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多年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让他看不得这种画面,他想管,却无从管起。
帝国律法对于雄虫保护是十分过度的,这件事要真算计起来,可能雄虫非但不会受罚,还会恼羞成怒把雌虫打骂地更惨。
“小修修,走了。”
楚济揽着修劲瘦的腰身,毋庸置疑他是不想修去掺和这些事情的。
“倒个水都倒不好!你是废物吗?”雄虫刁钻无理,他把杯子里的水倒在亚雌的身上还不够,还把杯子给砸了,飞溅的玻璃碎片划过亚雌的脸庞,立刻一道红痕带着血迹就留了下来。
“对不起雄主,我不是故意的。”亚雌瑟缩着身子,他捂着自己受伤的半张脸,声音哽咽,他方才是看指挥官和他的雄主太过入神,没注意倒水的量,把水倒得溢出杯子了。
雄虫显然不听这种道歉,他自然发现亚雌刚才一直在他怀里看着隔桌的雄虫,还出神到连个水都倒不好,这种吃里爬外的雌虫,果然还是扔掉的好。
他不管不顾拿过桌上的东西就朝跪在地上的亚雌扔过去,却突然被桎梏住手腕,楚济眼神冰冷闪过一丝狠意,神色如霜,手指用力一翻,就把雄虫的手腕脱臼了。
“啊啊——!”
雄虫发出一阵惨痛的哀嚎声!
707系统假装捂住眼睛:“啧啧,凶残。”
楚济甩手把痛到抖成筛子的雄虫砸到椅子上,他眼神睥睨,嘴角是不屑的冷笑:
“伤到我雌君的手,我礼尚往来一下,不过分吧?”
修手指微曲,食指处有一道玻璃碎片割出来的伤口,沿着食指一侧划出大概3厘米长的伤口,因为是SSS级的体质,伤口已经结痂了。
是刚才雄虫扔杯子飞溅的玻璃碎片,不小心伤到修的手指了。
“你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B级雄虫!我是林子期,林家的雄虫!”手腕被脱臼后的林子期一边痛到倒抽冷气、脸色煞白,一边还在放着狠话。
楚济听这些都听麻了,他轻蔑地落去一个眼神,分毫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林什么?什么阿猫阿狗?啊,你说你是B级雄虫?正巧,我也是B级雄虫。你还说什么来着?”
楚济俯下身子,笑里藏刀:“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要和我比家庭背景来着?噢,那我告诉你——我的雄父是雄虫保护协会会长,我的雌父是帝国上将,我的雌君是帝国最高指挥官。”
林子期狼狈地靠在椅子上,手腕痛得发抖却咬死嘴唇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不服气,他瞪了楚济一眼。
707系统:“宿主,他瞪你。”
楚济:瞪就瞪喽,又不会少块肉。
楚济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右手手腕,冷色调的灯光和温暖的日光同时洒在他身上,映衬交融,他冷笑一声:
“出门在外少点嚣张,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摔跟头。你说是吧,林雄虫?”
707系统:“宿主,他叫林子期。”
楚济:他叫什么关我屁事,用不着提醒我。
楚济再转回头时,脸上的阴冷戾气散了个干净,他从寒冷的边界线跨了过来,又变回了那个温柔亲近的楚济。
“手疼不疼?我看看。”
楚济捧起修那已经自愈完全的手指,如视珍宝地亲吻,吹吹气:
“没事了,我教训他了,吹一下,不疼了。”
修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因为这点几分钟就可以自愈完全的小伤而受到关怀,以前他什么濒死状态没有过,却都没有雄主捧起他的手指轻轻呼气的时候来得窒息。
“还疼吗?”楚济抬眸,眼里盛满了担忧。
修指尖微颤,鬼使神差就说出:“有点疼......”
这下换楚济愣住。
楚济:他刚刚说什么?
707系统无情重复:“宿主,他刚刚说有点疼。”
楚济这下才看向那早已因为SSS级强悍的自愈能力而消失不见的伤口,他舒展的眉头缓缓皱起,沉默良久。
707系统:“宿主你想的没错,他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怎料楚济凶恶回头,目光锁定还瘫在椅子上的林子期,撸起袖子就要再把对方揍一顿:“你t.....”
“算了雄主,我不疼了。”修见况立刻把楚济一把捞回怀里,不管不顾地领着炸毛的雄主往早就定好的三楼包间去。
707系统精准点评:“噢,原来是欲情故纵,好手段!”
