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被吸引，走到窗边往外看?去。
屋外雨中，一众变异动物正在竞争领地。
约一百亩的屋外空地上，羽毛与鳞片齐飞，电光共冰水一色。
新变异动物的加入，导致原本变异动物的局势被打?破，它们需要?重新划分领地，规划住处，一切都凭实力说?话。
苏季琛素来不管这些，只要?它们别弄出太?大动静吵到苏星，以及别把同伴打?残，导致干不了活就行。
苏星倒是?很感兴趣，推开窗户，趴在窗边看?着，充当?裁判。
“你们这样?打?不行，太?暴力了，而且打?很久都分不出胜负，不如我们来玩一二三木头人吧，我来当?号令者！”
在苏季琛的注视下，变异动物们没有拒绝的权力。
于是?，一众变异动物开始陪着苏星玩游戏。
最先被淘汰的变异，只能?最后选择领地，而赢家则拥有优先选择权。
没忍住挠痒的变异金丝猴第一个被淘汰，紧接着是?鱼鳍摆动的变异锦鲤……
留在最后的是?变异乌龟，它选择了最大的池塘，把变异锦鲤气得?够呛。
苏星玩得?很开心，变异动物们无伤获得?了领地，不会影响之后的工作。
苏季琛单方面宣布这是?场很棒的游戏，大家都很满意。
在苏星他们回?到基地的第二天，新一次的绿洲会议召开。
各异能?者团队队长?，和各部门负责人，前往基地中心大楼参与聚会。
因作为队长?的苏星尚未成年，由监护人陪同参与会议。
苏星坐在会议桌前，面上的神情严肃认真，够不着地的腿在桌下晃荡。
今天跟动物们玩什么游戏好呢？
苏星认真思考。
一二三木头人已经玩腻了，可爸爸不许他淋雨，他只能?待在屋里。
要?不玩水枪射击？
变异锦鲤和变异乌龟总是?偷偷互射，刚好加他一个一起玩。
决定好今天的游戏，苏星开始听会议桌上的大人们都在吵些什么。
这个说?要?将更多资源投入晶核武器研究，那个说?丧尸清理计划刻不容缓，另一个说?基础建设才是?重中之重。
“啊……”好困。
苏星刚张了个口，会议桌上的所有人就都看?向他，安静地等待着他发表讲话。
“……”为什么都看?着我？不许打?哈欠吗？
苏星继续打?完哈欠，就瞧见了桌面中间?的绘图本，伸手想拿，手太?短，够不着。
坐在他身旁的苏季琛伸手，将绘图本拿过来，放到苏星面前。
“啊，瞧我这脑子，”夏商轻拍额头，道：
“忘了介绍，这是?‘先知’的预言画集，上面绘画了从末世至今的几个预言，虽然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但上面有可是?有小苏星和丧尸皇呢。”
苏季琛刚收回?的手顿在半空。
“有我？还有……丧尸皇？”苏星好奇翻开绘画本。
虽然一直听别人说?他打?败了丧尸皇，说?他是?丧尸皇的克星，苏星本人却对此没有具体的印象。
他是?用火烧了不少丧尸，可丧尸皇是?谁呀？他们见过吗？他怎么打?败他的？
苏星也曾就这个问?题问?过养父。
养父却只说?，丧尸皇被他的爱所俘获，将一切都输给?了他。
苏星翻开绘画本。
“等等……”苏季琛想要?阻止，却晚了一步，绘画本已经被翻开。
这一翻，就翻到了最新的一页。
红色的火焰小鸟振翅而飞，带领变异动物，迎战丧尸。
火焰焚烧了所有丧尸，唯独丧尸群中间?的黑色身影毫发无损。

苏季琛也看到了纸页上抽象的儿童画。
火焰小?鸟, 八足蜘蛛，金色猴子……还有黑色的扭曲人影，每个形象都是用简单的线条和色块组成。
苏季琛曾疑惑过, 夏商他们从“先知”的预言中得知丧尸皇的存在, 知道他的异能, 甚至知道他在C城, 为什么不知道他的名字和长相。
现在看到?这抽象的儿童画, 他才明?白他们看到?的预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画中这些天马行空的线条和色块, 能分析出有用信息, 都是对绘画者足够了解。
哪怕作为那场战斗的参与?者，苏季琛都得几经?思索，才能把?画中的角色与?现实中的人或动物对上。
但他依旧不敢放松, 苏星也是亲历者。
火焰焚烧了所有黑影, 唯独最中间那个连接所有黑线的扭曲身影毫发无损，这个指向性?太明?显了。
