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来神话同人)人人都爱路西法—— by故国有虞
故国有虞  发于:2023年10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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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菲尔看不穿那圣光和迷雾,亦看不透那圣光和迷雾之后,至高的主面上抑或者是目中的神情。
当然, 这造物似乎同样清楚,便是看透了又如何?至高的主并不会因这世间任何的造物与生灵而动摇。但莫名的, 这神前的晨星睁大了双眼,目光沉沉的直视着神明, 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抑或者是自那圣光和迷雾之下看出些什么。
本应当热闹且祥和的庆典不知自何时开始,变得极是紧张且僵持。便连那天国之中无处不在的白鸽亦似乎是受到了影响,一动不动的静静注视着那神前的炽天使长, 那侍立于神之右翼的完美造物, 目中并没有任何的情绪存在。
于是在那一瞬间,那天使, 那些精灵, 那些受邀至于这天国之中的造物和生灵, 所有的身影似乎随之虚化,变得面目与身形俱皆是模糊。恰如同泛白的纸面一般,一点点消去所有的色彩。
这天地之间,似乎便只余下那忤逆的炽天使长和那神明的存在。
有一双又一双无喜无悲的,没有任何波澜与情绪的璀璨金眸将目光落在路西菲尔身上,扭曲的影在那脚下汇集,衬得那光辉闪耀且华美的星辰愈发的璀璨。恰如同明珠美玉一般,散发着莹莹的光辉。
美丽且夺目的并不仅仅是那外表,还有那经由至高的主之所亲手塑造与养成的灵魂。
神明之所钟爱,世间之极尽美好。
纵使是于那至高的主面前,亦不会有任何的失色。
但在那某一瞬间,一切又似乎都是有了不同。
于是静静同神明对峙着的路西菲尔并没有等来主的妥协和让步,而是在那瞬间好似陷入到更深一层次的梦魇之中。
有扭曲且迷乱的,充斥着邪恶堕落与不详的蛇的虚影于脚下成型,而后沿着炽天使长那被禁欲严整的华服向上攀爬,柔软而无骨的、带着层层战栗的蛇身蔓延而上,最终将那蛇类的竖瞳和路西菲尔的眼相平齐。
四目相对,彼此的目光相望。
整个灵魂似是在那一瞬间冻结。
过去与现在,现在和未来,光与暗相对视,无数的画面闪现,直叫那似乎勉强维持着平静的炽天使长心中升起说不出的暴虐和烦躁。
“路西菲尔。”
那蛇开口,口吐人言唤出这金发白袍炽天使长的名,带着浓浓的嘲讽和讥诮,对着路西菲尔做出评判道:
“将所有的一切寄托于一个不可能的可能,你当真可笑。”
于是在那一瞬间,在路西菲尔那双恍若苍穹的蓝眸之所映照之下,本就是隐藏在圣光与迷雾之中的神明似乎亦开始随之模糊,唯一清晰的唯有至高的主那双无喜无悲的、没有任何情绪与波澜的金眸。
但那双金眸亦似乎在淡化,远去,于是在下一个瞬间,蛇那双冷漠且无机质的、分明是属于兽类却又似乎充斥着人性化的竖瞳开始占据路西菲尔的眼球。
只是从很早之前开始,或许是于此世间第一次睁开双眼,或许是在那过去的无数年,某些追逐与信仰已经成为习惯。金发白袍的炽天使长并没有对蛇的言语做出任何的回应,亦没有投之以更多的目光,而是目光静静且沉凝的看着那众生的主与父,看着那面目与身形俱皆是隐藏在圣光当中的神明。
路西菲尔的蓝眸同神明的金眸相望,没有欲说还休没有千言万语甚至没有丝毫的情绪与信息相传递,唯有那如出一辙的冷漠及寒凉。
然后在下一瞬间,那蛇的身影消散而后又凝聚,落地转换成黑发黑眸,容颜分明是同路西菲尔一致,却又似乎是更加昳丽诡谲且极是引人堕落的黑衣撒旦的模样。
“可悲,可怜,可笑。”
优雅低沉的,似乎带着缱绻与缠绵的语调于路西菲尔耳际响起,指尖自那暗沉且华丽的衣袖间探出,路西法伸出手,掐住了路西菲尔的下巴。
于是在那一瞬间,晨星恍若苍穹的蓝眸里终于映照出不属于至高主与父的面目和身形。
“你是谁?”