徒留下一片狼藉,在场的虫全程没有一个敢插话的,也没有虫把这件事报到雄虫保护协会,毕竟楚济的雄父就是雄虫保护协会的会长,有点脑子的都不会给自己讨苦头吃。
到头来还是刚才被林子期恶言相向的亚雌颤颤巍巍地向前关心对方的伤势,可还是换来林子期的一踹:
“滚!刚才怎么没见你替我拦住那只雄虫!现在来假殷勤什么样!”
亚雌委屈地重新跪回地上,一声不敢吭。
楚济:707,去小黑屋。
707系统熟练地把自己打包关机休眠,还贴心询问:“收到,一个小时够不够?”
楚济:滚。
包间定的是情侣间,双虫大床上洒满了粉色花瓣,就像现在修的嘴唇一样,一张一翕,隐隐可见里面的皓齿。
楚济凑过去,毫不客气地把虫压在门上就亲,他手指撩开修颈后的碎发,手心抚摸在修渐热的后颈,引领着对方跟着自己的呼吸走。
唇齿呼吸间,雄虫情难自已,醉虫的红酒信息素很快就溢满了整个房间,慢慢地,青涩的柠檬气息被勾出来,刚泄露出一点,很快就被侵略性极强的烈酒信息素覆盖完全。
楚济有些贪心,他亲吻修微微出汗的鼻尖,黑色的瞳仁格外明亮,像洗净后的黑夜一样,是潜伏在暗处的猎鹰,锁定猎物之后,不得到,绝不松口。
“不够,小修修,再释放多一点信息素。”楚济贪婪地埋在修扬起的脖颈处,他占有欲极强地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樱花不多时就开满了洁白的雪地,楚济微眯眼,在对方上下滚动的喉结处来了一口。
“唔!”修全身狠狠一抖,他被欺负地红了眼,青柠檬的信息素再也不受控制,悄然而迅速地散开,更多的红酒信息素逼涌过来,和青柠交缠、融合、不分彼此。
楚济捞过修早已因为亲吻而软了的腰身,边亲边把迷迷糊糊的修压倒在柔软的花瓣床上,陷入棉被的幅度太大,花瓣被扬起许多,翩翩落下的,又重新回到两虫身上。
“雄主?”修声音喑哑,他刚抬起手要把飘落到自己额头的花瓣拂去,就被雄虫扣住手腕,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楚济呼吸微沉,但还存有理智,他俯下身去,嘴唇微张,衔起那片粉嫩的花瓣,舌尖一卷,就把还带有露水的花瓣吃进嘴里了。
“手指还疼不疼了?”
楚济抬起修的手,炙热滚烫的吻反复碾过那个愈合了的伤口处,直到修的指侧发红,虎牙研磨过指关节,几个浅浅的牙印留在了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修几乎是从喉咙里呻吟出的:“不疼......”
楚济将脸蛋放在修的手心里,像小猫咪一样蹭了蹭:
“那就好,小修修,我问你个事儿。”
修推也没力气推,干脆摆烂躺着:“什么事?”
楚济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可是到底是没有对修发脾气,他只是有些憋闷地撑着头,盯着修那被亲得红肿的嘴唇看:
“你是故意让玻璃碎片划到的吧?以你的身手,和我们的那个距离,怎么也不应该被四溅的玻璃碎片划到。”
修一时语噎,他确实是故意的,为的就是有个理由可以干涉这件事情,他在帝国生活这么久,确实是对这种雄虫向雌虫发泄怒火的事情见怪不怪,但是每次碰上了,他又总想帮一帮。
本来是想着以自己被伤到为由,让对方停止在公共场合喧闹打骂,可没想到雄主会因为那微不足道的伤口大发雷霆,直接把对方的手腕拧脱臼了。
修回答得很诚恳,完全没想过雄主会因为这件事而对他生气:
“嗯,其实伤口也不大,几分钟就好了,我当时就是想找个合理的借口插入这件事情。抱歉雄主,下次我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会提前给你暗示的。”
开头一听到修说什么“伤口不大、很快愈合”之类的话,楚济登时就反驳回去:“愈合的快又怎么样!受伤的那一瞬间,还是很痛,你自己亲口说的!”