“星星……”
苏季琛的手落到?画上, 看似无意地将那黑影遮住，温声问：
“是不是困了？我?们回家, 好吗？”
“是有点困。”
苏星的视线还落在画上, 心中腹诽, “先知”画得居然还没他的好。
他的简笔画动物可是非常生?动形象，绝不会出现这种画变异蜘蛛还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情况。
听到?苏星说困, 苏季琛立刻将他抱起, 起身边往外走边道：
“星星有午睡的习惯, 我?先带他回去休息。”
毕竟是小?孩，需要充足的睡眠, 大家都表示理解。
被抱走前?，苏星最后看了眼?桌上摊开的绘画本。
被火焰围绕在中间的黑色身影, 身上散发出无数细线，与?火焰中的丧尸相连。
苏季琛带着苏星下楼，夏商匆匆追了出来。
“苏先生?，请留步，有一件事希望能拜托你们。”
已经?到?了外边，看不到?那画，苏季琛便?停下脚步，听她要说什么。
“如你们所见，我?们对丧尸皇的了解，只有预言画中简单的形象，这不利于锁定丧尸皇。”
夏商说出来意：“你们是唯二亲眼?见过新丧尸皇的人，能否请你们帮忙绘制丧尸皇的面部肖像？”
绘制丧尸皇的面部肖像？
这岂不是会让苏星知道画中的黑影就是丧尸皇，就是他。
苏季琛抿唇，精神力侵入夏商大脑，想要操控她改口。
却听怀中的苏星出声道：“可是，我?们没有看到?丧尸皇的脸。”
没看到?……星星根本不知道丧尸皇是谁，当然不知道丧尸皇的长相。
苏季琛心下一松，撤回精神力。
夏商只感觉思维空白了一瞬，就仿佛走了个神，她只当自己太劳累，精力跟不上了，没放在心上。
听到?苏星的话，她有些遗憾，但不肯放弃道：
“身高体型之类的也可以。”
“这个也没看到?，到?处都是火焰和丧尸，我?分不清。”
苏星把?脸埋进养父怀里，道：“爸爸，我?困了，快回家吧。”
“好。”
苏季琛与?夏商道别，抱着苏星上车，驱车前?往基地东边的住处。
刚刚还满脸困意的苏星，上车就眸光清醒，双眼?直盯着苏季琛瞧。
苏季琛被看得身体僵硬，手指不自在摩挲着方向盘，干笑?着询问：
“怎么了？爸爸脸上有东西吗？”
“我?刚刚埋在爸爸怀里，没听见爸爸的心跳声。”苏星陈述。
苏季琛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强行解释：
“可能是衣服太厚，我?情绪又平缓，没那么容易听到?心跳。”
苏星摇头，“很久之前?，爸爸的心跳就没了。当初在C城的家里，爸爸发着高烧，我?给爸爸喂了感冒药，爸爸的烧退了，体温和心跳也没了。”
苏星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慌乱无措。
他怀疑过是自己的手太烫，才会感觉爸爸皮肤冰凉，怀疑过是自己没按对位置，才没感知到?爸爸的心跳。
总之不肯相信爸爸离开了他。
爸爸确实没有离开，在他将药瓶里那枚透明?的“药丸”喂爸爸吃下后，爸爸醒了过来。
后来，他才知道，那“药丸”是晶核。
“那天之后，爸爸总是穿得严严实实，口罩和手套从不离身，是因为丧尸抓咬会让人感染吧？”
苏星回忆着，道：
“还有，我?很久没见爸爸睡过了，真?正睡着的那种睡，是因为丧尸不需要睡觉对吧？”
苏季琛如坠冰窟，无法言语。
他知道了……
一只丧尸与?人类日夜相对，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预言画只是一个引子，就算没有那副画，他迟早也会被发现。
只是苏季琛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前?边就是他们住处，是他们将会长期生?活的家。
原本将会是这样?。
但现在，一切都将失去。
苏季琛将车停在屋门口，双手缓缓离开方向盘。
“对不起星星……爸爸骗了你，爸爸是丧尸，是应该被消灭的怪物。”
根本不是他所以为的超级英雄。
“我?很生?气，这么大的事，爸爸居然不告诉我?。”苏星叉着腰，气鼓鼓。
苏季琛黯然，“抱歉……希望我?的死能……”
