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兰区D049：今天上班门口挤了一堆人，还以为都是来报案的，吓死我了，仓库已经堆不下了_(:з」∠)_。】
五花八门的‘抱怨’，仔细一品话里话外都是感动和哭笑不得。
有个警员更倒霉，他不肯收群众送的礼物，最后东西砸过来，直接砸成了轻微脑震荡。
这条新闻还上了晚间的热门，底下都是一片哈哈大笑的调侃，说他是唯一一个‘袭警’还能全身而退的家伙。
为了阻止这波送礼热潮，国家安全局还露面感谢大家，但维护治安是他们该做的事情，人民群众的安全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奖励。
“小谷，快走，这是最后一批啦。”卷毛老警官扯着嗓子喊道。
群众送的礼物太多，有很多都是吃的，他们警局根本消化不掉，所以会抽出一部分对人身体好的送到福利院。
车头刚驶出警局大门，副驾驶座的小谷吓得浑身一激灵，降下车窗开始喊：“哥，别走啊哥！”
话音刚落，男人就灵活的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三步并作两步挡住黑色悬浮车的去路。
驾车的男人胳膊上纹着一条青龙，见到小谷乐不可支：“你叫我干什么？”
小谷干巴巴地开口：“没什么，谢谢大哥的支持，但警局真的有规定，不能拿人民群众的分毫，大哥你把东西带回去吧。”
他指向警亭的后面，那里藏着几个箱子。箱子处于视野盲区，如果不绕过来一定看不到，没想到小谷一眼就发现了。
卷毛警官也走了过来，严肃地告诉他：“又是你啊，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纹身大哥精神一振，双目炯炯地看着他们。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还知道我来四次了！”大哥来了精神，激动地拍方向盘，“难道像电影里演的那样，通过我的肢体语言和眼神，或是其他什么证据发现的？”
两位警官面无表情看着他，纹身大哥一脸激动回望。
这对奇怪的组合吸引了无数路人。
卷发的警员前辈深吸一口气，指指门口的摄像头，又示意他看自己的耳麦。
里面正传来人工智能的播报，连大哥是哪里人都查的一清二楚。
纹身大哥一哽，噎了半晌，神色恹恹的点头：“原来是这样。”
十月，汉唐朝代的影视遍地开花，影视协会针对这种情况，专门组织了一次聚会。
郁璟也在受邀行列。
年轻的导演组织过数次杀青宴，对于官方组织的宴会还是很好奇的。
影视协会财大气粗地包下了整个元宝会所，郁璟赶到时，不少金牌导演已经到了。
“璟导，来啦。”
“快来坐，会喝酒吗？”
“今天吃饭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璟导会烧烤吗？”
碧绿的草地上，一群大肚腩嘻嘻哈哈，瘫在椅子上没个正型，如果让外界看到了，说不定会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郁璟跟他们大声招呼，溜溜达达跑到季承业那里。
“季老头，怎么突然让大家聚一聚？”
正在笑呵呵烤肉的季承业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骂骂咧咧：“小兔崽子，你是学不会尊老爱幼吗？”
郁璟直接怼回去：“对不起，对着你那张脸，我爱不起来。”
叶彬海就在旁边哈哈大笑，这两人一见面就会吵起来，他已经习惯了，现在可以面不改色的看戏。
郁璟毫不客气地拿了一串烤肉放进嘴里，对叶彬海比大拇指：“好吃。”
“这是老季烤的。”叶彬海对他眨眨眼睛。
郁璟动作一顿，盯着手里的烤串一脸惊奇。
就在季承业以为他会夸自己两句或者放下烤串时，小导演吃得更欢快了。
等人来的差不多了，季承业就站在椅子上，举着喇叭对大家说话。
老头身姿矫健，呲溜一下跟猴子似的窜上去，郁璟愣是没拦住。
他显然喝了酒，皱巴巴的脸上晕出两团红，前言不搭后语地拍手：“各位干得好！这一仗打得漂亮，谁说我们拍不出历史剧的！罗伯特那狗杂种话里话外嘲讽东华走不长远，现在脸都被我们打肿了！”
在场不止季承业喝了酒，其他人也浅浅小酌了几口，几句话勾得他们热血沸腾，在草坪上嗷嗷乱叫。