后面听到修态度良好的自我反省和道歉,楚济这才重新喜笑颜开:“这才对嘛!以后你要做什么,一定要先和我说!其实大部分时候雄虫的身份要比一个指挥官的身份好用多了,听到了吗?”
“是,我听到了。”修侧过头看向终于从低气压回到太阳模式的雄主,忍不住轻笑出声。
其实,指挥官的身份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可以震慑住一些无法无天的雄虫的,至于雄主为什么说出——雄虫的身份要比指挥官的好用,那是建立在雄主是B级雄虫,雄父是雄虫保护协会会长,雌父是帝国上将......
雌君是帝国最高指挥官。
嗯,楚济确实有值得豪横的资本和底气!
“滴滴滴,有来电消息,是否接通?”
楚济的光脑冷不丁地闯出一条语音通话,他瞟了一眼,是自己那百年难得主动关心自己一回的雄父,他翻过身躺在床上,平稳了一下呼吸,这才接通。
楚济声音懒洋洋的:“找我什么事?”
楚子徽在那边言语带笑:“听说你把林家的独苗苗的手腕拧脱臼了?是因为他伤到你雌君的手指头了?”
楚济没好气的“嗯”了一声,接着他有些不耐烦:“怎么?他们告到你那里去了?”
“是告到我这里来了没错,”楚子徽往靠椅上一躺,伸了个懒腰,说话有气无力的,“耽误了我下班的时间,非要我给个交代。”
修伸手拽了拽楚济的袖子,楚济拍拍他的手背,回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楚济问道:“怎么?还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
楚子徽听到自家崽崽发出这样的疑问,当然不可能让崽崽小看,他“呵”了一声:“怎么可能!我直接说你干的好!把他们诋毁了一顿,赶回去了!”
紧接着,楚子徽又得意洋洋道:“毕竟我媳妇可是帝国上将,儿媳妇是帝国最高指挥官,谁敢惹我?”
“......”不知不觉中,楚济感觉自己又被内涵了一次。
挂掉电话后,楚济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们一家子就他没有事业没有称呼呢?就他一事无成,还成天作威作福,天,听起来好像那个好吃懒做、蛮横嚣张的地主傻儿子!
楚济紧锁眉头的模样让修看在眼里,虑在心里。
修思考着方才雄主和雄父之间的对话,猜到了雄主不开心、郁闷的原因,于是他凑过去,因为羞涩,声音又低又细:
“您是全帝国最好的雄主,没有之一。”
接下来的几个月,意外的过得很平静。
因为楚济和修积极遵循医嘱配合治疗,修的翅膀已经渐渐疗愈,可以自主张开进行正常活动了。
修的翅翼缓缓张开,金色的流光溢彩像波浪一样起伏在翅膀之上,楚济凑近了看,翅膀上的纹路是随着呼吸而轻微跳动的脉搏,他几乎可以看到翅根处红色的血丝,那里遍布神经触角,是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
如今在楚济精心的照顾下,这翅翼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光彩。
医院里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楚济照例守在门口等修做完检查出来,几乎每个礼拜都会来一次的他,早已经被医院的医护记住了,医护们知道劝说这位雄虫阁下去专门的休息室是行不通的,于是他们会递上一些小零食。
起初雄虫阁下是不接受的,后面投喂的医护越来越多,楚济不好拂了大家的意,便都会照单全收。
每次修做完翅翼检查出来后,都会看见雄主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手里提着一大袋各种口味的零食。
看见雄主无奈地耸肩,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修都会微微一笑。
“今天的翅翼检查怎么样?”楚济提着那袋零食,有点重,袋子把他手心勒出了一条红痕。
修伸手去接过楚济手里的零食:“医生说恢复的很好,正常的震翅已经不成问题了,实际战斗的恢复情况要等作评估。”
楚济看到修的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好,自己也是开心的不得了,他有疑惑过为什么虫皇安分下来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对修的占有态度吓到对方了?不清楚。
但现在这样每天悠闲自在的日子是真的舒服。
707系统:“目前第一阶段任务进度过半,恭喜宿主。”
楚济神气地不得了:那是,凭借着我多年的社畜经验,就没有什么是可以难得到我的!
707系统:“......”
