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拍拍崇启的肩膀表示做得不错，以后再接再厉，紧接着又骂贺妄席：“贺妄席！你给我看屏幕，别盯着崇启看，好看也不是长来给你看的！”
崇启低头收敛脸上的笑意。
贺妄席：“……”
贱人。迟早收拾你。
作者有话说：
游戏是瞎编的，就一般的moba游戏，不玩游戏的小天使也能看懂。

第61章 同人世界三(人物战队均无原型)
自这次盘点会议过后, 全战队的人都知道贺妄席盯着崇启看了大半个小时。
会议结束后，在小队员们一片惊愕的表情下，贺妄席阴沉着脸把队员们赶出了分析室, 坐在原位一动不动的霸占着崇启出门的过道。
崇启：“……”
都是队长了, 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尤经理在叫我了。”崇启提着笔记本电脑站得端正，对于贺妄席的流氓行为很是无奈, “贺队, 能让让吗？”
“你就一点都不在乎曾经的EVA？”贺妄席紧蹙着眉，思忖片刻还是没有给崇启让出一条通道, 长腿一搭就把脚磕上了干净的会议桌, 端得一副流氓模样。
崇启问他：“在乎了会如何？要拼尽全力把EVA重组吗？贺队应该不会有这么天真浪漫的思想吧？”
“靠，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贺妄席骂了崇启一句后很快调整了过来，他得把心里的疑惑搞清楚才行, “你会同意来当助教就证明你还是想回这个圈子的，所以你到底有什么想法？你清不清楚EVA队员的去向？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他们？”
一连串的问题让崇启没法仔细回复，只是道：“不是你想让我来VIC的？”
——所以, 你明明都知道我会有什么想法，还非要来问我做什么？答案都摆在了明面上, 这个时候了还要多嘴问想法是真的太多余了。
崇启腹诽, 没想到贺队长还是有点笨啊……
贺妄席不知道崇启的吐槽，只是慢慢的把心沉了下去。崇启果然是要回赛场的, 消失了五年终于回来了，更无语的事情是他现在正在VIC好吃好喝的享受着, 而且还能掌握每个选手的第一手情报。
虽然这种情报每个战队都会有一份, 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偷战术就更不可能了, 崇启压根就不可能看得上他们的战术。
但就这么让崇启走了捷径, 贺妄席心里还是有点埂, 又打心底的不想放人走。
“我会回来，带着我的新ID。你要是觉得不放心，我可以现在就辞职走。”崇启将手里的笔记本往贺妄席一递，随时走人的意思特别明显，“但你别告诉别人我是谁，不然将来在赛场上我能把你抓哭。”
“……”
贺妄席是确信崇启能把他抓崩溃的。
就算被曝光了打假赛和作弊，贺妄席也不得不承认崇启非常强，甚至有种现在的崇启比以前更厉害的感觉。
贺妄席没直接回崇启的话，也没接过崇启手里的笔记本。
他现在只想确定一个事情：“你那会儿到底有没有违规？”
“没有。”崇启义正言辞，又强调了一遍：“我没违规。”
贺妄席沉默了片刻。
“贺队，我举得手酸。”崇启催促了一声。
“行。”贺妄席收回思绪站起身来，总算让出了去路，“我要签你。”
崇启：？
“咱们没熟悉到这种地步吧？我以为你知道我留在这里是为了我小叔和各战队公开的情报？”崇启有些诧异，“VIC有你了，一队人员也饱和，我留在这里没意思。”
贺妄席急打断：“先留着，话这么多干嘛，反正你现在也还没开始组队，为了这些数据，你怎么说都是要留下来的。”
崇启摇头否认：“要弄到情报数据其实不难得到，只是一堆数字而已。”
贺妄席当然是明白这一点的，“话是如此，但如果你要单独一个个去收集，那你的回归准备周期会变得特别长，再加上分析还得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奖杯都捧了好几个了你才刚杀回来。你就认了吧，留下来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崇启沉默，贺妄席的话确实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的，他没那么多时间在这个世界上浪费。
