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 by姬末 CP
姬末  发于:2023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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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兜搂住苏钰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身体,郑语动作轻柔并迅速地将苏钰身上剩余的插管都摘下,然后取过一旁的湿巾替苏钰把插管的地方都擦拭干净,再细心地替苏钰整理好身上衣服,最后从裤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放到苏钰掌心,在苏钰流露出困惑的注视中,郑语把左手摊开放到苏钰面前,对他说道:“苏苏,我给你戴了戒指,可是我那枚你还没给我戴上,现在你给我戴上,好吗?”
垂眼看掌心那枚戒指,再慢慢把目光放到郑语那空无一物的左手上,苏钰积攒起身体里最后的一点力气,一点一点地抬起手,然后抓住郑语的左手,在郑语的凝视下将跟自己右手戒指成对的另一枚男戒套进了郑语左手的无名指。
看着戒指套进指根,郑语反手握住苏钰冰冷失温的手,右手刷一下将后颈上的信息素阻隔贴撕下,郑语将信息素以最温和的方式从腺体放出,再次低头亲吻苏钰的额角,轻声说道:“苏苏,我的信息素,你闻闻看,喜欢吗?”
跟苏钰曾经想象过的所有味道都不一样,郑语的信息素是浓烈时会有些呛人的烟草味,在郑语的控制下,烟草信息素覆在苏钰身上,透出了一股与往常不同的温暖。
双眼微弯,苏钰嘴角上扬出明显的弧度,毫无血色满是皱纹已经苍老得完全认不出过去模样的脸上露出一个久违的笑,他靠着郑语侧过肩露出了自己的后颈,说道:“郑语……标记我吧……用你的,终身标记……结束,我这早该,画上句号的……生命……”
失温的唇印在怀中人落下狰狞手术伤疤的腺体皮肤上,郑语温柔亲吻着苏钰的后颈,在伸出犬齿前,他对苏钰说道:“苏苏,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只是我的信息素可以刺激人的神经让人短暂入梦。你好好闻我的信息素,然后听我说……你摘除腺体的手术成功了,我在手术室外等到了你出来,然后我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直到你康复出院;你痊愈后,不仅又回了研究所继续你的研究,也接受了我;我们,谈了两年恋爱,我忍不住了在研究室里跟你下跪求婚,你答应了我,于是我们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在顾淮和提尔还有其他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在研究所里举行了一个简单却很温馨的婚礼……”
抱紧苏钰,郑语伸出了尖利的犬齿,在苏钰温顺地依偎中,他闭上眼,用力地咬破了苏钰后颈上的那道狰狞伤疤,犬齿穿透疤痕直达腺体,长久以来始终因为心理障碍而自我限制的信息素在这一瞬间爆发,重新由A级恢复到S级的烟草信息素如泉水一般涌入到苏钰残破的Alpha腺体中形成标记。
曾经不想成为任何Alpha的附属品,骄傲又矜持的天才研究学者,在生命最后选择让Alpha标记自己,而这,是他这副残躯唯一能给Alpha的。
浅浅地“嗯”了一声,苏钰眼前出现一幕幕郑语所描绘仿佛真实发生的梦境,当标记完成,他合上沉重的眼帘,眼前最后看到的,是郑语在婚礼上低头许他誓约之吻的美好画面……
强忍多时的温热泪水滴落在标记完成后留下的伤口上,郑语抱紧了怀中再无气息的苏钰,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失声恸哭起来。
——苏苏,我爱你。
——愿我的标记,能许你安息。

末世之下,即便是深爱的人离世,也没有更多的时间悲伤。
苏钰的遗体当天下午便被火化,郑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晚,第二天上午又一如既往地出现在训练场参与战士操练。
