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真的有意义吗?
沙利叶于内心深处无声叩问,却无法如同此前那般,给出一个答案。
又或者说,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毕竟一切都在主的目光之下,不是吗?
所以那创造一切的主,至高至上的神明,当真便无懈可击没有一丝破绽吗?
“主,全知全能。”
天国之中,弥赛亚给出答案,而后合上书籍,对着围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小天使开口道:
“今天的授课就到这里,我们明日再见。”
圣子的动作慢条斯理且不疾不徐,眉眼间并不曾因为那群小天使的欢呼与叽叽喳喳而有任何的变幻。只是下一刻,弥赛亚忽然发现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失去声响,陷入到沉寂。
原本似乎正在有所思考的圣子殿下抬起眼,映入到眼中的,恰是神明之最完美造物那光辉华美的面庞,以及那双无喜无悲的眼。
一瞬间的怔楞,这位圣子殿下很快便反应过来,开口,打破那一份沉寂。
“请问您有事吗?”
但路西法的目光与脚步皆没有在此停留,亦没有对此做出反应。只是淡淡颔首,恰如同一道幻影一般,转瞬即逝。
圣子殿下不以为忤,目光静静的看着路西法消失的方向,有笑意在那唇角掀开。
但,弥赛亚的眼中并没有任何的笑意存在,无波无澜,恰似有谁在借着他的眼,看向那造物消失的方向。
那是谁?
有疑惑不断出现在那低阶、中阶的天使心中。然而自始至终,路西法并没有任何的停留。
直到那某一刻,从第九重水晶天往下,直到第一重的月球天。
造物眼中那份属于神性的无喜无悲的神色忽然散去,失去意识的魔王自月球天的天际落下,落入到神明怀中。
主无声无息间出现,以指尖抚过这造物的眉眼,有吻落在那唇瓣之间。
一触即分。
这其实并不是神明第一次见到这样状态下的路西法,抑或者说路西菲尔,只是......
“吾应当将你锁起来的。”
于是下一刻,在主的话音落下的那瞬间,有金色的锁链自路西法脚踝间生出。
作者有话说:
大铁笼子小金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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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吹过, 树叶自枝头脱离,神明同祂的造物再度回到了水晶天中。
无声无息,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只是在那伊甸园中, 有生灵走入到其中。
是拉斐尔,这位卡巴拉生命之树的守护天使。
就在不久前,有看守天使报告, 伊甸园中似乎有什么异样产生却又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根源与来由。而拉斐尔本应当第一时间在此出现,并且做出探查。只是因着那诸多种种原因直到现在, 方才踏足其中。
于掌管风的撒拉弗目光中之所见, 周遭的一切并没有任何的不同,更没有任何的异样产生。但无来由的感知却又似乎在惊扰与左右着他,告诉他这周遭之所发生的一切并不简单。
然后拉斐尔的目光便落在了那位于伊甸园之最中间的卡巴拉生命之树上。
“怎么会?”
拉斐尔瞳孔紧缩,面上一片震惊。实在是不敢相信,现在之所看到的景象。
那样的场面对于这撒拉弗而言显然是太过刺激, 以致于拉斐尔唇角嗫嚅半晌,终是发出如此言语。而在第八重恒星天上, 米迦勒、梅塔特隆等则是收到了有下属传递过来的那道有关于路西法的影像。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恰如同浮光掠影一般, 可是那灿金的发丝, 无喜无悲的蓝眸,还有那神性的、漠然的气息......
“神降吗?”
