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甜饼—— by满楼招
满楼招  发于:2023年0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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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说是因为愧疚吧,那听起来实在有点可怜。
黎洋没有想在他面前卖惨的欲望,张了张口想不出来说什么,只好保持安静。
但严钧泽并没有给他沉默的机会,诘问道:“对我没兴趣了?还是玩腻了?”
他说这话时眼底泛红,扣着黎洋手腕的力道极大。脑中反反复复的想起当初答应下这个合约时父亲说过的话。
那时父亲也许看出来他心底是情愿的,没说别的,只是不轻不重的提醒道
“这些大少爷没个长性,人家只是想玩一玩,你也不必当真。”
当时严钧泽不以为意,他觉得既然已经确定了关系,黎洋总会有一天喜欢上他的。
他已经记不清什么时候把这个人放在心里的了。黎洋总是被人群簇拥,光芒万丈,但又总会流露出小孩儿一样的可爱,让人见了就心生怜爱。
严钧泽天生冷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只会在雨天安静的帮他撑一把伞。
他不觉得黎洋会是玩弄感情的人,可是在此刻,问出口后,他看到黎洋红了眼眶,然后冲他喊了一声
“是,我就是玩腻了!”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黎洋一个人,他有点无助的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
他只是想分手,只是想终止这段错误的关系,他只是想用对的方式重新追喜欢的人,他只是想严钧泽不要更讨厌他了。
可是在刚刚听到严钧泽对他感情的质疑时,还是忍不住赌气说了谎话。
怎么又做错了呢?
眼泪滴到木质地板上,开出了一朵咸涩的水花。
他想去和严钧泽说清楚的,但是没多久,家里就出事了。
一段混乱的时间过后,为了筹集到更多的钱,娇惯着长大的黎洋不顾父母的劝阻进了娱乐圈,疯了一样的工作。
他不再去想严钧泽了。
严钧泽现在过的很好,而他现在连家境这个唯一的优势也没了,他不应该再去打扰严钧泽了。
宿醉后总会头疼,何况喝了那么多酒。
黎洋按住自己的额角,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看了看眼前这个房间。
有点熟悉,之前好像来过。
但直到目光落到床头柜上摆的他和严钧泽的合照时,忽然记忆回笼,这是严钧泽家!
曾经严钧泽带他来过一次,这合照还是他强行要求放的。
盯着画面里的两人看了看,眼眶有些酸涩。当时他觉得严钧泽不喜欢的,没想到居然摆了这么久。
正看着照片出神,房门就被推开了。
严钧泽穿着件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了小臂,手里端着碗粥。
神情淡淡的把碗放到了床前,“醒了就过来吃饭。”
粥是黎洋最喜欢的口味,入口是合适的温度。
喝的有点急,黎洋被呛到了,连连咳嗽了几声。严钧泽那点镇定瞬间被打破,赶紧给人拍背倒水。
直到黎洋缓过来,他才退了两步打算拉开距离。
可猝不及防的,手却被人拉住。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咳出的生理性眼泪,黎洋的眼睛红了一圈,泪珠沾在睫毛上将落未落。
他小声的说
“严钧泽,你不要讨厌我。”
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沉默的空气中心如鼓点。
严钧泽的胸腔中心跳很快,他有些艰难的去想,到底是谁讨厌谁呢?
明明是黎洋先说的分手,先说的玩腻了,怎么到现在,要让他不要讨厌他。
他的确心里有些怨气,分开后总是想着怎么样才能让黎洋乖乖听话的陪在他身边。
但很快黎家就破产了。
对黎洋的担心还是占了上风,他尝试着重新联系,可黎洋居然不肯见他。
严钧泽很少那么生气,可看着床边的相框,还是叹了口气,在圈子里放话,不许别人为难黎洋。
只是偶尔也会有不长眼的,比如那天的几个投资商。
严钧泽听到消息以后匆匆赶来,看着喝成那样的黎洋又气又疼。
他想把人带回去好好照顾,当时黎洋大概喝的神志不清,一味的往他怀里缩。
他犹豫着想推开,他当然也想亲近黎洋,他总是压抑着对这个人的欲望,第一次亲吻时,他甚至后退了几步才冷静下来,怕太过冲动吓到了这个娇养的宝贝。
不过他没忘记,黎洋现在并不喜欢他。
他不想趁人之危。
可谁能真正拒绝黎洋呢?严钧泽想,反正他不能。
所以最后黎洋还是被他抱回去的。
严钧泽以前觉得他对黎洋是爱恨交加的,他始终忘不了这人和他提分手说玩腻了。
他总想着至少要等到娇纵任性的小少爷亲口道个歉,可现在他发现以前太高估自己了。
自以为的自尊心在遇见黎洋时什么也不是,什么道歉,只要黎洋说一句“你不要讨厌我”,他就真的不再生气了。
“不讨厌你。”
严钧泽没把手抽出去,而是加大了力道,握紧了黎洋。
接着开口:“不过以前的事,不能算完了。”
黎洋有些莫名的脸热,不敢抬头去看严钧泽,只是垂眸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以前的事?是指以前他强迫严钧泽和他在一起的事吗?
