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崇喜是被吓回澜山居的。
外面的那些人是离澜山居最近的，所以最先受到治愈。
那些人被治疗以后，不仅没有走，反而是留在了澜山居门前，将之前堆积如山的尸体全部都处理掉了，然后又回来对着澜山居烧香磕头。
莫崇喜还没有在现在这个社会见过如此整齐的跪拜场面。
像是在朝圣。
他受不起，连忙让守在澜山居外面的下人全部都退回了澜山居，自己也赶忙回来了。
回来就直直去找莫殇和莫衍。
莫殇此刻正坐在床边，探查着微生透和莫路的身体情况。
他眉头紧蹙。
莫崇喜看见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外面的人突然好了，然后自己奉命在外面看着。
他知道定是莫路少爷做了什么。
莫殇脱掉了莫路的祭祀服，撩起了莫路身上睡袍的袖子。
全是青紫。
莫衍看着莫路手臂上的青紫，抬手又在莫路完好的地方按了一下。
皮肤很久都没有回弹，留下了一个指印大小的青紫的坑。
莫殇抿唇不语。
“二叔三叔......这是什么意思？”莫崇喜咽了一口口水。
据他所知，这种碰一下就青一大片的情况，很可能是凝血功能障碍，症状不严重没关系，但是严重了是会体内出血威胁生命安全的。
而且，这皮肤...一按一个坑......说明体内脏器也出现了问题，很可能是肾脏和心脏有问题，导致身上水肿。
莫崇喜下意识看向莫路的脸庞——没有什么皱纹，还是一副年轻的模样，就是头发灰白。
莫殇没有回答莫崇喜的问话，手直接摸上了莫路的额头。
在发烧。
“还是小看了祭祀......”莫殇叹了口气，手上渐渐涌出了生命力。
“稳住器官衰竭就好了。”莫衍先一步握上了莫路的手，生命力涌了进去。
“稳住衰竭就好......这时候不觉得对莫儿狠了？”莫殇垂眸，看着两个人齐齐涌进莫路身体的生命力。
“微生透已经救回来了。我不担心。”莫衍淡淡道，顺手拦住了后面想要加入的莫崇喜，“微生透让莫儿付出了这么多，后面的让他自己治。”
莫殇转头看了眼莫崇喜，道：“莫崇喜，回去休息吧。外面的人也别管了。结束了。天也该亮了。”
莫崇喜站在后面不语。
他是知道的。
好像所有人都在慢慢变好了。
只有微生透和莫路躺在这里。
只有二叔和三叔在耗着生命力给莫路吊一口气。
只有莫家人在承担着这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是......
莫崇喜抿唇，忽地道：“二叔，我想当帝国的元首。”
“？！”
莫殇和莫衍一起看向莫崇喜。
“反正我若是做不好，也可以回莫家，不是吗？”莫崇喜强颜欢笑。
“......是。”莫殇点点头，“只是为什么这么突然？”
“这种事情，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了。”莫崇喜手上紧紧握拳，微微垂头，“莫路少爷已经是帝国的‘神’了，帝国的元首就算现在不说什么，以后也会对莫家不满。李斯图也死了，联邦那边跟帝国现在更是势同水火。到时候，局面又会是这样一团乱。所以，不如就让帝国上上下下都属于莫家吧，以免节外生枝。”
“......你说的对。”莫衍点头。
“去做吧，莫崇喜。现在没有人敢说莫家的不是。”莫殇声音淡淡的。
“好！”莫崇喜坚定点头，大步走出房间。
莫衍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眸光深邃：“这孩子养在外面，可惜了。”
“当年那种情况，带不回来的。他的父亲甘愿赴死来帮我们做戏瞒着莫路，不就是为了不将事情闹大，莫崇喜也能平平安安的不被我们发现。”
“我哪能不知道呢。”莫衍道。
莫殇没回话，他收回了释放生命力的手，而后拉开了微生透的胳膊，将莫路的脑袋枕了上去。
莫衍看的一愣：“你干嘛？”
“让他宝宝抱着他啊。”莫殇理所当然，“我们去外面善后。”
他也没别的什么想法了。
他只希望这两个孩子以后好好的。
在这之后可以，随意度春秋。?