许久之后,米迦勒终是开口, 打破沉寂。
造物主之以造物的躯体做为力量的载体, 降临到世间,其实从来便不是什么难为的事情。
当日属于晨星的反叛掀起, 弥赛亚之所以能够将路西菲尔打落天际, 而米迦勒的火焰之剑之所以能够刺入到路西菲尔的心核之中, 便是因为彼时的路西菲尔之所要面对的并不是米迦勒抑或者弥赛亚中的任何一个,而是那创造一切的造物主,至高至上的神明。
是将力量投注、意识降临到弥赛亚身上的神明。
只是在更早之前,在弥赛亚尚且还不是圣子甚至那人类的族群尚且还未生出的时候,神明之所为数不多的出现在天国之中甚至是诸天使面前所选用的承接神降力量的载体,是路西菲尔。
所以米迦勒对那姿态与眼神并不陌生。
只是下一刻米迦勒却是皱了眉,心中升起某些荒谬与不可能。
因为纵使神明的身形与面貌尽皆在那圣光当中,看不分明,像风像雨像雷电。但那双充满神性的金瞳对于天使而言并不是秘密,甚至于当神明之以造物为载体行走世间的时候,亦没有任何的隐瞒。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无法更不敢揣摩神的意的米迦勒只觉得走入到一团的迷雾之中,所有的一切都看不甚分明。至于梅塔特隆......天国的书记官自看到那影像的第一眼就陷入到沉默。于那双目之中,好似陷入到回忆。
储存在影像的记忆水晶于悄无声息间湮灭,并不曾留下丁点的痕迹。回过神来的米迦勒与梅塔特隆面面相觑,将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那个可能。
“告知下去,不必惊慌,这是雅赫维。”
最终,梅塔特隆开口,对着等候回复的下属道。
“是比我等更光耀的存在。”
所以,属于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脚踝是怎样的呢?
脆弱,纤细,白皙。
骨肉均匀,纤秾合度。
每一寸皮肉骨骼本就是造物主之最精心与最完美的杰作,是此世间之最美好。恰似是那洁白的羔羊,又或者玉雕的摆件一般,泛着光辉的、冷冷的色泽。
有细巧的金链相连,蔓延至无垠的虚空。
那链子同样是极美好且极尽精巧之能事的,有玄奥且复杂的法阵依附在其间,雕琢成一个又一个极细微的咒文,只是看上一眼,便仿佛要将灵魂自躯体中吸出。浑然天成,并没有任何的破绽。
金色链与白皙的脚踝相交织,带着奇异的美感,恰如同被缚上绳索将要呈递给神明的羔羊,于造物那被宽大的衣料所遮蔽的躯体间,是一个又一个淡红色的印痕。
那是至高的主于这造物未曾醒来之际慢条斯理间之所留下。
甚至在那淡淡的印痕之间,有浅淡的神力之所遗留,阻止着那躯体恢复到白皙与光洁。
恍若蝶翼的眼睑颤动,于是路西法再度自那昏睡中醒来。
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是一片空茫,而后在下一刻,缓缓凝聚出新的色彩,有焰火在那苍穹里燃烧。
一根又一根流淌着神秘且玄奥咒文的虚影于路西法眼前展开,叫这魔王内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错觉。那便是他似乎变成了那被折翼的鸟,被关入到了那笼中。
只是下一刻,路西法忽然便发现,这分明是再明显不过的真实,而非是错觉。
他被关入到了笼中。
真真切切的,经由神力之所打造的笼中。
有金链落在他的脚上,连接着未名的虚空,限制着他的行动。
更不必说这被放大了的、充满讽刺意味的鸟笼。
所以,这算什么,宠物吗?
有戾气与狠厉于这造物的眼中滋生,逐渐化作疯狂。
指尖一点点的收缩握紧,无形的风刃凝聚,毫不犹豫的向着那被金链之所链接的脚踝砍去。
那经由魔王的力量之所凝聚的风刃在那无声无息间消散,并不曾有任何的痕迹遗留。甚至于那肚腹之间,有什么在喧嚣鼓噪,想要从那血肉之中生长、突破出来。
“耶和华!”
主的名于这造物口中被吐出。
陌生的感觉在这受造之物的躯体上席卷,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骨骼都似乎在诉说着从未感受过的饥饿的感觉。
路西法仿佛被封印了所有的力量,落入到那沙漠之中,成为那跋涉不知多久的旅人。
纵使精神再如何的坚韧,但,躯体正在不断的叫嚣,诉说着极限。
有绿洲浮现在眼前,是全知全能的主自圣光中走出,隔着那巨大的笼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恰如同受到蛊惑一般,路西法本能的向着主之所在的方向迈开脚步,奔向那沙漠里的绿洲。
但,脚踝上的金链于地面上发出轻响,恰如同一盆凉水浇在心头,路西法那本是迷蒙了的目光在一瞬间恢复到清醒与理智。
迈出去的脚落在地面上,只是自始至终,并没有下一步迈出。
唇角有冷漠且讥诮的弧度勾起,目光垂落,魔王的嗓音里带着些微的喘与沙哑,以及强行的平静与镇定。开口,对着那神明道:
“你又何必呢,耶和华?”