“走吧,雄父约了我们去主家,今天是小家伙的破壳日。”
楚济坐在飞行器的副驾驶位置,开启了自动导航、自动驾驶,甚至还打算打开车载音乐,眯一会。
厉在楚子徽的宠溺下,产下了一颗很健康的雌蛋,楚济看过照片,蛋的花纹很漂亮,红色妖冶的花纹张狂地缠绕着雪白的蛋身。
楚济有想过去探访,但每次都被楚子徽婉拒了,直到破壳日,才大发慈悲地邀请他们过去看看。
楚子徽的原话:“没大没小的,你过来要是把蛋磕坏了怎么办?不许过来!”
楚济被说的哑口无言,当时在旁边的修欲言又止,最后在楚子徽挂断通讯之后,修才缓缓发问:
“其实蛋没有那么脆弱,尤其是雌虫蛋,再加上......雄父对雌父的宠爱,蛋壳只会更坚硬,不用担心磕坏的问题。雄父好像,有点担忧过度了?”
楚济往靠枕上一躺:“也算正常吧,毕竟是雌虫蛋,这可是他们唯一一只雌虫蛋,也许以后我的地位要不保喽。”
修没听出来楚济的调侃,他皱了皱眉头,难道雄主家里和整个帝国的养育方式都不同?雄主家里是雌尊雄卑?
修像是如临大敌,他握紧楚济的手:“雄主,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楚济眼珠子转了转,被修这严肃的神情逗笑了,他伸手揉了揉修的头,连带着柔软的触角也没放过:
“怎么一下紧张起来了,我和你开玩笑呢。怎么说呢?我该称之为雄虫对雌虫的占有欲作祟吧,雄父就是单纯不想让我去见雌父和蛋,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嗯......嗯好。”修被楚济顺毛顺的有些迷糊,尤其是触角被揉过来揉过去的时候,他都会呆愣好一会,然后像含羞草一样,触角轻轻地顶一下雄主的手心,立刻又蜷缩起来。
正温馨着,一个紧急通讯视频打了进来。
楚济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光脑自动弹出画面,楚子徽着急地几乎快要越出画面:
“你弟弟不见了!!就在刚才!应该是被别的虫偷走了!我就一下没看见!他就不见了!你快去找!”
楚济被吓得一下从座位上面跳起来:“你说什么?!”
修的神色也沉下来,他凑到视讯前:
“阁下,您冷静,可以查到是谁带走的吗?调监控了没有?”
楚子徽急得六神无主,眼圈红红的:“我不知道呜呜,我就一下没看见,呜呜,厉也不见了,都不见了,我就一下没看见。”
“你说什么?!雌父也不见了?!”
楚济这下真的被吓到了,是什么妖魔鬼怪可以在楚子徽的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地在楚家住宅带走蛋和雌父的?
修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打开自己的光脑找到一排帝国军方,一个电话就要打过去叫他们帮忙找蛋的时候,楚子徽那边传来厉的声音。
“雄主?你怎么哭了?我在这里。”
厉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手里抱着刚破壳的雌虫崽子,他连忙过来,一手抱雌虫崽子,一手把哭啼啼的雄主抱在怀里。
“???”
修眨眨眼,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楚济瘫回座位上,一口气差点岔过去。
他们被吓了个半死,偏偏楚子徽却还在厉的怀里哽咽:
“你怎么才来!我找了你好久,以为你和蛋都不见了。”
厉小声哄着自己的雄主,他注意到还开着视讯的楚济他们,意识到雄主这次可能闯了祸,他颇有些疲累:
“抱歉啊崽崽,你雄父他自从蛋降生后就格外紧张我和蛋,离开一下他就要哭闹。刚刚你雄父休憩,保温室显示蛋破壳了,我过去看了一下,弄得久了些,没想到他突然醒了。”
“他没说些什么吧?”