第196章 宝宝，你值得
莫路睁开双眼的时候，像是之前每一个醒来的时刻一样，微生透正将他揽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个大抱枕，腿也大喇喇压在他身上。
窗外，夕阳烟树，万里山光暮。
莫路抬头一看，微生透正睁着眼睛望着他，一见他醒了，立刻将脑袋蹭过去。
“莫路......”低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眷恋和爱意。
莫路眉头一蹙，声音骤然一冷：“放开。”
微生透听见莫路冷漠的声音，一下懵了。
他有些迷茫地抬头，看着莫路。
莫路面无表情：“你是何人？为何在我房间？”
微生透愣愣看着莫路，心里一下揪紧了。
什么意思？
不认识他了吗？
微生透有些急切地抱住莫路，道：“少爷，我是微生透！”
“什么微生透。我不认识什么微生透。”莫路声音愈发冷，“放开。”
微生透满脸不可置信。
少爷怎么了？
失忆了？！
微生透来不及思考，不管不顾一下抱住了莫路，强硬地说着：“少爷...我是你的宝宝......你最喜欢叫我宝宝了......还叫我傻子泰迪......我是你的微生小狗啊......”
微生透眼圈都急红了。
莫路听见最后一句“微生小狗”，努力克制住上扬的唇角，淡淡问道：“你是什么？”
“是少爷的Alpha......”微生透完全没注意到莫路的表情，急切地回答，手臂微微颤抖。
莫路感受到微生透的着急，于是捏捏微生透的后脖颈，低笑道：“...怎么最重要的不说？你不是我的老公吗。”
“......少爷？”微生透猛地抬头，整个人都是懵的。
莫路伸手抱住了微生透的腰，在他鼻尖上吻了吻，而后又亲了亲他的嘴唇。
“......好了，我的小狗，骗你的。”莫路爱怜地揉了揉微生透的发尾，“我若真不认识你，你现在应该不是在床上了，是在地下。”
微生透嘴角往下一撇，一脸委屈。
“......乖了，只是，你瞒着我去做了这么危险的事情，我有些生气。”莫路捧着微生透的脸颊，桃花眼望着他，眼圈却渐渐有些红了。
“微生透，我很害怕。”莫路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平淡，却带着些轻颤，“看见你那样在祭台上，我真的很害怕。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我此前只想着自己救人，却不敢去想你会有多难过。我把你对我的好和包容都当做是理所当然，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会接受我所有的决定。”
微生透会一个人去替他解咒，也有他的原因。
是他太专断，太高傲。
“少爷......”微生透怔怔看着莫路。
“宝宝，对不起。”莫路望着微生透，眼中满满都是愧疚和珍视。
微生透将脑袋一下埋进莫路的颈窝，哑着声音低低道：“少爷，你对我做什么都好。我是你的。”
莫路闻言，叹息着侧头吻了吻微生透，半晌才又道：“......宝宝，我白头发是不是很丑？”
“才没有。更像天上的神仙了。”微生透声音闷闷的。
是真的更像神仙了。
在他贫瘠的童年记忆里，神仙就应该是白头发白胡子，仙气飘飘的。
莫路要是在天上一定是最俊美的那个神仙，人间的香火肯定也会最旺。
“不是神仙，是莫路。”莫路声音柔和，“是你的Omega。”
微生透嗅着清冷的白茶香，听着莫路宠溺的话语，心里渐渐才觉得从之前发生的事情缓过来了些。
莫路抚摸着微生透，鸦羽般的睫毛微垂。
现在两个人是都活下来了，但是微生透似乎还不知道宋月献祭了。
但是事情总是要面对的。
莫路正在想怎么说，就听见微生透犹豫着问道：“......少爷，我......为什么还活着？”
微生透其实很害怕问出这个问题。
他怕听见什么他害怕的答案。
他知道他本该死去的，那时眼前都已经放起了走马灯，最后他甚至连意识也已经完全失去了。
所以他真的很害怕。
尤其是现在莫路的头发全白，就和他在预言里看见的一样。
所以莫路也会像他在预言里看见的那样，奄奄一息地躺在祭台上吗......？
微生透光是想着，喉咙就像是被捏紧了，呼吸都不顺畅。
莫路刚刚醒来的时候他其实也才醒，还没来得及察看莫路的情况。
莫路听见微生透的问话，顿了顿。
他抱紧了微生透，愧疚地道：“宝宝，是母亲救了你。她......献祭了。对不起，我没有救回来。”
两个人一起躺在祭台上，他选择了微生透。
他甚至只是看了一眼宋月，就连宋月有没有完全归寂都不知道。
但那一刻他是真的明白了微生透当时为什么选择了放开爷爷的手。
人都是自私的，心里也有一杆秤，在生死关头只会倾向自己最亲近的人。
微生透听见莫路的话，身子一僵。
半晌，他声音颤抖：“那母亲......现在在哪里？”
“应该已经被二叔和三叔安置好了。我们一会儿就去看她。”莫路叹息。
“那，少爷你呢？”微生透手指紧紧扣住了莫路的胳膊，“你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莫路觉得胳膊上有些疼，但他没在面上表露半分。
他定定看着微生透，薄唇微抿，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终莫路苦笑了一下，抬起了微生透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宝宝，自己感受一下吧......”