“差一点我?就露馅了！”
苏星回想起刚刚的经?历还觉得后怕。
“要是我?在会议桌前?指着黑影说是爸爸该怎么办，夏商姨姨还想知道丧尸皇的长相和身高体型，爸爸也没告诉我?该怎么说。”
他知道爸爸是超级英雄，相信爸爸，相信怪物里也会有好人，其他人可不见得会相信。
“要是不小?心暴露了爸爸，我?们就只能带着变异动物们逃跑了……”
苏星说着，侧头看向养父，“嗯？爸爸，你刚刚说什么？”
“我?，没……”
苏季琛有些回不过神。
星星说他很生?气，因为他没告诉星星他是丧尸，害得星星差点暴露了他。
星星还说……如果了暴露了，他们就要一起逃跑。
“不，你不用逃。”
苏季琛几乎语无伦次，“我?是丧尸，你不是，你只要杀了我?，取出我?的晶核，就是人类的英雄。”
“爸爸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对爸爸动手？如果我?为了留下来，就伤害爸爸，那我?岂不是比丧尸还坏。”
苏星想起面前?就是一只丧尸，赶紧捂住嘴，歉意道：
“我?是说其他坏丧尸，我?知道爸爸是好丧尸。”
“……好丧尸？”
苏季琛从没想过，丧尸还能用“好”来形容，更没想到?这会用来形容他。
“虽然有着会让人误解的坏身份，但爸爸一直在做好事。”
苏星掰着手指数，“像是清理坏丧尸，让变异动物建设基地，帮助人类收集物资……爸爸就是站在黑暗中的超级英雄！”
说到?最后，苏星激动起来，振臂高呼，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爸爸有多伟大。
但爸爸的身份注定不能为人所知。
人们只会愿意相信身份为人类的英雄，不会愿意相信身份为丧尸的英雄。
爸爸只能伪装成人类，守护这个世界。
“呜呜呜，爸爸太伟大了。”苏星把?自己感动到?了。
苏季琛：“？？？”
苏星说的那个人真?的是他吗？
那些事他确实都做过，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清理丧尸是为了晶核，以及不让他们影响到?苏星。
让变异动物建设基地，也是为了晶核，压榨它们给他打?工。
至于收集物资，这个主要是为了收集苏星需要的物资，再顺便?把?不需要的东西带回基地，兑换晶核。
从主观上来说，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苏星和自己。
但客观上看，他确实帮助了许多人类。
“可，我?不是人，是丧尸……”
苏季琛注视着苏星，想要伸手触碰他，又怕惊吓到?他。
苏星不懂养父的纠结，直接就着他伸手的动作，扑进他怀里贴贴。
不是人又怎么样?？
他不当人的时间，可比养父长得多。
小?凤凰和小?暴龙了解一下？

这一整天, 苏季琛都宛如陷在幻梦中。
苏星得知了他是丧尸，不仅没有因此害怕他恐惧他，反而?一如既往地与他亲近, 他们的肢体接触甚至比以前更多了。
“爸爸的皮肤凉凉的, 夏天贴贴真舒服。”
苏星扑进养父的怀里, 享受着?清凉的贴贴。
为了不被发?现体温的异样, 苏季琛一直穿着?长款风衣, 将?自己从头裹到脚。
他从没想过, 苏星会喜欢与这样毫无温度的他接触。
现在他风衣敞开, 苏星埋在他身前，只隔着?一件薄薄的衬衫与他相?贴，能清晰感?知到彼此的体温。
苏季琛贪恋着?怀中的温热和暖香, 他小心收敛着?手指, 用手臂揽住苏星，低垂着?眸道：
“夏天贴起来凉快, 冬天就冰冷刺骨。”
苏星也有些担心。
丧尸爸爸的体温并不恒定，他就像蛇或者水一样, 身体温度跟随周边环境温度的变化而?变化。
其他季节还好, 最低温度也在零度以上。
等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 温度降到零下，水凝结成?冰, 爸爸会不会也被冻成?冰块？
苏星吓得抱紧了养父, 认真道：
“爸爸, 冬天你一定要?时刻守在我身边，我用火给你取暖, 绝不让你被冻住。”
被冻住？
苏季琛思考了好一会，才明白苏星在担心什么。