黎洋有点心虚,小声问道:“那你是要报复回来吗?”
“是。”严钧泽不跟他客气,捏住黎洋的脸强迫他抬头和自己对视
他学着曾经黎洋的语气
“我要黎洋和我在一起。”
这句话太过出乎意料,黎洋一时有些难以理解,怎么他还没追呢,严钧泽就要和他在一起了。
支支吾吾的问道:“你……你为什么?”
严钧泽很有耐心,眼里满是势在必得的神色。
“我和一个人在一起,唯一的原因是我喜欢他。”
他摸着黎洋的脸颊,带着诱哄的语气:“你说,你有没有过一点喜欢我?”
黎洋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眼里的泪珠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在严钧泽心疼的给他擦眼泪的前一秒猛的抱住了严钧泽。
“怎么没有,喜欢你,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隐藏的爱意迟迟才浮出水面,把黎洋抱在怀里听着他一边抽泣一边讲述,严钧泽心疼的无以复加。
原来他所渴求的爱原来在很早之前就属于他了,原来黎洋一直在磕磕绊绊的学习怎么爱他。
“合约之前我就喜欢你,对不起,没有早点告诉你。”他低头轻轻亲了亲黎洋的额头,把失而复得的珍宝牢牢抱在怀里,温声哄道:“你可以怪我,但要记得原谅我。”
他不会再和黎洋分开第二次了。
严家年轻的掌权人倾力相助,破产的黎家在一些时日后东山再起。
黎洋重新做回了他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但并没有完全脱离娱乐圈。
演戏是黎洋很喜欢的工作,他打算继续下去。
待过的剧组里,所有人对他态度都很好。
冬天深夜里,黎洋赶着拍一场夜戏,后勤给所有人都煮了姜汤,但大家都知道这是沾了谁的光。
场边的两个场务捧着姜汤暖手聊天
“黎老师据说是黎氏集团太子爷。”
“不止,他还有个把他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老公呢。喏,你看。”
场上黎洋的戏份已经结束了,旁边立刻有个身姿颀长的年轻男人上前,拉开大衣把他揽在了怀里。
戏服很薄,黎洋冻的脸色发白,严钧泽心疼的抱住他亲了亲,浅尝辄止之后怕把人冻着,就打算赶紧回车上。
只是黎洋觉得那么一个亲亲不够,搂住严钧泽的肩不动。
“好了。”
严钧泽的语气里带着一贯的宠溺,他直截了当的把黎洋抱小孩一样抱了起来,又亲了亲他的脸颊,弯唇笑道
“明天不用上班,晚上还有很长时间,回去想怎么亲就怎么亲,包你满意。”

第99章 大变态腹黑温柔攻×小变态害羞痴汉受
夏季的夜晚仍有余温,已经是晚饭时间了,篮球场现在空无一人。
在旁观席的角落里坐了一下午的池宁这时候才走下来,几乎是有点着急的,捡起来了旁边灌木丛上的一件薄外套。
衣服主人大概是觉得打球时穿这个会热,脱下来后随手扔到了灌木丛上,走时却忘了带走。
池宁觉得自己是个很坏的人,他没有提醒季锐,而是等大家都走后抱住了这件衣服。
上面还沾染着季锐身上贯有的薄荷香气,他忍不住把脸深深的埋进去,吸了口气。
大概是因为这是第一次拿到季锐的衣物,池宁的脸通红,捧着外套的手也有点细微的颤抖。
一边唾弃自己的行为,一边又纠结不舍的想着把衣服留两天再还回给季锐。
回家吃完晚饭后,关上房间门,他习惯性的在入睡前打开了自己的包。
