源刻写师，也多多少少知道沈安的情况。
即便没直接对军校外公布，但苏昱之前的话也都说的差不多了。
这场交流会，不出意外的话——
有坚强小白花好奇的抬头往四周张望，试图找出龙族的大佬们都待在哪个房间里。
帝国这群人是被追捧惯了，一个两个是真的不要命啊？
当着龙族的面试图欺负他们家的崽？
沈安则跟双成流派的那人对看了两秒。
沈安其实心里并不知道帝国这群人在搞什么把戏。
但他这次来，也并不是追究原委的。
他这个形态能维持的时间并不长。
有些事情的确速战速决。
他没什么意见的抬脚走上旁边的展示台。
季辰三人就跟在沈安旁边。
拍卖行的齐哲和宋经理稍稍松了一口气。
毕竟在这些事情上他们实在没什么插嘴的余地。
“不过还好还好。”
齐哲抬手擦了一下额角的汗。
“这幸好也不会出事。”
就沈安那几乎稳稳当当百分之八十的转化率，比在场很多能源刻写师都要厉害。
“老板，我们这边合同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早点找安老师签一下……”
“签标准合同百分之八十？你往上再调整百分之五。”
齐哲认真一拍手。
“一定要让安老师看见我们的诚意！”
“一定，一定！”
宋经理也认真回答。
展示台已经清空。
沈安站在展示台中央。
他手中的能源板已经被放在了能源板鉴定仪器上。
那杂乱的线条出现在投影屏幕上。
虽然表现的不太明显，但帝国众人在那线条出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轻轻低笑一声。
刚刚开口的双成流派，也就是帝国主流能源板流派的能源刻写师已经坐回了位置上。
轻声跟旁边的能源刻写师开口。
“就这种东西，老师还特意让我们这么大动干戈来探查明细，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可不就是嘛……”
有人也看了一眼。
“这种风格的估计就是天赋顶流，即便偶尔运气好，也没什么能借鉴学习的，而且也没事，就算对方有独到之处，我们也能追的上……”
“没有技术和理解，就乖乖看着学习着。”
“我这一趟来只是为了一件事情。”
沈安已经开口。
“能源板刻画流派固定，无法前进，星际能源发展陷入迟缓，且被垄断，能源价格节节攀升。”
所有人都看向沈安。
“而我发现流派刻画其实也只是顺着载体板和能源石能源流动重复率最高的能源点进行刻画，所以水平上下起伏，我现在找到了一个精神力运转的方法，能够最快的找到能源石和载体板内的几个明显的点，只要熟练刻画手法，将找到的这些点位连接，能够确保保底的转化率。”
所有人：？？？啥东西？
大家都是来讲自己流派现在多么厉害的，展示自己的转化率，找沈安也不过是因为沈安的能源板流通到了帝国，让帝国微妙的感受到了一丝在能源争夺战中的危险。
但没有这样一上来就掀人家饭碗的！
沈安这一举相当于把以前形成的稳定体系全盘掀翻。
有人骤然起立。
“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沈安能源板的鉴定结果出现在虚拟大屏。
光芒映在少年侧脸。
‘品名：高储存能源板
储存能源：高等A级
流派：未知
能源板能源转化率：百分之九十五点三
等级评定：优异’
百分之九十五点三……？
刚刚：没关系，我们能够追上。
现在：卧槽，这是个什么东西？？？
周围一瞬间安静下来。
的确跟沈安说的一样，他这话说出口，就根本不用其他人再往下说了，完全没了意义。
刚刚还为沈安说话的联盟能源刻写师也同样目瞪口呆。
后知后觉扯了扯旁边人的衣服。
“咱们现在算不算被友方痛击？”
“别扯我啊，我哪能知道？你要是有意见你跟龙族去说啊！我可没说这话，我喜欢被痛击，我乐意被痛击！”
虽然联盟的流派不像是帝国那边阶级分明，但每个流派还是明显不一样的。
冷不丁被同伴扯住的联盟刻写师一脸苍白左右观望，试图向不知道猫在哪里的龙龙们表达自己对小龙崽的绝对拥护。
而沈安注视着这群面色苍白，自诩上流的家伙们，轻轻松松将气氛推向高潮。