郑语的量级重新恢复到S级,对整个志愿军而言都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至于苏钰的骨灰则被郑语交给了武器研发部,用机器加工成钻石。
把骨灰加工成钻石需要不短的时间,武器研发部的负责人也知道这苏钰其实相当于郑语的伴侣,从郑语手里接过苏钰的骨灰时都有些战战兢兢,更不敢把这事交给其他人去做,而是自己亲自动手操作。
顾淮跟提尔在第二天下午前往基地实验室时,顾淮从提尔腺体中抽取信息素,为让孩子的细胞基因稳定而做准备。
其他国家针对各国内秘密生化研究所的破坏计划,在牺牲了不少分队特种兵后,终于陆陆续续传来好消息。
各国的志愿军在达成联盟后,逐渐开始交换信息并在一些特有技术上达成了合作与相互支援。
只是在他们展开行动的同时,戴习维那边也同样在加快动作。
在戴习维的演讲之后,各地的幸存者基地都发生了大小程度不一的冲突暴乱,也越来越多人质疑失去国家首脑后,基地里的官员和士兵还有什么权力对他们进行管制,更有幸存者结成反抗小队,要求剩下的政府官员交出控制权,他们要去追随真正能够保护他们的人。
不仅如此,M国也成为了众矢之的,不少幸存者都要求必须将引发末世灾难的M国孤立起来,各个幸存者基地里的M国人也频繁地遭到辱骂甚至是殴打。
有鉴于此,也因各国本就都出于资源匮乏的状态,几个国家都斩断了跟M国之间的联系,临时政府也都声称在进一步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不会再跟M国进行任何资源置换或是战术合作,更提出要将各自基地中的M国人用小型货机遣送回M国。
而各国的志愿军也有不少人受到戴习维的演讲影响,对自己追随的首领和正在做的事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动摇,也恰恰因为这些动荡不安的因素发生,各国的志愿军首领才能那么快达成合作,以防止志愿军内部出现更大的问题甚至是如戴习维希望的那样从内部开始溃败瓦解。
所谓人性,其实更多都是为了自己,若是自己的利益受损,又有谁能真的毫不在意?
再次投入到实验中的顾淮同时负责了疫苗研发以及根据苏钰留下的资料进行对丧尸用的生化武器培育。
终身标记之后对他造成的影响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不定时的通过各种身体状态和情绪体现出来。
像是有一天在实验室里做数据模型分析时突然毫无预兆地从腺体里爆发了一波高浓度信息素,让实验室里跟着他做研究的研究员都被当场放倒在实验室里横七竖八躺倒一片;又或是去训练室做康复训练的时候,突然信息素紊乱,让医生赶紧派人去把外出清理丧尸的提尔找回来。
还有些时刻,顾淮的情绪会变得不稳定,腺体处也会随之释放出浓度忽高忽低的信息素;并且顾淮比过去更不喜欢提尔从自己身边离开,虽然理智上很清楚提尔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他身边,然而每次提尔去训练或是短暂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他的情绪都会肉眼可见地变差,尽管他自我控制能力很强,不会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别人身上,然而他周身的低气压和面无表情的冷脸还是会让周围的人都在他情绪阴沉时对他敬而远之。
除此之外,顾淮也会时不时发低烧,腺体处持续产生烧灼感,往往这种时候都需要提尔的信息素安抚才能恢复过来。
身体的接受和适应显然还需要一段时间,只是这种不稳定的状态多少还是会让顾淮感到困扰,因为这种状态往往会影响到他的做事效率,向来对自己要求极高的顾淮并不喜欢自己的身体一直处于这种不受控的状态。
提尔即便会带小队出去执行清除周遭丧尸的任务,也都是当天晚上就会回到基地里,他很清楚顾淮最近都不太能离开他,加上之前顾淮换腺体之后最需要他信息素安抚那段时间他因为孩子的事一直都没有好好给顾淮信息素,尽管顾淮已经让这件事过去,但他心里总归还是有些愧疚,所以晚上两人独处时他都会一直释放信息素安抚顾淮。
虽然Omega因为生来就默认会接受Alpha标记,后颈处的腺体皮肤被Alpha咬后一向能很快结痂痊愈,可是顾淮实在是咬得过于频繁,时间一长提尔现在后颈那里的整片腺体皮肤都是痊愈后新生的嫩肤变得很是敏感,往往顾淮伸手捏一下他就忍不住缩起肩膀,便是平日里穿战斗服,贴上了信息素阻隔贴,提尔都还觉得后颈被战斗服的衣领磨得疼。