“狗屁索兰！我东华人才济济，能比他们走的更加长远！”
“以后我会拍出更多更多的历史剧，向大家介绍那些长眠于历史洪流中的英雄。”
“听说徽星已经开始还原长安城了，有空一定要去瞧一瞧。谁说我们只能幻想华夏！”
郁璟身边围着一圈人，都是导演圈赫赫有名的人物。
有仅次于季承业的老前辈平毅，有恐怖之王的苗关，有以文艺片获奖无数的徐安娴，还有共同打造春晚的关宇飞。
加上几个聊过天的老导演，有人掰着手指算了算，导演圈前十的大人物几乎都在那里。
众人看郁璟的眼神立即不一样了。
换做以前，他们会嫉妒，会不满，会嘀咕郁璟他凭什么。
但十月的古装剧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认识到了他们跟郁璟的差距。
关宇飞就是如此。
他的年龄只比郁璟大二十岁，在郁璟没有横空出世之前，他是导演圈有名的天才。
郁璟一出，那冉冉上升日轮一样的光芒，将他衬托的黯淡无光。
午夜梦回，关宇飞偶尔不岔也想过，郁璟不过是凭借古装剧火起来的而已。如果两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他一定不比郁璟差。
可是十月份的汉唐古装剧，将他的骄傲打击的七零八落。
经过研究院认证的古籍资料、整个东华兴起的华夏热、还能看郁璟的影视剧找古代感觉。
这三个条件几乎将成功的路摆在他们面前，登云梯也不过如此。
事实证明，他的古装剧的确很不错，票房打破了以往的记录。
就在关宇飞沾沾自喜，认为能比得上郁璟时，【狄仁杰之木傀】的出现，狠狠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看看电影上映的时机吧，那时已经有五十多部汉唐电影上映，观众产生了视觉疲劳，在网上不停的抱怨。
【木傀】就是在这样不利于它的环境下，硬是闯出了一片天，甚至将所有人都压在下面！
换做其他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以前还可以嚷嚷着郁璟懂华夏来安慰自己，如今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他们仍旧比不过人家，纯粹是能力不足罢了，无关其他。
不止关宇飞这样想，其他人也是如此。
大部分人输得起放得下，所以郁璟一来，就受到了热烈欢迎。
“哈哈哈我们璟导还是个乖宝宝，这么大了都不喝酒吗？”一个胖大叔乐得拍肚皮。
有人给郁璟塞了一串烤肉，瞥了胖大叔一眼：“胖子张，你别带坏小孩，人家还小。”
“就是就是，来来来，咱俩喝，别逮着人就灌。”
郁璟自然也感受到了这群人的善意，扬声道：“谁说我不会喝。”
见众人都看过来，小导演慢悠悠来了一句：“稍微抿两口还是可以的，毕竟没人敢给导演灌酒。”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哄堂大笑。
胖子张一边笑一边给郁璟倒酒，度数很低，就跟果酒差不多：“够意思，咱俩喝一个，吃烤肉必须配酒才过瘾。”
见郁璟把一口气全干了，胖大叔大声喝采，又递过去两串五花肉：“快吃，不然都被一群牲口吃光了。”
“胖子张，你骂谁牲口呢！”旁边的人笑骂。
“谁吃得多我骂谁，没见过三串放嘴里一起撸的，你嘴巴真大。”
众人哄笑的更大声了，低头一看，烧烤架的食物没了大半。出来聚会，都想光吃不干，他们立即扑向剩下的烤肉。
郁璟就在旁边慢条斯理的吃，吃完别人还会给他抢，像个皇帝一样等着伺候。
苗关见状酸溜溜地说道：“大家共事一场，怎么没人给我抢。”
郁璟动作一顿，默默加快咀嚼的速度，将剩下的东西一扫而光，换来一句没良心的笑骂。
平毅就在旁边摇头晃脑：“他还小，以后导演圈就靠年轻人撑起一片天，多吃点怎么啦。”
聚会到了最后郁璟也喝嗨了，坐在草坪中间，其他人众星拱月的围着他，像个学生似的安静听他讲话。
“其实观众说的也对，十月的古装盛宴，大家拍的题材太单一了。不要总是在朝堂、战场和后宫打转，可以像我一样，把目光放在其他部门身上。”
“大理寺可以侦破各种案件，工部可以研发工具赈灾治水，御史台可以上奏直谏，光禄寺有珍馐美食……”