苏季琛觉得自己到了冬天体温冰凉, 星星会不愿意接近他。
星星想的却全然相?反，他居然认为他会被冻成?冰块，还想着?用火为他温暖身体。
夏天贴着?他纳凉，冬天守在他身边，为他取暖。
无论何时，苏星都不会因为他的身体而?疏远他。
“星星……”苏季琛低声呼唤。
“嗯？”苏星从养父怀里抬头，睁着?纯真的大眼睛看他。
苏季琛紧紧拥抱住他，“有你真好。”
苏星回抱住他，“有爸爸真好。”
阴雨连绵长达一个月。
多亏有水系异能者和变异动物?轮流工作，排水设施并不完善的基地才没有被淹。
这样的天气，加上日夜活跃的丧尸，无法外出探索，只能留在基地里。
这段时间，基地居民都在努力建设基地，完善各处设施，尤其是排水设施和城墙。
雨水让丧尸的整体实力得到提升，出现了更多的异能丧尸，这会是一场恶仗，但也是机会。
基地已经组建了狩猎队伍，日夜训练，只等雨停后就出发?，狩猎异能丧尸，收集晶核。
但这与苏星无关。
在大家都在努力建设基地、为狩猎丧尸而?训练的时候，他被送到了学校，上学。
“我不需要?和大家一起做异能训练吗？”苏星问?。
要?知道，就连变异动物?都参与了训练。
“你可以周末去训练，其他时间你的主要?任务是上学。”
在苏季琛属于人类的那部?分记忆中，每个孩子都需要?上学，那是他们人生中不可或缺的经历。
记忆中，他已经在给苏星寻找学校。
因为末世来临，这场入学延迟了一个多月，好在还不晚。
周一到周五跟人类小孩一起上学，周六周日跟异能者和变异动物?进行?异能训练。
苏星觉得这个安排还算不错，既能认识到同龄人朋友，又能接触到其他异能者。
苏星背上他的小红鸟书?包，前往学校。
学校附近的道路太狭窄，不适合车辆通行?。
于是苏季琛叫来变异锦鲤，让它载着?苏星，他自己也坐了上去。
当苏星乘坐变异锦鲤来到学校上空时，引来无数注目。
基地的居民知道基地来了个御兽异能者，也见过远远见过许多变异动物?，但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还是很少有。
“妈妈看，大鱼鱼，还有火焰小鸟。”
小女孩指着?学校上空出现的变异锦鲤。
夏商抬头，看到苏季琛抱着?苏星，从变异锦鲤背上一跃而?下。
“那是你的同学，苏星，和你一样都是绿洲小学一年级生，你们或许能成?为朋友。”
夏商教育女儿，“不过不能叫‘火焰小鸟’这样的称呼，别人会困扰的。”
“会吗？可他就是火焰小鸟啊。”
对上夏商的无奈目光，小女孩只得道：“我尽量。”
进入学校，夏商带着?女儿，去跟苏季琛父子打招呼。
“这是我女儿，夏西?周。”
她向双方?介绍，“西?周，这是你的新同学苏星，还有苏叔叔。”
苏星看见跟在夏商姨姨身后的腼腆女孩，笑着?跟她问?好，“小西?周你好。”
“小鸟……”夏西?周顿了顿，改口道：“小星星你好。”
她又看向苏星身边的高大男人，握紧了妈妈的手，有些紧张道：“苏叔叔好。”
苏季琛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他一早就注意到了夏商身边的小女孩。
毕竟，精神感?知里那么明显的一颗晶核，想忽视都难。
她和夏商站在一起时，她的晶核甚至比夏商的还大。
这让苏季琛瞬间锁定了她的身份。
绿洲基地唯一的D级异能者——“先知”。
如果是以前，苏季琛一旦发?现“先知”，会第一时间杀了她。
对于一只丧尸来说，她的存在太过危险。
但现在，苏季琛只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的晶核，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苏星已经知道他是丧尸，并接受了他，别的一切都不重要?。
他从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他在乎的只有苏星。
说实话，基地里的所有异能者都绑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们最多跟变异动物?打个有来有回吧。
