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就不该是美貌值top—— by白夏昼长
白夏昼长  发于:2023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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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天伸手掐上苏佑颈脖,掐得苏佑呼吸困难,脸色顿时发红,声音哽在喉咙里,连呼吸一起都快中断,苏佑颈脖间的手越发用力,苏佑又痛又昏,整个胸腔都快憋闷炸开,眼前意识模糊发黑,他濒临窒息。
苏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他甚至都出现了幻觉,以为系统来接自己进入下一个世界了。
然而耳边砸开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他的呼吸却被放开,大股空气涌进肺里,他得了救,咳嗽得发呛,眼眶里水雾弥漫整个眼眶,他在朦胧中看见江蛰躺在自己脚边,何天和他一堆帮手正在疯狂地殴打他。
苏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是江蛰拼死挣扎着撞开了何天,自己跌倒在地上,被何天压着暴打。
他心慌到着急,担忧地喉咙管像是要被断掉,下意识疯狂挣动自己身下椅子,一下也倒在地上,却将江蛰覆盖住,砸开了周边围着的几个人,然而下一刻他们反应过来情况,才不管谁是谁,立刻又拥上来,对着两个□□打脚踢。
苏佑这才对这群人的蛮力有了个清晰的意识,成年男人还要强壮的力量击打在身上,一拳一脚都是钻心的疼,绑着他身上的椅子都被踹碎了,他疼得闷哼,咬着牙忍住了痛,死命不让自己哭出来。
不能打,不许打。
他是哥哥,他要保护江蛰。
江蛰只是个omega。
他是主角,而他自己只是个路人甲。
苏佑满心都是这个念头。
然而他眼前视线却突然翻转,身上重量感压力一下子覆盖上来,疼痛瞬间消失,温暖拥覆住他,他错愕着抬头,一眼望进江蛰深情看着他的眼目里。
“让我来,你会被打死的。”苏佑还记得江蛰已经挨了几十下,要是再挨打,肯定浑身骨骼都会被踢碎,苏佑急得要推他,然而江蛰却双手抱着他的头,把他护得死死得,头部挨了不知道多少下,一直在猛烈摇动,被踢过来踹过去,却愣是没让苏佑露出一星半点,眼目一直看着苏佑,很吃力地说着含糊的话:“哥哥,不要痛,我不会让你痛的……”
“哥哥,你乖乖的。”
“我不会,让你痛的。”
距离明明那么近,几乎呼吸就落在唇边,江蛰唇边的血迹点滴倾落,像是一点血色标记一般,一点一滴的掉在苏佑的脸颊上,沾染了纯白色,苏佑被江蛰拥抱着,胸膛相互触碰,紧贴,可是却又那么的安稳,周边阴影覆盖,拳打脚踢的声音凶残地割破耳膜,然而疼痛却没有落下来,痛苦没有到来,少年给苏佑的,只有温暖。
“可是……”苏佑眼角突然一下子流出眼泪,在因为暴力而造成的浑身颠动,在拳打脚踢声里,哭得泣不成声,他看着身上把他护得结实的少年,哽咽着呜咽:“我也不想让你痛啊。”
“哥哥,不要哭。”
“这些人是我惹来的,都是我活该。”
“哥哥,你不要哭,真的,都是我自作自受,全是我自己使坏。”
“我很坏的,我就是把别人害得家破人亡,才被揍的。”
“不要为我哭。”
苏佑眼泪却掉得更凶,在眼角晕开一大片濡湿,和江蛰低落下来的血混在一起,凝成血泪顺着眼角掉在地上,落进发间。
“活该……”
“坏人……”
苏佑哭着摇头:“没有,不是。”
“你很好的,你对我很好的,我知道。”
这天底下可能一定会有坏人,但那不是对着苏佑的江蛰。
江蛰哄骗他,逗弄他,甚至做过逾越的事。
但是江蛰很喜欢苏佑。
苏佑一直都知道。
这个很坏很会说谎的是少年,会叫他哥哥,这是这么多世界里,唯一一个会特别开心地叫他哥哥的少年。
会给他送食物,会眼巴巴地算等他下来,再一连开心地迎上来,拥抱他。
还会撒娇,哄他不让他不要伤心难过。
江蛰可能会对其他人用手段发狠或者算计,但是独独不会伤害苏佑。
江蛰从来没有伤害过苏佑,从头到尾,舍不得也没想过。
江蛰甚至恨不得把自己送给苏佑。
“那你都不喜欢我。”
江蛰都对苏佑这么好了,苏佑还是不喜欢江蛰。
江蛰唇角涌出一股血,说:“江蛰真可怜。”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没写好,下一章希望是世界完结?