“想要除掉我的方式有很多,不必如此折辱于我。”
“还是说,这便是你的目的?你这残暴的、冷血且自私凉薄的主。”
神明并没有被激怒。
只是目光静静的看着这魔王,有不带任何悲喜与情绪的笑意自那唇角生出。
一切又回到主的掌控与推演之内。
“求吾,路西。”
神明开口,隔着那以神力之所编织而成的巨大鸟笼,对着这造物道。无喜无悲的目光里,是一片璀璨与平静。甚至似乎带着隐隐的宽和与纵容,仿佛是在对着这造物做出许诺,发出选择。
只要你求吾,对着吾低头,那么,吾便满足你,给你所想要的一切。
一切似乎又回到那第七次的创世庆典之上。
至高至上的神明同昔日之所宠爱的光耀晨星相对峙,想要叫这造物低头,对着祂之所选定的圣子进行参拜。
跪,你则还是吾的光耀晨星,是受吾所宠爱的天使之王,是诸天使乃至于这世间之所有生灵中最尊贵者。
不跪,那么你便做好承受主的雷霆与怒火的准备,做好被抛下与舍弃的打算。
但,路西菲尔不曾屈服。而路西法......
傲慢的魔王并不愿成为这世间任何生灵的奴隶,即便是那至高至上的主,他曾经之所信奉的神明。
被主所造访且一次又一次打上烙印,变得放纵与贪婪的土地在神明的气息中无声的呼唤着主的降临,甚至是发出邀请,做出抗议。但自始至终,魔王的身形不曾有任何的变动,更不曾有任何不受控制的举动做出。
修剪良好的、圆润的指甲陷入到手心的皮肉之中,恍若苍穹的蓝眸里、那傲慢的眉眼之间似是有冰与火在燃烧。而在那蔷薇一般的唇瓣之间,则有被咬破的血珠一滴滴滑落......
但路西法的腰杆仍是挺直的,傲慢,不屈且倔强。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
虽然这时间不管是对于神明还是魔王而言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于是这造物与造主,魔王与神明隔着那神力之所编织而成的鸟笼相对峙,任凭着时间的流逝。
在这光辉璀璨的水晶天中,在这神圣的殿堂之内,在这荒谬且真实存在的场景之下。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于此定格。
神明的目光是平静的,仿佛将一切尽在掌握。至于那魔王,纵使再如何的傲慢隐忍,但——
魔鬼在发出诱惑。
况且,无辜与圣洁,堕落与放纵,隐忍的魔王是如斯的美丽脆弱,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虚假的总裁:古早言情文里的霸总
真实的总裁:耶总
老婆好像被玩的精神分裂了唉,怎么办
当然是加把劲继续玩!感谢在2023-03-10 09:17:24~2023-03-10 12:4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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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没有动, 神明亦没有动。四目相对,静静注视着彼此。
但于神明的目光与感知之中,这造物已经在渐渐的至于极限。
那理智在疯狂与清醒的边缘游离。
恍若苍穹的、跃动着冰与火的蓝眸开始被雾气所侵染, 却又如同风中的烛火一般,维持着那一线的清明。
属于造物的躯体恰如同一张被绷紧了的、满月一般的长弓一般,只待最后的那么轻轻的一推或者是一放, 便足以溃不成军,落入到那真正不堪的境地。但, 傲慢的魔王自始至终并没有任何的屈服, 甚至不曾对着近在迟尺的神明发出任何的呼唤。
主的目中一片璀璨,倒映着这造物的颜,光辉灿烂,动人华美,是世之所不能及。
完美符合神明对于世间之最美好的一切定义。
更不用说, 那被神明之所再度赋予了的光辉。
但是下一刻,神明忽然撤去了施加在这魔王身上的那层遮掩, 于是灿金的发丝与恍若苍穹的蓝眸不再。于主的目光中之所映照,墨色再度爬上了这造物的发丝与瞳孔。
固然是同样的一张脸, 但所有的一切似乎生出了极大的变幻。
呈现出全然不同的美感。
傲慢的魔王无疑是骄矜且引人堕落的, 但却又不仅仅是如此。
毕竟撒旦路西法并不以美貌而闻名,即便是你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很难不被那造物之极限与最美好的容颜所影响。但不得不承认的是, 这造物身上之所具有的光辉与闪耀从来便不仅仅是如此。
即便是在那黑暗之中, 但,那本就是存在于黑暗当中的光, 不是吗?
