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开朗的肖冉将郁璟送到瑶光校门口,一扫前几日焦躁不安的状态,恨不得抱住郁璟狠狠亲一口,胡小乐跟在肖冉身边,望着郁璟的眼睛亮晶晶的,脆生生地鞠躬道谢。
“璟导,我送你回家吧。”
郁璟摇摇头,示意两人看他手边的黑箱子:“我不回家,有事情要忙。”
他搭乘一辆悬浮车向港口驶去。
买票、上飞船,郁璟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他懒洋洋的倚在窗边,望着窗外星光闪烁的宇宙,眉眼间满是兴奋。
这是宇宙飞船啊!从没想到自己也有坐上宇宙飞船的一天!
一艘鎏金的黑色飞船飞速驶过,拖着彗星一样的尾巴消失在银河尽头,郁璟两眼放光地扒在窗户上,努力向飞船消失的方向探头。
“那是军用战舰,速度比民用飞船快很多,”旁边传来忍笑的男声,郁璟回头,一个头发卷卷的男人正笑着看他,“他们在出任务,或许是哪个地方又出现星盗了。”
郁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没见过这些。”
男人理解的点点头,据说郁绥安不喜欢郁璟,连光脑都是十几年前的旧款,肯定不允许他随意出门。
“璟导,这周的少年侠客行拍完了吗?”他幽幽地问。
郁璟被他问的头皮一麻,没想到出来一趟就能遇见催更的观众:“这周的拍摄已经完成了,周六八点就会上映。”
一路上,被勾起谈兴的男人一直拉着郁璟讨论剧情,郁璟嗯嗯啊啊感觉度日如年,好不容易跟热情的大哥分开,逃命似的离开港口。
这颗小星球号称养老天堂,整个星球都没有超过三十层的建筑,道路两边种满了鲜花,郁璟按照地址转两趟车,来到一个小镇。
他在一家咖啡馆门口停下。
“舒老师,你在吗?”
院子里的风铃叮叮当当的悦耳动听,郁璟没有看到客人,一时有些踌躇不前。
“你就是郁璟?”一个带着眼镜的奶奶推开玻璃门,示意郁璟进来。
老人微卷的白发整齐在脑后绾个发髻,鼻梁架着一副眼镜,她就像是一盏雨后清茶,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古意,这种悠然不是演员可以模仿出来的。
郁璟三两步跨到老人身边,笑嘻嘻地回道:“是的,这次要麻烦舒老师了。”
两人来到二楼靠窗坐下,郁璟打开提了一路的黑箱子,露出里面的东西。
舒晨平静的表情绷不住了,她震惊地看着箱子中快要散架的琵琶,对郁璟怒目而视,眼里的心疼快要溢出来了:“你对它干了什么?”
这是古器啊古器!可以放在博物馆收藏的东西,这小混蛋居然把它折腾的七零八落!
郁璟挠挠脸颊:“……用它揍了一个跟踪狂?”
昨天整理舞蹈相关资料时郁璟才想起来自己的系统空间还有一个坏掉的琵琶,如果不是舒晨不接受邮寄,他甚至不想专门跑一趟。
用它揍人?