里面放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者可以说是一堆破烂——瓶盖,草稿纸,旧发带,一次性纸杯……
但他们对于池宁来说,就是宝贝。
因为这些东西,都来自季锐。
其实池宁也记不清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季锐的了。
因为生病的原因,他从小就比一般同龄人更加苍白瘦弱,纤细的身形像个女孩子。
男孩儿们的娱乐他总是参与不进去,久而久之,性格也变得内向安静。
上大学后,他第一次见到了季锐。这个人好像完全是他的相反面,高大,阳光,热情。
他还总是能注意到被众人忽略的池宁,开学那天季锐主动笑着接过池宁手里的行李,问他住哪间宿舍,但当时池宁却讷讷的说不出什么话。健硕高大的男性身躯贴的很近,身上有股淡淡的薄荷味,沾染了汗水的潮湿后意外的好闻。
池宁莫名通红了脸,几乎是落荒而逃。
从那以后,在人群中,池宁的视线总是会不受控制的落在季锐身上。
他从不敢上前主动交往,只会躲起来,看一看这个人。偶尔鼓起勇气,收藏一些来自季锐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因为是本市人的原因,池宁只住了一学期校,后来就搬回了家里。
他和班里的同学本就不熟悉,如此一来更加陌生,池宁内向却不迟钝,他能感觉到有些人是很不喜欢他的。
他不善交际,也不想和别人起争执,只能尽量躲着那些人走。
可学校就这么大,总会有碰见的时候。
比如这个雨天,他撑着伞加快脚步回家,却突然被人扯住后领。
“这就你们班那个变态啊?”来人染了头黄毛,语气不屑:“长的娘们唧唧,不知道怎么讨了那群女生喜欢。”
这些人看池宁不顺眼的原因大抵就是因为他长相俊秀,不自知的收获了一波芳心。
嫉妒让低俗者更加卑劣,他们嬉笑着:“我怀疑他是个变态,我看见他偷偷捡季锐饮料瓶子了。”
周围人一阵哄笑。
脸色发白的池宁任由自己的伞被打掉,雨水顺着脸颊淌到了尖尖的下巴,像是在哭。
这是池宁内心最隐秘的恐惧。
他害怕自己这种奇怪的行为被发现,他想象不出来该如果再面对季锐。
那些人把他推到了水坑里就嬉笑着离开,池宁刚想自己站起来,头顶就忽然被人撑了一把伞。
皱着眉的季锐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像是小跑过来,还微喘着气,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季,季锐?”
池宁有点慌乱的和眼前的人拉开距离,怕自己身上的脏水沾到对方的白衬衫上。
但季锐好像并不在乎,见他后退还不满的蹙眉,又伸手把他拉回来。
两人拉扯之间,池宁的外套拉链松开,怀里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
他的脸瞬间变得一点血色都没有,眼里带着惶恐与愧疚。
饮料瓶,季锐今天上课落下的笔,还有半张写着高数题的草稿纸安静的躺在雨水里。
像一件件证物,池宁见不得光的心思光天白日之下昭然若揭。
他慌张的想,季锐会怎么办?
任何人知道自己生活中零零散散的小东西都被一个同性收集起来,应该都会感觉不适吧。他甚至已经能感觉到季锐嫌恶的眼神扫在身上的感觉。
但是没有,季锐没有。
他只是安静了那么一瞬间,随即像是捡起什么普通东西一样,把雨水里的饮料瓶,笔和草稿纸都捡了起来,再用纸巾认真的擦干。
怎么没反应呢?