路西菲尔问,脑海之中似是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被强行的抑制住,又或者说被这自欺的造物之所深深的埋藏。
但这世间再没有谁能够较之以路西法更加的了解路西菲尔,了解这属于自身的过往和曾经。因而有带着嘲讽与讥诮的笑容自路西法的唇角缓缓勾勒,傲慢的魔王贴近了金发白袍的炽天使长,开口道:
“我?我当然是你啊路西菲尔。”
路西菲尔不言不语,不管是面色还是神情俱没有任何的变动。身上所有的一切好似便连那灿金的发丝都似乎俱是被静止,保持在最完美而无可挑剔的模样。
只是下一瞬间,这似乎任凭着路西法动作而没有任何反抗的炽天使长伸出了手,将手落在路西法的胸膛之上,而后恍若无物一般穿透那血肉与骨骼的阻扰,自那本应当是天使抑或者堕天使心核之所在的位置透过,直至出现在路西法的背后。
“怎么会?”
原本眉目沉静笑容温雅的炽天使长面上终于是显露出几分慌乱疑惑与不同,只是下一刻,就在路西菲尔想要收回手的那一瞬间,路西法却是握住了这炽天使长的手臂,开口,带着洞悉与明察道:
“你在找什么呢,路西菲尔?”
恍若苍穹的蓝眸与那有如暗夜一般的黑眸相对视,于是在那一瞬间,周遭所有的一切似乎又开始随之而变幻,那黑发黑眸的身影消失。等待路西菲尔再度回过神来之时,却发现自己似乎置身在距离水晶天的传送阵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神前的晨星距离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是如此遥远,高悬于天际,纵使再如何宽容温和与谦逊,亦掩盖不了那由内而外的、自骨子甚至是灵魂里散发出来的不同。
但同样的,这位却又似乎是距离神明很近很近,不管是那与神同等的光辉与荣耀还是造物主之所对于这造物的偏爱及纵容,仅仅只是那么一步之遥,便能够同那至高的主等同。
只不过恰恰只是这么一步,对于路西菲尔而言却又分明是天堑,是此生之不可逾越的深渊和悬崖。
至于路西菲尔,则注定粉身碎骨,成为被时光与岁月之所掩埋的尘埃,成为那不可言说的禁忌。
理性与感性,清醒和疯狂,本应当永远游走在最正确道路上的造物却偏偏选择了那注定没有未来亦看不到任何希望的道路,将自身摆放在了那注定了将要被毁灭的一端,等待着那不可能中的可能。
是路西菲尔谋杀了路西菲尔,是那至高的主同路西菲尔一起,致使了那本应当高悬于天际的星辰的坠落。
于是在下一瞬间,在路西菲尔将要踏足那通往水晶天传送阵的那一刻,无尽的光于那金发碧眼的人类身上汇聚,颂歌于虚空之中唱响,神明降临。
路西菲尔回首,有灿金的、似乎带着血色与污浊的发丝自肩头滑落,在那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之所倒映的,是一张纵使于天使之中亦可以称得上英俊,但却又同自己完全不同的颜。
弥赛亚。
自然而然的,有关那人类的名出现在路西菲尔的脑海之中。
只是很快的,当路西菲尔的目光在触及到那双无喜无悲的、璀璨的金眸之时却又飞快的推翻了原本的想法,给出新的答案。
神降啊。
路西菲尔于内心深处无声的给出答案,然后习惯性的对着神明露出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笑容。
“吾神。”
金发蓝眸的炽天使长无声的张开口,似是要呼唤出那自唇齿间咀嚼流淌了无数遍的称呼。只是下一刻,便在那声音尚未落到实处之前,神降于圣子弥赛亚身上的神明伸出了手。
九重天堂到人间,再到九重地狱,直至那无尽深渊之中。
所有的一切感官与色彩都似乎被剥夺,这天地这日月这世间的一切都似乎在生出排斥,所有的光辉与闪耀不再,但唯一之留存于路西菲尔眼中的,唯有神明那双居高临下的、无喜无悲的金眸。
明亮之星,早晨之子,你何竟从天坠落。
恰如同过去与未来的无数次抑或者无数年一般,神明对着路西菲尔伸出了手,但所带来的,却不是任何的温暖与光明,而是无尽的怨与恨,和黑暗。