贺妄席胜券在握，进一步逼近，“我可以不拆穿你的身份，但你得免费帮我分析赛场状况，这是我帮你保守秘密的条件，与之交换的是如今的联盟各战队的实力和当下现状，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崇队长，这个买卖你不会亏。”
听起来确实不错。
“行。”崇启抬眸，面对贺妄席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有些无奈，欣然答应后顺带夸了夸贺妄席：“越来越聪明了。”
贺妄席冷哼一声，没发怒，显然是认同崇启的话，尽管崇启是调笑着说的。
不等崇启再说什么，贺妄席又话锋一转警告道：“但万一你以后敢暴露一点VIC的秘密情报，我能把你的ID搞臭，搞得你永世不得翻身。”
崇启失笑：“我没那么卑鄙。”
“你最好没那么卑鄙。”贺妄席看在曾经队友的份上暂且相信了崇启，“那以后比赛完后教练复盘完你再来我房间，我们单独复盘一遍。”
“非得是你房间？”崇启楠漨有些犹豫。
贺妄席冷下脸来：“有问题？”
崇启故意缓缓说道：“孤男寡男的。”
贺妄席：？
“你有病吧！我盯着你看是因为想看你的手速正不正常！”贺妄席暴怒，“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崇启笑出声，见贺妄席又要发怒才赶紧收了笑意，正色道：“行，那就你房间。”
贺妄席头痛欲裂，忙不迭地摆手示意：“快滚。”
“拜拜。”
崇启又故意跟他说了声再见，然后才提着笔记本跨步离开。留下贺妄席一个人坐在分析室，怎么都想不通崇启怎么变成了一个性子这么恶劣的人。
没以前那么讨厌了，但又特别欠揍。
简直烦死人。
赛后盘点做完后战队就放假了，崇启跟着尤幸回了家。
刚结束一个赛季，这次的假期有二十几天。好在尤幸的书房里备着一台台式机，正好给崇启空出时间来找手感。
对此，崇启是这么跟尤幸解释的：“既然当了助教，如果打游戏还是那么菜的话有时候就会跟不上教练的思路，搞得手忙脚乱的话就不好了。”
尤幸开心得抱着崇启的脑袋揉搓了好久，心说自家小孩儿终于长大，知道认真工作了。
崇启被尤幸这动作带着身子一拖，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然后尤幸就被崇启赶出了门，之后的日子一直没机会再进书房看崇启打游戏了。崇启也因此可以肆无忌惮的上分。
回去工作的前一晚，崇启的新号总算练到了排名前一百，作为一个新的素人号在一群职业号中尤其突兀。
积分结算排名的那一晚，电竞圈各个职业战队的战队群里扣满了问号。
甚至尤幸都把ID截图发到了VIC战队的队员群里，问有没有人清楚这是路人王还是谁家选手开小号偷练。
当时崇启正坐在尤幸身边，等尤幸凝着眉看过来时淡定地移开了视线，然后他听见尤幸非常不爽地说：“也不知道是哪个战队在藏人，都不晓得收敛一下，搞得人心惶惶的，无语！”
对此，崇启只是笑着把尤幸炸起来的毛抚了下去，安抚道：“VIC也很厉害，咱们不需要藏人别家战队对上我们也会紧张得不行。”
“说是这么说，但今年转会期才刚过，咱家中单又突然跟我说他没有续约的意思，下赛季打完就要走人……他打得挺好的，又稳定，突然要走，下赛季我都不敢用他了。头疼。”尤幸抹了下脸清醒了下，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刚刚接了通知，明天得和教练跟贺妄席开个小会，咱家没替补中单，看看他们是决定从二队提一个上来还是高价买一个，你今天也早点睡吧，我明天会早点去基地。”
这种会议崇启是没法参与的，如果VIC是要从各战队公开的自由人当中买人的话就相当于是要把各选手摊开摆在眼前供人筛选，精细到手速、细节、习惯、思维等各方面内容，会把选手剥得干干净净。
崇启目前最需要的就是这些资料。