舒晨瞪大眼睛,半晌无语。
她提溜着郁璟来到门外把人一放,砰地一声关上门,留下暴躁的一句:“一周后来拿。”
竟是一刻也不愿意看到郁璟。
院中的风铃叮铃铃的发出欢快的声音,像是在嘲笑郁璟。
郁璟哭笑不得。
当年迁徙时遗失了很多资料,很多人连琵琶都不认识,更何况修复。这位舒晨老师是观众推荐给他的,说是东华数一数二的修复大师,对古器也有几分研究。
所以郁璟才会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会被赶出来,来都来了,怎么说也要玩一天才行。
站在二楼目送郁璟离开,舒晨小心把箱子收起来,她要回去查一查资料。
“你这狗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是他的东西,他爱怎样就怎样,你干嘛把人赶出去。”一个跟舒晨年级差不多的老太太从后厨走出来没好气地说道。
舒晨冷冷反驳:“我是生气他不懂得珍惜。”
老太太指着她久久无言,叹息:“那是个好孩子,你不该把人赶出去,有空多上上网,你与世隔绝的太久了。”
这是一颗用鲜花装点的星球,美食游客亦是不缺,郁璟溜溜达达从小镇街头吃到街尾,身后有游客感叹。
“是个退出江湖的好地方。”
他咳嗽两下,默默压低帽檐。
最近几天忙着拍戏整理舞蹈资料,几乎没怎么上网,观众都在问他在干什么。郁璟拍了一张巧克力球的照片放上去,告诉大家自己在旅游,而且吃的很开心。
两个星球之间的距离不远,他玩了一天买张飞船票回去了,准备下周再来,回到家里躺在沙发上,郁璟发现自己出去玩的样子被人拍下来了,观众都在下面跳脚。
【我天天蹲家里等你的更新,你却偷偷跑出去玩,太过分了。】
【今天为什么是周五不是周六,好想看下一集。】
【有学生说你今天去瑶光了,真的跟外面传得那样,去指导学生跳舞?】
【说起来大家都在担心今年的交流赛,上一届我们赢了,圣丹嚷嚷着下次让我们好看,可想而知学生的压力有多大。】
【璟导是导演系,回去指导也该去导演系才对,去舞蹈系什么鬼,哪来的谣言?】
【盛竹小姐姐的舞蹈很好看啊。】
【盛竹的舞蹈只是零星几个片段,又不是完整的舞蹈,你知道编排一个完整的舞蹈有多难吗?】
眼看着下面的评论从催更歪到盛竹的舞蹈能不能赢得交流赛,郁璟懒洋洋的登录账号回复了。
【郁璟:不是指导,我又不懂编舞,只是把自己手边的资料整理一下送给她们而已。】
那些说郁璟不懂舞蹈瞎指挥的观众很羞愧,连忙在评论区道歉。
周六,晚上八点。
东华星系各个地方,无数人准时打开天璇网。
点击刷新,少年侠客行的页面有了最新三集,上面右上角有vip的字样,这表示要充值或是开通会员。
星系边缘,佣兵聚集的酒馆内,坐在角落的独眼男人恨恨咒骂。
“该死的天璇,该死的郁璟,掉钱眼里了!”
他的嗓门虽大,但酒馆内到处是划拳喝酒的声音,只有附近的一个壮汉听到了。
骂骂咧咧的充值vip,独眼男人狠狠瞪了壮汉一眼,没好气地问道:“看什么看!”
鼓声、金玲、兵器相交的铿锵声……熟悉的旋律在角落中响起,壮汉默默盯着他的光脑,不知在想什么。
看剧没有人讨论有点难受,独眼男人嫌弃地看了壮汉一眼,对他招招手:“你想看也可以,这顿饭你请。”
壮汉:“……”
他端着一盘熏肉坐到独眼男人旁边,两人盯着半空中的投屏,十分专注认真。
葛沉光跟温凉以及盛竹结伴同行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他过的十分精彩。
再次拦住一个对盛竹色眯眯的男人,葛沉光板着一张脸叱喝:“滚。”
那个色眯眯的男人原本不服气,直到看到葛沉光背上的断剑,他脸色一变,知道这是江湖中人,忙不迭的跑了。
“傻蛋,你是帮我还是在救他?”盛竹掩唇而笑,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看傻了路人。
葛沉光脑后的小揪揪无精打采的垂在肩膀一侧,闷闷说道:“你就不能找块布把脸挡住吗?”
这一路他们遇到了无数好色之徒,全是冲着盛竹而来,有些人只是口花花两句,就被盛竹毒打了一顿,或者废掉了双手。
盛竹咯咯轻笑,一身红衣像烈焰试图把一切焚烧殆尽:“我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挡起来。”
少侠气闷,转向温凉试图把人拉到自己这边,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只是摇着扇子看他们斗嘴。
三人在城里补充点干粮,骑着马向下一个城镇赶去。
画面一转,来到郊外。
一队押送货物的镖师路途中遇到了麻烦,一棵大树拦腰截断横在路中间,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乃镇远镖局的镖头陈胜,不知哪位绿林好汉挡住去路,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
浑厚的声音在这片山林回荡,惊起无数飞鸟。
没有回应。
陈胜皱眉,对后面的人做个手势,让大家提高警惕。
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速度极快,视线所及之处只能看见道道残影,三个蒙着面手持大刀的黑衣人跳出来,狠辣地直取陈胜首级。
其他人围在货物四周戒备,陈胜则是大喝一声,独自对上三个黑衣人,他一双龙形拳耍的虎虎生风,下盘极稳,一拳砸过去就能打飞一个黑衣人。
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灵敏的避开陈胜的拳头,一人干扰一人在后面偷袭,很快陈胜身上就出现了伤口,其他镖师见状连忙扑上来帮忙。
“货物要紧,你们先走!”