第100章 、abo文里的beta(18)
江蛰死死护着苏佑, 直到几个人打到体力疲惫,才歇了手脚,江蛰似乎都已经被揍得意识模糊, 迷离着看向苏佑, 苏佑哭得一塌糊涂,伸手抱住江蛰的头,双手不断揉着他身上的肌肉, 还有头部企图缓解江蛰疼痛, 他呜咽着问:“疼不疼啊?”
一定很疼。
疼得快死掉了。
“江蛰……”苏佑抱着江蛰,两只纤细的胳膊都拢不住他,吃力又狼狈地在他身上搓揉, 高级面料被他揉皱成一团,血和泪混合在一起, 顺着浅浅的眼尾沟壑滑下来,苏佑脸颊上的湿意在两个人之间黏腻着, 就连发丝都勾缠在一起, 难以分开。
苏佑哭得细微又可怜,声线一圈圈的在江蛰耳边回荡,江蛰意识清醒了一些, 双眼聚焦,艰难地抬了头,由上而下地看苏佑眼角泛泪的模样, 心疼地伸手给他擦眼泪:“哥哥, 不哭。”
指腹顺着眼尾那条上挑的浅弧摩挲,被沾了湿意的睫毛扫过, 带了细细密密的痒, 苏佑伸手抓住他的手, 不让他乱动,含着泪意,声音都在发抖:“你……疼不疼啊。”
“不疼。”江蛰唇边还带着鲜红的血,茂密的黑发里有血迹渗出,苏佑抿着唇,想要强行忍住哭意,可是眼角的眼泪掉得却更加快,江蛰的指腹都擦不过来,苏佑艰涩地说:“你骗我。”
“没骗哥哥,真的不疼。”江蛰顿了顿,补充:“没有哥哥执意要离开我的时候疼。”
“不离开了。”苏佑轻微摇头,一遍遍重复:“我不离开了。”
“哥哥……你不是骗我的。对不对?”江蛰体力已经殆尽,疼得连咧开笑容都勉强,却还是吃力地重复问:“不骗我。”
“不骗你,真的。”苏佑承诺。
江蛰凝视苏佑半晌,最后艰难张口说:“真好,哥哥真好。”
“……”苏佑哭得更凶。
他不好的。
他一点都不好。
苏佑自私坏了。
“把这俩货给我弄开。”何天呼吸很乱,声音又粗又急,恶狠狠地命令道。
几个打手立刻上前用蛮力把两个人脱开,苏佑伸手想要抓住江蛰,却被人一根根掰开手指,他握不住江蛰的一片衣袖,手心被磋磨到发红。
“在我面前表演什么情深。”何天啐了一口,不屑着:“一个omega一个beta,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夫妻呢,回头都是让人玩/烂的贱货!”
苏佑被打手扯着坐到地上,椅子已经被踢散了,但是绳子绑的紧,所以椅子的捆在他身上,难以动弹,硌得他全身发痛,他眼泪糊了一脸,看着江蛰被扔在一边,支支吾吾地哭着,伸手想要往江蛰那边爬,然而下巴却被人一下掐住,被个人蛮横地掰开视线往何天那边看。
“啧,哭起来还真带劲,看得我都心疼。”何天笑出一口金牙,拍了拍苏佑的脸:“我先尝尝什么味道,回头再把人给你们玩!”
他是在对那群打手说的,自己站起身,用自己还完好的左手伸向自己腰带
“小美人,看我怎么爽死你。”何天猥琐地宣布,动作更是猥琐。
“何天!你他妈别碰他!”江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又扑了过来,被捆到浑身不能动弹却还是吃力强硬地伸出手抓住何天的裤腿:“狗东西!你冲我来!我是omega,你标记我,你弄我,你别碰他!”
“……”苏佑看着江蛰,疯狂摇头:“不,不要。”
不能标记江蛰。
江蛰最忌讳别人动他后颈,腺体更是保护得密不透风。
他最珍惜自己的贞洁,尤其偏执地对待自己的尊严。
让一个人渣alpha标记他,主动地恳求。
这无异于就是江蛰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弃了自己的骄傲,尊严。
“不能标记,不要标记。”苏佑挣动,想要去摸江蛰,然而下巴却被强硬地攥着,纹丝不能动弹,苏佑眼角又有眼泪漫出来,他视线吃力地想去看江蛰,然而却只看见一条几乎被人踩到畸形的脚踝。
一旦标记,江蛰一辈子就都会有阴影。
这是对于他最爱惜的尊严的毫不留情地践踏。
江蛰被折辱,他的骄傲会毁于一旦。
不允许,不可以,不能够!