“主角不一定非要皇帝将军，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一生，在历史的基础上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你们啊，思想被禁锢太久了，要改！”
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小导演喋喋不休的抱怨。
不少导演的眼睛越来越亮，短短一番话听得他们面红耳赤。
既是羞愧，也是激动。
郁璟为他们打开了另外一扇大门。
关宇飞嗷一嗓子，直接扑到郁璟身上用力抱紧他：“谢谢璟导提点，我以后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
郁璟被他勒得直翻白眼，拼命捶打他的手背：“放开……”
其他人见状手忙脚乱的扑过去，一时间，整个草坪都是鸡飞狗跳的怒吼。
季承业和其他九位元老怕大家不自在，没有过去，只是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叶彬海操控着轮椅跟他并肩而立，轻轻一笑，苍老的声音满含欣慰：“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季承业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
聚会结束，郁璟慢吞吞的向车库走，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脚步有点歪。
身后的季承业大喊：“你开自动驾驶，敢酒驾我明天就去举报你！”
郁璟冲他做个鬼脸，脚下抹油溜了，上车关门一气呵成，顺手打开自动驾驶，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输入目的地的时候，小导演下意识选择了半山腰的别墅区。
忽然，他嘿嘿一笑，将目的地换成裴翊的碎星塔。
酒精让他的大脑很亢奋，迫切地想要见到爱人。
还没到裴翊下班的时候，悬浮车方向一转，驶向市中心的碎星塔。
到了那里，郁璟熟门熟路的从专属电梯上到七十层。
从办公室里出来的孟格见到他，吓得手一抖，文件全部洒了。
“你怎么了？”郁璟摇摇晃晃去帮他捡。
孟格干笑：“没事，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郁璟拾取文件的手一顿，眯眼看着这位经纪人。虽然经常咆哮要辞职，愤恨裴翊把工作都甩给他，但他满身的肥肉和一点也没瘦下去。
小导演的眼神很犀利：“你在心虚什么？什么叫突然过来了，换做往常你可不会这样说，只会告诉我裴翊在几楼！”
孟格心里暗暗叫苦，喝醉的小导演也不好糊弄，糟糕了。
“裴翊在哪？”
“出去了。”孟格视线乱飘。
郁璟冷笑一声，仰头大喊：“小七，裴翊在哪？”
大楼的人工智能立即给予回应：“郁先生，主人在顶楼。”
郁璟转身就要跑，跑了两步反应过来，一把揪住孟格让他一起上去，防止他用光脑通风报信。
一把推开顶楼的大门，小导演愣住了。
透明的防护罩挡住所有寒风，一个古色古香的精致江南小院出现在眼前，裴翊站在后花园里，小心调整假山的方向，几只蝴蝶落在花上，翅膀微微颤动着。
仿佛误入了一个小型的古代世界。
“老裴……”郁璟呐呐喊道。
裴翊叹了一口气，表情很无奈：“你可以假装不知道吗？”
“晚了，我已经看见了！”
郁璟下意识松开孟格的衣服，经纪人不敢看裴翊的眼神，连滚带爬的溜走。
连蹦带跳地跑过去，他一头扎进裴翊怀里，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酒气。
裴翊蹙眉：“你喝酒了？”
郁璟伸出手指比划：“一点点。”
回到熟悉的怀抱，炙热的体温熏染了大脑，醉意卷土重来。
小导演趴在爱人的怀里，眼角眉梢尽是春风得意的笑容，殷红的嘴巴喋喋不休：
“今天认识了很多金牌导演，他们笨死了还要我来提醒。”
“不过他们给我抢了一堆烤肉，肚子差点撑破。”
“季老头还说什么以后就靠我了，我才不要呢。看看他，明明不算多老，整天操劳的头发都白了。”
“唔……这几天你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干什么呢……”