是这天地间的第一抹, 闪耀的光辉。
主的目光无声注视着这魔王, 而后在下一刻,往前踏出,出现在路西法的身侧。
神明的指腹缓缓摩擦过这造物的唇瓣,而后将路西法揽入到怀中。
纵使灵魂在不住叫嚣着抗拒与挣扎,但这被主之所亲手塑造并且无数次造访过的躯体并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于想要违背这造物本身之意愿,讨好与愉悦那神明。
路西法的牙齿陷入到神明颈部的皮肉之中,有神血在那唇齿之间不断的蔓延。
恰如同饮鸩止渴一般,那岌岌可危的意识开始一点点变得清醒。但与之相伴随的,却是来自这充满着血与肉的躯体的反抗与背叛。
沙漠里的旅人或许需要水与食,但在漫长的跋涉之中,在渴与饿的席卷之下,那流入你嘴中的蜜水只会将你最深处的放纵给点燃,迫切的去想要要求那更多。
神明的身形并没有任何的颤动,亦没有对这造物的做法有任何的表示。
但,主的手掌自这造物的脊背往下,一点点的拂过,似是并不带有丁点的风月与欲念一般,在那某一瞬间停留。
“正视你自己的本能,路西。”
神明开口,对着这造物做出教导。
于主的手掌感知之下,在那包裹着血肉与骨骼的皮肉之间,那宽大的、勉强遮掩了这造物身体的衣料一点点染上湿润。
有些微的水意在生出。
所有的呼吸仿佛在那一瞬间停止,受造之物的脑海当中一片空白。
但,神明的动作并未因此而停止,而是一点点在那躯体上游离。
路西法感觉自己似乎被分为了两半。
一半在天堂,另一半在地狱。
一半在这至高的水晶天上,另一半则落在那无尽的深渊当中。
光明与黑暗,混乱与守序在脑海之中不断冲突与喧嚣,有什么在同自己的意志相背离。
不,或许不仅仅是两半,而是更多更多。
所有的倔强与坚持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恰如同在那无尽深渊里的九个晨昏,他之所有的信仰与坚持,自始至终其实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早便知道的,不是吗?
恍若蝶翼的眼睑垂下,而后又在下一刻轻轻巧巧的扬起。于是在下一刻间,眉眼秾丽面容华美的地狱之主对着神明勾起唇角显露出笑容。
造物的手臂搭在了造主的肩头,眼神拉丝,仿佛含着最甜蜜的蜜糖与醉人的醇酒一般。
“吾神——”
那声音与音调亦是极缱绻且缠绵的,带着这魔王声线里的暗哑与不自觉地喘。
只是那眉眼依旧傲慢,恰如同一只骄矜的猫对着饲主露出肚皮,寻求顺毛。
“给我。”
魔鬼的诡计。
恰如同猫并不会因为向你寻求食物而彻底的表示臣服,将你当作其主人,这傲慢的魔王同样不会因此而彻底的选择放弃,成为禁脔。
即便,是造物主的禁脔。
只不过主并不在乎,不是吗?