微生透呼吸微微急促。
他的手心缓缓涌现出银色的相力，深呼吸一口气，相力渗进了莫路的身体。
随着相力的探查，微生透的脸色愈发难看。
他猛地低头，身子微微颤抖。
莫路伸出胳膊想将微生透整个抱在怀里，奈何他跟微生透的体型还是有很大差距，根本环不住这么大一个微生透。
“微生透，不要自责。”莫路声音低柔，“我们将你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是因为你值得。”
微生透脑袋埋在莫路温暖的怀里。
好像从认识莫路开始，莫路从来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贬低他的话，即便莫路是个高高在上的少爷，而他只是个笼子里的野兽。
而且，他的少爷还用尽一切告诉他，他很好。
所有的自卑、自责、不确定都在莫路的肯定下变得微不足道。
“宝宝，你可是我的底气。”莫路抬起了微生透的脑袋，注视着他的眼眸，“之后可是要好好治愈我。”
微生透额头抵在了莫路的额头上，与他十指相扣，哑声应道：“......好。”?

“我这里现在还不急。”莫路揉揉微生透的脑袋，“我们先去看母亲。”
微生透抿了抿唇，点点头。
他起身打横抱起了莫路，而后将莫路轻轻放在了一边的软榻上。
莫路起身就想自己穿衣服。
“少爷，我来。”微生透按住莫路，起身在衣柜里拿出了纯黑的衣服，而后仔细地替莫路穿好。
“耳坠就不用了。”
莫路阻止了微生透挑流苏耳坠的动作，抬手就要将黑曜石耳坠也取下来。
微生透见状，拦住了莫路：“少爷，不用取了。这...不算是首饰。”
这是少爷用来唤他的，不是首饰。
莫路看着微生透的模样，停下了摘耳坠的手。
微生透半跪着替莫路穿好了鞋，而后直接弯腰又将莫路抱了起来，大有不让莫路走路的意思。
“微生透，”莫路无奈，“我是老了，器官衰竭了，不是腿断了。”
微生透没有说话，倔强地抱着莫路不松手。
莫路只好环住微生透的脖颈。
他看着微生透俊美的侧颜，感受着微生透温热的体温、有力的臂膀，觉得很是安心。
微生透一路将莫路抱到了灵堂，才小心翼翼地将莫路放下来。
莫老爷子去世时的摆设还没有收拾完，现在长明灯又新燃了两盏，照着宋月的路。
莫路看见这一幕，心中很是酸涩。
莫殇和莫衍知道莫路醒了以后，跟着就来了灵堂。
“二叔三叔，谢谢你们。”莫路看见二人，先微微鞠躬道谢。
他知道是莫殇和莫衍帮助他稳住了身体里的伤势。
莫衍连忙道：“莫儿，我们也是莫家人。”
莫路还是家主，他们按照礼仪上是不能受莫路的鞠躬的。
“一家人不要说这些。”莫殇直接道。
“嗯。”莫路点头。
莫殇看了一眼宋月，沉声道：“莫儿，宋月不是莫家的人，她理应葬在微生家。”
“微生家。”莫路淡淡重复了一遍。
“嗯。但是，微生家自从知道了微生透是你的Alpha之后，就在帝国耀武扬威。再加上之前打压他们的叶家已经没落，现在更是狐假虎威，愈发嚣张。”
就算微生透还在这里，莫殇说的话也是毫不留情。
莫路看向微生透：“宝宝，微生家，还想回去吗？”
微生透收回了落在母亲遗体上的目光，整理了下情绪，才看向莫路，毫不犹豫地道：“我只想杀了他们。我的家只会是少爷身边。”
微生家那样对待他，那样对待他的父母，他一早就想杀了那帮蠢货。
只是一直待在莫路身旁，没空管他们。
“嗯。那就不要留了吧。”莫路声音平淡。
他对这个微生家是一点好感没有。虽然他们给他送来了微生透，但是他们对微生透做的事情够让他杀他们千回。
莫路想着，面上愈发冷漠。
他忽地又开口，眸子里满是寒意：“全部关进笼子里吧。想出去，就用刑。当初怎么对微生透的，就怎么还回去。关几年，再杀掉。”
莫殇点了点头。