“滚!你算什么东西。”何天一脚踹开江蛰,江蛰被踹得一下脱开,口中又吐出一口血:“你以为我不懂?这beta比你漂亮多了,只怕你也满脑子都是他的屁股吧!”
“想让我放过他,我偏不让你如意,我就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他成为我的玩/物,我要你看着我把他玩/烂!”
“何天!你别脑子走岔!”
“我是江家唯一的omega,你想报复江家,报复我,没有任何事比你标记我更加合适!”江蛰嘴角啐着一口血,他咬着牙吃力地说:“你的腺体虽然坏了,但是还有残留信息素没有被分解,只要你想标记我,把我腺体咬烂,我这辈子都没法和你脱开关系。”
“他只是一个beta,没有家世,没有亲人,连被标记的可能都没有,你动了他只能是死!”
“你别只想着报复,不想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何天低头看着在自己脚边卑微的江蛰,突然笑了,觉得自己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你以为,我标记了你,把你弄残了,就不可以上了他?”
“你俩玩什么一换一?”
“以为你们自己舍己为人,劫匪就感动了?”何天踩在江蛰脊背上,脚碾过他已经挨了不知道多少暴力的脊背上,痛得江蛰闷哼,何天却哈哈大笑:“一个不a不o的怪物,我标记你都嫌脏了我自己的嘴。”
“哈哈哈哈哈,你自己也都是个不a不b的废人,你在优越什么?”江蛰不屑笑道。
“江蛰!”苏佑惊慌,生怕江蛰把何天彻底激怒。
然而何天果然就被江蛰轻易激怒,何天被摧毁的腺体就是他已经完全扭曲的瘤子,提一次就暴怒一次,何天一把拽起江蛰的领口,把人整个带起来,拖行了十几米,一下按在被灰尘铺满的一张乒乓球台上,露出后颈的腺体,凶狠粗野地撕开了抑制贴,瞬间omega的红茶味信息素就四散开何天得意地笑:“哈哈哈哈哈,最后你还得和我这个烂人绑在一起。”
“不要动他,何天!”苏佑挣扎得绳子在身上磋磨得出了血,哭得厉害,声音嘶哑着,哭腔横在喉咙里,他浑身血液都在逆流,他挣动得实在太厉害,一边打手甚至不得不上手按住他 。
江蛰脸抵在乒乓球台上,灰尘脏了干净英俊的脸,嘴角的血沾染和灰尘混合在一起,脏成了一片,双眼戾气满灌,像一匹狼,下一刻就可以咬上何天的颈脖一般。
“嘿嘿。”何天大笑,低头俯身,另一只手拽起江蛰的后颈,几乎下一秒金牙就要啃上那块根本和江蛰丝毫不相符的腺体上。
苏佑呼吸都停滞了,哭到意识模糊。
然而却在那一刻,忽然一道警铃声破空传来,随即立刻响彻整个仓库,昏暗的仓库里瞬间射入数十道射光,像是一把把武器,对准了仓库内里。
上一秒还在得意的何天立刻脸色大变,把手里拽着的江蛰恶狠狠往台面上一甩,双眼刻毒,扫过一圈围着的打手:“该死!你们谁他妈风报信了!我绑了他们还没有两个小时!”
苏佑迷迷糊糊地察觉到了发生的事,立刻意识清醒了一些,侧耳认真地听情况。
好像,是有人来救他们了?
仓库外光线不断射入,而且还在窗口处不断晃动,似乎在探索内里的情况,而且仓库外有声音高响:“里面的人听着,立刻放弃人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有人来救他们了!