如果暴露，他甚至不需要?跟他们战斗，他能直接掌控基地所有人的精神，让一切回归如常，绝不会影响苏星生活和上学。
苏季琛已经做好了掌控所有精神、接管基地的准备。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过去好几天，他依旧没有暴露。
“先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他的身份，她甚至跟苏星成?为了朋友。
“爸爸，明天周末，我可以带小西?周来家里玩吗？她想认识变异动物?们，还有火焰小鸟的大怪物?，那是什么？”
苏星有些困惑，他隐约知道朋友口中的火焰小鸟是指他，但他的大怪物?是什么？
他房间里那个超大号恐龙积木吗？
苏季琛猜测，大怪物?是指的他。
火焰小鸟的大怪物?，他喜欢这个称呼。
苏季琛心情?不错，“可以，你可以自己决定邀请朋友来家里做客。”
“好诶！”苏星回房写信，让变异海鸥带给夏西?周。
基地的通讯设备正在逐步建设，现在已经有了对讲机和座机，可以用来联络。
但苏星更喜欢这种类飞鸽传书?的送信方?式。
第二天上午，夏商将?夏西?周送来。
对于把女儿送到苏季琛这里，夏商没有任何担心表现，反而?很开心。
“我家西?周就拜托你们了。西?周比较孤僻，总喜欢一个人待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还是她第一次交到朋友，我真为她高兴。”
看着?苏星脸上的笑容，苏季琛觉得自己也是开心的，他有了新的玩伴。
苏星和夏西?周与变异动物?们玩了一上午，下午就回房间，一起写作业。
苏季琛端着?果盘上楼，为他们送刚切的水果。
两个小孩还在埋头写作业，一见他来，就紧张兮兮地把本子合上。
苏季琛想起了他们的作业内容，以父母为主题的作文。
是在写他啊，难怪不给他看。
苏季琛好奇苏星会怎样描写自己。
但苏星不仅把作业本合上，还压在手臂下，现在想看肯定是看不到了。
不过没事?，他可以等苏星睡着?后偷偷看。
苏季琛放下果盘，“来吃点水果，有你喜欢的荔枝。”
他将?剥好的荔枝喂给苏星。
“谢谢爸爸。”苏星张口吃下。
苏季琛含笑轻抚他的脑袋，同时将?另一个果盘放到夏西?周面前。
“谢谢大怪物?……”夏西?周下意识说出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赶紧捂住嘴，瞪大眼睛紧张地看着?苏季琛。
苏季琛并不在意，回道：“不客气，小晶核。”
苏星开心地吃着?荔枝，根本没注意发?生了什么。
确实什么都没发?生，苏季琛送完水果后掩上门离开，两个小孩吃着?水果，继续写作业。
夏西?周小声道：“我相?信你爸爸像你说的那么好了。”
“当然，我爸爸是最好的爸爸。”苏星自豪。
“我妈妈也是最好的皮卡丘。”夏西?周道。
苏星想去夏商姨姨使?用雷电异能的模样，赞同的点了点头。
两人翻开作文本。
苏星的作文题目是《我的大英雄爸爸》。
夏西?周的作文题目是《我的皮卡丘妈妈》。
“我的爸爸是个大英雄。
“在吃不起饭的时候，他把食物?留给我。在发?烧的时候，他将?仅有的退烧药留给我。
“担心自己变成?怪物?伤害我，就把自己的手铐住，把自己所在房间里。
“当然，我爸爸永远不会伤害我，他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
“爸爸消灭坏丧尸，坏变异植物?，维护世界和平。
“爸爸让变异动物?改过自新，参与劳动改造，建设基地。
“爸爸带着?我去坏蛋占据的领地收集物?资，冒雨将?物?资带回来，分发?给需要?物?资的人。
“爸爸总认为自己不够好，但我想说，他是最好最好的爸爸，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苏星长出一口气?，嘴里吐出一连串泡泡。
他这才发现自己在水里，这把?他吓坏了, 赶紧捂住口鼻, 努力蹬着“腿”, 奋力往上游去。
还好他离水面够近, 不过胡乱蹬了几下“腿”, 就从水面冒出了头。