不过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算是跟贺妄席有个不成文的约定，他该得到什么心里还是有数的。
第二天还是崇启把尤幸叫醒的，尤幸因为解约的事情失眠了一晚，早上醒来的时候特别没精神。
崇启念在亲情的份上，又在尤幸家借宿了这么久，任劳任怨地承包了尤幸的早餐。
尤幸坐在餐桌前，在崇启手下闭着眼哼哼唧唧地享受着崇启的按摩。
“乖孩子，乖孩子。不枉我宠你这么些年。”尤幸心安理得，俨然一副大人语气。
崇启闻言将手从尤幸的太阳穴处往下探去，使劲揪了下尤幸的脸颊，“不犯愁了？”
尤幸疼得皱眉，刚想骂崇启两句时就被转移了话题：“怎么可能不愁？！”
他这么愁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年下来也就只有两个赛季，春季赛和夏季赛，第十二赛季刚过去，算下来咱们VIC已经有整整两年没拿过冠军了，这意味这什么？四个赛季啊！”
“这意味着这个圈子已经不是一家独大，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如今电竞强者这么多，如果不是他们，奖杯也不可能会这么诱人，面对含金量不高的奖杯VIC的队员还会这么有动力去打比赛吗？”崇启分析道：“有竞争就有投资，有投资就有资本，只有这样发展下去，资本才会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小叔这么厉害，不是什么合同都谈得拢的吗？”
“你说得没说。像当年的EVA战队就是一家独大，还好队员们后来都各自分散，成立了新的战队，不然他们要是还在赛场上合作，其他新队能不能打破他们的拿奖记录都还够呛。”尤幸进圈子不早，对EVA了解得也少，“说起来也很奇怪，我也只听过EVA的传说而已。咱家这个从EVA出来的贺妄席不准战队的人提起EVA的事，咱们也都只当EVA是不可提及的神话了。”
崇启停下按摩太阳穴的动作，轻声问：“神话？”
他还真不知道EVA战队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神话。
“队里个个都是贺妄席那种操作变态，能不是神话？”尤幸惊愕，“就是听说他们队长挺可惜的，连带着神话也覆灭了。”
“可惜”。
这个词让崇启心里没由来的升出一股道不明的滋味来，有对原主自甘堕落五年的怒意，又觉得无可奈何。
尤幸好半天没接收到崇启的回话，疑惑地仰头望了过去：“不过你怎么分析得这么透彻？”
崇启：“……”
因为我是《克亚之巅》职业联盟TOP1的那个男人，以前是，未来也一定会是。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崇启揉搓着尤幸的脸，只能拉一条船上的贺妄席出来糊弄糊弄：“是贺队跟我说的。”
尤幸没完全信，又往嘴里塞了两口鸡蛋就拖着崇启出门了。
去基地的路上是崇启在开车。
早高峰堵车很是严重，尤幸一直在低头发消息，看得出来战队的事情真的很多。
今天突然被尤幸提起了EVA战队，崇启忽然想起放假前贺妄席问他的话，问他是不是不在乎EVA的人。
非要说实话的话崇启是真的不太在乎他们，毕竟当初和他们创建战队的人并不是他自己，他产生不了共情心理，顶多跟尤幸一样只是觉得可惜罢了。
他能做的也只是借着为自己洗刷冤屈的机会为EVA战队和各个队员正名而已。
要在弥补过去的同时做好问心无愧。
尤幸刚到战队还没喘口气就马不停蹄地拉着中单灵犀进会议室去了。
崇启只能坐在训练室里等着，无声地看着屋里这些年轻的面孔插科打诨。
刚放完假回来，队员们大多都没收心，年诺不敢问灵犀的事情，见贺妄席也离开后才蹬着他的电竞座椅凑到了崇启身边，小声问：“哥，你觉得那个轰动各大战队的素人号会是谁的小号？”
崇启从手机里抬头，“你怎么这么肯定他是小号？”
“因为太诡异了！五个位置的评分都好高，简直就是全能王，这种怪物难道不是小号？”年诺很是八卦，“昨天小逸才跟我提起过，他们都在猜这个素人号是不是哪家战队全员共同养的小号，为的就是迷惑咱们，其实这个说法也不是说不通啊……但如果不是的话那他真的太厉害了，我是他的粉丝。”