顾淮也知道自己有些需索无度,可提尔给他信息素安抚让他躁动的神经平静下来时,他也总是会被信息素勾得情动进而失控,加上提尔对于他的索取往往也很配合,只有几次他咬得太深,标记留下的齿印过了两三天才痊愈,提尔让他弄得不舒服了才会忍不住问他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尝试进入OE状态。
前天才刚刚做过,今晚提尔给信息素就给得很小心,怕一不小心给多了顾淮就算不做也会翻来覆去地吮咬他的腺体,他现在偶尔要去实验室让顾淮抽取信息素做实验,再被顾淮咬脖子,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两人的单间里除了床就没什么其他东西,书桌更是想都不用想,所以顾淮跟提尔都是坐在床上各自做事。
郑语把一支特种小分队交给了提尔,因为顾淮暂时从战斗前线撤下,加之要负责实验室里的项目,身体情况也不稳定无法再负荷更多的任务,所以提尔自愿接下了志愿军教官一职。大抵是人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想法和做事方式都会发生改变,那些提尔从前不愿做的事,现在也开始愿意尝试去做。
因为没有经验,所以更多时候提尔都是搬用顾淮之前当教官的那套,很多训练项目,在他看来都没有多难,可志愿军的战士水平本来就参差不齐,即使是特种兵也一样,因此他也不得不时不时就根据实际的训练数据调整训练方案和模式。
提尔盘腿坐在床中间的位置,顾淮则靠坐在床头,两人手上都拿着平板,只不过提尔看起来表情要更痛苦一些。
一向习惯单兵作战的人,现在不仅要担任教官训练战士,还要带一支小分队,不适应的程度可想而知。
房间飘着淡淡的火焰信息素,谈不上有什么味道,却让人感觉到房间里的空气是温暖。
顾淮今晚的工作完成得七七八八,眼看着马上也要一点了,于是简单地收了个尾保存档案后便将平板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柜面上还放着他的药,是他这些天突发性低烧时吃的。
抬头看到提尔还一脸苦恼地在平板上删删改改,顾淮有些好笑地说道:“不就是做个模拟测试,你昨晚不是已经设计好了,怎么今晚还在做?”
提尔鼻子里“哼”了一声,嫌弃道:“你说得容易,我昨天设计的模拟测试,今天参加测试的士兵一个都没通过,我读军校时都没见过这样全军覆没的,郑语说我设计得太难,可现在都末世了,我设计的测试明明就是入门级,自己的志愿军水平太差还赖我吗?”
伸手从提尔手里抽走平板,顾淮大致看了看他设计的模拟测试,道:“唔,不赖你赖我,是我太差劲才让你不得不担起教官这个重责。”
提尔有些气鼓鼓地瞪着顾淮,身边还放着一包吃了一半的虾条,那还是他从另一个士兵那里打劫来的,若是换做别人,顾淮绝无可能让人在自己床上吃零食,可这么做的人是提尔自然另当别论。
要是之前提尔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在顾淮眼皮子底下拿零食当宵夜,然最近顾淮深知自己离不开人的状态受累的是提尔,于是提尔在一些事情上不听他的,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提尔去了。
关了平板的屏幕,顾淮把提尔的平板也放到柜面上,再把那袋虾条也拎走,然后才把人拉到自己怀里,道:“行了,今晚就睡吧,模拟测试我明天早上起来替你重新设计一份。”
“不是,就现在这水平,还想跟戴习维和异形丧尸打,这不是异想天开吗!”被顾淮拉进怀里抱着,提尔却还在为了今天的测试结果生气,他是真的觉得自从自己当了这个教官,命都被气得短了几年。
“我建议你不要用自己的标准和水平去要求别人,能在末世里活到现在,运气和实力总归占了其中一样,你权当训练普通人就是了。”顾淮垂眼查看了一下提尔最近被他咬得不是在结痂路上就是刚长好还泛着新肉粉色的后颈皮肤,心里琢磨了一下决定今晚还是要忍一下放过提尔。
“我已经把要求降得很低了,而且,我现在对他们手软,等后面他们上战场一个个去送死,那才是对他们不负责。”提尔被顾淮揉了揉脖子也没动,完全是随顾淮高兴的样子。
“以前看不出来,你当教官原来也对自己带的兵挺上心。”顾淮不甚在意地调侃一句,搂住提尔躺下,把床头灯关了,道:“睡吧,郑语今天跟我说,明天维塔斯就会到,到时候我让他给我检查一下,等我调整好身体状态,就替你把这教官的职务接过去。”