“啊!”
混乱中传来一声惨叫,陈胜顺着声音看去,是年龄最小的镖师被砍掉了一只手。
“小六!”他怒吼着一拳砸过去,把砍向兄弟的大刀拍开,手背宽的刀被他一拳砸断。
没了利刃的黑衣人交给其他兄弟,陈胜对上为首最难缠的家伙,那个黑衣人身形灵活,跟他斗的有来有往,陈胜抓住机会,拼着以伤换伤,一拳砸在他的心口。
只听黑衣人吐出一口鲜血,倒飞砸在一棵大树上,一动不动。
陈胜擦擦嘴角的血迹,走上去把人翻过来,俯下身摘掉他的面罩,气息全无的黑衣人猛地睁开眼睛,冲他撒了一把石灰粉。
“啊啊啊啊!”
葛沉光耳朵一动,疑惑的看向远方。
“傻子,你怎么了?”骑马走了两步发现葛沉光不动了,盛竹没好气地问道。
葛沉光:“远处好像有惨叫声。”
他一夹马腹,纵马越过盛竹和温凉,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喂,傻子你又要多管闲事?”盛竹连忙追过去。
两人眨眼间跑得不见踪影,温凉摇摇头也跟了上去,越靠近越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尸体,每个人都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恐惧,为首的男人尸体被砍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温凉观察片刻:“这是一队镖师,货物不翼而飞,他们是遇到了劫镖的。”
初次下山的葛沉光从未遇到这种情况,手足无措:“要报官吗?”
盛竹怒骂:“报个屁,他们抢了货物跑不远,我们追!温凉,你说他们从哪跑了?”
“不行,”葛沉光挡住了冲动的盛竹,“先……挖个坑把他们埋了,省的曝尸荒野。”
队里的两人,一个经验不足一个懒得动脑,温凉摇着折扇,顺着地上的痕迹看向山林太阳升起的方向。
“马车的车轮印很浅,那就表明货物不是金银,应该是重量很轻的东西,我们现在追可能追不上了,不如先埋了这些人。”
葛沉光蹲下,将手覆盖在一个人的眼上轻轻一抚,让他闭上眼睛。三人从早上干到天黑,才把人拼凑整齐,让他们入土为安。
随后,他们调转马头向山林奔去。
与此同时,一只染血的信鸽精疲力竭的落在镇远镖局,正在练武的大掌柜见到信鸽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
“陈胜!”
镇远镖局所有未走镖的镖头被紧急召回,大掌柜坐在首位,手中抚摸着染血的信鸽,等人来齐,他睁开一双虎目对大家沉声说道:“陈胜出事了。”
底下传来一阵骚动。
“是谁杀了我们的兄弟?”
“大掌柜你快说,我们要为兄弟报仇!”
“我跟他们不同戴天!”
大掌柜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扫视一众兄弟,缓缓说道:“当初组建镖局时我对天发誓,从此以后大家都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现在兄弟出事,我怎能袖手旁观!不把凶手揪出来,我誓不为人!”
院中的巨石被大掌柜一拳击碎,其他人纷纷响应。
“好!”
叫好声如耳边炸起的雷鸣,让壮汉下意识绷紧了肌肉,他侧目,发现独眼男人激动的拍桌叫好,胸膛起伏不定,恨不得钻进屏幕里跟大家一起替兄弟报仇。
整个酒馆不知何时安静下来,直勾勾盯着半空中的光屏,都是一副面红耳赤的模样。
壮汉沉默。
郁璟是不是有毒。
第38章
魔星是最靠近东华边缘的星球,星球表面堆满了工业垃圾,逐渐向沙漠化转变,恶劣的气候环境,贫瘠的土地资源。
不知何时这颗星球多了一座地下城,热爱冒险的流浪佣兵把这里当成中转站,闲暇时会找个酒馆消磨时间。
陶青酒馆是最出名的,因为酒馆里有个风韵犹存的老板娘。
往日闹哄哄的酒馆今日却十分安静。
“陶青,今天没生意?”隔壁武器店的老板推门进来,抬头被黑压压的人群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酒馆内少说也有上百人,将一楼二楼坐的满满当当,他们全部扭头看向武器店老板,表情凶神恶煞。
“你们想干什么?”武器店老板如临大敌,准备迈进酒馆的腿僵在原地。
柜台处的老板娘盯着光脑头也不抬,赶苍蝇一样挥挥手:“我们在追剧,你别说话。”
武器店老板被勾起了兴趣,陶青一向泼辣,除了金钱其他东西在她眼里全部是垃圾,没想到这种女人也会沉迷追剧,凑过去看了一眼。
“少年侠客行……好奇怪的名字。”
武器店老板进来就在酒馆转来转去,客人们被他烦的差点掀桌子动手,可想到动手就不能追剧了,他们只能忍着。
“老板娘,把门关上歇业吧,省得还有不长眼的家伙进来打扰我们。”
“是啊,座位都满了,再来也没地方坐,快关门快关门。”
“你别转了,转得老子头晕,再转等老子追完剧一定揍死你!”