崇启：“……”
粉丝？倒也不至于。
“如果他真是自由人，其实我还蛮想让经理把他签下来的，全能位玩得精的高手太少了。”年诺收不住话，“而且灵犀也要走了，哎。也不知道有没有能够适合咱们战队的中单转会过来……”
“你又是哪儿听来灵犀要走的消息？”
崇启诧异，原来VIC的保密系统做得这么不好？还没决定要走就开始搞队员心态了？
这么思忖着，崇启戴上了耳机，很明显的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这么小就别瞎发愁，小心季哥知道了又要骂你。”
年诺给自己做了个嘴巴紧闭的动作，眼角余光瞥见贺妄席从楼梯口处拐过来，吓得大惊失色连忙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的动作幅度太大，贺妄席眼神又好，一进门就径直过去赏了他一个爆栗。
再转过身来时，贺妄席面对崇启依旧淡定不已的表情凝着眉对“素人号是崇启”的这个想法产生了怀疑。
贺妄席大概也能猜到年诺跟崇启说了什么，无非就是众人八卦了很久的素人号，又指定在崇启面前吹嘘了一番。
虽然年诺说的也不是假话，这个素人号确实足够轰动各个战队，可问题是崇启怎么能够这么冷静？
跟五年前那个傲气十足的毛头小子相比，眼前这个崇启要成熟太多了。
“过来一趟。”贺妄席把崇启叫了出去。
崇启摘下耳机，跟着他去了走廊。
贺妄席开门见山道：“那个排位积分空降国服前一百的就是你吧？为了不让人产生怀疑，甚至用不同位置来上分，你也是够累的。”
“好久没打了，手生，所以每个位置都练一练。”
“果然是你。”
“打了挺多天的，现在要上分可比以前难多了。”
“既然这样今天晚上的训练赛你来替灵犀上场？灵犀没打算续约了，今晚跟DK的训练赛他没法上，替补要带着二队跟青训打训练赛，现在没时间找人替代。”贺妄席朝崇启颔首，“我相信你，你的演技一定很好。反正只是训练赛而已，输了也没事。”
这话就是在明确告诉崇启，他今晚可以收敛着实力，要比灵犀打得还菜一点才行。
具体目的是糊弄对手还是为了帮他立一个游戏小白的人设崇启也懒得去计较了，总之这场训练赛是他希望能够参与进来的。
因为看再多视频和数据都没有一场实战来得有用。
当然对于贺妄席来讲，贺妄席一方面是想借此机会把崇启绑在VIC，另一方面也是想管DK战队要一个人。
如果那个人加入VIC的话，他们损失一个灵犀也无伤大雅。
两个人心中都打着不一样的算盘。
“今天晚上我可以帮你打训练赛。”崇启点头承诺了下来。
而就在贺妄席给崇启埋下圈套等着崇启毫无防备地跳进来时，崇启却在圈套门口停下了脚步，“但你怎么就这么想让我签VIC？我赛后帮你分析就行了，你为什么还是想绑着我？放假前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
贺妄席一想起这个就气。
确实是说好了，但谁能想到你能打出全能王的称号来？
“我也没说我放弃签你了，多在这儿适应一段时间说不定你就不愿意走了。你现在也没去处，还不如多考虑考虑VIC。”
贺妄席虽脾气暴躁，但在大局观上他是拿捏得到准度的，也不可能因为任何私人关系去打压谁。
他承认崇启的强度，认为崇启可以适应任何战队的打法，如果这个人一被放出去，铁定会有数不清的豪门战队卖队友都要把他买下来。既然这样，就算是为了VIC考虑他也得把崇启留下来。
崇启看着贺妄席这幅事事都把战队放在重心的模样没由来的想起尤幸。
为了尤幸，崇启还是妥协了：“行吧。我考虑考虑。”
贺妄席松了口气：“算你识相。”
崇启睨了贺妄席一眼，嗤笑：“就你嘴硬。”
“……”
贺妄席气死了。
“……别搞得像我求着你选择咱们VIC一样！”
就是发出邀请而已！
当晚上崇启真的在灵犀的座位上坐定时，旁边的年诺尴尬得挠了挠脸蛋，实在是想不明白队长为什么会现在就把灵犀换下去。
年诺垂头丧气，也不知道灵犀是为什么这么执意要走。
“我真的是小白，玩得特别不好，大家多多包涵。”崇启故意在大家心里放了颗定时炸.弹，勤勤恳恳地立着他游戏小白的人设。
贺妄席就坐在他旁边，嗤笑声透过耳麦传到了崇启的耳机里。