“不用,你手上的事已经够多了。”提尔一口就回绝了顾淮,他已经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丢给顾淮了,在他能力范围里的事,他都会学着去做,要并肩作战,从来就不是只有在战场上那么简单。在顾淮的怀里翻了个身,提尔闭上眼,道:“这么久没见维塔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点,我听说他去哪都带着我哥一起。”
在黑暗中闻着Omega还在缓慢释出的信息素,顾淮眼神明亮且清醒,静默几秒后,他略略收紧抱着提尔的手臂,让提尔的后背紧贴自己胸膛,道:“等明天见面就知道了。”

维塔斯的战机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又一次降落在郑语的根据点基地。
战机在停机坪降落的时候,提尔正好在休息,他五点半就去训练场操练士兵,训练持续五个小时,他让士兵暂做休整,自己则准备去找郑语谈谈士兵操练的情况。
别国的志愿军首领抵达,立刻就有人给郑语报告,提尔在二层的走廊里看到停机坪上降落的战机,便也转而决定先去维塔斯见面。
战机的机舱门打开,维塔斯带着几个熟悉的面孔一起走下了战机。
提尔来到停机坪时正好看到维塔斯站定在郑语面前,当目光落到维塔斯脸上的时候,却不觉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维塔斯毁容了。
之前分开的时候,维塔斯虽然因为芬里尔的死一夕之间变得苍老许多,但作为Omega,他的骨相和皮相都相当优越,只要度过那段失去爱人的悲伤期,这种一时的憔悴相信也能恢复过来。
然而此刻,维塔斯大半张脸都被狰狞的伤疤所覆盖,那伤疤看起来刚痊愈不久,大抵是靠最新的医疗仪器加速治疗让伤口能在最短时间内愈合,新长好的伤疤还是肉红色,蜿蜒虬结地覆盖了维塔斯三分之二的脸庞,让维塔斯看起来变得极其骇人。
这样大面积的伤疤,足见当时受伤之重。
维塔斯本人对于自己脸上的伤疤没有半点要遮挡的意思,他将褪成白金色后再未能恢复过来半长的头发悉数扎起束在脑后,坦然地将自己整张脸展露于人前。
留意到僵着一张脸瞳孔地震的提尔,维塔斯跟郑语说话前,先偏过头去朝提尔笑了一下:“怎么这样看我,这种伤疤你应该见怪不怪才是。”
大步走过去,提尔看着维塔斯几乎被伤疤压到睁不开的右眼,伸手就抓住了维塔斯那只还缠着纱布的手,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怎么回事?!你的脸,你怎么会受伤?!”
在维塔斯身后的原赦见提尔抓在维塔斯手上伤处,急忙上前一步抬手抓住提尔的手腕,低声道:“Vitas的伤还没好,你快放开他。”
提尔却充耳不闻,眼也不眨地盯住维塔斯,又一次问道:“我问你怎么回事!”
相较于提尔的激动,维塔斯显然要淡定许多,他若无其事地笑着,尽管他一笑扯动脸上的伤疤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扭曲,他却丝毫不在意,回答道:“就是去M国大闹的时候,不小心被炸药炸伤了,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维塔斯想要三言两语将自己的事情带过,可提尔却不让,他眉心一拧,目光转向原赦,厉声道:“你说!Vitas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原赦如今跟在维塔斯身边,接替了迪耶利亚的工作,而迪耶利亚则全权负责一般志愿军的训练和调配。
跟提尔许久不见,一上来就被提尔如此质问,原赦颇觉无奈,他微微侧目看维塔斯,见维塔斯也没有不让他说的意思,只眼神示意他自己拿捏好说的分寸,于是答道:“我们,的的确确是去了M国,为了捣毁那里的实验基地和生化研究所。Vitas在想要取回Fenrir的基因样本时,因为撤退不及时,所以才被爆炸波及受了重伤。万幸的是,Fenrir的基因样本和实验数据都已经取回了。”
“万幸什么?!”提尔磨了磨后槽牙,怒意在胸臆间翻腾,他的目光又回到维塔斯脸上,只觉维塔斯脸上那伤疤无比的刺眼,“就算你想保住我哥的基因样本和实验数据,也没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你把自己弄成这样,你觉得我哥知道了会开心吗?!你要跟M国那些拿我哥做实验的人算账,大可以让我去,再危险的龙潭虎穴我都有自信能全身而退。你是我哥的Omega,我会保护你!”