池宁迷茫的看向他,还没有从刚刚的事件中反应过来。
但季锐只是说:“走吧。”
池宁冰凉的手被他紧紧攥在掌心里,熨帖的热意让池宁一时之间丧失了思考能力。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到了季锐的寝室。
季锐和大四的学长们混宿,这学期临近毕业,很少有人回来住,寝室常常只有他一个人。
“你身上都湿透了,去洗个澡。”
他说话时的语气里有种不容置喙,说着就把人推进了浴室。
池宁站在浴室里,半天没有动作。
他红着一张脸,不敢碰浴室里季锐的浴巾,沐浴液和洗发水。
门外的人久久听不见水声,敲了两下玻璃门当做催促,池宁忍下羞赧,用很快的速度把自己洗了个干净。
热水浇在冰凉的身上,原本苍白的皮肤透出一层诱人的粉红。
季锐卡着水声结束的时候敲了敲门:“你原来的衣服都脏了,给你准备了新衣服,开门拿一下。”
开门?池宁犹豫了一下,随即还是慢慢拧开了门把手。
粉白的胳膊伸出去接过了季锐手里干爽的衣物,却在季锐手背留下了一道湿润的水痕。
玻璃门重新关上,门外的人看着自己的手背,笑着挑了下眉。
虽说是准备了新的衣物,但这一看就是穿过了以后洗干净的。
短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胯骨上,而上身是件白衬衫。大概是因为两人体型差很明显的原因,季锐的衬衫直接遮到了池宁的大腿。
他一张脸涨的通红,原先最多抱着季锐的外套闻过几下,怎么现在好像身处美梦,直接穿了季锐的衣服呢。
磨磨蹭蹭了一会儿,还是走了出去。
季锐不在宿舍里,池宁稍稍松了口气,没那么紧张了。
他看着桌上镜子里的自己,好喜欢这件衬衫,或者说,好喜欢季锐的衬衫。
淡淡的薄荷味,就像季锐在拥抱他,他简直想脱下来把这件衣服紧紧抱在怀里。
但最后只是轻轻拉起衣领,印上了一个克制的轻吻。
“偷偷亲我衣服啊?”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的季锐手里拿着个吹风机,好整以暇的靠在门口看他。
偷偷亲他的衣服被发现,这下形象要怎么挽回啊!
池宁慌张的抬眸想解释,但却支支吾吾词不达意,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
“对不起,季锐……我,我……”
哎,怎么还把人惹哭了。
季锐有点哭笑不得的赶紧上前,半搂住池宁给他擦了擦眼泪。
还没说什么,就听见怀里人语气闷闷的开口:“我的确收集了很多你的东西,也忍不住亲你的衣服……”
他企图用低头掩饰自己又红了的眼圈
“他们都说我变态,也没说错,对不起。”
季锐的声音温柔又无奈:“对不起什么?”
他伸手抬起了他的脸,力道温柔却不容推却,漆黑的眼眸蕴着点点笑意
“小变态,你怎么不亲口和我要呢?”
“这次的笔,上次的外套,上上次的水杯……你真以为我这么丢三落四?”
只不过是看着小可怜想要又不说,所以只能假装把东西不经意的落下,然后被池宁捡回去藏起来。
他从开学起就注意到了池宁,苍白俊秀的男孩像只小兔子,明明总是在偷偷看他,但目光对视后又立刻慌乱的躲避。
池宁虽然表面上看不好接近,但内心却柔软温柔。季锐与池宁不同,他看起来热情外向,实际上比谁都要冷漠偏执,都有人都被他控制在一个非常清晰的距离外,能走近来的只有那个偷偷藏他瓶盖的池宁。
他像是技艺高超的猎人,以自身为饵,引诱池宁慢慢走近。
到底谁是变态,小可怜怎么到现在还没发现。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池宁的脸颊,季锐原本想着一切都循序渐进,但他现在不想等了。
池宁就穿着他的衣服,站在他身前,他还要等什么呢?
低沉的声音轻轻落在池宁耳边:“我刚刚是想说,偷偷亲我的衣服有什么意思,我整个人就站在这里,等你来尝一尝。”
池宁愣了两秒,耳尖腾的一下泛着熟透了的红色。
什,什么意思?!
他有点无措的抬头看向季锐,迫切的想寻求一个确切答案。
两人身高差的不少,池宁才刚刚到季锐肩膀,此时这样微微仰着头,很难不让人心生怜爱。
季锐顺从心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才开口道:“意思就是,我喜欢你,如果你愿意,我将会和以往那些塑料瓶盖外套草稿纸一样,都属于你。”
“如果你愿意的话,过来给我一个吻,就像你刚刚给这件衬衫的一样。”
他说这话时有着半真半假的嫉妒,实际上,季锐还真是有点不爽,池宁都还没亲过他,倒是先让衣服抢先了!