清脆的声音因为饮酒的关系带了一丝沙哑，在裴翊怀里拱来拱去，耸动着鼻尖追寻爱人的气息。
裴翊静静抱着他，垂眸盯着那张神采飞扬的笑脸，喉咙里溢出几声沙哑的闷笑。
“我有礼物送给你。”
他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盒子，示意郁璟打开。
“这么神秘啊。”郁璟嘟嘟囔囔，手里的动作一点也不慢，三下五除二打开包装。
一个透明的玻璃球静静躺在盒子里。
玻璃球内有一棵高大的红枫树，火红的树叶纷扬而下，树下盘踞着凛冽的银色巨蛇。
白蛇闭目养神，身体却成保护状，在它的头顶还趴着一只小小的黑猫。
黑猫抬头看着满天的枫叶，不知想到了什么，深邃的眼瞳里盛满了笑意。
“喜欢吗？”裴翊低声问他。
郁璟抬头，眼中的亮光灿若星辰，用力点头：“喜欢。”
“白蛇是我脱落的鳞片，黑猫是你梳掉的猫毛，它们就跟我们一样会永远在一起。”
郁璟将玻璃球小心放到一边，踮起脚尖，用炽热的吻告诉裴翊此刻的心情。
影帝垂眸，遮住眼底的遗憾，将怀里的戒指小心藏好，揽住爱人的腰加深这个吻。
夜幕不知不觉降临，浓重的黑色涂抹在这片天际。
绚烂的烟花在夜空绽放，流光溢彩宛如一个奇迹，成为这片天空最美的景色，也照亮了紧紧拥吻的两人。
一声低语被烟花绽放的声音掩盖，郁璟却笑了。
因为裴翊在说——
我爱你。
小导演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幸福地像是抓住了整个世界。
十年、二十年……
往后的时光，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教授你要加入剧组？”
坐在陈文德对面的郁璟瞪圆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老教授会提出这种要求。
这位老教授早就过了退休的年龄，依然沉迷工作无法自拔，最恨别人打扰他研究。
以前郁璟去研究所的时候，亲眼看见助手把他从实验室挖出来，老头嘴里骂骂咧咧，说什么两天不吃又饿不死。
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
现在工作狂提出要去剧组客串，郁璟下意识看向天空，怀疑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要亲自体会一下你的精神力。”陈文德板着脸，语气非常严肃。
懂了，还是为了研究。
郁璟耸耸肩：“行啊，新剧本已经写好了，马上就会招募演员，到时候我给教授你留个龙套角色。对了教授，你要台词吗，还是只出现一个背影就行？”
陈文德摆摆手：“你安排就行，不要打乱自己的节奏。”
有没有台词正脸都无所谓，反正他只是想研究。
行吧，到时候找个露脸的角色给他。郁璟摸摸下巴，跟陈文德打声招呼离开研究所。
路上，一座大型商场连同周边的商业街正在举办活动，各式各样的纸灯笼汇成长龙，百川入海一般在广场集结。
广场中央的高处，还有一个红通通的绣球，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热闹的锣鼓声还有人群的惊呼让郁璟下意识放慢车速，正好看见几头舞狮摇头晃脑的擦肩而过。
‘它们’憨态可掬的眨眨眼睛，在路人的喝彩声里，欢快地向绣球跑去，接下来会有一场激烈的争夺战。
有个小孩子高兴的拍拍手，仰头指着高大的舞狮：“妈妈，舞狮子。”
小孩的妈妈看起来温婉可人，柔柔一笑，买了一个拨浪鼓给她：“给，是嫦娥奔月哦，宝宝喜欢吗？”
“喜欢！”小孩用力点头，手里摇着拨浪鼓，咚咚咚的闷响让她眉开眼笑，“妈妈，月亮上真的有嫦娥吗，我想抱抱那只兔子。”
“妈妈也不知道，等宝宝长大上学了，可以去问问老师。”
母女追着舞狮的脚步慢慢向前，柔和的低语随风消散。
连小孩子都知道了嫦娥奔月的故事，郁璟垂眸一笑，驱车离开这片商业区。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过去，粗略一算，他已经在星际度过了两年时间。
去年冬天因为有了进化体的关系，不像第一年那样难熬，他可以在凛冬时节跑到外面肆无忌惮的打雪仗。