爱财如命的老板娘笑眯眯同意了,趁着广告时间离开柜台,挂上歇业的牌子大门一关,再一路小跑回去,嘴里还抱怨着什么广告时间太长了。
这番操作看蒙了武器店老板,正巧他转到一位脸上有刀疤的壮汉旁边,他问道:“好看吗?”
壮汉沉默两秒,吐出两个字:“好看。”
有温凉分析带路,三人不眠不休赶路,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赶上了劫匪。
葛沉光:“你们为什么要杀人,去自首就饶你们一命。”
盛竹:“把你们抢的东西交出来!”
两人被对方的话惊呆了,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认真。
盛竹难以置信:“你跟劫匪讲道理?”
葛沉光目瞪口呆:“你要那些不义之财?”
两个人差点一言不合打起来,温凉连忙挡在他们中间,锦扇指向懵逼的三个男人,略显头疼地说道:“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月朗星稀,阴森的破庙中只有燃烧的篝火照亮一方天地,三个男人早已换掉了夜行衣,他们的视线在葛沉光稚嫩的面孔和风度翩翩的温凉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盛竹身上。
“长夜漫漫正无聊,没想到来个小美人,”为首的大哥大马金刀地坐在火堆前,冲盛竹勾勾手指,“美人,小毛孩和穷书生可护不住你,不如你跟了我吧。”
又是这样!盛竹红唇勾人:“跟了你有什么好处?”
三个男人哈哈大笑:“跟了我们,你要什么有什么。”
“好……”两条绸带凶狠地射向为首的男人,“我要你的命!”
三个男人对战经验丰富,配合也很默契,在盛竹攻击时为首的男人就踩灭了火堆,破庙霎时陷入黑暗,他们率先扑向背着断剑的葛沉光,三道寒光如同密集的风刃对准葛沉光的喉咙、心脏和大腿。
葛沉光拔出断剑,架住了上面的两把砍刀,瞄准腿部的男人心里一喜,手中的力道立即加大,一道绸带蜿蜒袭来,蛇一般绕过那柄长刀狠狠一拉,将人拉向自己这边。
“你的对手是我!”
温凉从三人的攻击手段中察觉到什么,目光闪了闪:“他们应该是关东三豹,练得是外家功夫,夺命三环彼此之间配合默契,需要把他们分开各个击破。”
一个照面就被人识破了身份,为首的男人立即放弃葛沉光,向温凉攻过来。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他一刀就能砍死。
没想到他离开正好中了温凉的计,温文尔雅的贵公子用折扇轻易挡住了砍来的环形刀。
【卧槽!那是木制的扇子啊,竟然能挡住重达十公斤的砍刀!】
【内力这玩意太神奇了!】
【嗷嗷嗷!裴哥威武,不仅智谋过人,连武功也这么厉害!】
【笑死,盛竹小姐姐日常被人调戏,连葛沉光都习惯了。】
【葛沉光整天背着剑,看起来就像是唯一的战斗力,不怪那些人针对他,可怜的孩子。】
黑夜并不会对葛沉光造成困扰,他在山林中日日跟黑夜相伴,早已习惯。虽说他是三人中最遵纪守法的一个,但这群人为了劫财残忍杀害镖师的行为显然触怒了葛沉光,一柄断剑无情对准男人的致命之处,下手毫不留情。
胸口、喉咙、腹部……凌厉的刀光织成密集的蛛网,死死缠住猎物,不容他逃脱。
温凉在黑暗中闭上眼睛,侧耳聆听对手的动静,他的对手是关东三豹中的豹老大,环形刀舞得虎虎生风,豹老大的攻击大开大合,温凉渐渐被他逼到破庙角落,远处的葛沉光分身乏术,心里非常焦急。
豹老大脚一软跪在地上,难以置信:“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温凉轻轻一笑,折扇顶端弹出锋利的刀片,闪电般划开他的喉咙,鲜血喷洒了一地,倒映着豹老大扭曲的脸。
“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温凉慢慢收起折扇,慢条斯理,“医毒不分家。”
“大哥!”豹老大的两个弟弟怒吼着扑上来,竟然直接将背部留给了葛沉光和盛竹,两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断剑从后面插进心口,绸带绞断了脖颈。
观众看得目不转睛,直到结束才反应过来,捂住胸口大口喘息。
双方的打斗密集凌厉,让人目不暇接,只能全神贯注盯着剧中画面,防止自己错过惊险的一幕。
结束后,主角三人在破庙中重新点燃火堆,观众这才发觉自己额头布满了冷汗,他们捂住噗通噗通狂跳的心脏,久久无言。
这……就是武侠独有的魅力?