崇启在他的声音落下时用拇指卡着食指掰响了手指关节活动了几秒，一点都不计较贺妄席嘲讽的笑声。
反正一会儿会输得特别惨，要丢脸也是大家一起丢脸。
游戏进入选人阶段，崇启闭着眼睛选了个搭配阵容不上不下的角色，上限特高，下限也很低的那种。
“你连选人都不会呀？”年诺多嘴了一句，“这个阵容要选莉莉娅比较好。”
崇启略带尴尬地解释道：“莉莉娅是近战法师，我玩不好。嗯……爱丽丝比较好，我比较适合躲在后面随便丢技能。反正都是俩妹子，我还可以在你们身后为你们加油打气？”
年诺沉默数秒：“哥，我真对你无语了！算了，反正没法赢了，跪求别被DK打得特难看。”
贺妄席不禁感叹崇启装得真好，不去演戏拿影帝真是可惜了。
崇启空降国服前百的那个账号还有个“国服莉莉娅”的成就，国服莉莉娅说不会玩莉莉娅？呵呵。
贺妄席嘲弄地笑了一声，专注游戏去了。
比赛开始后，贺妄席非常刻意地说了一句：“对面中单是段晗煜。”
没等崇启做出反应，年诺在旁边大声囔囔起来：“好紧张啊！又跟DK对上了！我真的好烦段哥，来上路来得比打野还勤快。”
崇启想了想，故意问：“他很厉害？”
“当然厉害啊。”年诺抽空送了个“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给崇启，“老对手了，就是上赛季没能带着DK打进最后的决赛有点可惜。而且他还是贺队的老队员，就是那个E……”
EVA战队的中单。
“抱歉，不小心摁到了。”
崇启的声音伴随着这串电流回音一起消散在了众人的脑海里。
耳机里突然回荡起来的电流音抢走了年诺的话语权，年诺的身子明显一愣，扭头看向队友的眼神里写满了迷茫。
直到越过打野位后看见崇启将手从耳麦上放下来，年诺困惑地看着崇启悄悄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不是说VIC战队不能提贺妄席的老东家吗？
年诺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心虚地瞄了面色如常的贺妄席一眼，清了清嗓子就开始认错起来：“对不起贺队，我就是一时嘴快，不是故意的……”
“好好打吧。”贺妄席应了一声，没再跟年诺计较。
EVA这个名字在VIC也不是绝对不能提起，只是每当提及时贺妄席都会忍不住回想起崇启跑路的事，刚开始会很暴躁，但久而久之听到这个词就只是觉得有点烦而已。
EVA战队解散初期贺妄席特别恨崇启，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恨也逐渐减少，当初的老队员们也找到了新的战队，纷纷摆脱骂名闯出了一番天地。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再次见到崇启时这么克制冷静了，甚至还帮人隐瞒身份，又三番两次的要邀请人来自己的战队。
跟贺妄席一样，崇启也不是很想再提及EVA，便没再出声，只是沉入到游戏里。
要掩饰技术其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的很多操作手法和反应都是刻到骨子里的，被抓单时也会条件反射地扭头走位，一不小心就在那一秒之间把敌方的技能躲掉，跟条泥鳅似的。
“哇，哥你反应有点快啊！”年诺正巧看见了崇启这段神速反应走位躲技能的操作，忙不迭地夸奖起来，至少他也不能确定他的反应能有这么快。
“运气好。”崇启在敌方的围殴中黑屏，“我牺牲了，你们四打五，加油。”
“我上了！队长，我装备特好，这回可以抗很久！”年诺操作着一个虎背熊腰的角色带领着队友冲锋，往人群里一站就不打算动了，就在他的血条见底时，队友的一口奶又给他奶了起来。
说起来年诺本人的身材是属于瘦弱的类型，性格开朗，但因为是未成年，所以看起来特别小。
崇启看着屏幕中的团战，VIC在年诺的阵亡中被打得节节败退，其中输出最凶的就是对面那个长手的法师了。
游戏后期的复活时间特别长，崇启的思绪在看见对面的中单时开始往记忆深处飘散。
段晗煜是崇启曾经的搭档，整个电竞圈恐怕也只有崇启才足够了解段晗煜的真实实力。
说他是第一中单也不为过了。