“……”苏佑下意识迎向射进来的灯光,唇角勾起,高兴得眼角又滑落眼泪。
“艹,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何天气炸了,气急败坏地乱转了几圈,一眼扫到苏佑眼角带泪却被灯光扫过的样子,一下子起了恶毒地主意,他走上前,一把拽起苏佑的领口:“这小婊子是傅铭心头宝,有他在我们就一定没事。”
“何天,你他妈别动他!”江蛰趴在乒乓球台上,盯着何天,眼里全是震怒的警告:“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你何家的人一定会一个个死在你面前。”
“你们把他弄死,再跟上来。”何天没看江蛰一眼,拽着苏佑,就往仓库深处走。
几个打手面面相觑,立刻围上趴在乒乓球台上的江蛰。
“不想死就快滚,狗杂碎。”江蛰眼神发沉,刻毒恶意就在眼底铺陈,暴戾弥漫整个脸部。
几个打手才不管他,立刻挥手而上。
江蛰刹那间从台上挺起身,躲开了拳头,浑身捆绑的登山绳一下松开,他站着把身上的绳子甩开,动了动被束缚太久而僵硬的肢体,先前的狼狈模样全都消失殆尽,好像先前无能为力的男人只是一场错觉。
而现在眼前,浑身散发沉重暴戾,像是一把开了刃的嗜血尖刀的男人才是一直以来的真相。
几个打手停滞不前,错愕不止。
“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和我,都要给他一起陪葬。”江蛰声音嘶哑,顿了顿,补充说道:“还有你们在乎的亲人,朋友……”
几个打手心弦一颤,立刻簇拥而上。
“何天,你一定不得好死!”楼下声音嘈杂,苏佑哭得一塌糊涂,以为江蛰出了事,自己被何天拖着,还要对何天拳打脚踢,尤其拽着何天那支断掉的手,用尽力气地想要把那支手彻底废掉。
“你他妈……啊啊啊啊……”何天本身已经浑身冒着冷汗,根本没想到看着软弱没力气的苏佑居然蛮横起来他也招架不住,又气又怒地时候刚要挥手扇过去,然而视线却被一道光晃过,他下意识看过去,却看见楼下他雇佣的打手被警方羁押扣走,江蛰站在哄闹灯光里,身形落下大片阴影,身边站着另一个同样身形优越的男人,在风里像是两道山峦,犹如天造一般的危险。
“艹,怎么还活着!”何天目眦欲裂,脸上横肉都摆上惊恐,寒意弥漫上后脊椎骨。
与之相反的是苏佑,听到何天惊呼后,甚至极其胆大地探出头看了一眼窗口。
鼻尖红红的,浓密而长的眼睫毛沾着水雾,精致的小脸在光影里被覆盖率饿一层淡淡光色,在窗口处探出一点头,被楼下两个男人瞬间捕捉住,尖锐地抬头。
炽热的,执着的视线即刻贪婪不舍。
“还,还活着。”苏佑喜极而泣,却被何天撤回去。
看见江蛰没事,苏佑眼泪瞬间停了,啜泣着吸鼻子,好一阵才接受了这个极大的好消息。
之后就完全无所畏惧了,连气都不气了,半点害怕都没了。
完全气定神闲。
“何天,你放弃吧。”苏佑被何天拽着,虽然是被强迫,何天走得粗蛮无礼,苏佑跟着走得也磕磕绊绊,自己脸上还挂着眼泪,但是他却不紧不慢下来,完全没了之前的恐慌害怕,有时候还跟着何天的脚步:“我死了也不重要的。”
“你他妈别跟老子扯,姓江的姓傅的多喜欢你,你当我瞎?”何天极其熟悉仓库地形,居然不知道从哪里绕出了一条楼梯,拖着苏佑往上爬。
“可是,你知道的,喜欢又不是饭,何况饭都还有面食代替,我算什么?”苏佑不怕了之后,自己鼻涕眼泪还缀在小脸上,掐着淡淡的红,但是却极其淡然地说着极其通透的薄凉话。
“何必呢,平白无故地把宝压在我身上。”苏佑感叹一般地摇头:“你笨得真可怜。”
“你他妈闭嘴!说一路了,烦不烦!”何天本身就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原先害怕紧张的苏佑反而啰里八嗦,气定神闲,他自己死活像个傻子,疯子,癫子,尤其耳边一直有人念念叨叨,何天的精神几乎被逼到了极点。
他伸手掐住苏佑的脖子,手指拼命用力,然而苏佑却再没窒息到脸色发红的情况,反而一脸疑惑地问:“你干什么?”
何天这才发现自己手指都已经发僵到没有了力气,浑身上下肌肉组织硬化,走动都艰难。
他想起来江蛰那双像是野狼一样的眼睛,浑身直冒冷汗,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在地狱里得罪了阎王。
天台楼梯口传来脚步声,错落淡定,脚步稳重,一脚一脚的在暗夜的风里像是撒旦濒临而至。
他已经被逼到了极点,费劲力气,把苏佑拽到天台边缘处,哪里汹涌的风吹拂过来,苏佑被他挟持着,他哽着声,强行站在风口,一转头,果然对上已经走到天台口,满脸冷漠地看着他的两个男人。
“何天,放了他,不然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傅铭身上西装被风轻微吹拂,发丝扫过英俊的眉眼,他却沉着眼目。
“不可能!我死也要和他一起死!我不好过,你们就都别想好过!”何天怒吼,声音像是锯子在锯沙子。
“傅铭!江蛰!我没关系!”苏佑在一边对着两个男人喊:“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我不害怕的!”