只不过他的不满没有保持很久,怀里的人轻轻向前了一步,揽住他的肩膀,鼓起勇气,踮起脚给了他一个轻吻。
向来对一切事情都游刃有余的季锐鲜少的怔愣了两分钟,听着自己飞快的心跳,他勾起唇角,不客气的反客为主了回去。
淡淡的薄荷香气分不清从谁身上发出来的,环绕拥抱着两人。踮着脚的池宁有些站不住,季锐干脆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亲吻结束也不舍得放手。
他是被诱捕的猎人,心甘情愿被驯服在池宁细瘦的手腕下。
在一起后,池宁的小习惯还是没有改,季锐的东西乱七八糟收集了一大箱。
而且睡觉时,一定要把季锐那件衬衫当睡衣,还会拎着胸前的布料亲亲它。
季锐因此看这件衣服越来越不顺眼,但池宁得知以后却笑弯了眼睛说他幼稚,连衣服的醋都要吃。
被说中了的季锐恼羞成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件碍事的衣服扒了个干净,最后终于满意的把光溜溜的老婆搂进了怀里。
“今晚你亲它了,还没亲我,快来亲一口。”

第100章 有口欲期的傲娇公主攻×听话小可怜受
姜可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睡不着。脸颊上的牙印摸起来还有清晰的触感,并不疼,但存在感极强。
越来越过分了,怎么这次还咬他的脸呢!
但毕竟对方是闻大少爷,姜可望一向忍气吞声惯了。他敢怒不敢言,只能悄悄爬起来按开了床边的小夜灯,凑着暖黄的微光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脸上的牙印。
床内忽然横过来一条手臂,揽着他的腰把他拉回了床上。
原本闻诩已经快睡着了,又被姜可望这些小动作弄醒,少爷脾气上来,语气很不好:“和我一块睡觉不准乱动!”
明明是闻诩非要在他这里睡的。
姜可望有点委屈,难得大胆了一回:“那你回房睡啊,就不会被我打扰了。”
整个别墅三层都是闻诩的地盘,也不知道大少爷为什么非要和他挤这个阁楼上的小房间。
“赶我走?胆子不小啊。”暗光里,闻诩眯起眼睛,露出点危险神色。他非但没放手,反而把人抱得更紧,凑在姜可望脖颈旁边儿舔了舔自己的虎牙。
心底那点难以言喻的躁动又开始沸腾,闻诩有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他自小就一直有口欲期。
他总想咬着含着什么东西,但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对象,父母买的磨牙棒被幼年的闻诩烦躁的扔了一地。
直到看见家里佣人王阿姨的小儿子,八岁的姜可望。年纪只比他小一点儿,皮肤奶白,大眼睛,顶着一头小卷毛。
闻诩第一次见他时,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对着这个新来的小孩儿看了半天,最后只吐出来一句
“给我咬一口。”
姜可望从小就乖,那时候被高自己半头的闻诩拉着也不敢跑,大眼睛浸了眼泪变得水汪汪。
咬一口?他想象着这个妈妈口中脾气不好的小少爷像院里饲养的那几只大型犬一样,可以轻易的撕咬开他的皮肉。
身体因为害怕而浑身轻颤,闻诩皱着眉回头看他一眼,“你怕什么?”