外公外婆再也不用担心他受寒生病，裴翊也不用担心他一不留神受伤。
第一年的春晚节目圆满成功，季承业还想让他操持第二场，郁璟果断拒绝。
开玩笑，他才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第一年是因为无聊，想跟家人一起守岁过年，所以才会答应改革春晚。第二年的影视协会已经熟悉了套路，他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活干，痛痛快快休年假不好吗。
最后季承业只能一边怒骂一边撸袖子去找其他导演，走的时候还抱怨没见过郁璟这么懒的年轻人。
想到这里，郁璟撇撇嘴，加快车速向碎星塔驶去。
他没有去顶楼找裴翊，而是去了三十三楼的工作室，大家已经到了，勤勤恳恳的各忙各的，郁璟摸摸鼻子，突然觉得摸鱼的自己良心有点痛。
“璟导，剧组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始试镜？”副导演崔鸿笑眯眯地放下一叠文件，有个懂得放手的老板是件很幸运的事情，男人最近没有压力，越发心宽体胖了。
郁璟满意地点点头：“马上就发布招募信息。”
小导演的招募信息在整个导演圈都是一股泥石流，那奇葩又摸不着头脑的要求，每次都会被演员吐槽。
这次也一样。
短短的一行字，唯一的要求就是胆子大、心理承受能力强。
匿名区纷纷猜测。
【胆子大，是鬼片吧，突然激动。】
【激动个毛啊，上次去看人鬼情缘差点吓死！以前看星际惊悚片都能面不改色，结果被一个女鬼小姐姐吓得在电影院哇哇乱叫，上了一周的新闻头条！】
【我就弄不懂了，明明有些星际惊悚片更血腥可怖，为什么我更怕中式恐怖呢。】
【可能是来自血脉的压制……话说，这次去试镜恐怖片，要去吗？】
当然要去啦。
这半年来，东华的导演们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拍的华夏影片越来越有古代的味道，但不可否认，目前还是比不过郁璟。
搭上郁璟就等于搭上登天梯，这是娱乐圈公认的事情。
再说了，读了剧本加入剧组应该就不会害怕了吧，还能在朋友哇哇大叫时候嘲讽他。
很快，郁璟的工作邮箱就塞满了演员们的简历，经过一轮筛选，剩下的再来试镜。
新晋流量小生卫冉想给郁璟留个好印象，试镜的时候很认真不说，还大着胆子搭话。
“璟导，这次要拍摄什么时代的恐怖片，古代还是民国？”
他们试镜的剧本零零散散，根本看不出时代背景信息。
正在看资料的郁璟‘嗯？’了一声，茫然抬头：“我这次不拍恐怖片啊。”
卫冉一愣，将招募信息在脑子里回顾一遍，没错啊，导演要求胆子大、心理承受能力强。
“那你要胆子大的演员干什么？”
郁璟在他的名字上面打个勾，演技不错，胆子也大，有冲劲，很好。
“哦，打算拍古代医疗方面的电影，扎针刮痧什么的，有点疼。”他随口答道。
卫冉嘴角一抽，干笑点头。
接下来他没有再问什么，一句两句是郁璟宽容，再问东问西就是得寸进尺了。
不过，古代医疗有什么好怕的？
人参之类的东西星际也有，不过大家都是煮汤的时候扔一根须，算是食补吧。
璟导要拍摄古代医疗，难道是要熬制那些苦苦的汤药？
不止卫冉这样想，郁璟回到家里，眉飞色舞的将下部电影告诉爱人，换来裴翊疑惑的表情。
他打开橱柜，里面有三只萝卜一样的人参，须须已经被揪得所剩无几，下次熬汤要切片了。
“人参在古代也算药材？”
“算啊，在古代是救命的良药。”郁璟吐槽，“也就你们把它当饭吃，也不怕吃出鼻血。”
在商场被郁白咬时，商场负责人曾送了几根给他，加上华楹楹随手塞过来的，郁璟这才知道星际把它当饭吃。
那时他还没有进化体，吃了几次就不敢吃了，怕流鼻血。
裴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星际也有药材和补品营养液，不过他们都是高科技提炼，不像电影那样用罐子熬出来。
第二天，他上班回家带了一本植物百科全书给郁璟找灵感。
郁璟欣然接受，扑到他怀里亲了一口，连蹦带跳进了书房，晚上出来发现排骨汤里放了两片人参也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
等演员熟悉剧本，郁璟宣布可以进组拍摄了。