“我他妈弄死你,我害怕!”何天崩溃大吼。
作者有话说:
苏佑:完全不在意自己命的路人甲+直男
下个世界就不是直男了(这个世界沾染欲望,下个世界明白爱意)?

第101章 、abo文里的beta(18)+童话世界里的指路人(1)
汹涌的风在眼前蔓延咆哮, 发丝被吹拂凌乱,苏佑鼻尖哭得发红,眼眶还泛着湿意水润, 乌色鸦羽上沾染水意, 在楼下扫过的发散白光和月色淡淡光华里被照的可怜又漂亮,他落入五大三粗的狼狈手里,扭曲的大手就横在他脖子间, 高楼垂危, 风声都像是刀子在割人的理智。
苏佑却双眼澄澈,根本没有丝毫畏惧。
他看着眼前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并肩而立的男人。
身形相似,挺拔如山又像是松, 站在阴暗的夜色,傅铭沉稳理智着, 脸色发沉,而他身边的江蛰则嘴角还残留血渍, 乌青微紫落在脸颊上, 碎发松散下来,眉眼偏艳,也目光阴鸷盯着苏佑这边。
主角们都没事。
而且貌似……有点般配, 那种势均力敌的感觉了?
果然他就是个多余的。
苏佑他更加坦然了。
即使自己落入了穷凶极恶的坏人手里,就在死亡边缘,也再没了哭意:“你们!要好好的, 不要管我!我没关系的!”
苏佑甚至连一丝害怕都没有, 喊这样的话似乎就和自己今天不吃饭让别人好好吃一样随便。
他的声音散在风里,灌入男人耳中, 像是风带起了湖面涟漪, 原先周身缭绕危险的男人一下子皱了眉。
“闭嘴!不许说这样的话!”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说出这一句话, 顿时一起顿住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清晰地看见双方眼底的不悦,浓郁又相似的。
什么就叫他没关系,什么就让他们自己好好的。
两个人一时间心情复杂,百转千回之后更多的是怒气和无奈。
经历了这么多,苏佑还是没有把他们放进过心里。
还是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对他们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苏佑要是没了,他们怎么可能会好。
尤其,尤其最让他们愤怒的是。
苏佑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把自己当回事。
即使站在生死边缘,却连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
苏佑是真的,无所谓生死。
这一点两个男人真的一起怕极了。
一个人连生死都无所谓,那么他就是悬浮的,就是虚无的,他们抓不住他,任他们心机汹涌深沉,可是也照样无从撼动他无心无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他们爱死你了吧!”何天哈哈大笑,金牙都笑得得意癫狂:“还他妈什么饭面食,老子就知道,你死了他们也得疯!”
“你懂什么!他们两个才是一对!”苏佑作为路人甲,即使主角攻受都向他表过白,但他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貌似剧情还可以掰一掰?
反正他就像是长在剧情里的毒瘤,因为有毒瘤才不正常,毒瘤没了就很可能康复并且正常起来。
“你懂又不懂。”苏佑对着这个不懂原著的炮灰指指点点:“他俩才是未婚夫妻。”
嘿,一个活在剧情里的炮灰就是没他一个知道原著的路人甲通透。
他现在看待高楼的距离都觉得极其亲切。
“你他妈再说一句,我把你声带抽出来!”何天大叫,声音嘶哑得就是尖刀在玻璃上划,他才是声带快要僵化的那一个,他浑身上下已经完全僵化,就连心脏似乎都在梗塞僵硬,跳动艰涩。
最他妈要命的是,他发现自己不是绑了一个威胁两个大佬的人质,他绑的是一个一直在给他洗脑的傻子,还他妈完全不带怕的。
哭的是他自己,怕死的也是他自己!
他好死不死绑这个人嚯嚯自己干什么。
要是不动歪心思,想要从傅铭手里敲个一两亿,他现在已经在去国外的飞机上了。
他悔不当初,几乎肠子都青到发黑,自己一口金牙都恨不得咬碎了。
“姓傅的,姓江的!老子就问你们一句。”何天抓着苏佑的头发,恶狠狠地扯着苏佑抬起头,自己面色狰狞,咬着牙问:“喜不喜欢他!”