接着不太熟练的翻出来房间里的精致糖果,一股脑儿塞在姜可望手里,权当这是在哄人。
“过来,坐在这里。”他拍一拍沙发。
最后,糖含在了姜可望嘴里,姜可望白嫩的手指含在了闻诩嘴里。
口欲期伴随着的烦躁忽然就消了下去,闻少爷难得露出满意的神色,对着那白皙的手背亲了一口。
“我不回去,我就在你这边睡。”
闻诩说着,还故意在姜可望脖子上咬了一口。他的力道很轻,但还是惹得姜可望瑟缩了一下。
距离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差不多十几年了。
姜可望十几年来从没有成功的逃出过闻诩的魔爪,从小学到大学,两个人好像被捆绑在了一起。
就连在家里,闻诩也放着好好儿的大床不睡,过来和他挤这么个小屋子。
姜可望其实有点害怕他,因为这位大少爷脾气真的不好。
夫人和先生工作非常忙碌,对于闻诩这个唯一的儿子感觉亏欠,所以愈发娇惯,给闻诩养出来了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公主性子。
别人还好,偏偏姜可望每天跟在他身边,算是全方位承受着闻诩的大小姐脾气。
吃饭挑食不喝牛奶会被闻诩嫌弃长的矮,他默默记下,下次忍着吃讨厌的东西被闻诩发现又冷着脸骂他“笨死了”。
就连姜可望平时自己待的时间长了一会儿都会被闻诩满脸不高兴的拎过去,一副欠了他两百万的样子。
姜可望又气又委屈,但他天生性子软,任由闻诩搓圆捏扁也不怎么敢反抗。
毕竟他真的见过闻诩生气的样子。
那时候大概在上高中,班里一个男生挺喜欢姜可望的,总是逗他玩儿。
顺带着看天天对姜可望挑三拣四的闻诩非常不顺眼,两人见面总是一股火药味儿。
直到某天,闻诩一道数学题教了姜可望三遍也没学会,他趁着没人看,轻轻咬了一口姜可望的手指,吓小孩一样道:“再给你讲最后一遍,还不会就不要你了。”
闻言,姜可望还没说什么,那个男生反应倒是快,半真半假的勾着笑
“那正好,你不要我要。”
姜可望本以为闻诩会直接不搭理这人,但没想到闻大少爷陡然站了起来,眼里是冰冷的怒意,一副野兽护食的样子
他盯着那人,一字一顿:“你倒是敢。”
说完后,不顾别人拦着,硬是把那男生揍了一顿。
那天回家后,姜可望拿着酒精和棉球到他房间里,给他擦伤的手清理伤口。
闻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了他半天,然后忽然伸手抱住了他,低声道:“不会不要你,和别人走,你想都不要想。”
他的口欲期好像又在发作,舌尖顶了一下腮,他把姜可望按在墙上,眼神幽暗
“给我咬一口。”
然后俯下身,不算温柔的亲在了姜可望的唇瓣上。
从那以后,闻诩声称找到了最能缓解自己口欲期烦躁的应对方法,那就是亲姜可望。
就算天真晚熟,但十七八岁的姜可望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应该是随便做的。
他尝试拒绝,不过很可惜反抗无效,小可怜只能想着,这不是出于感情的吻,只是一种治疗手段罢了。
毕竟每次闻诩总是又舔又吮,偶尔还会轻咬两口。姜可望的嘴唇总是肿起来的,红润润,像颗熟透了的浆果。
他眼雾迷蒙的捂着嘴,心里的想法更确定,谁家的吻是这样的啊!
早上闻诩醒的很早,他生物钟很规律,就算上大学了也固定的早起。顺手帮还在睡的姜可望掖好被角,目光落到恬静的睡颜上,俯身给了他一个轻吻。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闻诩已经晨练完,洗了个澡坐到餐桌前开始吃早饭时姜可望才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洗完漱,正打算出去吃饭。
绕过楼下厨房时,却无意间听到了餐桌上闻诩和夫人先生在聊天。
不知道闻诩是说了什么,惹得夫人笑道
“看着脾气这么厉害,还不是被小姜吃的死死的,对人家死心塌地啊。”
闻诩不太习惯别人这么光明正大的剖白他的感情,冷声道:“……我没有!”
夫人继续逗儿子:“哦,那你不喜欢小姜啊?”
她才不信,自己孩子自己最了解,闻诩明明是第一眼看见小姜就喜欢的不得了,还偏偏
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闻诩大小姐脾气上来,还在嘴硬:“谁喜欢他了,那么笨……”
隔着一扇门的姜可望怔怔的放下手里的牛奶,眼眶忽然就红了。
他明明知道的,闻诩平时就是一副谁也看不上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亲口听到他说不喜欢自己,心里还是一阵刺痛。
桌上的牛奶他一口没动。
他不喜欢喝牛奶,是闻诩总是逼他喝下去,还说什么
“到时候长不高,你要怎么站在我身边。”
这一句话,姜可望就再没挑食,乖乖的喝了这么多年。
大颗泪珠滴到牛奶杯子里,他不想喝了。
“姜可望?”
闻诩吃完早饭也没看见姜可望下楼,皱着眉去平时姜可望吃饭的餐厅找他,只看见一杯冷了的牛奶。
又不好好喝奶!
从小就瘦,体弱多病,还不注意补充营养,是想让谁心疼呢!
闻大少爷冷着脸把奶热了热,端到小阁楼上,却意外发现门是锁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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