然后在下一瞬间,在那光辉闪耀的、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在那层层轻柔帘幔的掩映之下,在那再是安宁与祥和不过的氛围之中,路西菲尔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说:
陛下: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骂
殿下: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捅
吾神: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啊喂,两个路西在干什么,他们为什么靠这么近,我为什么感觉头上有点绿感谢在2023-05-06 11:44:39~2023-05-06 19:29: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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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Chapter 083
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是一片空茫, 那目光似是没有落到任何的实处,亦不曾带有任何的情绪与波澜。直到这之后的某一刻,有风吹过那轻柔且洁白的帘幔, 路西菲尔自那华丽且雕刻精美的大床之上起身。
神明之最完美造物似乎不管是在何时何地以及何等样的情况之下都是最完美的,无可挑剔且没有任何的失态。只是在下一瞬间,在路西菲尔即将迈开腿自那寝殿之中走出时, 炽天使长恍若苍穹的蓝眸自那倒映着神明之最完美造物身姿的镜面之间扫过,而后皱眉。
骄傲的炽天使长本就是这世间之最完美, 亦似乎不管何时何地, 在对待何等样的事情上,都是如此挑剔与苛刻的致力于那份最完美。
更何况这光辉闪耀的晨星向来都是极敏锐且极聪慧的,不过只是那么简简单单匆匆忙忙的那么一瞥,路西菲尔忽而便意识与察觉到,他似乎在切切实实的被那似真似假的梦境之所影响, 开始生出莫大的不安与恐慌。
事实上自很久很久之前开始,路西菲尔便不曾有过梦境。又或者说愈是强力的造物与生灵, 愈不会受到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生出所谓的梦境。
对于路西菲尔而言, 梦境之中的种种只会有一种解释, 那便是示警抑或是预知。
炽天使长垂了眸,掩去了眸中神色,如同冰雕雪砌的、极尽造物主之所为的华美面容上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在那之后的某一瞬间抬起了手, 表情平静的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遗忘抑或者说封印记忆的术法, 将有关这预知梦境的记忆尽数掩埋和封印。
又或者说,同那错的永远不会是自己, 而是整个世界的神明一样, 不管是出于何种样的目的, 路西菲尔永远不会轻易改变自身的决策与之所选定的道路。
即便那注定会是一条看不到任何希望与光亮的道路,而早在踏上那道路之前,路西菲尔便已经预料到了那结局。
但恰如同于那无数种方式之中,神明偏偏选择最是叫那骄傲的造物之所不能接受的那一种,想要亲手折断这炽天使长的羽翼,使这造物分明是经由自己之一手所塑造的傲骨弯折一般。路西菲尔亦是再任性且决绝不过的,如同一个再是狡诈与疯狂的赌徒一般,将所有的筹码抛出,等待着那最终的宣判。
不管是神明还是路西菲尔,从来都远非是这世间的生灵与造物之所想象的那般清醒与理智。
又或者说这造物与造主一直在清醒且理智的走向混乱和疯狂。
但走向混乱和疯狂的又何止是神明及路西菲尔?