这事儿就是一小事，交给莫家下人就行。
莫路又看向微生透，面上认真：“微生透，想要他们的偶人吗？”
微生透一顿，脑海里浮现出一段回忆——莫路当初在帝国的研究所折磨江宏琛的时候，就用过“偶人厌胜”这个巫咒。
被施咒者的身体会遭受与“偶人”同等的伤害。
莫殇在旁边摇摇头，开口：“莫儿，你太宠他了。”
还给微生透小人扎。
听起来像是在逗小朋友，根本不是在说人命。
更何况，现在莫路的身体情况，根本不适合再用太多的巫力。
微生透垂眸，声音透着杀意：“少爷，让我自己去处理吧。”
微生家太脏了，不想让少爷接触。
“......你去微生家，我怎么办？”莫路说着，眼睫微垂，抬手虚弱地咳了两声。
微生透听见莫路咳嗽，面上立刻紧张起来。
莫殇看着莫路，皱眉。
莫路体内的出血和衰竭，已经被他和莫衍稳住了，只要跟微生透双修恢复就好，现在怎么看起来又虚弱了？
莫殇抬手捏住了莫路的手腕，巫力探进去。
莫路垂头看着莫殇的手，微微挑眉。
他不太想让微生透再去沾染血腥，而且他想让微生透陪在他的身边，所以此刻他不过是照着微生透活学活用、装装可怜罢了，没想到旁边还有个准备拆台的。
“莫儿，你这......”
莫殇刚迷惑地想要发出疑问，却被后面莫衍拦住。
莫衍声音温和：“微生透，就让我们去处理微生家吧。至于宋月，莫儿你来决定怎么安葬。”
微生透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是揽住了莫路的肩，让莫路靠着他，而后看向宋月，低低道：“少爷，将母亲葬在公墓吧。”
外面的人去世没有莫家那么多规矩，还需守灵，还需往生，还需入祠堂，他们只要一个葬礼，一个公墓就够了。
莫路低低叹息道：“宝宝，她也是我的母亲，没有道理让她离开莫家葬在外面。”
莫殇严肃道：“但是莫儿，她不能入莫家的族谱，也不能入祠堂。祠堂有先祖灵性，不容外来者，而且她是相术师，我们是巫医。”
“单独为母亲立一个祠堂吧。”莫路没有过多犹豫，“二叔三叔，你们先去忙吧，我和微生透来处理这边的事情。”
“嗯。那我们就先走了。”
莫殇点头，对着宋月拜了拜，而后同莫衍一起离开。
灵堂里一时无声，莫路目光重新回到了棺材上。
微生透望着棺材里面的宋月，沉默不语。
莫路拉着他，跪在了地上，缓缓磕头。
微生透额头触碰在冰凉的地面，静了半晌，才轻声道：“少爷，我从未想过母亲会这样离开。”
“嗯。”莫路回应着。
“......我对母亲的记忆，只留在了六岁那年，微生家告诉我她自杀。小时候的事情很多我已经记不清。这么多年支撑我走下去的，反而是少爷你。”微生透低低诉说着，“......所以我一直以为，我对母亲的感情没有那么深，所有的情绪不过是因为血脉的维系。”
“......嗯。”
微生透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压抑：“但是少爷......知道母亲献祭给我的时候，我很难受。”
“嗯，我知道。”
莫路起身看着旁边仍呈跪拜姿势的微生透，声音里带着心疼。
“......我很难受。明明我对母亲的记忆并不多。”微生透微微颤抖，放在额前的手死死握拳。
在外人面前尚且能控制情绪，但是在莫路面前，此刻只觉得委屈难过。
莫路默默离微生透更近了一些，手掌抚上了他的背。
灵堂里一片寂静。
半晌，微生透才声音干哑地道：“......妈，谢谢您。”
他会带着母亲对他的爱，好好活着，和少爷一起。
“宝宝，还记得往生怎么念的吗？”莫路揉揉微生透的发尾。
“嗯。”微生透起身，红着眼看着旁边的莫路，点点头。
“来吧。”莫路捏捏微生透的脸颊，望着他道。
“嗯。”?