况且时间对于主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意义,主之所想要的一切,最终都将会达成。
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
事实上在那话音出口与说出之前,造物的身形已经主动贴在了造主的身上,恰如同蛇一般厮磨与游离。自然,亦感受到这本应当无情无欲的神明,躯体的那份变动。
即便神明的目光与面色之间并没有任何的显露。
无喜无悲,并没有任何的波澜。
只除了那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
“您可当真是虚伪呢。”
路西法如是言,而后便在下一刻,周遭所有的一切变动,被造物主压在了身下。
“这是你想要的,不是吗,路西。”
造物的躯体陷入到柔软的、经由神力之所编织的云床之中,造物主目光璀璨,平静的说出那或许虚伪且无耻的结论。
不过那又怎样呢?
神明之所言即为真理,便是准则,不是吗?
路西法并没有去同神明争论这是对是错,又究竟是否正确。只是在那某一刻,属于造物的领地被破开再度接纳造主的造访与到来之后,微微眯了眼,开口道:
“你的公义呢,吾神?”
什么是公?
什么是义?
造物主即为公,信仰神明则是义。
宽容,节制,温和,谦逊,慷慨,勤奋,贞洁。
做为亚当与夏娃子孙的人类因为违背神明的谕令而带有原罪,留存在血脉之中,不断传递永不断绝。
只是做为神明使者的天使同样并不完全,所以要保持身心的纯净,遵循神明之所喜欢与制定的七美德,不断地完善与提高自己。
“您现在又还有何公义可言?”
路西法问,恰如同一只餍足的猫在懒懒的做出挑衅。
不管是禁锢魔王还是同堕落的造物相交......
做为曾经的炽天使长,此世之间最靠近神座亦是最接近神明的造物,这世间再不会有谁较之以路西法更加清楚这天国之中的每一条律令法典,以及神明之所洒向世间的每一条教义。
因为那其中的很多很多,本就是经由曾经的路西菲尔之所制定与完善,又或者是在神明的默示与暗许之下推出。
即便是在晨星坠落天际的无数年,发生了变化,却又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
纵使再如何的改头换面抑或者加以粉饰,但那架子与核心并没有生出变动。
恰如同这堕落转化之后的魔王于神明而言,仍是属于祂的造物,亦将归于祂之所掌控。
神明现在之所作所为同那每一条的律令法典,甚至是教义之上的公义并不相符。
“吾是神,路西。”
神明平静的给出答案,即使由始至终,那动作根本就算不得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十分的激烈。
恰似是那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于造主的引导之下,造物在那海浪之中前行。
恰如同身不由己的一叶孤舟,只能够随波而逐流。
但傲慢的魔王从来就不是什么坐以待毙的。
拉扯,撕咬,纠缠......
路西法固然于主的光辉之下,恰如同垂死的天鹅,那优雅细长的颈扬起,黑发于身后散落蔷薇一般的嘴唇微张,有破碎且华丽的乐章自那口中逸出。但神明的颈侧、背后等诸多地方,同样有一道又一道的印痕浮现,是那造物之所遗留。
只不过神明从不因造物之存在而被定义,亦不因造物之所以为而生出改变。这世间得到所有律令与法典以及教义对于神明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意义。而这些之所束缚的,是造物,却从来不会是造物主,不会是神明。
公义与否,从来都只是在神明的一念之间。
又或者说——
“你想要何等样的公义?”
神明问,继而冷静且漠然的给出解决之道。
“取悦吾,路西。”
回应神明的是这造物绞紧了的双腿,以及主动送上的吻。
魔王的指尖一点点在神明的脖颈间游离,似是在巡视着土地,又似是在思索着最佳的下手角度。有薄薄的风刃一点点凝聚,而后又于无形中消散。自始至终,神明的目中一片璀璨与沉静,并没有任何的波澜。
主的手掌落在了路西法腹间。
在造物的唇从嘴边撤离的那一刻,造物主忽然开口,对着路西法道:
“ta快要成熟了。”
“你做了什么?”