苏星大口喘息。
干燥的空气?涌入肺部, 带起火烧般的疼痛。
“咳咳……”
他被?涌入的空气?呛得咳了几声。
很难受, 像是他的身体还未适应空气?。
他只能先?小口小口地呼吸。
炫目的阳光从上空洒下，晒得苏星一时?睁不开眼。
他半闭着眼摸索，找到了一个半浸泡在水中?的黑色巨石。
苏星借助巨石稳定身体, 平缓呼吸。
过了好一会, 肺部的灼烧感才有所缓解，像是他的身体终于适应了空气?。
苏星这才有精力去看周边的环境。
他在一片清澈如碧的湖里?, 湖周边是茂密的植物，天空被?高大树木的树叶遮去大半, 空气?中?都是草木的清香和海水的咸湿味。
这似乎是一座植被?茂盛的海岛。
悠扬婉转的歌声随风而来?, 吸引了苏星的全部心神, 让他本能地想要靠近。
好好听的声音，是谁在唱歌？
他顺着乌黑发亮的巨石往上爬去, 想要前?往歌声传来?的方?向?。
巨石太过光滑, 难以攀爬。
好在石块上有着一道道整齐如网纹般的缝隙, 让他能将指尖扣入其中?借力。
努力爬了几个身位的距离后，苏星发现自己的皮肤在快速变得干燥, 身体也愈发僵硬。
就仿佛他要被?脱水晒干了。
阳光太烈，晒在他白嫩的皮肤上, 带来?火辣辣的灼烧感。
作为?曾经凤凰和火系异能者，苏星从不知道太阳居然是这么恐怖的东西。
不过片刻的时?间?，他就无法再动弹。
苏星僵硬地趴在黑色石块上，意识到自己要被?晒死?了。
“呜呜……”
水，想要水。
苏星怀念起清凉的湖水。
湖水就在巨石下方?，他只要一个翻滚，就能坠入水中?。
可他现在身体被?晒僵，没了翻滚的力气?。
就在苏星要绝望时?，巨石忽地动了起来?，缓缓往下沉去。
苏星的“脚尖”触碰到了水。
苏星惊喜地睁大了眼，期待巨石沉入湖中?，将他一起带下去。
黑色巨石却不再下沉。
与此同时?，一道阴影投射在他身上，遮挡住了炽热的阳光。
苏星隐隐听到了一声疑惑的低吟。
随后，一根修长的手指从阴影中?伸了过来?，将他从巨石上推了下去。
他坠入水中?，清凉的湖水从四面八方?将他包裹，消解了他身上的灼痛。
苏星如获新生，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吐出一连串泡泡。
他想起拯救自己的手指。
是的，苏星很确定自己看到的是手指。
不过那手指似乎格外巨大，只是一个指关节，就有他的手臂那么长。
是巨人吗？
还是说?自己变小了？
苏星看向?自己的手，确实?格外幼小，比他当初五岁的手还要小上许多，像个小婴儿。
咕噜……
肺里?的氧气?即将消耗殆尽，苏星努力挥动小短手，往上游去。
明亮的阳光透过水面照射下来?，水面似乎离他很近，游起来?却仿佛遥不可及。
这一次，苏星在水里?刨了许久，也没抵达水面。
“咕噜，咕噜……”
要被?淹死?了。
刚逃脱晒死?的命运，又要溺亡了吗？
哗啦——
一只手破开水面，伸向?他，将他捧起。
水流退去，苏星再一次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啊，忘记了，刚孵化的小人鱼不会游泳。”
低沉如吟唱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明明是从未听过的语言，苏星却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小人鱼？
是在说?他吗？
苏星茫然眨眼。
他是……人鱼？
可他有腿啊。
苏星低头看去，随即惊愕地发现，他所以为?的腿并不是腿。
在他腰腹以下，是一条粉白色胖嘟嘟鱼尾。
“呀！”
苏星惊愕万分?。
伸手触碰，手下是光滑冰凉的鳞片。
不是幻觉，真的是鱼尾巴。
“呀！”
苏星再次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惊讶感叹。
大概是被?他这被?尾巴惊到的模样逗乐，上方?传来?低低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