纵马饮酒、仗剑天涯……
不少观众在唇齿间反复研磨这个名字,终于记住了他。
“温凉,你把毒解了没?”盛竹捂住口鼻,站在距离温凉最远的地方警惕问道,她知道同伴的本事,不仅医术高明,还能无声无息下毒。
温凉瞥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面对关东三豹抢来的玉佛葛沉光和盛竹陷入分歧,葛沉光觉得应该把玉佛还给镖局,盛竹却觉得这是他们的战利品,去当铺卖了把银子分给穷人比较好。
两人把目光投向温凉。
温凉喜欢看戏,摇着扇子轻笑:“我不参与,不如你们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
最后是盛竹赢了,把葛沉光调戏的面红耳赤最后不战而胜。
第二天,三人把关东三豹的头割下来,拿着玉佛下山。温凉和葛沉光去官府领赏金,盛竹去当铺。
观众迷茫了。
【他们愿意为不相干的人收殓尸骨,可以追击三天三夜为他们报仇,我以为他们是善良的,现在却割掉了人家的头。】
【我也不懂,葛沉光不是小天使吗,他居然也动手割头!而且还面不改色!】
【这三个家伙太矛盾了。】
【但不可否认郁璟把他们塑造的很有魅力。】
盛竹把玉佛全部当成碎银悄悄塞进贫苦人家的屋里,看着那些人惊喜的笑脸,葛沉光也释怀了。
这时,镜头转向了当铺。
胖乎乎的当铺老板看着手边玉佛,放飞了一只信鸽。
温凉他们修整三天重新出发,一队人马堵住了他们,当铺老板指着盛竹,对镇远镖局的二当家缓缓说道:“就是他们。”
镖局二当家是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一双虎目在温凉和盛竹身上扫过,最后对葛沉光怒吼一声:“还我兄弟的命来!”
葛沉光:“……”
他跟陈胜一样使的龙形拳,但威力更大,只是一个照面不等葛沉光说话就砸在马的腹部,骏马嘶鸣一声当场倒地死亡。
葛沉光从马上滚落,抽剑迎击,烈烈的拳风扫过耳畔,当即在脸上留下一道伤口,鲜血缓缓渗出。
二当家带来的人马则是攻击温凉和盛竹,他们跟二当家使用的拳法一模一样,足以看出他们是一个纪律严明的组织。
盛竹的脾气本就不好,见这些人二话不说就打,臂间的披帛蠢蠢欲动,缠住一个人的脖子。
折扇收拢以此为攻,温凉在迎击的同时对盛竹朗声说道:“他们应该是镖师的同伴,不要杀人。”
盛竹暴躁地收回披帛,她的力气本就不如男人,在围攻下很快显得捉襟见肘。
“这位好汉,我们并非杀死镖师的凶手,相反我们杀死了凶手,请冷静下来听我们说。”
二当家根本不听,双目赤红招招毒辣,竟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鸽儿叫了三声表明凶手有三人,陈兄的货物还在你们手上,还想狡辩!兄弟们,杀了他们替陈胜报仇!”
一方不要命的攻击,一方只能被动防守,很快盛竹被一拳砸在胸口吐了一口血,温凉的扇子也断成两截,葛沉光目光一沉,剑锋不再偏移。
当他正面迎敌后,二当家很快就败下阵来,他衣衫褴褛满身鲜血,尤其是一双耍龙形拳的手臂,道道伤痕深可见骨。
二当家大口喘息,虎目执拗地盯着葛沉光,他倒在地上,在葛沉光路过时死死抓住他的脚腕。
“不准走……”鲜血争先恐后从嘴里涌出,他断断续续说道,“我要给兄弟报仇。”
那双手紧紧扣住葛沉光的脚踝,怎么也掰不开。
为了护住盛竹的温凉也伤的不轻,葛沉光说声得罪直接把人打晕了。
“你们怎么样?”