主角就是卫冉，虽然他很年轻，但是在化妆师高超的技巧下，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童颜鹤发的医者。
拍摄治疗的镜头时出现一点意外。
饰演患者的男人抱着枕头撕心裂肺的嚎叫：“你不要过来啊！”
惨烈的叫声堪比杀猪现场，震得众人虎躯一震，也震得郁璟额头迸出青筋。
“咔！”小导演气得放下喇叭。
郁璟的表情很恐怖，目不转睛盯着浑身哆嗦的演员，从腰间抽出唢呐阴测测地警告：“你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演员指着卫冉手里的银针，语不成调地解释：“导演，我怕。”
虽然在无数影视剧里看过这一幕，他还读了剧本，但亲身体验的时候还是怕。
见郁璟表情不快，为了接下来的拍摄安全着想，卫冉插嘴道：“你没打过针吗？”
其他演员指着男人窃窃私语。
“他叫雷磊对吧，我记得他以前实地拍摄的时候，从高楼上摔下来断了两条腿。”
“对对对，我也记得，当时导演为了宣传在访谈里夸过他。”
郁璟听到演员们的谈话，用唢呐拍打掌心，皱眉告诫他：“断了两条腿都面不改色，被扎两针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还是说，他是故意捣乱？
小导演目光沉沉，狐疑地打量男人，见他吓得脸色惨白才收回怀疑。
雷磊不敢怼郁璟，憋屈扭头对其他人喊：“废话！断胳膊短腿不可怕，不代表我不怕牙医啊！”
腿断了往医疗仓一趟就行，牙医是一生之敌，现在又多了一个中医！
此话一出，剧组一片死寂。
不知是谁弱弱来了一句：“好像……有点道理。”
郁璟无语，没想到雷磊会把中医类比成牙医。
怕牙医、不是，怕中医也要拍。
“继续，否则我就换人。”小导演十分冷酷无情。
雷磊没办法，只能含泪躺回去，哽咽说道：“老祖宗真可怕。”
全息剧组可以完成所有的拍摄而不会影响现实身体，有些精益求精的导演在拍摄杀人画面时，甚至不会采用借位，真的将演员‘杀死’。
郁璟不会这样做，但是……
古色古香的药堂前，几个罐子正在咕嘟咕嘟。就在刚才，饰演学徒的演员将一堆药材切吧切吧扔进去。微风在剧组徐徐而过，也送来一股可怕的味道。
几个演员捂着鼻子纷纷遁走，同情地看着雷磊，心想还好自己不用喝。
其他生病的角色看着药罐子面如死灰，第一次后悔加入郁璟的剧组。
这玩意，喝了会出人命吧。
七八个演员聚在一起，同病相怜地抱成一团。
刚才那一幕已经拍摄结束，银针也拔了出来。雷磊连滚带爬跑出药堂，来到演员扎堆的地方瑟瑟发抖。
“感觉怎么样，很疼吗？”有人战战兢兢地问他，她饰演生病的孕妇，有点怂。
雷磊摸摸胸口，迟疑地摇摇头，他抖成筛子纯粹是怕。
一个老头背着手，慢吞吞走到他们旁边，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们：“年轻人，那针细得跟头发丝一样，扎在身上根本没感觉，别自己吓自己。”
几个病人演员看过去，发现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猜想应该是某个龙套，几人心里很不痛快。
哪来的老头，竟然敢教育他们。
雷磊幽幽盯着他，觉得这个老头有点面熟：“说的轻巧，有本事你去扎一针试试。”
陈文德鼻孔朝天：“可以啊，只要你跟导演说。”
雷磊安静了。
他不敢，别看他比郁璟大了五十多，两人面对面依旧大气不敢喘。
“还有那几罐药，虽然难闻了点，但比垃圾腐烂的味道强多了，不用一副喝毒药的表情。”陈文德语重心长教育他们，刚才喝药NG三次，他有些心疼郁璟。
其中一个女孩眼珠滴溜溜转一圈，悄悄跑开。
陈文德摇摇头准备走，马上就要到他拍摄了，全息舱会一直记录他的精神波动。
“老爷爷，你要喝水吗？”女孩笑盈盈地问他，手里端着漆黑的陶碗，看不清里面的液体。
陈文德以为这是女孩想道歉不好意思说，不想给人难堪，干脆接过来一口喝完。
“噗——”
天空出现一道壮观的黑色喷泉。
老头拼命咳嗽，感觉有股火辣辣的热流顺着喉管一路进入胃里。
“嗝——”
他打了一个嗝，难以形容的味道从胃里冲破鼻腔，恶心得他连连作呕。
下一秒，嘴里泛起无边的苦涩，就像是磕了十斤黄连，夺去所有味觉。
舌头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