可惜的是如今的第一中单被DK战队的几个拉跨队员拖着后腿，不然段晗煜也不至于这么几个赛季以来一直跟冠军无缘。
这场训练赛最终还是在崇启极高的演技下败下阵来，崇启摘下耳机，面上做出了特别懊恼和抱歉的样子，“对不起，我太菜了。”
VIC的队员不至于因为输了一场训练赛而低迷下去，更何况他们还有年诺这个气氛调节者在中间横冲直撞。
贺妄席也顺手把游戏屏幕关闭，随口道：“没事，难为你了。”
——难为你这么演戏了。
“就是！太难为崇哥了，对面可是DK一队啊，对线的还是段晗煜，哥你没被打崩就很厉害了。赞赞！”年诺给崇启竖了个大拇指。
贺妄席：“……”
“别赞了。”崇启把录的训练赛视频拷下来，“我先把录像带去给教练了，你们继续训练吧。”
“我也得去一趟分析室。”贺妄席跟着崇启起身，走到门口将训练室的隔音大门紧紧关闭后两三步追上去跟上了崇启，“你觉得现在的段晗煜怎么样？”
“你要让我拿他跟谁比？你？我？还是有着联盟第一中单之称的灵犀？”崇启把玩着手里的U盘，没正面回答。
“都想知道。”贺妄席被崇启的问题勾着走，“你都说说。”
“这么相信我的判断？”崇启哂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跟你差不多。”
“我们打算把他买到VIC来。”贺妄席把崇启当成了军师，“你觉得呢？”
“挺好的，他在DK会被埋没。”崇启推开分析室的大门，在季流忙完之前将贺妄席堵在门口，小声建议到：“这种事情你跟教练说就行了，不用经过我的判断，现在你是队长，别再活在EVA的阴影之下了。”
贺妄席握着冰冷的把手，几乎要把门把手掰了下来。
崇启这话说得没错，他从再次见到崇启时就开始变得很在乎崇启的看法。他也不是没怀疑过这是不是老队长给他的潜意识，但最后转念一想，他又发现他以前并没有这么信任过崇启，甚至很多时候的结论都跟崇启相悖。
可能是如今的崇启跟以前的气质不一样了，现在的崇启更能给人带来一种大将风范的感觉。
“怎么了还站在门口？”尤幸从不远处踱步走过来，习惯性的先关心崇启，“今天的训练赛打得不差，对方是DK的一队，你尽力了就好，而且大家都不伤心，你也别太自责了，训练赛而已。”
崇启哭笑不得：“小叔，已经有很多人安慰过我了，再安慰的话我下次就要得寸进尺再去打一把了。”
“想打的话可以打。”贺妄席接过话题，“还有别的战队供你挑选。”
尤幸就当贺妄席是开玩笑，赶紧结束了话题推着二人进屋。
“刚刚DK跟我打电话了，灵犀私下已经跟DK的经理谈好了价钱，就等着咱们这赛季一过放人呢。”尤幸气得不行，恨不得马上把灵犀的ID从VIC的账号里消除出去，“个见钱眼开的家伙。”
“那你问问段晗煜，问他来不来VIC。”贺妄席指尖点了点会议桌，“就说我要签他。”
“灵犀转会的事刚有一点苗头时我就找过段晗煜，可段晗煜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尤幸摇头，“没用，他不来。我现在就在想他是不是准备下个赛季打完了合约一到期就退役了，那咱们血亏啊。”
与此同时，一直没参与话题、将自己当做一个听不见话的工具人崇启已经把训练赛的录像拷在了投影屏的电脑上。
贺妄席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崇启，跟尤幸回复道：“你现在再打一个，给段晗煜本人打。”
崇启这场训练赛打得这么明显，他比赛时转画面过去看的时候面对这些操作都隐隐有一股熟悉感，就更别说和崇启搭档这么久、最了解崇启的段晗煜了。
尤幸不得已，依言又当着贺妄席的面给段晗煜去了个私人电话。
为了让贺妄席和季流方便听，尤幸还开了免提。
“尤经理。”段晗煜的声音中尽显疲惫。
崇启敲着笔记本键盘，在这声熟悉的嗓音中一刻不停地给季流做着盘点的准备工作，仿佛完全不会受到外界的打扰。
尤幸温和地问：“小段，昨天让你思考的事怎么样了？”
他给足了段晗煜面子。
既然要跟对方合作，太强势可不好。
“不怎么样。”可段晗煜完全不领情，只是冷声拒绝后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