“这种精神力运行方式，我会教给联盟的刻写师，包括无流派的天赋者，能保证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转化率，运气好或者收到过专业流派教导的可以到达九十，可以完美利用好龙族联盟境内的所有能源矿，帝国的刻写师们也大可放心。”
沈安所描绘的那些杂乱条纹从来不是乱画，他只是完全的顺着能源板和能源石的纹路在走而已。
所以从理论来说，沈安只要不出现走神一类的偏差，他的能源刻写转化率只会不断地精准上升。
此刻的安静像是暴风雨前的和平。
联盟内往后有天赋的人以后可以保证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转化率，且似乎也省去了每个流派过长的培养时间。
自此开始，星际能源要画开分水岭，帝国对能源刻写高端技术理解的垄断，将会被彻底打破。
这场帝国谋划的以能源刻写师为核心的能源再分配计划，也将彻底破碎。
刚刚还瑟瑟发抖的联盟刻写师们一愣。
还教给他们啊？
一群瑟瑟发抖的小白花们重新坚强起来。
不知道是谁先举了手。
“请问，是可以教给我们的吗？”
已经参透能源刻写技术到巅峰的少年人表情不变，微微颔首。
“可以。”
一群龙本就挤在玻璃前看着沈安，在沈安被帝国笔诛口伐之际，暴脾气的差一点就要冲下去，直到现在，他们茫然又震惊的看着下面的沈安。
虽然他们不理解，但感觉非常厉害。
“虽然龙崽很厉害，但说实话，我能下去揍这群帝国佬一顿吗？”
“啊，这是不是代表着让人头疼的能源问题——要解决大部分了？”
就这么轻飘飘的？
一群龙家长们此刻都还没回过神来。
而下一刻，大概五十岁的能源刻写师毫不犹豫，声音洪亮：“安老师！联盟的能源就靠你了，安老师！”
沈安下意识转过头，看见人懵了一瞬间。
到底还是小年轻，沈安呆滞了两秒，刚刚的冷静外壳似乎有点被融化，啊的一声下意识摸了一下耳垂。
有些无措。
“不用叫我安老师……”
哐当——
厅内的花瓶被猛地摔碎，刚刚还看着游刃有余的帝国刻写师从桌上翻越，踏着满地水渍碎片，风驰电掣冲向台上的沈安：“你在开什么玩笑？！能源刻写历史有着好几十年，怎么可能是你一人就能改变的？我知道了，你是知道能源矿谈判相关，想要给联盟搭建优势对不对……”
季辰动作很快，但他余光看见沈安动了，他的动作停住。
单薄纤细的少年人在对方冲过来之前已经往前一个低冲，轻巧一绊，伸手拉住了对方的后领，周围安静，他踏在楼梯上垂下眼眸。
动作过于利落，这人一点没招到沈安，凭空散出一种戾气。
沈安慢慢松开手。
在对方惊恐挣扎但狠狠磕在台阶上的时候。
沈安就站在一侧，居高临下，语气很轻又平缓。
“拥有理解和技术？嗯？你急什么？”
极致的安静。
谁能想到在场所内还会有人动手？除去沈安的声音, 就只剩下这人的脑袋狠狠磕在地上的声音。
帝国那边已经有许多人惊慌起身。
贝亦清本来一直安静坐在一旁，此刻也不得不皱着眉头起身。
他心中同样惊疑不定，原本只是欣赏的目光此刻变得更加莫测起来。
他同样意识到了沈安的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
只要他所说的事属实。
那么一直以来因为能源刻写方面而掌握在帝国手中的话语权将会就此丧失。
帝国不会再有星际能源是大家共同资源, 他们拥有着更多更厉害能源刻写师的借口来试图以合作为理由夺得更多的能源矿，而联盟则很有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 高转化率的能源板也会用于军队之外。
哪怕之后帝国也在时间流逝中得到了沈安所说的这种技术也无济于事。
因为异兽动乱而停止发展的时间洪流仿佛此刻终于重新奔涌而至, 在这个少年身后澎湃。
自今天开始，能源领域将会天翻地覆。
实在——精彩。
如果不是此刻站在帝国的人群中, 贝亦清都要为这个胆大到敢直接改变延续了几十年格局的少年人鼓掌了, 是一时兴起，还是深谋远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