神明回到了至高的天上,高居在那御座之上,无喜无悲,恰如同一尊亘古长存的雕塑。
而在那璀璨的、无喜无悲的金眸之中,似是倒映着整个世界,倒映着这世间的芸芸众生以及过去现在与未来,却又似乎仅仅只是一片纯粹到极致的璀璨和光明。
容不下任何身影,亦容不下任何的造物和生灵。
只除了那似乎全然是按照主的心念与意愿,按照主的想法和审美之所塑造的炽天使长,神前最是光辉与闪耀的晨星。
只是在下一刻,在路西菲尔自那寝宫之中走出的那瞬间,原本咬住了自己的尾的蛇同样睁开了双眼,蛇尾自口出吐出,冰冰凉凉的身躯于神明的手腕间游离。
于是神明摊开了手,任凭那蛇缓缓爬行到自己掌中,而后扬起了头,张开口,咬在了那虎口之间。
有属于神明的、本应当无坚不摧的肌肤被刺破,蛇的獠牙陷入到那血肉之间,带动着神明的血液被抽离。但至高的主的面色之间仍是平静的,并没有任何的悲喜与波澜。只是将眼睑垂下,目光落在了那蛇的身上。
众生的主与父从不掩饰自身之所对于黑暗、对于不义和不洁、对于丑陋邪恶等造物和生灵的不喜,而不管是在诱惑人类之母夏娃之前还是之后的时光当中,蛇似乎从来便不是一种叫神明之所喜的造物和生灵。
只是神爱众生,神或许并非是在平等的爱着这众生,抑或者就某些方面而言,这本就是一句再虚假不过的谎言。但不管是对路西菲尔还是路西法,对这经由祂之所创造的完美造物,神明总归是存在着几分特殊与不同。
更遑论......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主的目光之中有那么一瞬间的跃动和停留,而后在下一瞬间,在那似乎便连人形亦维持不住的魔王力量得到补充之际,有如同流水一般的光华于那蛇的周身显现。
于是那蛇的身影不断拉伸和延长,本是经由神明之最完美造物堕落之后转化而来的容颜显露出来。
但纵使是上半身恢复成了人形的模样,于这魔王而言,在那长袍之下似乎仍是蛇类的样子,有蛇尾在无所适从的游离。
主那摊开的手掌,那原本叫蛇之所咬住的虎口仍落在路西法的口中。
神明的圣堂之中无日亦无夜,一片璀璨与光明,并没有过多的声音存在,唯有撒旦的蛇尾自那长袍之下探出,于那经由再是光洁不过的玉石之所铺叠而成的,又经由神力之所侵染了的地面与石砖之上沙沙作响。
而路西法的头则是枕在神明的膝头,恰如同他之所做为路西菲尔的那般,以一个柔顺且顺服的姿态,恭谨的置身在圣堂之内。
如果忽视这魔王那在一瞬间收缩的瞳孔以及至高的主那未曾被路西法之所吐出的手,一切似乎是可以称得上和谐。
只不过——
暗沉且诡谲的光芒于那黑眸之间流转,而后在下一瞬间,于神明的目光之下,似是想要炸毛的小猫并没有张牙舞爪的做出些什么,而是如同那白鸟掠过水面一般,以舌尖舔舐过那层肌肤和皮肉。
至高的主身处在此世之间却又游离于此世之外,这世间之一切的造物与生灵不应该不能够亦不可能对神明造成任何的伤害抑或者是产生出任何影响。恰如同二维的物体并不足以对三维的生命产生出任何的威胁,彼此之间的差距甚至是更甚于蚂蚁之于大象。
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同造物主、同神明之间本就是存在于不同的时间空间和纬度。
但这样的结论却又似乎并不准确。
恰如同那至高的神明之所言的,主没有本能和欲念,但对那经由祂之所创造的最完美造物......
是神的灵行在水面上,而后被祂之所创造的天地间最初亦是第一抹光之所吸引,并且为之驻足和停留。
是晨星拂晓,那天地间再是闪耀不过的星辰经由神明之一手所捧起,予之以无尽的光辉荣耀以及纵容和偏爱。
是全知全能的主早在见到那造物从光中走出的第一时间便知晓了黑暗之中的王座遗留,这造物终将堕落的命运,却任性的将其无视,使其高高的悬在天际,叫世间之所有造物和生灵的相形见绌甚至是失色。
神明之最完美造物堕落之后转化的姿态,即便是创造了他的造物主,亦无法忽视与拒绝。
于是主的目光愈发的纯粹和璀璨,直至那某一瞬间,路西法松开神明那摊开的手,而后直起身子,以手臂撑住了那御座两端的扶手,以一个强势且恶意的姿态将神明笼罩在那身形与阴影之下。
“吾神。”
傲慢的魔王将一只手自那扶手之间移开,落在了神明的颈侧,自那未曾被衣料之所覆盖的皮肉之间游离,沿着主的颈上升,落在了神明的下颔上。
路西法的指尖掐住了神明的下颔,于是顺着这造物的力道,神明抬起了眼。
“你发情了吗?”
至高的主如是问,而后在下一瞬间伸出手扼住了路西法的手腕,将这人身而蛇尾的魔王扯入到怀中。
回应神明的是路西法眸中那一瞬间的羞赧和好似破罐子破摔一般的放肆,又或者说更深一层的暗沉和诡谲。
撒旦以未曾被神明之所扼住的手臂攀上了神明的脖颈,而后将身子扬起,贴近了神明,于主的耳侧开口,耳鬓厮磨,极轻极柔的呢喃道:
“那么您,可是要帮我?”