厉这些天一直是又照顾大的又注意小的,S级的军雌在长达一个月的雄主哭闹后也会变得神经衰弱。
楚济已经看呆了,他看多了楚子徽的平日模样,却是第一次看到他窝在雌父怀里小声抽泣的样子。
不过是离开了一下,就急得六神无主,打紧急通讯给自己,还让修差点惊动帝国军部的高层。
“没事没事,虚惊一场,没事就好。”
楚济长长呼出一口气,和雌父又说了几句话之后,才关掉通讯。
修很佩服雄主情绪可以这么稳定,要是换了寻常家的雄虫,恐怕早就被气到口不择言了。
不过雄主一家都不寻常,修想起以前和厉共事的时候,对方总是会在晚上申请半个小时的个虫通讯的免打扰时间,应该就是和楚子徽打通讯吧。
修又想到楚子徽只有厉一只雌虫,他不免看向楚济,对方似乎也一直没有要再娶雌侍的意思。
楚子徽和厉的故事他多少知道一点,两只虫是自由恋爱,当年楚子徽力排众议,坚持娶了厉上将为雌君,并且发誓终生只有厉一只雌虫。
可是他和雄主并不是自由恋爱。
想到这里,修的的神色不免有些凝滞,他伸手勾住了雄主的小指头,得到对方的回应一勾之后,他的神色缓和了一点。
“小济,你知道帝国曾经允诺过我什么吗?”
修呢喃出声,想起曾经虫皇给过他的承诺,虽然那时的他并不以为意,但是也没有拒绝虫皇的好意——
毕竟只有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对方才能够更放心地把任务交托给你,对你付出的信任也会稍微多一点。
楚济扭过头看向修:“什么?”
修抓紧楚济的指尖,他垂下眸子,试图这样掩盖掉自己眼里的疯狂占有欲,他声音如常:
“虫皇曾经看我劳苦功高......允诺我可以独享一只雄虫。”
“啊?”楚济等半天,没想到修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怎么又说上虫皇了?好不容易说服修不要再和那个老不死来往,怎么还扯上他了?什么允诺?独享一只雄虫?
楚济双手捧起修的脸,迫使他看着自己,黑色的双眸和金色的双眸对视,一个沉稳自若,一个略有慌乱。
“小修,首先,我只会有你一个,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其次,我对你好,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心悦你,重视你,不是因为帝国的命令,也和匹配度无关。”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虫,从头到尾完全踩在我的喜好上。当时我就发誓,我一定会对你好,我们会是彼此的唯一。”
楚济亲吻修的眉心,就像亲吻日落一样,循着温度落下的轨迹,他往下找到了温度最高的地方,然后捕获入唇。
修再一次被安抚了,他伸手,被雄主伸手按住,他只能软在座位上,呼吸一次又一次地被剥夺。
“笨,呼吸。”楚济退开了一点,眼底藏着笑意,他压低了声线,蛊惑着修回应接受他。
修猛吸一口气,然后又长长呼出一口气。
楚济轻笑出声,刚好飞行器已经到目的地了,一吻既毕,他也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
“到了,走吧,我们去看看刚破壳的小家伙。”
楚济先一步跳下飞行器,脚下生风,立刻溜到另一边伸手邀请修下来。
修镇定自若地伸手搭过去,在雄主的搀扶下下了飞行器。
在旁边等候的雌虫侍从们早就面无表情、见怪不怪,他们也有感慨的时候——为什么同样是雄虫,楚家这两只就和外面的截然不同,等级又高,对雌君还温柔体贴,整天腻在一起也不嫌烦,他们每天看着都麻了。
这狗粮,心理素质不强一点的虫都吃不下去。
见到小家伙的时候,他已经吃饱了睡着了,小小的只有巴掌那么大一只,裹着被子吸吮着自己的大拇指睡得正香甜。
眉眼间已经可以看见一点模样,那双眼睛光是看轮廓就知道一定很漂亮。
楚济停不住作恶的爪子,小心翼翼地伸手,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小家伙的脸,立刻就陷了下去,然后把手指收回来,小家伙的脸又弹回来。
“好软,你想摸摸看吗?”
楚济没见过这么小一只的生物,下意识觉得很脆弱,浓烈的保护欲从心底油然而生,他似乎理解为什么雄父只要一下看不到雌父和蛋就要闹了,换成是他,他也舍不得这么弱小的崽崽离开自己的视线一秒。
楚济去拉修的手,想让修也摸摸看。
怎料怎么拽都拽不动,修的手安稳不动,他浑身紧绷,并不情愿去碰这么脆弱无力的生物。
“怎么了?我看你一直盯着看,我以为你喜欢。”楚济发现修在自己扯他手的时候似乎格外紧张,于是就放弃了,他明明看见了修眼里几乎快要溢出的喜悦,为什么对方死活不肯碰?