第198章 你是我一个人的神明（正文完）
虽然宋月不是莫家的人，安葬之礼也没有那么繁复，但是莫路还是执意同微生透跪足了七天，才将母亲下葬。
微生透一开始还满心悲伤，但是后来看着莫路的模样，就只剩下心疼了。
他知道莫路的身体情况是有多糟糕，一早就想拉着莫路回去治疗了，但是莫路硬是将礼数做了个周全。
等到处理完外面朝拜的人，再与莫家的其他族人解释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已经是一周以后。
再闲下来的时候，莫路忽觉时间已经过了好久。
好像也没有特别的久，只是，他太累了。
他的身体要撑不住了。
微生透抱着莫路回房间的时候，夜色刚起，晚云在暮天上散锦，山中的溪水在残日里流金。
莫路靠在微生透的怀里，心里无奈中带着些温柔甜意。
微生透这些天对他可谓是照顾得无微不至，除了必要场合，几乎都不让他多走一步路。
如果不是他强烈要求，怕是连餐食微生透都要亲手喂他。
但是，莫路却对这种感觉很是享受。
有个人能这么让他靠着，他真的很幸福。
他窝在微生透的怀里，望着窗外的一弯弦月，嗅着满室的清香，转身面对着微生透道：“宝宝，桂花开了。”
“嗯。”微生透蹭着莫路的脖颈，手指在他的xianti上轻rou。
白茶香竟是很快盖过了浓郁的桂花香气。
莫路靠在微生透的身上，微微有些喘息。
但是他还是轻声道：“宝宝，明日，我会向帝国所有的人说明，是你救了他们。”
微生透摇头，直直盯着莫路，道：“少爷，你知道的，我自己是不会救他们的。”
莫路看着微生透认真的模样，叹息：“但是那也不能算在我的身上。这理应是你的福泽。”
微生透毫不犹豫：“莫路，你才是我的福泽。没有你，他们就算是跪在我的脚边，舔我的鞋，我都会无动于衷，甚至还会亲手送他们一程。”
莫路一时语噎。
这听起来，是微生透会做出来的事情。
“所以，他们就是你救的。”微生透qia着莫路的腰，“而且，明明我们谁去救，都没有分别。”
莫路叹了口气。
“莫路，我不要他们的跪拜他们的感激，我只要你。”
微生透望着莫路，眸中满是虔诚的爱意。
莫路看着微生透，没有说话。
微生透抬起了莫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轻声撒娇：“少爷摸摸。”
莫路无奈揉了揉微生透毛茸茸的脑袋。
微生透舒服地眯起眼睛，像一只大狗狗，唇边带着满足的笑意。
“拿你没办法......”莫路轻轻喟叹，声音散在了晚风里。
微生透斜靠在软榻上，微微歪头看着莫路，漆黑的眸子里像是有细碎的星辰在闪耀。
他让莫路坐到了自己劲瘦的 月要 上，大手在莫路的xxxx。
玫瑰烈酒的味道渐渐散了出来，浓郁的芬芳让莫路像是躺在天鹅绒的厚毯上。
莫路垂头看着微生透凌乱的衣服和那微微露出来的紧实腹肌，呼吸微微急促。
微生透哑声问道：“少爷，我要用哪种双修之法，才能让你恢复？”
距离那天救他已经过了那么久，莫路身体的亏空他是知道的。
“宝宝......等一下。”莫路微微撩开了微生透的衣服，似是要做什么。
微生透见状，撑起身子，直接将上身的衣服脱了去。
莫路手指抚上了微生透的左胸膛，上面光洁无一物。
“这是...救我的时候消失的吗？”微生透双手扣着莫路的腰，斜斜靠在软垫上，望着坐在他身上的莫路。
莫路此刻披着一身月华，灰白的头发熠熠生辉，看起来比天地间的烟水还要温柔。
莫路低低“嗯”了一声，而后道：“宝宝......我再给你画一个吧。”