至高的主不言,只是在路西法嗤笑,将要抽身而退的那一瞬间以手按住了这魔王的后脑勺,狂风肆虐一般的,带着吞噬与掠夺意味的吻落在了这造物的唇上,侵蚀到这造物的口腔之中,一寸寸的夺取着这魔王虚假的、并不存在的呼吸。
但这似乎并不能够亦不足以叫路西法为之而臣服,反倒是激起了傲慢的魔王灵魂内、骨子里、血液之中的肆虐和凶性,于是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路西法以齿对着神明的舌咬下,而后反向做出攻击而掠夺。
只是至高的主从来便不是会做出退缩之辈,更不具有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所应当具有的疼痛和感觉。
有血的味道在彼此、在这造物与造主的口腔之间充斥和流淌,而在那无声无息之间,有银白色的蛇尾自神明那长袍之下探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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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Chapter 084
良久, 唇分。傲慢的魔王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却又似乎是什么都未曾察觉,身形有那么一瞬间的紧绷, 而后任凭着那熟悉且陌生的蛇尾缠绕而上。
主的手掌顺着这造物脑后的黑发往下,落在那脊背之间,隔着衣料缓缓摩擦。
璀璨的金眸之中一片纯粹, 并不带有丝毫的杂质抑或者多余的情绪。
然后便在那某一刻,周遭所有的一切都似乎陷入到停滞, 时间与空间于此凝结, 有迷糊不清的身影于主的金眸之中倒映出来。
“路西。”
有模糊不清的、几乎失真的声音越过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径自传递到路西法的耳中。
睫羽轻颤,黑色的蛇尾缓缓游离,同御座之下神明的蛇尾相纠缠。傲慢的魔王主动牵起了神明的手,落在撒旦路西法那张再是昳丽不过的面容之上。
“帮我, 吾神。”
这被时间长河之所吞没的造物如是言,将手臂搭在了神明的颈侧, 恰如同收敛了所有爪子和獠牙的小猫一般,乖顺的对着神明袒露肚皮, 寻求顺毛, 抚摸和帮助。
于是神明的手掌极是轻柔的自那面容间抚过,以手将这造物的下颔挑起,大拇指的指腹于那唇瓣间缓缓摩擦。
本应当无喜无悲的金眸似乎愈发的璀璨和纯粹。
“你可知, 你在做什么?”
至高的主如是言, 目中倒映着这造物的颜,声音里似乎并不曾带有半点的情绪。
只是于那不知不觉间, 原本似乎陷入到停滞与凝结的空间再度回复到流淌。唯有那模糊不清的身影身周, 虚实变幻光影相随, 好似是要突破某种界限降临到此世之间,却又似乎是被什么之所阻拦,并不能够对这现世之中的任何造物与生灵产生丁点的影响。
路西法不言,只是愈发贴近了神明,于这至高的主耳边呵气,而后开口道:
“那么你要拒绝吗,雅赫维?”
魔王的声线无疑是低沉且暗哑的,并不若神前最是闪耀的晨星一般,清清冷冷的,好似是那金玉相扣滚珠落玉盘。配合着这造物刻意压低了的语调,莫名的给人以诱惑与撩拨人心弦的感觉。
恰似是有艳丽的花朵于暗夜之中绽放,撩人的香气随风潜入,每一个单词和语句之中都带着说不出的缱绻与缠绵。
只不过这世间之所有的一切于这全知全能的主面前本就是不应该亦不可能有丝毫隐瞒的,而这阴险且狡诈的造物固然再擅长于隐藏与伪装不过,但于神明面前却又似乎是显得极是敷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演技完备与良好。
又或者说,这恶劣的魔王不过是如同那探出了脚的小猫一般,一次次的想要做出试探。
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地狱之主,这傲慢的魔王,这神明之最完美造物堕落之后转化而来的模样不管是做出什么样的姿态都似乎是极美好的,一举一动间俱是带着说不出的风姿和气质,使人忍不住的被吸引。
但俗世万千,世间种种,不管是众生的喜怒哀乐还是那所谓的悲欢与执着和坚守,抑或是属于世间造物与生灵的命运和挣扎,都不应当于神明的眼中掀起丝毫的涟漪。
此世间的一切本就是在神明的意愿之下而言,按照着神明之所想要的而发展,经由这至高的主与父之所制定。
然而神明全知全能却又并非是永远的全知全能,正是因为有了这天地间第一抹亦是最初的那一抹光,有了神的灵运行在水面并且为此而驻足,有了晨星拂晓,世间之种种于神明眼中方才开始生出兴趣和不同。
恰之如同那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无数年里一般,或是有意或是无意的,主的目光被这造物之所吸引,并且为之生出不同。
于是神明轻笑,璀璨的金眸之中似乎是染上那再是真实与虚假不过的柔情和温度。开口,对着这造物道:
“吾又怎会拒绝你呢?”