“保护我?”维塔斯轻声重复了一句,他本来就比提尔要矮一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长得跟芬里尔五六分相似的提尔,他短暂地恍惚了几秒,而后才又再抬眼跟提尔对视,说道:“你哥都不在了,我变成什么样子又有什么所谓。不过是皮囊罢了,我也不觉得有多痛。”
臂上发力,维塔斯一挥手将提尔抓住自己的手甩开,他收敛了笑容,道:“我好歹也是第三代唯一存活的实验体,虽然没有你能打,但也不需要你来保护,必要时候我也可以进入OE状态。”
维塔斯已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多说的态度,提尔还想再说却被郑语按住了肩膀。
“够了。”郑语将提尔拉回到自己身边,说道:“不管怎么说,Vitas带人成功捣毁了M国的实验基地和生化研究所,并且安排了人接手M国两个最大的幸存者基地,这已经是很大的胜利。其他的事,你们私下再另外找时间去谈。”
“听闻郑少校也刚失去了自己的伴侣。”维塔斯神情略显微妙地看向比之前消瘦不少的郑语,抬手放到胸前向郑语微一欠身,道:“请节哀。”
苏钰被带回根据点基地安置并在不久前去世这件事,事实上并未在基地里公开,知道苏钰身份的部下也都是受郑语重用的亲信,尽管他们当时反对郑语把苏钰安置在自己寝室并对苏钰表现出十分的信任,但这些人也都知道这并不是能在志愿军里大肆宣扬的事,因此也都很自觉地将嘴巴牢牢紧闭。
然而维塔斯却一跟郑语开口就提及苏钰,分明是在告诉郑语,这个根据地基地里有他维塔斯的眼线。
郑语自然也清楚维塔斯的意思,他神色不变并未接维塔斯的话,反而语气平淡地对维塔斯说道:“我早就已经不是亚盟国的少校,希望你以后还是不要再称呼我为郑少校,以免引起别人误会。”
除了提尔,郑语身后还站着几位自己的得力助手,而此前一直没有太在意的称谓,现在却当着众人面提起,郑语的意思也很明白,就是在提醒维塔斯,现在是在他的地盘上,最好还是不要太过嚣张放肆。
维塔斯闻言笑了笑,放下手后向郑语礼貌颔首,从善如流地说道:“是我冒犯了,郑首领。”
“你们刚刚结束在M国那边的战斗,立刻又赶来我这里,是否需要稍作歇息养好精神,我们再谈正事?”郑语问道。
“确实应该先歇息一下,只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去确认一下顾淮如今的身体状况。”瞥一眼一直盯着他看的提尔,维塔斯说道:“Tyr应该已经跟顾淮重新完成了终身标记,想必这段时间以来身体状态不太稳定,顾淮之后需要的药我这次也一并带来,等我给顾淮做过检查后也就能够确认,顾淮什么时候能够返回战斗前线。对于我们所有人而言,顾淮都是非常重要的战力,我想郑首领也不可能一直让他待在实验室里。”
“那就有劳了。”郑语知道维塔斯真正牵挂的还是顾淮的腺体,也就不跟维塔斯多客气,直接就转身带人去实验室,“正好这段时间顾淮在培育对丧尸用的生化武器,倒是可以顺便展示给你看。”
“我听闻Tyr已经给了那个孩子信息素,那个孩子的细胞基因已经趋向稳定,想来应该很快就能提取那个孩子的细胞基因进行疫苗研发的实验。”维塔斯跟着郑语走,大概落后半步的距离。
因为亲自参与了M国的作战,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分出精力去跟进疫苗研发的进度,再加上受伤后,有几天的时间他都待在医疗舱里接受手术治疗,事实上很多事情都是在来的路上才听原赦跟他汇报。
“孩子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我的信息素补给,就算是细胞基因趋向稳定,也不可能马上就能让研究员提取使用,孩子得到我的信息素补给后腺体也有生长可能,顾淮说了,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提尔不等郑语回答维塔斯就抢先一步开口,尽管已经接受了孩子最终无法活下去的结果,但他还是很不喜欢别人谈论到他跟顾淮的孩子时,总是一副不把孩子当人看的语气和态度。
听出了提尔话语声中的不悦,维塔斯脚步一顿,低咳一声后说道:“我把Fenrir的基因样本和实验数据也带来了,加上我的基因样本和使用了Tyr跟顾淮基因的原始基因样本,我想在进行细胞实验后,应该能很快研发出预防以及治愈丧尸病毒的疫苗。”
除了要替芬里尔复仇之外,他坚持要拿到芬里尔的基因样本和实验数据是有原因的。
芬里尔,提尔,顾淮和他,堪称是最强且身体细胞基因最稳定的实验体;并且,他作为第三代实验体,身体里的细胞基因具有很强的治愈性。而现在他们几个的基因样本都已经集齐,他很肯定,在提取出那个孩子的细胞基因后,一定能很快研发出真正能解救这个末世的疫苗。