说着，他的眼眸中微微泛起碧绿的颜色，面上也蜿蜒爬上了血色的纹路。
微生透光是看着这样的莫路，就觉得xx石更得发疼。
“...嗬......”微生透喉结上下滚动。
莫路用指尖在微生透身上仔仔细细地勾勒着，碧色的纹路从胸膛一直延伸到小腹。
微生透微微颤抖。
莫路完成了最后一笔......
他抬头，眸光温柔：“.....宝宝，我身体太弱了，没有办法承受很多。你一会儿*一些。”
微生透半仰着头，低低应了一声。
莫路微微吐了口气，轻轻道：“乖。”
.......
......
歇下来时，莫路赤luo地趴在微生透的胸膛，望着窗外，身上虚虚笼着一层丝绸的睡袍。
微生透知道莫路身体不好，所以一直克制着自己，极尽温柔。即便他还觉得没有满足，却也没有拉着莫路做更多。
只是莫路的伤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复的。
微生透爱怜地在莫路身上轻//抚。
“微生透。”莫路忽地出声唤道。
“嗯？”微生透应声。
“看窗外。”莫路微微直起身子。
微生透望向窗外。
一盏盏孔明灯散着渺渺灵辉，如梦似幻，瑰丽而壮美，染透了深浓的暮色。
连古木山巅都染上了一层温柔的光辉，天地似乎都变得柔软温存。
“这是......”微生透望着那片灯海，惊讶。
“许是被我们救下的人放的。”莫路轻轻道。
特地在澜山居旁燃起了三千明灯，莫路不由地想起了这段时间他看见的那一张张充满感激的面庞。
这些明灯承载了多少虔诚的祈愿和祝福，又承载了多少对莫家、对他的信仰？
他从来不想当什么神明。
莫路目光落回了微生透俊朗的面庞上。
他知道，世人或许敬他，或许爱他，却会用尽一切方法拉住他。
可是微生透不一样。
微生透的爱，不一样。
他让他自由。
所以他渴望的，从来只有一个人。
在清晨黄昏，在暮色四合，在每一个时刻，他所感到满足的，只是他拥他入怀。
微生透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回头看向莫路。
“......莫路。”微生透眼神晦暗。
“嗯。”莫路呼吸清浅。
微生透抬起手臂将莫路往上抱了抱，而后温柔地吻住了莫路的唇瓣。
“微生透......”莫路喘息着呢喃。
微生透微微离开了莫路的唇，深邃的眼眸望着他，烟嗓低哑而温柔：“...莫路，
“......你只是我一个人的，神明。”
生生世世，
我愿为你，献祭自己。
——正文完——?

莫路的生日是在九月九日，微生透一早就知道了。
但是九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还有两个至亲去世，所以生日就被搁置了。
再加上微生透一直在给莫路疗伤，后来等他再想给莫路过生日的时候，都已经十一月中旬了，他自己的生日都快到了。
好在经过他的“不懈努力”，莫路已经基本好了。
莫路自己也忘了自己还有生日这个事情，更何况都过去这么久了。
但是这事情跟一根刺一样一直卡在微生透心里。
微生透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送什么好。
他的全部家当都已经搬到了澜山居，自己人也是莫路的了。
而且现在整个帝国都是莫家的，莫路也根本什么都不缺。
但是礼物是一定要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