神明以再是平静不过的语气说出这没有任何波澜疑问和陈述,再不曾予以那模糊不清的、似乎是想要跨越无尽的空间与时间降临于此之间的身影以任何的目光。有什么随着主的意念而封锁隔绝,彻底将那隔着无数时间线的身影排除出去。
而后在下一刻,神明按住了这半人半蛇魔王的腰肢,狠狠压下。
有什么自那冰冰凉凉的鳞片间破开,而后落入到那似乎被探索与巡查好了的、带着温暖与湿润的应许之地中。
于是本应当全知全能的神明忽然便这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冷血的蛇类似乎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冷血。
纵使那血是冷的,但有些地方却并非是如此。
更遑论......
或许是受到了蛇类某些习性的影响,或许是这至高的主选择了自行的放任和沉沦,或许是那撒旦委实是过于的阴险与狡诈,纵使是至高的神明亦有那么瞬间的被迷惑。造物与造主的蛇尾彼此相纠缠,好似是要被缠绕在一起般再不留下丁点的缝隙。
有如暗夜一般深沉华美的翅羽不受控制地自身后破开,似虚还实间于虚空之中缓缓合拢,似是想要将这造物彻底包裹与隔离,可是却又在下一瞬间被神明的手之所封印。
但造物主那曾经创造了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手显然并不会因此而止歇,又或者是规规矩矩的将这造物放过。
魔王的黑发散落在肩头,在身后,在脊背之间,隐隐绰绰的将神明那落在路西法脊背之间的、封印了堕天使翅膀的手掌之所遮蔽。只是在下一刻,主的手却是一点点的、不带有丝毫风月与欲念恍若巡视抑或者是丈量领地一般的沿着那脊柱之所滑落。而后掠过那再是完美不过的腰线,停留在了路西法的肚腹之间。
那腹部仍是平坦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似新雪,似牛奶和丝绸,似是那再上等不过的白瓷盏。
好似是带着莹润的光泽。
极尽美好极尽完美,并不曾带有任何的瑕疵。
却又显得极是脆弱,可以随意的攀折。
只是不管见识过还是未曾见识过这造物之强大的生灵都清楚,于这魔王身上又究竟具有着何等样强大的力量。
但纵使是再怎样的强大又如何?
于至高的造物主面前却又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并不带有任何的威胁。
只是主的目光于此停留,主的手掌在此落下,有再是温暖与温顺不过的神力顺着神明的手掌渗透到那属于路西法的血肉与骨骼之间,而后被未知的、莫名的物体之所吸收,并且传递给这寄体以再是舒适和愉悦不过的感官和情绪。
但路西法却似乎并不觉得舒适,亦不觉得愉悦,即使这躯壳似乎是在这样的□□之中沉迷。但在那某一瞬间,这魔王的灵魂却好似摆脱了躯体的纠缠,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看着于这神明的圣堂之中、于这至高的御座之上之所发生的一幕。
黑与白光明与黑暗,神明和魔王,至高的主和地狱的撒旦。
原来这便是造物主、这便是神明吗?
纵使早便于隐隐然之间有了某个答案,可是于此时刻,路西法却是不得不承认,或许路西菲尔的痛苦、纠结等种种对于神明而言,本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再可笑不过的笑话。
然后在下一刻,路西法偏头,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将目光望向了那未曾被关闭的大殿之外。
大殿之外有什么呢?是极尽精美华丽与庄严的立柱与浮雕,是浓郁到几乎有如实质的圣光和光明元素,是这世间的造物和生灵对于神明的信仰,是......同主一般居住在水晶天上的、不需要经过任何通传便可以自由进出神明圣堂的路西菲尔,光辉闪耀的晨星。
撒旦的黑眸同炽天使长那恍若苍穹的蓝眸相对,四目相望间路西法弯了眸,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和讥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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