路西法张开口,狠狠咬在神明的咽喉之间。
唇齿陷入到那肌肤与血肉之中。
目中一片冷漠与狠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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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同你所想的那样——”
神明的手掌在路西法腹间游离, 有温暖的神力顺着那血肉骨骼之所传导,被什么一点点的吞噬。
有生命在跃动,在跳跃, 在发出生机与活力。但,路西法的指尖一点点陷入到神明的肩头,陷入到那血肉之中。唇齿自神明的咽喉间脱离, 目光冷漠且讥诮的看着神明,开口道:
“你疯了, 这根本就不可能!”
“是什么让你产生这样的想法呢, 路西?”
神明问,以另一只手的指尖撩过路西法耳侧的发,不出意外的看到这魔王微微皱眉。
然后神明的手便抚上了路西法的面庞。
指腹在那唇瓣之间缓缓摩擦,游离。
“吾是神。”
神明再度重申,分明是再温暖与亲和不过的动作与语气, 却带着莫名的诡异与寒意。更不必说,自始至终神明的目光与语调都是没有任何波澜与起伏的, 恍若宣判一般,直直刺入到路西法的心灵。
“但这并不是理由。”
陷入到神明皮肉之间的指尖一点点收拢, 路西法直视着神明道:
“耶和华, 你看清楚了,我是路西法不是路西菲尔。”
“还有,即便是路西菲尔, 凭什么呢?”
路西法问, 双目之中似是有无边的恶意与讥诮在翻涌。
“造物又岂能够与造主等同?又如何能够孕育主的生命?又何以叫主的血脉存留于世间?”
“那跟本不是恩赐与馈赠,而是污染, 不是吗?”
当真是再聪慧且清醒不过的灵魂呢。
神明璀璨的金眸之中倒映着这造物的颜, 无喜无悲的目光里似乎是终于有了那星星点点的颤动。
“原本, 你一直都知道啊。”
在那一瞬间,主好似身处在此世之间,位于路西法的身前,却又好似是身处在此世之外,间隔久远的时空与距离,以致于便连那声音亦开始变得缥缈且虚无。
于是下一刻,路西法便见神明璀璨的金眸之中有笑意在聚集,真真切切的,属于造物主的笑容。
世界在路西法眼前展开。
那是世间的造物之所不能抗拒之美好,亦是这世间的造物之所不能拒绝。
即使那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神明的手挡在了路西法的眼前,掌心虚虚的碰着那睫羽,开口道:
“你应当感谢吾的,路西。吾将ta变作了生命。”
“属于吾与你的生命,流淌着共同血脉的神子。”
“这样不好吗?”
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姿势分明是极暧昧且贴近的,甚至于相连的部位都未曾分离。
彼此之间维持着再是亲密不过的距离。
但,路西法握住神明的手腕,将其从自己眼前移开,看着神明的双眼道:
“不好,耶和华。你应当明白,我并不需要。”
“况且——”
路西法将那陷入到神明血肉之间的指尖收回,眼睑垂下,指尖置于身前,喉头滚动,唇角微抿,方才慢悠悠的开口。
“你这样的做法,只会叫我觉得恶心。”
“所以,这又是你的新的折辱手段吗?”
“叫我像妇人一样产子?”
魔王的神色于那低垂的眉眼间看不分明,纵使是在如此光辉闪耀恰似是那光明的海洋的圣堂之内,亦仿佛是被投下晦涩的阴影。但于主的面前,却又似乎是不该又或者不应当有任何的秘密与隐瞒。
因而全知全能的神明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路西法的面色与神情似乎于那一瞬间恢复到淡然。
但这样的淡然却是并不祥和的,恰如同暗流汹涌且危机重重的深渊一般,又好似是那将要崩塌的雪山。
神明早在路西法将神明遮蔽了自身双眼的手拿开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恢复了无喜无悲的模样。
又或者是在那更早之前。
不过这并不重要。
主对着路西法给出答案。
“你是吾最完美的造物。”
是完全的,足以堪称这世间造物之极限的生灵。
既然如此,曾经的光耀晨星本应当兼具男性与女性之间的特征。
即便天使本就由纯粹的灵质之所组成,并没有性别的存在,更没有亦不当有男女之分。但当他们出现在这世间的时候,大多会选择以男性抑或者女性的形态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