盛竹擦掉嘴边的鲜血,没好气说道:“死不了。”
温凉捂住胸口,在两人的注视中缓缓说道:“看来我要配点蒙汗药了。”
葛沉光哭笑不得,看出两人在硬撑,连忙带着他们赶往下一个城镇。
观众气炸了,恨不得揪住二当家的耳朵冲他怒吼。
【好过分,上来就打也太野蛮了。】
【他们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解释,性格太冲动,还打了帮兄弟报仇的恩人。】
【有一说一那拳法有点帅,想学。】
【我也很好奇他们的动作怎么这么帅,葛沉光的剑术凌厉,盛竹的披帛飘逸,最绝的是温凉,折扇潇洒又帅气,求璟导开个教程,我不睡觉也要练。】
信鸽扑棱着翅膀飞上天空,落下一根羽毛,仿佛在昭示着什么。
葛沉光遇到了麻烦,无论他带着小伙伴走到哪里,不出两天就有人蹦出来,嚷嚷着为兄弟报仇,二话不说上来就打。
他为了照顾朋友的伤势一直没有阖眼休息,对手又紧追不舍,很快就陷入了窘境。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他们躲在一家客栈里,温凉靠在窗边看向外面,手里转着折扇。
葛沉光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打。”温凉扭头看他,神色第一次认真起来。
“镖师都是一群认死理的家伙,既然他认定陈胜是我们所杀,我们即便拿出证据也他们也不会相信,”温凉神色淡淡,“以武服人,只有你比他强的时候,他才会认真听你说话。”
一旁的盛竹赞同点头。
江湖经验不足的葛沉光抱着断剑表情闷闷:“他们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全部打一遍。”
“傻蛋,没听过擒贼先擒王吗?”
他们躲藏的客栈刚好能看见城门,望着远处缓缓而来一队人马,温凉倚在窗边,眼中笑意更浓:“他们来了。”
镇远镖局的大掌柜,也是龙形拳的创始人陈远。
“就是你们杀了我兄弟?”大掌柜陈远走进客栈,看着大厅中的三个年轻人沉声问道。旁边的客人察觉到不对,将钱扔到桌上转身就跑,客栈掌柜见到钱在桌子上滴溜溜打转也不敢去拿,躲在柜台下面瑟瑟发抖。
葛沉光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店老板,镇静说道:“我知道你想为兄弟报仇,我们一对一打一架,如果我输了,我们三个任你处置。”
陈远后面跟来的兄弟义愤填膺:“大掌柜别听他的,大家一起上为陈胜报仇!”
“对,大家一起上!”
印有镇远二字的黑袍披在身上,陈远举起手,身后愤愤不平的兄弟立即安静下来,他扫视对面三个年轻人,在温凉身上停顿一秒。
据兄弟们说,这个人擅长下毒,经此一事镇远镖局损失惨重,兄弟们个个负伤,他身为大掌柜自然不想再添无谓的伤亡。
“好小子,我答应你,如果你输了,我要你们三个自刎去九泉之下给我兄弟赔礼道歉。”
城中有为武林人士设的擂台,只是大多数人性情冲动,在大街上一言不合就动手,很少有人去那里。
得知擂台有人要比武,不少人跑去看热闹。
当年大掌柜凭借一双龙形拳行走江湖,自然没把葛沉光放在眼里,他满头银丝,浑厚的气势朝葛沉光倾泻而出,压得葛沉光心里沉甸甸的,仿佛有乌云笼罩在头顶,风雨欲来。
但,跟师傅比差远了。
将断剑横于胸前,葛沉光压低身子,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准备撕咬敌人的喉咙。
断剑与拳头碰撞,竟然发出了刀剑相接的铿锵声。
见到大掌柜竟然只凭拳头就接住了自己的剑,葛沉光不慌不忙,手肘下沉,剑锋斜着从他的手背一扫而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陈远瞥了一眼手背,夸赞:“好小子!”
他不再保留,气沉丹田,将内力灌注于双手,动作大开大合跟葛沉光打起了贴身战,葛沉光一时不察,被一拳击中胸口,霎时哇的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