作者有话说:
你们真的不打算多给我一点评论吗T_T求评论……

第一百四十章 阴影
在实验室里的顾淮见到维塔斯的时候,神情平静,即便是一眼就看清维塔斯毁得彻底的脸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意外或震惊的情绪。
维塔斯观察着停下手里的实验跟身边的研究员交待完后便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顾淮,颇有些语出惊人地说道:“你跟Fenrir,性格上其实挺像的。”
虽然看起来好像行为作风完全不同,芬里尔肆无忌惮气焰嚣张,顾淮却谨言慎行内敛克制,可实际上他们骨子里有极其相似的部分,他们自有一套标准,只关心自己在意的人,其他的人如何他们并不会看进眼里,也许芬里尔表现出来的事目中无人,而顾淮表现出来的是一视同仁,但事实上这两个Alpha在对待感情和自己的亲人乃至爱人方面,惊人的一致。
对于维塔斯的评价,顾淮不以为然,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很感谢Fenrir的牺牲和付出,但我不会成为Fenrir。”
“我知道,人不会因为换个腺体或是换了谁的器官就变成另外一个人,那只是小说影视里的艺术表现手法,现实里哪有这种事发生。”维塔斯也从未想过要通过顾淮去找寻芬里尔还存在于这世上的痕迹,在他看来,人死了就是死了,灵魂与回忆都会在心跳呼吸停止那一刻消散,而所谓的精神或是生命会以器官移植的方式在另一个人身上继续,都不过是人为了自我安慰而产生的说法。
“如果恨我能让你好受点,我并不介意成为你泄愤的对象。”顾淮看一眼在一旁明显因为维塔斯变成这样而不好受的提尔,对维塔斯说道:“Tyr很在意你,你是Fenrir的Omega,对Tyr来说也一样是他想保护的亲人。”
“我恨你做什么,救你是Fenrir的决定也是Fenrir的意志,何况即便不把腺体给你,Fenrir的身体本来也已经到了极限。让Fenrir离开我的,或者说一切罪恶和悲剧的源头,并不是你而是那些欲壑难填的掌权者,我为什么要把我的怒气和恨意发泄到跟我一样的受害者身上?”维塔斯从来都是恩怨分明,他对顾淮其实没有太多的个人情绪,因为很清楚,即使没有顾淮,芬里尔也无法陪他到最后。
他跟芬里尔认识的时候,或者说,芬里尔把他从那个地狱般的基地里带走的那天,也是芬里尔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的日子。芬里尔标记他的时候就跟他说过,自己无法陪他一辈子,所以他也很早就做了决定,无论如何都会替芬里尔完成那些来不及做的事。
其实末世幸存者会怎样,能否成功研发出疫苗重建整个世界,这些对他来说原本都并不重要,可那些跟着他的人,他和芬里尔一手组建起来的志愿军,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负起一点责任;还有芬里尔曾经跟他说过的,即使有天只剩下他自己了,也要找到想做的事。
除了替芬里尔完成遗愿,替芬里尔报仇,他找不到什么想要去做的事,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点自己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于他而言,对错本来就没有标准只在一念之间,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审判那些伤害过他和芬里尔的罪人,然后让疫苗研发成功,将他和芬里尔的存在延续下去。
实验体也是人,他们活着,活过,也想要被记住。
维塔斯抬起手臂向一旁摊开掌心,在他身后的原赦立即就把手里提着的冷冻箱交到他手上。
上前两步,维塔斯把冷冻箱又递向顾淮,说道:“这里是Fenrir和我两个人的基因样本和实验数据,相信你研发疫苗会用得上。”
接过冷冻箱,顾淮向维塔斯点点头,道:“谢谢,有了你们的基因样本,我有信心能在跟戴习维开打前研发出疫苗。”
“我也相信你能办到。”维塔斯知道顾淮并不会随便说出没有把握的话,他既然这么说了就证明现在的研发进度都在掌握之中,“我听说,除了疫苗你还培育出了对丧尸用的生化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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