修抿紧嘴角,解释道:“是喜欢的,但看看就好。我下手没轻重,怕伤到他。”
“没关系的,就轻轻地碰一下,不会有事的。”
说着楚济揪过修的食指,就要带着他的指尖去碰那个正在睡觉的小天使。
“松手!不许碰!”楚子徽一个飞扑过来直接把楚济压在地上,楚济一声“我擦”没说出口就摔了个狗啃屎,屁股痛得嗷嗷叫。
“自己去生一个!不许碰我的崽子!”
楚子徽这下是无差别攻击,他压在楚济的身上,一脸凶狠,就差咬上去了。
“痛痛痛!你先起来!不碰不碰!”
楚济感觉自己可能腰扭了,刚才楚子徽这么意外一扑,着实是打了个他措手不及。
他有的时候真的很想说:我也是你的崽子啊!能不能对我温柔点!
不过想到一开始原主的各种令虫心灰意冷的行为后,他倒也是没有强求楚子徽他们对自己有多少改观,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楚子徽对他的敌意还是这么大!
“阁下,您先起来,雄主好像受伤了。”
修在一旁想着该怎么拎起楚子徽才好,他发现雄主被扑到的时候那个呲牙咧嘴的表情,肯定是磕到哪里了。
好在楚子徽自己麻溜滚到一边,守在雌崽的身边,防备地看向楚济。
楚济喘了一口气,他的后腰刚刚磕到了矮茶桌,估计是淤青了一块,他撑起身子,有些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真的不可以把他送精神病医院吗?痛死我了。
707系统分析中,707系统得出结果:“回宿主,不可以。综合数据分析,楚子徽应该是得了雄虫产后焦虑症,具体表现为没有安全感,除了雌君和蛋,看谁都像偷蛋贼。”
楚济:......谢谢科普!
小雌崽被吵醒了,看见雄父和好看的哥哥,爬上护栏就要打招呼。
因为还太小,翅膀没办法收回体内,垂到脚丫的翅膀重重的,他努力爬上护栏却重心不稳,咿咿呀呀地往前倒去。
“崽崽!”楚子徽差点没吓晕过去,扑过去就接。
在一旁的修也是立刻伸手过去,深怕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崽子摔着碰着了。
“咿呀咿呀!”小崽子咕噜一圈滚到修的手心,摇摇头,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在修的手心里蹬了蹬腿。
柔软的触感让修浑身僵硬,他的手握过取虫性命的冷兵器,驾驶过令虫闻风丧胆的SSS级机甲,撕过变异种、残忍地夺去过很多生命。
第一次——修第一次这么直接地触碰到这么一个柔软的、脆弱的、鲜活的、美好的、纯洁的小生命。
“还好你接住了,”楚子徽心有余悸,踮着脚,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崽崽,到雄父这里来噢。”
“咿呀咿呀!”可惜小崽子并不领情,他努力扇动翅膀,小脸憋得通红,他踉跄起身,又重心不稳,扑通一下又掉在修的手心里。
“他想飞吗?这是......想去雄主那里?”修有些犹豫地出声,又看向小雌崽伸手要抱抱的方向,发现是还窝在地上呲牙咧嘴的雄主。
“咿呀!咿呀咿呀!”小雌崽子猛地点头,然后双手放在两颊,使劲眨眼,红宝石一般闪耀夺目的眼睛水灵灵的,豆芽一样细弱的红色触角也跟着立起来,欢乐地摇晃着——修被这个动作萌到了。
“别急,我帮你。”修想都没想就捧着小雌崽去楚济怀里了,他把小雌崽往楚济手上一放。
“咿呀咿呀!”小雌崽到了楚济的手心里,立刻像糯米团子一样滚来滚去,灵动的触角点了点楚济的手心,熟悉哥哥身上的味道。
这感觉痒痒的,楚济缩了缩手。
“雄主,雌虫亲近雄虫是本能,你不用怕。”修出声提醒,生怕楚济一个不小心就把小雌崽抖下去了,“他只是在辨别你的气息。”
像是为了印证修的话,小雌崽抬起头,可爱的脸蛋鼓了鼓,然后嘴角扬起一个很优越的弧度。
月亮似的,纯洁又美丽。
太犯规了!
楚济还没看够,手里一空,精致漂亮的小崽子就被楚子徽抢回去了。
楚子徽有些不开心小雌崽这么亲近楚济,他把小雌崽重新放回摇篮里,手指轻按小家伙的头,心理不平衡:“明明是我守了你那么久,怎么不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