“他们现在肯定还喜欢我呀。”苏佑被扯着头皮,觉得有点痛,他默默地踮起了脚,梗着脖子缓解头皮疼痛,暗自庆幸黄天也不算高,还断了一只手。
现在他还活着,肯定就还念念不忘,但等他没了就说不一定了。
“你他妈给我闭嘴!”何天情绪和理智完全崩溃了,尤其苏佑看着小小纤细的一只,难缠得他想当场杀了自己。
“何天,放手,如果不想你两只手怎么在你面前被解剖的话。”有男声在风里传来,但是夜色很暗,分辨不清是谁在说话,却阴鸷得不像是威胁而是在说一件事实,一下吓得何天手顿时松开,但下一刻他反应过来立刻掐住了苏佑的脖子。
“是,你说得没有一句是错的,你拿的人质也很对。”
“我就是爱死他了。”
“你现在掐着他的脖子,我就想把你的手给剁下来喂狗。”
“而且他一旦出事,我这辈子无论活着还是死掉,一定都是痛苦至极的。”
“哈哈哈哈哈哈!”何天低下头推了推苏佑,得意嚣张道:“听到没有!你个蠢货!别人喜欢你都喜欢死了,居然还说别人不喜欢你。”
“……”苏佑目光对上在暗夜里,轮廓依稀,但是在月光里被照得半明半暗的两个人,他们视线炽热,盯着他,死死地贪婪地盯着他。
里面有深刻的恶欲也有浓烈的温柔,最后却全都成了偏执的阴沉。
对着苏佑,只对着苏佑。
苏佑心口跟着发沉,先前所有坦然全都烟消云散,他一下愣住,对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么可能不喜欢。”男人顿了顿:“凭什么就可以说不喜欢。”
“你又不是我,你这么风轻云淡地说这些话,是想伤谁的心。”
“苏佑,你笨我也可以养,你闹我可以宠。”
“我甚至都没要求你回应我。”
“你凭什么,不在乎你自己?你到底有没有为我想过?”
“一次次重复,一次次提醒,就是记不住。”
“就是不在乎。”
这些话不是质问,而是指责,是控诉,对于一个没有心却善良柔软的人的憎恨。
都可以柔软善良了,都可以事事为别人着想了,都可以为别人不畏生死了。
那么……为什么就不可以爱他一下?
“所以……你凭什么,就因为你自己不在意,就觉得我也不在意?”
“苏佑,我最后一次再告诉你,无论你信不信,这世界上就是有人可以喜欢一个人到由生到死,喜欢一个人到可以生死相依。”
“你薄情寡性,我都认,但不要否决我。”
“……”苏佑沉下来,呼吸都沉重了,脑子跟着一起发沉发痛,原先轻快的情绪跟着眼前两个男人交错却融合的话,重得像是坠了几千斤的石头。
看着眼前两个男人,下意识摇头,想要开口却喉咙里堵住了无数的话,一句话都不能倾泻出来。
他知道两个男人在难过。
可是,不要难过。
他的心口绵密的发闷,呼吸急促着,他浑身血液逆流,总觉得自己的胸口处有硕大的空缺,空得发虚。
少了点什么的。
可是……少了点什么?
苏佑眼眶里又涌出眼泪,视线晃动着却流出许多泪,他拼命地想要压抑下这种情绪,又想要想起自己心口处的空缺,可是两相打转,他自己哭得越来越凶,最后只能茫然无措地看向眼前两个男人。
男人一直在看他,有人自嘲:“哭什么,明明不爱我。”
“哈哈哈哈哈,我这辈子就他妈这么完蛋了!”何天浑身肌肉僵化已经到了顶峰,最后一点力气也眼看就要消失殆尽,他知道自己已经半死不死了,但是他就是不甘心,恶意发烂,他就是要害他的人不得好死。
“不过这小婊子真带劲。”何天狰狞大笑:“我死也要把他拉去做垫背!”
苏佑还来不及反应,脖子就被向后一扯,随即簌簌风声就在耳边刮过风刀,完全失重的感觉像是整个人都在极限里,脸上眼泪漂浮在空中,他不知道自己的意识居然还会放慢眼前下坠的速度,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被一般放慢了的时光镜在端详。
他看见两个男人毫不犹疑地一起跟着他跳入了风里,英俊的眉眼里还残存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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